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疑云
她又摔门进来。
门板在她手下狠狠一震,墙上的挂钟都抖了一下。
我放下碗筷,看她一身湿漉漉的雨水,还拎着我昨晚刚买的新伞。
她瞪着我,像看到仇人。
你昨晚去哪了她站在玄关,语气冰冷。
我愣住了,擦了擦嘴。
加班,十点才回。
她冷笑了一声,把伞往墙上一甩,水珠飞溅到地毯上。
你说你加班她向我逼近,声音越来越高。
对,我有微信打卡记录。我低声解释,掏出手机。
她不看。
少来！我问了你同事,他们都说你八点就走了！
我怔住了。
谁说的
她咬牙切齿,陈倩。
我皱眉,她又乱说
你别转移话题！她瞪眼,你是不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我苦笑了一下,把手机递过去,你看,我十点半还在公司。
她看都不看,直接拍掉我的手。
你以为我傻你可以伪造记录！
我退后一步,深吸口气。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
她双手叉腰,声音颤抖,你承认了,我就信。
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
我没有做过,你为什么老是怀疑我
她鼻尖发红,眼泪突然滑下来。
因为你变了。
她哭了,我一时说不出话。
厨房里的汤锅还在咕嘟响,窗外雨还在下。
她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抱着靠垫哭得更厉害。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哽咽着,你以前会哄我,会跟我说实话。
我站在原地,手还握着手机。
我没骗你。
她猛地抬头,眼神像刀。
你骗了我很多次！
我愣住了,哪一次
她一条一条数。
你说你不抽烟,我在你外套口袋里摸到烟盒。
你说你不喝酒,结果你生日那天醉得连门都找不到。
你说你只是工作应酬,结果被我在酒店大堂看到你陪客户唱K。
我嘴唇发干,那次你也在酒店……
她打断我,我去找闺蜜,刚好看见你。
我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学生。
我承认我做得不对,可那不代表我在骗你。
你就是在骗我！她声音突然拔高,你每次都这样,一副委屈样子,实际上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疲惫。
你想我怎样
她站起来,泪眼婆娑,你想分手,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
她看我沉默,眼神彻底崩了。
你果然想分手。
我张口,却说不出话。
好,那我们分！她哭着,往房间走。
我听到衣柜被拉开,行李箱咔哒一声摔在地上。
我终于动了,走过去,在门口停下。
你别冲动。
她一边往箱子里塞衣服,一边抽泣。
我早就知道你不爱我了。
我走进房间,试图拉住她的手。
2
心墙崩塌
她猛地挣开,眼神像火烧。
别碰我！
我手悬在半空,最后慢慢放下。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她不信,继续收拾。
她把两件大衣塞进箱子,又抓起床头柜上的护肤品。
我站在旁边,像个局外人。
她突然停下,转头看我。
你是不是早就想我走了
我摇头,我没这么想。
她又冷笑了。
你连骗都不会骗了。
我走近一步,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她看我一眼,眼神里全是恨。
不需要,我听够了。
我看着她把箱子拉上,扣紧,站起身。
你要去哪
我朋友家。她拎起箱子,擦干眼泪。
我送你。我轻声说。
不用。她提着箱子,走过我身边,毫不犹豫。
我站在原地,听她的脚步声远去。
门咔哒一声,再次被她关上。
我坐在床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她的香水味还留在空气中。
雨还在下,屋子很静。
我望着窗外发呆,不知道该做什么。
手机震动,是个未接来电。
她没打过来。
我靠在床头,闭上眼睛。
脑子里全是她质问的眼神。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头天色暗了。
屋里只剩钟表的滴答声。
我不想吃饭,也不想动。
