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童年死敌系统逼我花样作死!
今日KPI:辱骂质子+1
我(掏出彩虹屁大全):你这个人除了聪明绝顶貌比潘安气质非凡...
暴君(耳尖通红):这女人骂人的方式...有点上头
阴差阳错玩脱了!
摔碎他母妃遗物后——
大允史官:金缮缠玉乃定情之礼
我:这波操作把自己赔进去了!
当暴君开始双标:
陛下!皇后又拔光了御花园的树!
裴厌:多移植些,提醒皇后别硌着手
文武百官:说好的铁血暴君呢
01
啪!
我手里的藤条重重敲在桌案上,面前的小男孩却冷冷的瞪着我。
等等...这场景怎么这么眼熟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肉乎乎的小手,又摸了摸头上扎着的两个小揪揪。
面前的男孩比我高不了多少,破旧的衣领下隐约可见几道红痕。
这不是我昨晚熬夜追更的《黑化质子逆袭记》里的名场面吗!
眼前这个瘦巴巴的小男孩,小脸毫无血色,一看就营养不良,膝盖上还带着淤青。
谁能想到,这位就是原著里那个杀伐果断、铁血无情的未来暴君——裴厌!
这作者脑袋进水了吗想出这么个怪名字。
现在裴厌跪在我面前,弱小、可怜、又倔强。
但我知道——
十年后,他会踩着尸山血海登上帝位;
十五年后,他的铁骑会踏平周边各国;
最可怕的是,我们大周,因为他做质子这段时间的惨痛经历。
有幸在他的复仇清单上,排!第!一!
这哪是什么落魄质子
这分明是颗定时炸弹。
而我,好死不死穿成了全书最作死的反派。
大周国七公主,男主童年阴影制造机之一,未来灭国惨案的VIP体验者。
更离谱的是,我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欢快的电子音:
【叮!欢迎绑定反派作死扶持系统!】
【我们的宗旨是,让男主恨你恨得刻骨铭心!】
我:
系统:【宿主当前生命值:5/100(风一吹就倒,打个喷嚏都能吐血)】
系统:【只要完成任务,就能提升生命值哦!】
听起来不错然而
系统:【今日任务:当众嘲笑男主!奖励:生命值+5!】
我:……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
我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男主,未来的暴君大佬。
此刻还是个营养不良的小可怜。
但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已经隐隐透出迟早弄死你们所有人的杀气。
原著里,这位可是个记仇狂魔。
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欺负过他的人全挂城墙上风干。
而我,作为他的童年噩梦之一。
死得尤其有创意,被做成人彘塞进酒坛子里当装饰品。
02
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放下鞭子,转身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开玩笑,现在不跑,难道等以后被塞进酒坛子里当腌菜吗!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刚跑出十米,我就感觉胸口一闷,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味。
好家伙,这具身体是纸糊的吗!
跑两步就喘得像刚跑完马拉松,肺里火烧火燎的,腿软得跟面条似的。
系统:【警告!检测到宿主消极怠工!扣除生命值-3!】
我:
系统:【当前生命值:2/100(宿主,再不完成任务,你马上要死翘翘了)】
……这破系统,我和你有仇是吧!
来人!扶本郡公主过去!
我气若游丝地伸出手,活像只搁浅的八爪鱼。
两个丫鬟手忙脚乱地把我架起来。
好家伙,这具身体弱得跟林黛玉似的,骂个人还得先组个担架队。
系统在脑子里疯狂蹦迪:
【请宿主立即对裴厌进行辱骂!任务奖励:生命值+5!】
我颤颤巍巍喝了口水,差点被自己呛死。
不是...就这破身子骨还作死
怕不是骂到一半就要当场嗝屁!
你!我伸出颤抖的食指,对准未来暴君那张俊俏的小脸。
看什么看!别以为你眼睛像星空一样璀璨就可以随便盯着人看!
