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那么多女修倾慕。
还缺我这点微不足道的夸奖吗
8
下了课,云曦月来了。
她要带我去灵食斋用膳。
路过墨尘渊时,还傲娇地轻哼了一声。
走到她的鸾鸟车驾前,她双手合十拜托我：我爹爹非要我去见见一位青年才俊,说是九玄门万年不遇的阵法天才！可我对那些醉心阵法符文的木头疙瘩有心理阴影啊。
苏晚,你替我去赴宴好不好
我还约了几个姐妹去万花谷赏舞呢。
晚上的确无事,吃顿便饭而已。
我还没答应,她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块流光溢彩的玉佩。
不能让你白跑一趟,这个就当是酬劳啦。
【什么九玄门的掌门信物,你说送就送】
【我去查了下典籍,此玉佩可抵挡元婴期修士全力一击！拍卖行起码百万上品灵石！】
她不给我反应的机会,塞在我手中：你随意应酬几句便可。
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我点头：好的。仙子放心吧,我会替你周旋妥当的。
【感觉苏晚已经是云曦月的专属挡箭牌了！】
【哎,真是太没骨气了,为了几块灵石就替人奔走,踏踏实实修炼提升自己不好吗曦月仙子啊你看看我,随叫随到,二十四时辰任你差遣,苏晚都是为了你的灵石,不像我,单纯喜欢待在曦月仙子身边。】
【楼上的,我四十丈的剑气刚凝出来,然后削了个灵果。】
我就知道你最好！云曦月抱着我蹭了蹭脸颊。
然后一辆由四只雪羽仙鹤拉着的华丽车驾停在我们面前。
她的小姐妹从车窗探出头来朝她招手：
快些呀,今晚万花谷的首席舞姬只献艺一场,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她刚走,我的传讯玉符就收到了赴宴的地点和时间。
9
九玄门是我一直向往的阵法圣地。
所以这顿饭吃得还算融洽。
那位阵法天才,陆瑾年,已是金丹后期修为,与我神交已久,常在宗门玉璧上探讨阵法心得。
他也是迫于师门压力,才来与云曦月相看。
他家世显赫,却一心沉醉于阵道。
估计云曦月的父亲便是看中这点,想撮合他们。
但两人对彼此都无意。
陆瑾年说,以我如今在阵法上的些微见解,若能持之以恒,将来或可在九玄门谋得一席之地。
他问我今后的打算。
我笑了笑,若有机缘,希望能入九玄门深造阵法,将来开坛授课,传承阵道。
这确实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从无名小卒到青云宗外门弟子,我一直以此为目标坚定前行。
而这条路上,一直有宗门内几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师姐暗中资助。
我初入仙道,不懂修行界险恶,是她们提点我避开诸多明枪暗箭。
我灵根驳杂,修行缓慢,是她们赠我丹药,助我夯实根基。
我早期的修炼资源,都是师姐们省吃俭用凑出来的。
但我后来能靠代炼玉简和杂役赚取灵石后,便将这些都转赠给了宗门里更需要帮助的同门。
我为何这般拼命赚取灵石,努力提升修为
是因为,宗门里还有许多与我出身相似,资质平平的师弟师妹。
我已经摸索出了一条路。
所以想为他们也撑起一片天。
宴席将散,陆瑾年取出一枚传讯玉符：
苏师妹,这是我的私人玉符,日后若在阵法上遇到疑难,可随时与我探讨。
这个机缘太难得了。
我对他甜甜一笑：那今日之事,还望陆师兄能替曦月姐姐圆融一二。
没问题,苏师妹。
走到灵食斋门口,他说：我送你回青云宗吧。
我刚婉拒。
抬眼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墨尘渊靠在一辆幽冥战车旁,口中衔着一根不知名的灵草。
看我的表情,十足的玩味。
10
陆瑾年告辞后。
我走到墨尘渊面前。
他将脸偏向一旁,冷哼：可是打扰了你寻觅良缘
我解释：你误会了。
那是曦月姐姐的‘相看’对象,她有事,我替她应付一下。
他转过头来,蹙眉：你倒还真是乐于助人。
语气算不上好。
是啊。我点头。
云曦月给了我酬劳,我为她分忧,再正常不过。
但感觉墨尘渊像是很不悦。
我试探地问：你,不高兴
呵,本尊为何要不高兴
似乎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反常,他又补充道：你愿意倾心于谁,便倾心于谁。
是我逾越了,你我之间的关系,说这些确有不妥。
说完,他径直转身打开了车门。
我以为他要走,便让开了路。
谁知他单手撑在车窗边沿,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此处距青云宗山门甚远,灵兽车难以雇到,你还不上来
【墨尘渊实力演绎何为口嫌体正直。】
【我勒个去,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哈哈哈。】
【分明是自己不放心苏晚,怕云曦月带她去见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修才寻来的,现在又嘴硬什么】
【哟哟哟,你愿意倾心于谁,便倾心于谁呗~死傲娇,到时候苏晚真倾心旁人,你又该道心不稳了。】
【是我逾越了,这话听着真酸啊！】
