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仲夏夜的雨 > 第一章

雨丝如帘,细密地织就一张灰蒙的网,笼罩着这座城市。林夏站在便利店门口,望着倾盆而下的雨幕,轻轻叹了口气。她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纸币,犹豫着要不要花掉最后一点钱去打车。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清俊的脸。男人大概三十岁上下,眉眼温柔,嘴角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需要搭个便车吗雨这么大,很难打到车的。
林夏本能地想要拒绝,可雨势越来越大,她咬了咬牙,点点头:谢谢,麻烦送我到梧桐小区。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味,令人安心。男人自我介绍叫陈默,是一名自由摄影师。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意外融洽。
车子驶入梧桐小区,停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林夏道谢后正要下车,陈默突然开口:林小姐,我觉得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林夏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您可能认错人了。说完,她匆匆下了车,快步跑进楼道。直到关上家门,她才松了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1
花店秘闻
深夜,林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陈默的话像一根刺,扎进她心里。其实,她认出了他。五年前,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她曾远远见过他。那时,她还是富豪林远山的养女,而陈默,是被邀请来拍摄拍卖会的摄影师。
第二天,林夏照常去花店上班。她是这家小花店的老板,日子平淡而忙碌。傍晚时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店里——是陈默。
给我一束白玫瑰吧。陈默笑着说。
林夏默默包扎着花束,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陈默突然说:林夏,我知道你就是当年的林家千金。那场大火之后,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原来你躲在这里。
林夏的手一抖,锋利的花刺扎进掌心,鲜血渗出。她抬起头,眼中满是警惕:你想干什么
陈默叹了口气: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当年那场火灾,我一直觉得有蹊跷。我父亲曾是林远山的私人医生,在火灾前一个月意外去世,我怀疑这两件事之间有联系。
林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永远记得那个可怕的夜晚,熊熊烈火吞噬了林家大宅,她在佣人的帮助下死里逃生。后来她才知道,养父林远山和养母在火灾中丧生,而警方最终认定是电路老化引发的意外。
你查到什么了林夏声音发颤。
我父亲生前的笔记本里提到,林远山在偷偷服用一种药物,这种药物会让人情绪失控,还可能引发幻觉。我怀疑有人故意给林远山下药,制造了那场火灾。陈默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递给林夏。
林夏翻开笔记本,手止不住地颤抖。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药物实验数据,其中确实有提到一种代号为X的药物。
2
黑衣突袭
就在这时,花店的门突然被撞开,几个黑衣人闯了进来。为首的男人冷笑一声:林小姐,我们找你很久了。
陈默迅速挡在林夏面前:你们是谁
既然你都查到这份上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是林远山的生意伙伴,当年他发现了‘X’药物的秘密,想要独吞,我只好送他一程。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居然还活着。男人说着,掏出了手枪。
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由远及近。原来陈默早就报了警。黑衣人慌了神,想要逃跑,却被及时赶到的警察制服。
事情告一段落,陈默和林夏站在花店门口。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为这场惊心动魄的经历画上了句号。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陈默问。
林夏望着天边的晚霞,微微一笑:我想先把花店好好经营下去。至于过去的事,就让它真正过去吧。
陈默点点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
