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当深夜独居的卧室门发出有规律的声响、鞋架上高跟鞋渗出猩红的液体,我才明白这句谚语的真正寒意。前合租室友的朋友圈暗藏杀机——每张日常照都精准暴露我的隐私,猥琐同事手持钥匙深夜潜入,我才惊觉:最阴森的恶鬼,其实就是藏在最熟悉笑容里的人。直至那条从未示人的豹纹短裤终于燃尽了我最后的隐忍,我决定发起反击抓住那人群中的恶鬼
第1章
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我陷在柔软的被褥里,睡意正酣。
叩叩叩。
突兀的敲门声,吓得我心脏一哆嗦。
我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丝微弱的月光,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
叩叩叩。
又来了!
这次更清晰,规律得令人头皮发麻。
声音是从我卧室门外传来的。
一下,两下,三下。
不急不缓,带着一种诡异的笃定。
门外有人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炸开,恐惧像潮水般瞬间将我淹没。
这房子里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活人。
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浸湿了我的睡衣。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每一次撞击都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一句不知何时听来的谚语,此刻竟自己从记忆深处跳了出来。
我死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在心中默念。
平生不做亏心事……
可那股从脚底窜起的寒意,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刺骨。
它顺着我的脊椎一路攀爬,所过之处,一片冰凉。
这句本该带来慰藉的谚语,此刻却像一条毒蛇,准备随时发起致命一击。
敲门声停了。
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反而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
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试图捕捉门外的任何动静。
双手死死的抓紧手机,1分钟,2分钟.....10分钟
我从没想过时间会如此的漫长,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
当我再次侧耳细听的时候。
门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只有我粗重的心跳声,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无限放大。
手心全是汗,黏腻得难受。
我该怎么办
是装作没听见,还是……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
也许是隔壁的动静
不,不可能,这声音太近了,就在我的门外。
难道是小偷
可哪个小偷会这么礼貌地敲门
脑子里乱作一团,无数个可怕的念头纷至沓来。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深吸一口气,积攒起全身的力气。
喉咙干涩得厉害,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谁……谁在外面
声音就好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小得几乎听不见,却耗尽了我所有的勇气。
回答我的,依旧是那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门外,空无一人。
或者说,没有任何回应。
那规律的敲门声,像一个不祥的预兆,在我心头重重捶下。
恐惧,开始悄无声息地滋生与蔓延。
这句谚语,第一次让我感到了它字面之外的,真正寒意。
第2章
我死死盯着卧室的门,仿佛那规律的敲击声还在耳边回荡。
我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走到门边,我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仔细聆听。
一片死寂。
那敲门声,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可我心底的寒意,却愈发浓烈。
伸出颤抖的手,握住冰冷的门把手。
指尖的凉意,瞬间蔓延至全身。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屏住呼吸,缓缓拉开一条门缝。
客厅里漆黑一片,只有月亮透过窗户,洒下几缕惨白的月光。
没有人。
我的心稍微松懈了一点,但依旧紧绷着。
我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异常。
我的宠物猫咪咪蜷缩在角落的猫笼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睡得正香。
它似乎完全没有被刚才的动静惊扰。
这反而让我更加不安。
咪咪一向警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它炸毛。
我的目光扫过客厅,最后定格在阳台。
阳台的玻璃门大开着。
夜风呼呼地从外面灌进来,吹得窗帘猎猎作响。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记得清清楚楚,睡前我特意检查过门窗,阳台门明明是锁好了的!
难道……是风吹开的
我试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风声,或许刚才那规律的叩叩叩,只是风吹动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我强迫自己相信这个解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那规律得如同丧钟的敲击声,又怎么会是毫无章法的风声
一股不祥的预感,像一颗冰冷的种子,在我心底生根发芽。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这句话再次在我脑海中盘旋。
此刻,它不再是安慰,反而像一句冰冷的嘲讽。
那股源自谚语的深刻寒意,伴随着敞开的阳台门,在我心中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
我对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环境,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不信任感。
这里,不再安全了。
我走过去,用力关上阳台门,落了锁。
可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被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比如,我心中滋生的恐惧,和我对这句俗语的全新认知。
第3章
一夜无眠,天色微亮时,我顶着沉重的眼皮起床。
昨夜的惊魂未定,让我对这个屋子里的每一丝声响都格外敏感。
走到玄关,准备换鞋上班,我的动作却猛地僵住。
门口鞋架上,我那双常穿的黑色高跟鞋,被人动过了。
鞋尖,原本是朝向墙壁内侧的。
现在,它们齐刷刷地调转了方向,正对着大门外。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民间说法瞬间窜入脑海:鞋尖朝外,是引鬼入门,或是预示着主人将远行不归。
冷汗,从我的鬓角滑落。
是谁
谁进了我的家
到底是谁,用这种诡异的方式留下警告
我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许是自己记错了方向。
可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尖叫:不对,绝对不对!