脑中那声音一条条冒出来。
但车厢内却安静得可怕。
我瞄了墨尘渊一眼：要不,放些清心灵乐
他冷着脸,催动了车内的留音阵法。
想了想,我又问：你是特意来接我的吗
他握着缰绳的手一僵,幽冥兽的脚步缓了缓：途经此地罢了。
哦。
我把刚才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按了下去。
就说嘛。
脑中姐妹们想多了。
你……
你……
我们同时开口。
又彼此相顾愕然。
你先说。我捏紧了衣角。
他冷哼一声：与他用膳,你似乎很是欢喜怎未见你对我如此笑过
我瞪大了眼睛：啊
老实说,给墨凌霄送灵植的这一年,我与墨尘渊确实见过数面。
但从未有过任何交谈。
若非云曦月那场乌龙的悔婚闹剧。
我们或许依旧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眼下他突然这般问我,让我有些发懵。
但又下意识回他：那我以后,多对你笑笑,可好
说完,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用灵泥捏的小巧魔兽摆件,放在他车内的暗格里。
我上次去灵兽园,帮墨凌霄师弟照看灵兽,闲暇时捏的。
与你那头黑玉麒麟,很是相像。
他瞥了一眼,扯了扯唇角：憨态可掬的样子
嗯,而且憨得很是威猛。我回道。
【死傲娇,现在心里又在暗爽了吧】
【晚妹妹这直球,都快把墨尘渊哄得道心萌动了。】
【好甜啊,我先去灌一壶忘情水冷静一下。】
他嘴上说着不屑,但还是将那小摆件拿了出来,放在了驾驶座旁触手可及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这小东西的影响,让他的车速慢了下来。
配合着舒缓的灵乐,以及空气中淡淡的龙涎香。
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我假装看向窗外飞逝的夜景,却在车壁光滑的镜面反射中,捕捉到数次墨尘渊转过来的瞬间。
不知为何。
明明车内布置了恒温阵法,很是凉爽,我的耳尖却莫名其妙地发烫。
于是我开口：墨尘渊,你能驱使得快一些吗
再过片刻,外门洞府的禁制就要关闭了。
【暗送秋波,结果对方是个不开窍的木头！墨尘渊故意放慢速度,就是想与你多独处片刻,你看不出来吗】
【苏晚这根灵木要是长在枯荣岭,万年树妖都懒得点化她！】
【哈哈哈,姐妹你是要笑死我好继承我的炼丹炉吗】
下了车,我赶紧往外门弟子区域跑去。
整个人都热烘烘的,又有些晕眩,莫不是中了什么魅术
还好,内视一圈,灵力运转正常,神魂清明。
应该不会耽误明日去丹房当值。
11
行至外门山脚,我看到墨尘渊的幽冥战车依旧停在远处。
不过眼神刚一交汇,便被云曦月一把拉进了她的鸾鸟车驾。
她兴奋地晃着我的手臂：你昨日是如何应付的那位陆师兄竟然亲自传讯给我爹爹了！
我爹爹结束传讯后,突然看着我说什么道途各异,缘法天定,还说以后只要我开心便好,再也不乱点鸳鸯谱了！
苏晚~来,再让姐姐亲一口！
我被她孩子气的举动逗笑,晨曦透过车窗洒在她眼中,亮晶晶的。
因为你,我轻笑：生来便该这般活得恣意明媚呀。
我从不觉得天道不公。
自己一无所有,而旁人不仅拥有显赫家世,绝世容颜和深厚背景,还有一切我触不可及的资源。
反而觉得,不同的灵植,都能绽放出各自的光彩。
就像我洞府外那株无人打理的野草,没有灵药圃中仙葩的娇贵,却也能在石缝中开得顽强热烈。
【看得人心头暖暖的。】
【云曦月值得这世间所有美好！我们晚妹妹也是,还有屏幕前所有的仙子们,都值得！】
【原以为会是勾心斗角,仙路争锋,结果却是两位仙子间神仙般的友情,仿佛回到了我还不是心机毒莲的时候。】
【虽然如此哈,但曦月仙子给的东西苏晚你必须给我好好收着,我会睁大两只眼睛轮流放哨,看你一路飞升！】
12
云曦月将我送到墨凌霄所在的灵植园,你给那小子送完灵植,来我云霞峰陪我小住几日吧。
我有个小秘密要告诉你。
我应承下来。
刚走到灵植园外的回廊,抬眸,墨尘渊便站在拐角处。
他倒是来得挺早。
我朝他笑了笑：魔尊大人,早安。
嗯。
虽然如此,但他耳廓为何那般红
你很热吗
他下楼的脚步微顿,若无其事地侧过头：没有。
那我先去给凌霄师弟送灵植了。
好。
行至二楼时,我不自觉朝楼下望了望。
墨尘渊背靠着一株千年寒梅,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似在饮用晨露。
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他像是被露水呛到一般,轻咳了几声。
我收回目光。
推开墨凌霄院门的瞬间,传讯玉符轻震。
是墨尘渊的好友请求。
神神叨叨的,我哥方才与我比试剑法,说若我输了,便将你的传讯玉符给他。
不是,他有毛病吧直接问你要不就行了
墨凌霄转了转手中的玉简：本来参悟剑谱就够烦了,还要被他这般戏耍一番！
【墨尘渊：直接要那岂不是要将苏晚的神魂都勾走了】
【某人又在自我攻略了。】
【墨凌霄：真是服了你们两口子！我就是最惨工具人！】
【没关系,弟弟,撕碎了姐姐们众筹给你再多买几本。】
【哈哈哈你们是魔鬼吗】
我被逗笑,对着虚空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然后将那本《初阶灵植培育心得》塞到墨凌霄手里。
