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我很快怀孕了,婆婆精心照料。
孩子出生后,她却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把孩子抱走了。
然后丈夫赵明君带一个女人进入病房。
慈音,这个女人就交给你管教了。他指着我,对那个女人说。
好,我会好好调教她的！
1
豆豆呢把豆豆给我！
我在赵家内的病房醒来,他家有自己的医生。
好妹妹,你刚刚生完孩子,好好养着吧,豆豆我会帮你养的。
宋慈音坐在床边,气质温婉,连说话都很温柔。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你勾引的明君你让他来见我！
就在昨天,我刚生完孩子,赵明君就带着这个女人出现了。
妹妹……她满脸尴尬,想要拉我的手。
谁是你妹妹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她的手僵在了半空,有些不知所措,慢慢低下头。
常青青……再抬起头时,她已经满脸怨毒,语气也像是刮骨的刀,你怕是不知道,你才是小三！
不可能,你……
啪！
宋慈音一个巴掌打在我的脸上,然后掐住我的脖子,语气冰冷。
贱人,我是他老婆！而你,只不过是用来生孩子的母猪罢了！以后你最好听话,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宋慈音走了,刚刚站在一旁的刘妈也跟着转身。
刘妈,她刚刚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怀孕的时候,一直是刘妈贴身照顾,简直无微不至。
她冷冷看了我一眼,一句话都没说,直接离开了。
房间门关闭的巨响之后,紧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我傻掉了,刘妈的态度说明了问题,一个小三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改变我身边人的态度。
除非……刘妈本来就是宋慈音的人！
下腹突然一阵刺痛,紧跟着是一阵热流。
病房里空荡荡的,赵家根本没有给我准备任何产后需要的东西。
我忍着疼痛去了房间自带的厕所,处理完毕,好不容易爬回床上,整个人几近晕厥。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宋慈音见了婆婆,朱黎。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朱黎闭着眼睛,手掌轻轻拍着腿,正在听戏。
妈,她挺好的,您放心吧。宋慈音陪着小心。
别的我不管,但我需要她能生孩子,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儿媳谨记。宋慈音连忙低头回应。
没人看见,她眼里满是狰狞。
2
也许是我底子好,尽管条件艰难,身体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只是很虚弱。
我靠在床上,想着和赵明君的点滴。
烟花、篝火、如梦似幻的婚礼,还有床上他投入地探索……他肯定是爱我的吧
我不相信那些幸福的瞬间都是假的。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像他那样爱过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像变成了世界中心。
可我终究是小三……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马上离开他。
可是……哪怕是二分之一的赵明君,也好过别的男人千百倍,我真的舍不得……
宋慈音叫我妹妹,她好像也不介意……
妹妹,明君要见你。
宋慈音满眼含笑地站在我面前,一身白色旗袍,风采无限。
我努力整理好心情,挤出僵硬的笑容。
书房里,我终于又见到了赵明君。
明君……我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到我的时候,眼神一亮。
今天晚上,我去找你。
他的话让我心脏狂跳,全然没有注意到宋慈音的笑容变得比我还僵硬。
当晚,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爱我,他爱我,他爱我！
第二天,宋慈音早早把我叫起来时,赵明君已经不见了。
妹妹,赵家家大业大,你要是想留在赵家,可不能只在床上待着。
她的话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姐……姐姐,我会努力……
啪！
宋慈音甩出一巴掌。
我叫你妹妹,只是闹着玩的,你可不能叫我姐姐哦。她说话慢条斯理,好像刚刚打我的不是她。