看着陈默离去的背影,林夏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或许,这场雨夜的相遇,不仅仅是揭开了一个尘封的秘密,也为她的人生带来了新的希望。
花店的霓虹灯在暮色中亮起,林夏弯腰收拾着被打翻的花泥,忽然摸到口袋里那本皱巴巴的笔记本。陈默临走前说里面夹着张有用的东西,此刻她翻开泛黄的纸页,一枚银杏书签飘落——背面印着本市最大生物制药公司的logo,正是黑衣人提及的X药物研发企业。
三天后的清晨,林夏在药监局门口徘徊。手机突然震动,陈默发来消息:顶楼通风管道有暗门,十点保安换岗。配图是大楼背面的逃生梯,斑驳的铁架上爬满忍冬藤。她攥紧帆布包,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包里藏着陈默父亲笔记本的复印件,还有匿名举报信。
通风管道里弥漫着陈年铁锈味,林夏贴着墙面挪动,手电筒光束扫过墙上褪色的标语:严禁泄露实验数据。拐角处传来争吵声,她屏住呼吸,透过通风口看见玻璃柜里整齐排列的蓝色药瓶,标签上赫然写着X-07。
3
真相初现
林小姐,久违了。冰凉的枪口抵住她后颈。转身时,她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睛——竟是花店隔壁咖啡馆的老板,那个总来买向日葵的中年男人。当年没烧死你,是我疏忽。他扯松领带,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烧伤疤痕,你养父发现‘X’能控制人心,想断了我的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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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玻璃碎裂声炸响。陈默举着灭火器撞破窗户,白色粉末瞬间弥漫整个实验室。林夏抓起药瓶就跑,身后传来枪响与重物倒地的闷响。当她在天台看见闪烁的警灯时,才发现陈默手臂中弹,却仍死死护着她的帆布包。
三个月后,阳光斜斜照进法庭。林夏站在证人席上,看着被告席上戴着手铐的制药公司高管,终于说出积压多年的真相。庭审结束时,陈默倚着拐杖等在门口,怀里抱着一束香槟玫瑰。
伤口还疼吗林夏轻轻触碰他缠着绷带的手臂。
疼,但值得。陈默笑着掏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银质的玫瑰花胸针,我在火灾废墟里找到的,原本想等确认凶手后再给你。
夕阳为他们的影子镀上金边,林夏别上胸针,忽然想起那个雨夜。原来命运的齿轮早在五年前就开始转动,让两个被真相困住的灵魂,在风雨中相遇、救赎,最终拥抱新生。
林夏将胸针别在浅蓝衬衫上,金属边缘折射出细碎的光,恍惚间与五年前那场大火的余烬重叠。庭审结束后的喧闹声逐渐远去,她与陈默并肩走向停车场,鞋底碾过满地银杏叶,发出窸窣的脆响。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陈默忽然开口,喉结在绷带下方滚动,父亲去世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林叔叔的。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潮湿的哽咽,那时我偏执地认为,是林叔叔害死了他,所以才会在拍卖会盯着你们全家拍了一整天照片。
林夏脚步微滞。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那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年轻摄影师,总在宴会厅角落举着相机,镜头偶尔扫过她时,眼底藏着她读不懂的情绪。原来命运的伏笔早在那时就已埋下,只是当时的她沉溺在养母准备的珍珠发箍里,并未察觉这场凝视背后的深意。
车载电台正在播报制药公司丑闻后续,主持人激昂的声音里,林夏看见陈默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上的裂痕。下个月我要去云南。他突然说,帮一个自然保护区拍纪录片。话语间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大概要去半年。
花店门口的风铃叮咚作响,林夏望着镜中别着胸针的自己。手机屏幕亮起,是陈默发来的照片——病房里,黑衣人指认的幕后主使正在接受审讯,画面边缘露出半截金属手铐的反光。她正要回复,门外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推开门,只见两个快递箱歪倒在台阶上,箱口露出几支蔫头的向日葵。隔壁咖啡馆已经换了新老板,玻璃门上还贴着前任留下的价目表,拿铁那栏用红笔标着买一送一。林夏蹲下身整理花枝,忽然发现纸箱底部压着张泛黄的报纸,日期正是父亲去世的第二天,社会版角落刊登着一则车祸新闻,配图里扭曲的车头与陈默父亲那辆老式沃尔沃出奇相似。
深夜的花店飘着洋甘菊的清香,林夏将报纸平铺在工作台上,放大镜下,事故现场散落的药瓶标签若隐若现。她颤抖着翻出陈默父亲的笔记本,在夹层里找到一张诊疗单,患者姓名处被火燎去大半,只留下林...的残迹。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起来,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与五年前那场大火的轰鸣渐渐重合。