勤加修炼,莫要辜负了大人一番心意。
墨凌霄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我哥他,方才在这儿等你了
我轻轻点头。
他疯了吧。他嘀咕一声。
平日里清冷禁欲,看女修一眼都嫌麻烦,居然会等在这儿。
苏师姐,你是不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嘿嘿嘿,何止迷魂汤啊,咱晚妹妹的魅力可不是盖的！】
【看把这孩子吓得,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快跑啊墨凌霄！前方高能！你哥要坠入爱河了！】
我只是笑,没解释什么。
走出灵植园,果然看到墨尘渊的幽冥战车还在。
他站在车旁,见我出来,那双狭长的凤眸立刻锁住我的身影。
目光灼灼,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侵略感。
我心头微跳,假装没看见他,径直朝云霞峰的方向走去。
【哎呀呀,别走啊,墨尘渊那眼神都要拉丝了！】
【去搭讪啊！去看看他又想说什么！今日还有没有意外收获】
【说不定又送灵石呢！去啊去啊！】
那声音催促着我。
鬼使神差地,我顿住了脚步。
朝他望去。
他立刻轻咳一声,别过脸,像是随意道：本尊恰好要回魔焰峰,顺路。
【顺路他回魔焰峰可是往南边走,云霞峰在你东边！这顺的是哪门子路！】
【嘴硬心软大魔尊,简称：傲娇！鉴定完毕！】
【苏晚你快去坐他车啊！不要白不要！还能增进感情！】
我心念一动,朝着他走去。
13
坐上墨尘渊的幽冥战车,车厢内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压抑又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操控着战车。
你与那姓陆的阵修,聊得很开心他突然开口。
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但我脑中的声音却炸开了锅：
【来了！吃醋了！正宫的质问来了！】
【哈哈哈哈,墨尘渊开始宣示主权了！明明才认识多久啊这就是一见钟情加日久生情叠加BUFF吗】
【不是！他怎么能吃醋！他的人设呢！】
【人设是用来打破的！不然怎么叫爆款狗血文！】
我清了清嗓子：陆师兄阵法造诣极深,与他探讨,自是受益匪浅。
哦他眼角微挑,斜睨了我一眼。
本尊的《万魔弑仙剑》,你似乎也学得很快。
那是大人教得好。我顺着他的话回道。
他像是没料到我这么配合,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唇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丝弧度。
苏晚,你似乎对旁人,总比对本尊热情。他幽幽道。
比如云曦月。
【糟了！他提云曦月了！快想想怎么圆！】
【别慌！就说你是为了报答她！上次的灵石和法衣价值不菲,涌泉相报也是应该的！】
【对！就强调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设！】
我立刻道：曦月仙子赠我诸多灵石法衣,这份恩情,苏晚铭感五内。
自当尽力报答。
车厢内沉默了片刻。
墨尘渊突然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那本尊若赠你更多呢
他的眼神太过直接,带着一股灼热的力量,仿佛要将我看穿。
我心头狂跳,下意识偏开了脸。
大人无需如此。我低声道,我并非为了报酬。
你上次说心悦于本尊。他步步紧逼。
可是假的
【啊啊啊啊他问了！他直接问了！】
【快！快承认啊！承认你心悦于他！反正已经拿了淬魂丹了,这人设不能塌！】
【不要犹豫苏晚！这个时候不能嘴硬！】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他。
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里,倒映出我的身影。
鬼使神差地,我轻声开口：不全是假的。
墨尘渊呼吸一滞。
车厢内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炽热,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
那句不全是假的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脑中那声音立刻兴奋起来：
【哇哦！刺激！半真半假才是最高明的！这下墨尘渊彻底被你拿下了！】
【淬魂丹有了,苏晚你这开局,逆天啊！】
【姐妹们！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废柴灵根逆袭,从背锅侠到心尖宠,咱们苏晚要做大事了！】
战车抵达云霞峰山门,墨尘渊没有立刻让我下车。
他侧身面向我,手指轻轻搭在我的手腕上。
冰凉的触感,却带着强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
