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债血偿
聂向晨站在拳台上,右拳带着风声砸向对手面门。
砰！
血花四溅,眼前的壮汉应声倒地,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聂向晨冷漠地擦去脸上的血迹,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对手的。地下拳场的灯光刺目,照在他赤裸的上身,肌肉线条分明,背上那道长长的伤疤狰狞可怖。
Boss,又赢了。手下递上毛巾,不过刘董在电话里催了,说晚上的并购签约不能迟到。
聂向晨套上黑色衬衫,冷笑一声：催什么林氏集团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
车子驶向市中心的五星酒店,聂向晨望向窗外霓虹闪烁的夜景。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
林氏,这个害死他父母的家族,终于要为十年前的背叛付出代价。
手机突然震动,聂向晨扫了一眼,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林家大小姐回国了,就在签约现场。
聂向晨眼神一冷,捏紧了手机。他们林家不是说大小姐病弱,常年在国外疗养吗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回来了
酒店宴会厅,觥筹交错。
聂向晨一眼就认出了林沫雨。
二十五岁的女人,肤白如雪,一袭黑色长裙,拢着瘦削的身形。她站在钢琴旁,手指轻抚琴键,仿佛与周围的觥筹交错格格不入。
聂总,这是我女儿,林沫雨。林志国满脸堆笑,刚从维也纳回来,是国际知名的钢琴家。
聂向晨冷淡地伸出手：久仰大名。
林沫雨抬眼看他,眼神清澈得不带一丝世俗尘埃：聂总好。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聂向晨心头一震。这种感觉,就像十年前那个雨夜,有人握住他的手,对他说不要怕。
听说聂总要收购我们林氏林沫雨的声音轻柔却不失力量。
聂向晨冷笑：只是一次正常的商业并购。
那为什么要在合同里加入我个人的音乐版权条款林沫雨直视着他,聂总是在商业并购的同时,连我的音乐也要一并收入囊中吗
会场一片哗然。
聂向晨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质问他。更让他意外的是,自己那个不为人知的条款,她是怎么发现的
既然林小姐发现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聂向晨眯起眼睛,我对林小姐的音乐确实很感兴趣,不知能否有幸欣赏一曲
林沫雨淡然一笑,转身坐到钢琴前。
当第一个音符落下,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
那是聂向晨从未听过的音乐,每一个音符都像刀子,深深刺入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他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不知为何竟感到一丝熟悉和心痛。
就在林沫雨弹到高潮部分时,她突然停下,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很快染上了鲜红。
聂向晨下意识上前扶住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抱歉,身体不适。林沫雨收起血迹斑斑的手帕,聂总若是对我的音乐感兴趣,不如直接说出您的条件。
聂向晨直视那双倔强的眼睛：我要你为我的新产品发布会创作主题曲,一整年,独家合约。
如果我拒绝呢
那么林氏集团的收购价将会降低30%。聂向晨冷酷无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林沫雨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终于缓缓点头：我答应你,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想知道,聂总为什么要针对林家
聂向晨俯身到她耳边,声音冰冷：因为十年前,是你们林家害死了我的父母,而我——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2
救赎之谜
林沫雨没有争辩,只是用那双过分清澈的眼睛看着聂向晨,仿佛在看一个迷路的孩子。
这让聂向晨莫名恼怒：签约仪式后,你直接去我的公寓。我们需要讨论音乐创作的细节。
好。林沫雨的声音轻如羽毛。
签约结束,林家上下如丧考妣。五百亿资产,一夜之间被聂氏集团以不到市值六成的价格收入囊中。
沫雨,你不该回来的。林志国满脸愁容,聂向晨就是冲着我们家来的,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林家人！
林沫雨抚摸着父亲日渐花白的头发：爸,十年前的事,不能让您一个人背负。
那是我的错！林志国悔恨不已,如果不是我轻信聂家,导致资金链断裂,聂家也不会......
