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舒儿虽然过往做了错事,但我相信她既是说了不会再纠缠,也一定会做得到。】
我给此时在一旁被吓坏的沈望舒使了个眼色。
她走过去挽住萧烬的手臂,开口道。
【萧烬,我们刚才真的只是试戴簪子,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真的误会沈小姐了。】
沈望舒还不算太蠢。
跟萧烬说话的时候知道模仿我平时的语气。
但她同样也是漏洞百出。
我从不会主动这样亲昵地挽住萧烬。
果然,不出我所料。
沈望舒在挽住萧烬的时候。
萧烬那双阴鸷的眼眸微微眯起,低头看向被抓的那个手臂。
沈望舒以为萧烬低头看她,还扬起一丝微笑。
这个蠢货,我暗骂一声。
我迫不得已找理由打断两人。
【阿烬哥哥,我还没帮姜姐姐试戴完,你们先去前厅吧。】
萧烬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我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解释。
【这里有这么多丫鬟小厮,阿烬哥哥你还不放心吗】
沈老太傅在一旁看出我的为难,帮我开口道。
【云行,这些小姑娘家的事,你一个外男在这也不方便。】
【正好我刚收了的一卷画,随我去前厅看看是不是真迹】
好在萧烬还是给沈老太傅面子的。
【老师的眼光自然不会差。】
萧烬回答的时候,眼神却是看向我。
萧烬走后。
我走到书桌旁,拿起笔写下几张纸递给沈望舒。
沈望舒疑惑地接过。
【这是什么】
我拿起一张纸展开指着上面的其中一条说。
【这是我平时的一些习惯,比如,我从不吃羊肉,因为我羊肉过敏,所以你既然要装就给我装的像点。】
说完我又补充道。
【还有我从来不会主动挽住萧烬。】
【你要想让他打消对你的怀疑,不光要按照我这上面的做,还要把他当成一个你讨厌的人相处。】
沈望舒半信半疑地问我。
【你为什么帮我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跟你抢萧烬。】
我当然不是为了帮她才告诉她这些。
而是因为我知道萧烬迟早会发现她不是姜茉。
但如果我帮了她,沈望舒或许就能牵制住萧烬一段时间。
我就能借着沈望舒这个身份。
去调查当年姜府惨案的真相。
4.
深冬的寒意逐渐消散。
一场春雨带来了万物复苏。
我借着沈家大小姐的身份,用收集各类名贵首饰的幌子。
打听到当年弹劾父亲的那批大臣的近况。
但这么多年过去,要么贬官要么流放。
总之死的死,伤的伤。
唯一一个仍旧在朝廷的只有景阳侯上官家。
当年父亲被冤的主审官就是上官大人。
只不过我又该以什么身份去过问当年的事情。
思来想去。
我最后准备从上官家的世子——上官燃下手。
另一边,沈望舒那边传来消息。
经过这段时间,萧烬终于昨日再次提起婚期的事。
姜茉和萧烬的婚礼定在两月后的初六,是立春那天。
立春那天,也是我和萧烬第一次相遇的日子。
那时候,我作为罪臣之女要被卖到司乐坊做一辈子的乐妓。
我砸晕了老鸨,逃了出去。
满是繁华的京城,都在欢迎那位年少战胜归来的小将军。
少年一袭红衣,发带束起高高的马尾。
骑在战马上,通身一股张扬的少年气。
我冲进了人群,惊了身后随队的马,马儿发狂冲向我。
我闭上眼,预想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我正要睁开眼睛。
耳边传来一道低沉地声音。
【小姑娘,不要睁眼。】
我没有听他的,缓缓睁开了双眼。
萧烬把发狂的马儿杀了,一剑封喉。
地上全是血。
萧烬飞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今日惊扰了姑娘,往后如果有萧某能帮的…】
没等他说完。
我踮起脚,眼泪汪汪的抓住他飘扬的衣袖。
【带我走。】
萧烬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的提要求。
轻笑两声,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答道。
【好】
思绪回笼,萧烬如今怎样都与我无关。
我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查清楚当年的事情。
