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归来撞婚礼
北风呼啸,雪花飞舞。我站在燕府大门外,一身戎装,历经三年边关风霜,总算踏上了归途。
远处锣鼓阵阵,燕府高挂红灯,喜气洋洋。三年不见,府上怎有喜事莫非二弟成亲可按理来说,他尚未及冠,何来婚事
我顾不得思考,径直推门而入。院中挤满了宾客,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朝我投来疑惑的目光。我深吸一口气,穿过人群,来到了中庭。
恭迎燕家大小姐白芷晴接纳征礼!
高亢的唱礼声刺痛了我的耳朵。白芷晴燕家大小姐这怎么可能白芷晴不过是我父亲抱养的养女,燕家大小姐明明是我燕离歌!
一个身着嫁衣的女子缓步走来,正是那白芷晴。她凤冠霞帔,满面春风,盈盈下拜。而在她对面,站着的竟是我的未婚夫楚晏辰!
我心中一痛,不顾礼数,冲上前去。住手!
宾客霎时噤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投来。
你是何人,胆敢闯入我燕府婚礼白芷晴一脸惊讶。
何人我是燕家嫡女燕离歌!我冷笑一声,白芷晴,你区区一个养女,何时成了燕家大小姐
白芷晴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转向一旁的贵妇:母亲,这疯婆子是谁怎么闯进来胡言乱语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贵妇赫然是我的母亲。母亲,我是离歌啊!您的女儿!
母亲面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仅是一瞬。来人,将这疯婆子拖出去!今日是我女儿大喜的日子,岂容外人扰乱!
两个家丁立刻上前擒住我的双臂。我奋力挣扎:母亲,您怎能如此我是您亲生女儿,三年前替白芷晴去北疆军团历练的那个啊!
未婚夫楚晏辰此时也走上前来,眼中满是嫌恶:不知这位姑娘从何处听来我燕家的事,竟敢冒充燕大小姐,真是大胆!
我心如刀绞:楚晏辰,我们两家自幼定亲,你竟然认不出我
白芷晴轻蔑一笑:姐姐三年前不幸战死于北疆,你竟敢冒充她的身份,简直罪该万死!
战死我明明活得好好的,怎会战死我大惊,转向母亲,母亲,您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上前一步,冷声道:我燕家确有一女燕离歌,可惜三年前随军出征,战死沙场。此事早有战报为证,你冒充亡者,究竟有何企图
我彻底懵了。战死我有无数次在刀尖上起舞,却从未曾有过一次重伤。究竟是谁,给家里传了假消息
这时,一位沉稳的声音从大门传来。哦本将送回来的人,竟成了死人
众人皆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战甲的将军昂然而立。北疆虎将,风云将军赵云策!
将军驾到!婚礼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赵将军大步流星走来,看向被擒住的我。燕姑娘,本将奉主帅之命护送你平安归家,怎么反倒成了闹剧
母亲强自镇定:这位将军,不知您如何称呼
本将赵云策,北疆军团副将。
母亲脸色微变:将军必是认错人了,我女儿白芷晴从未出征。
赵将军冷笑:本将说的是燕离歌燕姑娘,雁翎刀法的传人,三年来协助我军击退狼族,战功赫赫,怎会认错
白芷晴此时慌了神,急切地看向母亲,眼中满是恐惧。
我终于挣脱了家丁,走到赵将军身边:将军,家母似乎被人蒙蔽,认为我已战死。
赵将军沉声道:燕姑娘曾救本将性命,今日本将亲自送她回家,谁敢说她已亡
一时间,宾客议论纷纷,许多人将狐疑的目光投向白芷晴和母亲。这场订婚礼已是风雨飘摇。
楚晏辰面色阴晴不定,终于开口:既有将军为证,今日婚礼暂且延后。燕夫人,不如我们先查明真相
母亲强颜欢笑:也好,今日宾客已至,不如先用酒席,待查明真相后再议婚事。
白芷晴却突然尖叫起来:不!她根本就不是姐姐!我收到的明明是姐姐战死的消息!
将军厉声道:大胆!燕家军旅世家,嫡女随军作战乃是传统,却有人想取而代之。本将告辞,主帅大人自会为燕姑娘讨回公道!
宾客们面面相觑,这场婚礼被彻底搅乱。但我知道,这不过是开始。北疆主帅的亲笔信还在路上,到时,真相将被揭开,这场荒唐的婚礼,永远也不会举行!
