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觉醒前,狗日皇帝的白月光回来了。
以前承诺送我的琉璃盏,上好的锦缎统统让人送到她宫中。
曾经许诺要我成为一国之后的承诺,也转头向别人兑了现。
他警告我:若你安分,便不废你贵妃之位,若你招惹是非,朕便将你打入冷宫。
意识觉醒后,我说,兄弟你的皇位我倒是很想坐坐。
1
明和九年是我进宫的第三年。
这年秋猎的时候,宇文赦在猎场救下了他曾经的白月光。
她名叫林书悦,和她的名字一样,书香温婉,温柔可人。
第一次见她,是在宇文赦的怀里。
那时她被箭射中,失血过多,面色惨白的窝在宇文赦的怀里。
我望着面色担忧的宇文赦,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口。
后来,宇文赦就不像之前经常来我宫中。
一打听,原是留在了林书悦那里。
一时,后宫所有人都像是知道我失宠了。
连胆大的丫鬟太监竟然开始克扣我宫里的油水。
青竹一连处理了好几个太监宫女,没清净多久,林书悦来了。
她穿着华贵,见我第一眼便是:好像是有几分本宫的姿色。
一个小小的昭仪在贵妃面前自称本宫,真是以下犯上。
不过我没计较,反叫人上茶,可林书悦浅抿口茶就将茶碗甩在了地上,抱怨着。
这是人喝的吗比起皇上赏赐的顾渚紫笋差远了。
顾渚紫笋是燕赤王朝进贡的贡茶,也是宇文赦最爱喝的茶。
每年数量不多,没想到会赐给她。
她怕是见我反应不大,随即走到我面前,膈应我。
娘娘怕是没喝过吧,改天去我宫里尝尝,比这些破玩意儿好多了。
我手一抖,将杯中的茶水泼到了她脸上。
茶水滚烫,她当即就哀嚎了起来。
你!你竟敢泼我!我的脸啊!!!
我冷笑一声:好大的胆子,本宫赏的茶竟还有人敢不接着。
我冲身旁侍奉的青竹使了个眼色。
青竹心领神会的将人拖了出去。
娘娘说了永安宫林昭仪永不能踏入,昭仪请回吧。
说完就关上了门。
林书悦在外捂着脸跳脚,我真是痛快。
我这人向来牙眦必报,对我不好的,我定是要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这次,就算扯平了。
晚上,宇文赦来了。
我同往常一样,笑着道:你来了。
他不怒自威:朕说过,书悦是我带回来,没有人能给她气受。
我心中了然,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没回答,一旁的青竹倒是开口。
是林昭仪嫌弃娘娘····
话还没说完,宇文赦身边的老太监狠狠扇了一巴掌。
住嘴!没规矩的东西。
这一声清脆响亮,青竹的半边脸很快红肿了起来。
我知道,这巴掌扇的是青竹,打的却是我。
他在警告,警告我不准再欺负她的心上人。
恍惚间我竟想起我刚入宫的那年,那年我十七,进宫很多规矩都不懂。
教规矩的老嬷嬷总是鞭打我,一天下来,身上留下不少红印子。
被宇文赦知道后,满眼心疼的帮我上药,在我耳边说。
明日开始就不学了,反正有朕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那时,我感觉这话比上好的膏药管用多了。
浑身都不疼了,只笑眼盈盈的道好。
可现在,真是让人嗤笑。
那晚,宇文赦不过留下三言两语的警告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着离去的背影,竟再也找不到当年的影子。
心中不由的发闷。
2
林书悦再次来永安宫是快新年的时候。
她身上披着上好的犰狐披风,白色的,衬着她整个人温婉娴静。
林书悦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宫人,青竹将人拦在门外。
质问:这是贵妃娘娘的寝殿,你们想干嘛。
林书悦冷笑一声,将人推倒在地,皇上已经批准,将永安宫让我住,还请贵妃娘娘,腾地儿。
