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倒吸一口冷气——她确实用绑定的副卡买了《幻月传说》的新皮肤。
...几点到场
家族聚会比苏念想象的更荒诞。顾家奶奶把她当成了保洁阿姨,硬塞了两百元小费；表妹偷拍她发到粉丝群,配文顾总新欢就这；而顾霆琛全程端着香槟,像观察实验品般看着她应对。
直到酒过三巡,有人起哄让素人嫂子表演才艺。
我不会...苏念后退半步,却撞进顾霆琛怀里。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广场舞也行,跳了就减一个月契约期。
音乐响起时,苏念认出了那是《酒醉的蝴蝶》。三杯红酒下肚的勇气让她一个滑步冲到场中央,把儿时少年宫学的民族舞和大学社团街舞全糅在一起。宾客们目瞪口呆,顾霆琛的香槟杯僵在半空。
但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顾家二叔正举着手机录像。
三天后,苏念的魔性舞姿成了抖音热门挑战顾总家的蝴蝶。顾霆琛的账号粉丝突破1100万,而苏念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跳得不错,但顾霆琛能给你的,我能给双倍。——林世诚
与此同时,顾霆琛正在工作室回放苏念的直播片段。画面定格在她偷偷往汤里加辣椒酱时狡黠的笑脸。他犹豫片刻,将这段拖进一个名为真实的加密文件夹。
那里已经存了37个类似视频——全是苏念镜头背后,他最不堪也最真实的瞬间。
第三章
掉马甲の蝴蝶效应
清晨六点,苏念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她揉着眼睛推开卧室门,看到顾霆琛正蹑手蹑脚地在走廊上搬运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苏念突然开口。
顾霆琛吓得差点跳起来,手里的一摞书哗啦掉在地上。苏念弯腰捡起一本——《霸道总裁的自我修养》,封面上还贴着便利贴：参考P78'壁咚时的眼神管理'。
这是...顾霆琛的耳朵尖肉眼可见地变红。
苏念又捡起另一本《顶级富豪的说话之道》,翻开内页,密密麻麻全是荧光笔标注。她抬头看向顾霆琛,对方已经石化在原地,连标志性的烟熏妆都忘了化。
所以那些'豪门语录'...
是背的台词。顾霆琛突然破罐子破摔,满意了他抓过书本塞进背包,就像演员需要剧本,网红也需要设定。观众想看什么,我就给什么。
苏念注意到他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和昨天直播里光彩照人的形象判若两人。
那你真实的样子是什么
顾霆琛拉背包拉链的手顿了一下。阳光从走廊窗户斜射进来,给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让他看起来意外地柔软。
这不重要。他最终说道,转身走向化妆间,一小时后有直播,记得准备'特制'养生汤。语气里带着昨晚苏念没听出的疲惫。
厨房里,苏念盯着沸腾的汤锅出神。手机屏幕还亮着,是林世诚刚发来的第二条短信：他付你多少我出三倍。
汤勺在锅中搅出漩涡,苏念突然把辣椒酱瓶子放了回去。
直播准时开始。顾霆琛已经恢复了镜头前的完美形象,西装革履地坐在书房布景前,背后是整面墙的仿制古籍。
今天我们来聊聊'豪门联姻背后的真相'。他对着镜头露出标志性的微笑,手指有意无意地转动婚戒,正如我和太太...