第二章:虎狼之口
婚礼被迫中断,宾客们纷纷离席。我站在庭院中央,看着那些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却不愿退让半步。三年来在战场上的历练,已让我练就了一身铮铮铁骨。
母亲恼羞成怒,低声对管家吩咐了几句,随即拉着白芷晴和楚晏辰进了内堂。我正欲跟上,却被几个彪形大汉拦住去路。
姑娘请留步,为首的家丁面无表情,夫人有令,请姑娘移步偏厅稍候。
我冷笑一声:我乃燕家嫡女,凭什么不能进自家内堂
家丁相互使了个眼色,突然一拥而上。我早有防备,侧身一闪,反手一记刀鞘击在为首家丁腹部。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雕虫小技!我冷冷道。
三年北疆征战,日日与狼族厮杀,这些家丁如何是我对手几招之间,四名壮汉已是东倒西歪。
我趁机冲向内堂,却在走廊拐角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祖母!我惊喜地叫道。
祖母扶着拐杖,眯着眼仔细端详我:果真是我的离歌!来,让祖母看看你。
我含泪上前,祖母双手捧住我的脸:好孩子,你受苦了。
祖母,母亲为何说我已死为何让白芷晴顶替我的身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祖母叹了口气:你先随我到暖阁来。
暖阁内,祖母沏了杯热茶给我:你走后半年,府上突然收到战报,说你在与狼族交战时不幸身亡。你父亲悲痛欲绝,急速赶赴边关寻你,至今未归。
可我明明活得好好的!
是啊,我当时就觉得蹊跷,祖母皱眉,可你母亲拿出的战报盖有军团大印,谁敢质疑她甚至摆了场祭典,哭得死去活来。之后,她便开始培养白芷晴,对外宣称她才是燕家嫡女。
我握紧了拳头:那我的婚约呢
自然也转给了白芷晴,祖母神色黯然,那丫头心机深沉,三年来将你母亲哄得团团转,楚家也被她收买,竟然同意了这桩婚事。
我心如刀绞:楚晏辰也认不出我了吗
他...祖母欲言又止,晏辰这孩子现在变了,不若从前那般忠厚。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将军又来了!
听说还带了北疆主帅的亲笔信!
我和祖母对视一眼,急忙出门。只见赵将军立于庭院中央,手持一封火漆封印的信函,身后是十几位全副武装的亲兵。
奉主帅之命,特地送来手谕一封!赵将军高声宣布。
这时,母亲、白芷晴和楚晏辰从内堂匆忙赶来。楚晏辰殷勤上前:有劳将军大驾,不知主帅有何吩咐
赵将军无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单膝跪下:寒霜军神燕将军,主帅手谕请过目!
全场哗然。
寒霜军神将军这些称号何时与我有了关联
我接过信函,打开一看,顿时热泪盈眶。
燕离歌,字霜音,巾帼不让须眉,三载奋战北疆,屡建奇功。单骑深入狼族,斩敌首领,解军团之危;力挽狂澜,智取狼穴,救万民于水火。今封'寒霜军神'之名,赐将军令一枚,可调兵遣将,镇守北疆。
落款处是北疆主帅陆战的亲笔签名和军团大印。
离歌...祖母手抖着接过信函,看完后老泪纵横,好孩子,你立下如此大功,竟无人知晓!
赵将军起身,转向全场宾客:北疆军团以燕将军为荣!谁敢污蔑燕将军身份,便是与我北疆十万将士为敌!
母亲脸色惨白,瘫坐在椅子上。白芷晴也是面如土色,紧紧抓住楚晏辰的衣袖。
楚晏辰却是精明人,立刻变了脸色,上前一步:原来是离歌回来了!真是...真是太好了!
我冷笑着看向他:楚公子,你与白芷晴情投意合,何必假惺惺你我的婚约,我已退还。
离歌,你误会了,楚晏辰急忙解释,我以为你已故去,这才...
够了!我打断他,三年前你我定情,你却转眼便认了别人。今日我燕离歌还活着,我不需要一个见利忘义的未婚夫!
我看向一直沉默的母亲:母亲,您可还认我这个女儿
母亲浑身颤抖:你...你怎么可能活着回来战报明明...
