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见
从吉隆坡飞到亚登嘉楼州需要一个小时。2015年,我坐在价值99元经济舱里,而在同一架飞机的商务舱坐着是我这次陪游的客人。来自A城的蔡天炳。
我从中国的C城来马来西亚留学已经第三年了,因为高考失利,只考上民办本末的我,毅然决然的放弃民办本科的录取,只身跑来马来西亚。我的家庭只是小康之家,能来马来西亚读书已经是倾我们全家之财力,我的父母感情并不好,记得还小的时候家庭氛围尚可,后来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没有印象,只记得从某一天开始,他们吵架,爸爸摔碗,妈妈流泪,后来他们争吵变少了,但是也不怎么沟通,我长大了尝试问过妈妈,但是妈妈讳忌莫深的模样从不跟我讲一丝一毫。我想来国外读书,除了想有一张好文凭,也是想离家更远一点,那种父母在一起却貌合神离的压抑比吵架更令我难受,我长大了,我爱我的父母,但是也迫切地想离开他们。
国外学校的假期特别多,而我学的又商科,又兼修了酒店管理,和旅游产业相关,所以我在微博上发布导游的广告,在假期的时候也会兼职带国内的游客游览马来西亚风光。
坐在我旁边是个大叔,大叔看我是中国人和我聊了起来。原来他的祖籍在福建莆田,到他这里已经是移民第二代了。他说他在亚登嘉楼州做家具行业,我在亚登嘉楼州有什么事可以找他,让我记一下他的电话。那时的我年轻尚且长得也过得去,异性缘尚且有一些。
飞机在亚登嘉楼州机场安稳着陆,等我下了飞机,商务舱的客人已经发信息告诉我他已经在出站口。因为经济舱是最后才登机,我又姗姗来迟,所以直至登机我们两个都还没见上面。
我赶紧联系了之前预约的专车司机,这是个印度阿三,我用流利的英语和他沟通,他也在停车场等我们。
我先找到了客人蔡天炳,第一眼感觉哪里见过他,但是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礼貌地对他笑笑,他的脸没有表情,只是盯着我看,让我有点不太舒服地感觉。对,我只是想当一个简单的导游,赚一点零花钱减少家庭负担,我并不想和客人有其它方面的纠葛。
我们和司机汇合,先在亚登嘉楼州住一晚,明天的行程是热浪岛。
蔡天炳的话不多,我带他去餐厅吃饭,对着马来文菜单询问他的喜好,他就静静地看着我,在有点浪漫的餐厅里,被对面一个陌生的,长得还挺好看,而且能够来做热浪岛一对一定制游的应该也有点经济实力,何况他还是个年轻男子,看着比我都小,被这样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帅哥盯着让我心里有点慌乱,但是我故做镇定,用蹩脚的马来文和服务员沟通,给他点菜。好在他点的菜都是我喜欢吃的,真的太好了。
我们的学校虽然在吉隆坡,但是又离吉隆坡有40分钟的车程的距离,学校旁边有高尔夫练习场,所以是吉隆坡比较郊区的富人区,因此物价也特别贵,和国内不同,国外学校的住宿和餐饮都是带着营利性的,所以收费也不低,我平常可舍不得买什么好东西吃。
他问我来马来西来几年了,我说三年。他说那你高考完就来了我说是的。他说怎么没有读国内的大学。我说没考好。
我的话不多,我原本就不属于多话的人。
全程基本静默地吃饭,但是我用余光能感觉他一直在打量我,让我有点压迫感。一顿好好的美食也吃得略寡淡。
吃完饭印度阿三带我们回酒店休息,我送他进房,他问我泡茶吗,我说我可以帮你泡茶,但是我不喝。我给他泡了一壶川宁伯爵茶,然后跟他告别,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也没说什么。
我长舒了一口气,做导游也有一些时日,特别是我们带这种定制游,也是偶尔会遇到油腻暴发富大叔想揩油,带客人不累,反正就是一份工作,付出辛苦劳动,赚取一些费用,这种劳累我觉得是正常的,但是要应付那种非分之想的客人真觉得心累。就像我上次接待一对来自B城的夫妻,原本我觉得接待夫妻是最安全的,可是真没想到,这个客人即便太太在场,也想对我揩油一下,摸摸小手什么的,真的快把我恶心坏了。吃完饭还想去我房间,敲了好久的房门,但是我装死不开,他也不好搞出太多动静
,只好作罢。但是后面的全程都是在刁难我,什么我带的饭店不好吃,带的景点不好看,就连双子塔他都觉得不气派
,拜托,这在当时是全亚洲最高的大楼之一好吗,何况双子塔又不是我盖的,马来西亚虽然是亚州四小龙,但是和国内飞速发展的经济相比,已经落后一大截。我全程忍受着他的刁难,好在行程结束,我送他们去机场,他的太太对我说你是个好姑娘,偷偷塞给了我一些小费。那个时候我突然有点想哭,哭工作的辛苦被人看到,也为一个困在婚姻内妥协的妇人而哭。