我突然想到,是了,我才是第三者,她身为明君的老婆,昨晚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好久没有下雨了……她突然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是……我瑟缩着努力接话,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房子的玻璃越来越脏……她的语气渐渐兴奋起来,咱们姐妹好好打扫一下吧,也不能什么都安排给下人吧三楼,一个人负责屋子里面,一个人负责外面,你觉得怎么样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妹妹你先选,剩下的留给我就行。她温柔地看着我,要不是刚刚打过我,我真的会觉得她很体贴。
我还有得选吗
可是三楼……
你放心,擦外面的玻璃也不用自己爬窗户,我准备了绳索,很安全的。她好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
她一定是在生昨天晚上的气,她一定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只要我还想待在赵明君身边,我就没得选。
而且,我舍不得豆豆,自从他被抱走我还没见过他……
擦玻璃的时候,她一定会吓唬我,但应该不会让我掉下去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出现在三楼的外立面上,直到……听到一声脆响。
啪！
绳子断了。
哎呦！快救人呐！屁股大也不全是好事呐,她太重啦！
宋慈音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婉转,像是戏台上的花旦。
我疼得直冒冷汗,宋慈音的叫喊变成了来自地狱的回音。
我的腿,断了！
3
醒来时,双腿的下半部分已经变得空荡荡,截断的地方鲜血渗出,猩红刺眼！
我记得当时只是疼,腿并没有变形……
我记得,我当时只有一条腿很疼啊！
强烈的恐惧和恶心感让我的心脏不堪重负,我干呕不断。
病房门打开,宋慈音摇曳生姿地走进来。
哎呦,好妹妹啊,都怪那该死的商家,绳子质量太差了！宋慈音小巧的脸,已经装不下她的笑容。
明明是她先叫我妹妹的,表现得像是接受了我……
我以为,上层社会玩的花,容得下小老婆。
我以为,只要让她出了气就好。
滚,你这个毒妇,你滚！！！
我歇斯底里,满腔的恨意让我向她扑过去。
噗通！我跌倒了,伤口触地,痛入骨髓。
哈哈哈哈哈！她笑得癫狂,捂着肚子前仰后合,会生孩子好了不起呐！还不是跟狗一样趴在地上
你生不了她的话让我意识到了什么。
宋慈音笑声戛然而止,怨毒爬出她的眼睛。
常青青,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只不过是一个人形子宫而已。说着,她又笑了,哎呀,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人形了啊！
宋慈音狂笑着走了……
明君,你老婆疯了,快来救我啊！
豆豆,你在哪里啊！
……
我不知后来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疼痛和噩梦轮番来纠缠。
我想过逃跑,可根本连屋子都出不去。
直到伤口完全愈合,我终于见到了赵明君。
他来看我了。
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我的断腿上。
我忍不住抖了一下……我残疾了,他不会不喜欢我了吧
明君,救救我……
你坐好！
他脱下我的裤子,双手摩擦着我已经愈合的伤口,肩膀颤抖起来。
愤怒
心疼
我感受到了他的情绪。
然后我眼泪止不住了,像是受尽委屈的孩子找到了依靠。
明君,让我离开吧,不然我会死的！你给我在外面找个住处,我……
一会儿再说。他撩动我的头发,把我推倒在床上。
这次,他投入更甚以往,这让我确信,他没有嫌弃我。
他爱我,他爱我……
烟雾缭绕,我紧紧抱着赵明君。
明君,你老婆把我害成这个样子,就算我是小三,也不应该……
住嘴！他冷冷看着我,像是看着一块死肉,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说慈音的坏话
我呆住了。
你不爱我了吗
爱你你也不照照镜子,丑成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爱你他挣脱我的双臂,开始穿衣服,以前只不过是骗你罢了,我只是需要个孩子,没想到你那么好骗！
他满是轻蔑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不可能,你刚刚明明那么认真,抱我抱得那么紧,你……
我的心一阵刺痛……我是不算漂亮,我以为他不看重外表的。
呵！他打断了我的话,嗤笑声震耳欲聋。
你知不知道,你丑得很刺激说着,他又看向我的双腿,你的断腿,也很刺激！