战报是假的,赵将军冷声道,我们已查明,是有人买通了信使,伪造了战报。至于是谁指使,本将自会查出!
此言一出,白芷晴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我冷冷看着她:白芷晴,该是你交代的时候了。
第三章:锋芒初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芷晴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既恐惧又狠毒的光芒,就算你还活着,又能如何这三年来,府里上下都认我为嫡女,你能改变什么
我正要反驳,楚晏辰突然插话:离歌,你听我解释,我确实以为你已经...
闭嘴!我厉声喝断他的话,楚晏辰,你我之间的婚约到此为止。
楚晏辰脸色一变:你不能这样,两家的婚约是父辈所订,由不得你...
是吗我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主帅赐我将军令,可调兵遣将。我若说你楚家欺骗军功世家,勾结伪造战报之人,你猜陛下会如何处置你们楚家
楚晏辰顿时面如土色。
我给你两条路,我逼视着他,要么现在就滚出燕府,从此我两家恩断义绝;要么我派人彻查此事,将你们一网打尽。
楚晏辰咬牙切齿:燕离歌,你好狠的心!
比不上你见利忘义,我冷笑,三年前你对我山盟海誓,如今转眼就认了别人为妻。这样的人,也配与我燕家联姻
楚晏辰愤然转身,甩袖而去。白芷晴见状,顿时慌了神:晏辰哥哥,你别走啊!
芷晴,对不起...楚晏辰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白芷晴如遭雷击,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她无助地看向我母亲:母亲,您救救女儿啊!
那声母亲如一把利刃直插我心。我转向紧抿着嘴的母亲:他离开了,您的好女儿没了靠山,您打算如何
母亲眼神闪烁:离歌,你回来就好,芷晴她...她也是可怜,从小就没了父母...
所以您便让我代她去北疆让她顶替我的身份我反问,母亲,我也是您的女儿啊!
母亲支支吾吾:那时...那时我以为你已经...
够了!祖母一拄拐杖,顾氏,你别再狡辩了!三年前是你一力主张让离歌代替芷晴去北疆,如今真相大白,你还有何话说
母亲跪倒在地:婆母恕罪,媳妇只是心疼芷晴体弱...
芷晴体弱我呢我冷声打断,我从小习武,身子骨就比别人强就活该去那刀光剑影的北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母亲慌忙解释。
我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什么:母亲,您究竟把我当什么我只是您的工具吗哪里有危险就派我去,好保全您心爱的养女
赵将军在一旁冷眼旁观,这时开口:燕夫人,这事恐怕不简单。我北疆军团已查明,伪造战报之人是楚家的心腹。他收了重金,在途中替换了本该送回燕府的军报。
楚家母亲一惊,这不可能!
赵将军冷笑:我军早已拿下此人。他招供说,指使他这么做的,正是燕府内的一位主母。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不,不是我,母亲疯狂摇头,我只是听说离歌战死了,我没有...
母亲,我直视她的眼睛,您是我的亲生母亲,您怎么能...
祖母拦下我的话头:离歌,你又累又伤,先休息吧。这事交给祖母处理。
赵将军点头:我还需回禀主帅,就先告辞了。说罢,他递给我一封信,这是主帅家书,请燕将军过目。
我接过信,赵将军带着亲兵离去。
白芷晴见事不可为,忽然疯狂地向我扑来:都是你!如果你死在北疆,我就能成为燕家嫡女,就能嫁给晏辰哥哥!
我侧身一闪,她扑了个空,摔倒在地。家丁上前将她制住。
带下去,祖母冷声道,她不配住正院,先关到柴房反省。
白芷晴尖叫着被拖走:不!我是燕家大小姐!我是...