心像被什么堵住了。
她说的每句话都像刀子,在我脑子里绕来绕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证明我没错。
她也从不给我机会。
每次争吵都是这样。
她先指控,然后哭,然后收拾东西。
我像一个无能的旁观者,只能等她发完火。
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
我低头看着地上的水迹,是她带回来的雨水。
她的伞还靠在墙角,摔歪了。
我站起来,把伞捡起。
外头风大,吹得窗户有些晃动。
我走过去,轻轻关紧窗。
房间里终于一点风也没有了。
她的衣服还在阳台没收,风吹得哗哗响。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去,把它们一件件取下。
全是她常穿的。
有一件毛衣,她去年冬天买的,说穿上像被我抱着。
我抱着那件毛衣发了会儿呆。
不知不觉,天全黑了。
她没有再回来。
我把衣服叠好,放在床头。
然后坐在地上,看着空空的房间。
雨还没停。
我拿起手机,点开她的头像。
最后一条信息,是她昨天发的：
早点下班,我做了你爱吃的菜。
我想了很久,手指停在屏幕上。
却一句话也打不出来。
她三天没回来。
我没问她。
也没人告诉我她在哪。
第四天早上,我照常去上班。
3
信任危机
刚到公司,主管把我叫去了办公室。
他脸色不太好,看着我犹豫了一下。
你最近是不是情绪不太稳定
我一愣,没有啊。
他皱眉,有人举报你擅自修改客户资料。
我站起来,声音不自觉拔高,我没动过！
他把手一抬,别激动,我们只是核实。
我压下火气,谁举报的
他沉默几秒,不方便说。
我手指发紧,嗓子发干。
我真没做。
他叹了口气,系统会查出来。
我回到工位,脑子一团乱。
我从没动过客户资料。
可有人说我动了。
午休时,我看到她发了朋友圈。
一张在咖啡厅的自拍,配文：终于能喘口气。
下面评论一堆人问她怎么了。
她没回复。
我却感觉像被扇了一耳光。
晚上下班,我回到家,门口多了一双高跟鞋。
我走进去,她坐在沙发上,低头滑手机。
她见我进来,没看我。
你回来了。我开口。
她冷冷抬头,我什么时候说不回来了
我脱鞋,把包放下,你怎么突然回来
她盯着我,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我没吭声,走去厨房倒水。
她跟了进来,靠在门边,你是不是觉得我烦
我喝了一口水,我没这么想。
她抱臂,你是不是觉得我整天冤枉你
我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笑了,笑得有点冷,那你解释一下,昨晚你为什么给林露打电话
我一愣,我没有。
她把手机亮出来,是通话记录截图。
她给你打了,你接了。
我接过她手机,看了几秒。
我没存她号码。
她眼神发红,你是不是怕我查
我摇头,她找我是因为项目,她问合同的事。
她不听,她晚上十一点问合同
我解释,她人在国外,那边是白天。
她盯着我眼睛,你还骗。
我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她咬牙,你们是不是早就有一腿
我苦笑了一下,你认识我五年,觉得我会做那种事
她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
我把水杯放下,靠在柜台边。
她突然问,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
我没回答。
她眼里泛起泪光。
所以你才开始不解释了,是不是
我看着她,你不信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她把手机往桌上一摔,转身回房间。
我听到门砰地一声关上。
我站在原地,呼吸有些乱。
我坐到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响了一下,是公司同事的信息。
你真的改了客户资料主管查得很紧。
我回了四个字：我没动过。
对面没再回。
我点开工作系统,把那几份客户资料重新检查了一遍。
没有我的登陆记录。
但修改确实发生过。
我忽然想起,那天我午休没关电脑。
她中午来过,给我送饭。
那天她情绪还不错。
我们坐在公司楼下吃了一顿便当。
她看着我手机响时皱了眉。
我突然起身,去翻阳台上的垃圾桶。
里面有个外卖盒,是那天的便当包装。