苏念端着汤碗入镜,弹幕立刻沸腾。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头发随意扎成马尾,与顾霆琛的盛装形成鲜明对比。
今天是什么汤顾霆琛警惕地看着碗里乳白色的液体。
椰子鸡汤。苏念微笑,养胃的。
顾霆琛明显松了口气,接过碗喝了一大口。下一秒,他的表情凝固了——汤里确实没有辣椒,但苏念放了两倍分量的姜汁。
好喝吗,老公苏念对着镜头眨眼。
顾霆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硬生生咽了下去：太...滋补了。他的眼眶开始泛红,却强撑着继续直播,正如我所说,婚姻需要双方...阿嚏！
弹幕笑疯了：
【顾总被老婆养哭了！】
【这什么神仙CP我磕爆！】
【打赏了！求喂第二口！】
直播结束后,顾霆琛冲进厨房狂灌冰水。苏念靠在门框上,晃了晃手机：观看人数破纪录了哦。
你故意的。顾霆琛的嘴唇还肿着,但眼神不再愤怒,为什么换姜汁
苏念耸耸肩：林世诚联系我了。
顾霆琛的动作顿住了,冰水从杯沿溢出,打湿了他的衬衫前襟。
什么时候
今早。苏念把手机递给他,他好像很了解我们的...契约情况。
顾霆琛的手指在屏幕上收紧。苏念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但食指侧面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茧子——这是昨天那本《说话之道》里没提到的细节。
他是'真心传媒'的CEO,我的...前合伙人。顾霆琛的声音突然变得真实,现在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
苏念想起自己搜索顾霆琛时看到的八卦新闻——半年前顾总说爱情与林公子恋爱指南曾有过一场轰动直播圈的骂战,最终以顾霆琛胜出告终。
他想挖我当间谍苏念半开玩笑地问。
顾霆琛却突然严肃起来：下周的'618'直播盛典,我们和'真心传媒'正面竞争品牌赞助。他直视苏念的眼睛,林世诚擅长挖黑料,如果你有不想被公开的...
除了在游戏里骗小孩装备,我干净得很。苏念顿了顿,倒是你,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黑历史吗
阳光穿过百叶窗,在顾霆琛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他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除了分期付款买法拉利
气氛微妙地缓和了。苏念鬼使神差地伸手,用拇指擦掉他嘴角的水渍。两人同时愣住了。
我...我去准备晚饭。苏念仓皇后退。
等等。顾霆琛叫住她,今晚有个商务酒会,需要你出席。他递过一个礼盒,换上这个。
盒子里是条香槟色礼服裙。苏念皱眉：又是直播素材
不。顾霆琛难得地坦诚,是给林世诚看的。
酒会在五星级酒店顶层举行。苏念别扭地拽着裙摆,这身打扮让她浑身不自在。顾霆琛倒是如鱼得水,举着香槟在宾客间周旋,时不时回头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苏小姐是吗一个温润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转身的瞬间,苏念就认出了林世诚——比视频里更高挑,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某种冷血动物。
久仰。林世诚递来名片,听说你是游戏策划
苏念心头警铃大作——她从未对外透露过职业信息。刚要否认,顾霆琛已经插进两人之间：林总对我的私生活还是这么关心。
两个男人之间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林世诚轻笑一声：顾总的'私生活'向来是公众财产,不是吗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苏念,尤其是...付费演出部分。
顾霆琛的手指在杯柄上收紧。苏念突然挽住他的胳膊：林总这么了解,莫非也想来参演她故作天真地眨眼,我们缺个洗脚丫鬟的角色。
林世诚的笑容僵住了。顾霆琛低头抿了口酒,掩饰上扬的嘴角。
有趣。林世诚推了推眼镜,正巧我最近投资了游戏产业,或许苏小姐有兴趣...
她没兴趣。顾霆琛打断他,我们要去敬酒了。
远离人群后,顾霆琛立刻松开苏念：他说游戏产业是什么意思
苏念心跳漏了一拍：我...偶尔接些外包设计。
顾霆琛眯起眼睛,刚要追问,会场突然骚动起来。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各家MCN机构的宣传片,轮到顾总说爱情时,画面却变成了顾霆琛在后台补妆的偷拍视频——他正对着镜子练习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的表情管理。
全场哄笑。顾霆琛的脸色瞬间惨白。
技术故障！主办方慌忙切换画面,但为时已晚。林世诚站在不远处举杯致意,金丝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
回程的车上,顾霆琛一言不发。苏念偷偷看他,发现他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戴着他们的道具婚戒。
那个...苏念斟酌着词句,人设崩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霆琛突然笑了,笑声干涩：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做'豪门霸总'人设吗
苏念摇头。
因为我爸真是豪门。顾霆琛盯着窗外飞驰的霓虹,顾氏集团的'顾'。只不过...他转动婚戒,我是被扫地出门的那个。
苏念屏住呼吸。
大学时我执意要学传媒,拒绝接班。顾霆琛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老头子说'戏子无情',断了我的生活费。他扯松领带,现在他用林世诚来羞辱我,很合理。
苏念突然明白了那些分期付款的豪车、租来的豪宅背后是什么。她伸手覆上顾霆琛的手背,发现他的手指冰凉。
618盛典,我们赢给他看。苏念说。
顾霆琛转头看她,眼睛在夜色中亮得惊人：'我们'
苏念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抽回手：我是说...契约期间我有义务...