小男孩明显懵了,长睫毛扑闪扑闪的。
我越骂越起劲:
你这个人!除了聪明绝顶、貌比潘安、气质非凡、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你还有什么优点!
简直一无是处!哼!
空气突然安静。
裴厌呆呆地眨了眨眼,居然...不好意思了!
系统欢快地播报:
【叮!任务完成!生命值+5!当前生命值7/100】
我:这特么也算骂人破系统怕不是对辱骂有什么误解
不过说真的,加了生命值后,呼吸确实顺畅了点...
至少现在骂人不会把自己憋晕过去了。
02
下午的太学课上,老太傅捋着花白胡子宣布:
今日以'春景'为题,诸位殿下各作诗一首。
我盯着空白的宣纸,手里的毛笔快被我啃成扫把了。
救命!我这个穿越来的理科生,连床前明月光都背不全,还作诗
【叮!新任务:让裴厌代写作业,失败就诬告他!奖励:生命值+5!】
我嘴角抽搐地看着前排那个清瘦的背影。
硬着头皮用毛笔杆戳了戳:裴厌哥哥~
我掐着嗓子,发出甜腻到能招蚂蚁的声音,帮人家写首诗好不好嘛~
裴厌的背脊瞬间绷直,默默往旁边挪了半尺,活像躲瘟疫似的。
好家伙,这行云流水的躲避动作,原主以前到底有多招人嫌啊!
眼看老太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眼一闭心一横,唰地举起双手:太傅大人!裴厌他不肯帮我写作业!
咔嚓!
五公主的玉骨折扇当场阵亡。
啪嗒!
三皇子的毛笔直接殉情。
老太傅的白胡子噌地翘了起来,活像炸毛的猫:七、七公主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裴厌他拒绝帮...唔!话没说完就被五公主一个饿虎扑食捂住了嘴。
整个学堂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麻雀吓掉毛的声音。
出去!老太傅的胡子都在发抖,立刻!马上!给老朽站到廊下反省去!
我麻溜地滚到门外,刚站稳就听见:
【叮!任务完成!生命值+5!当前生命值12/100】
嘿嘿...我摸着突然通畅不少的胸口。
突然看见窗边冒出个小脑袋。
八皇子偷偷给我比了个大拇指:七姐,绝了!
他挤眉弄眼,敢挑战太傅的权威,弟弟我墙都不扶就服你!
我正嘚瑟,忽然对上了教室里裴厌幽深的目光。
少年薄唇紧抿,那双漂亮的黑眸紧盯着我。
......要命,我是不是在作死的路上又前进了一大步
03
窗外北风呼啸,这具身子骨果然不负众望地病倒了。
此刻我正烧得眼前发花。
连母妃喂到嘴边的燕窝都尝不出滋味。
【叮!新任务:把裴厌的被子扔进池塘!奖励:生命值+10!】
我一口燕窝差点喷出来。
这破系统是觉得我命太长吗
外面滴水成冰的天气,让我一个高烧病人去折腾别人
我软绵绵地撒娇。
母妃~女儿想睡会儿,您快去陪父皇吧~
等母妃一走,我立刻化身人形粽子。
里三层蚕丝袄,外三层狐裘氅,怀里还揣着暖炉,活像只圆滚滚的汤圆。
公主,您这身子何苦出门去受苦大丫鬟翠柳急得直跺脚。
少废话,走!我吸了吸鼻涕,本公主今天就要当一回恶毒女配!
裴厌的住处比想象中还破。
纸糊的窗户呼呼漏风,屋里冷得跟冰窖似的。
那床薄被我一把就能抓起来。
就这玩意儿还要扔池塘
系统你良心不会痛吗
裴厌见我进来,立刻绷紧了身子。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写满了你又想干什么。
红杏我病恹恹地指了指那床破被子,扔池塘去。
公主!这大冷天的...
快去!