我又走进房间,她关着门。
我敲了一下,我能跟你谈谈吗
里面没声音。
我等了一会儿,又敲了一下。
4
真相边缘
我不是来吵架的。
门终于开了,她双眼通红。
你说。
我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客户系统的记录。
那天资料被改,是中午十一点五十七分。
她愣了愣。
我那时候在你工位。
我点头,我的账号没有登出。
她低头,不说话。
我轻声问,你动过我的电脑
她的手轻轻握紧。
我只是点开看了一下。
我盯着她,你是不是不小心点了什么
她咬着下唇,半晌没说话。
我后退一步,你说我改资料的,是你举报的
她抬头,眼神躲闪了一下。
我只是提醒了一下主管,让他查。
我深吸一口气,你怀疑我
她低声,我怕你真的做了错事,被公司开除。
我笑了一下,却笑不出来。
所以你先一步把我推到风口上
她红着眼,我没别的意思。
可我差点丢了工作。
她眼圈更红了。
那你告诉我,林露的事,我是不是也误会了
我点头,你真误会了。
她喃喃地说,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我靠在门框上,不想再说话。
她突然走过来,拉住我袖子。
你还会原谅我吗
我没动。
她手指发抖,像要哭出来。
你是不是恨我了
我低声说,我没恨你。
她扑进我怀里,眼泪浸湿了我衬衫。
我是真的怕失去你。
我轻轻推开她,可你总是这样。
她捂着脸,我改不了自己怀疑的毛病。
我坐在床边,疲惫地低头。
她蹲下来,靠着我腿。
你能不能教我怎么信你
我看着她眼里闪着的泪光。
你先要愿意听我说。
她点头。
我拿出手机,把林露的聊天记录翻给她看。
从头到尾,全是工作内容。
她看了好久,咬着唇没说话。
我又打开公司系统,把我那几天的工作打卡和项目进度展示出来。
她盯着屏幕,不说一句话。
我轻声问,你现在相信了吗
她眼泪掉下来。
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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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
她靠在我肩膀,你别走,好不好
我没应声。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
她抱着我,身子轻轻发抖。
我却感觉心越来越空。
5
情伤难愈
她开始查我的手机。
不管我在不在场。
有时我洗澡,她就在客厅翻我微信。
有时我刚睡,她就悄悄拿走我手机对着脸解锁。
我知道,但我没阻止。
我只是觉得累。
第二天早上,她皱着眉坐在床边。
你微信里,删了谁的聊天记录
我刚醒,眼睛都没睁开,没人。
她冷笑,凌晨三点,有个备注叫‘A-项目’的人发了你三条信息。
我坐起身,那是客户。
你删了。她瞪我。
对方是个男人。我说。
她不信,你编得真像。
我打开聊天记录,是一串项目流程和报价。
她看了几眼,脸色僵住。
我没说话。
她把手机扔回床上,起身进了厕所。
水声哗啦响了半小时。
她出来后没看我。
只是穿衣、化妆、拎包,一气呵成。
我在厨房煎蛋,她站在玄关换鞋。
我今晚不回来了。
我没回头,去哪
朋友家。
哪个朋友
她停顿一下,你不认识。
门关上了。
我站在灶台前,把鸡蛋翻了个面。
油溅出来,烫到手指。
我没有叫。
这天中午,主管告诉我,我的账号已被解除嫌疑。
我点头。
他看了我一眼,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挤出笑,还行。
他说,注意别让私事影响工作。
我回到工位,同事小赵靠过来。
听说你女朋友在网上说你劈腿
我一愣。
他把手机递过来。
是她发的匿名吐槽帖。
某男白天一套,晚上一套,嘴上说爱你,手机里全是别的女人。
下面一堆评论说渣男该死。
虽然没名字,但内容很像我。
我看了一眼,不说话。
小赵拍拍我肩,你别太难过。
我点点头。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她发的消息：别看我发的东西,没说你名字。
我没有回。
晚上她果然没回来。
我坐在沙发上看完一整部电影,手机一动不动。
第二天是周末。
我早上出门去理发,顺路买了菜。
刚走进小区门口,就看到她从一辆黑车上下来。
副驾驶的门关得很轻。
她看到我,脸色立刻变了。
我没动。
她走过来,怎么这么早回来
我没说话,只看了她一眼。