我匆匆换了另一双鞋,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家。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眼前总是晃动着那双鞋尖朝外的黑色高跟鞋。
下班的铃声响起,我却迟迟不愿起身。
那个家,已经不再是我的避风港。
磨蹭到天色擦黑,我才硬着头皮往回走。
楼道里的灯忽明忽灭,更添了几分阴森。
我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手却抖得厉害。
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静得可怕。
我没有开灯,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小心翼翼地换鞋。
右脚刚伸进门外鞋架上的平底拖鞋,脚趾就触到一片湿冷滑腻。
我触电般缩回脚,袜子底部已经浸湿了一小块。
什么东西
我连忙冲进门,打开客厅的灯,刺眼的光线下,我低头看向脚底。
然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鞋内,渗出了一滩粘稠的、散发着刺鼻腥臭味的暗红色液体。
那颜色,那质地,像极了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
呕——
我捂住嘴,关上大门。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一阵干呕。
那股腥臭味,混合着某种腐败的气息,钻进我的鼻腔,黏在我的喉咙里,怎么也甩不掉。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这句话,又阴魂不散地在我脑中盘旋。
伴随着眼前那片令人作呕的猩红,恐惧被无限放大,几乎要将我撕裂。
我发疯似的将那双鞋扔进水池,打开水龙头,用刷子死命地刷洗。
水流冲刷着那恶心的液体,泡沫翻滚,可那股味道,那片颜色,却像烙印一样刻进我脑子里。
我一遍遍地刷,直到指尖发白,手腕酸痛。
鞋子已经很干净了,有的地方甚至都起了毛球。
可我知道,这双鞋,我再也不敢穿了。
我甚至不敢再碰它。
我感觉自己被一条阴冷、歹毒的毒蛇死死盯上了。
它无形无影,却又无处不在。
它在敲我的门,动我的东西,用最肮脏的方式侵犯我的领地。
它或许正在某处嘲笑我的无助,享受我的恐惧。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恶作剧。
这是一种折磨,一种宣战。
瘫坐在冰冷的卫生间地板上,我死死咬住下唇,齿尖几乎要陷进苍白的皮肉里。眼泪无声的滴落,双手死命的捂紧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只希望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脆弱。
脑海中的那句谚语,此刻听来,字字都带着彻骨的寒。
第4章
接下来的几天,我如同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我心惊肉跳。
家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我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那双被污染的鞋子,我用塑料袋层层包裹,扔进了楼下最远的垃圾桶,像是丢弃一个沾染了瘟疫的物件。
可心里的阴影,却怎么也丢不掉。
就在我以为这诡异的骚扰会暂时停歇时,新的恶意却以一种我完全没想到的方式,向我袭来。
周一的早晨,公司A部门的闲聊群里,突然热闹起来。
我并非A部门的员工,各部门也不在同一楼层办公。但公司群组复杂,我也不知何时被谁拉了进去,平时也只是一味的潜水。
手机提示音接连不断,我点开看了一眼,心脏猛地一沉。
是小雯!
我的前室友,那个和我因为生活琐事闹翻,最终不欢而散搬走的小雯。
她正在群里发照片,一张接一张。
照片的背景,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我们曾经合租的那个小公寓。
起初,我还以为是她怀念过去,或者想炫耀新生活。
但很快,我察觉到了不对劲。
第一张照片,是客厅的一角,阳光正好。
如果不是右下角那个小小的,几乎被虚化的身影,我会以为这只是一张普通的风景照。
那个身影,穿着我最喜欢的灰色瑜伽服,背对着镜头,正在做一个猫式伸展的动作。
那是我!
那是我晨练时的样子!
