但想到女儿还在车里等着救命,又硬生生地把火压了下去。
不就是钱吗,能用钱解决就好。
大哥,救人要紧,您开个价。
男人嘿嘿一笑,黝黑的脸上,一双眼中满是贪婪。
爽快！1
万,少一分都别想走。
1
万块,他可真敢想。
不过还好,只要他肯出价。
多少钱都买不来女儿的生命。
我听见自己声音在打颤。
好,一万就一万,只要你答应现在就让开。
我忙不迭拿出手机,哆嗦着点开扫一扫。
我扫你！
男人脸色一沉。
现金。
我一愣,离小区最近的
ATM
也有足足
3
公里。
现在他堵着车库,我如果跑过去,至少要近
20
分钟。
我没那么多现金。
没有那就等着吧,我有的是时间。
说完,车窗嗖地一下升了上去,把我隔绝在外。
我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后座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女儿踢到了我的椅背。
妻子崩溃的哭喊炸开在耳边。
快！老公,快！
我转身看向后面,透过车窗,能看到妻子抱着女儿满脸泪痕。
女儿的身体还在不时地抽搐,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着。
我疯狂地拍打车窗,手掌通红。
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这年头谁会在车里放那么多现金呀
任凭我再怎么生气,此刻也只是无能狂怒。
升起的车窗里没有任何反应。
我不是不想给,真没有那么多现金。
车窗降下一条缝,传出前车车主的声音。
我管你,没有就去取。
大哥,我女儿着急去医院,时间真等不及。
我管你来不来得及,来不及就让你女儿去死。
你……
他不就是要钱吗,我手里还有不少流动资金,就看他有命要有没有命花。
我给你转账,我给你转
3
万。你看行不行
我想想……
我女儿要是出事了,你一分都拿不到。
前车车主歪头打量着后视镜里抽搐的小身影,突然咧嘴笑了：
行吧,我今天就大发慈悲做回好事,微信转账备注记得写'自愿赠与'。
扫码时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备注时颤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摁错数字,最后是语音输入才完成的备注。
3
万块,买这个畜生至少
3
这时间怎么也值了。
6
他收了钱,终于启动了车子。
可迟迟不见开走。
你快开走呀！钱不是都收到了吗！
我想下车去前面看一下,又怕我刚下车前车就走了,耽误女儿治疗。
我身子几乎全部要探出车外,努力向前望去。
原来是拦车杆不知何时落了下来。
后座突然传来妻子撕心裂肺的尖叫。
女儿抽搐时踢翻了小冰箱,水瓶滚落在脚垫上。
原本已经启动的前车又重新熄火,在窗口摆摆手。
这可不是我不走,是有看门狗不让走。
我的情绪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就连说话都有些嘶哑。
保安大哥,麻烦抬一下杆子。
保安丝毫没有理我的意思。
这杆子在前面挡着呢,走不了,让你女儿等死吧。
前车车窗外夹着烟的手弹了弹烟灰,悠哉悠哉地收了回去。
大哥,升一下杆子,行个方便。
我冲着保安挥手,又从副驾驶掏出两包烟递了过去。
我在这个小区里也住了
7
年了,平时过年看到保安值班也会给个红包。
我自认为平日里待他不薄,现在行个方便也没什么。
可他好像没听到我说话似的,即使看见那两包烟咽口水,也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我气急,往年那些给了保安的烟我就当喂了狗。
见保安不理我,只能从前车那下手。
7
杆子不起来,那你撞过去呀。
我探出头去嘶吼,恨不得现在冲下去打前车司机一顿。
凭什么！我的车刮花了怎么办
我无语得都快笑了。
三万块够你那个破车喷十次漆了！
前车司机不说话了,车也停着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
你他妈……
我几乎忍不住嘴里的脏话。
前车司机慢悠悠摇下半边车窗,夹烟的手指点了点。
不是你的车你当然不心疼,再说了你女儿死不死关我屁事,就你这屌样子,你女儿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我拿起侧门的矿泉水猛地向前车砸去。
前车司机吐出一口烟圈,探出头来,眯着眼打量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
急什么这不是还没死吗
他弹了弹烟灰,火星溅在黑暗的空中。
再说了,你闺女要是真没了,这钱就当是给我的精神损失费。遇见个死人我还嫌晦气呢。
你……你踏马收了我
3
万块,要是我女儿出事了,你就等着进局子吧。
喂喂喂,什么我收你的钱,那是你自愿赠予的。
他突然把手机屏幕转向我,晃了晃。
白纸黑字,警察来了也得讲证据。
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那是你自愿孝敬的,怎么能说是我要的呢
保安突然凑过来,俯下身,贪婪的嘴脸凑到车窗前。
你给他钱这么爽快,想必也是个不差钱的主。
他搓了搓手指,目光贪婪的黏在我的手机上。
这样,你也给我点,我立马给你把杆子升上去。这样你们也不用纠结了。
你……你这是在谋财害命！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保安,没想到这种人我今晚上竟然一下遇见了两个。
我女儿着急去医院,你抬一下杆子能怎么样