那是我朋友,她送我。她主动解释。
我看她穿着昨天的衣服,脚上却换了双高跟。
我没问你。我说。
她愣住了。
我从她身边走过,手里提着一袋芹菜和鸡腿。
她没跟进来。
我一个人回到家,把菜放进冰箱。
锅里还有她上周炖了一半的汤,酸了。
我倒掉。
她半小时后回来了。
鞋跟敲在地板上,很响。
你什么意思她语气冲。
我洗着碗没回头。
你看到我上车,就默认我做错事
我放下碗,转身。
是你心虚,不是我多想。
她火气一下子上来,你到底想怎样
我坐到沙发上,我不想吵。
她站在我面前,双手抱胸,你以为你这样不说话,我就会怕
我摇头。
她弯腰靠近我,你是不是已经不在乎我了
我没有答。
她看着我,突然眼神一沉。
你是不是已经有别人了
我皱眉,你到底要说多少次这个问题
你从来不主动抱我。
你每天一脸疲惫,是不是早就厌烦我了
你跟林露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我低头,双手交握。
我只想过安稳日子。
她笑了,那你为什么不肯说实话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她往后退一步,那你说,你那天晚上到底去了哪
我站起来。
我去找了我爸。
她一愣,你爸
他刚做完手术,我过去陪了半宿。
她嘴唇动了动。
你从没跟我提过。
你当时不给我机会说。
她低下头。
我走进厨房,继续洗刚才没洗完的碗。
她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窗外有阳光,照在她的鞋尖上。
我洗完碗,走进卧室关上门。
手机响了。
是医院发来的回访短信。
亲属术后观察良好,感谢陪护。
我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很久。
她没有再进来。
直到天黑,我也没出房门。
客厅里没有响动。
我以为她走了。
等我出来,她却在阳台,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风吹着她的发尾,凌乱而安静。
她听到我脚步,抬起头。
我是不是病了
我没有回答。
她眼神有些空,我总觉得你会离开。
我靠在门边。
你每次不说话,我就觉得你不爱我了。
我轻声说,你能不能先信我一次
她把脸埋进膝盖,没有应声。
夜色渐深,阳台的灯没开。
她坐着,一动不动。
我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又像一个,不信世界的人。
6
心魔难控
她发烧了。
是夜里三点,我被她咳嗽声吵醒。
她脸通红,额头烫得吓人。
我起身拿体温计,39.4。
她嘴唇发干,说话都有些含糊。
我想送她去医院。
她推开我。
我不去。
你高烧了。
我不要你送。
我愣住了。
她背对我,把头埋进被子。
你别假好人。
我站在床边,手足无措。
我只是……担心你。
你担心我你只是不想我死在你家里吧
我低头,眼里泛着酸。
我从没这么想过。
她咳得更厉害了。
我转身下床,去煮了一碗退烧粥。
回到卧室时,她坐在床头,满脸是汗。
我把碗放到床边。
吃点。
她瞟了我一眼。
你是不是怕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我没有回应。
她看着我,眼睛泛红。
你最好承认,你早就烦我了。
我递过去勺子。
她接了,吃了一口,烫得吸了口气。
我坐在她身边,给她擦汗。
她一边吃,一边掉眼泪。
你骗我,对吧
你做的那些事,都不肯承认。
我不想再被骗了。
我盯着她的背影,感觉心口堵得难受。
她吃完粥,靠着床头睡着了。
我整夜没睡。
第二天她醒来时,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她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不睡床
你不是说不想见我
她低头,没有说话。
我走进厨房,热了粥。
她吃了几口,没再说别的。
中午我请了假,陪她去了医院。
医生说病毒性感染,需要多休息。
打点滴的时候,她靠着我睡着了。
我低头,看着她脸上的疲惫。
忽然想到,已经很久没见她笑了。
打完点滴回到家,她一直沉默。
晚上她洗完澡,坐在床上,突然问我。
你觉得我是不是太敏感了
我点了点头。
她笑了一下,却没有笑意。
你是不是已经不想哄我了
我没回答。
她靠在床头,眼神空洞。
我只是怕你会离开我。
我怕你身边总有别人。