他笑得玩味,像个魔鬼！
赵明君走了。
我好像突然……一无所有了。
我把赵明君当做了全部,以至于好久没有关注自己的人生。
我看着双腿,在记忆里搜刮着慰藉。
青青,你记住,人的成长就是不断失去,直到失去一切。我们能做的只有接受它,享受它！
失去父亲前,他给我留下了这句话。
时隔多年,父亲的话再次抱住了我。
我要活下去,我必须离开这个地狱。
对赵明君,我再不会有一丝期待！
他根本不爱我！
4
后来,我多次尝试逃跑,可都失败了。
这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在这里,我不被当人看,我只是被圈养的。
为了活命,我努力迎合宋慈音。
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哪怕我没有双腿。
终于,宋慈音放松了对我的控制。
我抓住机会来到朱黎面前,抱着她的腿不放手。
让我走吧,我保证出去之后什么都不说！
我还怀着一丝丝希望,希望赵家还有一个正常人。
把她拉走,拉走！朱黎像是遇到了瘟神,让人把我拉开。
她看着自己的裤子,满眼的嫌恶,可看向我时,又变得古井无波。
孩子,别傻了,我怎么能让你走呢你才只生了一个孩子啊！
自从生过孩子,我就没有见过朱黎。
她总是很平静,让我误以为她会同情我……
原来,她的平静只是高高在上的自诩优雅,根本不把我当人看！
阿君也是,得让他努努力了,这才生了一个,还不够啊！她念叨着,往楼上走去。
我又爬向一边喝茶的赵企,赵明君的父亲。
不等我哀求,他直接站起身来。
好久没有去钓鱼了啊！他自顾自说着,仿佛根本看不到我。
你行行好,让我走吧,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
我努力爬着,却根本追不上赵企……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绝望啃噬着我,我努力回忆着父亲的话,汲取着活下去的勇气。
好可惜啊,看来你是走不了了。宋慈音的声音从头顶飘落。
我霍然抬头,眼里只有仇恨。
她看着我,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你以为能骗得过我吗我是故意放你过来的。
难道她早就知道我的打算了
那为什么……
婆婆历来看不起出身不好的人,我以为她这次会把你赶走,看来……她眼神倏然冻结,瞳孔收缩成了针尖,她还是更爱孩子啊！
那双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怨气。
为了留在赵家,我主动跟婆婆说,我虽然不能生,但我可以帮他找别的女人,这不就相当于我能生无数个孩子了吗她压抑着声音,像是怕朱黎听到,可孩子生了,你为什么还赖着不走啊！
她的话让我抓住了一线生机。
我也不想待在这里,你放了我,我一定再也不出现,好不好
婆婆告诉我,我怎么对你她不管,但就是不能让你不能生,更不能放你走……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你要干什么我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说,如果你怀上别人的孩子,婆婆还会留着你吗她咧着嘴,嘴唇颤抖,像是为自己的想法激动。
把她关起来,晚上……就先让那帮厨子去吧！
话音刚落,刘妈就带着几个人出来,强行把我拖走。
你不能这样！你就不怕我告诉朱黎吗
嘿嘿,你以为你还能见到她吗
……
我疯了,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活命。
一桶泔水,放在我面前。
这是对我的检验。
朱黎远远坐着……我又见到她了,但我不打算告状。
那样最多让宋慈音受罚……一直不让我走的,其实是朱黎。
我傻笑着,从桶里捞出菜叶,嚼得津津有味。
接受它,享受它！
父亲的话在我耳边回荡,我越来越癫狂。
奶奶,那是谁啊
一个小孩跑来,扑进朱黎怀里。
豆豆啊,那是个怪物,你别靠近,她吃人的！
奶奶我知道啦！
豆豆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无法抑制的心痛爆发,我死死抓着泔水桶,隐藏着手的颤抖。
眼泪喷涌之前,我一头扎进恶臭的液体里。
好吃,好喝！真好喝啊！！！
爸,我懂了,接受它,享受它！
看女儿怎么让赵家生不如死……不,我要让他们死！
最多……让他们死得慢一点！
【卡点】
5
我被赵家扔在了大街上。
行人目光复杂,有的人害怕嫌恶,有的人好奇同情。
我却不在意,只是躺在路中间,止不住地笑。
我虽然是装疯,但精神状态未必正常,没人能从炼狱里纯洁地走出来。
后来,我被精神病院收治。
这里的人都很好,至少不会故意伤害我。
最多是,有个病友想要活埋我。
马自勤以为我是一朵断了根的花秧,想把我赶紧栽进土里,快快养伤。