事已至此,林沫雨平静地说,我会去见聂向晨,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聂向晨的顶层公寓金碧辉煌。
林沫雨坐在客厅的钢琴前,安静地等待。聂向晨换了一身家居服,看起来比商场上那个冷酷总裁平易近人许多。
喝点什么聂向晨倒了杯红酒递给她。
林沫雨摇头：我不能喝酒,医生说对心脏不好。
聂向晨挑眉：林大小姐身体这么差真是辜负了你父亲的一片苦心。
我父亲什么都没做错。林沫雨平静地说。
哦聂向晨冷笑,那我父母的命,又算什么
他猛地握住林沫雨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脸色一白。
聂家与林家合作的海外油田项目,本该一帆风顺,却因为你父亲临时撤资,导致我父亲资金断链,被合作方杀人灭口！
聂向晨将林沫雨拉到落地窗前,指着远处的万家灯火：看到了吗那块地方,曾经是聂氏集团总部,如今只剩一片废墟。而我,只能从孤儿院一路拼杀,才有今天的一切！
林沫雨静静听着,没有挣扎,也没有辩解。
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聂向晨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恨意,我靠打黑拳起家,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记着一个名字——林志国！
那么,我的名字在哪里林沫雨突然问道。
聂向晨一愣：什么
如果你记恨我父亲,那么我的名字,又刻在哪里林沫雨直视他的眼睛。
你聂向晨冷哼一声,你不过是我复仇路上的一枚棋子。林家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国际知名钢琴家,我要让你亲手毁掉自己的音乐王国！
林沫雨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既然这样,我们来谈谈音乐吧。
她坐回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
一曲悲怆而哀伤的旋律流淌而出,像是在诉说一个灵魂无处安放的故事。
聂向晨不知不觉走到钢琴旁,被这音乐深深吸引。
弹到一半,林沫雨突然停下,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倒出一粒药丸吞下。
你生病了聂向晨皱眉。
只是老毛病。林沫雨淡然一笑,从十岁那年就有的。
十岁聂向晨突然想起十年前自己也是十岁,正是父母双亡的那一年。
为什么要弹这么悲伤的曲子聂向晨问。
林沫雨低头抚摸琴键：因为这是我创作的第一首曲子,名叫《救赎》。
聂向晨心头一震。
救赎为什么这个词让他感到如此熟悉
3
骨髓真相
聂向晨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又回到了十年前的医院。全身插满管子,医生说他需要骨髓移植,否则活不过三个月。
没关系,我可以救你。
是谁的声音他拼命想看清那个人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猛然惊醒,聂向晨发现自己满头大汗。
你终于醒了。
林沫雨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湿毛巾。聂向晨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而林沫雨正用毛巾为他擦汗。
怎么回事聂向晨坐起身,只记得自己听着钢琴声,突然感到一阵恍惚。
你晕倒了。林沫雨语气平淡,应该是最近太累了。
聂向晨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
你一直在这
林沫雨点头：合约已经签了,我是你的专属音乐人,照顾你是应该的。
聂向晨冷笑：真是敬业啊,林小姐。
不必讽刺,林沫雨起身,拿起外套,音乐创作的初稿我放在钢琴上了,你可以看看。明天我再来。
站住。聂向晨叫住她,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林沫雨转身,平静地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
聂向晨走近她,指尖抚上她苍白的脸颊：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我要确保你的每一分钟,都在为我创作。
你在监禁我
如果你愿意这么理解。聂向晨冷笑,放心,我不会亏待你。这栋公寓的西翼可以全部给你用,包括那架斯坦威钢琴。
林沫雨沉默片刻,点头：好。
聂向晨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答应,有些意外：不反抗吗
反抗有用吗林沫雨苦笑,况且,或许这样,你能更快看清真相。
什么真相
林沫雨摇头不语,只是说：我需要定期去医院检查,希望你能准许。
我会派人陪同。聂向晨冷淡道,别想耍花样。
接下来的日子,林沫雨每天都在创作音乐,而聂向晨则忙于整合林氏的资产。
夜深人静时,聂向晨常常站在林沫雨房门外,听她弹奏那首《救赎》。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他心上敲打,让他烦躁不安。
一天深夜,聂向晨从地下拳场回来,浑身伤痕。
刚推开门,就听到钢琴声戛然而止,随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他冲进琴房,看到林沫雨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嘴角渗血。
该死！聂向晨抱起她,飞快地开车前往医院。
急诊室外,医生责备道：病人心脏状况很差,为什么这么晚还让她劳累
她怎么了聂向晨沉声问。
先天性心脏病加上骨髓移植后的并发症,医生叹息,这种情况一般不会超过30岁。
骨髓移植聂向晨浑身一震。
她什么时候做的骨髓移植
医生翻看病历：大约十年前,捐献给一个血液病患者。
受捐者是谁聂向晨声音发颤。
病历上没有写,医生摇头,只知道是个孩子。据说是因为这次捐献,才导致她心脏问题加重。
聂向晨如遭雷击,跌坐在椅子上。
十年前,他患上了重症血液病,是一个匿名捐献者的骨髓救了他。
那个人,难道是......