我怕你随时都能走。
我坐到床边,轻声说。
但我一直没走。
她看着我,眼圈红了。
那你为什么开始冷淡了
你以前从不会让我一个人哭。
你以前哪怕我误会你,你也会解释。
我低声说,我说了你也不信。
你看着我就像我做错了什么。
我解释十遍,也抵不过你一句‘我觉得你有问题’。
她哭了。
声音不大,却让人心碎。
你是不是早就受够了
你是不是在等我自己放弃
我握住她的手。
我没想过放弃你。
可我真的很累。
她抱着我,像抱着什么最后的东西。
她说她也累。
她说她不是不想相信我。
她只是控制不了自己。
我脑子里总有个声音说,你在骗我。
我越想停,就越停不下来。
我沉默了很久。
她贴着我,呼吸急促。
我会看医生。
我不想再怀疑你。
我点头,我陪你去。
她抱着我,身体颤抖。
第二天她请了假,跟我去了心理科。
医生问了很多问题。
她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我第一次知道,她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轨。
她妈妈一整年都在家翻他手机、盯他行踪。
她说她从小就觉得,爱的人总会背叛你。
她说她不想变成妈妈那样。
可她早就成了。
从医院出来后,她的手一直紧紧拉着我。
像怕我会消失一样。
回到家后,她主动把手机给我看。
你随便看。
我没动。
她抱住我。
我会变好。
你别离开我。
我看着她眼里湿漉漉的光。
忽然觉得有点疼。
不是她的错。
也不是我的错。
可我们就像困在一间密闭的房间。
她不断推我,逼我解释、逼我承认。
我不断躲她、退后、不出声。
我们谁都没有恶意。
但我们越来越远。
晚上我做了晚饭。
她吃得很安静。
饭后她洗碗,我收拾阳台。
她走到我身边,靠在我肩上。
你记不记得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
我点头。
你每天都给我发早安晚安。
你下雨天跑十公里送伞。
你记得我所有喜欢吃的东西。
你那时候真的特别好。
我说,我现在也没变。
她轻声说,可是我变了。
我变得特别差劲。
我不信你,不信任何人。
我连自己都不信。
我没说话。
她忽然仰头看我。
你有没有一瞬间,真的想离开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
那一刻,我不知道该说谎,还是沉默。
7
疑心成疾
她开始记录我每天几点回家。
几点发的消息。
有没有迟到一分钟。
我没有反对。
她说这是在训练自己相信人。
她每天都写日志。
写我们说的话,做的事。
她说她想要一个可以回头看的证据。
我说,你可以直接问我。
她点头,可我怕你骗我。
我说,我不会。
她没说话。
只是把手里的本子合上,放进抽屉。
她又一次翻我手机。
这次是在我睡着的时候。
我半夜醒来,看见她坐在床头,光照在她脸上。
她在翻我和林露的聊天记录。
我开口,你想找什么
她一惊。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你们真的只是同事
我点头,我们连饭都没一起吃过。
她垂下眼睛,可你以前说她漂亮。
我说,那是你问的。
她咬唇,你也没否认。
我说,实话而已。
她把手机递回来,轻声说,对不起。
我控制不住。
我把手机放下,躺回去。
她靠在我旁边,一整夜没动。
第二天,她送我出门。
她站在门口看我穿鞋。
你中午几点回来
我说,今天加班。
她点头,我会给你送饭。
我说,不用特地跑。
她笑了一下,我想你了。
她下午来了,拎着两盒便当。
在公司门口等我。
她穿了件白裙子,看起来很干净。
我有点不安。
我问她,你今天不用休息吗
她说,我一个人会乱想。
陪着你,我才安心。
我接过便当,说了声谢谢。
她看着我笑,你不生气了吧
我说,我没有生气。
她靠在我肩上,小声说,你别丢下我。
哪怕有一天你厌倦了,也跟我说一声。
别让我一个人瞎猜。
我点头。
她闭上眼,在我肩头蹭了蹭。
那一刻我觉得她像只猫。
温顺,又脆弱。
我们一起吃了饭。
她看着我吃,一直笑。
吃完她帮我收拾盒子。
临走前她说,晚上早点回来。
我点头。
但她没回家。
我晚上七点到家,她不在。
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
我心里一紧。
一直等到十点,她才回。
她眼睛红了。
我问她去哪了。
她说,去朋友那了。
哪个朋友