青青,没有根会死的,你赶紧回土里,不然就变成黄黄了！他偷偷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我可以帮你回到土里。
谢谢你,但花秧的寿命有限,等长出了根也快死了。
那怎么办马自勤有些急了。
用尽全力,开一个花骨朵,那样也挺好看的。
是吗他思考了会儿,然后点头,我不懂,但你是花秧,你说的对！
他不知道,我根本不是花秧,而是一条蚯蚓,被切断了也依然能活着。
我的双腿一定也还活着,它们替我走遍世界,替我去看永远看不到的风景。
这些我不会告诉马自勤,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该吃饭啦！
一个护士拉走了马自勤,另一个护士帮我推着轮椅。
青青,中午你想吃什么我们有蒜蓉青菜、麻婆豆腐、西红柿鸡蛋……
我知道,这是治疗的一部分,让我自主决定一些事,重建控制感。
麻婆豆腐吧。我再也不想吃菜叶了。
护士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走远的马自勤。
你最好跟他保持距离,他刚被允许自由活动,可能会有反复。
这位护士小姐姐人很好,一直挺关心我。
是吗他怎么变成这样的
这种问题,一般医院的工作人员是不会回答的。
或许是看我的状态不很严重,又难得出现了好奇心,她还是决定回答我,不过很隐晦。
他以前……养了一朵花,还没开好,就被一个叫赵企的人折断了,他是这么说的。
赵企那不是……
护士没看到,我袖子里的手已经攥紧。
掌心刺痛。
恍惚间,我想起第一次和赵明君见面。
那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往约定的地点,没想到他已经早早等着我了。
他身姿挺拔,笔挺的西装充分显露了他完美的身材。
蜂腰猿背,双腿修长。
我们是通过一款婚恋软件认识的。
他各项条件都完美符合我的要求。
而他的要求却很简单,只要
99
年
9
月
9
日出生的人,而我恰好就是。
我问他为什么提这样的要求。
他说,这一天出生的人里,有他的命定之人。
而见到我后,他确定我就是那个唯一。
后来我才知道,这只是因为朱黎找人算过,说这一天出生的人更容易生儿子！
6
小菡,你爸爸干什么去了
出院后,我花了很大精力,才租到自己满意的房子。
然后迫不及待地邀请了隔壁的小女孩来家里做客。
爸爸上班去了！
整天忙着工作,你爸爸怕是不爱你了。我逗着小孩。
你胡说,爸爸可爱我啦！爸爸说,他努力上班是为了让我能上更好的学校,让我住上更大的房子！
她说得十分认真,没有一点自卑、犹豫和愤怒。
真好啊,她有一个好爸爸。
在我心生感慨时,她依然认真地看着我,只是时不时看向我的双腿,像是颇为好奇。
姐姐,你的腿怎么啦她还是没忍住。
姐姐以前不懂事,上错了车,出了车祸,摔坏了。
疼吗小孩子眼里闪着泪光,颇有同情心。
当时挺疼的,现在长好了,已经不疼了。我微笑地看着她,小菡,想不想看看姐姐的腿
她看起来有点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双手慢慢拉起裙子,由于护理不当而颇为丑陋的伤疤显露。
小菡不由自主地看向伤疤,有些被吓到了,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刚刚闪烁的泪光已经变成了溪流。
我拿出手机,拍下了小菡害怕的一幕。
多好的孩子,我真的有些不忍心伤害她。
然后,我给小菡倒了饮料,她喝完后睡着了。
小菡的妈妈知道孩子在我这里,临近午饭时来我家找孩子,然后……也睡着了。
她们会睡很久,足够我完成计划了。
临近傍晚,我把小菡害怕的照片发给一个从未联系过的号码,是小菡的爸爸。
他是一位厨师。
洗碗槽下有迷药,晚饭时放在饭菜里,如果还有一个人醒着,你就别想见到小菡了。为了让厨师听话,我不得不多说一些,你应该知道一个叫常青青的人,不想小菡也变成那样,你最好听话。
小菡家的电话响了,但无人接听。
不久我就收到了回复。
你是谁你不要伤害我女儿,那个……真的只是迷药吗
我说是就是,要不我让小菡喝点证明一下
不要！我一定照做！
两个小时后,我收到一条信息。
我做好了,赵家的人都昏迷了……你不要伤害小菡！
真好啊,小菡有一个好爸爸。
我又打开社交平台,一段文字映入眼帘。
新工作很好,一切顺利！
7
再次回到赵家,颇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次,再没有人拦着我,不管是出还是进。
我先去了厨师吃饭的地方,里面的人已经倒了一地。
小菡的爸爸赫然就在其中,我拎起一把凳子砸在他身上,他毫无反应……算他聪明。
他应该感谢自己足够爱女儿,这让他有了一次机会,只要付出一点代价就能活命的机会。
伤害过我的人,他也是其中之一,虽然当时他也是听命于宋慈音。
然后我走到另一个人身边,他睁开眼,慢慢坐起来。
