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惊魂未定
天还没亮,卧室里一片沉寂。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迷迷糊糊睁开眼。
屏幕亮着,是一条微信消息。
我点开,是李倩发来的。
你昨天晚上发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吗
我一下子清醒了。
什么话
我根本没发过。
我立刻回她：你是不是搞错了
她秒回：你骂我贱人,还发了你老公的裸照,说我勾引他。
我愣住了,手指微微颤抖。
我根本没干这些事。
手机又跳出一条新消息,是张凯。
你疯了你到底想干嘛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还睡着,眉头紧锁。
我心脏怦怦跳。
我打开朋友圈。
果然,昨晚十一点,我的账号发了三条状态。
一条骂李倩。
一条爆她的隐私。
还有一条,附着一张模糊的床照。
配文是：送你个礼物,别谢我。
我手心发冷,几乎不能呼吸。
我没发这些。
我昨晚十点就睡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张凯醒了。
他睁开眼,盯着我,眼神陌生而冰冷。
你还敢看我他说。
我坐起来,急急解释：我没有发那些东西,不是我。
他冷笑：不是你你手机被鬼附身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昨晚睡觉前手机还在充电。
他翻身下床,动作粗暴。
你要整谁不好,非要整李倩
她怎么你了你就非要这么阴狠
我摇头,眼泪涌出来：我根本没动手机,我真没做。
张凯不听。
他穿好衣服,走进洗手间,把门摔上。
我跌坐在床边。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为什么我会发那些东西
谁动过我的手机
我拿起手机,查看后台。
微信、微博、朋友圈全都操作正常。
没有异常登录,没有其他设备授权。
可内容就在那里,确实从我手机发出去的。
张凯从洗手间出来,脸还湿着,眼神冷漠。
他拿起外套,说：我去公司,不用做早饭。
我站起来,拦住他：你得相信我,我没有做那些事。
他没有停,甚至没看我一眼。
你让我恶心。他说完这句话,摔门而出。
我愣在原地。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手机又响,是李倩。
她打电话过来,语气尖锐：你发的那些,准备怎么解释
我咬紧牙：我没发,是有人陷害我。
她冷笑：你怕了吧我截图都保存了。
张凯也看到了吧你真是疯了。
我还想说什么,她已经挂断。
我握着手机,整个人僵在那里。
外面天已经亮了,阳光却照不进我的屋子。
我蹲下来,抱着膝盖,眼泪打湿了睡衣。
手机再度响起,是公司人事部的电话。
林静,你有空来一趟公司吗
我声音哑了：怎么了
我们收到匿名举报,说你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不当内容。
公司形象受到影响,领导要找你谈话。
我脑袋嗡的一声。
匿名举报。
又是那个帖子。
我没有选择,只能答应。
挂了电话,我机械地换衣服,洗脸,出门。
坐在地铁上,我的脑海一团乱麻。
2
陷阱重重
周围人看手机、听歌、低头打字。
只有我,像个透明人,孤立无援。
到了公司,人事部主管让我进办公室。
她的神情严肃,手里拿着几张打印出来的截图。
我认出来,是我微信发的内容。
还有床照和恶毒的话。
林静,这些是你发的吗
我拼命摇头：不是我,我账号被盗了。
她皱眉：后台记录看不出异常。
就算是盗号,你也得有证据。
公司规定明确禁止员工发布敏感信息,尤其涉及他人隐私。
我哑口无言。
她继续说：你先写一份说明,把经过写清楚。
写完后提交给领导。
我拿着纸,坐在办公桌前。
却怎么也写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窗外天色明亮,阳光照在玻璃上,反射得我睁不开眼。
但我心里却像掉进了深渊。
我写下：我没有发布任何攻击性内容,也没有泄露任何人的照片。
如果有,是有人陷害我。
写完交给她,她点了点头。
我们会调查。
但她语气里没有信任,只有敷衍。
我走出办公室,走廊安静。
几个同事从我身边经过,看我的眼神复杂。
有怜悯,有嫌弃,还有冷漠。
我知道,传言已经扩散。
我手机又响,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了,是公安局。
您好,请问是林静吗
我们这边接到一位女士报警,说您涉嫌散布她的隐私照片。