她动静嗓门都不小,还在午睡的我就这么被吵醒了。
出门便见,林书悦正指挥着下人,将我宫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搬。
而本想阻止的青竹,此刻正被两个老嬷嬷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疾步上前厉声喝斥:你们要造反吗。
老嬷嬷被唬住,放开了青竹。
院子里的人也停下了动作。
林书悦笑意盈盈的走来,装模做样道。
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午休,实在是皇上下的命令,让我住在永乐宫,好侍奉皇上。
我的寝殿是入宫时,宇文赦找了好几个巧匠建造而成的,是离宇文赦寝殿还有御书房最近的寝宫。
我不相信,他会这样。
我探究的看向林书悦身旁的老太监,这是宇文赦的贴身太监,曹公公。
曹公公有些为难,但还是开口道:皇上确实说了,娘娘不如先搬到宗慧殿,老奴已经着人打扫。
一旁的林书悦,嘴上说着委屈我了,可笑意憋都憋不住。
她又凑近几分,在我耳边轻声道:你不过沾了我的光得到的一切,真以为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
我告诉你,你的一切本应该是我的,我会一点点夺回来。
我看着眼前同我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心想。
难道真如她所说,是我抢了她的位置
可一想到,他们会在我的寝宫,甚至我的床上颠倒凤卵,日夜笙歌。
我就反胃的很。
我受不住,下令让人烧了这寝殿。
动作很快,曹公公没反应过来呢,一把大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林书悦像是不可置信我的所作所为,她皱着眉头道:你疯了。
我看着她:想要就接着住吧,向别人乞讨的狗。
她被气急了,脸色涨红,我心情却是愉悦的紧。
冬日冷风凛冽,火势烧的烈焰。
在曹公公的救火行动下,最后也只剩下一片灰烬。
在宫中纵火是大罪,我跪在地上,面前是太后和宇文赦。
太后责骂我不懂规矩,应立即剥去贵妃服职,打入大牢。
一直沉默的宇文赦开口了。
他倾身在太后耳边说了什么,我依稀听到护国将军顾霖。
这是我爹的名号,我家世代武将,早年祖父评定谋反有功封为开国将军。
而我的父亲平定边疆战事有功被封为护国将军。
这样想来,宇文赦是有些忌惮我家势力的,他不敢动我。
最后,太后松了口,保留我的贵妃位置,禁足三个月,罚抄佛经。
寝宫被烧,迁居到御阳殿。
这是冷宫旁边的寝殿,多年没人住,屋内早就破败不堪。
好在青竹能力强,收拾完竟还像回事。
就这样我和青竹在冷清的,时不时传来怪声的御阳殿过了进宫的第四年。
至此,我再也没见过宇文赦。
只在下人交谈中听到过只言片语。
例如,林书悦如今升到了贵妃,统领着后宫。
如,只因林贵妃怕黑,皇上便寻遍全国找到上好的琉璃盏,送给林贵妃当小夜灯。
再如,宇文赦为讨林贵妃开心,下令在相遇的云林山修一座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的宫殿。
这些,宇文赦之前也为我做过的,现在轮到了别人。
还是有差别的吧,毕竟林书悦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3
来年开春,一场返寒潮来袭。
我就这样中了招,高烧几天不退,连汤药都喂不进去。
窝在榻上的我,迷迷糊糊的听见青竹低声抽泣的声音。
我想说话,可嗓子发烫,难受的紧。
心想,我不要就这样离开,爹爹会难过,阿兄也会。
意识弥留之际,想起宇文赦。
他会难过吗
下一瞬间,我管他难过不难过的意识涌上脑海。
突然之间我觉得对啊!