青青,你来啦！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会叫我黄黄呢！看到马自勤,我有些激动的心情得到短暂的平静。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躺好,剩下的事交给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算离开。
青青！他突然紧紧抓住轮椅的轮子,眼神复杂,要不,还是我来吧
你放心,赵企死的时候,我会录下视频的。这是我们提前商量好的,我知道他很在意这个。
他瞳孔猛地震颤,却还是没有放手。
你不该承受这么多的……
我突然有些想流泪,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老马,花秧已经没有根了,开花的机会只剩下一次。现在花开在即,绝无退路,你不能拦着我。
我……他表情痛苦,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马,豆豆就交给你照顾了,我这个样子也保护不好他,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马自勤手指松动,我掰开他的手,正式开始了计划的最后一步。
这个房子里,有些人是后来才进入赵家的,我不打算把他们怎么样。
他们安稳睡着,渐浓的血腥气可能会让他们做噩梦,但也仅此而已。
而有些人,噩梦会成真！
8
我先后去了很多房间,与很多人道别。
最后,曾经囚禁我的房子里,一家四口整整齐齐,都被绑了个结实。
我用冷水泼醒了四人。
为了让他们真的明白现在的状况,我先收了一点利息,不一会儿四根小指出现在了桌上。
孩子,你,你……你不能这样,你不怕被枪毙吗
朱黎声音颤抖,哪里还有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不在意,我这条命轻得很呢,可都是拜你们所赐！我咬着牙,一字一顿。
青青,以前是我不对,你放了我们,我以后肯定对你好。
赵明君也开始哀求。
对,你放了我们,我们赵家有的是钱,你要多少钱都行,你一辈子都花不完,这又是何必呢
赵企一脸的和善,全然不见曾经的冷漠。
妹妹,你不是爱阿君吗我把他让给你好不好,你当姐姐我当妹妹……
太可笑了,她以为我还会在意赵明君吗
放心,我没打算把你们都杀了……我玩味地看着他们,你们四个,只能活下来一个,就看谁更配合了！
四人先是一愣,马上脸色更加难看,看向彼此的眼神也开始戒备起来。
规则是这样,你们四人投票,谁得到的票数多,我就刺谁一刀。如果平票了,每人一刀,记住了吗
记住了！三人异口同声,只有宋慈音一脸绝望。
她知道,这四个人里,她才是那个最不受重视的。
果然,第一轮投票结束,宋慈音投给了朱黎,其他人都投给了宋慈音。
好姐姐,真的可惜,你老公不爱你,你公公婆婆也不爱你呐！
不,不要,你放了我吧,你让我怎么样都行,不要杀我啊！
我对她的惨叫充耳不闻,一刀刺在她的身上。
五轮过后,宋慈音已经没了生息。
好了,现在剩下三个人了！
我对接下来的游戏越来越期待了。
9
眼看已经淘汰了一个人,赵企马上看向朱黎。
老伴儿,我们都老了,让阿君活下去吧,好不好
朱黎虽然很歹毒,但对儿子倒是真爱,她缓缓点了点头。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给我和老伴儿一个痛快,放了我儿子！赵企看向我。
这一刻,他颇为硬气。
那可不行,你以为我是来做慈善的吗
这……再看向朱黎时,他一脸的愧疚,老伴啊……咱们这一辈子,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可今天这道坎,我是真的……不忍心再看你受罪了。
赵企眼里闪着泪花,声音渐渐颤抖起来。
咱们俩……先走反而少遭罪。我真的不忍心你再熬下去了……你先去,在黄泉路上等等我,我马上来找你！
看着老公的情深意切,朱黎眼睛都红了。
老赵,不枉我为你赵家传宗接代操碎了心,你有这个心我就知足了！
爸！妈！我……赵明君也哭了。
但很明显他不敢说太多,怕老两口儿改变了心意,只是装模作样而已。
很好,看到你们感情那么好,我真是感动啊,那就开始投票吧！
然后,三人三票,全投给了朱黎。
四轮过后,也许是老人身体差,已经没了动静。
死了,游戏继续！我探了探她的鼻息,宣布结果。
朱黎一死,赵企一改刚才的深情,一脸讨好地看着我。
那个……我想问问,如果平票该怎么办我们只剩下了两个人……
爸！赵明君满脸不可置信。
我突然也明白了过来,赵企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朱黎本就希望儿子能活下去,如果赵企过早暴露自己想要活下去的想法,就会面对儿子和老伴的二打一。
爸,你不是说让我活着吗我是赵家的血脉,我还年轻呢,你已经没几年好活了啊！
儿子,养儿防老,现在就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我才五十多岁,我还能生！
你能生个屁,你能生怎么会只有我一个儿子