需要您来协助调查。
我大脑一阵空白,勉强应了一声。
下楼的时候,我的腿是软的。
我没有做。
真的没有做。
可这一切,却像一场精心布置的陷阱。
每一步都指向我,每个人都不相信我。
我站在公司门口,风吹过我的脸。
阳光炽烈,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我走进派出所的时候,太阳正毒。
前台民警抬头看了我一眼。
林静
我点头,手心发汗。
去那边,警官等你。
我走过去,一个女警坐在办公桌后面。
她的表情平淡,语气公事公办。
有人报案,说你恶意散布她的隐私照。
我低声说：不是我发的,我账号被盗。
她敲着键盘,你能提供证据吗
我张口,却说不出话。
有没有第三方登录提示,或者异常通知
没有。
那你能提供证明你昨晚没有操作手机的证人吗
我沉默。
我昨晚一个人在家,张凯也不会帮我作证。
你老公呢
他……他不信我。
女警皱眉,那目前你没有证据。
她把打印出来的截图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心再次凉下去。
那是我的头像,我的昵称,我的文字。
林静,你现在不是嫌疑人,只是协助调查。
不过,如果对方坚持追责,我们会移交材料。
建议你先和对方沟通,看能不能私下解决。
我离开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我抬头。
李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她的律师。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连衣裙,高跟鞋踏得铿锵作响。
她看到我,冷笑一声。
你来得挺快。
我想说话,她抬起手打断我。
别说你没做。
你账号发的,还想赖
我咬着唇,一字一顿：我真的没发。
我不信。
她的律师走上前,我们已经准备好材料。
你如果不道歉,不赔偿,我们会上诉。
我胸口发闷,声音发哑：你要我赔偿什么
3
真相难寻
名誉、精神损失、隐私泄露。
李倩冷眼盯着我,还有你老公那张照片。
我根本没那张照片。我忍不住喊出来。
她嗤笑,你手机发的,不是你是谁
我转身跑了出去。
阳光晒得我眼睛疼。
我靠着墙,蹲下来。
手机再次响起,是张凯的微信。
只有五个字：我们谈谈吧。
我迟疑了一下,点了确认。
他约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
我到了,他已经在等我。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温度。
我坐下,他直接说：李倩决定起诉你。
我握紧拳头：我没做,我不知道那照片是怎么发出去的。
你账号发的,别人能冒充你
你手机有密码。
密码我没改过,一直是我自己知道。
那更证明是你。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我不想跟你吵,我只想弄清楚真相。
他冷笑：你昨晚是不是偷偷看了我手机
我愣住。
他眯眼看我,照片是我手机里备份的。
从哪儿泄露出去的,你自己不清楚
我摇头,声音发抖：我没动你手机。
你手机放哪儿我都不知道。
他盯着我,可是照片就是泄露了。
我一时说不出话。
他站起身,扔下一句话。
你再这样,我真要考虑离婚了。
我坐在原地,浑身冰凉。
走出咖啡馆,手机再次响起。
是我妹妹林蕾。
姐,你是不是疯了
你怎么能发那种东西
爸妈都知道了,他们气得不行。
我站在路边,车流滚滚,耳朵嗡嗡响。
我没发,是有人陷害我。
陷害你你又不是明星,有人费那劲
我声音低下去,我不知道。
你自己惹事,还要拖累爸妈。
他们脸都丢光了。
我喉咙像哽住了,眼泪却掉下来。
她没再说话,挂了。
我回到家,门刚打开,张凯的妈妈站在客厅里。
她冷眼看着我,手上还提着一袋水果。
你还有脸回来
你做出这种事,连累凯也跟着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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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解释,她扔下水果,甩了我一巴掌。
你不光自己不要脸,还败坏我们家的名声。
我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
我没做……
你不做,照片能从你手机发出去
你不做,朋友圈写得那么清楚
你知道你让凯多难做人吗
她推开我,往外走。
我劝你,赶紧离婚,别再害我们家。