也有遇到一些识趣的客人,试探后作罢,也不会再为难我。而我来马来西来已经三年,有一点点社会资源,像这种时候我会带他们去酒吧,我知道有一些人出国,无非是因为在国内要保持自己的道貌岸然,在国外才能放纵一下自己。而在马来西亚经营酒吧的老板也很识做,会按客人的消费给我返点,我不喜欢酒吧那种场合,太吵太闹,但是返点实在太诱人了,如果帮客人订一个台,我基本可以返点9%,所以有时候客人玩到三更半夜,我就得等到三更半夜,直至把他,甚至是他刚认识的妹子一起安全送回酒店才行。
2.暖味
第二天,我们按照原来的行程坐船前往热浪岛。
热浪岛因为任贤齐拍的<<夏日么么茶>>也有点出名。但是我一直没去过,毕竟坐船要一个小时,而且岛上度假酒店的消费也贵,如果不是带客人出游,这里也不是我一个穷学生能去的。而且还可能遇到风高浪急,我曾在微博上写新一年的愿望是有机会去一次热浪岛。
所以想到愿望这么快实现也是让人开心雀跃的。
大船在海浪上行驶,果然有一些人已经开始晕船了,连我的客人蔡天炳也是一副乌青的脸,我问他有没有关系,他摇了摇头。
但是还没上岸,他就吐得稀哩哗啦。
我不甚理解
,毕竟来海岛玩的,要么是潜水爱好者,看他的行李没有任何潜水装备肯定不属于这类。要么就是相对不怕坐船的。就像他在微博上找到我的时候提出要去热浪岛的行程,我也告知去岛上坐船要一个小时,很辛苦的,要不会晕船才行,他说他可以。
显然他并不可以!
船好不容易上岸,我只能搀扶他去酒店,好在,岸边到酒店的距离并不远,几百米就到了。但是要踩着沙滩到酒店,沙子细软,他整个人都靠在我的身上,和一个陌生男子这么近距离接触让我有点紧张,但是我也不顾上那么多了,他的手绕在我瘦弱的肩上的,183的身高对于我160的身高,我刚好到他的肩膀,他身体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气息,在马来西亚呆久了,我的同学,我的老师经常喷着非常浓烈的香水,也盖不住棕色人种那种独有的体味,我好像好久没有闻到这么清爽的气息,居然有那么一点点好闻,我甚至能感觉他隔着polo衫里面是结实的肌肤,年轻而健壮的男性肉体,无一不刻在散发着蓬勃的荷尔蒙气息。虽然我并不想和客人产生纠葛,但是不知为何,我承认,有几个瞬间,我有点点心动。
开好了房间,我扶他进房间,想扶他在床上躺着,一个重心不稳,
一个趔趄,我们两个人都摔在床上,好尴尬啊,我赶紧想起身,可是他好像又故意拉了我一下,我不太确定,总之,我又跌了下去,正好倒在他的怀里,绝对是健硕的肌肉,我居然不觉得受到侵犯,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但是属于女孩子的矜持还是叫自己要赶紧站起来。
他躺在床上就那样看着我红通的脸,脸上有一抹不易觉察的坏笑。
我说,你休息,休息好了可以吃饭你再发信息给我。
我赶紧跑回我的房间,我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回到房间我才有心打量起这个酒店,这是一间富有东南亚风情的房间,2米多的木质大床,轻纱绕床,木质雕花衣柜和电视柜,衣柜有个保险柜。一个茶桌,还有一个木质的小阳台,我走向阳台,发现房间的每个阳台都挨得很近,近到可以随意通过阳台跨向其它房间。我的老天爷
,这种度假酒店的设计当时怎么考虑的,只管好看不管安全的吗
突然不知从何处跳来一只小松鼠,我赶紧打开手机录了起来。岛上的一切对于我就还挺新奇的。
中午时分,蔡天炳一直没联系我,我想他大概坐船也累了,于是自己在酒店餐厅吃了午饭,然后回房间等他。下午我在酒店的泳池游泳,我游一会就看手机,怕客人随时醒来找我,但是直到我游完泳,都没有他的信息。在泳池有个叫JASON中年的英国人跟我搭讪,我们用英语聊天,他听到我在马来西亚读本科,一直推荐我去英国读硕士,他说他可以帮助我,我对他说
THANKS。我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
傍晚蔡天炳还是没有联系我,我发了几个信息也没有回,我跑去敲门也没有应声,突然联系不上让我有点害怕,我等了一会儿,实在没办法继续甘坐下去,想起距离很近的阳台,我直接爬了过去,果然是非常容易通过阳台到隔壁房间的。
