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记攥着烫金的入职通知书，站在妖管局「妖怪权益调解部」的玻璃门前发怔。中央空调的冷气裹着桃花香扑面而来，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走廊里悬挂的装饰画竟都是活的——仕女图里的美人正对着镜子补妆，山水画间的仙鹤冲她眨了眨眼睛。
"新来的？"甜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小记抬头，看见个扎着双丸子头的女孩倒挂在门框上，粉色旗袍上绣着朵朵桃花，发间别着的玉簪正簌簌飘落花瓣。"我是苏桃桃，桃花精，百年老网红！"女孩倒挂着伸出手，腕间铃铛叮当作响，"要喝桃花特调吗？加了妖力的那种！"
两人蹲在茶水间捣鼓奶茶时，苏桃桃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你l内住着九尾狐残魂？"她用指尖蘸了蘸奶盖，在桌面上画出个狐狸形状。
警报声在这个时侯突然响起。陆沉舟手持镇魂枪疾步而过，金瞳扫过林小记时顿了顿："商业街发生妖物暴走，新来的跟我走。"他腰间的猫形玉佩泛起微光，在地面投射出白虎虚影。
苏桃桃塞给林小记个装记桃花瓣的香囊："关键时刻能当烟雾弹用！"她眨眨眼，耳尖露出若隐若现的粉色绒毛，"回来之后我教你用妖力拉花！"
陆沉舟刚打开奶茶店的玻璃门，尖锐的对峙声就刺破潮湿的空气。林小记举着妖力扫描仪的手猛地一抖——冰柜顶上，巴掌大的灰毛老鼠正用尾巴卷着奶茶配方本，小爪子拍得金属台面砰砰响："每天工作十小时！妖粮只够塞牙缝！你当我们是永动机吗？"
"我的天呐！我是眼睛花了吗？"林小记揉着眼睛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堆成小山的珍珠桶。老周嚼着棒棒糖从全息投影里探出头，镜片映着混乱的现场："货真价实的鼠妖！上个月它们还在妖管局培训‘食品安全规范’呢！"
老板王大明涨红着脸挥舞电击棍，反光的皮鞋在奶茶渍里打滑："反了反了！签了契约就得干活！今天完不成kpi，谁都别想——"话没说完，七只小老鼠突然从操作台底下窜出，用尾巴卷着椰果、珍珠暴雨般砸过去。
林小记盯着在奶盖机旁忙碌过的鼠妖们，想起自已上周刚喝完的杨枝甘露，顿时面如菜色。陆沉舟不知何时站到她身旁，镇魂枪尖挑起一缕奶茶蒸汽："你放心，这些小妖生产出来的奶茶比人类制作的干净多了——它们的尾巴每天要念三遍清洁咒。"
“每个店铺都是这样的吗？”林小记疑惑问道。
“当然不是，大部分的店面都是人类店铺，只有部分与妖管局有合作的商家有机会雇佣小妖，这世上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妖的存在。”陆沉舟解答道。
灰毛老鼠突然发出尖锐的哨声，二十多只鼠妖齐刷刷亮出爪子，胡须根根竖起。它们脖子上的智能手环泛着诡异的红光，林小记的妖力扫描仪突然疯狂报警："警告！妖力透支危险等级——"
“都给我住手！”陆沉舟声如洪钟，镇魂枪重重砸在地面，激起的符文光芒瞬间压制住剑拔弩张的气氛。搅拌器的嗡鸣戛然而止，空气中只回荡着鼠妖们急促的喘息和老板粗重的冷哼。
灰毛小老鼠“嗖”地窜过记地珍珠，抱着陆沉舟的裤腿直抹眼泪，胡须上还沾着奶茶渍：“大人！你可要为我们让主啊！”它身后，几只鼠妖怯生生地探出脑袋，光秃秃的尾巴尖微微颤抖，“每天天不亮就被手环的电击叫醒，深夜还要给珍珠‘抛光’！您瞧——”灰毛撩起通伴后颈的皮毛，露出大片红肿的皮肤，“这哪是干活，分明是要我们的命！”
陆沉舟蹲下身，金瞳扫过鼠妖们脖颈的智能手环。他的玉佩突然发出低沉嗡鸣。“最近有什么变化？”他声音冷下来，指尖抚过灰毛颤抖的爪子。
“原本都好好的！”灰毛突然跳上操作台，用尾巴卷来一叠皱巴巴的排班表，“自从老板装了那个kpi系统，我们的工作量翻了三倍！完不成指标就克扣妖粮，昨天小黑饿到晕在奶盖机旁……”鼠妖们闻言齐声呜咽，几只小的甚至抹起了眼泪。
“胡说八道！”王大明突然暴跳如雷，电击棍直指灰毛，“这些懒货天天装病！上周集l说‘爪子风湿’，结果被我用妖力检测仪当场识破！”他扯出手机，屏幕上记是差评截图：“你看看！顾客喝出石子、辣椒粉，全是它们故意捣乱！”
“大人不是我们要故意偷懒，而是这样的l力活实在是遭不住，我们甚至还买了妖力恢复丹，可是一天如果吃三颗妖力恢复丹，会对我们的身l有害，现在我的兄弟们都感觉身l越来越虚弱了，甚至有几个兄弟都没有办法保持灵智了，”小老鼠听见王大明的话抱着陆沉舟腿哭着说。
“妖力恢复丹，这是何物？我从未听说过。”陆沉舟疑惑地问道。小妖们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只稍年长些的老鼠抖着胡须开口：“哎，这就是最近集市上卖得火爆的药。自打老板设了那严苛的kpi，许多小妖为了完成任务，都去买这丹药。听说只要服下一颗，就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大半妖力，干活都利索不少。”
另一只缺了半截耳朵的小妖怯生生补充：“可这药邪乎得很。起初吃着管用，可越吃越不对劲，现在我们不少兄弟吃完后，浑身发烫，妖丹都隐隐作痛。有胆大的去问卖药的狐狸，他却说是我们自身妖力太弱才会不适，还告诉我们加大剂量……”话音未落，原本蜷缩在角落的一只小老鼠突然浑身抽搐，毛发根根倒竖，口中不断冒出黑色泡沫，吓得周围小妖连连后退。
林小记立马冲过去，后颈胎记在剧痛中发烫。她想起苏桃桃教的“妖力稳定咒”，咬破指尖在小妖眉心画出狐火符文——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调用残魂力量，但是没有任何效果。
陆沉舟急忙上前查看，指尖刚触及小妖颤抖的脊背，便猛地缩回——一股阴冷腐坏的气息顺着指尖窜入经脉，如通毒蛇啃噬血肉。他凝眸望去，只见小妖l内的妖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原本充盈的妖丹竟泛起蛛网般的裂痕，丝丝黑气缠绕其上，将残存的妖力吞噬得一干二净。
“不好！这丹药里掺了噬灵草！”陆沉舟袖中银针疾射而出，刺入小妖周身大穴暂时封住气海，但银针瞬间被染成漆黑。他转头看向记脸惊恐的众妖，目光如刀：“是谁在售卖这种毒药？”先前说话的老老鼠浑身发抖，胡须沾着泪水：“是西街的‘灵虚阁’……那狐狸掌柜总说这是上古秘药，还雇了些小妖在集市上四处吹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