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穿越七零做村霸 > 大叔的“爱”

三天后,姜知年准备出院了。
伤还没好全,额头上的纱布没有拆,但她实在憋不住了,这俩人看得紧,她只能在楼里面晃悠晃悠,其余时间不是吃就是睡。
倒是跟娃娃脸医生——小张医生熟悉起来,年方22的小张医生刚从医专毕业分配到县医院,据他说姜知年一伙人就涵盖了他入职以来接手病人的三分之二——长得嫩不被信任这有地方说理?在收获小张医生“紫药水免费”的“友谊”之后,姜知年甩下去办出院手续的林惊语,率先踏出医院的大门。
医院在县城偏北的位置,从大门出来拐过路口,便是县城南北向的主干道。
硬化的水泥路面,路旁绿化稀稀拉拉,穿插着电线杆和纷杂的线路。
正值午休时间,行人不多,间或有公交车驶过,尾气刺鼻。
顺着车行的方向望去,低矮的建筑群仿佛蒙着一层土色的纱,又逐渐褪去,变得清晰,呈现出时代特有的颜色。
姜知年单脚支撑,依靠在一棵树上,夏日阳光刺眼,透过层层树荫落在眉间。
她眼神散散望向远方,长叹口气,不知叹出的是对尚未直面的旧时代的好奇,还是对在陌生的世界生活的迷茫。
她收回翻滚的思绪,前尘已是回不去,只能尽力盼前程。
不过老天爷真的不考虑补一下记忆存档吗,生活常识都没有很影响生活好吗?姜知年默默比了个中指。
然后,她猛的打了一哆嗦,突然背后发凉怎么回事。
她转过身,搜寻,青天白日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对,马路对面那大叔怎么回事,这瘆人的眼神……!他过来了!以姜知年52的视力来看,大叔脸像调色盘,惊讶、恼怒、心疼……这些情绪同时具象化在一张脸上就挺那啥。
而且随着距离拉近,那大叔身上的怒气也越来越冲了。
克制想逃的冲动,她站直身子,与此同时,仿佛信号不好的天线电视机,脑海中呲啦呲啦闪过零散的记忆,总结下来,不是在挨打就是在被追着打,当然另一个主角就是眼前的大叔。
!!!怎么一眨眼人就到跟前了???“怎么回事?”果然,那大叔压抑着怒气开口了。
“说话,你这脑袋怎么回事,啊?长本事了是不是,一跑出去十几天不传个消息,知不知道家里还有人。
这还进医院了?你不是牛的很吗怎么还把自己弄伤了?你一个姑娘家家跑县城瞎混我都不说你,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连自己都揣不住……好好好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现在连话都不回了……”他似乎没找到合适的工具,于是举起自己的蒲扇大手……姜知年下意识抱头躲避,半天没等来疼痛,才发现林惊语不知何时出来抱住了大叔的手,两只手腾来腾去疯狂比划着什么。
“别打头……打其他地方……?”???不是,这顿打是非挨不可呗?“给我松开,别以为你爸不在没人收拾你,你家邻居还说你走亲戚去了,可真能编,你也欠教训。
姜知年你说,这比划的啥。
”“别打头?好样的,知道求情怎么不知道早先别去惹事啊?别跟我说这是撞出来的,我不傻。
这回跟谁打的架,为的什么,赶紧给我老老实实交代,真是反了天了给你们。
”这是可以说的吗?姜知年和林惊语对视一眼,于是……姜知年:“我失忆了,医生说的。
然后她说,她没看见,知道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大叔气笑了,“失忆?哈,你12岁就用过这招了,还当自己是个孩子?怎么,这回捅了个更大的篓子?还医生说的,哪个医生说的我问问。
”“年纪大的姓张,女大夫,还有个年轻的,也姓张,叫张源,娃娃脸还挺好认的。
”姜知年理直气壮指着路,她是真的不知道嘛。
有转述?不,她聋过。
大叔迟疑了,真的假的,鉴于她前科累累,最终一步三回头走进了医院。
姜知年趁此机会突击补课,也只知道大叔名叫陈保国,当过兵,后来受伤退伍回乡,如今是柳树大队的大队长,是她家领居,从小就很照顾她,一般喊他三叔。
大约十分钟后,大叔出来了,眼神都变清澈了。
姜知年后退一步,怒气不会自行消失,只会以情绪守恒的方式转移,如此平静的外表下怕不是憋着大的,害怕jpg。
姜知年讨好一笑,陈三叔凉凉开口:“把自己作失忆了,你可真行。
周家那小子呢,你出院他不来?”说来也怪,这几天除了晚上是周晓伟在陪床,其他时间都是俩人一起出现,今天却一早上都没看见人影……大概真是背后不能说人,没等姜知年跟林惊语对眼神,就看见周晓伟夹着一包东西远远走来。
更要命的是,他似乎看见他们,跑了起来。
姜&林:……跑到跟前,周晓伟才看见隐在拐角的黑脸大叔,他憨憨开口:“保国叔也在啊,哈哈你怎么知道年年姐今天出院,我去收拾东西了都没来得及迎你……”姜&林:再次……。
