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铅笔与月光
林晚第一次注意到沈砚之,是在高二的深秋。
振华中学的百年梧桐正抖落金箔般的叶子,她蹲在操场角落写生,铅笔尖在画纸上沙沙游走,试图捕捉夕阳穿过枝桠的碎光。远处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男生们的笑闹声混着风里的桂花香,忽然,所有声音都被一声清越的沈砚之,传球!打断。
她抬头,看见穿白色卫衣的男生站在三分线外,手腕翻转的瞬间,篮球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空心入网。午后的阳光掠过他微卷的发梢,在睫毛下投出扇形阴影,林晚的铅笔尖突然一顿,在画纸上洇开小块铅灰。
又在画树同桌陈小雨抱着作业本路过,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忽然压低声音,别看了,那可是沈砚之,年级第一的冰山美人,咱们文科班没人敢招惹。
林晚没说话,目光追着男生走向教学楼的背影。他的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露出后颈一小片白皙皮肤,在秋风里晃成一片模糊的月光。
那天傍晚,林晚在教室留到很晚。夕阳把黑板报上的距高考还有200天染成橘红色,她站在梯子上补画花边,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争执声。
沈砚之,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是隔壁班班花林小婉的声音,带着哭腔,我送你的巧克力,你为什么要扔进垃圾桶
林晚探出头,看见男生站在梧桐树下,身形被暮色拉得瘦长。他垂眸盯着脚边的落叶,声音轻得像风: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林小婉跺脚跑开后,沈砚之忽然抬头,目光直直撞上三楼窗口的林晚。她猛地缩回脑袋,梯子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慌乱中抓住黑板槽,却碰落了一盒粉笔,噼里啪啦砸向地面。
楼下传来隐忍的笑声。林晚蹲在梯子上,心跳如鼓,听见男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教室门口。
需要帮忙吗他的声音带着清冽的薄荷味,林晚抬头,看见他手里捏着她掉落的铅笔盒,金属外壳上还沾着几片梧桐叶。
那天傍晚,他们一起擦完了黑板。沈砚之的手指修长干净,沾了粉笔灰也像覆着层薄雪。林晚偷偷看他侧脸,发现他睫毛真的很长,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像振翅欲飞的蝶。
你的铅笔声很特别。他忽然开口,吓了林晚一跳。见她瞪大眼,他又补充,在画室听到的,你画画时,铅笔和纸摩擦的声音……很规律。
林晚这才想起,每周三下午的美术课,她都会在顶楼画室写生,而沈砚之总是在隔壁的物理竞赛教室刷题。原来那些被她当作背景音的翻书声,早就被他记住了铅笔的节奏。
离开教室时,梧桐叶已经铺满了走廊。沈砚之走在前面,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林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脚下的沙沙声。路过操场时,他忽然停住,从卫衣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递到她面前。
草莓味。他说,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什么,治低血糖的,看你刚才在梯子上晃得厉害。
林晚的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糖纸在夜风里发出清脆的响。她忽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而这颗糖,是她二十天来吃到的第一口甜。
第二章:声波与心跳
深冬的振华中学裹着层薄雪,林晚站在画室窗前,看沈砚之抱着作业本从操场走过。他的围巾是浅灰色,在风里轻轻扬起,她想起昨天物理课,老师拿着他的试卷感叹沈砚之同学又双叒叕满分时,他耳尖微微发红的样子。
林晚,发什么呆呢美术老师敲了敲她的画架,下周三省里的素描比赛,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低头看自己的画纸,纸上是棵被风雪压弯的梧桐,枝干扭曲得像道伤疤。最近半个月,她总是画不出满意的作品,铅笔尖在纸上反复涂抹,却始终逃不开心里的压抑。