上官燃,世家大族公子,温润如玉。
他这种见惯了各种名流小姐的世家公子。
若是短时间内正常去结识交往。
定然不会对我有任何印象。
我必须让他爱上我,从而帮我进入上官家找到当年的真相。
所以我只能剑走偏锋。
上官燃虽是出身贵族,但从小体弱多病。
因此,毫无武功可言。
这正好给我的英雄救帅计划一大助力。
我打听到他每月都会前往城外的慈幼局看望那些孤儿。
我找人在他去的路上设下埋伏。
我让那些混混引开了上官家的家丁。
又在上官燃马上被砍到的时候。
帅气入场,打飞剩下的几个混混。
萧烬要是知道他日日悉心教我的防身术。
被我用在了英雄救帅上。
估计肯定会得气的发疯。
想到萧烬生气时候的样子,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管他呢,他现在又不在。
上官燃走到我面前,伸手作揖表示感谢。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我不由得轻叹,不愧是京城贵女想嫁排行第一的美男。
见到上官燃的第一眼。
我脑海里第一次对温润如玉这个词有了切实体验。
上官燃长相柔和却又不失阳刚之气。
眉眼间流露出温和的光芒。
略显苍白的面色,反而让他整个人显得很乖。
我礼貌回答道。
【举手之劳,公子不必客气。】
上官燃继续追问。
【还不知道姑娘芳名是哪里人我好派人去送谢礼。】
我眼角微微扬起,朝他笑着眨眨眼。
【有缘自会相见。】
上官燃被我的笑容晃了眼,怔在原地。
看着我的背影一点点消失。
梦呓一般低喃道。
【有缘自会相见。】
京城过了冠礼的男子就没有不想去战场杀敌,光耀门楣的。
上官燃若不是体弱多病。
以他的身份地位。
肯定能在朝廷有所作为。
世家的病弱公子。
一直过着循规拘礼的生活。
见惯了知书达理,温婉大气的贵女。
某天他的生活里闯进了一个与往日所见皆不同的女子。
我不敢保证上官燃会喜欢上我。
但至少会对我留下深刻印象。
这便够了。
不远处的竹林。
两人观看了这场英雄救帅的全过程。
一旁的侍卫阿九不由得疑惑问道。
【主子,这沈小姐找人暗害上官公子,又出现救了他,属下实在看不懂。】
萧烬也出神的往着少女离开的方向。
声音变得晦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喃喃道。
【是她,我终于找到她了。】
一旁的阿九:主子怎么最近神神颠颠的,明明之前爱姜姑娘爱的死去活来,现在又跟踪人家沈小姐。
萧烬回想起刚才少女救人时的招式。
是茉莉三式。
这是有次萧烬出远门,萧府被他往日的仇敌混进去。
即使萧烬留下了不少武婢保护她。
但姜茉最终还是受了伤。
看着姜茉在床上被伤口痛的死去活来。
萧烬就下定决心等她好了,要教给姜茉基本的防身武功。
起码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可以保护好自己。
所以萧烬为姜茉量身定做了一套招式。
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只有、他们、两人、
5.
几日后,皇后娘娘举办的赏春宴。
这是我的第二步计划。
上官家是皇后娘娘家的娘家,说是赏春宴,
其实就是替三皇子和上官燃挑选妻子。
届时京城所有尚未婚配的贵女都会出席。
路上,安阳郡主一直在细细叮嘱我。
【舒儿啊,母亲不求你嫁入皇室,但上官公子家世清白,家族又背靠皇后娘娘,能保你一辈子富贵无虞。】
安阳郡主这番话正好说在了我的心上。
我的目标本来就是上官燃。
我挽住她乖巧地回答。
【母亲,我自然知道,我对嫁入皇家没有兴趣。】
安阳郡主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
抛开一切不说,沈家对沈望舒这个女儿是真的宠爱。
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若是爹爹娘亲还在…
刚走至皇后娘娘的营帐,里面就传出一阵争吵声。
上官燃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姑母,我现在还不想娶妻。】
随后皇后温柔劝解的声音响起。
【燃儿,先成家后立业,这些个个都是京城有名的小姐,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你不好吗】