我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心如刀绞。
祖母搀扶着我回到暖阁:好孩子,好好休息吧。从今往后,燕府是你的家,再也没人能欺你了。
我摊开主帅家书,里面赫然写着:北疆有意将我之子许配与寒霜军神,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我轻轻合上信函,看向窗外飘落的雪花。北疆的风,终究还是吹到了京城。
第四章:权势倾轧
天亮时分,府中已是一片肃杀之气。昨日那些被迎来送往的宾客,现在一个个噤若寒蝉,无人敢置喙一词。我换下戎装,穿上久违的罗裙,静静坐在藏书阁等候父亲的消息。
祖母的侍女三娘急匆匆赶来:大小姐,老夫人请您去正厅一趟,有要事商议。
我点头,随三娘前往正厅。
正厅内,祖母高坐首位,身后站着十几位府中老仆,面色凝重。不见母亲身影,倒是管家老周立于一旁,手中托着账本和家族印章。
来了祖母见我进门,示意我坐于右侧首位,离歌,今日我们要商议几件大事。
祖母请说,我恭敬道,孙女听命。
祖母环顾众人:昨日之事想必大家都知晓了。我燕家嫡女离歌平安归来,却发现有人意图夺她身份,污她清白。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接话。
现在,祖母继续道,我宣布几项家族决定。
老周上前,打开账本:请老夫人示下。
第一,即日起,燕府中馈由离歌接手。顾氏停掌家印,搬至东院静思。
老周躬身应是,取出家族印章,恭敬递到我手中。
第二,白氏只是养女,不得再冒充燕家嫡女。将其送至北郊别院,限期思过。
一旁的老仆记下,准备执行。
第三,府中所有曾参与谎言的下人,统统发落出府。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楚晏辰面色慌张地闯了进来。
老夫人,他气喘吁吁地行礼,晚辈有要事相告!
祖母冷哼一声:楚公子还有何颜面来我燕府
楚晏辰强自镇定:请老夫人听我一言。离歌与我的婚约是两家老爷定下的,不容更改。我昨日一时糊涂,如今特来请罪。
祖母不为所动:婚约可以变,人心难测。你既然能背叛我孙女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我燕家绝不会将离歌嫁给你这样的人!
楚晏辰急道:老夫人且慢!我昨日去了趟丞相府,丞相大人已知晓此事,言明两家婚约不可废除。若燕家反悔,将被视为欺君之罪!
欺君我忍不住冷笑,楚公子,北疆主帅亲笔信函在此,您还敢拿丞相来压我
楚晏辰面色一僵:离歌,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但你我乃是父母之命...
楚晏辰,我截断他的话,我燕离歌今日郑重告诉你:这桩婚事,我不同意!即便皇上亲临,我也不会嫁给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你!楚晏辰恼羞成怒,好,好得很!你不要后悔!
说罢,他摔门而去。
祖母叹了口气:这楚家果然翻脸不认人,竟然搬出了丞相府。
祖母不必担忧,我安慰道,北疆军团岂是好惹的主帅已有意将公子许配于我,楚家翻不起浪。
祖母诧异:陆家公子那可是当朝战神之子!
是啊,我笑道,陆寒宁将军曾与我并肩作战,情谊非比寻常。
正说话间,府外又是一阵喧哗。
诏令到!
众人连忙出门迎接。只见一位身穿黄袍的内侍捧着圣旨而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离歌忠勇可嘉,三载北疆,战功卓著。今晋封为定北将军,赐兵权千人,府邸一座,金银千两。钦此。
我连忙跪下接旨:臣女叩谢圣恩!
内侍递上圣旨后,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陛下私信,请将军过目。
我打开私信,读完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燕爱卿,朕已知晓汝家变故。兹命内阁彻查此事,不容任何人诬蔑忠良之后。楚氏与丞相勾结,意欲胁迫婚约,朕已令锦衣卫严查。汝安心养伤,待朝堂事了,再议婚嫁。
我抬头看向内侍:请转告陛下,臣女定当效忠社稷,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内侍点头告退。众人目送圣旨远去,祖母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孩子,现在连陛下都为你做主了。
叩见定北将军!府中上下齐声高呼,跪拜在地。
我连忙扶起祖母:祖母快请起,您是长辈,不必如此。
祖母欣慰地看着我:离歌,你知道吗从燕家建府以来,你是第一个被封为将军的女子。先祖若在天有灵,定会为你骄傲。
我鼻子一酸,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这时,一位丫鬟急匆匆跑来:老夫人,不好了!白姑娘逃走了!
第五章:铁血丹心
白芷晴的逃走并未让府中慌乱多久。不过半日,就有衙门的衙役将她带了回来。原来她逃出燕府后,不知去向何方,竟直奔丞相府求助。丞相夫人不愿卷入此事,将她拒之门外。无处可去的她只好在街头游荡,被巡城的衙役认出。
将人带上来!祖母冷声命令。
白芷晴披头散发地被押到庭院中,浑身狼狈不堪。见到我和祖母,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祖母,姐姐,饶了我吧!她哭喊道,我知错了!