她说,你不认识。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
你哭了。
她笑,我没哭。
我走过去,握住她手。
是不是又自己吓自己了
她摇头,我只是突然觉得,你不会真的陪我一辈子。
你那么冷静,我那么疯。
你早晚会累。
我低声说,我也在学着适应你。
她眼眶红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就不怕我把你逼疯
我说,你就是你。
我也不是因为你完美才在一起的。
她扑进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那晚我们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
后来她开始频繁查岗。
上班时也发消息,你在哪儿
谁跟你说话了
女的还是男的
她看你时笑了吗
我都一一回答。
从没敷衍。
但她越来越怀疑。
她开始在门口等我回家。
只要我晚到五分钟,就开始发消息。
你去哪了
你是不是不想回来了
你是不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我耐心解释。
拍地铁、拍表、拍天色。
但她只说一句：你拍的不是你现在的位置。
我沉默。
她又开始不吃饭。
说胃不舒服。
说我是不是嫌她烦了。
说我是不是觉得她很丢脸。
我给她煮粥。
她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我是不是很差
我是不是让你后悔了
我坐在她旁边。
我没后悔。
她轻轻叹气。
可我每天都像在赌。
我怕哪天你突然就走了。
你越不说,我越怕。
你一沉默,我就觉得你要离开。
我问她,你想我怎么做
她说,你可不可以,哪怕骗骗我
骗我说你永远不会走。
我看着她的脸。
她眼里全是乞求。
我说,我永远不走。
她笑了。
像终于拿到一颗糖。
可那一夜,她做梦哭醒了。
她说梦见我跟别的女人手牵手。
她喊我名字,我没回头。
她说她追了一路。
最后我坐上车走了。
她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去哪。
我抱着她,说,梦是假的。
她说,可梦里的你,比现在还真实。
她一边哭,一边说,我知道你会走。
只是不知道哪天。
我说,那你能不能,好好过今天
她摇头。
我没办法。
只要你不在我眼前,我脑子里就是你出轨的画面。
我越告诉自己别想,越控制不住。
就像毒一样。
我抱紧她。
她身体发冷,像冰一样。
她的眼泪打湿我的衣领。
她说,你会不会,有一天真的觉得我疯了
我说,不会。
但我知道,她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疯了。
8
沉默对峙
她最近常坐在窗边发呆。
不说话,不看我。
有时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我问她在想什么。
她摇头,说没事。
她一边摇头,一边掉眼泪。
我递纸巾给她。
她没接。
我是不是没救了
我没说话。
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我轻声说,我没这么想。
她苦笑,可你看我的眼神变了。
以前你眼里有光。
现在只有疲惫。
我沉默了一会。
她说,你以前从不沉默。
现在每次我怀疑你,你都不吭声。
你是不是开始懒得解释了
我说,不是懒,是觉得你不会信。
她低头,对不起。
她说这句话时,我没什么感觉。
听太多了。
她开始频繁翻我电脑。
我不让她看,她就哭。
她打开每一个文档,查浏览记录。
她连我写的工作笔记也要读。
我说,这些是公司资料。
她说,我怕你在骗我。
我怕你在隐藏什么。
你如果坦荡,就该让我看。
我把电脑交给她。
她翻了两个小时。
什么也没找到。
她把电脑放下。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但你要理解我。
我害怕。
我说,我知道你怕。
可你也该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她捧着脸,蹲在地上哭。
我没有去扶她。
她在原地哭了十分钟。
后来自己起身。
回卧室,把门关上。
我坐在沙发上,不想动。
半小时后,她出来了。
眼睛肿得厉害。
她说,你是不是在想分手
我说,我没有。
她盯着我,但你在逃避我。
你不跟我吵了。
你也不哄我了。
你冷静得像个陌生人。