我喊了一声蔡先生,没有回应,七点钟的光景,热带地区天还未暗,但是酒店外密集高大的棕榈树遮住了大部分的光线,房间显得很昏暗,我迫切想确认他好不好,又害怕从阳台过来会突然吓到他,隐隐地看到他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我轻轻走到床边,想凑近一看,突然感觉被拉了一下,我一个重心不稳,就直接倒在他的怀里,他顺势把手臂环绕着我,低声地说,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进退两难,不知是起来还是不起来,此刻身边男性的荷尔蒙也叫我炫晕。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我从他的怀里缓缓起身,我说,你一天没吃饭,我带你去餐厅吃点。游完泳的我,肚子也早已饿了。
我们在餐厅吃饭,经历过刚才的暧昧,我更不敢看他,但是我能感觉他一边吃饭一边看我,每次我抬眼,都能迎接到他的目光,我只好一边吃饭一边看餐厅舞台上吉他手在台上浅唱,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爱情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们这代人总是先看小说才知道爱情的样子。
吃完饭他提议去酒吧,我说我能不能不去,明天的行程是出海看海龟和浮潜,想早点休息。他也没再主张,一前一后两个人都回到房间,我有想过他会不会约我去房间坐一坐,孤男寡女在一个远离陆地的海岛上,两个年轻的男女,一路上脑海里过了一万遍我该如何应对,但是他并没有提。我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儿失望。
热浪岛的海风好凉爽,洗完澡的我坐在阳台上看月亮,这时候蔡天炳也走出阳台,赤裸着上身,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结实的腹肌隔着几米都能闻到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我又想呆着又怕呆在那里,只好红着脸看也不敢多看,跟他说了晚安就跑回房间。
我在床上躺着,听到他一直呆在阳台上传来木椅子和地板悉悉索索的摩擦声,我甚至想他如果绕过阳台过来我该怎么样,我能感觉他对我的好感,要不那个拥抱算什么事,但是他毕竟是个客人,我也不是随便的人。但是如果他真的过来,我能接受吗好像也不是不行。就在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的我直接睡了过去,一夜睡到天亮,而我房间通往阳台的门开了一夜,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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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姐姐救我
第三天,我们跟船去看海龟,上船前我们要先换好泳衣。
和大部分来热浪岛穿着火辣比基尼的女生不同,我选择穿很保守的长袖平脚泳衣,蔡天炳赤着上身,露出光滑结实的腹肌,下身是天蓝色的泳裤,印着椰子树图案,整个人显得活力四射。真是个迷人的帅哥啊,我心里不禁地轻叹了一下。
船行驶在平稳的内海,没有浪高风急,蔡天炳好像也可以接受,并没有晕船,海龟出来的时候,我们都高兴地和一船人一起吹呼。阳光真好,海风真好,而我在我梦寐以求的热浪岛上,身边还有一个赤着上身健硕的,穿着蓝色泳裤的年轻人,带着那么将说未说的暧昧,有点幸福。
看完海龟之后的行程是浮潜,就是船开到一个平静的海面,海面下因为礁石林立,形成一个平静的水坑,不管会不会游泳都可以下水,因为身上的救生服有足够的浮力让你浮起来,嘴上咬一个吸氧器的吸管,再带一个潜水镜就可以一边飘在海面一边把头低在水下看各种热带小鱼成群结队地在礁石里游来游去,安全系数基本是百分之一百。我问蔡天炳这样浮浅可以吗他微皱了一下眉头说可以。
我先沿着船伸到水下的楼梯从船上到水面,JASON刚好在我后面,他用不流利地中文说下去看看。我微笑点头。突然看到蔡天炳在船上有点阴郁地看着我。我没多想,就直接潜入海里。以我的水性,这才十几米的海坑根本不用吸氧器和救生衣,船长找的这个海坑真的先赞,小丑鱼和不知名的热带鱼在礁石边游来游去,我在前面,JASON在我后面,我们一前一后在礁石里穿梭。正欣赏着这迷人的水下风光,突然我看到左上方不远处有一个人在水上挣扎,手和脚失去节奏地乱划,再定睛一看是蓝色的泳裤,啊是蔡天炳!我的心惊了一下,赶紧奋力往他的方向游过去,迅速地从下面托起他的身体,海水有巨大的浮力,他自己上身还穿着救生衣,虽然有救生衣不会溺水,但是我知道不谙水性的人以为自已要溺水的感觉和实际溺水的感觉是差不多,他们不知道只要放松就能靠救生衣浮在水上,你越乱划越容易失去平衡。我双脚在海水里有节奏的一上一下的蹬着,然后双手去抓他的救生衣,他一看是我,喊了一声姐姐救我,就紧紧地抱着我,我吃力地带着他游到船边的楼梯,他扶着楼梯上船。我也随后上船。
