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信任崩塌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窗外的街道上弯曲的车灯线勾画出一条条悠长的轨迹。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罐未开封的啤酒,眼神呆滞地看着电视屏幕上播出的无聊广告。
电视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仿佛在提醒我今天的晚餐还没有做好,屋里的气氛也比平时更加沉闷。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扇熟悉的门被推开了,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门口。
她站在那里,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愤怒。
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难以解读的情绪。
我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被她的眼神定住了。
你做了什么她冷冷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指责。
我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眼睛也愈加充满怒火。
我迅速放下手中的啤酒罐,站起身来,想要解释些什么。
我……我没有做什么啊。我努力保持冷静,却发现自己言辞有些迟钝。
她冷笑一声,转身走到餐桌前,拿起那封我早已丢在桌上的信封。
这个你怎么解释她挥舞着信封,逼近了我。
我盯着那封信,脑海里一片空白。
那是一封银行的信,里面的内容我早就知道了,因为我之前就看过。
可是现在,怎么解释才好
我开口,却又闭上了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每一寸皮肤,冰冷的气息让我不寒而栗。
你根本没有为我们考虑过,对吧她轻蔑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失望。
你根本没意识到这封信会对我有多大的影响。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心跳加速。
我知道,她在意的并不是信本身,而是它所代表的背叛。
她怀疑我做了什么,但我知道自己没有做。
但她的眼神,却让我无法挣脱那份无形的压力。
你……你是不是已经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了她突然问,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愤怒和失望。
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身体微微一震。
不!我没有!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否认道。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没有一点温暖,只有一股冷冽的冰霜。
那为什么我从你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诚意她的声音低沉而沉痛,像是从深渊中传来的一声叹息。
我想伸手去拉住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
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明明有话要说,却什么也不敢说。她冷笑道。
我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传来,空气仿佛凝固了。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了我,像是要穿透我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她问,声音比之前更加冷漠。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没有出口的牢笼中。
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是那么的沉重,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忽然笑了,笑容却带着一种刺人的寒意。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相信你的一切她问,声音充满了不屑。
我无言以对,只能无力地站在那里,眼前一片模糊。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感觉自己被彻底看穿了。
她转身走向窗前,望着外面的黑夜,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不敢打破这份沉默,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等待着她的回应。
可是她的背影让我越来越感到无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空荡荡的。
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吗她终于开口,声音微微颤抖,却又充满了冷静。
你知道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夫妻。
