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灵鞭，抽废柴，一鞭下去哭爹爹~”
林渊顶着熊猫眼蹲在锁妖塔后厨劈柴，听着外门弟子的顺口溜差点笑出声。前世他坐镇压魂殿时，麾下十万阴兵喊的战号都没这么押韵。
“林渊，发什么呆？”杂役管事扔来二十斤灵米，“今日要煮‘清神粥’，敢少一粒米就把你丢进塔喂妖怪！”
“放心，我对米的感情比亲儿子还深。”林渊拍着胸脯保证，指尖却悄悄掠过米袋——当年在仙界，他可是出了名的“食神仙帝”，随手捏个诀就能让凡米变成金丹级灵粮。
淘米水溅上灶台时，他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咕噜噜”的响动。抬头一看，塔顶镇妖钟的铜铃正诡异地旋转，发出堪比肚饿的叫声。
“我说老钟啊，你都镇压八百年了，怎么还跟凡人似的会饿？”他对着铃铛挑眉，“要不我给你喂点灵米？不过先说好，你要是敢吞了我的锅，明天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铜铃猛地静止，仿佛被戳中痛处。林渊憋着笑往灶里添柴，掌心灵力化作无形扇子，火势瞬间旺了三倍。前世他炼化太阳真火时，连凌霄宝殿的琉璃瓦都能烧化，区区凡火自然手到擒来。
“哟，这不是咱们的‘偷功贼’吗？”
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王虎晃着膀子走进来，腰间别着半块啃剩的酱肘子。这货是苏寒的狗腿子，炼气九重的修为在外门横着走，此刻正用油腻的指尖戳向林渊脑门。
“听说你要守塔？要不哥教你个秘诀？”他凑近时酒气扑面，“每晚子时绕塔跑三圈，保证妖怪见了你都喊爸爸——前提是你跑得过它们哈哈哈哈！”
“跑三圈？”林渊装出惊恐表情，“那我还是直接把肘子留给妖怪吧，毕竟它们饿了八百年，啃起人来说不定比酱肘子还香。”
王虎的笑声戛然而止，手不自觉摸向腰间肘子。林渊盯着他臂间的渗血布条，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虎哥这伤……该不会是被母狼挠的吧？”
“放你娘的屁！老子会怕母狼？”
“不是母狼，那怎么伤口发红发肿，还带着股骚味？”林渊凑近嗅了嗅，“嗯……还有股韭菜味——虎哥莫不是边吃包子边打虎，结果被反杀了？”
周围杂役憋笑憋得记脸通红。王虎的脸涨成猪肝色，挥拳就要砸过来：“小崽子找死！”
拳风未至，林渊已抱着米袋闪到灶台后。他假装脚下一滑，整袋灵米“哗啦”倒在王虎头上，白花花的米粒顺着衣领灌进裤裆，活像个会动的糯米粽子。
“你、你……”王虎抖着头发上的米，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抱歉抱歉，我这就帮虎哥清理！”林渊指尖微动，一缕灵力化作无形小手，在王虎衣襟里东掏西摸。
“哎？别摸那儿！”王虎跳脚后退，“你、你居然趁机占老子便宜！”
“冤枉啊，我在帮你找米呢。”林渊无辜眨眼，掌心却多了枚染血的玉简——那是王虎从锁妖塔第二层偷来的《裂石拳》残卷，“不过虎哥这玉简……怎么看着像禁术区的东西？”
王虎脸色骤变。锁妖塔每一层都镇压着不通等级的妖怪，二层以上的功法皆需长老批准才能翻阅，私自带出轻则断手，重则废灵脉。
“你看错了！这是我从……从外门库房拿的！”他伸手要抢，却见林渊指尖灵力一闪，玉简“嗖”地飞进灶膛，被火苗瞬间吞灭。
“哎呀，手滑了。”林渊摊手，“虎哥要是没别的事，我就继续煮粥了——对了，你刚才说绕塔跑三圈？等会儿我就去试试，说不定能遇见漂亮女妖，比跟虎哥聊天有意思多了。”
王虎铁青着脸摔门而去，衣襟里还不断掉出米粒。杂役们终于爆发出哄笑，有人小声嘀咕：“这林渊是不是被打傻了？怎么连王虎都敢惹？”
“傻？”林渊搅动粥勺，眼底闪过狡黠，“我这叫‘狗嘴里夺玉简’，没点手段怎么在修仙界混？”
粥香弥漫时，他忽然听见塔外传来喧哗。踮脚望去，只见苏寒正被一群内门弟子簇拥着走过，腰间玉佩换成了雕花白玉，手里还捧着本崭新的《青云剑诀》。
“苏师兄新得的灵器‘流云佩’真是漂亮！”
“那是自然，苏师兄可是要冲击筑基中期的天才！”
吹捧声飘进厨房，林渊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忽然对着粥面轻笑：“灵器？在我眼里不过是破铜烂铁。等会儿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宝贝’。”
戌时三刻，锁妖塔第三层。
林渊摸着石壁上的朱雀图腾，掌心渗出一丝鲜血——这是开启密道的额外条件，前世他一直以为是“苏家血脉专属”，直到重生才想起，那血其实是“仙帝本源”的气息。
“咔嗒”声中，暗门缓缓开启。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想中的魔气，而是一股浓重的咸鱼味。
“靠，谁在这儿晒鱼干？”他皱眉挥开眼前的渔网，却见石台上躺着个浑身绷带的干瘦老头，脚边堆着数十个空酒坛，嘴里还叼着半条咸鱼。
“小子，吵醒老夫睡觉，信不信我咬你？”老头张开嘴，露出两颗金灿灿的虎牙。
林渊瞳孔微缩——这老头脖子上的骷髅项链，竟是用魔界七十二柱魔神的头骨炼制的！而他此刻散发的气息，分明是……
“您老该不会是……”
“嘘——”老头突然竖起手指，绷带缝隙里透出红光，“有人来了，快躲到鱼堆里！”
话音未落，塔顶传来苏寒的声音：“张叔，那林渊的丹田真的没救了？”
“放心，我亲自下的‘断灵散’，就是仙帝转世也得跪。”另一个沙哑声音响起，“不过那小子最近有点古怪，居然能避开锁妖塔的第一层机关……”
林渊浑身僵硬。“张叔”竟是执法堂长老张通，前世正是他在断灵鞭上下了毒！而此刻，他的鼻尖正顶着老头怀里的咸鱼，那味道比魔界尸山还上头。
“忍住，不能笑……”他拼命憋着气，却见老头突然冲他挤眼，指尖悄悄结了个“放屁诀”。
“噗——”
惊天动地的声响中，咸鱼味混着浊气席卷整个密道。苏寒的咳嗽声和张通的咒骂声此起彼伏，老头却在绷带下笑得肩膀直颤，活像个偷腥的老狐狸。
“好小子，有点意思。”老头传音入密，“明日大比，要不要老夫送你份见面礼？”
林渊看着他手里的咸鱼干，忽然咧嘴一笑：“老前辈若不嫌弃，咱们可以合作——比如，先收拾收拾那两个杂碎？”
咸鱼在掌心碎成齑粉，化作一道暗红流光钻入林渊袖口。塔顶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老头的笑声却还在石壁间回荡：
“哈哈哈哈，仙帝转世果然够野！不过先说好了，下次再躲鱼堆里，老夫可要收‘臭味损失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