我这一生蠢笨,兄长总说我笨的要死。
要是他知道我为了一个男人落得这般下场,估计我的棺材盖都合不上。
我得活啊,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求生念头在脑海中愈演愈烈,竟撑着口气喝下了灌不进去的汤药。
一连几天,我的身体开始好转起来。
青竹欢喜的每日上香,念叨:定是菩萨听见了我的愿望,我得还愿才行。
我只是笑笑,不阻止。
真正春天来的时候,我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禁足也解除了。
我换上衣服,出了门。
万物开始复苏,绿芽抽条,花园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我看着欢喜极了,只是没想到会遇到宇文赦。
他依旧明黄衣袍,身形高挑,那双眼睛目若悬珠。
他看见我,微微一愣。
怎的这么瘦了。
他上前两步,伸手拉向我的手腕,我侧身躲过,规规矩矩的行礼。
陛下万安。
宇文赦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半晌才收回。
我抬头直视他,眼中情绪坦然。
宇文赦看着我,问:听说前几日你发热不退,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托陛下的福,臣妾身体好多了。
这回复,官方,疏离。
他表情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南涔你别这样同朕说话。
远处,林书悦追来,她现在更加明媚洋溢,穿着浅黄的衣袍欢脱的很。
只不过在看见我后,脸色冷了下来:宇文赦,你不来找我是不是来见她。
她眼泪要掉不掉的很是惹人怜惜。
宇文赦自然也是心软的,他将人拉在怀中,轻哄着。
我的视线猝不及防的同林书悦对上。
她挑了挑眉,好像在说,看吧你永远也比不过我。
可是,谁要和你比啊。
我像是没看见她的神情,转身离开了。
没过几天,因为立后之事没让我清净多少。
后宫之主的位置空了许久,朝中大臣几次三番上奏,要陛下早日立后,以稳定后宫。
后宫都心照不宣的认定是林书悦,她自己本人也是。
好几次到我宫中耀武扬威,扰我清闲。
那气势,仿佛她已经母仪天下一般。
可我总是神情淡淡,让她失了兴致。
后来不知从哪儿听说,后宫的凤印在我手里,让她危机感又上来了。
园中的亭子上,宇文赦替林书悦剥着葡萄,喂她。
召我前来是想看我跳舞,我的霓裳羽衣舞当年名动京城。
现在给他俩跳,我实在恶心。
见我没什么动作,林书悦靠在宇文赦怀里,娇滴滴的
看来姐姐是不想教我了,也是,我怎么配学呢。
宇文赦看我的眼神带着生气,我不明白他在气什么。
他像是下圣旨一样命令我:一个舞有什么的,书悦想学,你好好教就是。
我不教,陛下爱怎么罚怎么罚吧。
说完我便想转身离开,谁知林书悦拉住了我。
姐姐不要生气,封后大典还要姐姐多多为我操劳呢。
我挑了挑眉,看来这是已经打算封林书悦为后了。
也是,怎么会让我当皇后呢。
父亲,兄长手握兵权,势力庞大。
我要是登上后位,生下太子,这天下到底是姓宇文还是姓顾呢。
我真傻,竟然真信了他许我为后的诺言。
我自嘲的笑了笑,望向身后的男人。
宇文赦神情有些躲闪,不知是解释还是什么,道:这是朕愧对书悦的,等封后大典结束,你便将凤印交还给书悦吧。
不必,我现在便叫人将凤印取来,也省去些麻烦不是吗。
凤印一直在我宫中,是第一次洞房时,宇文赦亲手交给我的。
他说早给晚给都是我的,省去些麻烦事。
现在也算物归原主。
林书悦在拿到凤印后很是开心,宇文赦却抬头看我。
你怎么不同我闹呢。
闹闹什么,许我的,我将一一讨回。
我微微俯身:凤印早些物归原主是应该的,妾身为什么要闹。
林书悦很满意我现在的状态,她居高临下的吩咐我:既然没你什么事就先退下吧。
我顺从的道是。
临走前,瞥了一眼宇文赦。
宇文赦,我现在觉得当皇后挺没意思的,还得看一人脸色。
但你不用啊,我尊贵的陛下。
登基篡位的心思我早就怀了。
宇文赦要是知道曾经的枕边人曾妄想夺得他的王朝,怕是午夜梦回也会惊醒吧。
我现在看着他们这样恩爱,其实挺好奇要是我做了皇帝。
双方身份对换时,他们是什么表情的。
那一定比我看过的所有戏的表情都要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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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当天晚上,宇文赦来了我宫里。
太监高喊时,我还没反应过来。