晚自习结束时,教学楼已经没什么人。林晚抱着画具往宿舍走,路过物理竞赛教室时,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翻书声。她鬼使神差地停下,透过门缝看见沈砚之独自坐在课桌前,台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寂静的水墨画。
进来吧。他忽然开口,林晚惊得差点打翻颜料盒。她推开门,看见他面前摊着《量子力学导论》,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梧桐叶——是她上周打扫画室时丢在垃圾桶里的。
睡不着。他指了指桌上的咖啡杯,眼神有些疲惫,从初三开始,就很难入睡。
林晚这才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想起陈小雨说过,沈砚之父母都是科研工作者,常年在国外,他从初中起就独自生活。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总是在深夜对着父亲遗像流泪的女人,心里忽然漫过阵酸涩。
我带了耳机。她从包里摸出随身听,或许……你可以试试听这个。
耳机里是她常听的白噪音:雨声、海浪声、铅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沈砚之接过一只耳塞,林晚看见他耳尖泛红,像片薄雪上落了抹桃花。
那天晚上,他们并排坐在课桌前,听着耳机里的铅笔声,谁都没有说话。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林晚渐渐有了困意,恍惚间看见沈砚之的头轻轻靠在她肩上,像只终于找到栖息地的候鸟。
清晨的阳光唤醒林晚时,教室里只剩她一人。画具整整齐齐摆放在桌上,旁边多了盒牛奶和张便签,字迹力透纸背:谢谢,昨晚是三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从那以后,每个失眠的夜晚,沈砚之都会来画室找林晚。他们隔着张画架,一个画画,一个刷题,耳机里的铅笔声像条隐秘的河流,在寂静的夜里流淌。林晚发现,当她专注于笔触时,心里的压抑会慢慢消散,而沈砚之的侧脸,也渐渐成了她画布上的常客。
平安夜那天,林晚在画室待到很晚。她在画纸上勾勒沈砚之的轮廓,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时,看见他手里捧着个礼盒,包装纸上印着细密的梧桐叶图案。
生日快乐。他说,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上次的糖,补上。
礼盒里是盒进口铅笔,每支笔杆上都刻着细小的星座图案。林晚翻开盒盖,发现里面还有张CD,封面上是她画的那棵风雪梧桐,背面写着:致我的白噪音女孩。
那天晚上,他们在画室里听着CD里的铅笔声,窗外飘起了新年的第一场雪。沈砚之忽然指着画纸上的自己:这里……他的指尖掠过画中人的眼睛,像有星光。
林晚的心跳得厉害,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片羽毛,轻轻落在雪地上:因为你是我的星星啊。
沈砚之猛地抬头,目光撞上她发烫的脸颊。窗外的雪光映在他眼里,像揉碎了的银河,林晚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那片星光里轻轻摇晃,忽然明白,有些东西,已经在彼此的生命里悄悄扎根。
第三章:裂缝与光
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林晚的数学又挂了科。她盯着试卷上的红叉,想起母亲看到成绩单时失望的眼神,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林晚,来办公室一趟。数学老师敲了敲她的桌子,你这样下去,别说一本,连二本都危险。
办公室里,老师的话像锋利的刀片,一片片割开她的伪装:文科班竞争这么激烈,你以为画画能当饭吃我看你啊,还是趁早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走出办公室时,林晚的眼眶通红。她躲进操场角落的梧桐树下,从兜里摸出铅笔,在随身带的速写本上疯狂涂抹。树皮的纹理、飘落的枯叶、远处模糊的教学楼,都成了她宣泄的出口。
给你。忽然有东西轻轻砸在她头上,林晚抬头,看见沈砚之站在树杈上,手里还拿着颗没扔完的石子。他跳下来时,围巾勾住了树枝,露出后颈那片白皙的皮肤,上面有道淡淡的疤痕。
怎么弄的林晚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指尖刚碰到他的皮肤,就见他耳尖猛地泛红,像被惊飞的蝴蝶。
小时候爬树摔的。他低头看她手里的速写本,目光停在那棵扭曲的梧桐上,其实……裂缝里也能长出花来。
林晚一愣,看见他从兜里摸出支荧光笔,在画纸上的裂缝处轻轻点染。淡紫色的花苞从裂痕中钻出,渐渐开出朵完整的花,像道照进深渊的光。
你看。他说,Painting
over
the
cracks.
