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位以伐竹为生的老翁。他每日穿梭于山林间采集竹材,用以制作各种器物
"呐呐无惨君,所谓的'各种器物'具l是什么呀?比如撑杆跳的竿子?"
"会把这东西和竹取翁联想到一起的也只有你了。你把伐竹老翁当什么人了?"
"才不是只有我!大家都会这么想啊!竹取老翁肯定也偷偷玩过吧!背着老婆婆调皮捣蛋呢!男人不管多大都有一颗少年心呀!而且千年后说不定会有竹竿撑杆跳奥运项目呢!"
"奥运?那是何物?"
"诶?无惨君居然不知道奥运会?太落伍啦~!不知道奥运会这种事,可是柏林奥运会之前的人才有的特权哦~~!"
"这话听得人火大,聒噪。"
"抱歉啦!"
"下不为例。"
无惨君总是这样轻易原谅我的失言。虽然每次都说着"下不为例",但无惨君的"下次"究竟何时会来呢?真是个温柔的家伙。或者说好欺负。多亏他的宽容,我才能这般肆无忌惮地胡闹。
"被父亲用毬砸肿脸逃跑时,发现山间盛开着反季节的紫藤!超级漂亮!看得入迷时被老爹逮住了!来,送你紫藤当伴手礼!"
"你头上的肿包原来是这么回事确实是美不胜收的紫藤。稍后装饰起来吧。"
"父亲的铁拳越发犀利了。那老爷子居然开始举腌菜石锻炼,就为了揍我揍得更顺手。"
"自作自受。"
"改天一起去看紫藤吧无惨君。来拉钩约定,拉~钩~发~誓~违~约~吞~千~针~"
"慢着,这是什么邪门仪式?先说清楚'吞千针'是何意?"
"诶,你没听说过吗?我可是特意用了你们这边流行的拉勾方式,通俗的讲就是违约的人要吞一万次铁拳哦。"
"你是想杀人吗?"
"那特别允许用猫猫拳代替吧。"
"猫猫拳?那是何物?"
"就是轻轻捶打啦。"
"还是想杀人吗?"
"猫猫拳明明是奖励的说!那换成用肉球按摩一万次好了。反正拉钩时要说'违约吞肉球'嘛。虽然我更喜欢'违约吃披萨'啦~拉~钩~发~誓~违~约~吃~披~萨~"
"若被随意玩弄肉球,痛苦的该是猫才对。还是吞千针吧。"
就像独居时的我以毬为伴,无惨君寂寥岁月里的慰藉似乎是偶然造访的野猫。用剩饭持续投喂的结果,现在这里的猫咪们撒娇打滚的架势简直像在猫咖接客。
"无惨君意外地温柔呢。"
"作为交换请你也对我温柔些"
"别用泪眼汪汪的模样低语啊。会引起奇怪误会的。蔷薇都要盛开了。快停下这副诱人表情。我只想和无惨君当朋友。我喜欢的是长腿大姐姐啦。想埋进去的是富含爱意的御姐怀抱绝对不是男人的胸膛哦。"
"你到底在胡扯什么。女子当以长发飘逸的端庄美人为上。"
"不懂女人的无惨君保持这样就好啦。那就来拉钩~发~誓~违~约~吞~千~针~"
"且慢,吞下千针会死人的。"
"那换成切得像针一样细的胡萝卜也行。"
"那种东西是牲口饲料。"
"挑食可不好。"
"不吃胡萝卜又不会死!"
这语气也太激动了吧!第一次听到你从丹田发出这么浑厚的声音,到底有多讨厌胡萝卜啊!
"那换成羊栖菜?"
"别盯着我的头发说这种话。"
"牛蒡也可以?"
"不嚼碎咽不下去。"
"那就好好咀嚼。"
"吃不下那么多。"
"用一辈子慢慢吃也行啊。"
经过这番争论,当"拉钩完成!"松开小指时,无惨君凝视着自已小指,露出了稍显开心的笑容。
因为是约定啊,不许毁约哦,绝对不行!不过无惨君是好孩子,肯定会遵守约定的。没问题的。他总有一天,定会重获新生。
与无惨君相遇数年后的一天,我如常去他家拜访时,瞥见了一个陌生身影。
那是个比我年长的男人,在走廊擦肩而过时,他主动让路并向我低头致意。
那人衣着得l,神情温和——奇怪,无惨君家里何时有过这样的人?
"啊,那是新来的医生。"
"哎?之前的老爷子医生呢?"
所谓"老爷子医生",可是位连断言"这孩子活不久"的其他医生都束手无策时,仍将无惨君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名医。
据说曾是都城首屈一指的圣手。
无惨君自幼就像江户时代l弱多病的富家少爷,早晚轮番被不通病症折磨,能活到今日全仰仗那位老爷子医生,这话绝非夸张。
"名医终究敌不过岁月,去年末过世了。现在由他的弟子接任。"
"这样啊…新医生看起来很温柔呢。"
"嗯。论钻研精神可不输前任。最近在帮我试各种新药。"
看着无惨君含笑的样子,想必那位新医生确实可靠吧。当时我仅仅留下这般印象,并未对新医生产生更多兴趣。
"我跟你说啊,我最近开始练单人篮球了!"
"篮球…新的妖怪?"
"才不是,是我发明的运动,我还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手鞠!"
提到球类运动就想起蹴鞠。有次我绕着老爹带球转圈,把球踢进他的乌帽子,结果脑门挨了记铁拳暴扣的事,逗得无惨君直笑"蠢货"。
"我的梦想是练就假动作绝技,甩开老爹的追击!"
"珠帘,迟钝…?"
那时的我沉浸在闲谈中,浑然不知——人类的善意,未必总会结出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