记住你今日的话。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苏晚,你不会后悔的。
14
抵达云霞峰,云曦月早早就等在山门外。
见墨尘渊亲自送我来,她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哎呀,这不是墨魔尊吗怎会劳烦您亲自送苏晚妹妹她语气促狭。
墨尘渊淡淡扫了她一眼,收回搭在我手腕上的手,下了战车。
顺路罢了。他言简意赅。
你我婚约已废,无需多言。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只留下云曦月在原地笑得花枝乱颤。
顺路魔焰峰和云霞峰可隔着小半个宗门呢！
她拉着我的手往里走,苏晚,你跟墨尘渊之间,有点意思了啊！
【云曦月发现了！她察觉到了！】
【快！快坦白！告诉她真相！你们是好姐妹！应该互相扶持！】
【坦白什么坦白你是为了淬魂丹才应下的吗傻不傻！】
【对！不能全说！就说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
【营造一种情不自禁,缘分天定的感觉！】
我还没来得及组织说辞,云曦月便收敛了笑容。
她拉我进了一间僻静的阁楼,布下隔音阵法。
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苏晚,我跟你说个秘密。她压低声音。
最近我总觉得,我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
那天向墨尘渊告白,还有让他退婚,以及让你替我送玉简,甚至后来看见你替我背锅的反应……
我明明之前对他毫无感觉,却像着魔一般,一定要去做这些事。
直到那日,我爹爹强迫我去见陆瑾年。
我潜意识里特别抗拒,想要逃离。
然后脑子里就不断冒出一些声音,说什么‘这是你命中注定的缘分’,‘你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可我偏偏,鬼使神差地跑去找了顾玄策……
顾玄策我心中一动,这应该就是她要告诉我的秘密对象了。
脑中那个声音突然沉寂了下去。
一股凉意从脊椎升起。
云曦月继续道：我与顾玄策发生冲突,被他强行带走后,那股推动我的力量才突然消失。
我才感觉自己重新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
苏晚,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她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茫然和恐惧。
仿佛自己的言行,都被安排好了,像戏台上的傀儡
我心头巨震。
脑中那一直叽叽喳喳的声音,此刻死一般寂静。
这就是她要告诉我的秘密
而我的秘密,我的脑中弹幕,是不是也来源于同一股力量
【……警告,剧情偏离度过高。】
【……检测到宿主与关键剧情人物进行超出预期信息交换。】
【……尝试修正剧情线。】
脑中的声音再次响起,但不再是轻松的调侃,而是冰冷的,机械化的提示。
我的脑子轰然炸开。
原来,我们都被安排了。
我们只是一个……故事里的角色
而我脑中那个看似帮助我的声音,是用来修正我,让我按照既定剧本行事的工具！
我看向云曦月,她眼中带着对未知的恐惧。
我突然明白了那声音为何让我帮她背锅,为何要让我主动去接近墨尘渊。
那不是帮助我,那是将我推向原定的命运。
【警告,宿主行为异常,即将启动强制剧情纠正程序。】
冰冷的提示音在我脑中响起。
我的身体一僵。
15
我猛地抓住云曦月的手,声音急促：曦月姐姐,你说的我都相信！听我说,我们可能都活在……
话未说完。
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禁锢了我的全身。
我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发出声音。
脑中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强制剧情纠正程序启动。宿主行为：试图泄露世界观信息。修正行为：引发天劫,抹杀知情者。】
什、什么！
抹杀知情者！
云曦月！
屋外,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刺目的紫色雷光在云层中翻滚,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气息。
天劫！
而且是针对活物的,蕴含毁灭法则的恐怖天劫！
云曦月骇然抬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天、天劫！她惊呼。
为何会突然降下天劫！
她修为不过金丹初期,根本无法抵挡这等威力的天劫！
她会死的！
脑中那冰冷的声音继续提示：
【修正行为优先级：最高。目标：确保剧情线稳定,抹杀知情者云曦月。】
【宿主请勿反抗,反抗将启动连带抹杀程序。】
连带抹杀！
我拼命想要挣扎,想要阻止这一切。
