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葬礼上的循环广播
殡仪馆的冷气开得很足,姜晚星站在角落,指尖轻轻摩挲着口袋里那枚小小的U盘。
水晶棺里的男人面容平静,像是睡着了,只是那张曾经倨傲的薄唇再也不会吐出刻薄的字眼。秦昼死了,死得突然,死得可笑——一场车祸,让这位不可一世的秦氏总裁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姜晚星低头,唇角微微扬起。
上辈子,她花了十年才从秦昼的PUA里爬出来,最后却还是被他逼得走投无路。而今天,她重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确保他的葬礼足够精彩。
秦总生前最爱的音乐……司仪擦了擦额头的汗,正准备按下播放键。
姜晚星上前一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声响让全场安静了一瞬。
抱歉,放错了。她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平板,指尖轻点几下,应该是这个。
下一秒,整个灵堂的音响里炸出一道低沉的男声——
姜晚星,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除了我,谁还会要你这种残次品
全场哗然。
秦夫人的佛珠啪地断了,珠子滚落一地。秦氏高层的脸色瞬间铁青,而角落里几个年轻女员工互相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她们太熟悉这种语气了。
姜晚星慢悠悠地啜了一口手里的冰美式,指尖在平板上轻轻滑动。
第二条。
你这种废物,连呼吸都是浪费我的空气。
秦昼的姑姑秦丽华猛地站起来,尖声道：姜晚星！你疯了是不是这是阿昼的葬礼！
姜晚星抬眸,眼底带着一丝无辜的疑惑：秦女士,我只是在播放秦总生前最爱的……语录。她顿了顿,唇角勾起,毕竟,这些话,他可是每天都要对我说一遍呢。
全场死寂。
有人偷偷举起手机录像,有人低头憋笑,而更多的人——尤其是那些曾被秦昼PUA过的下属——眼神渐渐变了。
姜晚星不紧不慢地划到第三条。
你敢离开我,我就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这一次,连司仪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秦夫人终于忍无可忍,颤抖着手指着她：你、你这是侮辱逝者！保安！把她赶出去！
姜晚星轻笑一声,从包里抽出一叠文件,随手丢在桌上。
秦夫人,您儿子生前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录了音,也做了公证。她抬眸,眼神冰冷,需要我放完剩下的47条吗
秦丽华脸色煞白,刚要开口,音响里却突然传出一道陌生的女声——
处理干净。
姜晚星指尖一顿。
这不是她的录音。
全场瞬间安静得可怕。
秦昼的助理宋微澜猛地抬头,脸色剧变。而秦夫人手里的帕子啪地掉在了地上。
姜晚星眯了眯眼,缓缓笑了。
看来,秦昼的死……没那么简单啊。
2
遗产继承人是条狗
姜晚星坐在秦氏集团总部会议室的真皮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她新做的美甲上——暗红色的,像干涸的血迹。
根据秦总的遗嘱,他名下80%的股份及不动产,将由他的爱犬'秦总裁'继承。
王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里带着职业性的平稳。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荒唐！秦丽华拍案而起,精心保养的脸上皱纹都在颤抖,我侄子怎么可能把家产留给一条狗
姜晚星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掏出一袋狗零食,撕开包装的声音在嘈杂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她身旁的哈士奇立即竖起耳朵,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秦总裁,坐。
哈士奇乖乖坐下,尾巴在地毯上扫来扫去。姜晚星把零食递过去,狗子小心翼翼地用牙齿接过,生怕碰到她的手指。
真乖。她揉了揉狗头,抬眼看向王律师,那么,作为监护人,我是不是可以代行这些权利
王律师擦了擦汗：理论上...是的。
秦丽华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从铁青到涨红,最后定格在一个扭曲的假笑上：星星啊,你和昼昼感情这么好,姑姑真为你高兴...
秦女士,姜晚星打断她,上周你还说我是'攀高枝的捞女',建议我去精神科看看。她转向王律师,我记得遗嘱里有条规定,任何质疑遗嘱有效性的人,都将被剥夺继承权
王律师点头：确实如此。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秦丽华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活苍蝇。
汪！哈士奇突然叫了一声,吓得几个股东一哆嗦。
姜晚星轻笑：看来秦总裁有话要说。她站起身,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作为新任大股东,我提议召开临时董事会,重新审议城南开发区的项目。
财务总监张了张嘴：那个项目已经...
