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谁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我马上回答,不希望自己的窘境被他知道。
他没再多问,上车吧。我送你一段。
不用不用。我忙摆手。
没事。说着他打开车门,一手抵着车顶,等我过去。
无奈,我只能上车。
去哪里
青湖天地,A幢。
芸芸家他问。
我诧异地看着他,点点头,没想到他和芸芸有联系。
七
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我跟芸芸说。
她捧着个苹果等我说下去。
宣志云！他居然认识我,而且还知道你住这儿！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对啊,你从来没说过认识他呀。
切！你从来没问过啊,之前我还问你,喜不喜欢他,你不是说不喜欢的么。
我那是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不想心存幻想。谁会不喜欢他呀。我笑。
芸芸却突然愣住,你说什么啊,你喜欢他我还以为你爱李牧那个渣男爱得神志不清了呢。
谁会不喜欢宣志云呀,只不过我有自知之明,况且那个时候我父母去世了,李牧又对我不错。
芸芸听了我的话,只翻白眼,真服了你。你要喜欢你得直说！
我觉得她的反应好笑,怎么了嘛,我喜不喜欢他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不会看上我的啊。
我之前问过你喜不喜欢他的,是他让我来问你的。我和他的父母是世交,所以他知道我住这里。也是他让我多照顾照顾你的。芸芸一脸认真地说。
我愣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对了。你去银行怎么样了芸芸换了个话题。
卡里的钱全都没了。
这个混蛋！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进了一条短信,是保险公司的,催我按时缴费。
天哪,这渣男也太不要脸了吧,工资卡拿走,还要让你交钱,存心的吧。
怎么办,我要等下个月工资发下来才能缴费。
房子呢房子也拿不回来了吗芸芸气愤不已。
当时他说方便家庭资产管理,所以叫我转到他的名下。
手机又响了,是催债的,原来李牧用我的身份证贷款套现了多家银行。
真卑鄙。芸芸咒骂道。
八
李牧打来电话。
既然撕破了脸,我们就把事情说清楚,你也看到了,所有的支出都记在你名下,资产都在我这里,如果你不想被逼得太难看,我们就回到最初的状态,各自安好。你帮我把儿子养大,我也不会丢下你。
冠冕堂皇。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等着。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李牧生气地挂断电话。
第二天,就在我无精打采上班的时候,婆婆冲到了我的公司,坐在大堂的地上哭天喊地：我儿子命苦啊,怎么娶了这么个扫把星,生孩子不会,还到处欠钱,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她的颠倒黑白让公司里的人对我议论纷纷。
也许是和他们待久了,我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将李牧出轨的照片洒在了她的头顶,好好看看照片,究竟是谁对不起这个家。
她没想到我会去调查李牧,还拍了照片,只狼狈地收拾起照片：你自己生不了,还不让我儿子生吗
这就是他出轨的理由吗可以啊,离婚。
她不再说话,愤愤地离开。
经过这么一闹,我的工作算是保不住了。
芸芸：要不你去宣志云的公司吧。他最近在招人。
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样子,所以拒绝。
没事的。只是助理。这家公司也是我们家的,我可以说了算。再说,他没空关心你的事。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一份工作。
芸芸说服了我,在她的协调下,我进入了宣志云的公司。
九
芸芸果然说的没错,去了宣志云的公司后,我竟然一次都没有见到他。
就在我放下心理负担的时候,他的秘书告诉我,宣总有事找我。
即使现在,要靠近他,我依然会心跳加速。
宣总。你找我有事
他头也不抬地把桌子旁的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这是你的入职体检报告。
有什么问题吗我担心自己身体出问题,会被他辞退。
你的子宫很健康。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发晕。
我拿起那份体检报告,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不会有错吗可是,我做过检查。
他终于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着我：这是我们集团旗下的体检中心,肯定不会错。
那。。。。。。
你的丈夫,似乎认识当初替你做婚检的人。而那个人,现在就住在A小区,你父母留给你的房子里。
这。。。。。。这样的事情我一下子接受不了,脑子一片空白。
他又补充道：你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你听懂我在说什么吗一切都是他做的局。
怪不得,他一次都没有碰过我。我喃喃道。
