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廉价凶宅
七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铅水倾泻而下,陈默站在永昌公寓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汗水已经浸透了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手机屏幕上显示的98.76元余额刺痛着他的视网膜——这是他在这个城市最后的积蓄。裤兜里那张被汗水浸透的租房广告上,押一付一四个红字像凝固的血迹,在廉价复印纸上晕染开来。
哥,这地儿虽然偏了点,但胜在啊!中介小王咧嘴一笑,烟渍斑驳的牙齿间喷出劣质烟草的气息。电动车碾过坑洼路面时,后货架上的铁锈在陈默裤腿上刮出一道暗痕,他却浑然不觉,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栋灰白色的建筑。
永昌公寓像一具被遗忘的尸体,静静矗立在城中村的边缘。爬山虎的藤蔓从铁门缝隙中钻出,在灰白墙面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四楼的一扇窗户玻璃碎裂,黑洞洞的缺口像一只失明的眼睛注视着他。整栋楼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黄色,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里面发黑的砖块,像是溃烂的伤口。
前几年确实出过点事......小王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喉结上下滚动,又迅速扬起夸张的笑容,但实打实的便宜啊,哈哈!这价格在市区连个厕所都租不到!
陈默没有接话。他的视线被公寓大门旁的一块残缺奠基石吸引,上面模糊可见永昌置业几个字,落款日期是2014年。这个熟悉的名字让他太阳穴突突跳动——那是他父亲曾经工作过的房地产公司。
值班室的铁窗吱呀一声打开,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从黑暗中浮现。老人左眼的白色翳膜在镜片后微微颤动,手背上蜈蚣状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色光泽,像是皮下埋着一条死去的虫子。
404室。老人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生锈的钥匙串在他手中叮当作响,过了午夜,别坐电梯,别开门。他递出钥匙时,陈默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嵌着某种黑色物质,散发着淡淡的焦臭味。
陈默接过钥匙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钥匙齿槽里残留着同样的黑色物质,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那东西却像渗入了皮肤般无法抹去。
电梯轿厢的镜面布满蛛网状裂纹,陈默的身影在其中分裂成无数碎片。他按下4楼按钮,电梯发出垂死的呻吟开始上升。在3楼时,电梯突然剧烈震动,灯光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黑暗中,陈默听见轿厢外传来细碎的抓挠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用指甲刮擦金属门。灯光重新亮起时,他看见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而肩膀上多了一只焦黑的手印。
四楼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尽头那扇标着404的房门微微敞开一条缝,仿佛正在等待他的到来。陈默的每一步都在空荡的走廊激起回声,那些紧闭的房门后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猫眼窥视着他。
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霉味混合着焦糊味扑面而来。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某种原始的警觉在他后颈竖起汗毛。客厅墙纸泛黄卷边,隐约可见孩童用蜡笔涂鸦的火焰图案。那些歪歪扭扭的红色线条组成了一个个人形,在火光中扭曲挣扎。
卧室床头上贴着一张残缺的符纸,镇字的左下角已经脱落,露出底下更陈旧的黄色纸片。陈默凑近观察,发现那竟是一张医院诊断书的碎片,上面依稀可见创伤后应激障碍和记忆缺失几个字。
衣柜门虚掩着,陈默伸手拉开时,一团黑影啪地掉在地上。那是半本烧焦的日记本,封面已经碳化,焦黑的纸页边缘蜷曲如蝶翼。扉页上用稚嫩的笔迹写着:7.15
不能说的秘密,其中秘密二字被烧得只剩焦痕。
陈默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翻开内页。一段文字突然跃入眼帘:今天又听见墙里有哭声,妈妈说那是水管的声音。但我知道不是,因为哭声里有'救命'......张阿姨说公寓以前着过火,死了好多小朋友。晚上我做噩梦,梦见一个烧焦的叔叔站在床边,他说'记住7月15日'......
