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血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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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如撕裂的苍穹碎片,漫天飞舞,掩尽最后一丝星火。我怀抱那封血书,胯下战马嘶鸣,蹄声踏破雪夜死寂,刺耳如刀。寒风扑面,似无数利刃割裂我的脸庞,可我无暇顾及——那血书的重量压在胸口,比这北境的风雪更冷,更沉。
雁门雪大,世事更凉。我喃喃自语,声音被风雪吞没。那信上的字迹已模糊,血迹斑驳如残花,是清晗的笔,是她的命。我不敢想她写下这封信时的模样,只知它关乎大晟存亡,也系着我与她的誓言。
远处,雁门关的灯火如鬼影摇曳,我咬紧牙关催马狂奔。突然,一阵急促马蹄声自雪幕中传来,黑影重重,刀光如雪花闪烁。我心猛地一沉,勒住缰绳,长剑出鞘。
余烬,你跑不掉。一道冷声刺破风雪,为首的黑衣男子踏雪而来,剑尖直指我心。
我认得他——摄政王亲信,李云飞。我冷笑,剑锋一转:李大人深夜拦路,莫非想试试我的剑快不快
李云飞眼中寒光一闪,缓缓道:余将军,你怀中那封血书,可是沈小姐所写她将大晟机密卖与北漠,你还护着她
我心头一震,清晗怎会通敌这血书到底藏着什么我强压惊疑,冷声道:太傅之女忠心耿耿,李大人莫要血口喷人。
忠心李云飞嗤笑,她是听雨楼传人,搜尽朝堂秘辛,欲覆大晟。你与她纠缠不清,怕也是同谋吧
听雨楼!那江湖暗潮中的鬼魅之名砸在我心上,我几乎握不住剑。清晗竟是……
不及细想,李云飞剑已刺来,迅如毒蛇。我挥剑格挡,雪夜中剑鸣铮铮,杀气四溢。
束手就擒,或可留你全尸。他边攻边道,招式狠辣。
我咬牙苦战,心中乱如麻。就在此时,一声清喝破空而来:住手!
雪幕中,一白衣女子策马冲至,长剑挥舞,剑光如虹——沈清晗!她竟来了!
清晗!我惊呼,她却已杀入敌阵,剑法凌厉,血花飞溅。李云飞一怔,挥手命人围攻。
她冲到我身旁,低声道:余烬,血书藏北漠秘谋,我必须送抵雁门,否则大晟危矣。
我紧握她手,沉声道:我信你,一起去。
二人并肩杀出重围,马蹄声渐远,雪夜吞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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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雁门关外,风雪如刀。余烬立于城头,眺望北漠雪原,眉间凝霜。北漠六部蠢蠢欲动,战火将起。
将军,城外一女子求见,自称太傅之女沈清晗。士兵急报。
余烬微怔,太傅之女怎来边关他沉吟片刻,命人带她入帐。
片刻,一白衣女子步入,容貌清丽,气质如雪中孤梅。余烬心动,暗叹其风华。
余将军,家父命小女子送御寒之物,慰问将士。沈清晗盈盈一礼,声如清泉。
余烬回礼:沈小姐有心,边关将士感激不尽。
她笑,眼中闪过狡黠:小女子有一请,闻将军文武双全,可否赐教诗书
余烬一愣,随即应允。二人论诗谈书,她的才情让他惊艳,心底渐生涟漪。
正谈笑间,士兵急入:将军,北漠有异动!
余烬起身,脸色一沉:沈小姐,边关不宁,请速回京。
沈清晗点头,眼露忧色:将军保重。
送她离去,余烬转身迎战,心中却留一抹倩影,挥之不去。
第一章《雁门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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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的雪,似天倾地裂,铺天盖地,掩尽雁门关的血与火。我立于城头,战甲冰冷,手中长剑犹滴鲜血。北漠六部叛盟,铁骑踏破边关,烽烟四起,尸横遍野。余氏世代镇守北境,父兄皆战死于此,如今轮到我,余烬,守这最后一道防线。
将军,北漠先锋已至关下!副将李肃急报,声音在风雪中颤抖。
我眯眼,眺望雪幕,远处黑压压的铁骑如潮涌来,战鼓震天。我沉声道:传令,全军备战!雁门不破,大晟不亡!