苏念。顾霆琛突然正色,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车驶入隧道,黑暗笼罩了两人。苏念深吸一口气：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次日中午,苏念领着顾霆琛来到市中心一栋写字楼。电梯直达28层,玻璃门上写着幻月互动。
这是...顾霆琛的话戛然而止。前台小姐看见苏念,立刻站起来：苏总监！您终于回来了！
办公区瞬间骚动起来,几个年轻人冲过来：念姐！新角色数值平衡有问题！主美说场景色调要调整！
顾霆琛站在原地,看着苏念熟练地检查电脑上的3D建模——那是个穿着粉色西装的虚拟人物,怎么看都有点眼熟...
这是你们的新项目他指着屏幕。
苏念狡黠一笑：《霸总养成计划》手游,下月上线。她点开角色详情页,看,SSR卡'顾总の宠爱',技能是'24K钞能力'。
顾霆琛的表情精彩纷呈：你...用我形象做游戏角色
准确地说,是用了你的人设。苏念调出合同,根据《民法典》第...
她的话被顾霆琛的吻堵了回去。这个吻来得突然,带着咖啡和薄荷糖的味道,短暂得像个错觉。
扯平了。顾霆琛后退一步,眼睛亮晶晶的,用我形象的事,和我没告诉你真实职业的事。
办公区鸦雀无声。苏念的耳朵烧了起来,她清清嗓子：现在,要不要合作开发618特别活动
顾霆琛环视四周好奇的目光,突然揽住苏念的腰,在她耳边低语：合作愉快,契约妻子。
他的呼吸扫过苏念的耳廓,引起一阵战栗。苏念突然意识到一个危险的事实——这场假戏,似乎开始变得有点太真实了。
第四章
商战变相声专场
618盛典前夜,苏念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酸涩得像是被人撒了一把沙子。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凌晨三点的城市灯火在落地窗外闪烁。
手机震动起来,是顾霆琛的第十七条消息：还在公司
苏念揉了揉太阳穴,回复道：在调试游戏服务器,明天要用。
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持续了很久,最后只发来一张照片——顾霆琛穿着睡衣站在她公寓楼下,手里拎着两袋宵夜,头顶的路灯给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晕。
开门,给你三分钟考虑要不要在契约里加一条'禁止熬夜'。
苏念的嘴角不自觉上扬。这半个月来,顾霆琛变得越来越...奇怪。他会在她工作时突然出现,带着各种借口——路过、顺道、粉丝送的吃不完。最离谱的是前天,他举着被猫抓伤的手非要她帮忙消毒,结果那只野猫后来被证实是他自己工作室养的布偶。
电梯门打开时,顾霆琛正靠在墙上玩手机。他今天没化妆,头发随意地耷拉着,看起来比镜头前年轻许多。看到苏念,他立刻举起手中的塑料袋：螺蛳粉,加辣加臭。
凌晨三点苏念挑眉,顾总不怕明天直播脸肿
顾霆琛晃了晃另一只手里的冰美式：消肿神器。他凑近一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钻进苏念的鼻腔,再说了,我的人设不是正在被你亲手摧毁吗
苏念领他进入办公室。顾霆琛像参观博物馆一样环视四周,最后停在她的电脑前——屏幕上正是《霸总养成记》的测试界面,Q版顾霆琛正在游戏里辛勤地刷着马桶。
解释一下顾霆琛指着屏幕。
这是最受欢迎的日常任务。苏念憋着笑,玩家充值买'金马桶刷'道具,可以看你一边刷一边念土味情话。
顾霆琛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你们管这叫...游戏体验
数据说明一切。苏念调出后台,上线一周,日活五十万,付费率12%。她顿了顿,顺便说,你的声音是AI合成的,台词来自你过去三年的直播内容。
顾霆琛沉默地打开螺蛳粉包装,把一次性筷子掰得啪啪响。苏念以为他生气了,正准备道歉,却见他突然抬头,眼睛亮得惊人：我要分成。
什么
肖像权使用费。顾霆琛掏出手机,我刚查了,《民法典》第...