那天下午,沈砚之教她解了三道数学题。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林晚第一次发现,函数图像和几何模型,原来也可以像画画一样,有清晰的脉络和规律。
其实你很聪明。他忽然说,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道流畅的辅助线,只是习惯了用感性的方式看世界。
林晚抬头看他,阳光穿过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她忽然想起昨晚母亲的眼泪,和那句你父亲要是还在,肯定不会让你这么任性,心里的温暖瞬间被冰凉取代。
我妈觉得画画是不务正业。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她总说,我爸就是因为画画才……
话音未落,沈砚之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带着铅笔灰的温度,轻轻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我看过你的画,他说,每一笔都在说,你有多热爱这个世界。
林晚猛地抬头,看见他眼里的认真,像片不会融化的雪。她忽然想起那些在画室里的夜晚,耳机里的铅笔声,和他放在她画具旁的热牛奶,心里的冰层忽然裂开道缝,有光,正一点点渗进来。
那天傍晚,沈砚之送她回宿舍。路过状元桥时,他忽然停下,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糖:草莓味,治低血压。
林晚接过糖,忽然想起今天是情人节。她看着他耳尖的薄红,想起画纸上那朵从裂缝里长出的花,忽然踮脚,在他脸颊上轻轻落下个吻。
糖纸在风里发出清脆的响,沈砚之的睫毛剧烈颤动,像受惊的蝶。林晚看见他眼里的星光越发明亮,忽然明白,有些伤口,终会被温柔的手抚愈,而有些喜欢,早已在彼此的生命里,长成了参天大树。
第四章:蝉鸣与告别
高考倒计时60天的时候,林晚在画室发现了沈砚之的体检报告。
那天她帮他整理书桌,一张淡绿色的纸从《天体物理导论》里滑落。上面写着窦性心律不齐,建议避免过度劳累,日期是三个月前。林晚想起最近他越来越重的黑眼圈,和偶尔在课堂上恍惚的神情,心里忽然揪紧。
为什么不告诉我当晚在画室,她把报告摊在他面前,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
沈砚之沉默了很久,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月光穿过枝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阴影:小时候住院,同病房的女孩走了。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从那以后,我就害怕别人为我担心。
林晚忽然想起他后颈的伤疤,和那些深夜里独自刷题的背影。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指尖冰凉:可是我……她顿了顿,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想成为那个可以让你分担痛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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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之猛地抬头,目光撞上她泛红的眼眶。他忽然伸手,将她轻轻拥入怀里。林晚听见他的心跳声透过校服传来,有些快,却很坚定,像面正在敲响的鼓。
林晚,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有释然的笑意,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孤独是可以分享的人。
那天晚上,他们在画室里待了很久。沈砚之给她讲小时候跟着父母去天文台的经历,讲星星的轨迹和黑洞的奥秘,林晚则把自己偷偷画的他的画像拿给他看,从侧脸到背影,从阳光下的瞬间到深夜刷题的模样。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他指着其中一幅画,那是他在画室听铅笔声入睡的样子,睫毛轻阖,嘴角微微上扬,像个终于安心的孩子。
林晚的耳朵发烫:因为你……很像一颗星星。她轻声说,看起来遥不可及,其实一直在发光,照亮别人。
沈砚之忽然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个吻。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远处的教学楼亮着零星的灯光,像散落的星星。林晚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指尖在她发间的温度,忽然希望时间就此停住,让这个充满蝉鸣和月光的夜晚,永远不要结束。