4
实验真相
第二天清晨,林夏在药监局门口等到了提前结束云南行程的陈默。他的风衣沾着高原的雪粒,眼底却燃着明亮的火焰。我在保护区遇到个老护林员,他展开皱巴巴的地图,二十年前,他亲眼看见制药公司的人在山里采集某种致幻植物。
两人循着泛黄的研究笔记,在废弃的实验室里找到了更惊人的证据——二十年来,制药公司通过资助贫困山区医疗站,将X药物伪装成维生素发放。铁柜深处的档案袋里,密密麻麻记录着服用者的精神状态变化,其中一份标注着林远山的报告上,红笔圈出的失控倾向加剧字样刺目惊心。
他们用父亲做人体实验。林夏攥着报告的手青筋暴起。陈默轻轻将她颤抖的手指展开,在她掌心画着安抚的圈:所以当年不是你父亲想独吞研究成果,而是他想阻止悲剧继续。
真相如潮水般涌来。林夏终于明白,为什么养母总在深夜哭泣,为什么父亲书房的抽屉里藏着抗抑郁药物,为什么那个雨夜,父亲突然发疯似的将她推出家门。而陈默的父亲,那位执着的医生,大概是发现了好友沦为实验品的真相,才会急于联系林远山,却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法庭再审那日,林夏将装满证据的文件袋推到法官面前。当尘封的档案一页页翻开,旁听席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制药公司代表的脸涨成猪肝色,辩护律师额角的汗水浸透了领带。陈默坐在证人席上,身后的窗户透进金色的阳光,将他的轮廓镀成温暖的琥珀色。
庭审结束时,夕阳正将法院大楼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夏和陈默站在台阶上,看着警车带走最后一名涉案人员。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陈默问,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林夏从包里掏出个信封,里面装着某大学植物学系的录取通知书:我想弄清楚,'X'药物的原型植物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她抬头望向陈默,眼睛亮得惊人,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你拍纪录片,我做研究,把真相告诉更多人。
梧桐树叶沙沙作响,陈默笑着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远处传来孩童追逐打闹的笑声,空气中浮动着桂花的甜香。五年前那场吞噬一切的大火,终于在这一刻化作漫天星辰,照亮两个曾在黑暗中徘徊的灵魂,走向崭新的黎明。
三个月后,林夏背着帆布包站在云南原始森林的入口。陈默举着摄像机小跑过来,镜头里晃动着她的笑脸。准备好了吗他问。林夏伸手接住飘落的红叶,在镜头前晃了晃:该说这句的是我吧,大摄影师
山间晨雾弥漫,他们的脚印渐渐消失在蜿蜒的小路上。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制药公司旧址正在被拆除,挖掘机的轰鸣声中,工人们从地基里挖出锈蚀的药瓶,阳光穿透瓶中残留的蓝色液体,折射出细碎的光,如同命运的齿轮,终于开始朝着光明的方向,缓缓转动。
挖掘机的铁臂粗暴地撕开混凝土表层时,围观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那些被埋在地下十余年的玻璃药瓶,裹挟着潮湿的泥土重见天日,瓶口残留的蓝色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戴着安全帽的工人颤巍巍地举起一个标签尚清晰的药瓶,X-12的字样让在场的老居民脸色骤变——二十年前,这个片区曾是精神病院旧址。
林夏握着摄像机的手突然收紧。三个月前她和陈默在云南深山里找到的植物样本,此刻正在实验室等待检测,而眼前这幕场景,似乎在印证着某个更黑暗的真相。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实验室助手发来的消息:送检植物的生物碱成分,与当年制药公司档案里的配方完全吻合。
陈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当年他们用废弃的精神病院做人体实验。他指着远处正在拆除的钟楼,墙面上依稀可见斑驳的禁止入内标语,我父亲生前最后一篇日记里提到,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总在深夜进出这里。
夜幕降临时,林夏悄悄潜入工地。月光穿透残破的窗户,在满地碎玻璃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她在档案室废墟里翻出半本烧毁的账本,泛黄的纸页上,用红墨水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数字。突然,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蜷缩的人影,竟是曾经的咖啡馆老板——那个伪装成黑衣人的男人。
你不该来的。男人声音沙哑,额角还渗着血,当年他们承诺治好我女儿的病,却把她变成了实验品。他颤抖着掏出一张褪色的照片,照片里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站在向日葵花丛中,笑容灿烂,我帮他们做事,就是想找到解药...
