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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和他纠缠,回答得很果决:是,顾承舟比你好千百倍。
李言川像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连连后退几步,整颗心脏都快要被抽出一样。
清欢,你都是在说气话对不对!我们重新开始,你想要孩子我们就去领养,不,我结扎!我这辈子只要你......
水晶吊灯在他癫狂的嘶吼中摇晃,我这才发现他左手无名指戴着的,竟是我们婚礼上那枚素圈戒指。
七年里我
日日擦拭,直到那晚他搂着楚执柔说:二手货配不上新人。
我才把它丢掉,现在他竟然又捡了起来。
可若是真的这么情深,又为什么一次次侮辱我,把我贬入尘埃
我又一次开口:李言川,别纠缠我了,放过我好不好
他却笃定般一遍遍开口:不!许清欢,你不就是想要我更爱你一点吗以后一三五,二四六,我永远都只陪你一个人,再也不找别的女人了好吗
我现在知道错了,楚执柔我也赶出去了,那些玷污你的人我全都把他们送去监狱,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只爱你一个人。
他踉跄着冲进来撞翻茶几,浑身洒满了红酒。
那些精心准备的道歉信在羊绒地毯上被染的血红,他随意地抓起一篇就读:许清欢,我错了,你离开的这一个月我才明白,原来我爱你这么深。
原来,是我的自以为是,是我的漠不关心,是我的自大自私将你一步步推开,许清欢,我错了,错太多了......
他说着,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像个孩子一样,一点点攥着我的衣角不肯松手。
我从没见过他竟然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可是我更忘不了,那晚我被他的兄弟在车库里虐待的三个小时里,度过的是何等的人间地狱。
我看着他近乎讨好地求饶,突然想起冰湖救他那年,他也是这样抓着冰面喊我的名字。
如今他额头磕出的血,却再换不回我半分心疼。
我淡淡地开口:李总请回吧。
顾承舟温柔地将热牛奶塞进我掌心,对着李言川毫不在乎开口:清欢现在需要静养。
我看着李言川扭曲的面容,沾血的双手死死扯着我的裤脚。
这个曾经连衬衫褶皱都要熨平的男人,此刻像乞丐般跪在满地玻璃碴里。
你看!
他突然撕开领口,胸口溃烂的皮肤上用刀刻着许清欢三个字,我把你刻在心上,这样每次心跳都会疼......
我看着他心口的刻字,可却没有一丝波澜。
男人总是这样,你爱他时,他毫不珍惜,你不爱他时,他要死要活。
我不会心疼他跪,更不会相信他能改,无数次屈辱,无数次变心,早就要我做好离开的准备。
我默默地从李言川身边抽开,认真开口:李言川,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顾承舟抬手按下呼叫铃,五名保镖破门而入时,李言川像是突然疯了般,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术刀。
刀刃抵住喉结的瞬间,他癫狂大笑:清欢,到底怎样你才愿意原谅我难道一定要用我的命换你回头吗
你怕疼吗
我轻抚空瘪瘪的肚子,可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试管的无数次我有多痛你知不知道我被四五双手压在车上被玷污三个小时有多痛你还知不知道你为了楚执柔抽干我的血,把我拼命得来的孩子害死后我有多痛
你不会懂,你只会一遍遍告诉我你错了,求我原谅
可你如果真正错了,那这些错又凭什么被原谅
当年你落水,我在零下二十度的冰湖里泡了四十分钟。救生员说再晚三分钟,子
宫就保不住了。
那时,我为你拼过命。
可现在我情愿永远都不要认识你。
李言川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术刀当啷落地。那些被我藏在日记本里的真相,此刻化作最锋利的冰锥,将他七年来自欺欺人的谎言捅得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