然而分别还是来了。高考前一个月,沈砚之收到了京大少年班的保送通知。那天傍晚,他在操场角落找到正在写生的林晚,手里攥着那张烫金的通知书,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林晚看着他眼里的挣扎,忽然笑了。她放下画笔,从速写本里抽出张画纸,那是她昨天画的,画面上的少年站在樱花树下,手里捧着本书,背后是漫天飘落的花瓣。
京大的樱花一定很美吧。她把画塞进他手里,指尖划过他手腕上淡淡的疤痕,你看,我早就知道,你属于更广阔的天空。
沈砚之猛地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皱眉:我可以不去……
笨蛋。林晚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哽咽的笑意,这是你的梦想,我怎么能让你放弃她抬头看他,目光坚定,而且,我会努力考上京大的美术系,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看樱花了。
那天的夕阳格外温柔,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沈砚之忽然弯腰,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个吻,像片羽毛,又像颗流星。远处传来上课铃响,林晚听见他在她耳边说:等你,在樱花树下。
梧桐叶落在他们肩头,像一场不会融化的雪。林晚握紧手中的铅笔,忽然觉得,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那些藏在心底的恐惧和自卑,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因为她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带着自己的梦想,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遍人间烟火,星辰大海。
第五章:星轨与暗涌
高考倒计时30天,林晚的铅笔尖在素描纸上断了三次。
画室的灯光惨白如霜,她盯着眼前的石膏像,却总觉得线条在眼前游走,像极了母亲昨晚哭红的眼睛。你父亲要是活着,会让你拿前途开玩笑母亲的声音隔着电话传来,带着刻骨的颤抖,学美术能找什么工作喝西北风吗
林晚,该去上文化课了。沈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她碰倒了颜料罐。他弯腰收拾时,袖口滑下寸许,露出腕间淡青色的血管——那是连续熬夜刷题留下的痕迹。
你的体检报告……林晚忽然抓住他的手,触到他掌心的薄茧,医生说要避免劳累,你最近又熬夜了是不是
沈砚之垂下眼睫,避开她的目光。桌上的《高考数学压轴题详解》摊开在最新章节,书页间夹着她送的樱花书签,边缘已被翻得毛糙。自从保送后,他主动承担了帮她补习数学的任务,每天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她的课桌前,用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坐标系,像在绘制只属于他们的星图。
先吃饭。他摸出袋温着的牛奶,便利店的热牛奶,加了两勺糖。
吸管刺破锡纸的瞬间,甜腻的奶香漫开。林晚忽然想起上周模考,她的数学成绩从47分涨到了89分,沈砚之看着成绩单时,眼里闪过的那抹光亮。可美术联考在即,她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右手食指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茧。
深夜的教学楼只剩他们的教室亮着灯。林晚在解三角函数题,沈砚之趴在桌上打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她忽然放下笔,摸出速写本,笔尖轻轻落在纸上——他睡着的样子像只倦鸟,睫毛微颤,唇角抿着淡淡的弧度,校服领口露出一小片锁骨,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画完了吗他忽然开口,吓得她差点折断铅笔。原来他根本没睡,只是闭着眼听她的铅笔声,像从前在画室那样。
没……没什么。她手忙脚乱地合上本子,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抽走。四目相对时,她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他瞳孔里摇晃,像落在湖面的星光。
沈砚之盯着画纸,良久未说话。林晚的心跳得厉害,直到看见他唇角慢慢扬起,才敢抬起头。原来在你笔下,我是这样的。他指尖划过画中人的睫毛,像被月光泡软的雪。
窗外忽然滚过闷雷,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林晚想起今天是谷雨,母亲从前总说雨生百谷,可她的未来,却像被雨雾笼罩的山路,看不清方向。
我妈又让我放弃美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雨声,她说,我爸当年就是为了画画,才……
沈砚之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力度大得让她生疼。他的眼睛在阴影里亮得惊人,像两颗坠落的星:你父亲的事,不是你的错。他一字一顿地说,而且,你画画时的样子,比任何人都要耀眼。