我感到一阵痛楚,仿佛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信我我忍不住问道。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信任,早已不复存在。
那句话像一块重石,砸在了我的胸口,让我无法呼吸。
我知道,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而这个决定是我无法改变的。
她缓缓转过身,眼中依旧没有一丝温暖。
你不用再解释了,我已经知道了。她的语气淡漠,却充满了无可奈何。
我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了下来。
因为我知道,任何话语都无法改变她的心意。
屋子里依旧弥漫着那股压抑的气氛。
我站在那里,目送着她缓缓地走向卧室的方向。
她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我的心上。
我紧咬着下唇,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的背影越来越远,仿佛在与我渐行渐远。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沉默已经让我们彼此拉开了距离。
每一个空隙都在加深我们的隔阂。
我不敢追上去,也不敢开口说话。
我害怕,她的怒火会像火山一样爆发。
我的目光定格在她关上的卧室门上。
她不曾回头,我知道她的心已经不再属于我。
可是我真的没有做任何错事,为什么她就是不相信我呢
我的头痛得像是被重重击中,想要理清楚一切,却又始终没有答案。
2
电话阴谋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我急忙走过去,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我声音低沉,带着一点焦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现在是不是很困惑那个声音清冷,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
我猛地一震,心中涌上了几分不安。
你是谁我忍不住问道,语气略带急切。
你先冷静点,我们有话好好说。对方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威胁感。
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这个电话似乎和刚才的一切有关。
你到底是谁你知道些什么我追问道,语气开始有些失控。
放心,知道的不过是一些你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对方的话音冷冷地落下,仿佛是在挑拨我的情绪。
我咬紧牙关,愣了几秒。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冷静下来。
我们想要的很简单,你没做的事情,你要承认。那人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否则,你知道后果。
我感到脑袋一片空白,那个电话在我耳边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我捏紧了手机,指尖因为过度紧张而发白。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几乎是低吼着问,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恐慌。
你自己心里清楚。对方似乎毫不在意我的恐惧,语气反而变得轻松。只要你承认了,你就会解脱。
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背后袭来,仿佛从未有过的深渊。
我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
你根本不清楚我做了什么。我低声自语,眼神飘向四周,似乎找不到任何安慰。
你没做吗电话那头再次传来那冷漠的声音,你确定你没做
我张开嘴想要反驳,然而那些话却堵在了喉咙里。
我明明知道自己没做,但为什么她、为什么这个电话中的人,偏偏不相信我呢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我站在那里,几乎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
时间仿佛静止了。
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连我自己的心情也像被卷入漩涡,不断旋转。
我突然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到平静的港湾。
我没有做,但她硬说我做了,而这些人却又无情地逼迫我承认一些我从未做过的事。
我走到卧室门口,站在门外,听着屋里传来的沉默。
我想进去,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一切的话语在此刻都变得毫无意义。
她躺在床上,背对着我,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我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轻轻地按下门把手。
门没有锁,我轻轻推开门。
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走到床前,低声道:我没有做什么。
她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微微动了动肩膀。
我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做。
你还在骗我。她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夹杂着一种冷酷的讽刺。