祖母冷哼一声:知错就好。离歌,这事你做主,想怎么处置她
我看着面前这个与我朝夕相处多年的养妹,心头百感交集。她与我本无血仇,只是被母亲偏心惯坏,又被权势迷了眼。
白芷晴,我平静地问,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我...我不该贪图荣华富贵,不该冒充姐姐...她抽泣着认错。
我叹了口气:你错就错在不知本分。你本是养女,我父亲待你不薄,给你衣食住行,教你诗书礼仪。你若安分守己,何至于今日田地
白芷晴啜泣不止:姐姐教训得是,我一时糊涂...
不必再演戏了,我打断她,你与母亲密谋多年,岂是一时糊涂我今日给你两条路:一是回顾家老宅,隐姓埋名;二是留在燕府,做一名普通丫鬟。
白芷晴抬头,白芷晴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很快又化为哀求:姐姐,我愿留在燕府。我...我已无处可去了。
我冷笑:好,那自今日起,你就是燕府的二等丫鬟,伺候祖母起居。若有半分懈怠,立即逐出府门!
白芷晴叩首谢恩,被管家领走。我转向祖母:祖母,我想去看看母亲。
祖母叹息:去吧,虽说她做错了事,但终究是你亲娘。
我来到东院,远远便听见母亲的哭声。推门而入,只见她跪在佛像前,披头散发,泪流满面。
母亲。我轻声唤道。
母亲转身,见是我,神色复杂:你...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您,我走近几步,也想问您几个问题。
母亲擦干眼泪:你问吧。
为何,我直视她的眼睛,为何您如此偏心白芷晴为何能狠心让我去北疆,甚至伪造战报说我已死
母亲脸色煞白:我没有伪造战报!真的不是我!
那是谁我追问,谁有这个胆量和动机
母亲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
母亲,我声音低沉,我不相信您对我的死讯毫无怀疑。您真的相信我死了,还是假装相信,好让白芷晴顶替我的位置
母亲面如土色,半晌说不出话来。
您知道吗,我苦笑,在北疆,我每天都在想念家人。我以为等我建功立业回来,父亲会骄傲,母亲会欣慰。可我回来时,竟看到您为我举行的是另一场仪式...一场婚礼。
离歌,我...
母亲,我打断她,我不恨您。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母亲终于崩溃,泪如雨下:因为她是我唯一能抚养的孩子!
我一愣:您这话是何意
你出生后体弱多病,母亲哽咽道,大夫说你活不过三岁。那时你父亲常年征战在外,我日日担忧你夭折。然后,你表舅带着白芷晴投奔我们。她比你大几个月,却健康活泼。
所以您就偏爱她我反问。
不,不是这样的,母亲摇头,当时我将她视如己出,只因你太弱小,我怕...怕你撑不过去,便想着至少还有一个女儿可以抚养。
可我并没有夭折,我苦涩地说,我活下来了,并且越来越健康。
是啊,母亲叹息,你一天天长大,变得坚强无比。可我对芷晴的爱已经深入骨髓,无法割舍。
我正要说话,突然府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高喊:将军回府了!
我急忙冲出房门,奔向大门。只见一位威武的中年将军翻身下马,风尘仆仆地大步走来。
父亲!我热泪盈眶,奔向他的怀抱。
我的女儿!父亲紧紧抱住我,你还活着,真好!
我在父亲怀中泣不成声:父亲,您去哪里了
父亲拍着我的背:得知你战死的消息后,我不敢相信,亲自赶往北疆查询。哪知一路辗转,竟与你错过。听闻主帅将你送回京城,我才放心返程。
父亲,我擦干眼泪,家里发生了很多事...
我已知晓,父亲面色阴沉,顾氏和白芷晴的所作所为,我已有耳闻。你放心,我定为你做主!
祖母在侍女搀扶下来到庭院: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父亲上前搀扶祖母:儿子不孝,让母亲和女儿受苦了。
祖母摆手: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处理好这烂摊子。
父亲点头:我路上已与北疆主帅通信,他有意与我燕家联姻,将公子许配给离歌。
我不由红了脸。
那楚家的婚约怎么办祖母问。
楚家父亲冷笑,他们敢阻挠,我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正说话间,一位侍卫跑来:将军,丞相府和楚家的人来了,说要当面说清楚婚约之事!