将士齐声应诺,士气如虹。我心却沉重如铁——圣旨急召我征讨北漠,却命沈清晗为监军。她,太傅之女,文弱书生,怎堪边关风雪更何况,她那清丽身影,自三年前初见,已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营帐内,沈清晗白衣如雪,端坐案前,翻阅军报。烛光映她面容,眉间淡愁似掩不住先天心疾的羸弱。我入帐,拱手道:沈小姐,北漠来势汹汹,关外血战在即,你何不回京避险
她抬头,目光清澈如泉:余将军,圣命在身,清晗不敢擅离。况且,雁门安危,系于将军一身,我愿助一臂之力。
我心头微动,欲言又止。她起身,递来一卷地图,声音柔却坚:北漠六部虽众,但内部分裂。将军若以奇兵断其粮道,可乱其阵脚。
我接过地图,细看之下,果然精妙,不由叹服:沈小姐才智过人,余烬佩服。
她浅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将军谬赞。清晗不过纸上谈兵,真正护关,还需将军之勇。
帐外风雪呼啸,我与她对视,心弦微动。却不知,这短暂温情,很快将被阴谋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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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雁门关大捷后,余烬率军凯旋,驻守北境。沈清晗以监军身份初至边关,名义督军,实为探查北漠动向。
那日,军营外雪花飘零,沈清晗独坐崖边,抚一管碧玉箫,吹奏《浔阳笙》,曲调哀婉,似诉离愁。余烬巡营归来,闻声驻足,心弦微动。
曲毕,他走近,拱手道:沈小姐此曲,清绝动人,可有何心事
沈清晗收箫,浅笑:余将军多心。小女子自幼体弱,喜弄清冷曲调,消遣罢了。
余烬在她身旁坐下,目光投向雪原:边关苦寒,沈小姐不惯风雪,何不早归瀛都
她低头,指尖轻抚箫身,忽道:将军忠心大晟,可知朝堂风云,远比边关凶险
余烬一愣,皱眉:沈小姐何意
她笑而不答,转而道:将军可闻听雨州江南烟雨,藏一楼,名唤听雨,专搜朝堂秘辛。
余烬沉吟:略有耳闻。传闻此楼神出鬼没,连摄政王亦忌惮。沈小姐为何提及
她眼底闪过一丝悲色,低声道:但愿将军,永守此心。
那夜,她赠余烬半枚笄钿,碧玉雕花,叮嘱珍藏。余烬视之为定情之物,心头微暖,浑然不觉她隐秘身份。
(今线续)
夜深,军营篝火熊熊,我与沈清晗商议破敌之策。她的谋略如针,字字刺中北漠软肋,我心生敬佩,却也暗藏忧虑——她心疾缠身,边关苦寒,怎堪长留
沈小姐,我忍不住道,你若不适,尽可回京。我自会守好雁门。
她摇头,目光坚定:余将军,北漠不退,大晟难安。我虽弱质,却愿与将军共守此关。
我默然,心头涌起一丝暖意。正欲再言,帐外突传急报:将军,北漠夜袭,斥候全灭!
我猛地起身,抽出长剑:沈小姐,留守营中!
她却跟上,沉声道:将军,我随你去。
我一怔,见她眼中无畏,终点头:好,随我杀敌!
风雪中,我率军迎战,沈清晗紧随,手中长剑虽不擅杀伐,却护我左右。北漠铁骑如狼,刀光血影,我挥剑斩敌,血染战甲。沈清晗忽咳出一口血,脸色苍白,我心头一紧:清晗,回营!
她咬牙,摇头:将军,战事未定,我不退。
一剑刺来,我替她挡下,臂上鲜血涌出。她惊呼,撕下衣袖为我裹伤,泪光闪烁:余烬,莫再为我涉险。
我握住她手,沉声道:清晗,你我同守雁门,生死与共。
战至黎明,北漠退兵,我与她并肩立于城头,风雪扑面。她低声道:余烬,雁门雪重,世事更凉。
我心头一震,隐觉不祥,却强笑道:有你我在此,雁门不破。
她笑,眼中悲色浓重,似已预见乱世无常。
第二章《笄钿初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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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想过,雁门关的雪还未融尽,我便从北境战神沦为阶下之囚。铁链加身,寒意刺骨,囚车摇晃在通往瀛都的官道上,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刺耳的吱吱声。我低头,胸中怒火与疑惑交织,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道圣旨——余氏谋逆,余烬即刻押解入京,待审。
谋逆荒唐!余氏世代忠良,父兄皆战死北境,我自幼披甲,手中长剑只为护大晟江山。谁人构陷为何如此
囚车旁,沈清晗骑马而行,白衣如雪,面容冷肃。她是监军,如今奉顾长宁密旨押我入京。我凝视她,试图从她眼中寻一丝往日温情,可她目光如冰,避开我的视线。
清晗,我低声唤道,嗓音沙哑,你可知这圣旨从何而来
她勒马,侧首看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旋即恢复平静:余将军,圣命不可违。你若无辜,朝堂自会还你清白。
清白我冷笑,铁链碰撞作响,余氏满门忠烈,如今却成逆贼,你让我如何信朝堂
她沉默,唇角微抿,似有隐痛。我心一沉,忆起雁门关中她的柔情,那半枚笄钿尚在我怀中,为何她如今如此陌生
夜幕降临,押送队伍在林间扎营。我被锁于囚车,寒风透骨。远处火光摇曳,沈清晗与副将低语,我听不清内容,却见她神色凝重。
突然,一阵急促马蹄声自林中传来,火光中刀光闪烁,喊杀声四起。黑衣蒙面人如鬼魅杀入,押送兵卒猝不及防,血溅雪地。我心头一紧,握紧拳头,暗道:劫囚敌友难辨!