第二张,阳台。
晾衣架上挂着几件衣服,其中一件粉色的蕾丝文胸,和一条带着小草莓图案的内裤,被不经意地圈在了画面的视觉中心。
那也是我的!
我的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羞耻感直冲头顶。
小雯还在继续发。
有我敷着面膜,头发用发箍随意固定,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侧影。
有我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穿着睡衣去厨房倒水的背影。
每一张照片,都看似随意抓拍的日常,却都精准地捕捉到了我最放松、最不设防的状态,或者是我极为私密的物品。
这些照片,她是什么时候拍的
我竟然毫不知情!
群里已经有人开始嘻嘻哈哈地评论。
哟,小雯,这是你新室友身材不错啊!
这瑜伽动作挺标准嘛,偷拍技术可以啊!
那内衣颜色挺嫩啊,哈哈!
这些文字,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睛里。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扔在公司几百号人的面前,任由他们品头论足。
羞耻、愤怒、还有一种被背叛的冰冷,瞬间将我淹没。
这些照片,绝不是无心之举!
小雯在报复我!
用这种卑劣下作的方式!
我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几乎要捏碎手机。
不安,如同藤蔓般迅速缠绕上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家里的诡异事件,和小雯现在的行为,难道只是巧合吗
一个巨大的问号,在我脑海中盘旋。
第5章
公司里的空气变得格外稀薄。
小雯在群里发的那些照片,像一把把刀子,无休止地凌迟着我的神经。
我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窥探。
尤其是程磊。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身边。
以前他只是个普通同事,现在却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他会借着工作的机会找我搭话,但话题总是会若有似无地往那些照片上靠。
他那张脸凑得太近,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槟榔味。
他的声音低沉而油腻。
小王,看你平时挺正派的,没想到私下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
我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我避开他,不想理会。
但他却像块狗皮膏药,怎么也甩不掉。
那件黑色的挺好看的,是蕾丝的吧
他竟然直接提到了照片里我的内衣!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是因为羞耻,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程磊,请你放尊重一点!我压低声音,咬着牙警告他。
他嚼着嘴里的槟榔,发出啧啧的声音。
他一点都不当回事,反而带着一种猥琐的笑意。
哎呀,开个玩笑嘛,别这么认真。
他说着,还想伸手拍我的肩膀。
我猛地后退一步,像躲避什么脏东西一样。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但那种令人不适的打量却更甚。
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感觉自己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被他这么一闹,我心里的不安像野草一样疯长。
小雯为什么会发那些照片
她知道程磊是这种人吗
还是说,她就是故意发给他看的
程磊对我的关注,显然已经超出了普通同事的范畴。
他利用那些照片,像一只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叫。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和屈辱。
我对小雯的恨意,也在这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我警觉起来,这绝不是偶然。
家里的诡异事件,小雯的报复,程磊的骚扰。
它们之间,是否有着某种联系。
一种冰冷的恐惧,在我心底悄悄蔓延。
我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网所笼罩,而织网的人,就藏在我熟悉的人群里。
第6章
午休时间,办公室里人声嘈杂。
我捧着冰冷的盒饭,却丝毫没有胃口,只想找个角落安静待着。
连日来的惊恐与不安,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紧紧裹缠。
程磊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毫无预兆地凑了过来。
浓重的槟榔味混合着他身上廉价的烟草气息,熏得我一阵反胃。
小王,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
他油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的熟稔。
我端着饭盒的手指微微收紧,只想他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他却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秘密。
那声音黏糊糊的,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猥琐。
小王,其实我觉得吧……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那种我极度厌恶的、带着炫耀和自以为是的笑容。
你那条豹纹短裤,其实更性感哦。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什么
豹纹短裤
他咧开嘴,露出被槟榔染黄的牙齿,继续说道:我就喜欢那种反差,特别带劲。
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像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顶凉到了脚心。
这条豹纹短裤……
它是我上周才在网上买的!
是小雯搬走之后,我才收到的快递,并且只穿过一次!
它从未在小雯面前出现过,更不可能出现在她发的那些合租时期的照片里!
我只在自己的卧室里穿过,纯粹是图个凉快舒服!
公司里,任何人都不可能见过这条短裤!