我拿水给他喝,他不说话,受过惊吓后胸脯一起一伏的喘气,我也不好问什么,你刚是怎么了穿救生衣很安全的,只要不紧张就能浮着,我把这些话都咽进肚子里,只是不明白,一个完全不谙水性的人为什么会想来热浪岛啊!
4.你不要走
回到岛上,他就回房休息了,晚餐我发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去吃,他说让我叫服务生送到房间就行。然后一夜无话。
第四天上午他依然在房间里。原本的行程依然是出海,显然他已对出海了无乐趣。我毕竟是陪游的身份,只能也呆在岛上,还好坐在海边的躺椅看着海浪起伏也别有一番乐趣,我不敢走远,怕客人有事找我。但是盯了一天的手机都没有响。
直到晚饭的时候,他才发信息说他要去餐厅吃饭。我看他心情好像好了起来。我们在餐厅遇到出海回来的JASON,JASON看到我很高兴地跑来问我,你今天怎么没有出海,我在船上一直找你都没找到。我笑笑说,岛上的沙滩也很有意思。
蔡天炳突然阴阳怪气地问我,你是不是到处都能结交异性
我听了有点生气,我说我认识谁是我的自由。
蔡天炳也是有点生气地说
,OK,OK,对不起。
一顿饭又吃得寡然无味。
JASON又走过来约我晚上去酒吧喝一杯,我对酒吧是不爱的,但是又对蔡天炳刚才对我说话的态度和用词很是气恼,我说好啊,两个人约好十点酒吧见。
我们吃饭回到酒店,各自都有点气恼地回到房间。十点我如约地来到酒吧,我想既然应承别人,那么且喝一杯也无妨。
我在吧台找到JASON,他已早早过来等候。看我过来,他立马很绅士地帮我拉了一下椅子,我刚坐下点了一杯鸡尾酒,突然听到一群笑声,我循声看过去,是蔡天炳和好几个不知道哪来的妹妹在一起喝酒谈笑,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喝酒喝得不胜开心。蔡天炳看我看着他,他也调衅似地看我了一下。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我有什么资格说什么。喝完一杯,跟JASON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回去,JASON要送我,我谢过自已回房。临行前JASON还是跟我强调要去英国读书,他想帮我。我说好的,我会考虑。虽然我知道这种帮助要付出代价,这世上谁会无缘无故地帮助你呢
我离开了酒吧,也不想回房间。明天就要离开热浪岛了,这个海岛很美,海水跟玻璃一样清澈见底,小鱼自由自在没有忧愁。我沿着沙滩慢慢地走,听着海浪的声音。但是我却突然情绪低落了起来,蔡天炳应该在酒吧玩得不错吧,果然是个花花公子哥啊。可是我只是个导游,我能管他什么。可是我的心里为什么那么难过
我望着海面发呆,浪涛一阵阵地传来。突然有人从后面轻轻地抱紧我,我受到了惊吓刚想挣扎跳起来,没想到他抱得更紧
,低低地说
,是我。我听出是蔡天炳的声音。我放弃了挣扎。他把头埋在我的脖子后面,他说
,你不要再离开我。
5.那就爱吧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我转过身想看他,他的头就低下来,吻也跟着下来。开始是吻我的嘴唇,然后用舌头轻轻顶开我有点倔强却无力反抗的牙齿,伸到我的嘴里吮吸着,一切都来得太忽然,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浑身松软瘫在他的怀里,任由他一遍又一遍在我的嘴巴里探索,我们好像是跋涉已久的旅人喝到清洌的泉水,舌头互相交融缠绕着,许久许久。
他扶着我的脸庞说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美。
我轻轻地笑,你都是这样对女孩子搭讪的吗,好像你以前见过我一样。
他不再说话。
我们一起回到酒店,在房间走廊,他问我,来我这里还是去你那里。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慌乱地打开我的房间,他从后面跟了进来轻轻地关上门。
我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知道,我愿意。我知道,过了明天,他就结束行程回国了。我还没走到床边,他就把我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我别过脸,他也躺了下来,又吻了下来,他的手上下求索,我已经丧失理智。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可是有什么关系,我知道