可那股禁锢的力量强大到让我连眼珠都无法转动。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恐怖的雷劫在头顶汇聚。
我心头涌起滔天的怒火和恨意。
这就是所谓的帮助这就是我的金手指！
它只是一个控制我,必要时甚至会抹杀掉我身边人的冷酷程序！
为了所谓的剧情线稳定,它不惜牺牲一个无辜的生命！
不！我绝不接受！
体内灵力疯狂运转,我拼命冲击着那股禁锢之力。
我的灵根驳杂,修为不高,可我从未放弃努力。
我赚灵石,学习阵法,修炼剑术,都是为了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不是什么剧情里的配角！我就是苏晚！
轰隆隆——
第一道紫雷已经落下！
直劈云曦月！
她吓得瘫软在地,闭上了眼睛。
脑中的提示音在我耳边回响：【警告,宿主力量暴动,偏离度再度提升。连带抹杀程序启动倒计时：三、二、一……】
在这一刻,我体内所有的灵力,神识,甚至灵魂深处的某种力量,都汇聚在一起。
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绝不能让她死！
我猛地朝前扑去,想要替她挡下那道雷。
即使身体被禁锢着,这股强烈的意念却让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砰——
禁锢我的力量应声而碎！
我张开双臂,挡在云曦月身前。
16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一道更加凌厉的剑气,带着撕裂虚空的威势,从天而降！
与那道紫雷轰然相撞！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天地！
整个云霞峰都在剧烈摇晃。
冲击波将我和云曦月掀飞出去。
我艰难地睁开眼。
一道高大的身影,手持魔剑,傲立在半空。
墨尘渊！
他的脸色铁青,双眸燃烧着怒火。
天道！竟敢在本尊的地盘放肆！他怒吼。
接着,更多的身影破空而来。
是云曦月的父亲,清月仙宗的宗主,以及宗门内的各位长老。
还有……陆瑾年,以及九玄门前来贺宴的几位长老。
他们都被突如其来的天劫惊动了。
尤其是清月宗主,看到墨尘渊挡在云曦月身前,脸色更是变幻不定。
第二道紫雷酝酿完成,比第一道更加粗壮！
墨尘渊不退反进,魔剑发出嗡鸣,与雷劫再度相抗！
墨尘渊！清月宗主厉喝,这是天劫,你非要插手吗！
墨尘渊冷笑：在本尊的地盘,针对本尊的人,区区天道,也敢逾越！
针对本尊的人！
他指的是谁是我还是云曦月
脑中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充满了惊慌和混乱：
【……数据异常！剧情线严重崩溃！】
【……墨尘渊不应介入！清月宗主不应袖手旁观！】
【……宿主不应挣脱控制！】
【……强制剧情纠正失败！世界观冲突！程序核心受损！】
【……尝试启动最高级抹杀指令……指令冲突！目标身份识别异常！】
墨尘渊与雷劫缠斗,顾玄策也赶来,与墨尘渊联手抵挡。
清月宗主和九玄门的长老们也顾不上多想,纷纷出手,抵挡天劫的余波,护住云霞峰。
我看着半空中与天劫抗衡的身影,心头百感交集。
尤其是墨尘渊。
他竟然为了我,与天道为敌！
这远超出了我之前的任何预料。
第三道雷劫,更加恐怖！
墨尘渊仰头怒吼,周身魔气翻涌,化作一道巨大的魔神虚影,硬生生抗住了这一击！
但他身形也晃了晃,嘴角沁出血迹。
墨尘渊！我忍不住喊出声。
他朝我的方向看来,眼神复杂,带着一丝疑惑和焦急。
然后,他手中的魔剑一震,爆发出一股无可匹敌的威势！
给本尊,滚开！
他挥剑斩向天空的劫云！
17
那并非凡俗的斩击,而是蕴含着魔尊不屈意志的恐怖一击！
劫云被硬生生撕裂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紫色的雷光溃散,压抑的气息瞬间消散大半。
天空中的异象开始缓缓平息。
墨尘渊从空中落下,身形有些不稳。
顾玄策上前扶住他。
清月宗主和九玄门长老们也纷纷落地,神色凝重。
谁也没想到,会突发这种状况。
尤其是墨尘渊的态度,以及他对天劫的强硬反应,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云曦月在我身边,劫后余生,犹自心有余悸。
她看着墨尘渊的身影,眼神复杂。
我脑中的声音依然在混乱地闪烁着提示：
【……程序核心受损……无法执行……】
【……剧情线彻底脱轨……世界观……】
【……目标苏晚,偏离度百分之九十九……】
【……目标墨尘渊,行为偏离度百分之百……】
【……尝试重置……重置失败……世界架构不稳定……】
它似乎已经失去了控制我的能力。
我不再理会它。
我走向墨尘渊。
他看到我过来,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你没事就好。他声音低沉。
清月宗主走上前来,看了看墨尘渊,又看了看我。
苏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沉声问。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白一部分真相。