门砰一声关上,我跌坐在地上。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拿出手机,把所有社交平台登出一遍。
再三检查后台,没有任何异常。
我甚至换了密码,启用了二次验证。
可我知道,这样做没有意义。
只要别人不信你,真相就没有用。
凌晨两点,我想到了家里的监控。
我冲进客厅,调出录像。
快进到昨晚十点。
我在卧室关灯,手机插在床头柜充电。
十一点,视频一闪。
有一段空白。
我回放,空白时间不到一分钟。
然后画面恢复。
画面里,我依然在床上,一动不动。
可是我的手机却亮了一下。
4
蛛丝马迹
我放大画面,看不清屏幕内容。
但能看到确实有光亮闪过。
我立刻复制录像片段,保存到U盘。
这是唯一的线索。
第二天,我带着U盘去了警方那里。
女警看完视频,皱起眉。
这段录像确实显示你没动手机。
但也没有证据说明不是你提前设置了自动发送。
你有没有安装什么第三方控制软件
我摇头：没有。
她点点头,我们可以拿去技术科看看。
我心里一点希望都不敢抱。
离开派出所,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一台旧手机。
那台手机我好久没用,里头装过一款远程控制程序。
我冲回家,翻出旧手机。
电池早就没电,我插上充电器,等了半小时才开机。
开机后,我查找那款软件。
发现后台记录里,有两次远程激活。
时间正是出事那晚。
我浑身发凉。
有人用这台旧手机,控制了我的新手机。
我赶紧截图,拷到电脑上,准备打印出来。
可是刚插入打印机,电源突然跳闸。
我吓了一跳,电脑黑屏。
我检查线路,一切正常。
当我重启电脑,发现文件全没了。
我不死心,又开旧手机。
这次,系统提示数据异常,正在格式化。
我看着屏幕,呆住了。
有人在远程删除我的证据。
我彻底明白了。
这不是简单的误会。
这是有人,在故意毁我。
我坐在地上,盯着被清空的手机屏幕。
指尖发麻,心跳越来越快。
那一刻,我觉得整个屋子都在旋转。
我抬起头,墙上的钟滴答作响。
像有人在耳边冷笑。
我挣扎着站起来,抓起包,冲出门。
我得找一个人。
一个能相信我的人。
我跑去找何薇。
她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曾经最亲密的朋友。
她开了一家设计工作室,最近刚搬到市中心。
我敲门,她正在画图。
看到我,眉头微皱。
你来干嘛
我喘着气：我……我需要你帮我。
她把手里的笔放下,是你发的那些东西吗
我摇头,眼泪在眼眶打转。
我没发,我是被陷害的。
她盯着我,可是你账号发的,照片都在。
我知道,可我有证据。
我把手机给她看,告诉她旧手机远程被控制。
她看了一会儿,神情迟疑。
你这也不能说明是谁干的。
也许是你无意点了什么链接。
又或者,是你自己做的,现在后悔了。
我愣住了,手指慢慢放下。
连你也不信我
她没有回答。
只说：林静,现在这件事已经发酵。
我不能被牵连。
我苦笑,喉咙发干：我不会拉你下水。
她送我到门口。
你最好找律师。
或者报警。
否则这事压不下去。
我点点头,走出工作室。
外面的天阴了。
云压得低,风里都是灰尘味。
我站在街口,周围人匆匆走过。
没有人停下来看看我。
我就像一只掉进缝隙里的虫。
没有声音,没有颜色。
我去了张凯的公司。
5
孤立无援
他不肯见我。
前台说他在开会,一整天都不会出来。
我坐在大厅等了两个小时。
最终,他从电梯出来,脸色冷硬。
看到我,他眉头一蹙。
你来干什么
我迎上去,把昨晚的录像和手机远控的事告诉他。
他没听完就摇头。
你说这些没用。
法院看的是证据,不是你自说自话。
我也不是技术人员,搞不清这些。
我咬紧牙：那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林静,我已经在努力压下这件事。
但你这样,只会越描越黑。
你要是真的没做,就拿出能打动人的证据。
我眼前一黑。
他转身进了电梯。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大厅中央。
旁边有几个同事路过,低头说着话。
他们偷偷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
像在看笑话。
我忍着泪水离开。
回到家,门没锁。
我心头一紧,冲进去。
屋里有人动过。
沙发上的垫子歪了,餐桌上多了一杯喝了一半的水。
卧室里,衣柜被翻过。
我冲到床头柜,旧手机不见了。
电脑还在,但文件夹里的东西全空了。
我报警,警察来了,简单查看现场。
门没撬,窗没破。
可能是熟人。
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名字——张凯。