我故意恶声恶气,实则心虚得要命。
几个粗使太监立刻把挣扎的裴厌按在地上。
裴厌死死盯着我的眼神,比窗外的寒风还刺骨。
【叮!任务完成!生命值+10!当前生命值22/100】
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头也不晕了,鼻子也通气了。
我赶紧使眼色让翠柳把早就备好的新被子拿来。
上好的云锦面,塞满西域棉,暖和得能当传家宝。
公主这是...裴厌目瞪口呆。
本公主赏的!我故意提高音量,转身时却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谢谢。
那个记仇的小狼崽子怎么会道谢!
一定是我烧糊涂了,不行不行,还得回去继续躺。
05
自打那天的被褥风波后。
我隐约觉得裴厌看我的眼神好像没那么冷了。
虽还是很少搭话,但偶尔路过回廊时,他会停下来看我与宫人们嬉戏。
这日春光正好,我正带着几个小丫头在庭院里踢彩羽毽子。
【叮!突发任务:摔碎裴厌腰间玉佩!奖励:生命值+10!】
哎哟!我脚下一绊,毽子直直飞向刚转过影壁的裴厌。
他下意识抬手,那枚从不离身的羊脂玉佩在阳光下划出莹润的弧线。
七公主,您的毽子
他递给我毽子,却见我直勾勾盯着他腰间。
那块据说离国时他母妃含泪系上的玉佩。
是她去寺庙里求的平安符。
裴厌!我突然扑过去,给我看看你的玉!
裴厌敏捷地侧身。
我收势不及,整个人栽进了他刚晾晒的书箱。
竹简哗啦啦散了一地。
而那块玉佩仍好端端悬在他腰间。
裴厌哥哥~我捏着嗓子,用女童特有的甜腻声调拽他袖子。
给我瞧瞧你的玉佩嘛~
裴厌被我这一声哥哥叫得浑身一抖:
公主好好说话,这腔调听得人头皮发麻。
但却还是解下那枚莹白的玉佩递来。
玉坠刚落入手心,我便松开五指。
啪!
玉碎声清脆得刺耳。
【叮!任务完成!生命值+10!当前生命值32/100】
裴厌陡然变色,厉声喝道:你在做什么!
他周身气压骤降,那道熟悉的寒意如腊月寒霜般扑面而来。
我慌乱地蹲身捡拾碎片,指尖被玉碴划破也浑然不觉:
对、对不起!我这就找人修好还你!
我抱着碎玉狂奔。
翠柳追上来,小脸皱得像包子:
公主前日还偷偷给裴公子塞伤药,今日怎的又故意摔坏他玉佩呢
本公主是不小心的!我急得跺脚。
四个丫鬟齐刷刷露出您骗鬼呢的表情。
最胆大的红杏更是直言:公主,您松手时连眼睛都没眨,最后摔玉时还特意往青石板上砸呢
啊我演技这么差的吗
这次只怕是彻底得罪那位记仇狂魔了。
06
我缠着母妃寻来大周最厉害的修玉匠。
老匠人枯瘦如枝的手指捏着金丝银线,在灯下整整雕琢了三日三夜。
待玉佩重现眼前时,碎痕之处竟化作梅枝般的纹路。
金丝蜿蜒缠绕,银线勾出梅枝暗纹。
原本单一的玉坠经此一
劫,倒生出浑然天成的古韵。
那些曾令我胆战心惊的裂痕,此刻却成了锦上添花的妙笔。
将这块玉衬得愈发温润剔透。
我捧着修复好的玉佩找到裴厌时,他接过玉的手指竟微微发颤。
夕阳映得他脖颈通红。
公、公主可知...他声音低得像耳语,在大允,女子为男子金缮玉佩代表……
啊我茫然眨眼,不就是赔你个更好的吗
后来我才从老嬷嬷那听说。
在裴厌他们大允国风俗里,金线缠玉是定情信物。
偏生那老师傅手巧,金银线精心勾出的还是梅枝形状。
梅枝恰巧在我们大周国代表相思之意。
我一个穿越人士哪懂这些啊。
这次好死不死给他送出的居然是双重定情信物!