苏念把一块腐竹塞进他嘴里：明天赢了林世诚再说。
顾霆琛慢条斯理地嚼着,突然问道：为什么选我他指着屏幕上刷马桶的小人,那么多网红,为什么是我
办公室的空调似乎突然失灵了。苏念感觉脸颊发烫,她低头搅拌螺蛳粉：因为...你最假。
顾霆琛愣住了。
观众看腻了完美人设。苏念抬起头,但你不一样,你明明在演,却演得那么认真...有种荒诞的真实感。
灯光下,顾霆琛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他张了张嘴,却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
顾总！出事了！电话那头是顾霆琛的助理,声音带着哭腔,林世诚刚刚放出消息,说明天要曝光您的'契约婚姻'！还说有视频证据！
顾霆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苏念的心沉了下去——他们确实在签合同那天拍过视频,但那是...
是签约那天的录像。顾霆琛挂断电话,声音干涩,我当时开了直播,但没告诉你是为了...
为了你的新系列。苏念接上他的话,胃部一阵绞痛,《契约婚姻实录》第一集。
空气凝固了。顾霆琛的手机不断震动,消息一条接一条地涌入。苏念突然觉得疲惫不堪,这半个月来的朝夕相处,那些似有若无的暧昧,原来都只是...工作。
我可以解释。顾霆琛伸手想拉她。
苏念后退一步：不用解释。她强迫自己微笑,本来就是契约关系,不是吗
顾霆琛的手僵在半空。就在这时,苏念的电脑屏幕突然弹出一条新闻推送：《重磅！真心传媒获X站独家合作,618盛典将发布全新虚拟偶像！》
配图是林世诚与X站CEO的握手照,背景板上赫然是《霸总养成记》的游戏截图——但里面的Q版人物变成了林世诚的模样。
这个混蛋！苏念猛地站起来,他盗用了我们的游戏代码！
顾霆琛盯着屏幕,突然笑了：有意思。他拿起苏念的咖啡一饮而尽,看来明天不只要打舆论战,还要打版权战了。
我们还有胜算吗苏念小声问。
顾霆琛没有直接回答。他打开手机相册,调出一段视频——是林世诚在KTV里鬼哭狼嚎《爱情买卖》的画面,跑调跑得亲妈不认。
商业机密,他眨眨眼,我花五万块从服务员手里买的。
苏念瞪大眼睛：你要用这个威胁他
不。顾霆琛露出她熟悉的、属于镜头前的邪魅笑容,我要用这个...和他合唱。
次日中午,618盛典主会场人头攒动。苏念穿着职业套装,不断查看手机上的舆情监测——顾总契约婚姻已经爬上热搜第17位,讨论区一片哗然。
紧张顾霆琛今天难得穿了浅色西装,看起来清爽又年轻,完全不像身处舆论风暴中心的人。
苏念点点头：你确定要按计划来
顾霆琛没有回答。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苏念的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锁骨,引起一阵微小的战栗：记得我们的暗号。
竞标环节开始前,林世诚果然带着团队趾高气扬地走来。他今天一身高定西装,金丝眼镜换成了更显精英范的无框款式。
顾总,他假惺惺地伸出手,听说你的'真实婚姻'要露馅了
顾霆琛握住他的手,突然用全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林总的《爱情买卖》练得怎么样了
林世诚的表情瞬间凝固。顾霆琛趁机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苏念看到林世诚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然后变白。
竞标正式开始。各家MCN轮流上台宣讲,轮到真心传媒时,林世诚刚开口介绍他的虚拟偶像计划,大屏幕突然跳转成一段KTV录像——画面里的林世诚正抱着麦克风嘶吼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音准全无,表情狰狞。
全场哄笑。林世诚僵在台上,脸色铁青。
就在这时,顾霆琛突然走上台,接过另一只麦克风,接着唱了下去：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
他的歌声比林世诚还难听,但胜在感情充沛,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观众笑疯了,掌声雷动。
林世诚想下台,却被顾霆琛一把拉住：林总别走啊,合唱还没完呢！
第五章
服务器瘫痪的求婚
618盛典结束后的第三天,苏念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报表,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霸总养成记》的日活用户突破两百万,服务器几次濒临崩溃。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顾霆琛在竞标现场那场荒诞表演。