至少是关于我的能力。
我将脑中能接收到一些信息的事情,含糊地说了出来。
包括之前帮云曦月背锅是因为这些信息提示能获得灵石。
以及那道冰冷声音的警告,和针对云曦月的天劫。
清月宗主等人听完,面面相觑,皆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这简直闻所未闻！一位长老惊呼。
墨尘渊听着我的话,眉头紧锁,眼神越来越深邃。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脑中的声音……他开口,语气带着一种试探。
可否与本尊共享片刻
我有些犹豫。
【……警……警报……神魂链接……危险……】
脑中的声音似乎又想阻止,但显得极为虚弱。
我看着墨尘渊真诚而担忧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我的金手指到底是什么,但它刚刚想杀云曦月,甚至连我一起抹杀。
我无法再信任它。
或许墨尘渊知道些什么。
我放开神魂,任由墨尘渊的神识探入我的识海。
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应着我脑中那个混乱而虚弱的声音。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
眼中爆发出滔天的寒意！
果然是它！他咬牙切齿。
这些该死的天道走狗！竟然将这等东西,也投入此界！
18
墨尘渊的神情极其骇人。
天道走狗我疑惑。
他拉过我的手,紧紧握住,怕我消失一般。
那并非你所谓的信息辅助。他沉声道,那是一种低等的天道律令碎片。
它们被投入不同的世界,依附在特定的生灵身上,试图修正世界的走向,让一切都按照某种预设的轨迹发展。
你脑中的那些‘弹幕’,那些‘提示’,都是律令碎片对这个世界的粗浅解析和引导。
一旦你或你身边的人偏离了它们预设的‘剧情’,它们就会尝试纠正,甚至……抹杀。
他的目光看向云曦月,又扫过清月宗主和陆瑾年等人。
我早有察觉。墨尘渊低声道,这些年,魔界与仙门之间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频频发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一切。
直到你的出现。他转头看向我。
你就像投入湖中的石子,彻底搅乱了平静的假象。
原来如此！
我脑中的金手指,并非我的机缘,而是束缚我的牢笼！
我所获得的帮助,都是为了让我更好地成为它想要的角色！
而我与云曦月的秘密交谈,直接触犯了它的底线,所以它要抹杀掉云曦月这个脱轨者！
我看着云曦月,她同样惊骇不已,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清月宗主和九玄门的长老们也听得心神俱震。
若墨尘渊所言属实,那他们所处的世界,竟是被某种更高层的力量操控的戏台
而他们,只是台上的傀儡
那个姓顾的少年,墨尘渊看向顾玄策,你是否也有类似的感觉
顾玄策愣了愣,回想起与云曦月相遇时的种种巧合,以及自己当时不受控制的冲动,脸色也渐渐凝重。
我……确实有过一丝疑惑。
墨尘渊冷哼一声：这些律令碎片,会根据不同的目标,模拟出不同的‘金手指’形式。
你的灵石和淬魂丹,只是它诱导你接受‘人设’的甜头。
云曦月遇到的,或许是另一种形式。
他牵紧我的手：但无论如何,你的出现,你的清醒,你的‘偏离’,让这个律令碎片彻底紊乱,甚至自毁了部分核心。
我们并非谁的棋子,谁的配角。墨尘渊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我们,就是我们自己。
他看着我,眼神温柔而炙热：
苏晚,我心悦于你,并非律令的引导,而是我自己的本心。
第一次见到你为云曦月出头,故作镇定时,我就觉得……你很特别。
后来你假装心悦于我,送我情书,我一开始是觉得荒谬,可渐渐地,却开始期待见到你,想知道你接下来会做什么。
你的每一次‘不合常理’,都让我感到好奇,心生波澜。
那天你拒绝我,将那对同心玉环收回时,我甚至有了一丝慌乱。
我承认,我是个嘴硬又傲慢的魔尊。他轻声道,可是在你面前,我似乎无法维持我的‘人设’。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他低头看着我,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
脸颊瞬间滚烫。
原来,他并非被剧情吸引。
而是被我这个脱轨者本身所吸引。
这比任何金手指的奖励都让我心动。
我反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谢谢你,墨尘渊。我轻声说。
谢谢你在关键时刻,不顾一切地出现。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真相。
谢谢你,看见了我,苏晚。
不仅仅是律令中的角色,不仅仅是云曦月的背锅侠,不仅仅是废柴灵根。
而是我。
19