沈清晗拔剑迎敌,剑法凌厉,几个回合便斩落数人。她冲到囚车前,劈开铁锁,低声道:余烬,随我走!
我一怔,尚未反应,她已拉我跃上马背,策马冲出重围。身后追兵紧随,箭矢破空,险象环生。我紧握她腰,低吼:清晗,这是何意你既奉旨押我,为何救我
她不答,目光如炬,只催马狂奔。风雪扑面,我心乱如麻,隐隐感到这局中藏着更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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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雁门关大捷后,余烬率军凯旋,驻守北境。沈清晗以监军身份长留边关,名义上督军,实则暗察北漠动向。
那日,军营篝火熊熊,余烬与将士同饮,笑声震天。沈清晗独坐帐外,手捧书卷,月光映她清丽容颜,似不染尘世。
余烬走近,拱手道:沈小姐深夜未眠,可是有心事
她合上书,浅笑:余将军大胜北漠,边关暂安,小女子只是感叹世事无常。
余烬在她身旁坐下,目光投向远方雪山:无常也好,乱世中能护一方平安,便不枉此生。
沈清晗侧首看他,眼底藏着探究:将军忠心可鉴,可若忠义与私情相悖,将军如何抉择
余烬一愣,未料她问得如此直白。他沉吟片刻,答道:忠义为先,私情为后。余氏男儿,生为大晟,死亦无悔。
她笑意微敛,低声道:但愿将军此心永不变。
次日,沈清晗赠他半枚笄钿,碧玉雕花,精致异常。她轻声道:此物为母留,愿将军携之,平安归来。
余烬接过,珍而重之藏于怀中,心头微动,却不知这半枚笄钿背后,藏着她未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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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逃至深夜,马蹄踏入一处荒谷,沈清晗终于勒马。我喘息未定,沉声问:清晗,你究竟为何救我那圣旨可是顾长宁的手笔
她下马,背对我,声音低沉:余烬,圣旨非太子之意,乃摄政王布局。余氏兵权过重,早已为皇权所忌。你若入京,必死无疑。
我心头巨震,摄政王那老狐狸果真出手!可她为何知晓
我逼近一步,盯着她:你既知真相,为何不早言雁门关中,你我……我顿住,喉头哽咽,忆起她月下抚笙的身影,那曲《浔阳笙》至今绕耳。
她转过身,眼中泪光一闪:余烬,我有我的使命。你可知,沈氏世代掌礼,握禁中密诏此诏关乎大晟存亡,我必须护它周全。
密诏我皱眉,隐觉不妙,你救我,与密诏何干
她咬唇,似在挣扎,终道:摄政王欲借余氏谋逆之名,逼沈氏交出密诏。我押你入京,是为拖延时间,暗中寻机救你。
我脑中轰然,怒火上涌:你明知我是棋子,却让我蒙在鼓里清晗,你可曾真心待我
她垂眸,声音几不可闻:我心……从未欺你。
话音未落,一阵阴冷的笑声自谷口传来:好一场情深意重,可惜,都要葬送于
余烬一震,顾长宁亲兵已追至,刀光再起。
余烬,沈清晗,束手就擒吧!为首将领冷喝,兵马围来。
沈清晗握紧剑,挡在我身前,低声道:余烬,保命要紧,勿要冲动。
我抽出长剑,怒视敌军:清晗,若今日命丧此地,我只盼你告诉我,那半枚笄钿,是否真心
她一颤,泪落如珠:真。
刀兵已至,我与她并肩迎敌,心知此战凶多吉少,却无悔。
第三章《听雨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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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呼啸,荒谷刀光如织。我与沈清晗并肩血战,剑锋所指,敌兵纷纷倒下。可追兵势众,顾长宁的亲卫个个悍勇,我臂上已中一刀,鲜血染红雪地。沈清晗气息渐乱,脸色苍白如纸,我知她心疾发作,却仍咬牙挥剑,护我周全。
清晗,退后!我低吼,长剑横扫,逼退数人。她却摇头,眼中坚毅如冰:余烬,今日若不脱身,你我皆无生路。
心头一痛,我握紧剑柄,正欲拼死一搏,忽闻一阵急促箫声自谷外传来,悠长如泣,似《浔阳笙》残韵。追兵一怔,动作微滞。刹那间,数十道黑影自雪幕中杀出,蒙面持刃,迅如鬼魅,刀光过处,血花四溅。
听雨楼!为首亲卫怒喝,声音中透着惊惧。
听雨楼那江南暗潮中的幽灵之名再次刺入我心。我看向沈清晗,她目光微闪,似早有所料。黑影们杀散追兵,首领摘下面巾,露出一张清瘦面容,女子,约莫三十,眼神如刀。
沈小姐,楼主命我等接应。她沉声道,瞥我一眼,余将军,幸会。
沈清晗点头,喘息道:多谢柳堂主。速带我们离开。
我脑中轰然,柳堂主沈清晗与听雨楼何干她方才救我,已让我心疑,如今这神秘势力现身,更如惊雷炸响。我抓住她腕,低声道:清晗,你究竟是谁
她避开我目光,轻声道:余烬,保命要紧,余者容后再说。
柳堂主冷哼:余将军,沈小姐为你冒死犯险,你若再疑她,莫怪我刀下无情。
