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溪,十七年人生,前十六年顺风顺水,蝉联年级第一,老师眼里的金疙瘩,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直到高二开学,我成了校园霸凌的目标。
那天,巷子口,我被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女生堵住。
绝望之际,一道身影挡在我面前,逆着光,看不清脸。
只听见他慵懒又带着点痞气的声音：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他身上有好闻的烟草夹杂着洗衣粉的清香,意外地不难闻。
后来我知道,他是江野,我们学校赫赫有名的校霸,打架斗殴逃课样样精通,成绩单常年红灯区。
一个学霸,一个校霸。
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却因为一场意外的英雄救美,彻底乱了套。
1
我,林溪,一个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从小到大,奖状拿到手软,考试永远是第一名。
我的世界里只有公式、定理和做不完的五三。
直到高二文理分班,我选了理科,却没想到,噩梦也随之降临。
起因很简单,也很可笑。
新转来的一个女生,叫周倩,她喜欢我们班的学委,而学委偏偏在一次月考后,当众请教了我一道物理题。
就这么点破事,周倩觉得我碍了她的眼。
她开始带着几个跟班,有意无意地找我麻烦。
起初是藏我的书,在我的桌洞里放死老鼠,背后说我坏话。
我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了。
直到那天放学,她们把我堵在了学校后面那条偏僻的小巷子里。
林溪,听说你很会学习啊不如教教我们,怎么才能让男生对你死心塌地周倩抱臂,语气轻佻。
旁边一个黄毛女生推了我一把：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仗着成绩好勾引男人吗
我攥紧了书包带,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我没有。
嘴还挺硬。周倩冷笑一声,扬手就要打下来。
我下意识闭上了眼。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耳边却响起一个略带沙哑,又有些玩世不恭的男声。
哟,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脸呢
2
我猛地睁开眼。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挡在我身前。
是江野。
那个上课睡觉,下课打球,考试永远倒数,却偏偏长了一张祸国殃民帅脸的校霸。
他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一只手抄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夹着根未点燃的烟,歪着头,眼神轻蔑地扫过周倩几人。
周倩显然也认识江野,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大半,有些底气不足：江……江哥,这是我们女生之间的事,你……你别管。
江野嗤笑一声,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女生之间的事他上前一步,周倩几人下意识后退。
我他妈最烦的,就是仗势欺人。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尤其,是欺负我……
他顿了顿,侧过头,余光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罩着的人。
周倩几人脸色煞白,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周倩硬着头皮说：江哥,我们不知道她是您的人……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几个人屁滚尿流地跑了。
巷子里只剩下我和江野。
还有我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夕阳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镀了层金光。
喂,书呆子。
我一愣：啊
以后,她们再找你麻烦,报我名字。他把没点燃的烟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我有些不知所措：为……为什么
他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看你顺眼,行不行
说完,他没再看我,转身,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狂跳。
江野……罩着我
这剧情发展,是不是有点太魔幻了
3
从那天起,我的高中生活,好像被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周倩她们果然再也没来找过我麻烦,甚至在路上遇见,都会绕道走。
而江野,这个名字,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他会在我被值日生刁难时,突然出现,一句她今天的活我包了,然后抢过我的扫帚。
他会在体育课我跑八百米快虚脱时,递给我一瓶冰水,虽然语气还是那么欠揍：书呆子,体力这么差,以后怎么跟得上我
跟上他什么我没敢问。
他甚至会在我埋头刷题,忘了吃饭的时候,扔给我一个面包,或者一杯热牛奶。
喏,别饿死了,影响我抄作业。
对,抄作业。
这是他对我拔刀相助后,提出的唯一要求。
物理课代表是我,而江野的物理,常年稳定在二三十分的水平。
于是,每天早上,我的桌上都会准时出现他的物理作业本。
一开始我很抗拒,我觉得这是作弊,不符合我学霸的原则。
江野也不强迫,只是幽幽地说一句：哦,那我物理要是挂科了,我妈会停我零花钱,到时候我就没钱请你喝奶茶了。
我：……
奶茶的诱惑,该死的甜美。
于是,我开始被迫帮校霸写（其实是给他讲题,让他自己写,虽然最后大部分还是我代笔）物理作业。
一来二去,我们之间的交流也多了起来。
我知道了他喜欢打篮球,我知道了他其实不爱抽烟,只是觉得叼着烟很酷。
我知道了他家里开了个小饭馆,他妈妈做的红烧肉是一绝。
而他,也知道了我的很多秘密。
比如我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草莓味的。
比如我看起来文静,其实是个隐藏的游戏高手。
比如我……有点怕黑。
那天晚自习停电,教室里一片尖叫。
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黑暗中,恐惧像潮水般涌来。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
别怕。
是江野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他的手掌很宽大,带着薄茧,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我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一点点驱散了我心底的寒意。
你怎么知道我怕黑我小声问。
猜的。他语气轻松,你这种书呆子,胆子通常都不大。
我：……谢谢你又在人身攻击。