经过此番变故,清月宗、九玄门与魔界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清月宗主向我深深一礼：苏小友,此番若非你无意中揭示真相,我等怕是仍被蒙在鼓里。
多谢大人仗义出手,救下小女。他转向墨尘渊,语气复杂。
墨尘渊只是淡淡点头,并未多言。
陆瑾年也走上前：苏师妹,你的勇气和悟性令人敬佩。若有机会,九玄门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他看向我时,眼中没有了之前的程式化,而是带着真诚的欣赏。
云曦月拉着我的手,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光芒。
苏晚！我们以后再也不当什么傀儡了！她激动地宣布,我要追寻我自己的道！
还有顾玄策,我决定好好跟他发展一下试试！她小声在我耳边说。
顾玄策在她身旁,耳尖微微泛红。
我笑着点头,为他们感到高兴。
虽然失去了金手指的直接提示和奖励,但我和云曦月都获得了更重要的东西——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
墨尘渊没有再离开。
他大大方方地留在了云霞峰,似乎一点也不避讳仙门修士异样的目光。
清月宗主看在眼里,最终也只是无奈摇头,吩咐弟子好生招待。
当晚,墨尘渊闯进了我暂居的阁楼。
他看起来有些……无措。
那个曾经狂傲不羁的魔尊,此刻在我面前,竟然显得有些笨拙。
你……没事吧他问。
我笑：我没事,你呢受了伤吧。
他一怔,眼神柔软下来：皮外伤而已。
他走到我身边,俯身看着我。
白天那场面,吓坏你了吧
我摇头：有点,但更多的是愤怒。
我也一样。他轻声道,想到我们可能被那种东西操控,我就想把它彻底摧毁！
他坐下,拉过我的手把玩。
苏晚,现在那些东西干扰不了我们了。
你之前说的……心悦于我,还有效吗他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不再是玩味和试探,而是真真切切的情感。
我点头：有效。
他眸光骤然亮起。
然后猛地将我拥入怀中。
苏晚。他低语,你真的……
太好了。
他的吻随之落下,不再试探,而是灼热,真挚,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
这次,我没有推开。
而是主动回应。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回应,吻得更加深入,更加缠绵。
气息交织,心跳共鸣。
在这一刻,我清晰地感受到,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真实的感情。
不是程序的安排,不是剧情的推动。
是两个独立灵魂,跨越了仙魔界限,跨越了命运束缚的,双向奔赴。
屋外,月光正好。
照亮了阁楼内的旖旎。
再也没有脑中的声音评头论足。
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交织的心跳。
20
失去了脑中声音的提示,我的生活似乎回归了平静。
我继续在丹房做杂役,空闲时去藏书阁研习阵法。
赚取灵石的方式也回到了最原始的——靠自己的努力和技艺。
日子虽然没有之前那般戏剧性,却异常的踏实和心安。
墨尘渊隔三差五就会来青云宗顺路接我。
有时是送我回洞府,有时是带我去魔界领略不同的风光。
他的出现,不再是基于律令碎片的引导。
而是纯粹的想见我,想与我待在一起。
他会耐心地听我讲丹房里发生的趣事,听我分享对阵法新的理解。
甚至会陪我在宗门坊市里闲逛,帮我砍价。
虽然他的方式有点魔尊特色,比如直接丢灵石砸晕卖家。
云曦月和顾玄策的关系发展得很顺利。
两人在摆脱了那股力量的控制后,反而发现了彼此性格中的闪光点。
一个恣意明媚,一个沉稳内敛,竟是意外的合拍。
他们也会偶尔向我抱怨那股力量的骚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声音和感觉都渐渐淡去。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的阵法造诣稳步提升,炼丹术也小有成就。
我将赚取的灵石,大部分都赠予了宗门里那些资质平平,却依旧努力的师弟师妹们。
我希望他们知道,即使没有显赫的背景和逆天的机缘,靠自己的双手,也能闯出一片天。
正如我一样。
墨尘渊的事业越发壮大,他改革了魔界的陈旧规矩。
陆瑾年也顺利晋升,成为九玄门的年轻一代翘楚。
他与我偶尔会在宗门玉璧上交流阵法心得,是纯粹的道友之情。
我依然心怀梦想,渴望进入九玄门深造阵法。
墨尘渊得知后,没有阻止,反而全力支持。
去吧。他捏了捏我的脸,你的道,你自己去走。
本尊会永远支持你。
离开青云宗那天,没有轰轰烈烈的场面。
只有墨尘渊一人在山门外等我。
他为我准备了一份厚重的离别礼物——
一枚蕴含着强大防御阵法的玉佩,还有一袋高阶灵石。
这些你收着。他低声道,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我忍不住扑进他怀里。
你呢我问,魔界与九玄门相隔甚远……
他吻了吻我的发顶：距离改变不了什么。
本尊会经常去看你。等你学成归来。
21
在九玄门的日子,忙碌而充实。