04
一转眼八年过去。
当年那个病歪歪的小丫头片子,如今总算能一口气爬上御花园的假山不喘了。
多亏系统那些缺德任务,我的生命值终于攒到了65%。
虽然跟健康人比还差一些,但至少不会打个喷嚏就吐血了。
月光下的少年身形如鹤,一柄木剑在他手中舞出凛冽寒光。
谁能想到这个在深夜里偷偷练剑的冷漠少年,未来会指挥千军万马征战四方呢
按照剧情,裴厌今年就要被接回国了。
昔年因母妃失宠,他被迫远为质子。
如今母妃复宠,其娘家更因两位虎将崛起,成为朝堂新贵。
在母舅一族鼎力相助下,加之皇上心怀愧疚。
多方助力让他在风云变幻的局势中迅速崛起。
这些年的质子生涯,更将他性情锻造得坚若磐石。
一统天下,千古帝君之路就此铺开。
咳!我故意踩断一根树枝。
裴厌瞬间收势,木剑嗖地藏到身后,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这些年他都是这般偷偷摸摸的苦练,才有了这身迅捷身手。
十五岁的裴厌已经比我高出一个头。
月光下,他轮廓分明的脸又好看又锋利。
我从袖中掏出油纸包着的酱肘子:喏,御膳房刚偷的。
他接过就吃,也不担心下了毒。
毕竟过去八年里,我表面上按系统要求欺负他,背地里没少偷偷投喂。
我冲他道:这苦日子你再坚持坚持吧,反正你都要回国了...
话一出口就发觉不对,想把话收回来已不可能。
裴厌猛的抬起头看着我,这个消息本该是绝密的。
好在他不是一个追根问底的人,否则我只能坦白自己是穿越人士了。
夜风突然变得很吵。
我看着他骨节发白的手指死死攥着木剑,忽然想起原著里这段描写:
质子归国那日,七公主在城楼上笑吟吟掷下一枝红梅。
而少年在马车内听着周围人的嘲笑声,将那个笑容刻进了骨髓。
按大周风俗,女子折梅相赠本是示好之意。
但若将花掷于地上,就变成了极致的轻蔑。
相当于现代人把情书当面撕碎再踩两脚。
【叮!新任务:当众羞辱即将归国的裴厌!奖励:生命值+20!】
......破系统你故意的吧!
05
大允国力如日中天,大周国力却每况愈下,往昔质子之约早已名存实亡。
阳春三月,大允以势压人。
使者仪仗与铁甲军阵陈于城外,堂而皇之地迎接他们流落多年的皇子归乡。
那日,父皇率诸位皇子皇女亲至长亭饯别。
我拖着病殃殃的身子也混迹在送行队伍里。
我死死攥住袖中的红梅,系统正在脑海里疯狂蹦迪:
【叮!任务:当众掷梅羞辱!奖励:生命值+20!惩罚:即刻暴毙!】
远处,裴厌身姿挺拔如松,正要踏入华丽的马车。
却在最后一刻猛然转身,目光如鹰隼般牢牢锁定我。
那双曾被我嘲笑漂亮得像姑娘的眼睛,如今已渐露锋芒。
满朝文武的视线唰地刺过来。
我站在城墙上,眼一闭,心一黑,硬着头皮上前了两步。
这个给你!我猛地掷出红梅。
此时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挂在城墙上的身影。
原著中虽然我是最后被做成了人彘。
但是经过这些年我明里刁难、暗里帮扶。
应该已经在男主这里刷了一丢丢好感了吧
至少做成肉干比做成泡菜好那么一点吧。
应该……也许……吧。
枝条在空中划出弧线,却在即将坠地时,
被裴厌飞身而起,稳稳接住。
全场死寂。
未来帝君抚过花瓣上未干的晨露,忽然轻笑:公主的准头,还是这么差。
【任务完成!生命值+20!当前85/100!】
我腿一软差点跪下。
这特么也行!