我咬牙松手,心乱如麻。黑影护我们突围,马蹄踏雪,奔入密林。身后喊杀声渐远,我胸中却似压着千钧巨石。沈清晗的身份、听雨楼的介入、那半枚笄钿的真心……一切如迷雾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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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雁门关风雪渐歇,余烬与沈清晗并肩守关,情愫暗生。某夜,军营外雪花飘零,沈清晗独坐崖边,抚一管碧玉箫,吹奏《浔阳笙》,曲调哀婉,似诉离愁。
余烬闻声而来,驻足聆听,心弦微动。曲毕,他走近,温声道:沈小姐此曲,似有心事。
沈清晗收箫,浅笑:余将军多心了。小女子自幼体弱,喜弄些清冷曲调,消遣罢了。
余烬在她身旁坐下,目光投向雪原:清冷也好,边关苦寒,难得闻此雅音。
她低头,指尖轻抚箫身,忽道:将军可知听雨州江南烟雨,暗藏一楼,名唤听雨,专搜朝堂秘辛。
余烬微怔,皱眉:略有耳闻。传闻此楼神出鬼没,连摄政王亦忌惮三分。沈小姐为何提及
她笑而不答,转而道:将军忠心大晟,可若朝堂负你,你当如何
余烬一愣,沉声道:朝堂若负我,我仍守雁门,护黎民周全。
沈清晗眼底闪过一丝悲色,低声道:但愿将军此志不改。
那夜,她将半枚笄钿交予余烬,叮嘱他珍藏。余烬未察她眼中隐痛,只觉心头一暖,视此为定情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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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处,夜色如墨。听雨楼众人引我们至一隐秘山洞,洞内火光摇曳,温暖驱散寒意。我与沈清晗并坐,柳堂主遣人守洞口,沉声道:此处暂安,顾长宁的亲卫短时难寻。
我盯着沈清晗,沉声问:清晗,到了此刻,你还不肯说实话听雨楼为何救我你与他们究竟何干
她沉默良久,终抬起头,眼中泪光隐现:余烬,我非有意瞒你。我……是听雨楼传人,幼年为楼主所救,养于沈氏,实为棋子。
我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听雨楼传人那搜罗朝堂秘辛的幽灵,竟是她我想起序章中李云飞的指控,原来并非空穴来风!
你既是听雨楼之人,为何救我我声音颤抖,沈氏密诏,听雨楼的图谋,你让我如何信你
她咬唇,泪落如珠:余烬,沈氏忠于大晟,但皇权忌才,摄政王欲灭沈氏,夺密诏。我入听雨楼,是为护沈氏,也是为护你。
护我我冷笑,心如刀绞,你押我入京,是假意奉旨,实为听雨楼布局,对否
她摇头,声音哽咽:非也!押解是假,救你是真。我知余氏无辜,摄政王欲借你之死,震慑北境,逼沈氏就范。我不得已为之,只盼保你性命。
我愣住,胸中怒火渐熄,却生出无尽悲凉。那半枚笄钿似烫手,我取出,握在掌心:清晗,你说此物真心,可你瞒我至此,我如何信你
她颤声道:余烬,我心不假。听雨楼救你,是我以命相求。你若不信……她自怀中取出另半枚笄钿,双手奉上,此物为誓,若有半句虚言,天诛地灭。
我接过笄钿,两半合拢,碧玉生辉,却似刺痛我心。柳堂主冷眼旁观,忽道:余将军,沈小姐为你舍命,你若再逼她,莫怪我翻脸。
洞外风雪依旧,我心乱如麻。沈清晗的真心、听雨楼的阴谋、顾长宁的追杀……一切如乱麻缠身。我沉声道:清晗,带我去瀛都。我要面圣,洗清余氏冤屈。
她点头,眼中坚定:好,我陪你。
柳堂主冷笑:余将军,瀛都非善地,顾长宁已布下天罗地网,你此去,凶多吉少。
我握紧双拳,目光如炬: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余氏忠魂,不容玷污。
沈清晗轻声道:余烬,无论前路如何,我与你同往。
洞内火光摇曳,映出她苍白却坚定的面容。我心头一颤,知这一路,必是生死未卜。
第四章《潋色丹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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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都的宫墙高如天堑,琉璃瓦上雪花未融,映出大晟朝堂的肃杀之气。我被铁链锁于囚笼,押至太和殿前,殿外鼓乐喧天,今日是大典,顾长宁欲借我之血,立储君之威。
我抬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殿前白衣女子身上。沈清晗面若冰霜,眉间却藏不住一丝颤抖。她身旁,顾长宁身着玄色蟒袍,笑容温润如玉,眼中却冷如寒刃。他低声对她说了什么,她微微垂首,似在隐忍。
余烬,谋逆之罪,可认顾长宁的声音清朗,响彻殿前。
我冷笑,铁链哗然作响:余氏忠魂,天地可鉴。殿下若要杀我,刀来便是,何必污我清名
人群哗然,顾长宁眯眼,笑容不减:好个忠魂。可惜,北漠密信已指你通敌,证据确凿。
我心头一震,北漠密信分明是构陷!正欲开口,沈清晗忽上前一步,跪于殿前,声如清泉却带着决然:殿下,余烬忠勇,绝非叛贼。臣女愿以性命担保,请殿下彻查!