我没有骗你。我急切地解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因为你做了我无法理解的事。她的语气越来越冷,你明明可以坦白,却一直在躲避。
我心中的那份无力再次席卷而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我作对。
你一直在逃避,逃避你内心的秘密。她继续说道,你不敢面对,不敢面对自己的罪行。
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
我没有做!我几乎是低吼出声,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沉默了。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理解她轻轻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痛苦。
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没有。我再一次恳求,声音低沉至极,几乎是颤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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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穿透了我所有的防备。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何让她相信我。
她的眼睛渐渐闭上,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我的心再次被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撕裂。
空气中弥漫着无法言说的沉默,我们都在等待着什么。
我等她的一句话,等她的回心转意,可是那句话始终未曾说出。
我没有做,我一直没有做,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
可是,那些话语似乎再也无法穿透她的心。
我想靠近她,想伸手去触碰她的脸庞,去给她安慰。
但是每一次接近,她的冷漠都让我退缩。
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她。
但我依然坚信,我没有做任何错事。
即便是这一切,都是一场无声的误解。
3
雨夜对峙
凌晨两点,窗外的雨滴敲打着玻璃,滴滴答答。
我坐在客厅的角落里,手里攥着那部沉默的手机。
屏幕黑着,像她的眼睛,冷、硬、没有温度。
我不敢睡,也睡不着。
心里始终盘旋着她那一句话。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坐在沙发上,声音轻,却每个字都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站着,像个犯错的孩子,却不知道错在哪里。
她不看我,只盯着地面,像是在看我做过的那些事。
我知道,她心里已经认定了。
我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我喉咙干得像是塞了沙子。
她突然抬头,眼神锋利得像刀子。
你是不是一直在演戏她问。
我摇头,不解释,不争辩。
她冷笑,像是早就料到这个反应。
你装得挺好。她语气冷淡,像在陈述事实。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灰尘斑驳。
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语气忽然变了。
我是真的信过你。她说。
我的心颤了一下,但仍然无话可说。
她走到窗边,把窗帘一拉,雨声更清晰了。
你做了就做了,何必遮遮掩掩
她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陌生。
我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我真的没有。我终于开口,声音低哑。
她没有回应,只是看着窗外,像没听见。
我走到她身后,想伸手,却停住了。
她仿佛感受到了,转过头,眼里没了温度。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她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每个问题背后,都藏着我说不出的委屈。
她不等我说话,又自顾自坐回了沙发。
她打电话给我了。她轻声说。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说的那些事……你要怎么解释
我一动不动,脑袋里嗡嗡作响。
你不说,是默认吗她盯着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不敢眨。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样说。我终于答。
她冷笑,又是那种嘲讽的神情。
你不知道的太多了。她说。
我一步步走近她,试图让她看见我的真诚。
你看着我,我真的没有。我低声恳求。
她别过头,不想看我。
她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我累了,不想再听了。她淡淡地说。
我站着,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
外面的雨变大了,像是也替我着急。
她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你说你没做,可是别人为什么要说你做
她的问题像刀子一刀一刀戳进来。
我也想知道。我低声回。
她笑了,却带着苦味。
那你去问她啊,你去问她你做了没有。
我抬起头,盯着她。
她睁开眼,像是等待我辩解。
你不敢,是吗她问。
我摇头,不是害怕,是不知道还能信谁。
她一字一句,你连面对都不敢,怎么让我信你
我沉默,她继续。