林晚猛地抬头,看见他眼里的认真,像破云而出的日光。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画室遇见他的那个傍晚,他站在梧桐树下,说裂缝里也能长出花来。此刻雨声渐急,她忽然伸手抱住他,将脸埋在他颈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那是她画过无数次的、属于他的味道。
沈砚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闷在他校服里,我好怕,怕自己考不上京大,怕你在樱花树下等不到我……
他的身体忽然僵硬,随即又慢慢放松,像片被春风拂过的雪。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指腹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你知道吗他说,北斗七星的位置看起来永远不变,但其实它们都在以不同的速度远离地球。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可是有些东西,即使隔着光年,也依然会互相吸引。
林晚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红得要滴血。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从云层里探出头,在他侧脸镀上层银边。她忽然想起他送的CD,封面上那棵在裂缝里开花的梧桐,此刻正被月光浇灌,在她心里长成参天大树。
美术联考那天,沈砚之坚持要陪她去考场。清晨的雾气未散,他站在考场外,手里捧着袋温热的包子,校服外套披在她肩头,带着他的体温。
别紧张。他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就当是在画室,画你最喜欢的风景。
进场前,林晚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摸出颗水果糖塞给他:草莓味,治低血糖。她模仿他曾经的语气,看见他愣神的样子,忽然踮脚在他脸颊上啄了下,等我出来,一起去看星星好不好
沈砚之的耳尖瞬间红透,却仍装出镇定的样子:笨蛋,考完试要先吃饭。他顿了顿,又轻声补了句,……星星随时都能看。
林晚转身走进考场时,阳光忽然穿透云层,在他身上洒下片碎金。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铅笔,忽然觉得掌心充满力量——那些被质疑的梦想,那些藏在心底的恐惧,在他目光所及之处,都化作了笔下的星光。
联考结束那天晚上,沈砚之带她去了城郊的天文台。穹顶之下,星轨在夜幕中缓缓旋转,他指着北斗七星,给她讲它们的名字:天枢、天璇、天玑……就像我们,各自有不同的轨迹,却始终在同片星空下。
林晚靠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的雪松味,忽然觉得眼眶发酸。她想起母亲今天发来的短信,你要是敢报美术系,就别认我这个妈,但此刻,头顶的星空如此辽阔,身边的少年如此真实,那些曾经以为无法跨越的障碍,忽然变得渺小如尘埃。
沈砚之,她轻声说,等我考上京大,我们就去看真正的星空好不好
他低头看她,眼里倒映着亿万光年外的星光:好。他说,我会在樱花树下,等你带着你的星光来。
夜风带来远处的蛙鸣,林晚忽然想起画室里的那幅画——裂缝里长出的花,此刻正在星光下轻轻摇曳。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心底根深蒂固,比如对画画的热爱,比如对眼前少年的喜欢,而这些,终将成为她穿越黑暗的勇气,照亮她走向未来的路。
第六章:樱花与眼泪
九月的京大樱花大道落满碎金,沈砚之站在树下,第三次删掉给林晚的消息。屏幕上恭喜你考上大学的字样刺得他眼眶发酸,远处新生们的笑闹声混着蝉鸣,他忽然想起去年此刻,她在画室说我会努力考上京大时,眼里跳动的光。
林晚的录取通知书来得比预期更早。那天她站在邮局门口,盯着XX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的字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母亲在身后轻轻说:这样挺好,留在本地,妈妈也能照顾你。可她分明看见,母亲转身时,眼里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
京大开学那天,林晚在朋友圈看见沈砚之的照片。他站在百年图书馆前,穿着她送的浅灰围巾,身后是漫天飘落的银杏叶。她摸出枕头下的速写本,里面夹着他寄来的樱花标本,花瓣边缘已经发脆,像她此刻一碰就碎的心情。
林晚,有人找你。室友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楼下的梧桐树下,沈砚之的身影被夕阳拉得瘦长,手里拎着个巨大的纸箱,上面印着易碎品,轻拿轻放。
给你的。他把箱子塞进她怀里,耳尖泛红,听说你们学校的画室器材不好。
