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夜深人静这一吓,让我缓了好一会儿。
沈江柏的眼神并没有那么清明,估计是刚醒的。
一张没睡好的脸格外阴沉,我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
赶一份策划案,马上我就弄好了,最多一个小时,你先去睡吧。
我耐心地回答,可他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他看了眼电脑上的文件,抬眸看着我,明天再做吧,已经凌晨三点了。
我真的马上就好了,这份方案明早就要交的。我半推着他,想让他进卧室,可他却不肯迈半步。
他绕过我,直接对着电脑关机的按键按下去,我甚至都来不及阻止。
我顾不上生气,立马开机,想看看能不能恢复文件,沈江柏却弯下腰将电脑推向一旁。
两个人推搡着打翻了桌上的水杯,半杯水全都洒在了电脑上。
我按了几下开机键没有反应。
原来人在极度崩溃的时候是没有反应的,我只是麻木地一直按着开机键,乞求有那么一丝奇迹。
沈江柏却生起了气,你就知道工作,我住院的时候你就拿着电脑坐一旁,现在都半夜了还不肯休息,你到底关不关心我
这一刻我是想笑的,他怎么会这么理直气壮呢。
我还不够关心你吗沈江柏,你还要我怎样,该做的我都做了,你到底在不满意些什么我真的好累啊。
我连质问的力气都没有。
沈江柏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好看的眼睛里都是愠气,我就知道你变了,既然如此那就分手吧。
他说完这话信心十足地看着我,仿佛知道下一秒我就会低下头认错。
以前我确实是这样的,可这次我实在是太累了。
我没有再试图争辩,只是平静地说了声好。
沈江柏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他努了努嘴欲言又止,可依旧还是嘴硬,你别后悔就行。
7
我用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我一直都是极简主义,衣帽间里大多数都是沈江柏送我的。
他靠在门框上,一直看着我将一件件东西塞进行李箱。
表面上看着无所谓,其实他右手一直捏着衣角,这是他焦虑的表现,我比沈江柏想象中的要了解他。
他还在等着我的道歉。
可我将银行卡递给他时,他强装镇定的脸终于暴露出了隐隐的不安。
你什么意思
钱还你,分手了就该分清楚,免得以后还有什么纠葛。
给你的就是你的。
他还是不肯收,我只好将银行卡丢在地上。
在我把电脑丢进垃圾桶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你如果现在和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他还是这样的理所当然,不认为自己有错,也许也知道自己有错,可他怎么会向我低头呢。
他总是喜欢看着我受尽了委屈,没有半点可以再伤害的余地时,再大发慈悲地哄哄我,和我道歉。
我向前走了两步,他慢慢有了期待,而我只是拉起眼前的行李箱。
我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只是关门后听到了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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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沈江柏还是那样的孩子气,可是我再也不想迁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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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柏怎么也没想到林妙安如此冷静地就答应了分手,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的内心有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可是幼稚的自尊心不肯让自己开口。
沈江柏强忍着不安看着林妙安收拾自己的衣物。
她只要这么点东西吗连行李箱都装不满,她甚至连钱都不要。
沈江柏看着林妙安向自己走过来,以为她会像从前那样服软。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门被重重地关上,像砸在了沈江柏心里一样,那么疼。
沈江柏看着桌子上倒掉的玻璃杯,拿起来直直砸向门。
他还想砸掉那台电脑,可始终下不去手,擦干净后放回了桌子上。
他依旧觉得林妙安肯定还会回来,就像从前那样。
到时候大不了他改一改脾气,可是微微颤抖的右手暴露了自己的心虚。
9
我甚至没有半点失恋的情绪,只是找了家电竞酒店。
我打开电脑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开电竞房工作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终于在上班前我重新做好了策划案。
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居然没有情绪崩溃。
也许我已经用光了霉运,这次我终于通过了方案。
我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主管见我脸色不好让我提早下了班。
我累得都懒得吃饭,回到酒店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身侧,是空的。
沈江柏没有给我发信息,我点进他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是三个小时前一张在酒吧的照片。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的酒,文案也是那样的阴阳怪气,写的是没人管就是好。
我记得去年那次吵架,他一声不吭地就摔门离家。