更可怕的是,我居然从他眼里读出一丝...愉悦
大允军队浩浩荡荡消失在官道尽头。
城墙上的风真大啊,吹得我眼睛发酸,两行泪不知何时已滑落。
06
晨起梳妆时,铜镜里的少女面色红润得能掐出水来。
85点的生命值果然不是盖的,
我现在能徒手掰开核桃,一口气爬上摘星楼都不带喘的。
可这日子怎么就突然没滋味了呢
御花园的牡丹开得再艳,也勾不起我半点兴致。
连平日里最爱的糖蒸酥酪,吃起来都味同嚼蜡。
系统——
我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上。
给个任务呗我想冲个100点满级成就。
【叮!系统电量不足,请稍后再拨】
我恶狠狠地揪住一朵芍药。
少装死!信不信我当场跳湖
系统终于不情不愿地冒泡:
【宿主现在健康得能跟教习嬷嬷斗上三百回合】
【要那么多生命值是想当女将军吗】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
开什么玩笑,我上辈子见个番茄酱都能晕过去!
更何况...真要上阵杀敌,难道去杀那个人吗
系统突然发出诡异的电子音笑:
【别急嘛~您的老熟人裴厌陛下,一个月后将率使团来访哦~】
我手一抖,整朵芍药惨遭分尸。
他明年就要率铁骑踏平大周了,现在来做什么我盯着满地花瓣。
突然福至心灵,等等...你该不会要我在两国议和宴上,当众羞辱对方皇帝吧
【叮!预载任务已生成:在迎宾宴上打翻裴厌的酒盏!奖励:生命值+10!】
我默默摸向自己的脖子。
系统啊,你说我是选白绫好,还是选鸩酒比较体面
窗外的喜鹊叫得正欢,而我已经开始思考。
是做成风干肉比较痛,还是做成腊肠更难受
07
御书房传来的茶盏碎裂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父皇的嗓音都劈了叉。
他裴厌要亲自来
那个已经吞了南诏、灭了西凉,让北燕纳贡称臣的大允帝君裴厌
我躲在屏风后偷听,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
这剧情走向比话本子还离谱,哪有猛虎主动回笼子的道理
陛下,大允国书在此。丞相捧着卷轴的手在抖,说是要...重温故土风情。
放屁!素来儒雅的父皇爆了粗口,
他当质子时住的偏殿早就改成御兽园了,重温什么重温被克扣炭火的滋味吗
丞相小声补充:裴厌陛下特意强调,要七公主出席接风宴。
咔嚓——
我失手捏碎了雕花窗棂。
【叮!系统诈尸提示:检测到任务目标进入可欺负范围~】
这叫可欺负我在心里咆哮,这分明是死神上门收快递!
御前会议上,武将们红着眼要趁机除患,文臣们白着脸说以礼相待。
而我的视线黏在那份国书最后的朱印上,那方受命于天的玉玺。
盖得比当年我逼他抄书时的指印还要重三分。
七丫头,父皇突然点名,你当年...没把他欺负得太惨吧
满朝文武齐刷刷看向我,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也就...偶尔让他倒立吃饭冬天泼泼冷水我越说声音越小。
突然想起最要命的那出,啊,还有上次送行时扔的梅花...
报——!侍卫连滚带爬冲进来,边关急报,大允使团已到边关百里外。
裴厌陛下他...特意换上了当年离周时的旧衣!
我眼前一黑。
完了,这哪是来缔结友好分明是来秋后算账的!