既然这样,那就更好办了。宣志云的语气似乎一下轻松了许多。
好办哪里好办了。他不肯和我离婚。
他会同意的。宣志云笃定地说道。
十
今天,私家侦探告诉我,又有新的发现。
竹小姐,A小区那套房里,除了李牧去过,还有另一名男性经常出入。
回到家,我复盘了所有的事情。决定去当面会会那个小三。
我开着录音笔,敲门。
一个年纪不小的女人警觉地开了门,她手里还抱着孩子。这个人再熟悉不过,就是照片里的那个小三。
她见到我根本就不惊讶：你来做什么
这个孩子是谁的
你说呢
我记得你,当初婚检的时候是你替我做的检查,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你有证据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推开门,闯了进去,四处都观望了一圈,没有见到那个和她同住的男人：这是我的房子,我有使用权,现在请你离开。
这女人一阵嗤笑：你可真有意思,既然选择做软柿子那就应该老老实实做下去,何必做这些无谓的挣扎,大家互相留点脸面不好吗你应该知道你自己的处境,别找不痛快。我儿子要午睡,你快走吧。
我不再同她纠缠,出了小区,我拿着手里的头发,一根是小婴儿的。我将头发小心地放进透明袋里。
十一
晚上的时候,我回到家。
家里一片狼藉。
婆婆和李牧吃着泡面。
李牧见我回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沉声道：终于知道回来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不想和他废话,进了自己房间。
从那时开始,我不再替他们做饭,不再打扫房间,我只照顾好自己。
下班以后,我吃完晚饭才回家。
你还知道回来！饭都不烧,那你信用卡上的欠费和保险公司的保费我一分都不会替你交的。李牧威胁我。
我朝他冷笑：随便你。
关上房门后,我的电话铃响,是芸芸：竹韵！你是不是疯了,还回那个家！
我故意大声告诉她：芸芸,你别担心我了,毕竟我还没离婚,这里是我的家,我想走一步看一步。
芸芸：你怎么那么窝囊,你。。。。。。唉。
她刚要挂电话,我接着说道：对了,你上次说投资哪个金融产品回报很大能不能介绍给我,我现在既要还信用卡,又有保险的开销,很需要钱。
芸芸在那头愣了愣：就。。。。。就是宣志云前阵子跟我提过一嘴。
我继续说道：那我明天来找你,你帮我看看怎么购入吧。
挂断电话后,李牧佯装进来拿东西。
见我不理他,他竟一反常态地关心起我来：说到底,你是我老婆,喏,工资卡还给你。
他把我已经挂失的银行卡递到我面前。
我不接,他往床头柜上一放。
老婆,之前吵架说的都是气话,我已经想过了,还是想好好跟你过日子的,你考虑考虑。说完,一反常态地退出去帮我关上了门。
第二天下班,我很晚才到家,门一开便看到桌上放着五六盘还没动过的菜。
竹韵,你回来了。李牧满脸堆笑地围上来将我手上的包接过,快吃饭吧。等你很久了,妈今天烧了好多菜,都是你喜欢的。
不用了。我先去洗澡。我并不给他们好脸色。
等我洗完出来,发现坐在客厅的李牧一脸兴奋,而我的包,似乎被翻动过了。
我关上卧室的门,取出从芸芸那里拿来的复印件翻阅起来。
这是一份高息分红的股权转让协议,年收益率达到20%左右。
真诱人。谁看了会不心动呢。我自言自语道。
十二
自从那天婆婆烧过一次饭菜后,家里的厨房就再没人进去过。
李牧对我的态度也180度大转变,第二天,他就又开始对我爱搭不理的,不过我不在乎。
一个月后的一天,李牧嘴里哼着小曲,大包小包地从商场买回来很多东西,当然,都是一些婴儿用品,和他自己的衣物。
什么事那么开心我问他。
我投资赚大钱了。哈哈哈。他恨不得将这件事昭告天下。
那你先把我信用卡还上。
怎么可能,你的信用卡你自己还。说着他拎着那些婴儿用品出门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一年过去了。
李牧早就不顾忌我的感受,甚至将那个孩子带到家中,说是让婆婆享天伦之乐。
而那个孩子早已会叫爸爸和妈妈。
李牧在这段时间意气风发,天天叫嚷着：发财了。钱真好赚。
看着他,我不禁想到一句话：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就在过年前的某一天,我提早回家将所有的行李收拾干净,我要彻底离开这个地方了。
当天晚上,我的手机异常忙碌,婆婆的电话和李牧的电话不停地打进来。
见我不接电话,李牧发来了微信语音：老婆,你今天回家吃饭吗妈烧了好些菜,等你呢。
又过了半小时。
竹韵,快回来,我有事找你。
竹韵,快接我电话！
我依旧不理他,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
我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宣志云早早地就坐在里面等我了。
见我过来,他起身替我拉开座位,挺准时的。
那当然,见恩人不能迟到。我语气轻松。
那先说一说战况吧。李牧一开始发现分红很可观,将自己账上的资金全打了过来,后期又抵押了两套房产,见利率进一步升高,他铤而走险借了高利贷。宣志云说得轻松,似乎这些只是一场游戏。
高利贷我皱眉。
没事的。我放的贷。到时候你那一半我就替你免了。他笑。
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摊牌我知道,他指的是离婚的事情。
我想应该快了吧。我抿了一口酒。
又过了些时日,婆婆也发来微信：竹韵啊,好些流氓来家里砸东西呢,你快回来看看。
我想,到了该回去了结这一切的时候了。
可我并不急于马上击垮他,我想让他体会一下被凌迟的感觉。
十三
双休,我特意早早回到那个家。
打开门,里面乌烟瘴气的。