4
真相浮现
聂向晨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病床上的林沫雨。
十年前的记忆碎片开始在脑海中拼凑。那时他孤身一人在医院,绝望地等待死亡,突然有一个小女孩悄悄溜进他的病房。
你别怕,我会救你的。
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但他当时病痛交加,根本没看清她的样子。
之后他昏迷了很久,醒来后骨髓移植已经成功,医生说是个匿名捐献者,且捐献者不想被打扰。
聂向晨握紧拳头,心中翻江倒海。
如果林沫雨真的是救命恩人,那这些年他为复仇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错得离谱
不,不可能。聂向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林沫雨可能是故意接近他,为林家求情。他不能被这种巧合所迷惑。
林沫雨醒来时,发现聂向晨坐在床边,目光复杂地盯着她。
醒了聂向晨递过一杯水。
林沫雨接过,轻声道谢。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心脏病聂向晨问。
你会在意吗林沫雨反问。
聂向晨沉默片刻：医生说你做过骨髓移植手术。
林沫雨的手轻轻颤抖,却没有回应。
是给谁聂向晨追问,语气不自觉地放软。
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林沫雨淡淡道,我不后悔。
聂向晨突然握住她的手：那个人,是不是我
林沫雨抬眼望他,目光清澈如十年前初见：你终于想起来了
聂向晨如遭雷击,脑中闪过一幕幕往事。
那个雨夜,他在病床上痛苦呻吟,林沫雨悄悄来到他床边,小小的手捧着一朵黑色玫瑰。
这是希望的颜色,她说,我会救你,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他以为那只是幻觉,直到骨髓配型成功的消息传来。
为什么聂向晨声音嘶哑,当年你们林家明明是我父母的仇人,为什么你要救我
林沫雨轻轻摇头：你被骗了,聂向晨。十年前那场悲剧,黑手不是我父亲。
不可能！聂向晨厉声道,所有证据都指向林志国！
证据可以伪造。林沫雨语气平静,当年我父亲确实在最后撤资,但那是因为发现有人在借聂家的名义洗钱。他试图提醒聂叔叔,但为时已晚。
谁聂向晨的声音冷到极点。
赵明。林沫雨说出一个名字,当年聂家的财务总监,如今是——
聂氏集团的副总裁。聂向晨接上她的话,眼神骤然变得可怕。
赵明是聂向晨最信任的人,这些年来一直在他耳边强调林家的罪行,并帮他一步步实现复仇计划。
你有证据吗聂向晨问。
林沫雨点头：我父亲一直保存着当年的调查资料,但需要你的帮助才能取出。
在哪
林氏总部大楼的地下金库,现在已经是你的地盘了。
聂向晨站起身：我去看看。
等等,林沫雨叫住他,小心赵明,他不会让你轻易查到真相。
聂向晨拧眉：林沫雨,如果你敢骗我——
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林沫雨苦笑,医生说我最多还有半年,聂向晨,我想在离开前,至少还原一个真相。
聂向晨心头一震,不知为何,听到她生命倒计时的消息,他竟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
5
生死对决
深夜,林氏大厦的地下金库。
聂向晨亲自破译密码,打开了最深处的保险柜。里面是一叠黄褐色的文件和一枚U盘。
文件记录了十年前的全部交易明细,赵明如何挪用聂家资金,又如何嫁祸给林志国的证据确凿。
U盘里,是林志国和聂向晨父亲的最后一次通话录音。
聂兄,你一定要小心赵明！他在背后搞鬼,我已经查到证据......