我说,因为我怕我说错一句话,你又要崩溃。
她吸了吸鼻子,你还是嫌我麻烦了。
我说,不是麻烦,是怕你受伤。
她突然笑了。
笑得有些苦涩。
我以为我偏执。
后来我发现你更可怕。
你可以把一切委屈都藏着。
你不发脾气,但你慢慢变冷。
你变得不吵不闹,也不争不辩。
你看着我,就像看一个病人。
你不是在爱我,你是在照顾我。
我低头不语。
她继续说,你是不是在等一个时机
等我自己撑不下去,自己提出分手。
你就可以不用背负责任。
我说,你怎么会这样想
她说,因为你从来不说你心里怎么想。
你只说你没做。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不说,也是种折磨
你让我一直演一个怀疑疯子。
你自己当那个沉默的好人。
你累,我也累。
她坐到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
你说你没做。
那你为什么总是回避我
你为什么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你为什么不主动抱我、哄我了
你为什么不再笑了
你是不是早就放弃了
只是还没找到离开的理由
我蹲下,看着她。
她的头发贴在脸上,眼睛通红。
我问她,你希望我怎么做
像以前那样,天天解释
你想查我手机就查
你要我几点到家就几点
我全都顺着你,可你还是不信。
你还要我怎么做
她没回答。
我们就那样对视。
空气里只有她的哭声。
她说,我知道我有问题。
可我不想你厌烦我。
我是真的爱你。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怀疑你。
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爱我的
我说,我说了一百次。
你还是说我在撒谎。
她低头,那你现在,还爱我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
她抬头看我。
眼睛里有期待,也有恐惧。
我说,我不知道。
她身体轻轻一颤。
你终于说了实话。
原来你早就不爱了。
我说,我没说不爱。
只是我不知道,这种关系还能撑多久。
她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所以你承认,你累了。
我点头。
她抱住自己,开始发抖。
她说,你也开始怕我了,对吧
你怕我闹,怕我哭,怕我崩溃。
你怕我做什么极端的事。
所以你宁愿不说话。
你宁愿放弃沟通。
我说,我不是怕你。
我是怕我们都走不到尽头。
她笑了。
眼神像死水一样。
你怕的东西,早就发生了。
你现在已经在跟我保持距离。
你每天像完成任务一样陪我。
你越来越礼貌,也越来越陌生。
我没有否认。
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9
信任裂痕
我站起来,走进厨房倒水。
她跟进来。
你是不是很想逃
我说,我只是去倒杯水。
她靠在门边。
你不用忍耐了。
如果你真的想离开,就说出来。
我不会拦你。
我说,你每次都说不拦我。
可你每次都用眼泪把我拉回来。
她说,那是我最后的办法。
我怕我一松手,你就走了。
我轻声说,我没有走。
我一直在。
她捂着脸,蹲下来。
那你还爱我吗
你爱得还像以前吗
你还愿意听我哭、看我闹、陪我疯吗
我没说话。
她开始失控地笑。
你不愿意了。
你现在连回答都不愿意了。
你就是在耗着我。
你想让我自己崩溃、自己离开。
我看着她。
那一刻,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开始提到自由这个词。
她说她想让我自由一点。
说我不用每天都向她报备。
说她想学会信任。
我说好。
第二天,我晚上八点才回家。
她坐在沙发上没说话。
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
眼神像水,冷冷的。
我说路上有点堵。
她点头,说没事。
我们吃饭,她一句话也没说。
筷子敲碗的声音很清楚。
我夹菜给她,她没动。
我说,你怎么了
她轻声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说,我说过今天会晚点。
她低头,我以为你骗我。
我以为你借口堵车,其实是去见别人。
我放下筷子。
你不是说,想让我自由点吗