他知道我手机密码,他知道家里布局。
可我说不出口。
警察登记完信息,说会立案。
我点头送他们走。
夜里,我睡不着。
房间太安静,安静得让人发疯。
我抱着被子坐在角落,脑子一刻不停地想。
是谁这么恨我
为什么要毁我
我翻开手机,点进那个发出照片的微信号。
看着那几条状态,我死死盯着时间。
十一点零五。
十一点一十二。
十一点一十八。
三条状态发得间隔很短。
我又翻到联系人列表。
李倩的头像,亮着绿色的光。
我忍不住点进去,看了她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配着自拍。
人要有自知之明,别总以为自己重要。
下面点赞的人里,有一个熟悉的名字。
江颖。
我的前室友,大学时她和李倩关系很好。
毕业后我们断了联系。
我突然想起什么。
那年毕业聚会,我们几个喝醉了。
有人开玩笑,说我手机从不离身。
江颖笑着说：你手机解锁不就是你生日倒过来嘛
我当时没在意,笑了过去。
现在想来,头皮发麻。
我点开江颖的主页,发现她最近刚从国外回来。
一周前,还在李倩公司打过卡。
我心跳猛地加快。
我给她发消息：能见一面吗关于朋友圈那件事。
她隔了很久,才回复。
你找我干嘛这事我不清楚。
我说：我不是质问你,我只是想找真相。
她没回。
我连发几条,最后她把我拉黑了。
我盯着黑掉的页面,指甲掐进掌心。
李倩、江颖,还有张凯。
他们三个人,从未真正远离过彼此。
他们都有共同的朋友圈。
他们曾有过秘密。
而我,像个局外人,被安排进了一场局。
我不知道他们要什么。
是报复
是羞辱
还是别的东西
我突然想起李倩大学时候说过的一句话。
她装得干干净净的样子,最让我恶心。
当时我以为只是玩笑。
现在想来,她早就憋着恨。
我坐回电脑前,开始查江颖的社交痕迹。
从微博、豆瓣、小红书,甚至是早年的论坛。
她是个很活跃的人。
有一个帖子让我瞪大眼睛。
半年前,她发了一张截图。
配文是：又见绿茶,真想手撕。
截图里,头像和我一样。
昵称也一模一样。
只有背景图不同。
我点进评论,有人问：你不是说她抢了你男人
江颖回复：是的,表面装得像白莲。
我回忆那段时间。
张凯确实出国开会了,回来后就情绪低落。
我问过,他不说。
是不是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他们以为我知道了什么
还是说,那场误会根本是他们编出来的借口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从我被骂开始,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
连张凯也只是说：别让我难做。
6
家族风波
我靠着椅子,闭上眼睛。
脑子里全是破碎的画面。
微信发出的状态。
朋友圈爆炸的留言。
张凯的冷脸。
李倩的讥讽。
母亲的电话没接。
妹妹的微信拉黑。
警察说：你没有证据。
我自己说：我没做。
可这世界,都说是我。
我开始查张凯的行程。
我记得那天他提前回了家。
比平时早了两个小时。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头疼。
可那天,他手机一直在响。
我看到一个陌生号码,频繁打进来。
他当时按掉,脸色很冷。
我没多想。
现在我开始怀疑,那通电话是不是和李倩有关。
我在微信里搜那串号码。
没有任何匹配。
但我记下了前四位。
是李倩常用的商务手机号段。
我把这件事记在本子上。
然后回到旧手机的记录。
格式化前,它曾短暂连上过网络。
我查到那个时段,有一条异常数据上传。
上传地址是一串IP。
我不懂技术,只知道这东西能追踪。
我打电话给在软件公司工作的大学同学沈屹。
他声音低哑,像是刚睡醒。
你找我
我说我遇到了麻烦。
他说：你从来不找我,现在突然找,一定是出事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把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他没立刻说话。
过了几秒,他问我：你确定你没做
我很用力地点头。
电话那头,他长出一口气。
把你有的资料都发给我,我看看能不能查。
我赶紧整理出视频截图、远控记录,还有那个IP。
他说要两天。
我说我等。
挂电话后,我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
电脑桌面突然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是张凯发来的。
我们冷静一段时间。
我搬去公司宿舍住。
你也好好反思。
我盯着反思两个字,笑出声来。
到底是谁该反思