你说没做,但谁会无缘无故污蔑你
我望着她,脑袋里一片乱麻。
她站起来,走向卧室。
我试图叫住她,等一下。
她停住脚步,没回头。
我鼓起勇气,我去找她。
她转身,眼中第一次出现一丝动摇。
你敢去她问。
我点头,哪怕只是为了证明,我没做。
4
证人出现
第二天下午,我去了那家咖啡馆。
我点了一杯黑咖啡,坐在角落里等她。
她准时出现,穿着一件藏青色风衣。
她坐下,摘下墨镜,对我一笑。
你终于来了。
我没回应她的笑,只盯着她的眼睛。
你告诉她了什么我问。
她慢慢搅动着咖啡,眼神平静。
我说的都是真的。她答。
我猛地一震,拳头紧握。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低吼。
她点头,慢慢抬起眼。
她有权知道。她语气冷静得过分。
但你知道我没做。我咬牙切齿。
她轻轻笑了笑,可她相信我,不信你。
我几乎站了起来,怒火涌上心头。
她依旧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她。
她没有回答,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我知道,她不会说实话。
离开咖啡馆时,天又下起了雨。
我站在街边,任雨水打湿肩头。
回家的时候,门半掩着,她还在等我。
我走进去,她坐在客厅,面无表情。
见过她了她问。
我点头,脱下湿透的外套。
她说的依旧。我说。
她低下头,双手交握在一起。
那你要怎么说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没做,不管她怎么说,我没做。
她抬起头,眼睛红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她问。
我摇头,我觉得你只是受伤太深。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你能说出真话。
我走近她,坐在她身旁。
她没有躲,也没有看我。
我们之间,只剩下雨声,还有沉默。
我不知道这沉默还要持续多久。
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再相信我。
但我知道,我没做。
哪怕所有人都说我做了。
哪怕她从此不再看我一眼。
哪怕这段关系,就此死去。
我都不会承认我没做的事。
深夜两点半,灯光昏黄,空气发闷。
她坐在餐桌边,一言不发,手指无意识地转着杯子。
我靠在门边,看着她背影,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着。
时间像是停滞了,钟表滴答声分外刺耳。
他们今天来找我了。她开口。
我眉头一跳,瞬间警觉。
是谁我问。
她,还有她的朋友。她转过头看我。
她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疲惫。
她当着我的面说了很多。她继续说。
我嘴唇发干,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说你早就做了,只是瞒得好。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你信她我问。
她没有立即回答。
她低下头,望着杯中清水发呆。
她不是一个人说。
我心口发紧,呼吸微顿。
她带来了证人。她的语气有点哑。
你想听她们说了什么吗
我摇头,不想再听这些虚构的东西。
你不听,是不是因为你根本无法反驳
我靠近一步,声音压低:不是。
那是因为你害怕。她的眼神冰冷。
我闭上眼,心口像压着石头。
我没有害怕,我只是累了。
你累了那我算什么她声音突然拔高。
我每天听别人说你的事,一遍一遍。
我也每天被这些声音包围着!我忍不住吼出声。
她怔了一下,随后冷笑。
你不是一直沉默吗现在又激动什么
我看着她的脸,熟悉又陌生。
因为你不肯听我解释。
我听了。她低声,但我不信。
你为什么不信我走到她面前。
因为所有人都说你做了。
我没做。我一字一顿地说。
那你告诉我——她们为什么要冤枉你
我一时无言,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她站起身,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夜风灌进来,吹乱她的头发。
你没做,凭什么所有人都盯着你
我也想知道。我苦笑。
她转过头,忽然冷声说:你到底怕什么
我怕你离开。我低头看地板。
怕我离开不是怕我知道真相
我抬起头,看着她,你就是我的真相。
她眼里有片刻动摇,随即恢复冷漠。
你越这样说,我越觉得你做了。
我被噎住了,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划开了喉咙。
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你也骗得像真的。她讽刺地笑了一下。
你想我怎么做,才肯信我问。
你不能做什么。她淡淡地说。
你要么承认,要么走。
我愣住了,像是被劈头盖脸浇了一桶冰水。
你要我承认我没做的事
我要你面对我,而不是逃避。
我没有再说话,走到沙发坐下。
她靠着窗,沉默地看着外面。
雨又下来了,一滴一滴砸在阳台上。
我听着这声音,觉得耳膜发胀。
她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5
真相迷雾
我今天还见了他。她忽然说。
我转头看她,谁
就是那个说你做了的人。
我身体一僵,不自觉握紧了拳。
他告诉你什么我声音低哑。
他说,你不止做过一次。
我闭上眼,心头泛起一阵恶意的怒火。
你信他我轻声问。
我不想信,可他说得太具体。
具体,不代表真实。我反驳。
她沉默不语,手握窗台,指节发白。
我今天差点打了他。她忽然说。
我一怔,抬起头,为什么
因为他说你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我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
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大吼。
她回头看我,眼里有泪光,却倔强不肯落下。