那是你女儿,又不是我女儿,死了就死了,关我屁事。
我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我从未想过这种我以为都是营销号编造的东西会出现在我身上。
你又要多少钱多少钱都行。快抬杆。
你给他多少我就要多少。
他晃着晃着拦车杆控制器,在我面前前亮出自己的收款码。
来吧,扫码。记得备注自愿赠予。
我掏出手机就要扫码。
三万,也亏他敢张这个口。
等我送女儿去了医院就送这两个混蛋去吃牢饭。
8
听到保安的话,前车司机却不干了,扬言：
你要是敢给他掏钱,老子今天就不挪车了。
保安的鞋底碾碎了前车车边的烟头：
你要是不掏钱,是不可能让你们出去的。
我看向前车大哥。
大哥你撞过去吧,3
万块怎么都够你修车钱了。
那不行,我这车可宝贝着呢。
谁知前车话风一转,竟然坐地起价再次勒索我。
不过,你要是再孝敬点,我也不是不能牺牲一下。
你……
我紧握着拳头,指骨攥得嘎吱响,恨不得直接给他这张恬不知耻的脸上来一拳。
你女儿快死了吧。
保安亭里的强光手电直射我的眼睛,人也不知何时站到了车前。
我告诉你,不掏钱我是不可能让你过去的。
这时,妻子抱着女儿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女儿软绵绵地靠在她怀里,小脸烧得通红,牙关紧咬。
妻子哭喊道：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孩子。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
我挡在妻子面前,想让她回去。
这种窝囊气有我一个受就可以了。
但妻子是一个倔强的人。
她的身体颤抖着,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铁：
大哥我给您跪下行吗
前车车主依旧无动于衷,悠然自得地抽着烟。
行呀,你跪了,我考虑考虑。
他竟然真的打算让妻子给他下跪。
绝望与愤怒在我心里翻涌,我红着眼,一把揪住前车车主的衣领：
我女儿要是出了事,我跟你没完！
他用力挣脱,把我推倒在地。
好,好,好！
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老婆,上车！
我猛地拧转钥匙,引擎轰鸣盖过了所有声音。
我转头,看见妻子系好安全带。
地库出口的感应灯明明灭灭。
我猛踩油门,车轮快速碾过减速带。
前车车主还在得意地抽着烟等我的屈服。
轮胎摩擦地面腾起的焦糊味里,我对着后座的妻子：
闭眼。
9
撞击的瞬间,安全气囊爆开的味让我有些窒息。
前车被顶得横甩出去,我的额头磕在裂成蛛网的挡风玻璃上。
后座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后座上放着的杂物掉在脚垫上。
杀人啦！
保安的尖叫刺破黑暗。
我一脚油门,车子再次启动。
透过倒后镜我看见前车车主正从驾驶室探出头来。
他抹了把鼻血,恶狠狠地盯着我：
你给我等着！
没有理会他,我一打方向盘,车辆向小区外冲去。
可没开出几米,车就熄火了。
靠！
我一掌拍在方向盘上。
我最不愿意看见的情况发生了。
车坏了。
10
这时前车司机已经缓过神来,从车里爬出来了。
而我被安全气囊撞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他冲过来,冲着我的鼻梁就是一拳。
我能感觉到卡巴一声,我的鼻梁可能断了。
你他妈找死！
我衣领被他揪住,拳头裹着风声砸向我。
我硬挨了一拳,腥甜在嘴里炸开。
后视镜里,妻子正抱着昏迷的女儿正在查看她有没有受伤,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
我想反击,但胸部被安全气囊挤压,动弹不得。
前车司机也看到了后座的妻子和女儿。
呦,那个小贱蹄子还没死呢
呸。
我把口中的血的冲他的脸上吐去。
他偏头躲过,抬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的耳朵一阵耳鸣,常年坐在电脑前的身体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健壮。
但想起后座的妻子和女儿,身体却不知忽然从哪生出一股力气。
右手径直穿过车窗缝隙,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往车门框上撞过去。
他的头狠狠撞在门框上,额头一片通红。
受了伤让他更加愤怒,拽着我的领口把我提起,让我大半身子从窗口探出。
我顺势摆脱了安全气囊的限制。
用力一撑,我带着他一起摔倒在地。
11
妻子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先前医院打来的,询问我们具体位置。
轮胎焦糊味混着血腥涌进鼻腔,远处警笛像渐近的潮声。
片刻后,一辆救护车停在我们面前。
谁叫的救护车
我,是我们叫的。
妻子立马反应过来,抱着女儿就冲了上去。
那司机想到什么,甩开我,邪恶一笑,突然转向救护车方向跑过去。
我想到他恶毒,但没想到他这么恶毒。
妻子刚要把女儿递上担架,他竟猛扑过去扯住她的后领：
老子头都被撞出血了！你这贱人竟然还想跑
妻子猝不及防下被拽倒在地,后脑磕在水泥地上发出闷响,女儿被她紧紧抱在怀里。
司机冲到医护人员前,指着自己头上的红肿。
医生,先看我。别管那贱丫头,死了也是活该。
他只是额头上红了一块,根本不严重,这么做就是纯粹为了抢占女儿的抢救时间。
血冲上太阳穴。
操你...