林夏蹲下身,注意到男人脚边散落着几个小药瓶,标签上写着X-09改良版。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道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男人猛地将照片塞进她掌心:去找顶楼的通风管道,那里有他们的...话音未落,闷哼声响起,男人瘫倒在地,身后站着几个戴着口罩的神秘人。
通风管道里弥漫着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林夏摸着墙壁摸索前行,突然触到一个凸起的机关。暗门打开的瞬间,幽蓝的冷光扑面而来——房间里整面墙都是冷藏柜,里面浸泡着形态各异的植物标本,其中一株与她在云南发现的致幻植物极其相似。
冷藏柜下方的密码箱里,她找到一卷尘封的录像带。画面里,年轻的林远山正在签署文件,对面坐着西装革履的制药公司高管:林先生放心,这种药物只会让服用者产生轻微幻觉,绝对安全。镜头切换,实验室里,穿着病号服的患者目光呆滞,机械地重复着我很快乐。
原来父亲早就知道真相。林夏对着摄像机喃喃自语,泪水模糊了镜片。当年他将林夏推出火场的那个雨夜,书房的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这段录像。而陈默的父亲,那位正直的医生,大概是在发现好友沦为棋子后,急于揭露真相,才会遭遇不测。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林夏抱着证据冲出大楼。陈默举着摄像机守在路口,身后跟着荷枪实弹的警察。他们在转移实验室的核心资料。他扯下被树枝划破的衣袖,露出渗血的伤口,但我拍到了他们销毁证据的画面。
5
曙光重生
半年后的国际医学研讨会上,林夏站在讲台上,身后的大屏幕播放着云南原始森林的影像。这种名为'蓝影草'的植物,其生物碱成分经过提炼,会对中枢神经产生不可逆的损害。她举起装有植物标本的玻璃瓶,二十年来,某些机构披着科研的外衣,用它制造控制人心的药物,无数家庭因此支离破碎。
台下,当年咖啡馆老板的女儿坐在轮椅上,眼含热泪。经过专家组的努力,她体内的药物残留已基本清除。林夏走下台,将一束向日葵放在女孩膝头:这是你父亲最后托付给我的。女孩颤抖着抚摸花瓣,轻声说:我记得,小时候他总带我去看向日葵,说它们永远向着太阳生长。
散场时,陈默正在门外调试摄像机。他的最新纪录片《蓝影迷踪》即将在全球上映,片头是林夏在实验室专注研究的侧影。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问,眼底盛满笑意。
林夏望向远处新建的公益医疗站,那里正在为曾经的药物受害者提供免费治疗。我想成立一个植物研究基金会,她晃了晃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用科学的力量守护真相。
暮色渐浓,两人并肩走在梧桐大道上。街心花园传来孩童的欢笑声,花坛里新栽的向日葵在晚风里轻轻摇曳。林夏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天边的火烧云:你看,像不像那年雨夜的火光
陈默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橙红色的晚霞温柔地笼罩着城市,将过去的阴霾都染成了温暖的色调。不,他说,这更像新生的曙光。
五年前那场熊熊大火,烧尽了谎言与罪恶;而此刻的晚霞,正为所有被真相困住的灵魂,编织出一片崭新的天空。命运的齿轮仍在转动,这一次,它碾碎了黑暗,带着人们,朝着光明的方向,坚定地前行。
时光流转,制药公司的旧址上建起了一座名为向日葵的公益博物馆。馆内陈列着当年的证据、受害者的故事,以及那些在黑暗中追寻真相的人们留下的痕迹。林夏和陈默的照片被挂在荣誉墙上,照片里,他们站在云南的原始森林前,笑容比阳光更灿烂。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博物馆的玻璃穹顶,那些封存的药瓶、泛黄的日记、褪色的照片,都在无声诉说着一个关于勇气、救赎与希望的故事。而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无数人正带着从黑暗中汲取的力量,走向属于自己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