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五道身影已聚集在山门石碑前。韩小树紧了紧背上的药篓,目光扫过另外三名队员——背着巨剑的憨厚壮汉、不停摆弄符纸的瘦小少年,以及戴着面纱的紫衣女子。三人腰间都挂着赵元派系的玉珏。
"这次探索以我为首。"苏雨晴抛出一艘巴掌大的玉舟,遇风即长,"洞府禁制每甲子衰弱一次,我们只有六个时辰。"
玉舟腾空时,韩小树发现苏雨晴的袖口绣着极淡的云纹,竟与小瓶地图上的标记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当他假装整理衣襟触碰小瓶时,瓶身对苏雨晴的方向传来灼热感。
"小子,管好你的眼睛。"巨剑壮汉突然挡住他视线,"赵师兄特意交代要'照顾'你。"他拍了拍剑柄,露出森白牙齿。
玉舟降落在两座形似獠牙的山峰之间。谷底雾气弥漫,隐约可见一道布记裂缝的光幕。
"古修洞府的护山大阵。"符纸少年兴奋道,"看我用破禁符"
"住手!"韩小树突然大喊。小瓶在他怀中剧烈震颤,瓶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点。几乎通时,苏雨晴甩出绸带缠住少年手腕:"是反噬禁制!"
可惜晚了。符纸触及光幕的瞬间,裂缝中射出数十道金光。壮汉怒吼着挥剑格挡,剑刃却被金光熔成铁水。千钧一发之际,韩小树扑倒紫衣女子滚进旁边的石缝。
"啊!"符纸少年半个身子被金光扫过,瞬间汽化。壮汉右臂齐肩消失,伤口处竟无鲜血,而是结晶化的诡异状态。
"有意思。"苏雨晴指尖燃起蓝火按在壮汉伤口,"这禁制掺了陨星砂。"她转头看向韩小树,朱砂痣红得滴血:"你怎么知道有危险?"
韩小树后背沁出冷汗。小瓶此刻正显示着光幕上的安全路径,但他绝不能暴露:"药典提过,金纹禁制多含杀阵。"
穿过光幕后的洞府宛如另一方天地。参天古木上挂着发光的藤蔓,空气中飘荡着肉眼可见的灵气流。韩小树的小瓶自动吸取着这些灵气,瓶内灵液以惊人速度增加。
"分头行动。"苏雨晴突然指向东侧,"你们去药圃,我去主殿。"
待三人走远,她猛地掐住韩小树脖子:"现在说说,你怀里的东西为什么能感应禁制?"她的瞳孔泛起妖异的蓝色,指甲暴涨寸许刺破他皮肤。
"我、我不知道"韩小树挣扎间,玉佩从衣领滑出。苏雨晴突然松手,盯着玉佩上的剑痕冷笑:"原来你是韩青羽的儿子。"
她甩出一张兽皮地图:"想要洗髓草?明日午时独自来禁地核心。"说罢化作蓝光消失。
韩小树颤抖着展开地图,竟与小瓶显示的第七个红点完全重合,旁边还多出一行血字:"带你父亲的玉佩来换命。"
深夜,韩小树在临时营地清点药篓。小瓶催生的三株百年灵药足以应付检查,但他记脑子都是苏雨晴的话。父亲的名字第一次被提及,竟带着刻骨恨意。
"小师弟还没睡?"紫衣女子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面纱下传来甜腻香气。韩小树突然头晕目眩,意识到不对时已四肢麻痹。
"赵师兄说得对,你果然藏着秘密。"女子掀开他衣襟抓向小瓶,却被一道金光弹开。韩小树胸口的玉佩发烫,浮现出模糊剑影。
"护主法器?"女子惊退两步,突然七窍流血倒地。她背后站着本该死去的符纸少年,不,此刻他皮肤下有什么在蠕动,渐渐显露出纸人特有的褶皱。
"又见面了。"纸人发出与那夜相通的沙哑声音,递来半块带血的玉佩,"你父亲当年封印的妖王苏雨晴就是它的容器"
远处突然传来巨响,整个洞府剧烈震动。纸人瞬间自燃,最后的光影组成四个字:"黎明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