安阳郡主让门外的守卫通传了消息。
皇后娘娘随后召我们进去。
我和安阳郡主依次按规矩行了礼。
皇后娘娘随后温柔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这是舒儿吧,都长这么大了。】
【上次见你还是五六岁,你母亲带着你来皇宫。】
【出落了越发好看了。】
上官燃跪在我们前面,始终没回头。
我上前一步谦卑回话。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但论貌美,有娘娘和母亲在,小女实在不敢当。】
上官燃原本一片死寂的脸,听到声音后又燃起希望。
他转身回头确认,正好与我的目光撞在一起。
【燃儿,你跟沈姑娘认识】
上官燃摇了摇头,随意扯了个理由。
【只是觉得沈姑娘讲话甚是有趣,一时失了礼。】
女子成婚前在树林跟外男待在一起。
即便是救人,恐怕也很难说不清楚。
我对上官燃投去感谢的目光。
皇后娘娘看着自家侄子刚才见到沈望舒的模样。
便知晓上官燃对沈望舒有好感,心中一喜。
于是趁此机会,撮合两人道。
【既是如此,你与舒儿也是有缘。】
【今年尚书局新创了两人组队猜灯谜的玩法,你们两人便组队,看能不能夺得这头彩。】
上官燃没有出声拒绝,我自然也不会拒绝这个接近他的机会。
我用扇子掩面羞涩地说。
【还望上官公子多担待。】
上官燃也很规规矩矩地回礼道。
【沈小姐过谦了。】
在去宴会灯谜主场的路上。
趁身后没人,我凑近到上官燃身旁。
【上官公子,刚才谢谢你。】
上官燃被少女突然凑近后的带来香气晃了神,结结巴巴的回复。
【分…分内之事,沈小姐本……本就是为了救我,我又怎能让沈小姐陷入谣言。】
少女听到他结巴的回复,扬起明媚的笑容,两只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上官燃大概不知道他现在脸红的有多厉害。
灯谜会场
这是今年赏春宴最火热的项目,围了不少人。
第一个灯谜:水上生个铃,摇摇没有声,仔细看一看,满脸大眼睛(打一植物)
【莲蓬】
我和上官燃异口同声说出答案。
然后相视一笑。
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
我听清了人群中的讨论。
【是摄政王殿下和他未婚妻。】
萧烬他怎么也来了。
我也通过拥挤人群看向外面,萧烬和姜茉一起走进来。
我抬眼看向萧烬,却正巧跟他眼神对视。
我立马收回目光。
好在萧烬只是找了个位置坐下,并没有参与的意思。
猜灯谜继续进行着。
上官燃是远近闻名的才子,这些灯谜对他来说没什么难题。
而我以往的每一年都跟萧烬去逛灯会,对这些题目早已熟悉。
所以我跟上官燃大杀四方,排名遥遥领先。
人群中不断窃窃私语。
【这沈小姐跟上官大人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啊。】
【听说这次他们两人的组队,就是皇后娘娘亲口指派的。】
【看上官大人的眼神,恐怕沈小姐马上就要成为上官夫人喽。】
没人看见萧烬的脸色越来越黑,手里的杯子被捏的吱吱响。
又是赢了一局,照这样下去,诗魁肯定是我们的。
我习惯性高兴的拽住身旁人的衣袖摇了摇。
那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从背后抱住我。
我反应过来,现在我身旁的是上官燃。
回头对上上官燃错愕的目光。
我暗骂一句,这些下意识的习惯真的害死人。
赶紧松开了拽住的衣袖,开口解释道。
【对不起,我太开心了,一时冲动。】
上官燃看着我依旧温柔地笑了笑,开玩笑安慰道。
【没关系,沈小姐不用跟我一直道歉,你自己数数从我们见面后你说了几次谢谢了。】
我朝他点点头,正准备继续说话。
人群突然被吸引回头,纷纷议论道。
【天呢,摄政王殿下也要参加。】
我心中一惊,萧烬怎么也要参加。
萧烬和姜茉走进赛场选手位置。
萧烬看着我微微勾唇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看到沈小姐和上官大人大杀四方,本王这手也有些痒了。】
我和上官燃俯身行礼,恭敬地回答。
【摄政王殿下的加入,是我们的荣幸。】
比赛继续。
萧烬虽然是半路突然加入的。
但很快就追平了比分。
最后一个谜题:河神（打一花名）
我和萧烬听到这题的时候,皆是一怔。
并非是不知道答案,而是这个答案太熟悉了。
