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一场大火,我葬身火海。
陆霆骁痛失爱妻,化身复仇修罗。
无人知晓,我被隐藏在暗处的男人救下。
成为他威胁陆霆骁的秘密王牌。
我活着,却失忆毁容。
如同行尸走肉,被囚禁,被利用。
十年后,我被当作一枚弃子,丢到了陆家大门口。
他以为我是敌人派来的探子,毫不留情地将我再次丢弃。
可孩子无意间的一句话,和我脸上那相似的纱布。
却让陆霆骁绝望的心湖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不是苏青,不是敌人,我是秦烟。
是陆霆骁以为死去,苦寻十年的妻子。
当记忆碎片重组,我不再是被摆布的工具,而是与他并肩作战。
这一次,那些藏在阴影里的罪恶,将因我的归来而被彻底粉碎。
1
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逃脱
他的声音冰冷,如同极地的寒风。
我全身都在痛,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也不知道他是谁。
我只记得,醒来就在这个冰冷的房间里。
他叫我看着他。
他的目光锐利,像能刺穿一切。
他有一张英俊到近乎刻薄的脸。
我的耐心有限。
他坐在轮椅上,黑色定制西装熨帖。
他的双腿似乎没有知觉。
你是谁派来的
我动了动干裂的嘴唇。
发出的声音嘶哑微弱。
我……我是谁
他显然对我的回答早有预料。
冷笑了一声。
又来这套把戏。
十年了,你觉得我还会信吗
他挥了挥手。
身后的保镖上前一步。
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肮脏的货物。
给我把她丢出去。
丢到,外面街上。
我被粗暴地拽起。
剧痛自身上各处传来。
他们扯着我的头发。
将我拖出了房间。
沿着长长的走廊。
我听见他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回荡。
别让她再出现在这里。
再有下次,直接处理掉。
我被丢出门时,天正下着雨。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
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撑着地,想站起来。
一个更小的身影出现在雨幕里。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站在不远的地方。
他的脸很稚嫩。
但眼神却像他父亲一样冷漠。
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
雨水冲刷着我的伤口。
我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那孩子只是看着。
没有靠近。
直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过来。
弯腰对那孩子说了句什么。
孩子才收回目光。
转身,跟着男人进了屋子。
大门在我眼前关上。
隔绝了两个世界。
我叫苏青。
这是我从【他】那里听到的名字。
除此之外。
我一无所有。
我被安置在郊区一间破旧的旅馆里。
身上的伤,我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但都很重。
钱是我被丢出来时。
那个男人——他父亲的下属,扔给我的。
不多。
只够最基本的生存。
我靠着墙坐下。
雨还在下。
冰冷刺骨。
脑子里空空荡荡的。
像一个被格式化的硬盘。
我试着去想。
我是谁。
我来自哪里。
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
那个坐在轮椅上,眼神像冰一样的男人又是谁。
每一次尝试。
都只带来剧烈的头痛。
我只能放弃。
2
我在旅馆里捱了三天。
靠着仅剩的钱买了些药。
简单的处理了伤口。
但右脸颊的伤口很深。
即使缠着纱布。
也止不住的疼痛。
钱快花完了。
我必须想办法活下去。
我不能就这样等死。
尽管我不知道,活下去的目的何在。
但我本能地,抗拒死亡。
我在小镇上找工作。
因为脸上的伤和苍白的脸色。
几乎没有人愿意雇佣我。
直到我在一家废弃仓库改造的书店里。
找到了一份夜班图书管理员的工作。
工作很清闲。
工资也很低。
但至少能让我活下去。
我戴上口罩。
遮住受伤的右脸。
我在书店里度过了一个月。
期间没有再见到那个男人。
也没有再见到那个孩子。
我以为我的生活就会这样平淡地继续。
直到那个雨夜的再次重逢。
那晚我上夜班。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
书店关门后。
我一个人在店里整理书籍。
雨声很大。
但我还是听见,门口有轻微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
是谁
我走到门口。
透过门上的小窗望出去。
那孩子。
他独自站在雨里。
身上没有伞。
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
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打开了门。
他站在门口。
黑色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我。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没有哭。
但看起来很可怜。
你为什么来了
我低声问他。
他没有回答。
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走进了书店。
他身上的雨水滴在干净的地板上。
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我赶紧拿了条毛巾给他。
让他擦擦身上的雨水。
他没有接毛巾。
只是抬头,看着我。
你是苏青吗
他突然问我。
我的心猛地一跳。
苏青
那是他父亲叫我的名字。
但我没有名字。
我不知道我是谁。
面对孩子的疑问。
我感到一阵迷茫。
我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了。
我说实话。
孩子听到我的回答。
眼里似乎闪过失望。
但很快。
那丝情绪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又问。
那你认识秦烟吗
秦烟