大概是感受到了俩姐妹的无语,周晓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正顶着陈保国的死亡视线,后知后觉自己可能做错了啥⊙_⊙,他无助看过来,姜知年选择看天看地。
如果发酵的情绪要有一个宣泄地,希望那个人是你。
赶在陈保国说话前,林惊语动了。
只见她一把夺过周晓伟手里的包裹,连着自己手里拎的东西放到陈保国脚下。
留给姜知年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同时用力拧了一把周晓伟胳膊内侧的软肉,拉着他转身飞快跑了,跑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姜知年和满头黑线的陈保国,大眼瞪小眼。
“你看见了的三叔,我啥都没说,不关我事啊。
”姜知年此刻懂了三人友谊的真谛,那就是甩锅,甩到最后锅会消失还是越变越大,就全靠命运的安排了。
陈保国盯了她一会儿,手在脸上用力抹了一把,弯腰提起地上的包裹和袋子,往南边走去。
姜知年有些摸不清头脑,就,没事啦?眼瞅着他提着包裹的背影越来越远,姜知年心里泛上一股愧疚来,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酸涩情绪。
前世的她,小时候是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在村里长大,一直说着外面压力大、小孩不好带的父母在她五岁那年又生下一个儿子,并将他带在身边,直到12岁,马上要升高中,爷爷奶奶怕她在乡里耽误了,闹了一场,她才到了城里。
进城之后才知道,父母已经买了房,也有了积蓄开始做小生意。
一开始姜知年认定父母重男轻女,凭什么弟弟可以得到父母全方位的关爱,而她只能期待他们履行过年回家的承诺,然后用接下来的三百多天回味那短短几天的温馨。
于是她什么都争,弟弟买了新鞋,她也要,哪怕她一年四时从未断过换新;弟弟去上兴趣班,她也去,还要学得更多。
小到饭桌上的鸡蛋,大到出席家长会的承诺,刚步入青春期的她变得有些尖酸刻薄,似乎也离父母的爱更远了。
直到后来,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人越来越忙,经常见不到人影,弟弟也变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而当时的她,也有了越来越多的兴趣爱好,于是她释然了。
父母的爱,她也有,只是没有弟弟得到的多。
而弟弟得到的,也远远比不上他们对于事业和成功的爱。
姜知年想,又没少给她花钱,还计较什么,有足够的钱支撑得起她一个又一个烧钱的爱好,还没人管,多好。
唯一可惜的是没来得及放纵就穿了,比中指jpg。
“还站在那里等什么!”一声暴喝,给姜知年吓清醒了,她连忙跑上去,谄媚笑着想把大包裹扒拉下来,得到一声冷哼,手也被挡开了,她锲而不舍缠上去……然后拎到了一个小袋子——是林惊语最后扔下那个,撑开一看,有这几天一直在用的饭盒——装着早上没吃完的三个白面馒头,一瓶药——翻到正面是维生素b(……真是太草率了),换下的衣服,护腕,一些大小不一的纸,一卷钱,以及坠在下面的一块表。
表是银灰色表带的上海牌,略有些磨损,时间显示快两点,姜知年没有戴表的习惯,又放回袋子里。
把钱拿出来数一数,陌生的花色和排版,不影响对它价值的认知,总共28块3毛,qaq真是太贴心了。
钱揣裤兜里,体验到和肉摩擦的质感,姜知年放心了。
她又摸摸衣服其他口袋,啥也没有,于是她把手心在衬衣下摆蹭了蹭,拿出一个馒头,递到陈保国嘴边,“叔,吃饭了没,要不要再吃点。
”“拿开。
”依旧没有好声气。
好嘛,姜知年撇撇嘴,把馒头塞进自己嘴里。
陈保国这下倒是停了下来,问道:“还没吃饭?”甩甩左手看时间,“应该来得及,想吃啥。
”“吃过了,早上吃的晚,我就是填填嘴,叔你吃不吃,还有呢。
”听到她的回答……陈保国好像又生气了,转头就走,“吃个屁,气都气饱了。
”……不是,更年期啊,这么不稳定。
姜知年无奈了,又掏出一个馒头快走两步,“你气归气,别跟身体过不去嘛,大不了打我一顿,消消气?”“收回去。
我吃过了,中午跟领导一起吃的好的。
受个伤把你脑子都打坏了,大马路上显摆啥呢。
”敲啊,好无理取闹……不对,细想还是有道理的,这两天有菜有肉她都忘记这个年代普遍的贫穷了。
她三两口塞进嘴里,用力捶两下胸口,竖起大拇指,瓮声瓮气说了句:“叔,要不你能当大队长呢,你是这个。
”“呵。
”语气明显软化下来,姜知年悄悄松口气,并把大拇指朝自己摇了摇。
就,不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