已经什么姜晚星歪头,已经用劣质建材偷工减料还是已经给各位准备好了分红她从文件里抽出一张照片,推到桌子中央,比如这张,李总监上周在澳门赌场的贵宾厅
照片上的男人脸色煞白。
哈士奇突然蹿上会议桌,在一众惊呼声中,精准地叼走了财务总监面前的企划书,献宝似的放到姜晚星手边。
好孩子。她挠了挠狗下巴,翻开文件,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这个项目就暂停吧。
走出会议室时,姜晚星的手机响了。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保险箱密码是总裁的生日,别相信宋微澜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哈士奇蹭了蹭她的腿,蓝色的眼睛里映着她的倒影。
走吧,她收起手机,揉了揉狗头,我们去看看你爸爸还留了什么惊喜。
总裁办公室的指纹锁依然识别她的指纹。姜晚星站在门口,恍惚间想起上辈子被秦昼赶出这里的场景。那时他说了什么来着
你永远别想再踏进这里一步。
哈士奇用鼻子顶开半掩的门,欢快地冲了进去。姜晚星跟着走进这个曾经让她窒息的地方,径直来到墙上的油画前——后面藏着保险箱。
她输入秦昼的生日,密码错误。
果然没那么简单。她蹲下身,与哈士奇平视,你知道吗
狗子歪着头看她,突然伸出爪子拍在数字键上：0621。
保险箱应声而开。
姜晚星挑眉：夏至她记得秦昼最讨厌夏天。
保险箱里除了一些文件,还有一个密封的档案袋。她刚拿出来,哈士奇就焦躁地叫起来,不断用头拱她的手。
怎么了她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份DNA检测报告。当看清上面的名字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报告显示,秦昼有个女儿。
而生母的名字,赫然是——宋微澜。
3
谁杀死了霸总
暴雨拍打着秦氏大厦的玻璃幕墙,姜晚星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份DNA报告。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般的痕迹,倒映出她冷峻的侧脸。
汪！
哈士奇突然竖起耳朵,冲门口低吼。姜晚星迅速将报告塞进抽屉,转身时已经换上完美的微笑。
姜总。宋微澜推门而入,手里端着咖啡,白衬衫的袖口挽起,露出纤细的手腕,听说您暂停了城南项目董事会那边...
咖啡杯突然从她手中滑落,褐色的液体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污渍。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姜晚星身后——哈士奇正用爪子扒拉着半开的抽屉,里面露出DNA报告的一角。
抱歉,我太不小心了。宋微澜蹲下身去收拾碎片,手指微微发抖。
姜晚星倚在办公桌边,慢条斯理地打开一份文件：宋助理在秦总身边工作多久了
五...五年。宋微澜的指尖被碎瓷片划出一道血痕。
真巧。姜晚星递过一张纸巾,正好是他女儿出生的时间。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宋微澜猛地抬头,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4月15日,秦总车祸那天。姜晚星翻开日程表,你请假了,说是母亲生病。她突然伸手拽过宋微澜的右腕,袖口滑落,露出一道新鲜的抓痕,这是秦总裁的杰作吧那天晚上你去过别墅。
哈士奇龇着牙逼近,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宋微澜踉跄后退,后背撞上书架。
不是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只是去拿东西...