青竹在身旁提醒:娘娘,皇上今晚翻了御阳殿的牌子,要留宿在我们这儿。
我皱起眉,不想和他同榻。
宇文赦进来后,没见到我,我躲到了偏殿。
他又来偏殿寻我,青竹将人拦了下来。
娘娘说她病情反复,怕传染陛下圣体,实在不便侍寝。
宇文赦显然不信,他在门外喊道:顾南涔你敢躲朕。
没人应声。
好,朕不会再来御阳宫半步。
他大步流星的走了,最后所说的话正合我意。
随行的曹公公唉声叹气的,大概没想到我们闹的这般僵。
他叹道:娘娘,别怪老奴多几句嘴。
皇上今晚前来,就是求和,您给个台阶就下了,何必闹成这样。
他给台阶我就得要
那我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成为给别人台阶的人。
事已下定决心,我便暗中开始布局。
我虽出生在武将家中,但练武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
可兵法计谋方面,我说这世上没几个人比的过我。
父亲发现我的才能,很是担忧,怕我成为敌军眼中的靶子。
便对外常说我身体不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闺中女子。
真是托父亲的福,在朝中拉拢的几股势力,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背后竟然是我。
但改朝换代不是随便起兵就能完成的事,况且兵权在父亲手上。
从小教忠君爱国的人,会赞同我的决定吗
我思索再三终是没将信寄出,可好巧不巧,父亲回京了。
他受了伤,此次回京是养病来了。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父亲了。
我偷溜着跑到上朝的地方,顺着屏风看见了父亲。
父亲神情憔悴,唇色发白,特意留长的胡子也开始渐渐泛白起来。
稳坐龙椅的宇文赦,下令让父亲好生养病再回塞外。
之后等到散朝,宇文赦并没着急离开,而是留下了李世朗。
一个兵部尚书。
宇文赦不走我也只能接着在屏风后躲藏。
不小心听到他们在交谈父亲。
李世朗提议趁此次机会将兵权从父亲手中拿回来。
兵权是先皇念我家忠勇特许的,即便这样,在面对皇权面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宇文赦依旧保持着上朝的姿势没变,他冷声问。
顾将军手下的兵并不是认兵符的。
那就将人除掉。李世朗做着抹脖子的动作。
躲在屏风后的我,掌心已是恨掐的指甲印,等待着宇文赦最后的审判。
好,这件事朕准你去办,务必干净些。
是。
李世朗领命退了出去。
等到宇文赦被林书悦叫走,我才从屏风后面出来。
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宇文赦要对顾家下手了。
我心中思绪乱麻,想着该借谁的东风赌一把。
突然想起,前两天正是燕赤国进贡的日子。
这次派的使者是燕赤国的三王子,迦淙聿。
是众多王子中势力最小的一个,他的母妃早逝,为他留下一双浅蓝色的瞳孔便离去了。
没有母族的帮助,可想而知他在燕赤国的日子。
我选中他为东风,就是因为那双眼睛宣告着野心。
当晚我便将人约了出来。
宫中御花园,风声阵阵拍打着刚出芽的嫩叶。
我坐在石墩上等着人。
亥时三刻,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响起。
我再抬眼时,烟罗紫色衣袍出现在我面前。
迦淙聿扎着散乱的辫子,腰上别着一把弯刀立在我面前。
你这妃子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深夜私会其他国家的男子,依你们国家律法该怎么惩罚呢
您要是真好奇,不如喊一嗓子亲眼看看。
迦淙聿轻笑着在我身边坐下。
竟不知贵妃娘娘是个这么有趣的人。
还有更有趣的事想不想听。
嗯
我撑着下巴,挑了挑眉:起兵造反。
夜色下,迦淙聿浅蓝色瞳孔同月色相辉映,我亲眼看着他瞳孔放大。
满是不可思议。
御花园不是谈话的地方,我告诉他,若有兴趣来御阳殿找我。
虽然知道他会来,但他凭空出现在寝殿,还是吓我一跳。
他自顾自的坐下倒茶,好笑道:娘娘这么大野心还会怕
我冷哼一声:你还真当自己家了。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娘娘还计较这些。
实在没工夫跟他扯嘴皮,我开门见山问。
你手上有什么筹码
他指尖敲击的桌面,思考着:你也知道,我手上没什么实权,虽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但确实有些不足以和宇文赦抗衡。
不过。他话风偏转:要是有顾将军的相助会容易很多。
