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后宅的雕花屏风后,唐兰欣攥着父亲的衣袖,指尖几乎嵌入老将军的甲胄。窗外传来丫鬟们搬运瓷器的响动,母亲正在前院指挥仆役收拾行李,却不知刑部的抄家令已在来的路上。
“爹,三日后御史台会弹劾您私通敌国,皇上今夜就会下旨抄家!”唐兰欣压低声音,望向父亲腰间的玄铁剑,剑穗上的狼首纹与她腕间翡翠镯的纹路隐隐呼应。老将军皱眉欲斥,却在对上女儿眼中的悲怆时,喉间的训斥化作一声叹息。
“胡闹!”老将军甩袖转身,却看见女儿突然跪下,膝头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前世今日,我在侯府喝了柳如烟的‘安神茶’,再醒来时,您已死在天牢,娘投了护城河,弟弟……”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血腥味混着袖口的沉水香涌上来。
老将军的手猛地一颤,女儿眼中的绝望让他想起妻子临终前的模样。那时她也是这般倔强,明知不敌敌军,仍要护着襁褓中的女儿突围。他忽然蹲下身,看见女儿腕间的翡翠镯——那是妻子的陪嫁,此刻正泛着异样的微光。
“欣儿,你如何知道这些?”老将军的声音轻了几分,指尖抚过她断发处的短茬,那里还沾着侯府的金粉。唐兰欣抬头,从空间里取出兵符拓本,羊皮纸上的镇北军虎符纹路清晰可见:“昨夜夜探侯府库房,我找到了这个——他们私刻虎符,嫁祸给您。”
老将军接过拓本,借着火折子的光细看,瞳孔骤缩:“这确实是侯府的笔迹。”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女儿送来的和离书,上面盖着侯府三长老的印,原来她早已布好了局。
“爹,调西北大营的暗桩今夜动手,先控制西城门。”唐兰欣趁热打铁,从袖中取出见闻录,却在翻开时顿住——首页的字迹正在更新,“刑部侍郎收柳家五万两,子时三刻带队抄家”。她迅速合上册子,指尖划过父亲的掌心:“还有半个时辰,官兵就到了。”
老将军猛地起身,甲胄相撞发出脆响:“好,我信你一次。”他转头对暗卫下令:“去西北大营,调铁鹰卫控制城门,就说……就说本将军有密令。”暗卫领命而去,靴底在青砖上踏出急促的响声。
唐兰欣刚要起身,前院突然传来砸门声,刑部侍郎的呵斥混着兵器出鞘的脆响,惊得檐角冰棱断裂。她迅速将母亲和弟弟推进密道,转身时看见父亲已握剑站在廊下,银发在暮色中扬起,像极了前世她在法场看见的最后一面。
“欣儿,带弟弟走。”老将军将虎符塞进她手中,“去玉门关找你舅舅,告诉他……”话未说完,刑部官兵已踹开二门,火把映红了他的脸。唐兰欣咬了咬牙,转身踏入密道,翡翠镯在石壁上撞出清响。
密道里潮气逼人,弟弟的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姐,爹会不会有事?”她摸着弟弟的头,从空间里取出灵豆饼:“爹有铁鹰卫护着,咱们先走。”饼子的香气驱散了几分恐惧,她忽然想起在侯府门前展示的金穗麦,此刻正躺在空间第三格里,被灵泉滋养得愈发饱记。
出了密道便是城西破庙,母亲正坐在石凳上擦泪,看见她平安归来,忙迎上来:“欣儿,你爹他……”“娘,爹让咱们去玉门关。”唐兰欣打断她,望向破庙外的官道,“暗卫很快就到,咱们先出城。”
破庙的梁上,唐兰欣借着月光研究见闻录,新的字迹让她心惊:“王俊凯买通刑部员外郎,欲在抄家时杀人灭口。”她忽然想起和离时,王俊凯眼中的阴狠,指尖不自觉地抚过袖中银针——那是从侯府库房顺来的,淬着西域毒药。
“小姐,城门被封了!”暗卫的急报打断思绪。唐兰欣却勾唇一笑,取出从空间里存的侯府令牌:“走下水道,记得把这个挂在船头。”令牌上的狼首纹在夜色中泛着冷光,那是侯府调令,足以让守城官兵迟疑。
下水道里恶臭扑鼻,弟弟突然指着前方:“姐,有水!”唐兰欣摸出空间里的灵泉瓶,滴了几滴在水中,污水竟渐渐变清。母亲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问:“欣儿,你……”“娘,这是唐家的祖上传家宝,能藏万物,也能化腐朽为神奇。”她轻声解释,没提重生和让鬼的二十年。
出了下水道,西北大营的暗卫早已等侯多时。唐兰欣看着眼前的二十匹战马,忽然想起夜探库房时,存下的二十套盔甲正躺在空间第四格,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她翻身上马,翡翠镯在月光下闪过微光,像极了前世她看见的黄泉河畔的磷火。
“小姐,破庙方向有火光!”暗卫突然喊。唐兰欣回头,看见唐府方向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升空。她知道,那是父亲在拖延时间,用死士引开官兵。指尖掐入掌心,她对暗卫下令:“加速,去鹰嘴峡!”
马车上,母亲抱着弟弟打盹,唐兰欣借着星光翻开见闻录,最新一行字让她瞳孔骤缩:“太子微服出京,明日卯时初刻遇劫于鹰嘴峡。”她忽然想起血书,原来时间比前世提前了半日。
“姐,你看!”弟弟突然指着她的手腕。唐兰欣低头,看见翡翠镯上的狼首纹正在发光,与空间里的山河令遥相呼应。她忽然明白,这镯子不仅是母亲的嫁妆,更是唐家与空间的契约,难怪柳如烟始终打不开真正的空间。
鹰嘴峡的夜风带来狼嚎,唐兰欣摸着怀中的兵符拓本,想起归家时,父亲信任的眼神。她知道,此刻父亲正在天牢里与刑部周旋,而她必须带着母亲和弟弟,还有记空间的物资,在流放路上站稳脚跟。
“小姐,前面就是西城门了。”车夫的声音传来。唐兰欣抬头,看见城门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侯府令牌在车头随风摆动。她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胸前的山河令——那里存着侯府的秘宝、唐家的军图,还有她二十年的血海深仇。
城门打开的瞬间,唐兰欣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是刑部的追兵。她冷笑一声,甩出三枚银针,正中对方马腿。趁着混乱,马车迅速出城,朝着西北方向疾驰。
夜更深了,唐兰欣靠在车壁上,听着母亲均匀的呼吸声,忽然感到一阵疲惫。但她知道,不能停下——前面是鹰嘴峡,是太子遇劫的地方,是她改写命运的关键。归家急报,让唐兰欣与父亲的信任达到顶点,也为后续的流放之路埋下伏笔。她利用空间和预知,成功带着家人撤离,却不知王俊凯的阴谋仍在继续。接下来,的抄家前夜谋,将展现她如何利用空间物资和见闻录,在破庙中初露锋芒,为救下太子让准备。而太子的遇劫,也将在后面正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