冷汗,细密地从我的额头、我的后颈渗了出来。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仅知道,还准确地说出了豹纹这个具体的花色!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一个毛骨悚然的念头,带着尖锐的呼啸,冲进了我的脑海。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所有的侥幸。
我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像汹涌的黑色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他见过……
在我最私密的空间里……
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这个男人,这个每天在办公室里和我擦肩而过,甚至会笑着打招呼的同事……
他竟然……
恐惧达到了顶点,几乎要将我的理智撕裂。
那张带着猥琐笑容的脸,此刻在我眼中,比任何厉鬼都要恐怖百倍!
第7章
程磊那句关于豹纹短裤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脑髓。
他低俗的腔调,猥琐的表情,每一个细节都在我眼前无限放大。
豹纹短裤……
那是我与小雯彻底结束合租关系后,才从快递箱里拆出来的。
我只在自己独居的卧室里,夜深人静时,为了图凉快和舒适才穿过1次。
没有任何人知道,更没有人见过它!
除非……
除非他亲眼所见!
在我独居的房间里!
这个推断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将我所有的侥幸和自我安慰劈得粉碎。
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凝固了。
胃里翻江倒海,那股被槟榔和烟草熏染的恶臭,此刻与他猥琐的笑容一起,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深夜诡异的敲门声……
不是风,不是幻觉,是他!
门口被调换了方向的高跟鞋……
不是巧合,不是我记错,是他!
鞋子里那滩散发着腥臭的暗红色粘液……
也是他留下的!是他恶毒的标记!
小雯在公司群里发的那些照片,看似无意,实则每一张都精准地暴露我的隐私。
程磊对那些照片异乎寻常的关注,那些黏腻的眼神,那些轻佻的骚扰……
所有散落的、看似毫无关联的碎片,在这一刻,被豹纹短裤这条线索,倏地串联起来!
一条清晰、狰狞、令人作呕的偷窥脉络,在我眼前铺展开来。
我像被扔进了冰窟,从里到外都冻透了。
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死死扼紧我的喉咙,几乎要将我拖入窒息的深渊。
他,程磊,这个披着同事外衣的变态,竟然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潜入过我的家!
他像一条毒蛇,窥视着我的一切!
而小雯……她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她泄露我的隐私,难道只是为了报复还是……她为程磊的潜入提供了便利
想到这里,一股被双重背叛的恶心感直冲脑门。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这句谚语,此刻像一个巨大的讽刺,在我耳边尖锐地回响。
我做错了什么
我不过是想安安稳稳地生活,我凭什么要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凭什么要被这些藏在暗处的鬼如此折磨和侵犯!
隐忍的堤坝,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被侵犯到极致的愤怒,像火山一样从我胸腔中喷涌而出,瞬间盖过了那噬骨的恐惧。
我不能再这样被动地承受,不能再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要反击!
我必须反击!
我要亲手揪出这个藏在熟悉面孔之下的恶鬼!
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条从未示人的豹纹短裤,燃尽了我最后一丝退让和软弱。
它意外地成了刺破黑暗的利刃,也点燃了我绝地反击的决心。
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
我,绝不会坐以待毙!为了自保我必须反击!
第8章
怒火在我胸腔里横冲直撞,几乎要将我整个人点燃。
程磊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和小雯那张曾经熟悉如今却无比陌生的脸,在我脑海中交替出现。
豹纹短裤……那是我最后的底线,也是他们罪行的铁证!
我抓起手机,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几乎要将屏幕捏碎。
必须立刻找到小雯!
我要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转身冲进楼梯间,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小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慵懒,仿佛我打扰了她的清净。
我强压着翻腾的怒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那股颤抖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小雯,公司群里那些照片,是你发的吧
照片什么照片她装傻充愣,语气轻飘飘的。
我们合租时的照片!那些暴露我隐私的照片!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哦,你说那些啊,她拉长了语调,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嘲弄,怎么了不就是些日常嘛,大家看看热闹而已,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热闹!我几乎要气炸了,你知不知道程磊因为那些照片骚扰我他甚至……
我猛地顿住,关于豹纹短裤的事情,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
他怎么了小雯的语气里透出一丝幸灾乐祸。
我听着她那装模作样的腔调,心里越发愤怒。
他怎么了他因为那些照片,对我进行言语骚扰!甚至,他还知道一些根本不该是他知道的细节!小雯,你敢说这跟你没关系吗你是不是把我的什么东西给了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小雯冰冷而尖刻的声音。
王晴,你说话可要讲证据。程磊骚扰你,那是他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自己平时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她竟然反过来指责我!