这倒是事实,可父亲·····
迦淙聿像是看出我的迟疑,倒了杯茶递给我。
顾将军领兵打仗的才能,我早有耳闻,但领兵造反怕是他不同意吧
是啊,祖父教诲,打仗不是说打就打的,要多为百姓考虑。
打仗,是打的百姓安定,打的百姓日子好过些。
如果简单为了夺权,将百姓陷入水深火热的漩涡中,乃枉为人子。
估计我那古板的老爹不同意,但人家都杀到门口了,在不自保全家都得陪葬不可。
没办法,得同父亲商量一下。
5
我写了封信让青竹快马加鞭的送到父亲手里。
父亲回信很快,他告诉我在边关的这些日子,他深知百姓疾苦。
原以为是打仗太多所导致,但回到京城,乞讨生活的人,为了生计而死的人。
还有为建造林书悦的寝宫耗民伤财,因规模巨大,耗材之多啊。人手不够,竟纵的官兵在民间强掳少壮少男的。
连同前几年颁布的新政,对百姓增收税负,需缴纳高额田租,口赋。
负担沉重,生活困苦,百姓苦不堪言。
如今更是听信谗言,对朝中大臣下手,这是一代明君吗
父亲虽显然怀疑,但在信中宽慰我。
虽从小教的是忠君爱国,但在百姓于国家做选择,那胜出的一定是百姓。
做将领愚昧忠君而不见百姓疾苦,那便不配为人。
我看后将信烧掉,明白,父亲这是同意与迦淙聿合作了。
我同迦淙聿合作,我助他成为燕赤王的王,他助我坐上宇文赦的位置。
也算互帮互助。
我等着迦淙聿来找我,没等到他人,等来的却是林书悦。
有人告发我私通外男,她带着一群下人将御阳殿围的密不透风的。
估计是迦淙聿来往频繁被人瞧见了。
林书悦大张旗鼓的来闹,怕是并不知道是迦淙聿。
随着他们在我屋里翻墙倒柜的,迦淙聿从没送什么东西来,他们能翻到什么。
找到了。
嬷嬷拿着一件男人的里衣递给林书悦。
我神情错愕,我的寝殿怎么会有,望向林书悦,明白了。
不管我的寝殿有没有,林书悦都会让它有。
她还真是容不下我。
吵什么呢。
宇文赦从殿门进来了。
这是从姐姐寝殿找到的,你自己看吧。
说完林书悦还不忘补充一句:姐姐还真是大胆。
宇文赦紧皱着眉头,问:顾南涔你真是长本事了。
将我推出门外,自己倒是和别人厮混。
他上前掐着我的脖子,声音阴冷的让人打颤。
说,那个男人是谁。
我双手紧紧拉着他手腕,可他越收越紧。
我呼吸急促有些喘不上气,脸色也涨红泛紫起来。
宇文赦还在追问着是谁,我实在说不出话。
身后的林书悦笑的狰狞,恨不得宇文赦能掐死我。
我嗓子里发出几节音节,宇文赦像是反应过来,放手松开了我。
我趴在地上咳嗽着。
宇文赦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阴翳的神情笑了下。
这么护着那个野男人,死都不说是吗
我抬头瞪着他。
传朕指令,御阳殿上下包庇外男,将人全都砍了。
我宫中的下人,各个哀嚎着被拖走,连带着青竹。
殿外,长剑刺进人体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远远的望着鲜红的血,流向我视线中。
我浑身气的颤抖,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泪水源源不断的夺眶而出,我抬头盯着他。
宇文赦,你坐在位高权重的位置上很得意吧。
要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这日子还真是舒坦。
他右手握拳,将其他人赶了出去。
林书悦走前上来拉他臂弯,也被他甩开了。
都滚!
他从地上捞起我,进了屋里,将我扔到床上,俯身压过来。
宇文赦,你想干嘛
干嘛当然是宠幸自己爱妃啊。
宇文赦伸手解开衣袍,将我压在动弹不得。
他凑上前想吻我,可我挣扎的厉害,一下子磕在了下巴上。
宇文赦动作不停,双手禁锢住我的脖子,吻了上来。
这实在让我恶心,嘴唇舌尖发麻,我啃咬用力,唇间血腥味浓郁。
他却不管不顾的深吻。
顾南涔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朕的人,是朕的女人,朕的妃子。
恶心!我冲着他大喊。
你自私虚伪,恶心装深情,从不尊重他人,我再也不想和你产生任何联系!
宇文赦的眼神被话语刺痛,眼眶中的红血丝冒出来。
似笑非笑的难看的要死。
南南,我错了原谅我吧,我们像从前一样好不好嗯
以前,多么可笑啊。
我偏过头不去看他,宇文赦抬手覆上脖颈。
语气愧疚道:这是我弄的吗朕又做错了,对不起,原谅朕。
我依旧无动于衷,他俯身轻吻最脆弱的脖颈。
亲一下还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这人身体庞大,我推都推不动,我叫他起开,他像是听不到。
啪的一声。
宇文赦的脸偏移了方向,他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敢打我!