他轻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握的手传了过来。
不客气。
电恢复的那一刻,我下意识地抽回了手,脸颊有些发烫。
江野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我的物理作业本上,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涂鸦。
有时候是一只叼着玫瑰花的酷拽小狗。
有时候是一个Q版的我,戴着眼镜,抱着书。
旁边还会配上江野龙飞凤舞的字迹：书呆子,这题选C,别又错了。
我看着那些幼稚又可爱的涂鸦,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这个校霸,好像……也没那么坏。
甚至,还有点可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我甩甩头,试图把这个危险的想法赶出脑海。
林溪啊林溪,你可是要考清华北大的女人,怎么能被一个物理27分的校霸乱了芳心！
转折点发生在高二下学期的期中考试。
江野的物理,破天荒地考了61分。
及格了！
虽然还是倒数,但对比他之前的二三十分,简直是质的飞跃。
物理老师在课堂上点名表扬了他,全班同学都向他投去了惊讶的目光。
江野却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然后,冲我这边,挑了挑眉。
那得意的小表情,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放学后,他把我堵在楼梯口。
喂,书呆子。
干嘛我故作镇定。
为了庆祝本大爷物理及格,请你吃饭。他语气不容置喙。
我……
不许拒绝。他打断我,不然,我下次还考27分。
我：……
这种威胁,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我们去了他家开的小饭馆。
江妈妈很热情,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还不停地夸我：小溪啊,我们家阿野能及格,多亏了你啊！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学习,就你治得了他！
江野在一旁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妈,你别瞎说。
我看着他微红的耳根,突然觉得,这个不可一世的校霸,其实也挺可爱的。
吃完饭,江野送我回家。
路上,我们并排走着,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溪。他突然开口。
嗯
谢谢你。他声音有些低。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客气,江同学。为了让你继续及格,我会努力……给你抄作业的。
他被我逗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书呆子,你最近胆子变大了啊,都敢调侃我了。
他的手掌带着温热,我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话说回来,他突然凑近我,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我：！！！
我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像煮熟的虾子。
你……你胡说什么！我结结巴巴地反驳,我才没有！
哦他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促狭,那你脸红什么
我……我热的！我嘴硬。
现在可是深秋,晚上风还挺大。他慢悠悠地说。
我：……要你管！
我加快脚步,落荒而逃。
身后传来江野愉悦的笑声。
这个混蛋！太可恶了！
但为什么,我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甜蜜的暧昧期并没有持续太久,危机悄然而至。
学校里开始传出我和江野的绯闻。
版本有很多。
有人说,我为了寻求保护,主动勾搭校霸。
有人说,江野看上了我的美貌,强迫我做他女朋友。
更离谱的是,有人说,我利用江野,打击报复周倩。
流言蜚语像一把把无形的刀子,刺向我。
我开始刻意躲着江野。
他找我说话,我借口问题目。
他递给我零食,我假装没看见。
物理作业,我也不再帮他写,而是直接把答案塞给他。
江野察觉到了我的疏远。
那天放学,他又一次把我堵在了楼梯口。
只是这一次,他的表情不再是戏谑和玩味,而是带着一丝受伤和不解。
林溪,你到底在躲什么他声音沙哑。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没有躲你。
没有他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为什么不给我讲物理题了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江野,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流言蜚语,我不在乎。但我怕……怕影响你。
影响我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林溪,你是不是忘了,我他妈是校霸！我在乎过那些屁话吗
可是我在乎！我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他,眼眶泛红,我不想因为我,让你成为别人指指点点的对象。你本来……可以不用管我的。
江野定定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良久,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书呆子,你是不是傻
我……
我江野做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指手画脚了他伸手,轻轻擦掉我眼角的泪珠,我救你,是因为我想救。我罩你,是因为我想罩。跟别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的指尖温热,让我微微颤抖。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他嗤笑一声,让他们说去。老子不在乎。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底的委屈和不安,渐渐消散。
是啊,他是江野,是那个不可一世,天不怕地不怕的江野。
我到底在瞎担心什么
就在我以为我们可以回到以前那样,他给我讲笑话,我给他讲物理题（虽然他大部分时间在睡觉）的和谐日常时,一个更大的情敌出现了。
不,准确来说,是江野的追求者。
校花,文艺部部长,白富美本美,许薇薇。
许薇薇开始对江野展开猛烈的追求攻势。
每天早上,江野的桌上不再是我的物理作业本,而是许薇薇亲手做的爱心早餐。
篮球赛,许薇薇会带着整个文艺部的女生,组成啦啦队,为江野加油助威。
甚至,她还当众向江野表白。
江野,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许薇薇站在操场中央,手捧鲜花,笑靥如花。
全校轰动。
我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被簇拥在中央的江野,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他会答应吗