我会处理,志国,谢谢你的提醒,但现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更安全。我会安排家人先离开......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聂向晨坐在原地,久久无法起身。
十年的仇恨,一朝崩塌。他的人生就这样荒诞地建立在一个骗局之上。
而那个真正想害他的人,还在他身边,以知心长辈的身份继续蛊惑他。
第二天,聂向晨出现在公司总部,面色平静地召开了高层会议。
会议上,他宣布撤销对林氏的收购合同。
这是什么意思赵明大惊失色,聂总,我们谈了三年才得到的机会,你不能说放弃就放弃！
聂向晨冷笑：赵副总以为,我为什么要放弃
赵明眯起眼睛：难道是那个林家女人对你使了什么手段她哪里好不就是个徒有虚名的钢琴家吗
她救过我的命。聂向晨淡淡道。
赵明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十年前,她捐献骨髓救了我。聂向晨一字一顿,而你,赵明,杀了我的父母,还想利用我为你复仇。
会议室瞬间寂静。
赵明突然笑了：证据呢你有证据吗
我有。林沫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苍白着脸,走进会议室,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这是当年我父亲调查的全部资料,已经复印给了警方和媒体。赵明,你玩完了。
赵明面如死灰,突然从怀中掏出手枪,对准林沫雨。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聂家早就是我的了！
住手！聂向晨猛地扑过去。
砰！
子弹擦过聂向晨的肩膀,血花四溅。他不管不顾,直接撞向赵明,两人扭打在一起。
林沫雨捂着胸口,勉强站稳。她看着眼前的混乱,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当保安冲进来制服赵明时,聂向晨发现林沫雨已经倒在了地上。
沫雨！他飞奔过去抱起她,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到！
林沫雨虚弱地笑了：没事...只是...平时忘吃药了...
聂向晨这才注意到她手中紧攥着的药盒,里面空空如也。
你这个傻子！聂向晨眼眶发红,为什么要冒险
林沫雨轻声道：因为我不能再看着你被欺骗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眼睛缓缓阖上。
聂向晨抱着她冲向电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她死,绝对不能！
6
生命倒计时
医院急救室外,聂向晨焦急地等待。
十年前,是林沫雨救了他。
如今,他却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聂总。林志国匆匆赶来,看到聂向晨满身是血,神情恍惚,叹了口气,沫雨她...还好吗
聂向晨抬起头,目光复杂：林叔叔,对不起。
林志国摇头：不必道歉,错不在你。
我不该被仇恨蒙蔽双眼,聂向晨声音沙哑,不该伤害你们一家。
沫雨从小就说要保护你,林志国苦笑,当年她得知你需要骨髓移植,瞒着家里偷偷去做了配型。医生说她身体本就不好,捐髓会加重心脏负担,可她坚持要救你。
为什么聂向晨不解,当时我们素不相识。
林志国摇头：沫雨从小就有一种使命感,她说每个生命都值得珍惜。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她认识你。林志国说,她常跟你父亲学钢琴,见过你几次。那时候你大概不记得她了,但她一直记得你。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出来。
情况不太乐观,医生神情凝重,需要心脏手术,但她的身体状况可能承受不了。
必须手术吗聂向晨紧张地问。
医生点头：否则随时可能猝死。但即使手术成功,她的寿命也...
有多大把握
三成,最多三成。医生说。
林志国闭上眼睛,泪水滑落：让她走吧,不要再让她受罪了...
不！聂向晨斩钉截铁,必须手术！我来承担一切后果和费用！
聂总,医生犹豫道,即使手术成功,病人未来的生活质量也会很差,可能连钢琴都弹不了了。
只要她活着！聂向晨目光坚定,只要她活着......
手术同意书上,聂向晨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十年前,她不计后果地救了他。
如今,轮到他拼尽全力救她。
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
聂向晨在走廊来回踱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想起林沫雨弹钢琴的样子,想起她第一次在宴会上质问他的眼神,想起她病房里平静的微笑...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发誓会用余生好好珍惜她,补偿她这些年受的伤害。
手术结束了。医生摘下口罩,满脸疲惫,暂时稳定,但72小时是关键期。
聂向晨松了口气,整个人靠在墙上,几乎站不稳。
谢谢...谢谢医生...
接下来的三天,聂向晨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外。
他把公司的事务全部交给助理,命令将赵明绳之以法,并开始着手归还林氏的一切资产。
第三天深夜,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医护人员争分夺秒地抢救,聂向晨被推到门外,只能透过玻璃窗,看着心电图上那条忽高忽低的线条。
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他在心中无声祈祷,直到那条线终于重新平稳下来。
7
最后的乐
林沫雨醒来的那天,窗外阳光明媚。
睁开眼,她看到聂向晨趴在床边睡着了,手紧紧握着她的,生怕她消失一般。
她轻轻动了动手指,聂向晨立刻惊醒。
沫雨你醒了他激动得声音发颤。
林沫雨虚弱地点点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别急,慢慢来。聂向晨轻声安慰,你已经昏迷两周了。
她困惑地看着他,又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这不是普通病房,而是装修豪华的私人病房,窗外是一片宁静的花园。
我把你转到了瑞士的私人诊所,聂向晨解释,这里是全球最好的心脏康复中心。
林沫雨艰难地开口：我...还能...弹琴吗
聂向晨握紧她的手：当然能,只是暂时不行。你需要好好休养,等康复了......