却在半夜的时候让朋友打电话给我,说喝醉了酒回不了家。
当时我只担心他喝醉了不舒服,穿着睡衣就跑出去。
在酒吧门口的时候还遭到了醉酒的人的言语骚扰。
我却只能忍着泪找到工作人员求助,在我进到他们的包厢的时候。
我还没来得及诉说自己的委屈,先迎来的是沈江柏的抱怨和朋友的附和。
最后将我说的无地自容的时候,沈江柏再装模作样地原谅了我,跟着我回家。
可是那个时候我只有满腔的爱意,觉得恋爱中总有一个人要受委屈,将所有的苦楚都往肚子里咽,留给沈江柏的只有满满的爱意。
可他不珍惜,只是随意消耗着一个女生对爱情心甘情愿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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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还在忙着找房子,没想到主管告知我上次选定好的外派人员有事去不了了,如果愿意还可以去。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主管看上去也松了口气。
想开了就好,去了那边好好干。
下班的时候,马路对面停了一辆熟悉的车,我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车上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按下车窗对上我的视线。
沈江柏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踩下油门走了,真是莫名其妙。
分手后,总是时不时地就和沈江柏偶遇,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晚上我在酒店对面的烧烤摊吃烤串,几个人簇拥着坐到了我隔壁的桌子上。
这不是嫂子吗怎么一个人
分手了,别乱叫。
几个人你一嘴我一嘴,又演起了幼稚的把戏。他总是这样,明明只要几句认真的道歉,偏偏要弄成这个样子。。
几个人越说越过分,把我塑造成了不关心另一半的额工作狂。
我实在没了胃口,也懒得和他们争辩,起身回了酒店。
刚洗完澡出来,门就被敲响。
沈江柏就是这样,得不到回应就会拼命地烦你。
他依旧是那副倨傲的表情,质问我刚刚为什么不理他们,让他丢了面子。
吵闹声惹来了隔壁的不满,可是沈江柏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我只能压下心里的不适,只能先假装求和,明晚我就去找你,你先回家吧。
他眨了眨眼睛,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那好吧,记得别迟到了。
他心满意足地离开,我也终于放下心了。
反正明天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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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柏特意做了林妙安爱吃的菜。
桌子上还放着他新买的礼物,一台新电脑和一条项链。
可是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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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林妙安还是没有出现。
那种不安的感觉变得强烈,沈江柏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却发现自己被她拉黑。
他找去了酒店,前台说林妙安早上就已经退房。
好不容易联系上林妙安的主管,可对方却说无可奉告。
一个小时后,他从助理那里知道林妙安已经坐上了去英国的飞机。
沈江柏苦笑出声,难怪那天答应得那么干脆,原来是为了骗自己。
为什么当时没有察觉出不对劲。
因为他太自负了,他总觉得林妙安对他的付出都是理所应当。
沈江柏终于后悔了,可是林妙安已经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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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外的一天时间似乎变得很长,每天四点就下班,连我这种喜欢安静的人都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
于是下班后我总喜欢去附近的大学里闲逛,机缘巧合下还认识了同为华人的大学中文老师周寅泽。
他和沈江柏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周寅泽成熟有礼貌,和他相处很舒服。
下班的时候我本想一口气将工作做完,可是领导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别这么辛苦,她说趁年轻好好享受休息的时间。
我将这件事告诉了周寅泽,他笑着点头。
说到这个,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后天和我去泰晤士河
可以啊,刚好我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里玩。
没想到那天来的还有他的几个学生,用着蹩脚的中文和我打招呼。
这边有蹦极的项目,他们几个来玩我也过来凑凑热闹。
我没想到周寅泽温柔的外表下居然也喜欢极限运动,倒是让我吃了一惊。
几个学生一个接一个地往下跳,看得我是心惊胆战。
其中一个在上面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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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钟还是不敢,哭丧着脸下来,懊恼着自己的胆小。