赵明君有些气急败坏。
嘿嘿,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怕把话说明白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的种,你只是个杂种而已！你妈那么想让你有孩子,不就是想给他的老情人留个种吗
精彩,真是精彩呢！
如果不是时间有限,我真想多看一会儿。
既然如此,那只能更改游戏规则了啊……
我打断了他们的父子情深,想了会儿,很快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这样,就用身上的肉换活命的机会,谁出的重量多谁赢。你们把结果悄悄告诉我,也避免你们竞价,是不是很贴心
他们的脸色已经难看得像个死人。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一分钟之后要是没人出价,我不介意都杀了！
眼看时间越来越少,两个人都急出一头汗,开始吵了起来。
终于,在时间截止前,他们才把决定悄悄告诉了我。
我宣布,赵明君出价五斤,赵企六斤,赵企获胜！
赵企身体先是一哆嗦,听清我的话后,马上一脸喜色。
不要啊,青青,我可以加！我不想死！
赵明君崩溃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一阵腥臭从他身上传来。
阿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刺激！我一脸狞笑,整个赵家,我最恨的人就是他！
刺激他一脸迷惑,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我的意思,表情马上献媚起来,对,刺激！你想要我吗只要你开心,我怎么样都可以的,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真贱啊！
我再没心情跟他磨叽,一刀了结了他。
你……眼见赵明君死了,赵企不解地看向我,我明明只出了三斤,你为什么帮我
你们四个,伤害我最少的就是你了,如果真的放过一个人,那肯定是你老人家啊！
说着,我拿起刀,在他大腿上重重削了下去。
赵企惨叫不已,他没想到我竟然直接动手。
我,我……给你钱,你不要再割了,我受不了了！
你再坚持坚持,只要割完你就能活了！
我动作不停,赵企的双腿鲜血淋漓。
这里不是手术室,自然没有止血这一项。
很快,他越来越虚弱,连惨叫都没了力气。
放……放了我吧,再继续我……我会死的。
眼看赵企快撑不住了,我停了手。
老人家,按理说你获胜了,我怎么也应该让你活下去……我凑近他的耳边,以防他听不清,但马自勤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什么赵企浑浊的眼睛愣了一瞬,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竟然又有了精神,你骗我！你根本没打算放过我对不对
您这话就错了,我是打算放了你的,但马自勤没这个打算啊！
他个穷鬼,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十倍百倍给你,只要你放了我！
他呀,也就是帮我进你家报仇而已,不知道你怎么十倍百倍给我呢
这……
这一刻,他绝望了。
蹭！
鲜血飞溅。
一切都结束了。
10
豆豆在卧室里昏睡。
我悄悄进去,指尖有些颤抖地摸了摸他的脸。
这时他突然呓语,吓得我想要逃跑,但听清了呓语的内容,我身体僵住了。
妈妈……
他是在叫我吗
我死死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身体却抖得不成样子了。
可是……他真的是在叫我吗
我不敢细想,只能一次又一次催眠自己。
豆豆,妈妈在！
离开前,我轻轻给他掖了掖被角,就像千万母亲都会做的那样。
可是,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我做得无比认真。
……
我走到院子里,抬头,马自勤还在那个房间里。
正站在窗口看着我。
我笑了。
他也笑了,却很快变成了嚎啕大哭。
闺女,那个畜生死了,他终于死了！哈哈哈哈哈！！！
无尽的仇恨从他喉咙里涌出来,撕裂了声带,听起来像是咆哮的恶鬼,椎心泣血。
我把手机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手机里有我录好的视频。
还有我……留给豆豆的信。
11
若干年后,马自勤带着豆豆,来到我的墓前。
您放心,我不怪您,那些人不配当我的家人,更谈不上什么失去……
信里说,您就像是一条蚯蚓,被那些畜生切成了两截……那我就是您另外半截身体,我就是您的腿……
以后,我会看很多风景,全都记在心里。
每天晚上,在梦里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