,这一刻,我也想要这个人。即便我们才认识四天,我知道他的名字。
那一夜,是美好而又温柔的一夜。
等醒来的时候,我在他怀里,我想起床,可是还在睡觉的他,嘟囔着,又把我抱得更紧。我看着他,光滑的脸庞,长长的睫毛盖了下来,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他的耳垂圆圆的,有一颗小小的痣,这颗小小的痣有点熟悉感,但是是谁有这样的一个痣呢,我一时也没想起来。我的手游离到他的肚子,是令人欢喜的腹肌,我刚要缩回手,没想到他抓着我的手,闭着眼睛一脸坏笑地跟我说好饿。
又是一顿翻云覆雨。
结束后我们起床穿好衣服,还要赶十二点的船离开热浪岛。
6.分别
我们坐船回亚登嘉楼州,被安排到一条比上岛时更小的船,小船驶到海中央的时候直面和海浪搏击更加剧烈地摇晃,海浪拍打着窗户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大海吞咽,蔡天炳吐得比上岛时更厉害了。
好几次他想跟我说什么,但是晕船让他话到嘴边又抓着袋子吐了起来,那惨状又可怜又好笑。
回到亚登嘉楼州又赶去机场,他从亚登嘉楼州飞回中国的B城,而我从亚登嘉楼州飞回大马。我们坐在小小的候机室,身边是一阵阵人群来来去去的喧闹声,蔡天炳的手始终都抓着我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亚登嘉楼州的机场好小,小的盛不下我的忧伤。
终有一别。他终于要登机了,我送他到登机口,他转过身紧紧地拥抱了一下我,我微微一笑快去吧。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下来。
我知道我喜欢他,可是我又怎么能知道他是不是真心,我不了解他的过去,也不了解他的现在,更不能因为睡一觉就叫他要对我负责。这只是件你情我愿的事情。
我飞到大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药店买了24小时紧急避孕药。
半夜收到他的微信,我到B城了,很想你。
我看一眼信息,没有回。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准备开展一份异地恋,不,是异国恋。
毕竟我千辛万苦地出国读书,想的是谋求一份好前程。而不是让恋爱脑给耽误了。
我叹了口气。关机睡觉。
醒来打开手机,是几十个未接电话和信息。
我的天,我感觉他的控制欲还挺强的。我回了信息说,昨晚很早就睡了,手机没电。
他秒回,你没事就好,我担心了一夜,和一个大哭的表情。
我笑了一下。是被在意的窝心。
从此,他每天都发信息给我,分享他生活的点滴,我知道了他妈妈离婚后他跟着妈妈改嫁,继父对他还可以,妈妈和继父就他一个孩子。他上完大专后就在继父的工厂里帮忙。
更多的是他总是一遍遍地说想我,爱我。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我是个成年人,对于爱情,也有过憧憬,但是又耳闻太多渣男的故事,我对异性总有一点戒备。就算上过床,但是就能爱你爱得要生要死哪有可能呢
我也不相信这种爱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所以每次我回信息都是轻描淡写。我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份究竟是真是假的爱意,就算是真,又能保存多久。妈妈总是告诉我,男人很容易出轨和变心。
蔡天炳总是叫我不要再去做导游了,我说我得赚生活费啊。
他说我养你。
我看到这条信息都笑了。
在国外留学,语言关要过,特别是大马的老师很多都带着口音,听起来特别费力。有的老师对中国还有点成见,毕竟中国发展得太快了,他们会故意扣中国学生的分数。学习很累很辛苦。家里给我的经济我知道已经倾尽父母全力,但是也只够我的基础生活费,我不敢跟同学聚餐,国内过来的学生很多都太有钱了,周末去一趟槟城或者马六甲游玩是稀疏平常的事情,甚至去云顶纸醉金迷一下,我知道和有钱人交朋友,就像一起撑伞,你非但不能撑到雨,伞边缘的水会把你打得更湿。学习的辛苦,生活的艰苦,让我习惯了独来独往,也没想过要去把自已的人生寄托在他人身上。
他说,我害怕你又遇到其它帅哥。
我有点生气地说,在你看来我就是这么一个可以随便跟别人上床的女人吗他说我们不是认识不久就上床吗
太下头了!
