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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霍霍了几日的身体,终于在次日倒下。
强撑着到医院时,脑袋已经烧得有些不清楚。
以至于在一个诊室门口看见樊炽时,错觉是在做梦。
鼻间的消毒水气味,瞬间勾动起诸多回忆。
直到樊炽的医生朋友的话传到我耳边。
梦境骤然破碎。
还好,只是黄体轻微破裂。
樊炽,小姑娘还小,身体娇着呢,你多少悠着点,别太不是人了。
我站在来往的人潮间,指间的挂号单突然皱得不像样。
在床上,樊炽向来不会委屈自己。
无视一切眼泪和求饶。
事后却任打任骂,态度好得要命。
就像现在这样。
他歉然含笑,盯着一旁红脸几乎埋进脖子的女孩。
下不为例,只是昨晚的那条裙子我要没收。
头疼得厉害,闭了闭眼。
我抚平挂号单,转身要走。
身后却突然响起樊炽的声音:
宋青禾
你跟踪我。
甚至不是问句。
开始那几年,我确实是爱惨了樊炽。
数次分手,卑微求和的人总是我。
但现在,不会了。
我转过身,刚想开口解释。
樊炽就不耐烦地啧了声。
语带嘲讽:
宋青禾,我都跟你说清楚了吧
我都有女朋友了,你怎么还要纠缠着我不放。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清楚地传到周围人耳朵里。
侧目打量的视线,像一道道钉子扎在我身上。
仿佛我是该被唾弃的第三者。
樊炽看着我,嗤笑。
你是不是离了我就不能活
就算没有男人肯要你,你也不能逮着我不放啊。
先爱上的人,似乎会永远低人一等。
我苍白着脸。
没了解释的念头。
只想一走了之。
医生朋友看见我手中几乎被捏烂的挂号单。
站出来帮我说话。
樊炽,我看青禾身体不太舒服,可能是偶然碰上的。
樊炽却误会了。
扭头笑得促狭。
你要是想追她,你就上,我没意见。
她,好追得很。
胸腔酸涩泛滥。
我哽了下,张了张嘴,却只是自嘲一笑。
六年里,我跟着樊炽混迹在满是男人的地下拳场。
拳场龙蛇混杂,觊觎我的人不少。
敢动手动脚的也不少。
但樊炽护着我,连人多看我一眼,他都要冲上去跟人拼命。
直到一次他疯了一样,险些弄出人命。
自那,再无人敢招惹我。
可现在......
女孩抬头,我蓦地瞥见一抹银色。
象征着幸运的四叶草项链,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我最珍视的东西。
现在却戴在女孩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