殿内寂静,顾长宁目光一沉,缓缓道:沈小姐,你担保他,可知后果
她抬头,眼中泪光闪烁:臣女知晓。若余烬有罪,臣女愿同死。
我心如刀绞,怒吼:清晗,住口!你何必为我……
话未出口,顾长宁打断,笑意更深:好,沈小姐情深义重,本宫成全你。他一挥手,侍卫上前,将沈清晗锁入囚笼,与我并肩。
我瞪着他,低吼:顾长宁,你要如何
他走近,俯身低语,声音冷如冰霜:余烬,你可知她为何救你听雨楼的棋子,早已布好。她以身换你命,不过是想保沈氏密诏。
我脑中轰然,沈清晗的身份再度刺痛我心。她垂眸,泪落如珠,颤声道:余烬,信我……我从未害你。
顾长宁直起身,朗声道:沈氏女与叛贼同谋,罪不可赦。来人,午时问斩!
殿外鼓声再起,我心如死灰,握紧她冰冷的手,沉声道:清晗,若有来生,我定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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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瀛都春宴,沈清晗随父入宫,顾长宁初见她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那夜,宫灯如昼,她抚箫一曲《浔阳笙》,音韵清绝,引得满座叹服。
宴后,顾长宁邀她至御花园,温声道:沈小姐才貌双全,孤甚慕之。不知沈太傅可有意联姻
沈清晗低头,淡笑道:殿下谬赞。臣女蒲柳之姿,恐难当大任。
顾长宁笑容不减,眼中却多了一丝深意:沈氏世代掌礼,握禁中密诏。孤若与沈氏联姻,大晟江山可固。
她指尖微颤,垂眸道:殿下抬爱,臣女心疾缠身,恐无福消受。
顾长宁眯眼,语气转冷:沈小姐,孤的耐心有限。密诏一日不交,沈氏便一日不安。
沈清晗沉默,月光下,她身影单薄如纸。归府后,她独坐书房,提笔写下一封密信,交予贴身侍女,叮嘱送往江南听雨州。那信中,只有一句:楼主,余氏将危,请助。
(今线续)
囚笼中,沈清晗靠在我肩头,气息微弱。我低声道:清晗,你为何如此傻顾长宁分明借我除沈氏,你何必搭上自己
她苦笑,眼中悲色浓重:余烬,沈氏早已是靶子。密诏是皇权心病,摄政王与顾长宁皆欲夺之。我若不救你,余氏灭,沈氏亦不保。
我心痛如绞,握紧她手:你既知是局,为何不逃
她摇头,泪落:逃不了。听雨楼虽助我,顾长宁却早已识破我的身份。他放任我救你,不过是引蛇出洞,欲一网打尽。
我愣住,脑中一片冰冷。原来,我与她,皆是棋子!
午时将至,行刑台前人头攒动。我与沈清晗被押至台前,刀斧手高举鬼头刀,寒光刺目。顾长宁端坐高台,目光如鹰,似在等待什么。
突然,一阵急促马蹄声自远处传来,烟尘滚滚。数十黑衣人冲入广场,刀光如雪,正是听雨楼!为首女子柳堂主高声道:殿下,沈氏无辜,余氏忠良,请三思!
顾长宁冷笑,挥手道:反贼余党,尽数拿下!
侍卫蜂拥而上,广场顿成修罗场。柳堂主杀至台前,劈开我与沈清晗的锁链,低声道:沈小姐,楼主命我带你走!
沈清晗却推开她,颤声道:柳堂主,带余烬走。我留此,尚可拖延。
我怒吼:清晗,你疯了!