不欢而散。
果然异地恋不能谈。有时候明明是一件小事情,两个人沟通的情绪不对,所表达的意思,产生的结果却是大相径庭。
算了,何况是两个也不在同一个城市的人,对于未来,也是看不到的。
我想了想,把他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人要学习止损。不合适的人在一起只会浪费彼此时间。
我会记取热浪岛美好的温存与回忆,我不后悔,但是也只能仅此而已。
7.再遇见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翻篇了。就好像做了一个旖旎的梦,然后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是在周四上完早八下课时已经中午一点,在学校门口遇到蔡天炳的。真的吓了一大跳。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样时间这样地点这样地相见。
他有点邋遢的样子,络腮胡子,头发也潦草地一团。他看到我,眼眶红了一下。我的心不知为何微微地痛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
你把我拉黑了,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你,我只知道你的学校在这里。办完签证就着急跑过来。
你来了几天了
周二来的,就住在你们学校对面酒店,每天我就跑来学校门口等你,我不知道怎么找到你。
我这两天都没有课,所以没来学校。
我把他带去我的宿舍,这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套三居室,为了便宜我租了最小的那间。
我让他去洗刷一下,十月的大马天气还是很热,我都闻到他在太阳下站半天发馊的味道。
洗完澡他坐在我的床沿,左看看右看看我的房间,我说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有没有其它男人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你真的很烦唉。刚刚在校门口上升的心疼随之消失殆尽。
他说
,我以为你有新欢不要我了。
我说,你是物品还是东西吗,我只是觉得我们性格不合。
他说,我改好吗,你不要嫌弃我。
一个赤裸上身的年轻身体,散发着我喜欢的沐浴露香气,头发湿哒哒地,长长地睫毛,一副犯错的表情,坐了几小时的飞机,像一只小狗叫你不要嫌弃他。我怎么能忍受我吻了上去,他回我更深的吻。
他用力地把我压在他的身下,好像要把我都吃了一样。是想把彼此都揉搓到彼此身体里,生命里的感觉。
也不知道缠绵了多久,上早八发困的我,和在校门口苦等了两天的他,我们在我一米宽的小床上相拥而睡,醒来已经是夜深。
拉着手去楼下24小时便利店吃泡面。
吃完像恋人一样,在小区散步。安静的夜,夜晚习习的风,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好想时光就这样静止下来。
我明天就得回去了,我突然跑出来工厂很还多事等我回去处理,不管以后我说错什么话,你不能再拉黑我好吗他带着哭腔,你知道我联系不上你都快疯了,我很怕你又突然消失了。
我点点头,爱让人迷醉。
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一个人是如此重要,重要的可以抛下一切打飞的特意过来看我。原本这就是被爱的感觉。
如果热浪岛的那一夜只是年轻的两具带着荷尔蒙冲动的正常的生理反应,这一次他联系不上我,就不管不顾地飞来学校找我,如果这不是爱,那什么才叫做爱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现在的爱情有多美,后面就有多孽。
8.我是小豆啊
我们真的像异地恋人一样,我也打开了心门。
分享彼此的日常,和心情。
像所有恋人一样,谈情说爱,也会有误解,呕气,冷战,和好。
和所有人的恋情一样,俗气老套。如果爱情太美,无非都是相爱的人喜欢给爱情带上滤镜罢了。
但是当我打开心门,我真的能够感受他对我的爱恋。