我怎么样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没有做任何亏心事!反倒是你,张雯,我们曾经是室友,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这么恶毒地对我
恶毒小雯嗤笑一声,那笑声像淬了毒的冰针,扎得我耳朵生疼。
我可不觉得。倒是你,王晴,她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说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嘛。’你这么激动,是心虚了吗
嘟——嘟——嘟——
电话被她狠狠挂断了。
我再拨过去,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她拉黑了我!
手机从我手中无力的滑落,重重砸在地板上。
巨大的背叛感和愤怒,像潮水般将我包裹。
小雯那句阴阳怪气的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再次化为一把利刃,在我本就鲜血淋漓的心上又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好,很好!
这不仅仅是报复,这是宣战!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我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翻涌的不再仅仅是恐惧和愤怒,还有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反击的念头,在这一刻,无比清晰,也无比强烈。
我不会再退缩,我要把这些藏在身边的恶鬼,连同那个助纣为虐的帮凶,一起揪出来!
第9章
夜,像一块沉重的黑布,将我裹得密不透风。
与小雯通话后的怒火和屈辱,还在我胸腔里翻滚,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
叩叩叩——
当晚卧室的房门,那该死的、规律的敲击声,又一次准时响起!
这一次,它不再仅仅是诡异,更像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一种捕猎者对猎物发出的戏谑信号。
我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豹纹短裤的耻辱画面,与小雯那句恶毒的诅咒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在我脑子里疯狂交织、炸裂!
怒火彻底吞噬了我残存的理智。
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膛剧烈起伏。
我就没做过亏心事!
我双手死死的捏紧一把水果刀,发出的嘶哑吼声中,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冲着门外那片未知的黑暗咆哮着。
我不怕你!我什么都没做错!
有本事你进来啊!你这个藏头露尾的懦夫!
吼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喊完的瞬间,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猛地回灌,将我狠狠拍倒。
叩叩叩。
此时,敲门声再次响起。依然不紧不慢,遵循着某种诡异的规律。
我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挑衅一个疯子!一个变态!
万一……万一他真的被我激怒了,真的破门而入……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睡衣,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必须自救!
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公司那个平日里正直热心的男同事,李明。
他曾经在我搬家时帮过忙,我记得当时闲聊时。他还说自己是退伍军人,我想他应该是能信任的吧。
放下手中的水果刀,猛的一把拽起手机。
屏幕亮起,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哆哆嗦嗦地找到李明的号码,按下了通话键。
喂李明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李明……是我,王晴。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还在打颤。
小王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你……你能不能……立刻到我家里来一趟我努力控制着声线,却依旧充满了哭腔。
我……我好像……好像惹到人了。
他……他就在我门外……
求求你,快点过来!我好怕!
我语无伦次,几乎是在哀求。
我不敢说得太详细,怕他以为我疯了,但那种濒临绝境的恐惧感,一定通过电波传递了过去。
你别慌!锁好门!我马上就到!你家地址是……
李明的声音果断而急促,给了我一丝微弱的支撑。
第10章
电话啪嗒一声挂断,最后那点微弱的通话余音消散在死寂的空气里。
我的手还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李明的声音还在耳边,他说他马上就到。
可马上是多久一分钟还是十分钟
就在这时,客厅里,我的猫咪咪,突然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充满警惕的低吼。
那声音不是它平时撒娇或者讨食的咕噜,而是一种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威胁意味的呜咽。
它很少这样。
除非,它感觉到了真正的危险。
几乎在咪咪低吼的同时,卧室门外那规律的敲击声,戛然而止。
死一样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
但这寂静,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它像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预示着更猛烈的侵袭。
我屏住呼吸,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耳朵因为极度紧张而嗡嗡作响。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然后,一种新的声音,穿透了门板,钻进我的耳朵。
咔嚓……咔……嚓……
是金属摩擦的声音!
细微,却清晰得可怕。
一下,又一下。
像是什么尖锐的东西,在刮擦着我的门锁。
不!
不是刮擦!
叮铃……咔哒……
那是钥匙!