她转头看我,眼中尽是诀别:余烬,活下去,洗清余氏冤屈。
柳堂主不由分说,拉我跃上马背,冲出重围。我回头,沈清晗白衣染血,孤立台前,顾长宁缓缓走近,笑容如毒。
马蹄远去,我心如刀割。那半枚笄钿在我怀中,似要灼穿血肉。
(昔线续)
三月前,沈清晗自雁门关归京,顾长宁再召她入宫,语气已带威胁:沈小姐,密诏交出,孤可保沈氏周全。否则,余氏便是前车之鉴。
沈清晗低头,声音平静:殿下,密诏乃先帝遗命,沈氏不敢擅动。
顾长宁冷哼:好个忠臣。既如此,孤便让你看看,忠臣的下场。
次日,余氏谋逆的圣旨传遍瀛都,沈清晗闻讯,手中的碧玉箫坠地,裂成两半。她知,这是顾长宁的杀招,亦是她与余烬的死局。
第五章《朝堂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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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都的天牢阴冷如渊,石壁渗水,寒气刺骨。我被听雨楼救出后,藏身城外破庙,伤口虽裹了布,仍隐隐作痛。沈清晗的诀别之言如刀刻在我心:活下去,洗清余氏冤屈。可她孤身留于行刑台,面对顾长宁的毒计,我如何能独活
庙外秋雨绵绵,柳堂主递来一封密信,沉声道:余将军,这是沈小姐托我转交。她说,若你见此信,便知她的心。
我颤抖着拆开,信上字迹清丽,墨色却带着血痕:余烬,沈氏已无退路,密诏为皇权心病,顾长宁欲借我逼父兄就范。余氏冤屈,唯你可雪。请活下去,莫负我心。清晗绝笔。
我握信的手几欲捏碎,泪水模糊视线。那半枚笄钿在我怀中,似要灼穿血肉。我咬牙道:柳堂主,沈氏何在清晗如今如何
柳堂主叹息:沈太傅与长子昨夜死谏,撞柱于太和殿。沈氏满门被囚,沈小姐为保残族,答应与顾长宁成婚。
成婚我如遭雷击,怒吼:顾长宁何德何能!清晗怎会……
她别无选择。柳堂主冷声道,顾长宁以沈氏百口性命相胁,她若不从,沈氏灭族。
我心如刀绞,猛地起身:我要入宫,救她!
柳堂主拦住我:余将军,宫门守备森严,你此去无异送死。沈小姐舍命救你,你怎能辜负
我推开她,目光如炬:清晗为我成囚,我若不救她,余烬何以为人
夜色如墨,我换上夜行衣,潜入瀛都。秋雨洗去血腥,宫墙高耸,灯火如鬼影摇曳。我避开巡卫,潜至清宁宫,沈清晗被软禁于此。
宫内烛光昏暗,她独坐窗前,白衣如雪,脸色苍白如纸。见我潜入,她一怔,泪光闪烁:余烬,你怎来了
我握住她手,低声道:清晗,随我走!顾长宁的婚约是枷锁,我绝不让你陷于虎口。
她摇头,泪落如珠:余烬,沈氏百口性命在我一念间。我若走,顾长宁必屠我满门。
我心痛欲裂,怒道:他既要密诏,为何不直取沈氏为何逼你至此
她苦笑:密诏藏于沈氏祖祠,唯有我知机关。顾长宁留我性命,不过为取密诏。
我愣住,脑中一片冰冷。原来,她连死都不能!
(昔线)
四月前,沈清晗自雁门关返京,沈太傅召她至书房,面色凝重:晗儿,余氏危矣。摄政王与顾长宁皆忌余氏兵权,欲除之而后快。你与余烬亲近,切不可再涉险。
沈清晗低头,指尖轻抚碧玉箫,声音平静:父王,余氏忠良,若遭构陷,沈氏恐难独善其身。
沈太傅叹息:晗儿,沈氏掌礼,握密诏,此乃皇权心病。你心疾缠身,切莫再掺和朝堂之事。
她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然。那夜,她独坐庭院,吹奏《浔阳笙》,曲调哀婉,似在诀别。侍女悄然递来一封密信,乃听雨楼楼主所书:沈小姐,余氏将灭,顾长宁已布杀局。速决。
沈清晗焚信,泪落无声。她知,救余烬,便是将自己推入深渊。
(今线续)
清宁宫内,沈清晗推开我,颤声道:余烬,你走吧。顾长宁布下天罗地网,你若被擒,我心何安
我不肯放手,沉声道:清晗,你为我舍命,我岂能弃你今夜,我带你出宫!
她摇头,泪如雨下:余烬,沈氏已无生路。你若念我,便活下去,雪余氏之冤,护大晟黎民。
我心如刀割,正欲再劝,宫外突传急促脚步声,火光映窗,侍卫已至。沈清晗猛地推我至窗后,低声道:藏好!