父亲大步走向前厅:正好,我也想会会他们!
前厅内,丞相身边幕僚和楚家父子已在等候。见父亲进来,楚父连忙起身:老友,别来无恙!
父亲冷冷一笑:楚大人,您的儿子欲退我女儿婚约转娶白芷晴,您知情吗
楚父面色尴尬:此事确有误会。我们并不知晓令爱尚在人世。
哦父亲挑眉,那为何不等查明真相,就急着另结新亲
丞相幕僚插话:燕将军,婚约之事关乎两家声誉。楚家已表明愿意继续履行与令爱的婚约,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我站在父亲身后,冷声道:可我不愿意。
众人齐齐看向我。
我不愿嫁给一个见利忘义之人,我直视楚晏辰,婚姻大事,我有权拒绝。
丞相幕僚脸色一沉:燕小姐,恕我直言,婚约乃父母之命,岂是儿女能随意更改的
是吗我反问,那当初楚公子要改娶白芷晴时,怎不见丞相府出来阻止
幕僚语塞,一时哑口无言。
楚晏辰突然跪下:离歌,我知错了。我当时确实以为你已故去,一时糊涂才...
起来吧,我打断他,你我缘分已尽,何必自取其辱
父亲向前一步:我女儿已表明心迹,两家婚约自此取消。楚家如有异议,大可上奏朝廷。
楚父面色阴晴不定:燕兄何必如此决绝我儿真心悔过...
真心父亲冷笑,若是真心,他就不会在得知离歌还活着的第一时间想着退婚了。
眼见争执难解,丞相幕僚又道:燕将军,此事关乎两家颜面,不如我们...
够了!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赵将军带着一队士兵大步走来。
奉主帅之命,特来传话,赵将军高声道,陛下已知晓此事,钦定燕离歌与陆寒宁两家联姻,以慰边关将士之忠心!
楚家父子面如死灰,丞相幕僚也是一脸震惊。
赵将军转向我:寒霜军神,主帅请您务必于下月初八赴北疆大营,与陆公子完婚。
听闻此言,楚晏辰如遭雷击,连连后退几步。丞相幕僚强撑体面:既是圣意,我等自当遵从。
楚家父子灰溜溜地告辞离去,一场风波终于告一段落。
第六章:峰回路转
北疆大营的婚期近了,府中开始忙碌起来。我心中却始终悬着一个疙瘩:母亲与白芷晴的事该如何收场
父亲经商议后决定:母亲搬至别院,日后不再过问家事;白芷晴则降为丫鬟,终身不得出嫁。对我而言,这个处罚已经足够轻了。
这日傍晚,我独自在花园漫步,忽见白芷晴一人蹲在角落里抹泪。见我走近,她慌忙起身行礼:见过小姐。
我挥手示意她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没什么,她低声道,只是想起从前的事,有些伤感。
我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你后悔了
白芷晴咬着嘴唇:我...我不知道。有时候我恨自己为何要贪心,有时候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我冷笑,你假冒我的身份,夺我的婚约,还伪造我的死讯,这也是命中注定
不,不是这样的,白芷晴急忙摇头,伪造战报不是我的主意!是...
是谁我盯着她。
白芷晴神色慌乱:是...是楚少爷。他说只有这样才能让我顺利嫁给他。
楚晏辰我心头一震,他竟如此歹毒
白芷晴点头:他说你常年在外,家中无人知晓真相。只要一纸战报,便可让所有人相信你已亡故。
我冷笑:他倒是打得好算盘。你呢你就甘心做他的帮凶
我...我当时被蒙蔽了,白芷晴低头,我只想成为燕家小姐,只想嫁给高门显贵...
所以你宁愿让我'死'
我没想那么多,她抽泣着,我只是想要拥有你的一切。姐姐,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我看着她悔恨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这个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养妹,竟会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害我性命。
白芷晴,我平静地说,若非我命大,此刻坟前的白骨就是我了。你可知道我在北疆经历了什么风餐露宿,刀剑相向,险些丧命无数次。而你在做什么穿着我的衣裳,住着我的闺房,还想嫁我的未婚夫!
白芷晴跪倒在地:姐姐责罚得对!我该死,我真该死!