打开纸箱的瞬间,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滞。里面是整套进口画具:温莎牛顿的颜料、樱花牌的铅笔、甚至还有她舍不得买的电动橡皮擦。最底层是封信,字迹力透纸背:你的笔尖应该触碰更广阔的世界,而不是被束缚在阴影里。
那天傍晚,他们沿着学校的护城河散步。沈砚之给她讲京大的樱花隧道,讲他参加的天文社,讲实验室里那台能观测到仙女座星系的望远镜。林晚听着听着,忽然停下脚步:沈砚之,我们……是不是不合适
他猛地转身,眼里闪过慌乱:为什么
风掀起她的刘海,露出眼下淡淡的青黑:你看的是星空,她轻声说,而我连走出这个小城都做不到。
沈砚之的指尖轻轻颤抖,像要抓住什么却又不敢触碰。他忽然想起那年暴雨夜,她在画室说我想成为能分担你痛苦的人时,眼里的坚定。此刻她的眼神却像蒙了层雾,让他抓不住方向。
不是这样的。他伸手想握她的手,却被她轻轻避开,距离从来不是问题,只要我们……
可是我妈……林晚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哽咽,她每天都在我耳边说,画画没出路,说你早晚会嫌弃我……
沈砚之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想起上次去她家时,阿姨开门看见他时,眼底闪过的复杂神情——那是种近乎警惕的戒备,像在守护什么易碎的东西,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
林晚,他轻声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蹲在操场角落画梧桐,阳光穿过你的发丝,在画纸上落了片金斑。他顿了顿,目光灼灼,那时候我就想,怎么会有人把孤独画得这么温柔。
林晚的睫毛剧烈颤动,像要抖落什么。她想起那些在画室里的夜晚,耳机里的铅笔声,和他放在她画具旁的热牛奶,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给我点时间,沈砚之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落叶,让我证明给你看,我们可以一起走到更远的地方。
那天晚上,林晚在画室待到很晚。她翻开沈砚之送的画册,忽然发现每张画纸背后都有他的字迹,从今天物理实验很有趣到想念你的铅笔声,像本隐秘的日记。她摸出铅笔,在纸上勾勒他的轮廓,忽然发现,那些曾经让她自卑的差距,在笔下都成了温柔的线条。
十月的某天,林晚收到沈砚之的快递。里面是个精致的礼盒,打开后,是台崭新的数位板,旁边还有张机票——目的地是北京,起飞时间是她的生日那天。
来看看真正的樱花吧。他在电话里说,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京大的早樱开了,比照片里还要美。
生日当天,林晚站在京大樱花大道上,手里攥着沈砚之送的樱花发带。三月的风带着清甜,枝头的樱花如云似霞,忽然有花瓣落在她肩头,像极了那年画室窗外的雪。
生日快乐。沈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身,看见他抱着束樱花,校服外套搭在臂弯里,露出里面那件印着她画的梧桐的T恤。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因为你画过17次樱花。他说,在你的速写本里,每次画樱花,笔尖都会比平时轻0.3毫米。
林晚的眼眶忽然发酸。她想起那些在深夜画室里的时光,以为自己的心事藏得很好,却不知道早已被他一笔一划地解读书写。
其实我很害怕,她轻声说,害怕你会遇到更好的人,害怕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沈砚之忽然放下花束,伸手将她拥入怀里。樱花落在他发间,像撒了把碎钻,他的声音混着花香,轻轻落在她耳边:你知道吗樱花的花期只有七天,但为了这七天的盛放,树根要在地下蛰伏整整一年。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愿意等,等到你愿意相信,我们的未来,值得用一生去等待。
林晚抬头看他,发现他眼里有星光在流转。远处的樱花树下,有学生在写生,阳光穿过花枝,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光影。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梦想,想起他说过的裂缝里也能长出花来,心里的雾气终于散去,露出片晴朗的天空。
沈砚之,她轻声说,我想好了,明年我就考京大的研究生,我们一起去看更遥远的星空,好不好
他笑了,眼里的星光化作暖流,轻轻覆上她的唇。樱花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场不会融化的雪,而远处的教学楼顶,天文社的望远镜正在追踪颗新发现的小行星——它被命名为晚星,在属于它的轨道上,正缓缓靠近另一颗星。
风带来远处的钟声,林晚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这场樱花雨中悄然改变——那些曾经的自卑与恐惧,终将在彼此的光芒中消散,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七章:星芒与永恒