他咒骂未落,我已飞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妻子也护着女儿从地上爬起来。
女儿在妻子怀里一抽一抽的,小脸上是不正常的苍白。
我女儿发烧昏迷了,你们快救救她。
看见女儿的样子,医护人员冲了上来,把女儿抬上车。
妻子随着女儿一起坐上了救护车。
在救护车车门闭合的前一秒,妻子转过头来。
江林,给他点教训。
结婚后妻子就很少叫我的名字了。
记得上一次她这么郑重的叫我名字还是在她进产房前。
记得和妻子在一起前,我还是个混子,逃课打架无恶不作。
自从和妻子在一起后就再没打过架。
也不知道现在技术有没有退步。
12
看着救护车远去的背影,我甩了甩手。
现在只剩我们了。
耳朵里还回荡着妻子最后那句给他点教训。
我扯松领口,准备让他看看我是不是个软柿子。
你完了……
看着他挣扎着爬起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小瘪犊子……
我的理智早随着妻女上了远去。
没了顾忌,接下来,我该让这个蠢货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来自一个父亲的愤怒。
尽管我知道今天过后他会为自己今晚的所作所为蹲几年大牢。
但我也知道如果我今晚不打这一架,往后很久每次想起都会后悔。
保安不知何时已经吓晕过去了。
现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他。
前车司机这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
蓄力的一拳重重砸在我肚子上,我闷哼一声,踉跄着退了两步。
前车司机趁机把我摁在车前盖上,疯了一样捶打我。
痛,好像又不痛。
浑身的暴力因子在叫嚣着燃烧。
我一脚把他踢开,站起身,捂着鼻子,血从指缝里往下滴。
他喘着粗气,眼神凶狠。
你他妈找死！
找死的是你。
趁着他冲过来的势头,我侧过身后退一步,他躲避不及直接跌进驾驶室。
砰！
我反手把他的头砸在喇叭上,刺耳的鸣笛声在地库里炸开。
他吃痛,顺手摸到了我放在前座的水杯。
操你妈的！
水杯砸在我的肩膀上,脱手向侧边飞出去。
我吃痛松开他。
他趁机还手,一脚踢在我小腿上。
我腿一软,险些跪下去。
他想乘胜追击,但我没给他机会,左手攥紧拳头,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
我叫你诅咒我女儿,我叫你……
我喘着粗气,指关节上的皮肉翻卷着,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他抬头看我,满脸的怨毒,露出一口大黄牙。
你女儿就是个早死的命……
我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他闷哼着后退,撞在旁边的柱子上。
我操你妈,你他妈还敢说我女儿……
我冲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摆出拳击的姿势。
第一拳打在我肋骨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抓住他的手腕,一个过肩摔把他掼在地上。
砰！
他的后背重重砸在水泥地上,肺里的空气被挤出来,发出呃的一声。
我骑上去,拳头像铁锤一样砸下去。
左脸。
右脸。
下巴。
我让你咒我女儿,我让你嘴贱……
血溅在我手上,热得发烫。
他忽然抓住我的衣领,猛地翻身,我们再次滚作一团。
他的指甲抠进我脖子上的伤口,疼得我眼前发黑。
瘪犊子玩意,就那个小贱人,活着也是浪费……
你他妈...