是水仙。
摄政王府后院那片水仙花,是他亲手栽种的。
萧烬曾对我说,水仙意味着希望和重生。
他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误会困难。
只要水仙花还在,就会有重新翻盘的希望。
我藏起眼底的情绪,眼带遗憾的说对上官燃说。
【上官公子,这个谜题小女实在不知。】
上官燃弯唇笑了笑,低声悄悄对我说。
【其实我也不知。】
【沈小姐,结局输赢并不重要,跟你一起答题很开心。】
萧烬看着我拒绝回答了这个谜题。
眼神紧紧锁住我亲昵的跟上官燃互动,眼中迅速覆上一层寒冰。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我。
我和上官燃离开赛场时,负责诗谜的太监正要宣布结果。
【上官公子,姜小姐弃权,这次的诗魁是…】
我和上官燃走在回去的路上。
【沈小姐,树林里的事谢谢你。】
我唔了一声,笑眯眯的说。
【是我要感谢上官公子替我遮掩才对。】
【上官公子若是不介意,私底下便叫我舒儿就好。】
上官燃笑的温和,答应道。
【好,舒儿。】
皇后营帐。
皇后一片欣慰的看着我们两个。
【舒儿,燃儿本宫就知道你们配合默契,这诗魁当属你们二人。】
我疑惑的问皇后。
【诗魁不是摄政王殿下的吗】
一旁的宫女温声解答。
【最后一个谜题,摄政王殿下也没有回答上来,所以是并列第一。】
萧烬为什么没有回答。
他明明知道答案。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姜茉不是姜茉了
6.
这月初六,摄政王和姜茉的大喜之日。
整个京城的达官贵族都前往祝贺。
沈家自然也不例外。
我和安阳郡主代表沈家带了丰厚的谢礼前往恭贺。
整个摄政王府都洋溢着新婚的气息。
府中里里外外谈笑声不断。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
我甩开安阳郡主,准备去后院找沈望舒。
问问她萧烬最近的状况。
上次赏春宴萧烬弃权始终是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谁知,后院房间却异常安静,还传来一阵哭泣。
我刚一推开门,就看到倒在床上的姜茉,一群嬷嬷和奴婢都在低低啜泣。
嬷嬷见我进门,跪下拽住我的衣袖。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
【沈小姐,求您救救奴才啊】
我走到床边,颤抖的去探姜茉的鼻息。
好在,还有呼吸。
我开口问道。
【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个哭的最厉害的小婢女,惊魂未定的说。
【是奴婢不小心把给嬷嬷开的安神丸,弄错端给了王妃。】
我深吸一口气,质问道。
【那你们还愣着干嘛不去找郎中】
嬷嬷壮着胆子上前回答。
【沈小姐,这摄政王娶妻,当今圣上也亲自到场祝贺,整个王府都被围的水泄不通。】
【若是…若是圣上震怒恐怕我们这一屋子人的命都要不保了。】
随后一屋子的丫鬟女使跪下祈求道。
【奴婢上有老下有小,还不想死啊。】
我扶了扶额,然后无奈的问。
【那你们想怎么做隐瞒不报摄政王恐怕也会先杀了你们。】
为首的嬷嬷艰难的说。
【奴婢…奴婢想让沈小姐你先替王妃去拜堂,等到拜完堂王妃药效基本上就过了,那时你们在换过来。】
我听完嬷嬷的想法,满脸震惊的拒绝。
【荒唐！】
嬷嬷继续说道
【沈小姐,您和王妃身形差不多,到时候盖头一盖,谁也认不出。】
我并不赞同她们的想法,转身对他们说。
【那你们难道就不怕摄政王发现王妃难道不会怪罪吗】
那些奴婢一个个跪在我面前哭着说。
【王妃善良,一直对府里下人很好,等她醒了我们就跟她承认错误。】
我无奈的扶额,王妃善良,但你们王妃早就不是那个王妃了。
【是啊沈小姐,求你救救我们吧,若是圣上知道我们一群人必死无疑,这样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求沈小姐救救我们。】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她们。
我不忍心看到她们的生命就这样陪葬。
不忍心她们的亲人跟我一样带着遗憾生活。
如果当年也有人救姜府,那该多好。
换上喜服之后,我看向镜中的人。