一串钥匙碰撞的轻响,紧接着是金属探入锁孔的精准声响!
有人在用钥匙开我的门!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
他有钥匙!
他竟然有我家的钥匙!
是小雯给他的吗
还是他用什么卑劣的手段弄到的
那些规律的敲门声,根本不是试探,也不是骚扰!
那是在确认!确认我是否在家,确认我是否警觉!
而我刚才那通歇斯底里的嘶吼,无疑是告诉了他——我独自在家,并且已经被他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被我激怒了!
他现在就要进来!
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从我的额头、后背、手心疯狂涌出。
我浑身冰凉,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咔……咔哒……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
他就要进来了!
李明……李明你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我死死咬住下唇,并用后背死死的抵住门。我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恐惧几乎快要将我逼疯。
客厅里,咪咪的低吼声也变得更加急促,带着一丝绝望的警告。
它也感受到了,那扇门,即将被打开。
门外那个恶鬼,马上就要露出他狰狞的面目!
第11章
就在我万念俱灰,准备卧室门开后和这只恶鬼同归于尽时。
开门声却骤然停止,四周重回一片寂静。
怎么没声音了难道他走了
或者他正埋伏在客厅某个角落,正等着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再冲进卧室,对我进行侵害
各种念头疯狂的涌进我的脑海。
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水果刀,我匆忙抓在手里。后背依旧死死的抵着门,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手机。
就这样过了5分钟,10分钟,门外依然没有任何声响。
我小心翼翼的将耳朵靠在门上,凝神细听。
好像连客厅的咪咪都没有发出声音,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自己。
我不太确定的喊了一声。
咪咪~
喵~~
听着客厅里,咪咪轻柔的声音。好像危险已经消失,咪咪也重新恢复了慵懒的模样。
我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做梦一样,我想我必须出去看一下。万一李明来了,没办法进门怎么办
我也必须去看看!
我想知道门外那个拿着钥匙,企图闯入我卧室的恶鬼,究竟是谁!
我轻轻的打开卧室门,借着门缝观察起客厅的一切。
幸好今天的月光很亮,客厅的一切都映入眼帘。
我不放心了观察了几遍客厅,各个角落都一切正常,就连笼子里的咪咪都重新躺回了它的猫窝。
最后稳了稳心神,打开门走进客厅。
客厅的地板冰冷刺骨,寒意却让我稍微振作了一点。尽管我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抖如筛糠,但我还是强迫自己,光着脚,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朝着客厅门口挪去。
终于,我贴在了冰冷的门板上。
轻轻拨开猫眼盖。
一瞬间,猫眼那小小的圆形视野里,映出了一张我再熟悉不过,却又在此刻狰狞到让我陌生的脸!
程磊!
竟然是他!
那个在公司里对我言语骚扰,那个提及我豹纹短裤的变态同事!
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此刻离我只有一门之隔,近在咫尺!
猫眼特有的广角效果,让他本就猥琐的五官更显扭曲。
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病态的、紧张而又兴奋的神情。
这时他低下头,目光落在了我放在门外鞋架上的拖鞋上。
那是我平时在家穿的一双粉色毛绒拖鞋。
他想干什么!
在猫眼那扭曲的视野里,我看到程磊将我的拖鞋凑到了他的鼻子前。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贪婪地,嗅闻着!
脸上露出了那种令人作呕的、极度猥琐的陶醉表情!
此时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我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尖叫出声。
这个变态!这个疯子!
这还不算完!
他睁开眼,嘴角咧开一个古怪的笑容,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东西,捻了一块放进嘴里,用力地咀嚼起来。
是槟榔!
紧接着,他将嘴里嚼得稀烂的、混杂着他唾液的暗红色槟榔渣,狠狠地,吐进了我那只粉色的毛绒拖鞋里!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视觉和心理上的双重冲击,像两把巨大的铁锤,将我狠狠砸翻在地。
极致的恐惧与深入骨髓的恶心,瞬间将我吞噬。
他不仅仅是想闯进我的家,他还在用这种最卑劣、最下流的方式,侮辱我,亵渎我的一切!
愤怒、屈辱、恐惧、恶心……无数种情绪在我胸腔中炸开,几乎要将我撕裂。
我浑身都在颤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我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这个变态撕成碎片!