08
大允此番姿态尽显威慑与权衡。
边关之外,十万铁骑枕戈待旦,铁蹄卷起的烟尘几乎遮蔽了天际;
入关队伍中,裴厌仅携使臣团轻车简从,也算是给足了大周面子。
若大周敢动半分
瓮中捉鳖
的心思,边关的精锐将瞬间踏碎防线,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大周从地图上抹去。
鎏金宫灯将大殿照得恍如白昼。
时隔五载,我终于再见到裴厌。
那个端坐在御座右侧的男人,当真是当年蜷缩在偏殿里抄书的少年
龙纹锦袍勾勒出宽肩窄腰,玉冠束起的长发如泼墨般垂落。
五年光阴将那个瘦弱的质子,雕琢成了这般...让人腿软的模样。
陛下这梅子酒,倒让孤想起在大周为质时...裴厌眼尾微微弯起,七公主曾赏过的一坛。
咳咳咳!我一口茶呛在喉间。
那分明是我偷偷塞给他的伤药,装在酒坛里掩人耳目!
父皇的脸色精彩得像打翻的调色盘。
而裴厌...这个在传闻中动辄屠城的暴君。
此刻正温文尔雅地与太傅讨论《诗经》,甚至还体贴地为老丞相布菜!
【叮!系统发出看戏的电子音:宿主快看!他在偷瞄你这边!】
我猛抬头,却见那人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那笑意未达眼底,像是猛兽在逗弄爪下的猎物。
要命!这哪是转性了分明是猫吃老鼠前的戏耍!
09
我正猜测那暴君非要我出席晚宴是为哪般。
那人已轻步走到我的案几前,他执杯的手指骨节分明。
杯中是泛着琥珀光的大周春酿。
七公主。他声音很轻,像当年在冷宫里我偷偷给他送药时,他低声道谢的语调。
这杯,敬故人。
【叮!系统疯狂蹦迪:就是现在!快打翻它!生命值+10当场到账!】
我恍惚看见他眼底浮动的微光。
或许是烛火太晃眼,我竟觉得那目光温柔得像化开的雪水。
对不住了,陛下。
我猛地抬手。
啪地打翻了那盏酒。
琉璃盏碎得惊天动地,琼浆溅在他龙袍下摆,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满殿歌舞骤停,乐师抱着笙箫僵在原地。
我甚至听见老丞相倒抽冷气的声音。
父皇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里的玉箸当啷掉在案上。
满座王公大臣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自挂东南枝的傻子。
【叮!任务完成!生命值+20!当前生命值95/100!】
10
琉璃碎片在地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裴厌就站在那片狼藉中央,衣袍的下摆还滴着酒液。
然后,
我看见那总被称作
修罗面具
的脸上。
此刻睫毛轻颤,嘴角微微下撇。
眼底闪过一丝...被欺负了似的委屈
我慌忙问道:哦,那啥,你知道我为什么打翻你酒杯吗
知道就见鬼了。
裴厌摇了摇头,喉结滚动了一下。
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莫名让我想起当年他被克扣炭火时,蜷缩在偏殿角落的模样。
然后我的嘴就不受控制了:
你怎么...这么多年才来找我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在大殿上。
我那可怜的父皇和老丞相,
他们今晚受到的刺激太多,
不知道此刻他们的心脏可还好
裴厌仿若被雷劈中般呆立当场。
那双上阵杀敌所向披靡的手,此刻竟在微微发抖。
我...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要命!
这气氛太诡异了!
我拎起裙摆转身就逃,天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种鬼问题。
11
这三天我过得像个见不得光的土拨鼠。
每天缩在锦被里啃指甲。
连送餐的丫鬟都只敢让她们把食盒放在门口。
公主,您再闷下去该长蘑菇了
翠柳第108次试图劝我出门。
闭嘴!把杏仁酥放下,然后圆润地离开!
我把脑袋埋进枕头。
那晚宴会上脱口而出的话,现在想起来还脚趾抠地。
午夜时分,我盯着帐顶,突然想到如果现在出去,怕是遇不见什么人。
自从我生命值增加到恐怖的95/100后,
我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个认知让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鬼使神差地溜去了御花园。
月光下的柳池泛着银光。
我瞄准一棵碗口粗的小树,搓了搓手心。
嘿——!