后面的字迹被火烧得模糊不清。陈默的手指触碰到纸页上的五个凹陷——那分明是人的指印,指甲几乎嵌进纸里,指节处的纹路清晰可辨,仿佛笔者在极度恐惧中死死攥住了本子。
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陈默简单收拾了房间,将几件衣物挂进衣柜时,发现隔板角落刻着一行小字:他们不是睡着了。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孩子在极度恐惧中仓促刻下的。
夜幕降临后,公寓里的声音变得诡异起来。水管中传来类似呜咽的声响,墙壁偶尔发出咚咚的敲击声,仿佛有人在隔壁有规律地叩击。陈默早早躺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木床上,床垫散发着一股陈年的汗臭与霉味,中间凹陷处形成一个诡异的人形,像是长期被同一具躯体占据。
他辗转反侧,数到第一百二十七只羊时,一阵尖锐的蜂鸣声刺入耳膜。电梯运行的机械声在午
夜死寂中格外刺耳。
陈默猛地坐起,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他蹑手蹑脚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窥视。鱼眼镜头扭曲的视野中,电梯的数字指示灯正从1楼缓缓上升,在3楼停下时,叮的一声,轿厢门缓缓打开。
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站在电梯中央,怀里抱着只缺了只眼睛的布熊。裙摆下缘有大片焦痕,像是被火舌舔舐过。她缓缓抬头,漆黑的眼瞳直视猫眼,嘴角慢慢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那笑容太过夸张,几乎撕裂了脸颊。
陈默屏住呼吸,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门板。三十秒后,他再次凑近猫眼,电梯已经降至1楼。正当他长舒一口气时,天花板上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接着是行李箱轮子碾过地板的吱呀声,那声音在正上方来回移动,像是在画一个又一个的圆。
2:17分,声音戛然而止,如同被剪刀剪断的丝线。陈默摸出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他惨白的脸。通讯录停在父亲的号码上,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最终还是没有按下。窗外,一轮满月被乌云蚕食,投下变幻莫测的阴影。
第二章:血字迷局
清晨的阳光透过脏污的窗玻璃,在404室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默用冷水拍打着脸,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色,像是连续几夜未眠。走廊上传来脚步声,他开门时与一个穿护士服的年轻女子撞了个满怀。
你也是新搬来的女子手腕上散发着薄荷香薰的气味,发梢的水珠滴落在地面形成一个小水洼,我是303室的林小羽,市立医院的护士。
陈默注意到她嘴角上扬的弧度精确得像是用尺子量过,眼睛却毫无笑意。她的护士服洁白得刺眼,胸前的工作牌上林小雨三个字被黑色马克笔涂改成了林小羽。
昨晚听见行李箱声了吧林小羽突然压低声音,瞳孔微微扩大,十年前那场大火,303室的李姐拖着行李箱想带两个孩子逃,电梯卡在三楼就再也没下来......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有人说在每月十五,还能听见行李箱轮子的声音......
拐角处传来咳嗽声,王伯正用拖把擦拭地面。拖过的水痕在晨光中诡异地聚拢,渐渐形成一个行李箱的轮廓。老人抬头时,左眼的白翳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别听那些闲话。王伯沙哑地说,手背上的疤痕在阳光下蠕动如活物,这栋楼年头久了,难免有些怪声。他弯腰捡起什么,陈默看清那是一颗儿童纽扣,上面沾着可疑的黑色污渍。
回到房间,陈默发现那半本日记本不见了。他在衣柜下方发现一张泛黄的照片:一群孩子站在公寓楼前,中间是个穿红裙的小女孩,面容与电梯里那个惊人地相似。照片背面用褪色的笔迹写着2015.7.14
永昌公寓儿童节活动,而角落里一个被部分烧毁的日期显示这照片拍摄于火灾前一天。
农历十五的夜晚,月光被乌云遮蔽。陈默起夜时,发现走廊尽头的电梯泛着诡异的微光。镜面本应映出他的身影,此刻却如水面般泛起涟漪,猩红的字迹从玻璃内部渗出:
402室,子夜12点,保持黑暗。
每个笔画都像新鲜的伤口,血珠顺着镜面缓缓下滑。陈默的指尖触碰到镜面,寒意瞬间窜遍全身。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时间显示23:58。
402室的门缝下透出一线烛光。陈默屏息贴在墙上,听见玻璃碎裂的脆响,接着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别开灯!火会——
声音被湿闷的噗声截断,一颗沾血的玻璃球从门缝滚出,停在陈默脚边。球体表面扭曲地映出他的脸,以及身后那个浑身焦黑、手持菜刀的人影——刀刃上的血滴落在地,汇成7.15的形状。
陈默跌跌撞撞逃回房间,发现那半本日记本不知何时出现在床头,翻到一页新的内容:
2015.7.15,402室张阿姨不让开灯,说火光会引来怪物。妹妹哭着要找妈妈,我刚打开台灯......
后面的字迹被烧得无法辨认,但纸页边缘新增了更多指印,有些甚至穿透了纸面。陈默将耳朵贴在墙上,听见303室传来压抑的啜泣,林小羽的声音混着薄荷香薰的气味飘来:妈妈对不起...我该听你的话...