没事的,只是一个游戏,害怕就不玩,没什么丢人的。
周寅泽细心地安慰着那个学生。
只是不愿出走的沈江柏让我失了神。
两个月的时间,他瘦了很多,我也没想过还会遇到他,他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我只是装作不认识他。
周寅泽碰了碰我的手臂,妙安你要去试试吗
我摇了摇头,我有恐高,而且我最不喜欢极限运动了。
好,那你在下面看着我,记得帮我拍几张照片,可不要拍得太丑。
周寅泽温和地挂着笑,我也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不会觉得我扫兴吗
怎么会呢,每个人的喜好都不相同,强迫别人和自己一起玩那才是扫兴。
周寅泽说完,我看见沈江柏的脚步似乎踉跄了一下。
周寅泽下来的时候,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领口也歪了,我没忍住上手帮了一下。
周寅泽倒是不好意思了,下一个好像也是华人,我们要不要看一下
我抬头看去,沈江柏站在高处,看不清他的脸。
不了,也不认识,没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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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来的几个学生已经走远,相约着去别的地方玩。
周寅泽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打着超长的电话,我无聊地一个人在公园里闲逛。
空荡的环境里,沈江柏一步步向我走来。
没有质问,没有生气,甚至还有一丝委屈。
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走我找了你好久,那天我等了你很久你都不来。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和你道歉,是我错了,我不该任性的,你别不要我。
我从未见过沈江柏低头的样子,垂眸看着我,倒有些于心不忍了。
如果道歉就能让我原谅,那以前你无理取闹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吗
他向我走近,试图牵我的手。
我向后退去,手机在此刻响起,是周寅泽在找我。
心里那点不忍消失,算了吧沈江柏,我真的玩不动了,你找别人吧。
我加快脚步离开,望见周寅泽正四处找寻着我。
我大声叫了他的名字,他立马笑着朝我走过来。
吓死我了,我怕你走丢了。
怎么会呢
异国他乡你一个人我还是不太放心。这边有一家很好吃的中餐馆,走吧,我请客。
我和周寅泽并排走着,却不自觉地回了一下头,沈江柏面色不虞地看着我。
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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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难得忙了几天,果然人都是奇怪的生物,闲的时候渴望有点事情做,真忙起来宁愿闲着。
在我将那份几乎挑不出错处的策划案报告给对方后,他却不满意。
但是他又说不出什么要修改的方向,模棱两口的扯东扯西,自己都越说越心虚,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是在故意刁难我。
我看了看文件,对方的公司名字有点眼熟,我以前应该是见过。
我冷笑一声,既然你说不清楚,那就叫你老板过来吧。
他愣了一下说了声好,整个人看上去也没那么紧张了。
半个小时后,沈江柏准时出现在了会议室。
我重新讲解了一遍,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我只是……
我打断了他的话,只是想刁难我对不对
沈江柏焦急地站了起来,我没有,我只想和你说说话。
你总是那么幼稚,沈江柏,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
我将方案丢在他的面前,他却一把抱住我。
你不要这样,是我的错,可是你又不肯见我,我真的很想你。
他嗓音沙哑,诉说着委屈。
可是沈江柏,和你在一起我总是很累,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我还没有用力推开他,沈江柏在听到我的话后双手松开,我逃脱了他的禁锢。
我曾以为爱情坚不可摧,可如果只有一个人努力,那个人的爱意总会被消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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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寅泽在公司楼下等着我,手里还拿着一盒蛋糕。
你怎么来了啊！
这几天都没见到你,我今天做了蛋糕,想拿给你尝尝。
我早已饿得不行,站在门口就吃了起来,真好吃,这边的蛋糕做得都特别甜,你这个刚刚好。
你喜欢就好。
他边说边拿过我的包。
沈江柏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狠狠地刺伤了他。
他快速走到我的前面,我将周寅泽挡在身后。
沈江柏被我这反应气笑,你以为我会动手吗
他叹了口气,我记得你不喜欢吃甜的。
那是你不喜欢,你甚至不喜欢蛋糕的甜腻味,所以我在家里从来不吃。
你也不说。
我说过的,只是你不记得,或者说你不在意罢了。
沈江柏慢慢握紧双拳,连解释都显得苍白,最后只是说了句对不起。
原来道歉是这么简单,以前在一起的两年,他总是不肯低头,分手后的对不起倒说得如此顺口。