电梯突然叮的一声响。姜晚星皱眉,这个时间应该没人会上来。哈士奇箭一般冲了出去,她紧随其后,正好看见电梯门缓缓关闭——里面空无一人,但控制面板上的数字正在飞速下降。
不对劲。她转身要回办公室,整层楼的灯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哈士奇狂吠起来。姜晚星摸出手机照明,借着微弱的光亮,她看见办公室门口的地上多了一个黑色手提箱。
别过去！她一把拽住想要冲上前的狗子,掏出车钥匙扔向走廊另一端。哈士奇本能地追过去,就在它离开的瞬间,手提箱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姜晚星扑向消防通道,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热浪将她掀翻在地,碎玻璃像雨点般砸在她背上。
汪！汪汪！哈士奇焦急地舔着她的脸。姜晚星艰难地爬起来,发现整间办公室已经化为火海。
宋微澜！她冲向浓烟滚滚的房间,却被狗子死死咬住裤脚。透过熊熊烈火,她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安全通道消失——不是宋微澜,那背影明显是个男人。
消防警铃刺耳地响起。姜晚星抱起哈士奇冲下楼梯,在18楼拐角处发现了昏迷的宋微澜。女人的白衬衫被鲜血染红,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秦昼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背景是迪士尼乐园。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给悠悠的礼物。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让姜晚星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哈士奇乖巧地趴在她脚边。警察已经做完笔录,但监控录像显示爆炸前电梯里确实没人。
姜小姐。医生走出来,病人醒了,但她拒绝见任何人,除了...他低头看了看病历,除了'秦总裁'。
姜晚星挑眉,牵着哈士奇走进病房。宋微澜脸色惨白地靠在枕头上,看到狗子时眼睛一亮。
悠悠最喜欢它了。她轻声说,每次秦总...不,她爸爸出差,都会让我带悠悠去和它玩。
姜晚星在床边坐下：所以秦昼知道这个女儿
知道,但不承认。宋微澜苦笑,他说这会破坏他的完美人设。直到上个月...她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悠悠被诊断出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
哈士奇突然跳上床,把头埋在宋微澜怀里。女人抱住它,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狗毛上。
他答应去做配型,条件是我帮他...宋微澜猛地咬住嘴唇。
帮他什么姜晚星眯起眼睛。
处理掉一些证据。宋微澜抬起泪眼,关于城南项目的。那天我去别墅,是想偷他的体检报告。结果在书房发现了这个...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U盘：里面全是项目受贿记录,牵扯到半个董事会。还有...她突然压低声音,秦总车祸前一周的行车记录。
姜晚星接过U盘,金属表面冷得像冰：你知道是谁想杀你灭口吗
我不知道。宋微澜摇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但你要小心秦丽华。秦总死后,她一直在找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哈士奇立刻竖起耳朵,跳下床挡在门口。门把手转动的一瞬间,它发出警告的低吼。
看来探视时间结束了。姜晚星站起身,把U盘塞进内衣暗袋,好好休息,宋助理。毕竟...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窗外,医院是最安全的地方。
走出住院部大楼时,雨已经停了。姜晚星蹲下身,揉了揉哈士奇湿漉漉的脑袋：今晚我们去会会秦总裁的小朋友,怎么样
狗子兴奋地叫了一声,尾巴摇得像螺旋桨。月光下,它的蓝眼睛闪着奇异的光彩,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4
白月光的复仇
儿童医院的走廊墙壁刷成浅蓝色,上面贴满卡通贴纸。姜晚星牵着哈士奇穿过长廊,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淡淡的奶香。狗爪踩在瓷砖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引得几个小病人好奇地张望。
秦总裁不能进病房。护士拦住他们,这是规定。
姜晚星从包里掏出一件印着治疗犬字样的红色小马甲给狗子穿上：现在可以了。
护士还想说什么,病房门突然打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光着脚跑出来,苍白的脸上突然绽放出光彩：狗狗！
哈士奇欢快地摇着尾巴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前爪搭在女孩膝盖上。悠悠咯咯笑着抱住狗脖子,小脸埋在毛茸茸的皮毛里。
姜小姐病房里走出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及肩的黑发间夹杂着几缕银丝,我是苏玥,悠悠的主治医生。
女人约莫三十五岁左右,眼角有细密的纹路,但那双杏眼依然明亮得惊人。姜晚星注意到她胸牌上的姓氏——和DNA报告上秦昼初恋女友相同。
苏医生认识秦总姜晚星单刀直入。
苏玥的笑容僵了一瞬。她蹲下身摸了摸悠悠的头发：宝贝,带狗狗去吃零食好不好护士站有饼干。
等孩子们走远,苏玥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秦昼死了
死了。姜晚星观察着对方的反应,车祸。
真遗憾。苏玥转身走向窗边,白大褂下摆微微颤动,没来得及让他尝尝骨髓穿刺的滋味。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姜晚星突然发现她的右手手腕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十五年前,我妹妹苏蔓从秦氏大厦跳下来。苏玥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病例,那年她二十二岁,刚拿到普林斯顿的offer。秦昼说她有抑郁症,但遗书里写满了他的PUA话术。
姜晚星从手机调出一段录音：'你这种精神病,出国就会崩溃,不如乖乖待在我身边'——是这种吗
苏玥猛地转身,眼中燃起骇人的亮光：你怎么有这些
因为他用同样的话术折磨了我十年。姜晚星关上录音,直到我重生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他的葬礼配乐。
两人对视片刻,突然同时笑了。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人才懂的默契。
我需要你帮忙。姜晚星拿出宋微澜给的U盘,悠悠的骨髓配型,我可以发动秦氏所有员工做筛查。作为交换...