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我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恨一个不值得恨的人,只会徒增自己的烦恼。
起来吧,我淡淡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今后好自为之,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白芷晴抬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姐姐不恨我了
恨又有什么用我反问,我已得到了更好的归宿,你却永远失去了做大家闺秀的机会。这就是因果报应。
正说话间,忽听门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位年轻将军策马而入,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陆寒宁!我惊讶地叫出声。
来人正是北疆主帅之子,我未来的夫婿。他翻身下马,大步走来:离歌,我来接你了!
我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婚期不是还有半月
陆寒宁笑道:我等不及了。父帅让我先来迎你,顺便送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我好奇地问。
楚家勾结狼族的证据,陆寒宁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我们查到楚晏辰与狼族密使多次会面,意图出卖我军情报,换取利益。
我倒吸一口凉气:他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陆寒宁点头:不仅如此,伪造你战死的战报,也是为了掩盖他的叛国之举。因为你曾亲眼目睹他与狼族密使会面!
我我惊讶地看着他,我何时见过
去年冬天,长风峡谷,陆寒宁提醒我,你在例行巡逻时,曾远远看见一个背影与狼族人交谈。那人就是楚晏辰。
我这才回想起来:难怪他急着要我'死'!原来是怕我揭穿他的罪行!
白芷晴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脸色惨白:晏辰哥哥...竟是叛国贼
陆寒宁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就是那个想顶替离歌的养女真是好大的胆子!
白芷晴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算了,我拦住陆寒宁,她已受到惩罚,不必再为难她了。
陆寒宁握住我的手:离歌,你总是如此宽厚。这也是我爱你的原因之一。
我脸上一热,轻轻抽回手:你先去见见父亲和祖母吧。
第七章:峰火迭起
陆寒宁的突然到来让燕府上下忙碌起来。父亲闻讯赶回,设宴款待这位未来的女婿。就在宴席正欢之际,又一位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报!楚家叛国证据已呈交陛下,楚晏辰被锦衣卫带走了!
父亲大喜:好!这叛国贼终于伏法了!
陆寒宁却皱起眉头: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楚家与丞相府交好,丞相会轻易放过楚家吗
果然,不出三日,丞相府派人送来一封信,言辞恳切地请我前往丞相府一叙。
这是鸿门宴啊,父亲警惕地说,你不能去!
我思索片刻:丞相府权势滔天,若不去,恐怕他们会纠缠不休。不如我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陆寒宁握住我的手:那我陪你去。
次日,我和陆寒宁一同前往丞相府。丞相夫人亲自迎接,态度热情得令人生疑。
燕小姐,久仰大名!丞相夫人拉着我的手,似乎我们是多年的好友,听说你在北疆战功赫赫,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我淡淡一笑:夫人过奖了。
丞相很快也现身相迎,对陆寒宁格外热情:陆将军远道而来,真是蓬荜生辉啊!
寒暄过后,丞相终于道出来意:燕小姐,实不相瞒,老夫请你来,是想为楚家求情。
我面色一冷:楚家勾结狼族,罪证确凿,丞相大人也要包庇
丞相连连摆手:老夫绝无此意!只是楚晏辰年轻气盛,一时糊涂。若燕小姐能网开一面,老夫感激不尽。
丞相大人,我直视他的眼睛,叛国之罪岂能轻饶况且,他还伪造战报,欲置我于死地。这两桩罪名,任何一桩都足以让他掉脑袋!
丞相变了脸色:燕小姐,你可知得罪我丞相府的后果
哦陆寒宁冷笑,丞相这是在威胁定北将军吗若陛下知晓,不知会如何处置
丞相府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声尖叫打破了僵局。
救命啊!楚公子要杀人了!
我和陆寒宁对视一眼,立刻冲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楚晏辰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手持一把匕首,挟持着一名丫鬟。
燕离歌!他狂笑道,你终于来了!你毁了我的一切,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我冷静应对:楚晏辰,你冷静点,放了无辜的人。
冷静他怒极反笑,我怎么冷静我楚家世代忠良,如今却被扣上叛国的罪名!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陆寒宁冷声道:放下武器!你已无路可走!
楚晏辰疯狂大笑:没错,我是无路可走了!但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说罢,他猛地推开丫鬟,直扑向我,匕首直取我心口!
我多年军旅生涯,早已练就一身反应。侧身一闪,同时一记鞭腿踢向他持刀的手腕。只听当啷一声,匕首应声落地。
楚晏辰却不死心,再次扑上来与我搏斗。几个回合下来,他已是气喘吁吁,而我却仍从容不迫。
楚晏辰,我冷声道,你真以为我这三年在北疆是白待的
他面露绝望之色,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支短箭,朝我射来!