换成以前我肯定会开心,现在只觉得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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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柏依旧会在汇报工作的时候出现,只是对接的事情都交给了助理。
在会议室里,他总是用炽热的眼光看着我。
我只能假装不在意。
周寅泽和我说他昨天碰到了沈江柏,他居然邀请周寅泽去户外攀岩。
你同意了
我当然拒绝了。
为什么
他说我没种,我说我才不去做危险的运动,到时候受伤了还要找人照顾,太蠢了。
周寅泽绘声绘色给我描述那个场景,倒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活泼,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你不是喜欢极限运动吗
我只喜欢安全的,而且我知道他的意图,肯定不怀好意。
周寅泽说完就急匆匆地赶去上课,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好了许多。
隔天在会议室报告的时候,我看见沈江柏都没忍住笑容。
他对于我这样的表情显得很意外,结束后还尝试和我搭话,但依旧被我呛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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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柏要走了,离开前请求和我再见一面。
我还是答应了。
咖啡馆里,沈江柏眼前的杯子已经空了,可还是没有开口。
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别,你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沈江柏眼下有着浅浅的乌青,整个人褪去了幼稚,如果我遇到的是这个时候的他,会是怎样我们的感情能够维系多久。。
不过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他将银行卡递给我,这里面有两百万,我想向你买几张我们过去的合照,我发现手机里都没有几张我们的照片。
他苦涩地笑着。
是啊,以前都是我在记录他,他从不会主动拉着我拍照。
那个电脑你还留着吗
什么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走了。
那个电脑就当是我送他最后的一份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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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柏没搞懂林妙安的那句话,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那台电脑。
电脑已经老旧,开机都要很久。
沈江柏不自觉地开始紧张,电脑的开机密码他先是试了林妙安的生日,显示错误。
他颤抖着手输入自己的生日,点了进去。
他点进文件夹,里面郝然有这个他名字的文件。
里面是无数个日期,沈江柏点了几个便颤抖得握不住鼠标。
每一张都是沈江柏的样子,附带着林妙安的几句描写。
沈江柏睡着的样子好傻。
沈江柏又把手摔伤了,我学会了煲骨头汤。
沈江柏生气了,怎么都不理我。
哈哈哈哈,沈江柏居然打游戏被气哭了,太可爱了。
……
一张接着一张,是林妙安当时遏制不住的爱意。
沈江柏的所有悔恨化成眼泪砸在键盘上。
沈江柏抹了抹眼泪,点进最后一个文件,里面没有照片,只有一个文档。
好累啊,我不想喜欢沈江柏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林妙安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太过美好太过残忍,难怪她丢掉了这个电脑,丢掉了他们所有的过去。
沈江柏看了一个晚上,合上电脑,只剩下满腔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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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周寅泽见面的频率越来越高,他对我很好。
我知道周寅泽的意思,我也不是没有感觉,可是我总要回去的。
所以面对他的告白,我没有答应。
我们彼此都没有资格让对方放弃一切留下或者走开。
这天来得比我想象中的快,周寅泽却没来送我。
安检前,我向后看了几次,他都没有来。
我忍不住地失落,阴雨连绵的伦敦倒也让我生出了忧郁的情绪。
下了飞机,祖国的空气都让我觉得亲切,可是心情依旧没有好转。
我疲惫地拉着行李箱。
忽然听到了有人叫我的名字,大概是幻觉吧。
可是声音越来越清楚,我的心脏在此刻狂跳不已,我转头看去,周寅泽正向我跑来。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我眼前,额头上都是汗。
你怎么来了
我又惊又喜,可是又怕他一时的冲动。
我提前结束了在英国的任教,想回来先给你一个惊喜。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知道你怕什么,你甚至问都不问我就拒绝了我,我只是在英国任教三年,那里的水质那么差,我怕我再呆两年都要秃顶了。
周寅泽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再也忍不住抱住了他。
真好。
周寅泽轻抚着我的头发,开心吧,看见我回来。
我摇了摇头,我是说你的头发能够保住真是太好了。
周寅泽和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回来的生活平淡而幸福,我也没再见过沈江柏。
只是在结婚的那天收到了他的礼金。
周寅泽隔天就把那笔钱捐了,真是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