苏玥接过U盘插进电脑,行车记录仪的画面跳出来。4月15日23:47,秦昼的车停在跨江大桥中间,一个穿风衣的女人走近驾驶座。虽然只有背影,但那人左手上戴着的翡翠镯子在月光下泛着独特的光泽——和秦丽华常年不离身的那只一模一样。
有意思。苏玥眯起眼睛,秦家兄妹不是出了名的感情好吗
在八十亿遗产面前,亲情算什么姜晚星冷笑,特别是当妹妹发现,哥哥早就秘密转让了核心股权...
哈士奇突然狂奔回来,嘴里叼着一张纸。悠悠小跑着跟在后面,怀里抱着一堆蜡笔。
阿姨看！小女孩献宝似的举起画纸,上面用稚嫩的笔触画着三个人,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姑姑在推车车...
姜晚星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画上的姑姑手上戴着醒目的绿色手环,正把一辆小汽车推下悬崖。
悠悠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场景苏玥柔声问。
那天晚上。小女孩摆弄着蜡笔,我在爸爸车里睡觉,醒来看见姑姑在和爸爸吵架。后来爸爸睡着了,姑姑开着他的车车...她突然咳嗽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苏玥立刻按响呼叫铃。医护人员冲进来时,姜晚星抱起悠悠轻轻放在病床上：睡吧宝贝,狗狗明天再来看你。
走廊尽头,秦丽华踩着高跟鞋匆匆走来,爱马仕包上的锁扣叮当作响。看到姜晚星,她脸上立刻堆出假笑：星星啊,听说你来看望员工家属真是太有心了...
哈士奇突然龇牙低吼,挡在姜晚星面前。
秦女士也来探病姜晚星不动声色地挡住病房门,真巧,我刚答应苏医生要组织员工骨髓捐献呢。
秦丽华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猛地攥紧包带：这种小事何必劳师动众...
对您来说是小事。苏玥从病房走出来,白大褂上沾着点点血迹,对那个孩子来说,是生死攸关。
秦丽华的表情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她后退两步,翡翠镯子磕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突然想起还有个会...
不急。姜晚星微笑着递过一份文件,正好这里有份股权文件需要您签字。作为悠悠的法定监护人,我代秦总裁行使表决权。
你！秦丽华的脸扭曲了一瞬,又强压下来,星星,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会在行车记录仪里动手脚吗姜晚星轻声问,还是说,您更希望警察看到原始录像
秦丽华面如死灰。她颤抖着签完字,转身就走,却被哈士奇拦住去路。狗子咧着嘴,露出森白的犬齿。
对了。姜晚星晃了晃文件,城南项目我打算改建为女性庇护所,您没意见吧
秦丽华的嘴唇哆嗦着,最终什么也没说,踉踉跄跄地消失在电梯里。
苏玥长舒一口气,突然腿一软靠在墙上。姜晚星扶住她,才发现这个总是挺直脊背的女人在微微发抖。
十五年...苏玥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终于等到今天。
姜晚星从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这才刚开始。明天董事会,我需要你以股东身份出席。
我
苏蔓留下的那5%股权,一直在你名下不是吗姜晚星轻笑,秦昼至死都不知道,他当年骗走的股份,早就被我偷偷转到了幸存者手里。
哈士奇突然兴奋地叫起来,围着两人转圈。透过病房玻璃,她们看见悠悠坐在床上,正开心地向她们挥手。阳光洒在孩子身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金边。
苏玥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5
在仇人坟头蹦迪
秦氏墓园的风水极好,背山面水,每块墓碑都造价不菲。姜晚星踩着细高跟走过整齐的草坪,哈士奇欢快地跑在前面,嘴里叼着一台蓝牙音箱。
就这儿。她在最新的一座黑色大理石墓碑前站定,指尖抚过上面烫金的墓志铭：
秦昼
1985-2023
你这种垃圾,离了我还能活