我抱着小树用力一拔,
树根破土的声响格外悦耳,泥土的芬芳混着夜露的清凉。
啊!这该死的、令人着迷的力量感!
公主……你……在拔树
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虽已过五年。
我却还是能第一时间听出这是谁。
咔嚓……
我手一抖,无辜的小树苗直接被拦腰折断。
那个……我说是这棵树先动的手...你信吗
我无措的站在原地。
丢人丢多了也就习惯了。
12
月光下,裴厌的肩如风中芦苇般轻颤。
分明在极力压制狂笑。
我羞愤交加,狠狠跺脚转身。
任他去笑个够
,笑吧笑吧,最好一口气上不来!
半晌,预想中的嗤笑并未响起。
数到第十片柳叶飘落后,我悄悄扭头。
却见那人仍立在原地,银辉为他镀了层柔和的光晕。
那双传说中淬着寒冰的眸子,此刻盛满盈盈笑意。
眼角微弯的弧度竟带着几分少年气。
什么
修罗面具
什么
铁血暴君
这一刻,我只觉传这些话的人都是睁眼瞎。
这货明明这般爱笑!
带着体温的披风突然落在肩头。
我下意识要躲,却被他修长的手指按住了动作。
裴厌的声音混着夜风,莫名染上几分温柔。
我记得,幼时你体弱多病,十天倒有八天卧病在床
余下两日必定变着法子折腾我。
说是折腾,其实都是对我的照拂
有一年你发着高热,也要顶着寒风给我送来锦被
我耳根一热。
那次不过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此刻却被他说得这般郑重。
我干笑两声道。
陈年旧事有什么好提的!江湖救急而已
13
公主那些年的照拂,这里都记得。
掌心突然触到一片温热。
裴厌竟将我的手按在他心口。
隔着一层丝帛,掌下传来沉稳有力的跳动。
他眼底映着细碎的月光。
我下意识嘟囔。
傻瓜,记东西是用大脑,又不是心脏
嗯他微微俯身,呼吸扫过我发顶。
我是说!慌忙抽回手,披风系带都被我拽松了。
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谁不知道大允夺嫡死了三位皇子
谁不晓得他亲征时中过毒箭
月光落在他眉骨那道浅疤上,答案不言而喻。
裴厌却笑了,随手替我系紧披风:我这些年过得啊……
比不得公主徒手拔杨柳有趣。
裴厌!这事还过不去了是吧!
我恼羞成怒,抬脚就往他小腿上踹。
绣鞋结结实实踢在他锦袍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堂堂大允国君竟也不躲。
我转身逃离时。
身后传来他爽朗的笑声。
跑过回廊时,心口突然泛起陌生的暖意。
这个曾经蜷缩在偏殿角落的少年。
这个后来杀伐果决的帝王。
此刻的笑声竟带着几分少年人才有的鲜活。
若是...若是他能一直这样笑着该多好。
14
裴厌率领的使团踏着晨雾离去。
金銮殿上。
父皇捧着那份盖着两国玺印的契约,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份承诺永不互侵的契约,可比什么祥瑞都实在!
大周从此高枕无忧,父皇应该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礼部尚书小声提醒,陛下,您嘴角快咧到耳根了...
父皇赶紧正了正神色,又忍不住压低声音问:
裴厌那小子到底要什么宝贝神神秘秘的...