我回复：你知道我没做,对吧
他没再回。
那一夜,我在沙发上坐到天亮。
早上七点,手机响。
是我母亲。
她声音沙哑,你爸住院了。
我一怔。
她接着说：昨天他看到你那些照片,气得犯了老毛病。
现在在县医院。
你有空就回来看看。
我匆匆收拾行李,买了车票。
三个小时后,我站在医院走廊里。
病房门口,我听见母亲压低声音说话。
她脸都丢尽了,你还护着她。
别说是你女儿,就是外人,你也该清醒点。
我推门进去。
母亲转头,表情冰冷。
你还敢回来
我看向病床上的父亲。
他瘦了很多,嘴角挂着氧气管。
我走过去,轻声喊：爸。
他眼睛动了动,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差点忍不住哭出来。
母亲哼了一声,别装可怜。
你做那种事,让我们在乡里怎么做人
亲戚都打电话来了,问我你到底怎么回事。
你说我怎么回答
我怎么说你
我低着头,声音发干：我真的没做。
你别再说了！她大声打断我。
你还想骗谁
照片都传疯了。
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站起来,转身出了病房。
走廊尽头的玻璃映出我的脸。
憔悴,肿胀,陌生。
像个罪人。
我走出医院,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阳光烫人,我却感到冷。
手机震动,是沈屹的消息。
7
证据消失
查到点东西。
我赶紧点开。
他发来一张截图,是IP定位地址。
这个地址归属一家广告公司。
名义上是李倩投资的。
但真正控股人是她哥哥。
而你旧手机的数据就是从那里被提取的。
我手指一颤：能确定是她干的
沈屹回复：不能百分百,但她有嫌疑。
你得找更多线索。
我盯着嫌疑两个字。
像是落进了一个黑洞。
我决定去那家公司看看。
我没提前预约,直接过去。
公司在城西的写字楼里,门面不大。
前台小姐微笑：请问您找哪位
我说：我找李总。
她迟疑了一下,我们公司没有姓李的总经理。
我亮出手机上的股东信息。
她脸色一变,站起来,请稍等。
她进去汇报。
一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
三十多岁,穿着黑衬衫,脸上带着客气的笑。
你是林静
我点头。
他把我请进会议室,倒了杯水。
听说你来查IP的事。
我盯着他,你知道
你想问的,我大概猜到了。
但你得有证据。
我没有说话。
他叹口气,你要是报警,我们配合。
但私下谈,不方便。
我问他：你姐是不是指使你这么做的
他笑了笑,我们只是广告公司。
处理数据,是正常业务。
至于数据来源,怎么传出去的,那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你们入侵了我手机。
他不动声色,你可以起诉。
但得有证据。
他的话像一堵墙,把我挡在外面。
我知道他不会说更多。
我起身离开。
他送我到门口,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有些事,不要查得太深。
你撑不住的。
我回头看他。
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我走出写字楼,风从背后刮过。
我像被人用针刺了一下,浑身颤抖。
我开始整理所有资料。
视频、截图、对话记录、IP信息。
一页一页列出来。
我把它们装进档案袋。
准备寄给我信得过的律师。
可我刚回到家门口,就看到门开着。
门锁被撬,里面一片狼藉。
我冲进去。
资料没了。
电脑主机也被拆走。
只剩空壳在桌上。
我愣在原地。
电话响,是张凯。
你在家
我说：你来过
他沉默了几秒,没有。
我宿舍有人能作证。
我不信。
但我没再问。
那天晚上,我在门口坐了很久。
邻居路过,看了我一眼。
小声说：她就是那个发艳照的女人。
听说老公都搬走了。
我回过头,那女人吓得快步走远。
我低头,看见自己鞋上满是灰。
没有人听我说我没做。
他们只信他们看到的。
他们只信我有罪。
第二天,我去了派出所。
8
法律之战
坐在长椅上,旁边是喝茶的老人和排队的孩子。
我手里握着一张打印的照片,是李倩发的那张。
我告诉接待警员,我的隐私被泄露,设备被远控。
他说这是网络案件,要转网安。
我点头,说我愿意配合任何调查。
他带我去填表,问了很多细节。
我说我怀疑是谁,但没有硬证据。
他说：我们要讲证据,不是感觉。
我低头写字,手心出汗。
写完后,他说材料会转交处理。
我问什么时候有结果。
他说：一两周吧,不确定。
我走出派出所,太阳照在我脸上。
我不确定这是希望,还是另一次失望。
我给沈屹发消息,说我报了案。
他说：你做得对。
他们越怕曝光,就越会露出破绽。
我回家后,开始整理碎片证据。