啜泣声在2:17分准时停止,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窗外,乌云散去,满月的光辉洒在床头,那半本日记本上的焦痕仿佛在月光下蠕动,形成新的字迹:
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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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残影拼图
周浩踹门而入时,陈默正对着日记本上新出现的字迹发呆。他大学时的室友举着个青铜罗盘,吊坠上的八卦图泛着冷光:哥们儿,我查了三天三夜,这楼妥妥的阴煞格局!他忽然凑近陈默的脸,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眼白都泛青了,没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陈默注意到周浩的罗盘指针不正常地颤动着,像是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干扰。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蔽,房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昏暗中。
你看这个。陈默指向床头残缺的符纸和墙上的火焰涂鸦,还有这个日记本,它自己会......
等等!周浩突然打断他,罗盘发出刺耳的蜂鸣声,这日记本上有很强的阴气。他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翻开一页,看这些指印,是死前最后的抓握留下的。死者的怨气渗入了纸页。
天台的风带着腐朽的气息,铁门上的锁链不知何时已经锈断。陈默指着墙面上若隐若现的血色图案:昨晚发现的,像公寓的平面图。那些线条组成了一个六层建筑的轮廓,某些房间被特别标记出来,包括404和402。
周浩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光线亮起的瞬间,整面墙突然如融化的蜡般扭曲,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名——303室林小雨、402室张桂芳、404室陈建军......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日期:2015.7.15。
陈建军......周浩的声音发颤,这不是伯父的名字吗
陈默如遭雷击。父亲从未提起过与这栋公寓的关联,但他确实在永昌置业工作过。突然,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发出尖锐的啸叫。墙上的血名开始渗出液体,在墙面上形成细小的血流。
下一秒,镜面般的反光将两人吸入另一个世界。无数个燃烧的房间在眼前铺开,穿校服的孩子们尖叫着奔跑,浓烟中一个男孩转身,陈默猛地怔住——那是他七岁时的样子,与母亲珍藏的照片一模一样。更震撼的是,走廊尽头那个穿西装泼洒汽油的男人,背影竟与小区物业经理完全一致。
这是十年前的火灾现场!周浩的声音带着颤音,罗盘表面映出焦黑的人影。陈默突然头痛欲裂,零碎的画面如潮水涌来:父亲跪在火场前,双手沾满灰烬;王伯穿着消防员制服,对着对讲机嘶吼;还有林小羽,抱着布熊站在三楼电梯口,红色裙摆被火光照得透亮。
幻象消失后,两人瘫坐在天台上。周浩的罗盘表面出现了一道裂纹:这里的阴气太重了,十七个亡魂......他们在找替身。
当晚,陈默在杂物间看见王伯正在整理旧物。老人慌忙盖上纸箱时,一张照片滑落——十年前的奠基仪式上,父亲站在C位,身边的女人穿着护士服,怀里抱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陈默猛地想起,林小羽的工作牌上写着林小雨,而照片里的小女孩,分明和电梯里的红衣女孩长得一模一样。
那是......王伯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火灾前一天拍的。你父亲是开发商代表,那个护士是业主代表......他的手颤抖着指向照片中的小女孩,那是她女儿,火灾中......
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永昌公寓奠基留念
2014.5.12
陈建军
张桂芳
林小雨。陈默的指尖触碰到那个名字时,一阵刺痛传来,仿佛被火焰灼烧。
第四章:致命任务
新的血字出现时,陈默正在给周浩看那张照片。电梯镜面炸开般浮现十二个大字:顶楼天台,凌晨2:17,不得闭眼,不得回头。周浩的罗盘在掌心发烫,指针直指天花板,表面的裂纹扩散成蛛网状。
这不对劲......周浩的声音变得干涩,阴气突然增强了十倍不止。陈默,我们得离开这里,现在!
但电梯和楼梯都已无法使用。手机失去信号,时间仿佛凝固在23:59。走廊的灯光开始频闪,每次黑暗降临就更久一些。在第五次黑暗降临时,陈默听见耳边有孩童的轻笑:来玩呀......