婆婆早就被吓得回了乡下,李牧像死了一般挂在沙发边上。
他看到我回来,冲了过来。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目露凶光。
有事吗我淡淡地问。
他突然讪笑道：老婆,你有没有买那个理财赚了多少你钱还放里面吗
我装傻：什么理财
他急了：你别给我装傻,就是你问芸芸要来的那个投资协议。那么高的利息,你没买
我假装恍然大悟：你说那个呀,我根本就没买。
我：所以,你背着我投钱进去了是吗
他一脸愤恨：早知道我就早一个月赎回来了,现在暴雷了,你那个芸芸到底靠谱不靠谱,怎么会这样的！
我：你砸进去多少
他瘫坐在地上,带着哭腔：全没了,钱没了,房子也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突然,他像想起什么：我告诉你,我们还没有离婚,我欠的债你也要分担一半！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别以为不露面就没事了！你这女人怎么那么恶毒,我欠债对你有什么好处！
既然你提到离婚,我拿出离婚协议,放在桌上,这是离婚协议,你签一下。我平淡地说道。
他猖狂地笑：不可能,欠的债得一起还。
我早知道他会这样,我跟你分析一下,最一开始,我已经是负债的状态,信用卡欠款,保险每个月的缴纳,所以我写在协议里了。只要你现在就签,我可以将这些负债自己承担,同时还承担你做投资造成的另一半的负债,作为回报,你欠的高利贷的利息,由我全部来还。你看怎么样。
凭什么！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我只是想多赚点钱。难道剩下的你就不管了吗
我只觉得好笑：我劝你最后都给对方留些脸面,如果你一定要我承担整个负债的话,那我只能去找那个小三要钱,你在她身上花的所有的钱有一半是我的,我要讨回来。当然,我还会告你们重婚罪。你最好想清楚。
李牧见我态度如此坚决,马上放低了姿态：老婆,我是爱你的,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你也知道,我想要个孩子。。。。。。
我将自己的体检报告扔到他的脸上：你看清楚了。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你不要再想用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来困住我。你和那个女人做过什么,怎么骗我的,我可以一概不追究,前提是,你现在马上签字离婚。
李牧心虚地看了一眼我的体检报告,你说话算话真的帮我还高利贷的利息
当然。
最后,李牧默默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宣志云一直在楼下等我。
我走近他的时候看到他正不安地来回踱着步。
见我出来,他迎上来：怎么样办成了吗
我雀跃无比：嗯。终于解脱了。谢谢你。
他似乎比我还开心：走吧。去庆祝一下。
十四
很明显,即使我还了高利贷的利息,对李牧来说,仍旧是杯水车薪。
他将两套房子抵押给了地下钱庄。
巧的是,钱庄就是宣志云开的。
收房的那天,我也去了。
李牧正在房里和那个女人一起收拾东西,看着他们如此狼狈,很难和去年嚣张的样子联想在一起。
他们见到我很意外。
李牧带着敌意：你来做什么
女人则抱着痛哭的孩子恨恨地看着我。
我来送送你们,顺便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送你一份薄礼。我将一个文件夹放到李牧手中。
李牧狐疑地打开文件夹,双手发抖,然后重重地甩了那个女人一个耳光。
女人应声倒地,孩子也跟着哭得更凶了。
李牧将里面的DNA亲子鉴定报告单揉成了团,对着我吼道：你存心骗我是不是！
我噗嗤笑出了声：这份报告用的是孩子的头发和你的头发,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再2去验。
没错,孩子根本就不是李牧的,他替别人在养孩子。
我转身离开,里面的哭喊声咆哮声此起彼伏。
十五
一切终于回到原点。
我又恢复了单身。属于我的两套房在办完手续后,宣志云还给了我。李牧投到项目里的钱都是我以前的工资,现在宣志云也将这些钱全部还给了我。还有李牧从宣志云这里借的高利贷的钱,也都到了我的口袋。
没错,这个所谓的投资项目,高分红的股权转让项目是宣志云特意为李牧设计的局,就是为了帮我把钱全讨回来。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李牧都处在打工－还钱的状态里,什么都没了,连儿子都不是自己的,苦不堪言。
我也渐渐恢复了大学时的开朗。
今天是我生日,我要和一个很重要的人一起享受这得来不易的宝贵的时间。
门铃响了。
是宣志云。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看上去有些紧张。
生日快乐。
我接过玫瑰,谢谢。进来吧。
我转身的时候他抓住我,单膝跪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钻石戒指：我从大学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我很后悔当时没有向你表明心迹,还好现在老天又重新给了我一次机会,我不想再错过,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点头。
他起身拥吻我。
一年后,我们有了爱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