手机震动起来,是顾霆琛发来的消息：今晚八点直播,有重要事情宣布。
苏念皱了皱眉。自从三天前那场闹剧般的竞标结束后,顾霆琛就像变了个人——他推掉了所有商业活动,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连每日必更的短视频都停更了。
什么内容苏念回复。
惊喜。顾霆琛只回了这两个字,外加一个笑脸emoji。
苏念的胃部莫名抽紧。自从林世诚威胁要曝光契约婚姻的真相后,她就做好了随时收拾行李走人的准备。但奇怪的是,舆论风暴并没有如预期般袭来。相反,顾总真性情、灵魂歌手顾霆琛等话题接连登上热搜,顾霆琛的粉丝数不降反升,突破了1500万。
念姐,顾总直播间预热开始了！实习生小林突然冲进办公室,标题是'重大人生决定'！
苏念的咖啡杯差点脱手。她慌忙点开直播平台,顾霆琛的直播间已经挂上了倒计时——距离直播开始还有1小时23分钟。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粉丝们疯狂猜测着：
【要签约新公司了】
【肯定是和那个游戏联名！】
【该不会要退出直播圈吧】
苏念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犹豫了几秒又放下。如果这真的是顾霆琛事业的转折点,她无权干涉。
晚上七点五十分,苏念坐在公寓沙发上,电视投屏着顾霆琛的直播间。画面还是黑屏状态,但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两百万,礼物特效不断在屏幕上炸开。
手机突然响起,是顾霆琛的助理：苏姐！顾总让你现在立刻来工作室！
什么现在
他说...如果你不来,他就把直播内容改成'我的程序员老婆有多可爱'。
苏念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这半个月来,顾霆琛越来越频繁地用老婆这个称呼,从最初的戏谑到现在的...她不敢细想到底是什么。
我马上到。
工作室里一片忙乱。工作人员跑来跑去,调试设备的声音此起彼伏。顾霆琛站在补光灯中央,正在和化妆师说着什么。他今天穿得很简单,白衬衫配黑色休闲裤,头发也没有做造型,柔顺地搭在额前,看起来比平时年轻许多。
你来了。顾霆琛抬头看见苏念,眼睛一亮,正好,帮我看看这个。
他递给苏念一张纸。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半年契约到期,本该好聚好散。
但有些戏演着演着,就变成了真的。
今天,我要当着千万观众的面,问她一个问题。
苏念的手指开始发抖：这...这是什么
我的告白稿。顾霆琛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准确地说,是求婚词。
苏念的耳边嗡的一声,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同时振翅。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五分钟后开始。顾霆琛看了眼手表,突然伸手抚上苏念的脸颊,别这个表情,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下眼睑,去后台等着吧,我会给你信号。
苏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后台的。她的心脏跳得如此剧烈,以至于担心它会从胸腔里蹦出来。工作人员递给她一杯水,她喝了一口才发现是酒。
三、二、一,开始！
顾霆琛的声音从监视器里传来：大家好,我是顾霆琛。今天这场直播很特别,没有产品,没有剧本,只有...一个真实的我。
苏念抬头看向屏幕。顾霆琛坐在高脚椅上,面前放着一个文件夹。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却又带着某种释然。
很多人认识我,是通过'顾总说爱情'这个账号。他翻开文件夹,豪门继承人,霸道总裁,情场高手...这些都是我精心设计的人设。
他拿出一叠照片,展示给镜头：这是我真正的家——普通的三室一厅,位于城东的普通小区。这是我的'豪车'——分期付款买的,还有42期没还完。这是我的'私人酒窖'——小区门口的超市货架。
评论区炸开了锅,礼物特效疯狂刷屏。苏念屏住呼吸,看着顾霆琛一样样撕碎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假象。
为什么要做假人设因为观众爱看。为什么现在要揭穿因为...顾霆琛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后台,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她让我知道,真实的自己更值得被爱。
苏念的喉咙发紧。工作人员突然推了她一把,示意她准备上场。