在一个旧硬盘里,我找到了去年一次李倩来我家的监控视频。
她带了江颖,一起来吃饭。
那个画面里,她进了我房间,待了二十分钟。
当时我在厨房煮汤,没在意。
现在想来,她那次可能动了我的设备。
我把这段视频截取下来,加密存了两份。
发一份给沈屹。
他回复：这很关键。
你保存好,不要再外泄。
我问他能不能帮我申请技术鉴定。
他说需要公函,只能等警方配合。
我握紧手机,心跳开始变快。
晚上,张凯忽然回家。
门开了,我以为是快递,转头一看是他。
他脸色很沉,衣服上有股烟味。
我回来拿些东西。
我看着他,他避开我目光。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信,是现在谁敢信
全世界都在说你。
我也要工作,也要名声。
我走过去,拦在他面前。
你有没有想过,我才是被害人
我有。
可你一点都不像受害者。
你太冷静了。
我笑了,眼泪却掉下来。
我冷静,是因为没人替我出头。
我哭了,也没人听。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进卧室,把几件衣服塞进包里。
我跟进去,看着他背影。
李倩是不是你安排的
他一顿。
你什么意思
她泄露我的东西,她哥哥盗了我的资料。
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警告你,别再胡扯。
他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门砰地一声关上。
像是对我最后一点信任的否定。
我站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那晚我做了梦。
梦见我被人围着,指着鼻子骂。
他们叫我骗子、婊子、撒谎精。
我说我没有做。
他们不听,把我按在地上。
我醒来的时候,眼泪湿透了枕头。
我开始怕黑,怕手机响,怕敲门声。
我甚至怕镜子里的自己。
我收起所有社交软件,关掉朋友圈。
但留言还是涌过来。
陌生人发邮件,骂我该死。
有匿名电话骂我不知羞耻。
我换了号码,但没用。
他们总能找到我。
那天下午,我收到了法院的信。
是李倩起诉我诽谤。
她把我发给沈屹的信息截图了。
说我散布虚假信息,故意毁坏名誉。
我拿着信,去找律师。
律师翻了一会儿材料,说：你没有对外发布,只是私聊。
她很难赢,但她想给你压力。
她想把你拖垮。
我问他：我要怎么反击
他说：找到证据。
让她说不出话。
9
深陷迷局
我回到家,把所有能查的东西都查了一遍。
在一份旧报销清单里,我找到一张发票。
是张凯公司为李倩公司支付的一笔技术服务费。
时间刚好是那天我手机被控前后。
我拍下照片,发给沈屹。
他说：这个可以联系他们有资金往来。
虽然不算直接证据,但方向是对的。
我开始去调张凯公司的财务资料。
我是家属,以前他让我帮他做过报账。
我知道他的U盾密码。
我偷偷登录公司账户,翻查历史记录。
我心跳加速,手指发抖。
每点开一个月的流水,都是折磨。
我在去年九月看到一笔备注奇怪的款项。
五万元,转给一名技术外包人员。
备注写着数据维护。
我记得那个时候,正是李倩和我吵架的那个月。
我截图、保存、打印。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我不再是毫无证据的疯子。
我开始整理时间线。
谁出现过,谁联系过,谁转账了。
我做了一个长达两米的思维图。
贴在墙上。
李倩的头像在中心。
江颖、张凯、那家广告公司、外包工程师,一圈圈地连着她。
我看着它们,心头发冷。
我知道她布这个局不是一天两天。
我只是被当成了一把刀,又或者一个挡箭牌。
我还记得,大学时李倩喜欢张凯。
她表白被拒后,失踪了一周。
后来回来,装作没事人。
可她看我的眼神变了。
那种目光藏了太多东西。
我当时不懂,现在才明白。
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她觉得我抢了她的东西。
哪怕我从未开口。
哪怕张凯根本没有选择她。
她都觉得,是我挡了她的路。
我坐在电脑前,继续查她的社交。
翻到一条很久以前的状态。
有些人活得太干净,看着就让人恶心。
配图是一个碎掉的水杯。
评论里,有人问：是谁
她回复：你认识。
那天正好是我和张凯订婚的前一晚。
我记得她来了,却一句话没说。
喝了酒就走了。
那天晚上,我的电脑也死机过一次。
我以为只是中病毒。
现在回头看,那可能是第一次攻击。
我被盯了很久,却浑然不知。
她太安静,太稳。
让我以为,我们已经放下从前。
10
暗流涌动
其实,她只是在等我掉进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