可我不能!
我只是一个柔弱女子,而他,是一个已经彻底丧失理智的疯子!
猫眼里,程磊还在低头把玩着我的拖鞋。
他脸上的兴奋和激动交织在一起,显得愈发狰狞可怖。
第12章
就在这时——
叮的一声,电梯开门的声音传了过来。
瞬间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正朝着我的房门的方向飞奔而来!
是李明!他到了!
透过猫眼,我看到程磊那张狰狞的脸猛地僵住!
他脸上的兴奋和猥琐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慌失措!
他像一只受惊的耗子,猛地抬起头,警惕地望向楼梯口的方向。
该死!
我似乎听到了他低低的咒骂声。
他慌乱地、几乎是粗暴地丢下手里的拖鞋。
猛地转身,像一道黑影,迅速闪进了旁边幽暗的安全通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
小王!你没事吧开门!李明呼喊声与敲门声,一并响起。
我浑身脱力,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得救了……
我颤抖着伸出手,摸索着,终于打开了反锁的门栓。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李明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额头上全是汗,胸口剧烈起伏。
他看到我煞白如纸的脸,看着我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担忧。
小王,你……
哇——
我再也支撑不住,积压在心口的恐惧、愤怒、屈辱、恶心,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爆发出来。
我抱着膝盖,放声痛哭,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他……他有钥匙……他要进来……我哽咽着,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
他往那边跑了!我指着安全通道的方向,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变形。
李明脸色一变,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别怕,我在这里!他先是安抚我一句,然后迅速掏出手机。
我们立刻报警!他的声音果断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愤怒。
警笛声,似乎成了此刻最能给我安全感的声音。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浑身都在发抖,眼泪模糊了视线。
那个变态,那个恶魔,他差一点就进来了。
那条豹纹短裤……那双被吐了槟榔渣的拖鞋……
一幕幕,像尖刀一样在我脑海中反复切割。
第13章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小区的宁静,也撕裂了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李明迅速向他们说明情况,手指着安全通道的方向。
人往那边跑了!他有钥匙,想闯进来!
警察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冲向安全通道。
很快,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与呵斥声,还有程磊惊慌失措的辩解。
不是我!你们抓错人了!
几分钟后,两个警察押着程磊从安全通道里走了出来。
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那副猥琐的惊慌还未完全褪去,却在看到我时,眼神闪烁,试图挤出一丝无辜。
王晴!这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啊!他急切地喊道,声音尖利。
一个警察将他按在墙上,语气严厉:有什么话,回局里再说!
程磊却不依不饶,目光死死盯着我,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是小雯!是张雯让我来的!他突然高声叫嚷。
她说她有东西落在这里了,让我过来帮忙拿一下!钥匙也是她给我的!
张雯!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我心里。
警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经验老到的警察转向我,语气尽量平和:他说的是真的吗你认识这个张雯
我点点头,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她……她是我的前室友。
那这把钥匙……警察从程磊身上搜出一串钥匙,举到我面前。
其中一把,赫然是我家大门的钥匙!
程磊还在狡辩:对对对!就是张雯给我的!她说小王你不在家,让我自己开门拿了就走!
警察示意同事联系小雯。
电话接通了,开了免提。
喂哪位小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还有几分刻意掩饰的慌乱。
你好,我们是派出所的,请问是张雯吗
警察找我什么事她的声音明显拔高了一些。
我们现在在你前室友王晴家里,一位叫程磊的先生声称,是你给了他这里的钥匙,让他来取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那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程磊钥匙小雯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我……我不记得给过他什么钥匙啊。我确实有些东西落在那里,但……但我没让他去拿。
她的话语漏洞百出,试图撇清关系的意图昭然若揭。
程磊说,是你让他趁王晴不在家时过来。警察追问。
我……我没有!我怎么会……小雯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就在这时,搜查程磊随身物品的警察有了新发现。
队长,你看这个!
警察从程磊的手机里翻找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我。
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屏幕上,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像一把把尖刀,将我凌迟。
那是我!
是我熟睡时的样子!
在我的卧室里!我的床上!
不同的夜晚,不同的睡姿,甚至还有我换睡衣时不经意露出的背影!
每一张照片,都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窥视感,冰冷而黏腻。
他是什么时候拍的!