我来不及闪避,眼看就要中箭,陆寒宁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我身前,短箭射入他的肩膀!
寒宁!我惊呼一声,扶住他踉跄的身体。
楚晏辰见状想要逃跑,却被赶来的侍卫团团围住。
丞相面如土色,连忙撇清关系:来人!把这叛贼押下去,送交锦衣卫处置!
楚晏辰被拖走时,还在疯狂嘶吼:燕离歌!我诅咒你永世不得安宁!
陆寒宁虽然受伤,但并无生命危险。我们离开丞相府,回到燕府养伤。父亲闻讯大怒,扬言要替陆寒宁讨回公道。
父亲,我劝道,事已至此,楚家必受严惩,不必再生事端。
陆寒宁也笑道:伯父不必担忧,区区小伤,不碍事的。
父亲这才稍稍平静:好,那就等他伏法吧!
三日后,朝廷下令:楚家勾结狼族,图谋不轨,罪证确凿。楚晏辰斩立决,楚父流放边疆,家产充公。丞相府因包庇有功之臣,也受到了严厉警告。
这一场风波终于彻底告一段落。我和陆寒宁的婚期也定在了下月初八,准备前往北疆完婚。
临行前夜,我去看望了母亲。她憔悴了许多,见到我来,眼中含泪。
离歌,她轻唤我的名字,你要走了
我点头:明日便启程前往北疆。
母亲默默流泪:我...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
什么事我好奇地问。
当年,母亲哽咽道,你真的体弱多病,大夫说你活不过三岁是真的。但后来你一天天好起来,我却已经把心给了白芷晴...可是,她抽泣着,我从未想过要害你。那封战报真的不是我的主意!
我叹了口气:母亲,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恨您,也不恨白芷晴。
母亲泪流满面:离歌,你长大了,变得如此宽厚...我为你骄傲。
我轻轻拥抱了她:祝我新婚快乐吧,母亲。
母亲点头:祝你幸福,我的女儿。
第八章:凤凰涅槃
北疆的风雪依旧凛冽,但对我而言却像是久违的故乡。三年来,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融入了我的血脉。
一路上,陆寒宁为我讲述着这三年来我不在时发生的事。原来在我离开后,他曾多次冒险深入狼族腹地,寻找关于我的消息。
当时只听说你可能遇险,他柔声道,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怕打草惊蛇。后来终于确认你安全,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感动地握紧他的手:没想到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陆寒宁笑道:因为我早就爱上了你,只是一直没机会说。
初八这天,北疆大营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主帅亲自主持婚礼,满营将士为我们祝福。我穿着戎装嫁衣,头戴凤冠,与陆寒宁并肩而立。
燕离歌,你可愿意嫁给我陆寒宁,从此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我愿意。我坚定地回答。
陆寒宁,你可愿意娶燕离歌为妻,从此风雨同舟,生死相依
我愿意。他深情地看着我。
一拜天地!主帅高声宣布。
我们俯身一拜。
二拜高堂!
我们向父亲和祖母行礼。他们专程从京城赶来,见证这一刻。
夫妻对拜!
我们相对而立,深深一拜。
送入洞房!
万千将士欢呼雀跃,鼓乐齐鸣。我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婚房。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命运的齿轮从未停止转动,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让一切回归正轨。
洞房内,陆寒宁握住我的手:离歌,从今往后,我们并肩作战,共同守护这片疆土。
我微笑点头: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窗外,一队骑兵急匆匆奔来。陆寒宁掀开帘子,接过士兵递来的密函。
狼族又集结兵力,准备进犯!他神色凝重。
我立刻起身,换上战甲:走,我们一起去!
陆寒宁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们并肩走出帐篷,骑上战马。远处,无数将士已整装待发,等候我们的命令。
将军有令,陆寒宁高声道,全军出击!
我拔出长剑,指向远方:保家卫国,寸土不让!
万千将士齐声呐喊:保家卫国,寸土不让!
黄沙漫天,铁骑奔腾。我与陆寒宁并辔而行,迎着朝阳,驰骋向前。这一刻,我不再是那个被欺辱的大小姐,而是真正的战场女将,寒霜军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