毕竟,许薇薇那么优秀,那么漂亮,家世又好。
他们站在一起,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吧
不像我,只是一个除了学习好,一无是处的书呆子。
我看到江野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
然后,他拨开人群,径直朝我走来。
在全校师生惊讶的目光中,他拉起我的手,把我拽出了人群。
喂,书呆子,愣着干嘛回家了。他语气如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我被他拉着,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
周围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让我浑身不自在。
江野,你……
闭嘴。他头也不回,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他的手掌依旧宽大有力,紧紧地包裹着我的手。
那份熟悉的温度,让我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
回到那条我们经常一起走的小巷,江野才松开我的手。
他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我,眼神深邃。
林溪,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没有！
嘴硬。他轻哼一声,你刚才的表情,跟喝了一缸山西老陈醋似的。
我：……我那是替你担心！许薇薇那么多人追,你当众拒绝她,她多没面子啊！
呵,江野不屑地笑了,老子需要给她面子
他顿了顿,突然上前一步,将我困在他和墙壁之间。
典型的壁咚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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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林溪,他低头,鼻尖几乎碰到我的鼻尖,声音带着一丝蛊惑,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个问题,他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我没有再嘴硬。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不羁和戏谑的桃花眼里,此刻却盛满了认真和期待。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
是。
一个字,清晰而坚定。
江野愣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地承认。
下一秒,他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书呆子,你早说啊！他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我,害我白白担心了那么久。
我被他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烟草和洗衣粉的清香,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江野,你这个混蛋！我捶着他的背。
他闷笑出声,谁知道你个小醋坛子,反应这么大。
我才不是醋坛子！我嘴硬。
是是是,你不是。他放开我,低头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林溪,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
下一秒,他低头,吻上了我的唇。
夕阳下,两个人的影子,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我和江野在一起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学校里炸开了锅。
有人祝福,有人嫉妒,有人不看好。
但我们不在乎。
我们依旧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他依旧会在我跑八百米虚脱时递给我冰水,只是语气从书呆子,体力这么差,变成了宝宝,累不累老公背你。
我：……江野,你能不能正经点！
他依旧会逼我给他讲物理题,只是姿势从我讲他睡,变成了他抱着我,我讲,他……时不时偷亲我一下。
江野！你认真听讲没有！
听着呢听着呢,宝宝讲的课,比物理本身有趣多了。他嬉皮笑脸。
我们的成绩,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我的悉心教导和爱的鞭策下,江野的成绩突飞猛进,虽然还是比不上我,但至少脱离了倒数,稳步向中游迈进。
而我,因为爱情的滋润,学习起来更加有动力,成绩依旧稳居年级第一。
老师们从一开始的震惊和不解,到后来的默许和祝福。
毕竟,两个一起进步的情侣,谁不爱呢
高三那年,我们一起备战高考。
那段日子很苦,很累,但因为有彼此的陪伴,却充满了甜蜜和希望。
江野说：林溪,等考上大学,我们就结婚。
我红着脸捶他：谁要跟你结婚！
他却一脸认真：我不管,反正你这辈子,只能是我江野的人。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查完成绩,第一时间给江野打电话。
江野,我……我考上了！
电话那头,江野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带着哽咽的声音：林溪,我也是。
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城市的两所大学,虽然不是同一所,但距离很近。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江野带我去了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小巷。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单膝跪地。
林溪,虽然现在求婚有点早,但我等不及了。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设计简单却精致的戒指,我知道,我以前是个混蛋,不爱学习,整天打架。但因为你,我变成了更好的人。所以,林溪同学,你愿意……提前预定江太太这个位置吗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江野,你这个笨蛋！我哽咽着说,求婚哪有这么早的！
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他有些紧张。
我伸出手,破涕为笑：我愿意。
他兴奋地把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然后站起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林溪,我爱你。
江野,我也爱你。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而他,刚刚好,出现在我的青春里,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