宫门被撞开,顾长宁踏入,玄袍如墨,笑容冷如寒霜:沈小姐,夜深了,还在会客
沈清晗起身,挡在我身前,平静道:殿下,臣女只是思念亡父,独坐难眠。
顾长宁眯眼,目光如刀,扫过室内:是吗孤闻有刺客潜入,特来护你。
我屏息,握紧剑柄,心知若被发现,今日必死无疑。沈清晗轻笑,声音清冷:殿下多虑了。臣女一介弱女,怎会藏刺客
顾长宁走近,忽伸手捏住她下颌,语气森然:沈清晗,孤的耐心有限。密诏交出,孤可饶你一命。
她目光如冰,毫不退缩:殿下,密诏乃先帝遗命,臣女不敢擅动。
顾长宁冷哼,放开她,转身离去:好,孤给你三日。三日后,你若不交密诏,沈氏百口,尽数问斩。
宫门关闭,我自窗后走出,握住她手:清晗,随我走!顾长宁心如蛇蝎,你留此必死。
她摇头,泪落:余烬,我心已定。你速走,莫让我心血白费。
我咬牙,心如死灰,终在她的目光中跃出窗外。秋雨冰冷,似要冻结我魂。怀中那半枚笄钿,沉重如山。
(昔线续)
两月前,沈清晗密会听雨楼柳堂主,叮嘱:柳堂主,余烬若被押入京,务必劫囚。他是余氏最后血脉,不可陨落。
柳堂主皱眉:沈小姐,你救他,便是将自己推入死局。顾长宁早已疑你与听雨楼,怎会放过你
沈清晗苦笑:我知。但余烬若死,余氏灭,沈氏亦不保。我心疾无药可医,命不久矣,唯愿他活。
柳堂主叹息:沈小姐,你何苦如此
她低头,抚着半枚笄钿,低声道:此生无悔。
第六章《月下长恨》
(今线)
瀛都的夜色如墨,秋雨已停,月光冷冷洒在宫墙之上。我潜回清宁宫,胸中怒火与悲痛交织,誓要救沈清晗出顾长宁的魔掌。怀中那半枚笄钿似在低语,提醒我她的真心,也刺痛我无能为力的心。
清宁宫外,侍卫森严,我藏身暗处,观察地形。突然,一阵急促马蹄声自远处传来,火光摇曳,听雨楼的柳堂主率众杀至,刀光如雪,侍卫猝不及防,血染宫门。我心头一震,知她是为助我而来。
余烬,速入宫!柳堂主挥刀劈开一名侍卫,低声喝道,沈小姐在殿内,顾长宁已知你潜入,时间无多!
我咬牙,趁乱冲入宫内。殿内烛光昏暗,沈清晗被缚于柱上,白衣染血,气息微弱。顾长宁立于她身前,手中长剑寒光闪烁,笑容如毒:沈小姐,你的棋子来得正好。
我怒吼:顾长宁,放了她!长剑出鞘,直刺他心。
他侧身避开,剑锋划破我肩头,血花飞溅。沈清晗惊呼:余烬,住手!你不是他对手!
我不管不顾,剑招如狂风暴雨,顾长宁却游刃有余,嘲笑道:余烬,你可知为何沈氏必死她父兄曾医北漠汗王,秘方救敌,此乃大晟心病!
我一怔,脑中轰然。沈氏医人,竟成祸端沈清晗泪流满面,颤声道:余烬,父兄忠心,秘方只为换北漠退兵,保大晟太平!
顾长宁冷笑:忠心皇权忌才,沈氏握密诏又通北漠,焉能留余烬,你与她,皆是弃子。
我心如刀绞,剑势更急。顾长宁一剑刺来,我躲闪不及,腹中剧痛,鲜血涌出。沈清晗挣扎,嘶声道:余烬,走!
柳堂主杀入殿内,挥刀逼退顾长宁,扶我起身:余将军,速退!
我咬牙,斩断沈清晗的绳索,抱她冲出宫门。身后喊杀声震天,顾长宁的亲卫蜂拥而至。我负伤而战,血流如注,终在听雨楼掩护下冲出宫墙。
(昔线)
一年前,沈清晗与余烬于雁门关月下对酌,风雪渐停,篝火映红二人面庞。她轻抚碧玉箫,低声道:余将军,若有一日,忠义与私情相悖,你当如何
余烬笑,豪气干云:忠义为先,私情为后。余氏男儿,生为大晟,死亦无悔。
沈清晗眼中悲色一闪,浅笑道:但愿将军此心不改。
她取出半枚笄钿,递予他:此物为母留,愿将军平安。
余烬接过,珍而重之,心头微动,却未察她眼中隐痛。那夜,她吹奏《浔阳笙》,曲调哀婉,似在诀别。
次日,沈清晗密信听雨楼,叮嘱楼主:若余氏有难,务必保余烬性命。楼主回信:沈小姐,你心系他,恐自陷死局。
她焚信,泪落无声,低声道:无悔。
(今线续)
荒郊破庙,我与沈清晗暂避追兵。我伤重难行,她心疾发作,气息微弱,靠在我怀中,泪水滑落:余烬,我害你至此……
我握紧她手,沉声道:清晗,你救我数次,何言害我顾长宁的阴谋,我定要揭穿!