这个名字让我脑海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
是火。
很多火。
还有哭声。
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
我忍不住扶住了旁边的书架。
孩子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常。
他上前一步。
伸出小手。
轻轻拉住了我的衣角。
他的手很凉。
像他父亲冰冷的掌心。
我的头痛稍稍缓解。
我看着孩子关切的眼神。
我知道,这两个名字对我来说很重要。
或者说。
对我过去的身份很重要。
我……
我刚想说什么。
书店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3
他出现了。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
即使坐在轮椅上。
也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
他身后跟着几个保镖。
和那个西装男人。
他看见我身边的孩子。
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陆念。
他叫孩子的名字。
声音低沉,带着命令的意味。
孩子没有动。
只是紧紧地拉着我的衣角。
他漆黑的眼睛。
仍然看着我。
他父亲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依然带着审视和冷漠。
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问孩子。
孩子没有回答。
只是倔强地站在那里。
他的视线又落在我身上。
停留在我缠着纱布的右脸上。
你为什么缠着这个
他问孩子。
孩子指了指我的脸。
又指了指自己的小腿。
他的小腿上,也缠着纱布。
看起来是新伤。
我的心又是一跳。
不好的预感升起。
秦烟当年烧伤了脸。
孩子突然说了一句。
他的声音不大。
但在安静的书店里。
却像一声惊雷。
他父亲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
震惊,痛苦,还有一丝……不敢置信。
他直直地盯着我的脸。
那双冰冷的眼睛里。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他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动作急切。
却因为双腿的问题,身体晃了一下。
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但他没有理会保镖。
只是朝着我走了过来。
一步。
两步。
他的脚步声很轻。
却像敲在我心上一样。
他走到我面前。
伸出手。
带着一种颤抖。
他似乎想触碰我的脸。
但又害怕弄疼我。
他的指尖最终停在我的纱布上方。
没有落下。
他低着头。
离得很近。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
混合着雨水和雪松的冷冽气息。
你……
他的声音变得嘶哑。
再没有之前的冷漠。
你是谁
他再一次问我。
但这一次。
语气里充满了迫切和祈求。
孩子抬起了头。
他也看着我。
他的眼神里。
不再是冷漠。
而是期待和不安。
我……
我的头又痛了起来。
眼前闪过更多的画面碎片。
火。
尖叫。
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是那个男人。
他站在火里。
朝我伸出手。
我无法抓住他。
我倒下了。
被火焰吞噬。
疼痛让我跪了下去。
我捂着头。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立刻弯腰。
试图扶住我。
但他腿脚不便。
只能半跪在我身边。
孩子也扑了过来。
紧紧抱住我的胳膊。
妈妈!
孩子突然大喊了一声。
妈妈
4
这个词像一个开关。
猛地打开了我脑海深处的一道阀门。
更多的记忆涌入。
如同海啸。
席卷而来。
我看见一个女人。
她抱着襁褓里的孩子。
温柔地哄着他。
她看着一个男人。
男人冰冷的外壳下。
藏着对她无限的温柔。
那女人。
有着一张美丽完整的脸。
没有疤痕。
那孩子。
是陆念。
那个男人。
是陆霆骁。
我的名字。
不是苏青。
是秦烟。
我猛地睁开眼睛。
看向面前焦急的男人。
看向紧抱着我的孩子。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无声地。
汹涌地。
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的身体僵住了。
然后。
他抱住了我。
用一种近乎疯狂的力道。
秦烟……
他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我的名字。
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孩子哭出了声。
妈妈!你回来了!
我靠在男人的怀里。
抱着我的孩子。
破碎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回流。
我记起了。
我死于一场大火。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我记得我跑回火场。
为了找我的孩子。
秦烟。
我是秦烟。
陆念的妈妈。
陆霆骁的妻子。
我曾经以为。
我已经死了。
彻彻底底地。
可我现在还活着。
这是怎么回事
陆霆骁抱着我。
紧紧的。
他的身体在颤抖。
那曾经冰冷如同岩石的男人。
此刻却像一个孩子。
发出压抑的哭声。
孩子趴在我身上。
哭得撕心裂肺。
我伸手。
颤抖地摸了摸他的背。
十年了。
我的孩子。
我的丈夫。
我以为我失去了一切。
我以为我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陆霆骁将我打横抱起。
仿佛我还是当年那个轻易就能抱动的女人。
他抱着我。
走向门口等候的车。
他的步伐不再狼狈。
而是充满了力量。
一种失而复得的力量。
我靠在他的怀里。
看着他英俊的侧脸。
他变了很多。
当年他没有这么冷漠。
也没有坐在轮椅上。
我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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