打他的右手隐隐发颤,被我攥紧压住。
冷静下来就滚!
滚朕偏不!
说完,他一手钳制住我双手,放过头顶,另一只手摸上了我的腰身。
宇文赦,你就是一王八蛋!混蛋!
他含着我的耳垂:轻点骂,一会儿省着力气叫。
这一夜,我嗓子都哑的不成样子,昏昏沉沉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停下的。
这场性事比以往都要激烈,都要折磨人。
我再次醒来,是下午了。
身边没人,脚上还多了一条链子,链子长度刚好够我在屋里活动。
宇文赦将我关在了御阳殿,他派了几个心腹守着我。
伺候的丫鬟,太监都不同我讲话,我憋得难受,想起青竹。
青竹就这么死了,我还没给她发够养老钱呢,她还那么年轻。
宇文赦倒是每天都来,他守着我。
我不理他,他便自顾自的讲些我们从前的日子。
听的我反胃,他倒是开心。
被关起来的第四天,用早膳时,被人塞了纸条。
是迦淙聿写的,他说晚上凌晨救我出宫。
夜晚,用晚膳时,我偷偷往宇文赦的酒杯里下了点东西。
药效很快上来,他趴在了桌子上。
迦淙聿信守承诺,同往常一样潜进寝宫找到了我。
他拔剑将铁链砍断,望了宇文赦的方向一眼。
转过头道:娘娘咱们走吧。
嗯。
我跟在迦淙聿身后,还没走去几步。
一阵脚步声凌乱,拿着火把的禁军围在了我们面前。
本该睡着的宇文赦,此刻从身后走来。
迦淙聿你要带着朕的人去哪儿啊!
我站在迦淙聿身后,同他相望。
你装的
他没回答,转而向我伸出手,神情眷恋。
南南,过来。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举动惊扰了他。
他脸色沉下来,眼眸森然。
是他强迫的是吗,一定是。
要是他死了,你就会回来,回到朕的身边对吗
他自顾自的说着话,我看向禁军,各个严阵以待等着宇文赦的命令。
燕赤王子心怀不轨潜入后宫,其心叵测。来人,立即拿下。
迦淙聿拔出腰上的弯刀护在我身前:娘娘要不先试试我这把刀趁不趁手
你一人胜算大吗,就在这装!
我抢过迦淙聿手上的弯刀,指向上前一步的禁军们。
都别动。
禁军稍作迟疑,但又被宇文赦的眼神威慑。
你们是听令于朕!
这样呢
我转头将刀架在了脖子上。
放我走。
在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
刀刃已经划破了脖子,鲜血渲染开来。
在无声的对峙中,宇文赦还是将我们放走了。
6
彻底撕破脸后,宇文赦宣布与燕赤国的关系破裂。
要下令攻打燕赤王朝。
但没什么机会,因为父亲的兵权已经打到了皇城下。
兵败垂王时,宇文赦坐在龙椅上,头发散乱的盯着我。
顾南涔恭喜啊,你什么都得到了。
龙椅旁的桌子上放着酒杯,我上前一步扶上他的脸。
你可不能死啊,要好好看着我坐上你的位置,过的好好的啊。
我挥手将毒酒甩了出去。
他撕心裂肺的被人拖了出去,我命人打断他的手脚,防止他自残。
女人即位有很多人不同意,但权力过大且掌握在自己手里。
那即位可是一件太简单不过的事了。
我几乎没什么多用手段就坐上了龙位。
至于林书悦,早在攻城当天逃了出去。
等再找到时,她蓬头垢面的在乡间躲藏呢。
她伏在我身前,一改往态,只求我饶她一命。
你看,我就说这个位置一定爽极了。
要不然古往今来,这么多人抢这个位子。
心中舒坦。
至于同迦淙聿的合作,他返回王朝,将多年拉拢的势力整合。
我同他里应外合,破了燕赤的王朝。
他登上位置那天,是个大雪飘飞的日子。
我们签订条约,燕赤与我国金安永好和平,不再打仗。
居住在边关的百姓可安居乐业。
燕赤与金安永同商道,发展经济。
随后百年,我化为一捧白骨,葬在远离京城的数百里之外。
后世谨遵懿旨,没立碑文,没记功过。
只将我永远的留在了那片山清水秀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