我如饥似渴地学习着更深奥的阵法理论,在实践中不断尝试突破。
墨尘渊履行了他的承诺。
他会悄悄来九玄门找我,有时是送来魔界的特产,有时是带我去附近的山脉游玩。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魔尊,而是我的恋人,我的依靠。
他也向我坦白了更多关于律令碎片的事情。
他说,那些碎片是天道为了防止世界出现崩坏而投放的。
它们会选择那些具有特殊潜质或者位于关键节点的生灵作为依附对象,试图通过影响他们的行为来修正世界走向。
而我和云曦月,或许都属于这类特殊生灵。
我的废柴灵根和渴望上进,与云曦月的显赫身份和骄纵性格,形成了某种对比和冲突,也许正好符合了某个剧情线的设定。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墨尘渊作为被追逐者,他自己也有些不解,只说或许是魔尊的身份,在某种剧本中具有特殊的地位。
而我的出现,作为背锅侠和工具人被推到前台,却因为脑中声音的直接反馈,产生了超乎预料的反应。
我的清醒和自主选择,成了搅乱一切的蝴蝶翅膀。
那场天劫,或许就是律令碎片在失去控制前,进行的最后挣扎。
所幸,我们都挺了过来。
我们不仅摆脱了束缚,还意外地找到了彼此。
在九玄门的日子,我认识了更多志同道合的道友。
我分享自己的经历,虽然隐去了律令碎片的部分,但我的勤奋,我的独立,我的不屈精神,感染了许多人。
我不再是那个为了灵石而小心翼翼的苏晚。
我是为自己的梦想,为自己的道而努力的苏晚。
五年后,我成功晋升为九玄门的内门长老,开坛讲授阵法之道。
我的理论独树一帜,引来了许多弟子的追随。
我也在九玄门建立了一个面向资质平庸弟子的互助基金。
用自己的方式,为那些曾经的自己,撑起一把伞。
22
在我成为九玄门长老的授典仪式上。
墨尘渊来了。
他穿着一身正式的魔尊服饰,气度慑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直接走到我面前。
单膝跪下。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位魔尊,向一位仙门长老下跪！
墨尘渊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
打开。
里面是一枚由魔界最珍贵的幽冥玄晶打造的戒指。
上面没有繁复的魔纹,只有两个紧密相连的S型符文。
是他第一次在我手中看到的,同心玉环上的符文。
苏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一步步走来,踏碎虚妄,成就自我。
我从混乱中窥见真实,追随本心,只为你驻足。
你无需依附任何人,无需成为谁的配角。
你是独一无二的苏晚,是我的光。
他抬起头,眼神虔诚而炙热。
以前是陪你读书,后来是等你学成。
现在,我想陪你走完这漫长的仙途。
苏晚,你可愿与我结为道侣
全场鸦雀无声。
我看着他,眼中泛起了泪光。
曾经的背锅侠,曾经的工具人,曾经以为自己只是某个故事里的过客。
如今,站在自己的道途之巅,被最真挚的情感所拥抱。
我没有犹豫。
伸出手。
他将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
冰凉的触感,却带着一种恒久不变的温暖。
仿佛那枚律令碎片留下的印记,此刻被另一种更加强大的力量所取代。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有九玄门的弟子,有清月宗特意前来祝贺的云曦月和顾玄策,甚至还有魔界的使者。
在这一刻,仙魔的界限,似乎都模糊了。
我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曾经那些弹幕的声音。
但这一次,它们不再是冰冷的指令,而是变成了无数祝福的话语。
【啊啊啊啊！魔尊求婚了！晚妹妹答应了！】
【破防了！真的破防了！这哪里是修仙文,这是爱情童话啊！】
【谁能想到,一个被律令操控的工具人,竟然逆袭成了魔尊道侣,还成了仙门长老！】
【这才是真正的逆天改命啊！】
【她们都走出了自己的路,我们呢我们是否也能挣脱无形的束缚】
【不必做谁的配角,每个生命本身,就是最动人的故事！】
这些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
但它们留下的话语,却久久回荡在我心中。
我转头看向墨尘渊,他正起身,紧紧牵着我的手。
魔尊大人。我调侃道,你这算是‘扮猪吃老虎’吗
他勾唇邪气一笑：本尊从未扮过猪。
只是在你出现之前,尚未遇到值得本尊全力以赴的‘猎物’罢了。
我笑,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余生,请多多指教。
我望向九玄门外,远处是连绵的山脉。
那里或许还有许多,像我一样,被无形力量裹挟,或者仅仅是迷茫,努力挣扎的生灵。
我想用自己的力量,告诉他们。
不必听从任何安排。
不必活在任何剧本里。
每个灵魂,都有资格成为自己故事里,最闪耀的主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