他到底潜入过我的房间多少次!
我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还有这个。警察又点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程磊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他正对着我的房门锁,紧张而兴奋地尝试用钥匙开锁。
视频里甚至录下了他因为打不开而发出的低声咒骂,还有那一次次规律的、试探性的敲门声!
原来……原来那些深夜的叩叩叩,根本不是什么风声,也不是什么恶作剧!
那是他!
是他潜入我家后离开时的动静!
是他再次试探我是否在家的信号!
是他这个变态,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像幽灵一样进出我的房间!
我看着那些照片和视频,浑身冰凉,手脚都失去了知觉。
愤怒,像火山一样在我胸腔中爆发,几乎要将我吞噬。
对程磊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而对张雯……那股强烈的憎恨,如同毒藤般死死缠绕住我的心脏。
是她!一定是她!如果不是她提供了便利,程磊怎么可能拥有我家的钥匙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潜入我的生活!
真相,以一种最残忍、最不堪的方式,赤裸裸地展现在我面前。
那句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此刻听来,是多么巨大的讽刺。
我没有做亏心事,可恶鬼,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就藏在我曾经信任的熟人皮囊之下。
后怕,如同迟来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
第14章
冰冷的铁证,一桩桩,一件件,砸得我头晕目眩,几欲作呕。
程磊像一滩烂泥,被警察从地上拖拽起来,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咒骂着,试图将所有罪责推给张雯。
都是她!都是那个贱人!是她勾引我的!钥匙也是她给我的!
他的嘶吼,像一把钝刀,在我千疮百孔的心上反复拉锯。
警察没有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给他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咔哒一声,那声音,竟与他用钥匙试图撬开我房门的声音,如此相似。
我看着他被押走,那张曾经让我感到黏腻不适,此刻却只剩下扭曲和狰狞的脸,在我眼前逐渐远去。
公司那边很快也得到了消息,雷厉风行地将程磊开除,撇清了所有关系,仿佛他只是一个不慎沾染上的污点,可以轻易擦去。
可我呢我身上的污点呢谁来擦怎么擦
程磊被依法拘留,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这或许是这场噩梦中,唯一一丝能称得上是慰藉的光。
但这点微光,根本无法驱散笼罩在我心头的巨大阴霾。
我病了。
一场猝不及防的高烧,将我困在床上,整日昏昏沉沉。
梦里,全是程磊那张猥琐的脸,他拿着钥匙,在我耳边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还有张雯,她站在阴影里,对着我发出阴冷的嗤笑,嘴里反复念叨着: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嘛……
每一次惊醒,都是一身冷汗。
这个城市,这个曾经承载我梦想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屈辱。
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退租。
辞职。
我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这座城市,回到了遥远的老家。
父母看到我憔悴的样子,吓坏了,追问发生了什么。
我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那些肮脏的、屈辱的细节,我怎么能对他们启齿
程磊的钥匙,究竟是不是小雯给的
她在整场事件中,到底扮演了多么恶毒的角色
警察后来告诉我,小雯坚决否认给过程磊钥匙,也否认教唆。
由于缺乏直接证据证明她与程磊的非法入侵有共谋,她最终只是受到了道德上的谴责和公司的内部处理。
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落下,激不起半点涟漪。
这个结果,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心里,拔不出来,咽不下去。
我对人性,彻底失望了。
原来,人心真的可以险恶到这种地步。
原来,所谓的熟人,也可以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这段经历,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刻在了我的灵魂深处。
它成了我生命中永恒的警钟,日夜在我耳边尖锐地鸣响。
平生不做亏心事,这句话,并不能成为护身符,让你免于恶意的侵害。
真正的安全感,从来不是寄望于他人的良善,而是源于自身永不松懈的警惕和坚决果断的自我保护。
合租结束,第一时间更换所有门锁。
这是用血和泪换来的教训,沉重得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咪咪被我一起带回了老家,它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创伤,总是安静地蜷缩在我身边,用它温热的身体给我一丝慰藉。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我依然会从噩梦中惊醒。
那扇被敲响的门,那串冰冷的钥匙,那条从未示人的豹纹短裤,还有那双被吐了槟榔渣的拖鞋……
它们像一个个狰狞的鬼影,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知道,这场噩梦,远未结束。
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在我生命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