我屈膝用尽全力把他踹翻,骑身而上。
用他刚刚对我的姿势掐着他的脖子。
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球凸出来,舌头慢慢伸出嘴角。
远处传来警笛声。
我突然松开手。
他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血和口水混在一起,从嘴角流到地上。
记住,
我坐起来,从兜中掏出一支带血的烟叼在嘴里。
要是我女儿有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自从女儿出生后我就戒烟了。
但这会儿就想叼一根,哪怕不抽。
13
几分钟后,警察来了。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了旁边昏迷的保安。
警察叫车把他送去了医院。
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冲上来把我们分开。
谁报的警
我,是我。
我挣扎着站起来。
警官,救我呀,他打人。
被我一直压在身下的他得到喘息就要伸手打我,但被警察一把制服住。
你也动手了,我们这只能算互殴。
我嘲讽一笑。
大不了一起交罚款。
行了,你们都跟我回局里。
我们两人分乘两辆警车被送到了警察局。
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女儿已经脱离危险了。
后续只要谨遵医嘱就不会留下后遗症。
前车司机到了警局里还是很嚣张,告诉警察说我是故意谋杀,要我坐牢。
但实际上,懂得都懂,他只是只想多要钱。
可我一分钱都不想再给他。
我告诉警察他的车损
4S
店报多少我出多少,不接受私了。
而且我要告他和保安敲诈勒索。
两人各敲诈我
3
万块。
据我所知,敲诈勒索金额在
3
万已经够得上数额巨大的标准了。
而处刑是
3
年以上
10
年以下有期徒刑。
两人没个
3
年估计出不来。
在得知我要告他敲诈勒索时,前车车主一下慌了神。
私下找我,愿意把那
3
万还我,希望我能撤诉。
说到情真意切处,他甚至要给我下跪。
我只是冷冷看着他,问他：
当时我妻子要给你下跪的时候,你怎么说的来着
我看着他的神情一点点变得灰败。
你说,如果她给你跪下,你就考虑考虑。
14
其实我是无权撤诉的。
敲诈勒索属于公诉案件,就算我想也没办法。
更何况我也不想撤诉。
我就是要跟他硬刚到底。
法庭上,前车车主一口咬定我是自愿的。
但地库出口是装了高清摄像头的。
把他当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拍得一清二楚。
最后前车车主被判了
4
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3
万。
而我俩互殴伤势经过伤情鉴定都只算轻微伤。
交
200
罚款再拘留
3
天就行了。
而医院传来消息,保安脑溢血已经成为植物人了。
保安的家人还想让我赔钱,说是我把他吓成植物人的。
我联合物业直接把律师函寄到了他家。
在听到如果我们胜诉,那么他们不光什么都拿不到,还得交奖金
5
万的罚金后,他们连夜跑了。
而我因为事出紧急,法院酌情从轻处理,只需要治安拘留
15
天并处民事赔偿。
危险驾驶的量刑本身并不重,再加上不是在高速,也没有造成重大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
如果不是前车死咬着不放的话,我甚至不用拘留。
而前车本就不是什么很高价的车,4S
店的报价也才两万六。
比我给他的
3
万都还少
4
千。
要是自己去修的话,估计不到
1
很快就能修好。
如果光是补个漆,三四千块就够了。
真是讽刺。
如果他在我掏钱后直接撞开拦车杆就走,或许我不会这么冷漠。
可惜没有如果。
要是女儿因为耽误的这段时间出什么事的话,我都不敢想象我会有多疯。
15
我今年也有
36
了,已经到了互联网裁员期。
但万幸前两年拿到了公司期权,公司目前效益和发展势头都不错,连带着我的收入也连年上涨。
我本身就计划这两年退休,回归生活。
所以留下案底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
拘留结束后,女儿也刚好到了出院的时候。
软萌的一个小团子飞扑过来,一下撞到我的怀里。
我一伸手把她抱起来,女儿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妻子穿着碎花长裙站在太阳下温柔的看着我笑。
我抱着女儿把妻子拥入怀中。
16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他开的车其实不是他的,是他领导妻子的。
而他只是一个公司文员。
平时那车都是停在领导家,那段时间让他开出来保养。
没想到他一时兴起去了女朋友家。
在知道他要坐牢后好不容易找到的女朋友自然是吹了的。
公司也把他开除了。
领导还要告他。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结识了他的那位领导。
从那人口中得知此前他结过一次婚,有两个女儿。
但他对妻子和女儿都不好,甚至出轨,把工资全都拿去养外面那个小的。
结果小的嫌他小,给他戴了绿帽子。
这时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妻子和女儿。
可那时妻子早已计划着离婚,两个女儿也不认他。
一次醉酒,一个女儿被他打进了医院,因为送医不及时,死了。
前妻以家暴为由起诉离婚,并争夺孩子抚养权。
理所当然的,仅剩的孩子被判给了前妻。
离婚时前妻带着仅剩的孩子分走了他绝大多数财产,几乎让他净身出户。
或许这就是那天晚上他阻止我女儿就医的原因吧。
他女儿没了,就见不得其他人好过。
在他坐牢的时间里,由于没有支付抚养费,前妻把他告了,法院判孩子以后不用给他养老。
从牢里出来时,他已年近
40,什么都没有了,唯一的孩子还不用给他养老。
据朋友说,他在出狱后还来这个小区找过我。
而那时我早带着妻子搬离了这个城市。
后来就再没收到过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