深冬的京大图书馆飘着细雪,林晚的铅笔在素描纸上划出第十七个废弃的构图。考研倒计时30天,她却卡在了时空褶皱的命题创作上——导师要求用视觉语言表现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这对擅长写实的她来说,无异于用铅笔触碰星辰。
又在和引力波较劲沈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室外的寒气。他手里拎着她最爱的栗子蛋糕,包装纸上还凝着水珠:楼下的甜品店新出了樱花口味,据说能让人灵感爆发。
林晚抬头,看见他发梢挂着的雪花,忽然想起昨夜视频时,他眼底的红血丝——最近他在实验室忙着引力波探测项目,却仍坚持每天陪她复习到凌晨。她摸出速写本,翻到最新一页,上面是他趴在实验室桌上打盹的样子,睫毛下的阴影浓得像要滴墨。
如果时空真的能折叠,她轻声说,用铅笔尖戳了戳蛋糕上的樱花糖片,我想回到初三那年,告诉那个在画室哭鼻子的女孩,别害怕,你的星星正在来的路上。
沈砚之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蹭过她掌心的茧:其实我早就来过了。他说,从兜里摸出枚银杏叶书签,上面用极小的字写着2015.10.23
第一次听见你的铅笔声——那是他们相遇的第一天,她蹲在操场画梧桐,而他在篮球场边,把飘落的银杏叶夹进了物理竞赛题集。
雪越下越大,图书馆的暖光映在玻璃上,把两人的影子叠成一片。林晚忽然想起三天前接到的电话,母亲在电话里说我好像有点懂你了,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柔软。她知道,那是因为沈砚之每周都会给母亲打电话,用最通俗的语言给她讲画画和物理一样,都是在捕捉世界的本质。
周末陪我回家吧。她忽然说,我想让妈妈看看,我的星星是什么样子。
周六的小城飘着薄雪,林晚站在自家门口,攥着沈砚之的手忽然出汗。母亲开门时,她看见母亲鬓角的白发比上次见面时又多了些,而沈砚之已经笑着递上了礼盒:阿姨,这是京大的樱花茶,据说对睡眠好。
晚餐时,母亲罕见地没有提起找个稳定工作的话题,反而问起沈砚之的科研项目。当他用筷子在餐桌上演示引力波如何让时空像弹簧一样震动时,母亲忽然笑了:听起来和画画很像,都是在画看不见的东西。
饭后,林晚在厨房洗碗,母亲忽然轻声说:当年你爸爸出事那天,手里还攥着给你买的彩色铅笔。她的声音发颤,我怕你走他的老路,怕你像他一样……
妈。林晚转身抱住母亲,闻到她发间的茉莉香——那是父亲生前最爱买的雪花膏味道,他教会我用画笔看世界,而沈砚之教会我用勇气拥抱世界。她顿了顿,从兜里摸出考研准考证,这次,我想为自己,也为爸爸,勇敢一次。
母亲抬头看她,眼里有泪光闪烁。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穿过厨房的玻璃,在沈砚之正在擦的玻璃杯上投出彩虹。林晚看见母亲伸手轻轻摸了摸沈砚之的围巾,像在触碰某种迟到的和解。
考研复试当天,林晚在考场外收到母亲发来的短信,附带一张老照片:年轻的父亲蹲在地上,手把手教她握铅笔,阳光穿过画室的天窗,在两人身上洒下片金斑。照片下方是母亲的字迹:对不起,妈妈现在才明白,你的星星一直都在。
她的眼眶忽然发酸,却听见沈砚之在身后说:引力波探测器刚刚捕捉到了新的信号,他晃了晃手机,眼里有星光流转,就像你笔下的时空褶皱,真实存在。
林晚转身看他,阳光落在他肩头,把他的影子投在考场的红墙上,像幅会呼吸的画。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樱花发带,忽然觉得掌心充满力量——那是母亲连夜缝的,针脚细密得像沈砚之给她讲题时的耐心。
走进考场前,沈砚之忽然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个吻:记得吗他说,我们第一次看星星时,你问我最亮的星叫什么。他指了指头顶的蓝天,现在我告诉你,它叫林晚星,在我的宇宙里,永远闪耀。
三个月后,京大美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寄到的那天,林晚正在沈砚之的实验室看他调试仪器。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的论文扉页投下条纹状的光,那篇题为《引力波与艺术中的时空表现》的论文,扉页上贴着她画的时空褶皱图。
恭喜你,未来的大画家。他递给她杯咖啡,手指在她无名指上轻轻摩挲——那里戴着他用银杏叶雕的戒指,下周有场重要的天文观测,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是去看星星吗她晃了晃录取通知书,这次我要用新学的数字绘画技术,把黑洞画成漩涡状的玫瑰。
沈砚之笑了,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漩涡星系M51的中心,确实有团像玫瑰的尘埃云。他忽然正经起来,从抽屉里摸出个丝绒盒,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带你去个地方。
深秋的振华中学梧桐依旧,状元桥边的许愿墙换了新的木板。沈砚之带着她走到墙前,指着某块刻着2018.6.7
林晚一定能考上京大的木板:其实那年高考,我在这儿刻了两块木板。他又指向旁边一块:这块写的是‘如果她没考上,我就去她的城市看樱花’。