她苦笑,声音几不可闻:余烬,沈氏之祸,根在秘方。父兄为救北漠汗王,换来三年太平,却为皇权所忌。密诏藏先帝遗命,顾长宁欲夺之,灭沈氏、余氏,皆为棋局。
我心如死灰,怒道:皇权如此,忠义何存
她摇头,泪落:余烬,你须活下去。北漠再犯,雁门危矣。你是北境之星,唯有你能守关。
我咬牙:清晗,我不走。你我同生共死。
她推开我,颤声道:余烬,我命不久矣。心疾无药,今日一战,已是强弩之末。你若念我,便护大晟黎民,雪余氏之冤。
我泪流满面,握住她冰冷的手:清晗,我……
话未出口,远处马蹄声再起,顾长宁的追兵已至。柳堂主冲入,低喝:余将军,速走!沈小姐交给我!
沈清晗推我入柳堂主怀中,决然道:余烬,去雁门!莫让我心血白费!
我挣扎,却被柳堂主强行带走。回头,沈清晗白衣如雪,孤立雨中,手中碧玉箫断裂,似《浔阳笙》终曲。
(昔线续)
半年前,沈清晗自瀛都密会听雨楼楼主,叮嘱:若我身陷囹圄,务必保余烬赴雁门。他是北境最后希望。
楼主叹息:沈小姐,你以命换他,值否
她抚着半枚笄钿,低声道:此生,唯他一人入我心。值。
终章《千帆过尽》
(今线)
雁门关外,风雪如刀,天地一片苍茫。我立于城头,手中长剑染血,身后尸横遍野。北漠六部再犯,铁骑如潮,雁门岌岌可危。顾长宁的亲卫未至,瀛都的援兵渺无音讯,我知,这场死战,唯我一人。
怀中那半枚笄钿冰冷刺骨,沈清晗的音容却如烈焰灼心。她让我活,护大晟黎民,雪余氏之冤。可我心已碎,忠义与私情撕裂如雁门雪,唯死方能解脱。
余烬,你若念我,便守雁门。她的诀别之言犹在耳畔。我握紧剑柄,仰天长啸:清晗,我守住了雁门,也守住了你。
北漠铁骑冲至城下,箭矢如雨。我跃下城头,剑光如雪,血肉横飞。每一剑,皆为余氏忠魂,每一滴血,皆为她心。伤口无数,意识渐模糊,我却笑,笑这乱世无常,笑这爱情成刃。
最后一剑,我斩落北漠先锋,力尽倒地。雪花覆我面庞,耳边似闻《浔阳笙》残韵,清晗,你可知,我终未负你
(昔线)
三月前,沈清晗被顾长宁软禁于清宁宫,知心疾将尽,却仍密信听雨楼:余烬若赴雁门,务必助他守关。大晟不可亡。
柳堂主叹息:沈小姐,你命不久矣,何苦如此
她抚着断裂的碧玉箫,泪落:余烬是我心之所系。他若死,大晟亡,我心何安
顾长宁入宫,逼她交出密诏。她冷笑:殿下,密诏早已焚毁,先帝遗命,唯护大晟。你杀我,亦无所得。
顾长宁怒极,掐住她咽喉:沈清晗,你以为孤不敢杀你
她气息微弱,却目光如炬:殿下,你杀我,余烬必守雁门。你献城求和,亦是弃子。
顾长宁一怔,终松手,冷哼离去。她倒地,血染白衣,手中半枚笄钿滑落,似无声诀别。
(今线续)
雁门关陷,余烬战死,北漠铁骑却未南下。顾长宁闻讯,亲赴边关,献城求和,换得十年苟安。瀛都朝堂哗然,忠臣痛斥,顾长宁却冷笑:余烬一死,北境无主,大晟何惜一城
沈清晗未死,心疾虽重,她被听雨楼救出,隐于雁门。她拖着残躯,守余烬孤坟十载,风雪白头。每日,她立于关外长河,抚断箫,吹《浔阳笙》,曲调凄绝,似诉尽此生遗憾。
十年后,北漠再犯,大晟无人能挡。沈清晗闻讯,独上城头,俯瞰长河,泪流满面。她自怀中取出半枚笄钿,抛入滔滔河水,低声道:余烬,我来寻你。
她跃下城头,白衣如雪,坠入河中,了却残生。
(终极真相)
听雨楼后人于瀛都废墟中寻得沈氏密信,揭开真相:沈氏秘方非为私利,乃先帝密令,欲以医术换北漠退兵,保大晟太平。然皇权忌才,顾长宁与摄政王皆欲除沈氏、余氏,夺密诏,稳权位。余烬守雁门,沈清晗护密诏,皆为大晟,却成皇权弃子。
沈清晗的爱,余烬的忠,皆成渡人之刃,刺透彼此,刺透乱世。真相姗姗来迟,雁门雪大,世事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