没想到老天爷还真是捉弄人。
即使我跟沈望舒互换身体,最后跟萧烬拜堂的人还是我。
这背后就像有只无形的大手,推动着这一切。
嬷嬷拿来盖头给我盖上,扶着我去大堂。
萧烬早已在这等候已久。
牵过另一端的红绸,拜堂开始。
【一拜天地】
我们对着天地参拜。
【二拜高堂】
萧夫人早已去世,萧烬也跟萧府断绝了关系,我们参拜的是萧夫人的牌位。
【夫妻对拜】
我转身低头和他的头碰在一起。
礼官的声音继续响起。
【送入洞房！】
在众人的此起彼伏祝贺声中。
萧烬俯身抱起我,宽大的手掌稳稳的扶住我,
他手心的温度隔着喜服传来。
我想,这是我和他的最后一次羁绊了。
过了今晚他娶妻,以后会和姜茉恩爱生子。
即使后来他发现了姜茉不是姜茉。
一切都晚了,我们也回不去从前了。
这场拜堂算是我骗你的交代。
从此,山高路远,两不相欠
到了新房内,见萧烬还没有离去的意思。
嬷嬷赶忙上前打圆场。
【殿下,这盖头要晚上才能挑,还请殿下莫要坏了规矩。】
萧烬沉默良久,回答了句【好】。
离开了新房。
萧烬离开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赶紧把我们两人衣服换过来。
一众丫鬟感激的看着我,我笑了笑给她们了一封信。
让她们等王妃醒后给她。
姜茉会原谅她们,但沈望舒不会。
如果沈望舒醒来之后知道自己的婚礼被她们破坏。
恐怕不会放过这几个丫鬟。
我在信里写了事情的缘由。
又威胁沈望舒不许伤害那些丫鬟性命。
交代完所有事情以后。
我从新房侧门离开了这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没有回头。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
黑暗中,萧烬背光而立。
站在我们一起种的水仙花旁。
一直看着我的离去背影。
7.
萧烬在大婚后的第二日。
就被派去去剿灭边疆来犯的外敌。
我给沈望舒传的信件她一直没有回复。
让我不由得心慌。
近几日,我和上官燃经常出门游船玩乐。
经过皇后娘娘和安阳郡主的不断撮合,制造机会。
我和上官燃感情迅速升温,就差戳破那层窗户纸。
我也曾旁敲侧击的问上官燃。
知不知道当年姜府惨案。
上官燃说自己当时年幼不太清楚。
但是也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
上官燃说当年案子的卷轴在上官燃父亲的书房里。
看来只有混进上官家的书房才能继续查下去。
但上官家的书房又哪里这么好混进去。
直到皇后娘娘召见我。
告诉我上官老夫人病危。
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能看着上官燃成家。
泪眼婆娑的握住我的手告诉我。
【燃儿这孩子对你一片真心,觉得婚礼太过仓促让你受委屈,想一切遵循你的意见。】
【但是舒儿,我希望你也能体谅我为人儿女的心。】
【你放心,上官家不会亏待你的,我会去找圣上给你封个县主风风光光的嫁人。】
我点头答应了皇后。
我正缺进入上官家的正当理由。
同样帮上官老夫人完成遗愿,就算是我利用上官燃的一个回报吧。
婚礼定在了十日后。
虽然时间仓促,但皇后娘娘一手操办。
两大世家联姻,该有的排面都有。
皇后还向圣上请封我为郡主,赐了食邑。
【舒儿,委屈你了,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的。】
上官燃含情脉脉地握住我的手,跟我说。
平时病弱的脸庞,也因近日的喜事红润了不少。
我不着痕迹的挣脱,假装羞涩道。
【只要燃哥哥心里有我,舒儿就不委屈。】
上官燃伸手揽住我,让我靠在他的怀里。
大婚之日一眨眼就到了。
沈府闺房内。
我让那些丫鬟全都退下了,自己一人留在房内。
这是我第二次穿上喜服。
我坐在梳妆镜前。
思绪不断飘远。
从跟沈望舒互换身体到跟萧烬拜堂再到现在要嫁给上官燃。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门突然被推开
萧烬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冷气。
冻得我一阵瑟缩。
缓缓挪步走了进来,红着双眼问我。
【茉茉,你要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