六个月前,我和她因为一场'意外车祸'相识。顾霆琛继续说道,当时我为了节目效果,设计了一个'契约婚姻'的企划。他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这场假戏会变成我人生中最真实的部分。
他举起那份熟悉的契约书：这是我们的《婚姻契约2.0版》,今天正好到期。在千万观众的注视下,顾霆琛缓缓将契约撕成两半,现在,我想问她一个问题——
灯光突然转向后台入口。苏念站在光柱中央,手足无措。她今天只穿了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扎成马尾,与顾霆琛精心设计的告白场景格格不入。
顾霆琛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她。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念的心跳上。
我知道这很突然。顾霆琛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但有些决定,不需要契约来约束。
他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时,里面是一枚造型独特的戒指——戒托被设计成游戏手柄的形状,中央的钻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苏念,你愿意继续做我的bug修复师吗顾霆琛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保证,这次没有隐藏条款,没有直播噱头,只有...真实的我。
整个工作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苏念的回答。直播间的人数已经突破千万,服务器开始卡顿,但没人顾得上这些。
苏念看着眼前这个卸下所有伪装的顾霆琛,突然想起了很多片段——他凌晨三点偷吃她煮的螺蛳粉的样子,他被辣哭还要强撑直播的样子,他在竞标现场跑调唱歌的样子...每一个都是那么真实,那么鲜活。
我有个条件。苏念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顾霆琛的眼睛亮了起来：什么条件
我要在《霸总养成记》里增加一个'女装顾总'的付费项目。
全场爆发出笑声和掌声。顾霆琛的表情从震惊到无奈,最后定格在宠溺的笑容上：成交。
他站起身,将戒指戴在苏念的手指上,然后在千万观众的见证下吻住了她。直播间彻底瘫痪了。
三个月后,幻月互动办公室。
念姐！'女装顾总'DLC上线一小时,收入破百万了！运营小妹兴奋地冲进来,玩家都在要求增加互动剧情！
苏念看着屏幕上穿着洛丽塔裙跳舞的Q版顾霆琛,忍不住笑出声。自从那次直播求婚后,顾霆琛像是彻底放飞了自我,不仅同意她各种恶搞设计,还主动提供素材。
我老婆又在笑什么顾霆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今天穿着休闲装,手里拎着两杯奶茶,是不是我的女装形象太美了
苏念接过奶茶,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林世诚那边联系你了吗
嗯,约了下午茶。顾霆琛在她对面坐下,他想合作开发虚拟偶像项目,用我们的技术。
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顾霆琛眨眨眼,但我告诉他,如果他能在直播间唱完《爱情买卖》不跑调,我可以考虑。
苏念笑倒在椅背上。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变化——顾霆琛的账号转型为真实情侣日常,粉丝不减反增；她的游戏公司获得新一轮融资；而那个曾经用来约束彼此的契约,如今被裱起来挂在他们的卧室墙上,作为一段奇妙缘分的见证。
对了,下周的周年庆直播,你想好内容了吗顾霆琛突然问道。
苏念转了转眼睛：不如...重现一下我们的初遇
你骑电动车撞我的限量版法拉利顾霆琛挑眉,可以,但这次记得真撞,观众爱看真实的——
苏念把抱枕砸在他脸上。顾霆琛大笑着接住,然后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开玩笑的。其实我买了辆新的...电动自行车,情侣款。
钥匙扣上挂着两个小人偶,一个是像素风的游戏角色,一个是举着自拍杆的Q版主播。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为这对不太般配却又无比契合的玩偶镀上一层金边。
苏念突然想起求婚那晚顾霆琛说过的话——真实的自己更值得被爱。她伸手接过钥匙,指尖与顾霆琛的相触,两人相视一笑。
或许最好的契约,就是不需要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