他停顿片刻,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我会陪你去世界各地的音乐厅演出。
林沫雨轻轻摇头：不...我的手指已经没有力气了...
会恢复的！聂向晨坚定地说,我找了全球最好的康复专家,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沫雨看着他眼中的期待和坚定,没有再反驳。
又过了一个月,林沫雨的身体逐渐恢复,可以坐起来了,但依然非常虚弱。
聂向晨每天陪在她身边,给她读书,讲故事,有时甚至笨拙地尝试弹钢琴逗她开心。
这天,聂向晨推着她来到诊所的琴房。
想试试吗他指着那架斯坦威钢琴。
林沫雨犹豫了一下,轻轻摇头：我怕...
别怕,我在这里。聂向晨鼓励道,就弹一小段,好吗
在他的搀扶下,林沫雨坐到钢琴前。她的手指虚弱无力,轻轻落在琴键上,却发不出声音。
来,我帮你。聂向晨坐在她身后,双臂环抱着她,手把手地按下琴键。
《救赎》的旋律再次响起,这一次,是他们共同完成的。
林沫雨靠在他怀里,泪水无声滑落。
沫雨,聂向晨低声呼唤,嫁给我好吗
林沫雨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
活不了多久...
不,你会好起来的。聂向晨固执地说,即使只有一天,一小时,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了...林沫雨轻声说,连一首完整的曲子都弹不了...
你已经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聂向晨将她搂紧,现在,让我来照顾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林沫雨终于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好......
他们在诊所的小教堂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林沫雨穿着白色婚纱,虽然身体虚弱,却美得像个天使。
我会用余生爱你,保护你。聂向晨在神父面前发誓。
谁能想到,曾经立志要毁掉林家的他,如今却成了林家的女婿,成了林沫雨一生的守护者。
婚礼上,林沫雨坚持要弹一首钢琴曲作为礼物。
她的手指颤抖着,却奇迹般地弹完了整首《救赎》。
那是她为聂向晨创作的最后一首曲子,也是她留给这个世界的礼物。
8
永恒救赎
五年后,瑞士日内瓦音乐厅。
聂向晨牵着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走进音乐厅,小女孩好奇地四处张望。
爸爸,妈妈在哪里女孩仰头问道。
聂向晨温柔地笑了：妈妈在那里,等一下你就能听到她了。
音乐厅座无虚席,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场特别的音乐会。
灯光暗下,一段录制的钢琴声响起——那是林沫雨生前录制的《救赎》。
大屏幕上,出现了林沫雨弹琴的影像,她对着镜头微笑,仿佛在和观众对话。
生命很短暂,但音乐永恒。她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音乐厅,我很幸运,在生命的最后时光,找到了真正的救赎。
聂向晨眼中含泪,紧紧抱着女儿。
小女孩好奇地看着屏幕：爸爸,那就是妈妈吗她好漂亮。
是的,那是你妈妈,聂向晨哽咽道,她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林沫雨在手术后奇迹般地活了两年,他们有了爱的结晶——小女孩安安。
但终究,她的心脏无法支撑太久。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录制了这场音乐会,作为给世界的告别。
聂向晨,录像中的林沫雨微笑着说,我不后悔救你,也不后悔爱你。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我们如何度过。
我希望我们的女儿长大后,能像你一样坚强,也能像我一样相信爱的力量。
钢琴声渐渐淡去,灯光再次亮起。
聂向晨站在台上,向所有人介绍林沫雨音乐基金会的成立。
这个基金会将帮助那些天赋异禀但身患重病的音乐少年,让音乐的种子继续传播。
台下掌声雷动。
安安好奇地问：爸爸,我也可以学钢琴吗像妈妈一样。
聂向晨蹲下身,与女儿平视：当然可以,妈妈会很高兴的。
走出音乐厅,夕阳西下,余晖洒在父女俩身上。
聂向晨仰望天空,仿佛能看到林沫雨正对他微笑。
他曾经被仇恨蒙蔽双眼,差点错过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而她,用自己的生命,教会了他爱与宽恕的真谛。
这就是真正的救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