俩人在天台肩膀挨着肩膀站着,周浩不停搓着胳膊:怕什么,不就是熬个夜......话未说完,天台风速骤增,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消防车鸣笛,却始终看不见车灯。温度急剧下降,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诡异的形状——那是一个个小小的人形。
陈默余光瞥见护栏外悬着十几具焦尸,皮肤像融化的蜡般滴落,其中一具缓缓转头,空洞的眼窝正对着他——那是在镜像空间见过的男孩,和他记忆里的自己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那些焦尸正缓慢地向天台移动,在墙面上留下焦黑的掌印。
周浩!别看!陈默伸手去拽好友,却见周浩已经缓缓转身。下一秒,周浩的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拽向墙面,他惊恐的脸贴在水泥上,五官逐渐被吸入墙内,只剩下一双瞪大的眼睛和半声未出口的救......。陈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混着风里的焦味,让他一阵眩晕。
林小羽突然蹲下抽泣,护士服滑落肩头,露出大片烧伤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青紫色:他们说,只要凑够十七个亡魂,就能打开记忆的门......她抬头望向陈默,眼中布满血丝,你父亲是开发商,物业经理是他的手下,他们为了掩盖建筑质量问题,封锁了安全通道......
王伯突然跪下,扯开衣领,褪色的消防员徽章在胸前晃动:我们赶到时,楼梯间全被铁链锁死了......十七个孩子啊,全困在楼里......他颤抖着指向陈默,你父亲那天冲进火场三次,最后抱着具焦尸出来,那孩子......和你长得真像......
手机在裤兜震动,陈默看见父亲发来的短信:别信任何人,7.15的钥匙在你母亲的骨灰盒里。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场景,老人抓着他的手反复念叨:小默,那年的高烧......不是普通的病......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他终于明白为何对永昌公寓如此熟悉——这里曾是他的家,而他,本该是十七个亡魂之一。
第五章:破局重生
母亲的骨灰盒藏在衣柜最深处,被层层衣物包裹。铜钥匙上的B1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触感冰凉。地下一层的储物间铁门锈蚀严重,钥匙插入的瞬间,整面墙的监控屏幕突然亮起,雪花点中浮现出2015年7月15日的画面。
2:00整,物业经理戴着白手套的手挥下,防火门重重闭合。陈默看见父亲站在走廊尽头,怀里抱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是幼年的林小羽。男人转身时,陈默看清了他眼中的泪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
下一秒,西装男人掏出打火机,火苗窜起的瞬间,走廊尽头的汽油桶轰然爆炸,火舌卷着浓烟扑向逃窜的孩子们。
陈默盯着屏幕,看见自己七岁的身影躲在楼梯间拐角,眼中倒映着冲天的火光。
父亲冲过来将他抱起的瞬间,物业经理的手下举起了铁棍......监控画面突然雪花闪烁,再亮起时,已是2:17分,电梯门打开,浓烟涌进轿厢,父亲抱着林小羽站在里面,身后传来孩子的哭喊声。
爸爸!陈默脱口而出,画面中的父亲突然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他冲上前,指尖触碰到屏幕的瞬间,整个人被吸入监控的世界。
火场的热浪扑面而来,他看见年轻的父亲正在安抚哭泣的林小羽,角落的西装男人正擦亮打火机。陈默冲上前抓住那只手,火苗在指尖跳跃,灼痛却异常真实——这不是残影,是真实的过去。
记忆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入。七岁那年,他亲眼看见物业经理泼洒汽油,父亲为了救他和林小羽,多次冲进火场。
所谓的高烧,是被注射了镇定剂,母亲临终前想告诉他的,是被篡改的真相。
而永昌公寓,是父亲开发的第一个项目,也是他童年生活的地方。
小默父亲的声音带着颤抖,怀里的陈默抬头,眼中倒映着陈默流泪的脸。时间突然静止,所有焦黑的残影在火光中显形,他们缓缓走近,将手放在陈默肩上。
灼痛化作暖流,陈默听见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记住我们......告诉世人......我们不是怪物......
再次睁眼时,阳光正透过窗户照在日记本上,陈默颤抖着推开窗,新鲜空气涌进房间,霉味和焦糊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晨的青草香。
公寓门口,林小羽穿着白衬衫抱着档案袋,看见他时露出释然的微笑,胸前的工作牌写着永昌社区志愿者。
王伯坐在值班室打盹,手背上的烧伤疤痕已经消失,桌上的收音机播放着:今日凌晨,永昌公寓成功救助一只被困小猫,消防人员提醒......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这次是轻快的调子。陈默摸着口袋里光滑的钥匙,终于明白十年前的火,烧尽的是谎言,留下的是十七个等待被记起的灵魂。
电梯在四楼停下,门开时空无一人,他深吸口气走向阳光,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是行李箱,而是孩子们轻快的奔跑声,在某个时空里,他们终于等到了出口。
电梯门缓缓闭合,镜面映出陈默微笑的脸,角落隐约浮现出一排小字:7.15,真相从不曾被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