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沈砚之疯了一样的抽自己耳光,脸颊打得红肿。
叶蓁蓁觉得他真的是疯了。
沈砚之,你够了！
不是你推她挡的刀吗不是你让她给我磕头道歉吗不是你说她只是一个挡箭牌吗
她死了,你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男人脸色越发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他无法责怪叶蓁蓁,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沈砚之最开始跟我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放一个明面上的靶子。
他想,他的蓁蓁是应该捧在手心的娇娇公主,吃不得苦。
所以那天,他一眼就选中了眼神倔强的我。
于是我和他成为了情侣,而叶蓁蓁被他珍视地藏了起来。
从什么时候,他越来越当真了。
沈砚之仔细翻看着自己的记忆,忽然发现,原来在我和他住进地下室的时候,他就悄悄动了心。
只是他一直告诫自己,林清禾只是一个挡伤害的工具,好似真的把自己骗过去了,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那些回忆也被他渐渐遗忘。
可他记起来了,我怕冷,怕黑,怕痛,怕打雷,怕蟑螂,明明就是个胆小鬼。
却敢在他身无分文的时候,住进寒冷漆黑的地下室；敢在打雷的雨夜,拖着重伤的他去找医生；敢在利刃落下的时候,挡在他的面前。
此刻的沈砚之,忽然发现,原来我们也曾爱得轰轰烈烈,要死要活。
可是一切都晚了,我死了。
死在他跟叶蓁蓁抵死缠绵的时候。
意识到这个事实,沈砚之一下就垮了脊梁。
叶蓁蓁看着面前的男人,似乎从精神上变成一坨烂泥。
她愤怒地推了男人一把。
你给我打起精神！沈砚之,你还有我,还有孩子！
失去林清禾又怎么了你还有我们啊！
她抓起沈砚之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感受到手底下跃动的生命,沈砚之才打起点精神。
他抹了把脸,将那些情绪深藏起来,疲惫地对叶蓁蓁说：
我们去休息吧。
躺在床上许久,沈砚之睡不着,尽管努力装作睡着的样子,但是他的精神无比的清醒。
砚之
叶蓁蓁轻声喊着他的名字,但男人没有应答,只是闭紧了双眼。
她抬起身,小心翼翼地侧过头,观察沈砚之的呼吸。
没发现什么问题,鬼祟地下了床,去到隔壁房间。
沈砚之心跳如擂鼓,一种奇怪的感觉扼住咽喉,他直觉叶蓁蓁有事瞒着他,还是关于我的事。
他谨慎地跟了出去,轻手轻脚趴在门上。
我不是说了,不要再联系我吗
我已经给了你七百万,更何况,我们当时说的是,你把林清禾弄死,我给你一千万。
但她早就死了,又不是你做的,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
如果你再给我打电话,我会把你的位置告诉砚之,到时候你插翅难逃。
叶蓁蓁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小心地打开门,却被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手机灯光照亮了沈砚之扭曲、愤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