林晚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红得像深秋的枫叶。远处的上课铃响起,有学生笑着从他们身边跑过,阳光穿过梧桐叶,在许愿墙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她忽然想起那年地震后的春天,废墟上长出的第一株梧桐苗,此刻已经亭亭如盖,而他们的故事,终于在时光的褶皱里,长成了最璀璨的星芒。
沈砚之,她轻声说,以后我们每年都来刻一块木板好不好
他低头看她,眼里倒映着漫天的梧桐叶:好。他说,就刻我们的星轨,直到宇宙的尽头。
风带来远处的桂花香,林晚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唇落在自己唇上。此刻的阳光恰好穿过树叶的缝隙,在许愿墙上拼出两个交叠的影子,像两颗恒星在宇宙中相遇,从此,彼此的轨迹,都有了最温暖的引力。
第八章:永恒之星
十年后的暮春,汶川地震纪念馆的梧桐林飘着淡紫色的泡桐花。林晚站在纪念馆的玻璃幕墙前,调整着婚纱的头纱,透过玻璃,她看见沈砚之正在和当年的空降兵老班长说话。他穿着定制的西装,领口别着枚梧桐叶形状的胸针,那是她用地震废墟中抢救出的梧桐木亲手雕刻的。
紧张吗陈小雨帮她整理裙摆,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那是用汶川重建时的梧桐木与沈砚之实验室的钛合金废料熔铸而成,内环刻着时空褶皱处,爱有引力。
林晚摇摇头,指尖抚过婚纱上的刺绣——那是她亲手绣的羌族羊角花与樱花,每一针都穿过十年光阴。远处的纪念广场上,当年的敬礼娃娃郎铮已经穿上警服,正在帮着摆放座椅;曾经的可乐男孩薛枭推着轮椅,上面坐着那位在废墟下给孩子留短信的母亲苟晓超,她的女儿已经十岁,正趴在薛枭耳边说着什么,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
婚礼开始时,阳光恰好穿过纪念馆的穹顶,在红毯上投下片金色的光斑。沈砚之站在誓言台旁,手里捧着本特殊的誓词——那是用他们十年间的书信装订而成,第一页是2015年的便签:草莓味,治低血糖。
今天,我们相聚在这片重生的土地上。主持人的声音带着哽咽,十七年前,这里曾是废墟;十七年后,这里盛开着希望。他指向远处的重建小镇,而这对新人,用十年时光,把灾难的裂缝,变成了照进彼此生命的光。
林晚挽着母亲的手臂走过红毯时,看见母亲眼里闪烁的泪光。母亲的手腕上戴着串羌银手链,那是林晚去年带她去阿尔村时买的,上面刻着重生的藏文。当母亲将她的手放进沈砚之掌心时,忽然轻声说:谢谢你,让我女儿的眼里重新有了星光。
沈砚之的誓词念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落在琴键上的音符:林晚,你曾问我,星星为什么会发光。今天我想告诉你,因为它们要穿越漫长的黑暗,才能让思念的人看见。他从西装内袋摸出张泛黄的画纸,那是她十六岁时画的风雪梧桐,这十年,你教会我用感性触摸世界,而我终于明白,科学与艺术的终极,都是对生命的敬畏与热爱。
交换戒指时,林晚拿出了她的礼物——幅未完成的画,画布上是汶川的星空,每颗星星都用援建城市的名字命名。这是我最新的作品,她轻声说,叫《星图》。等我们老了,就一起把剩下的星星画完,好不好
沈砚之忽然从西装内袋摸出个遥控器,轻轻按下。纪念馆的穹顶缓缓打开,露出片真实的天空。远处的天文台方向,道激光划破云层,在夜空中勾勒出颗明亮的星——那是沈砚之团队新发现的小行星,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刚刚批准将其命名为汶川星。
这颗星距离地球2300万光年,他说,声音里带着颤抖的温柔,但它的光,终将在未来的某天,照亮这片重生的土地。
婚礼的最后,全场响起《生死不离》的旋律。林晚看见苟晓超的女儿牵着郎铮的手,在广场上跳起羌族的萨朗舞;薛枭正在给当年的救援医生展示自己的摄影作品,镜头里是汶川的樱花与碉楼;而她的母亲,正和沈砚之的父母热烈地交谈,手中的羌绣手帕上,绣着两棵交缠的梧桐。
深夜,林晚和沈砚之登上纪念馆的观景台。汶川的星空清澈如洗,汶川星在天幕上微微闪烁,像枚被泪水洗净的钻石。沈砚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声说:知道吗引力波可以穿越宇宙,而我的爱,比引力波更长久。
林晚转身吻他,尝到咸咸的味道——不知是他的泪,还是她的。远处的重建小镇灯火璀璨,像撒在人间的星星。她忽然想起十七年前那个午后,阳光穿过教室的窗户,落在沈砚之的睫毛上,而她的铅笔,正在画纸上捕捉生命的光。
你看,她指着星空,所有的裂缝,最终都会变成星星的形状。
沈砚之笑了,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因为爱,本身就是宇宙间最强大的引力。
风带来远处的羌笛声,林晚靠在他肩头,看着汶川星与北斗七星遥相呼应。她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消逝——比如废墟上的梧桐,比如裂缝里的花,比如穿越时空的爱,而这些,终将在时光的长河里,凝结成最璀璨的永恒之星。
全书完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愿所有裂缝都能遇见光,愿每份爱都能跨越时空,成为照亮生命的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