阳光照在鎏金字体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姜晚星从狗嘴里接过音箱,轻轻放在墓前。
秦总,今天是你头七。她按下播放键,特地给你准备了安魂曲。
音箱里立刻传出秦昼生前的磁性嗓音：姜晚星,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不远处,几个举着自拍杆的网红小姑娘发出压抑的尖笑,赶紧调整镜头对准这边。自从秦昼那些PUA语录被刻成墓志铭,这里就成了网红打卡圣地。
第48条。姜晚星划动手机,切换到下一条录音。
你以为自己很特别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
哈士奇突然竖起耳朵,警惕地转向墓园入口。姜晚星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只见秦丽华带着两个保镖气势汹汹地走来,脸上的玻尿酸都快气歪了。
姜晚星！你竟敢——
秦女士来得正好。姜晚星微笑着举起手机,我刚收到警方通知,行车记录仪的原件找到了。您猜是在哪找到的她故意停顿,在您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里。
秦丽华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不可能...那个保险箱...
密码是您生日,多没创意。姜晚星叹气,顺便一提,您挪用公款的那些账本,秦总裁早就做好了备份。
保镖刚要上前,哈士奇突然龇牙低吼,颈毛炸开。与此同时,墓园入口处传来警笛声。秦丽华转身就要跑,却被自己的高跟鞋绊了一跤,翡翠镯子磕在墓碑上,啪地碎成两截。
我的镯子！她歇斯底里地尖叫。
仿制品而已。姜晚星从包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镯子,真品在物证科,上面的血迹DNA和秦总方向盘上的完全吻合。
警察小跑着过来时,秦丽华已经瘫坐在地上,精心打理的卷发糊了一脸。为首的警官向姜晚星点头致意：姜小姐,多谢您提供的线索。
应该的。姜晚星微笑,毕竟我现在是秦氏最大的股东...之一。
等警车开走,苏玥才从树后走出来,手里牵着已经换上便服的悠悠。小女孩脸色红润了不少,怀里紧紧抱着哈士奇的玩偶。
配型找到了姜晚星蹲下身,平视着悠悠。
苏玥点点头,眼中闪着泪光：骨髓库的志愿者,今天刚做的确认。她犹豫了一下,是...顾铮警官。
汪！哈士奇突然兴奋地叫了一声,撒腿就往墓园门口跑。众人回头,看见一个穿便装的高大男人站在铁门外,正弯腰揉着狗头。阳光给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警徽在他腰间闪闪发亮。
顾队长姜晚星挑眉,没想到你喜欢狗。
更喜欢养狗的人。顾铮直起身,深邃的眼睛直视着她,尤其是敢在霸总坟头蹦迪的那种。
悠悠突然挣脱苏玥的手,小跑过去抱住顾铮的腿：警察叔叔！
顾铮单手抱起孩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叫哥哥。
众人都笑起来。姜晚星打开手机,把音量调到最大。秦昼的声音再次响彻墓园：姜晚星,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闭嘴吧你。她一脚踢翻音箱,转身走向众人,走,今天我请客。
夕阳西下,把一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哈士奇跑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等他们。秦昼的墓碑渐渐被抛在身后,那些烫金的羞辱语录在暮色中泛着微弱的光,很快就会被夜色吞没。
三个月后,秦氏集团总部大楼换了新招牌：星辰女性基金会。一楼大厅里,一只戴着CEO工牌的哈士奇正趴在接待处睡觉,尾巴时不时扫过地面。墙上显示屏滚动播放着最新公告：
城南新区改造项目正式启动,将建成全国最大的反PUA救助中心...设计顾问：姜晚星；医疗顾问：苏玥；安全顾问：顾铮...
屏幕下方,一行小字格外醒目：本基金会由秦总裁（犬）全资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