满朝文武议论纷纷,却都猜不出个所以然。
当时那位年轻帝王,唇角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此物珍贵,需择良辰吉日,由宗正寺卿亲自来提。
难道是九龙玉璧太傅嘀咕。
或是南海夜明珠丞相猜测。
管他是什么,只要不是传国玉玺就行父皇大袖一挥,退朝。
一个鸟语花香,风和日丽的日子。
我查过黄历,今日宜吃饭。
我正在餐桌前大快朵颐,就被太监拽去见父皇。
一进大殿,好家伙,这阵仗堪比宫斗剧大结局现场
。
皇后娘娘拿手帕抹眼泪,母妃哭成了泪人。
跟我好的兄弟姐妹们满脸写着
快逃。
平时不对付的直接嘴角咧到后脑勺,搁那儿暗戳戳看笑话。
母妃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嫁给那个杀星,我儿以后可要受苦了!
父皇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丫头,你要理解父皇的苦心...
我被这群人整得云里雾里,听了半天才搞明白
——
合着裴厌那家伙搞了半天神秘兮兮的,要的
珍宝
居然是我!
现在大允的彩礼队伍已经堵在宫门口了。
阵仗大得能把皇宫地基压塌。
连大允的宗正寺卿都亲自押着彩礼来
提货
了!
15
又一个鸟语花香,风和日丽的日子。
黄历上明晃晃写着宜嫁娶。
可这送亲队伍的架势,活像在给我办活出殡。
母妃第三次哭晕在父皇怀里。
八皇子偷偷往我袖口塞了包砒霜。
七皇姐,要是不如意...
然后就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顶着足有十斤重的凤冠,脖子都快折成九十度。
起轿
礼官这一嗓子嚎得比哭丧还凄厉。
三百人的送亲队伍齐刷刷抹眼泪。
生动演绎了一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公主一去不复返
的大型送别现场!
金丝绣帘外喜乐喧天。
我在轿内翻看着大皇姐精心准备的小册子,指尖都在发抖。
这哪是什么新婚指南
分明是《暴君的一百种杀人手法》豪华精装版!
某年某月某日,某宫女爬床,腿折;
某年某月某日,某贵女献舞,被罚雪中跪诵《女戒》三个时辰;
最离谱的是这个——某年某月某日,太后赐的某美人,被他打发去养!猪!
满篇故事就没一个能和
怜香惜玉
沾边的。
敢情这位爷是铁打的
芳心纵火犯终结者
难怪所有人都觉得我嫁给他就是去送死。
民间已经开始流传,七公主为了家国百姓,勇跳火坑的故事。
16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到达了大允的宫殿。
透过门帘缝隙偷瞄,大允皇宫张灯结彩得像座巨型喜糖铺子,红绸子晃得人眼晕。
帘外突然天光大亮,裴厌那张帅得犯规的脸,毫无预兆地闯入视线。
累不累
这声温柔的询问惊得我差点从轿椅上滑下来。
说好的冷酷暴君呢
怎么跟话本里的深情男主一个调调
还没等我回神,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
裴厌的手臂稳稳托住我的腰背,直接来了个公主抱。
陛下!这于礼不合啊!礼部老尚书提着朱砂笔追在后面。
裴厌脚步不停:朕的规矩就是规矩。
顿了顿又补充:皇后若累了,就是天大的规矩。
我缩在他怀里,眼睁睁看着沿途宫娥们惊掉的帕子落了满地。
远处礼炮声、喜乐声混作一团。
而我的凤冠早在颠簸中歪成了滑稽的角度。
放、放我下来...我揪着他前襟小声抗议,这么多人看着...
嗯裴厌突然低头,温热的呼吸扫过我耳尖,
当年公主当众赠我红梅枝时,怎么不嫌人多
大哥,那是掷,到你这四舍五入成了赠!
他抱着我从午门一路走到寝宫。
礼部连夜重修了《大婚礼仪》。
从此后,
大允的国君大婚前都要练习臂力。
否则真抱不了新娘子走那么远。
17
红烛高烧的寝宫里。
传闻中能止小儿夜啼的暴君,正半跪在软垫上给我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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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裴厌猛地抬头,眼底情潮未退又添错愕,公主这是...
公主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要主动...
小太监看着满地狼藉,声音发颤,娘娘,这些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