可你现在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了。
我站起身,声音颤抖:你宁愿信别人,也不信我。
因为你已经不像以前的你了。
我还是我。我低声说。
是吗那你照照镜子,你看看你现在像谁
我愣住,无法回答。
她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
你连我都不敢直视了。
我强撑着眼神,没有躲避。
她盯了十几秒,转身回卧室。
我没追,任由那扇门砰地关上。
我一个人站在客厅,像个罪人。
可我真的没有罪。
墙上的钟敲了三下,夜更深了。
我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相册。
里面是我们一起的照片,每一页都熟悉得刺眼。
那时候她笑得那么灿烂,那时候我也不会沉默。
我翻了一页又一页,直到指尖发麻。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是匿名的。
装什么清白,早晚露馅。
我盯着那行字,指关节一点点收紧。
我不知道是谁发的,也不在意。
我关了手机,靠在墙上滑坐下来。
我头靠着膝盖,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她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没有做。
可是这些话,她已经听腻了。
我的喉咙干到说不出第二遍。
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她能撑多久。
四周安静到可怕,只听得见雨滴和心跳。
心跳很重,很痛,很乱。
我把头埋得更低,只剩一句话在心里。
我真的没做。
她说我做了,所有人都说我做了。
但我知道,我没有。
哪怕她再也不信我,我也不能承认。
因为我没做。
清晨五点,天灰蒙蒙的,屋里还开着昨夜没关的灯。
我坐在地板上,靠着墙,身边是摊开的相册和冷掉的空气。
她房间的门没有动静,像一堵沉默的墙。
我动了动脖子,酸痛刺骨,仿佛一夜老了十岁。
厨房传来水壶加热的声音。
我站起来,走过去,倒了杯热水。
杯子冒着白雾,我的手却是冰的。
我望着那蒸汽一点点消失,像我们之间的信任。
轻飘飘,没了就没了。
她还是没出来,我不想打扰她。
手机静静躺在桌上,一夜未响,却沉得像石头。
我打开看了眼,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人。
我没有回拨,我知道又是那一套话。
她已经知道了,你就别装了。
我不需要再听一次这些。
他们把我塑造成另一个人,一个我从未认识的人。
我不是那样的,我没做。
可这些解释,在她眼里只剩敷衍。
她不想听了。
我走到她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我又敲了两下。
我给你做早餐。我试着温和地说。
门后依旧是一片沉寂。
我站了一会儿,终究转身。
厨房里的油锅响起噼啪声。
我煎了蛋,煮了粥,摆好两个碗。
她不出来,我也不劝了。
我吃了一口,味道淡得像白水。
她不在餐桌,对面的椅子就空落落的。
我把她那份留着,盖上盖子。
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发呆。
电视开着,没有声音,只是画面在动。
一条新闻横在屏幕底部滚动,我没看清。
我脑子里都是她昨晚的话。
她们都不是傻子。
你觉得她们会凭空编这些
你到底隐瞒了多少
我没有隐瞒任何东西。
她不信。
门咔哒一声开了。
我回头,她从房里走出来。
眼睛有点红,像是哭过。
她没看我,直接走向浴室。
关门前,她轻声说了句:别跟我说话。
我点点头,哪怕她看不见。
水声传来,带着雾气和隔阂。
我站起来,走到阳台,点了根烟。
我不抽烟的,是昨晚她桌上那包。
我只是想找点事做,哪怕让喉咙刺痛。
她洗完出来,脸上没了昨夜的怒意。
但也没了任何表情。
她换了件灰色长袖,坐在餐桌边。
她揭开碗盖,吃了一口,没有说话。
我坐远一点,怕她厌我。
我们之间的空气是凝固的。
她吃完,把碗放进水槽,洗得很快。
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她又回房了。
这就是现在的我们,同一个屋檐下,像陌生人。
我把剩下的碗也洗了,动作轻到几乎没有声音。
我本可以开口,但我怕她再次拒绝。
我想靠近她,却总是被那一句话挡在门外。
你已经做了,不用再演了。
我没做,我甚至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她不说,她只是认定了。
我回到房间,把昨天她丢在我床头的那张便签拿出来。
字迹潦草,带着情绪的冲撞。
你自己清楚,你骗不了我。
我看了很多遍,每次看都像被针扎。
我知道她写这张纸的时候,一定哭了。
她很少哭的。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她哭的次数我能记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是她母亲住院。
第二次,是我向她求婚。
第三次,就是现在,因为她相信我做了那件事。
我把便签折起来,放进抽屉。
门外又有动静,是她在换鞋。
我打开门,看到她正准备出门。
我喊住她:要一起吗
她回头看我,像看一个陌生人。
不用,我有事。
我送你吧。
不用。她冷冷地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没有追,站在门口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她没再回头。
6
心墙高筑
我关上门,靠在上面,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
她曾说过,她最怕的就是被背叛。
我也曾说过,我最怕的是她不再信我。
现在两个怕都实现了。
她被背叛——虽然不是事实;我被怀疑——尽管我无辜。
手机又响,是那个熟悉的号码。
我按了静音,删掉通知。
他们不会停,他们还会继续编造。
我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我没证据,没办法说服她。