她眼圈泛红。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
可我脑子里都是画面。
你坐在别人对面吃饭。
你笑得很开心。
你说她比我懂事。
你说她从不质疑你。
我说,那只是你的想象。
她低声说,可我控制不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不会晚回来。
你现在变了。
你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人了
我说,没有。
她盯着我。
你以前说‘没有’的时候,眼神是坚定的。
你现在眼神在躲。
你就是在撒谎。
我笑了。
不是嘲笑,是苦笑。
所以我不管怎么说,你都不信
她没回答。
她只是盯着我,像盯着一个谜底。
我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每天按时回来,给你发定位,拍下我身边的环境。
你还是会觉得我撒谎。
那我还能怎么做
她轻声说,你不用做。
我来查。
我自己查清楚。
那样我比较安心。
10
跟踪疑云
她开始跟踪我。
早上我出门,她偷偷跟在后面。
我进公司,她拍照片。
我去吃午饭,她坐在对面的快餐店。
她拍我和同事的一举一动。
然后晚上拿照片来问。
这个人是谁
你为什么看她笑
你们是不是有事
我说,她是前台,跟每个人都打招呼。
她摇头,她只对你笑得特别温柔。
你有没有觉得
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对你有意思
我说,我没觉得。
她站起来,一脚踢翻椅子。
你骗我！
你们有问题！
我早就感觉到了！
我没理她。
我去厨房把椅子扶起来。
她走到我背后,你是不是烦我了
你是不是早就厌倦我查你
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解释了
你现在不吵也不躲,就是等我疯。
我说,你冷静点。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我冷静不了！
我脑子里全是你跟她在一起的画面！
你摸她头发,你抱她,你亲她。
我睁开眼就是这些。
我做梦都梦见你跟她去开房！
我忍不住皱了眉。
她看见了,声音突然低了。
你皱眉了。
你真的嫌我疯了。
我说,我没皱眉,是在想怎么让你安心。
她摇头,你不会了。
你以前会抱我,会说你爱我。
现在你只想让我闭嘴。
我走过去,拉住她手。
我没做。
从头到尾,都没做。
你不能因为你想象的,就判我死刑。
她抽回手。
可我心里的证据已经堆满了。
每一个你眼神飘忽的时候。
每一次你语气变冷的时候。
每一个你不回我消息的间隔。
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些就像刀子,每晚割我一遍。
我说,那我呢
我是不是也有情绪
你怀疑、你哭、你闹,我是不是都不能发火
我就得每天证明清白
我就得每天接受你的质问
你觉得你苦,那我就不苦吗
她愣住了。
她第一次听我说这些。
她眼睛一下就红了。
你终于说你受不了了。
你终于不忍了。
你终于不想哄我了。
我果然是个灾难。
你果然,是忍着陪我。
我说,我不是忍。
我是希望你好。
可你一天天更敏感,更极端。
我怕我说错一个字,你就出事。
我怕你做什么傻事。
我怕我睡一觉醒来,你不见了。
她眼泪一下涌出来。
你怕我
你真的开始怕我了
我不是想吓你。
我是真的,害怕你离开。
所以才用这些方法。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让你留下了。
我把我所有的尊严都丢了。
我去查你,跟踪你,逼你说爱我。
可你还是越来越冷。
我再怎么努力,你都不动心。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陌生。
那个最开始总是蹦蹦跳跳说喜欢我、害羞得不敢直视我眼睛的姑娘,已经不见了。
她的笑容不见了。
她的天真不见了。
只剩满脸疲惫和偏执。
她靠在墙上,一点点滑下去。
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你已经开始想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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