中午她没有回来。
我点了外卖,随便吃了几口。
我坐在地上,看着墙角她留下的一只发夹。
那是她前几天掉的,她一直没发现。
我把它捡起来,洗干净,放回她的梳妆台。
下午阳光进来了,照在地板上。
我没开窗,怕风太大把她的东西吹乱。
我还是会收拾她的衣服,叠她的被子。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证明清白,只是舍不得。
她还在这个家,我就不能放弃。
傍晚她回来了,带着一点疲惫。
她没有看我,径直走进卧室。
她换了鞋,衣服也挂在阳台。
我们一句话都没说,像两个独立生活的房客。
可我们不是房客,我们是夫妻。
我走到她门口,没有敲门。
晚饭我会做,你想吃什么
里面传来她平静的声音:不用做。
夜里下起了雨,窗户没关,风带着水滴吹进来。
我起身去关窗,地板已经湿了一小块。
她坐在床头,背对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房间里很安静,连雨声都显得刺耳。
我转过头,看着她的肩膀轻轻起伏。
她换了姿势,把被子拉到胸口。
她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亮着。
我看不清她在看什么,只知道她一直在看。
我没有问,她也没主动说。
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
我坐到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只杯子。
热水冒着气,我却觉得浑身冰凉。
她忽然出声,轻轻一句:你真的不会承认
我没回头,低声说:我没做。
她轻笑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一场闹剧。
你不觉得这时候说没做,很可笑吗
我只说事实。
他们都说你做了。她把手机放下。
我缓缓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里没有泪,只有疲惫。
你看不见证据吗她问。
什么证据我盯着她。
她们发来的,截图,录音,还有她自己说的。
我摇头,那些不能说明什么。
她叹了口气,你永远都有说辞。
我站起身,走到她床边。
她往后缩了一点,像在防备。
我停住脚步,不想逼她。
我没有做,真的没有。
那是谁在做她冷冷地问。
我没回答。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看着我,等了三秒,转过头。
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我声音低下去。
她掀开被子,起身走到衣柜前。
她拉开抽屉,翻找着什么。
我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她拿出一份资料,重重地丢在床上。
她寄来的,快递都带你名字。
我看着那份文件,脑子里一阵空白。
我没拿起来看,也没去碰。
我只是看着那堆纸,它像堆火。
她说得那么详细,你真的能一句话否认
我只能否认,因为我没做。
你到底想骗到什么时候她咬着牙。
我看着她红着眼的脸,心像被捏住。
我没有骗。
那你把这些解释给我听听!
我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指着那份东西:这些都是假的
我点头。
你觉得她费尽心思编这些,只是为了害你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你当然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坐回床上,闭上眼睛。
你连撒谎都懒得用力了。
我靠在墙边,一步都不敢挪。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我:我是不是才是傻的
我轻声说:你不是。
可我真的信你啊。她睁开眼,盯着我。
我知道。
我以为你不会是那样的人。
我也不是。
可你做了。她说得笃定。
我低下头,喉咙堵得慌。
我没做。
她冷笑一声,像是在笑我无力的辩解。
你说多少次都没用了。
我知道。我轻轻答。
她看着我,好久没有说话。
我是不是该把这些交给律师
我一惊,立即抬头:你想干什么
保护我自己。她咬着下唇,不然呢
我往前一步,我们可以谈。
我们谈了几天了
但我没做。
我是不是听到快吐了她大声说。
我沉默,不想再吵。
她却不肯罢休。
她们说你还有第二个手机。
我皱眉:我没有。
你说没有,那我们去找吧
好。我点头。
她像是没想到我会答应。
她走出房间,开始翻抽屉。
我跟着,不说话,也不阻止。
她翻书架,拉开衣柜,把鞋盒全掀开。
我站在门口,看她动怒,看她焦急。
她像在寻找一个不该存在的证据。
你果然藏好了。她转过头。
我真的没有。我举起双手。
别再演了。她声音哽咽。
我走过去,想抱她。
她躲开了,像避开一个陌生人。
她捂着脸,蹲在地上。
你做了,还要装无辜。
我蹲下来,靠近她一点:我不是在装。
我恨你。她说。
我轻轻说:我知道。
她抬起头,眼眶通红。
她说你做得很顺手,很自然。
我用力摇头:那不是我。
她怎么会知道那些细节
她在骗你。
她骗我那她有什么好处
也许她嫉妒我们。
她笑了,眼里却没有笑意。
你以为我们现在还算‘我们’
我心头发凉,说不出话。
她站起来,走回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我坐在沙发上,头埋进手掌。
她不相信我,所有人都不信我。
可我没做。
我连她口中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把手机关了,再也没看。
我却不敢睡,怕她梦里还在哭。
我靠着沙发,一夜没合眼。
她房间没再亮灯,像她整颗心都暗了。
我只能坐着,重复一句话。
我真的没做。
她说我做了,说得那么自然。
他们也说我做了,说得像真的一样。
可我知道,我没做。
就算只有我一个人记得,那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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