怕我钱不够花,每个月工厂发的工资总会打一半到我支付宝上,节日也好,不是节日也好,一言不合就往我的支付宝转钱,开始我会退回去,但是他发现后又会再转过来。后来我就一直存着,也没有花,虽然是恋人的关系,但是我还没有花男人钱的习惯,我的家庭教育也一直叫我不能依靠男人,妈妈说,男人是靠不住的。
转眼来到了十二月底,学校有圣诞假期,我们这学期也结束了。我踏上回国的路程。虽然大马离中国也就四五个小时的路程,但是我三年大学只回来三次。一是因为来去要不少路费,二是暑假可以拿着学生签在大马打工。所以只有寒假我才会回来,待到春节后初七初八学校又开学才返校。
与以往不同,这次回来多一份期待。
我还在想着要不要把蔡天炳的事和父母说,我严肃的父母肯定会叫我以学业为重。想想还是算了,不说了,我不想,也害怕让他们失望。
但是蔡天炳对我的回国表现得特别的热烈。我去机场接你啊。
不要,等下我父母看到我还要解释。
你不打算把我告诉你的家人吗
我父母肯定会叫我现在别交男朋友,要以学业为重的。我太了解他们了。
你就是不愿给我一个名分。
我听他像怨妇一样的抱怨止不住笑了起来,多么可爱的男人。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现在说还是太早了点。
我回国的第二天,蔡天炳马上从A城坐动车过来看我。我们在家附近的酒店约会,这样父母亲打电话找我我能秒现在家里,不被怀疑。而且晚上十点前我一定要在家里,从初中起,十点的门禁一直到大学,从不曾改变。
待到晚上十点我刚依依不舍地离开酒店,他发信息跟我说,这里变化好大。
我回了几个问号。不明白他说什么。
他接着说,这里和我小时候印象中完全不一样了。
我一脸问号。你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吗,我怎么没听你说起。
他回我,我是小豆啊。
9.我是小豆啊
我是小豆啊。
这句话把我拉回遥远的小时候。
小时候我一直居住在这里,我们有一群年龄相仿的小伙伴每天一起玩耍。有一天新搬来一户人家,有个小男孩就叫小豆,我在大班,他上小班,因为就上下楼梯,每天他都跟我上学放学,别人要是欺负他,我也会挺身而出。我们门口有一条小溪,小溪上有一座小桥,有一次不知道怎么了,我们飞奔过桥,他却从小桥上掉了下去,其实溪水很浅,站起来就没事,但是他以为他快死了在水里乱划,我急冲冲地跳下去,轻而易举把他从水里捞了起来。经过这件事,我感觉小豆更崇拜我了。
小时候大人们老爱开玩笑,问小豆最喜欢谁。小豆总是说他最喜欢我,等他长大了要娶我。大人们笑成一团,小小的我已经恼得不行,我只是当你是弟弟,谁要嫁给一个流着鼻涕的每天屁颠屁颠跟在你后面的小屁孩呢。
但是这个小屁孩总是能拿很多好吃的东西给我,有时候是糖果,有时候是饼干,他那个跑长途汽车的爸爸总会给他买很多的零食,都是我家里不常买的,所以虽然很烦他,但是看在他总是慷慨地分我那么多的零食,我还是会当他的姐姐一样保护他。
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他们搬走了,我们甚至没有告别,就像有一天突然消失了一样,而随着那些美味糖果饼干消失的,也是我们家平静的日子,爸爸妈妈开始有了争吵。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呢
蔡天炳又发信息给我,把我从回忆中拉起。
他说
,他一直等着我认出他是小豆,但是我一直没有认出来。
我一直都在网上搜你的信息。在去大马前我还不确定我找的导游就一定是你,我只是凭相仿的年纪和居住城市希望是你,但是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是你了。
啊,原来我们竟有这样的一份渊缘。
原来他不是无缘无故跑去热浪岛玩。原来他只是看到我小小的愿望,所以晕船也好,不会游泳也好,也要满足我去一下热浪岛的愿望。
我的心里汹涌出许多的爱意。
我想呆在他的身边,但是十点后我不敢擅自离开家。
天亮了,我找了个借口出门直奔酒店,用备用房卡刷开房门,他抱着枕头睡觉,长长的浓密的睫毛盖着眼睛。耳坠上还有小时候那个小小的痣,只是因为长大了,那个痣的颜色更深了一些。我低下头吻了上去,他顺手就把我抱在他的怀里,原来他已经醒了。
我一直在等你。
我们聊起了小时候,他说他搬家的那天坐着卡车又哭又闹,想跟我告别,但是被父母抓住了。他说长大后,一次次想在网上搜我的信息,总是无果,想来小时候住的地方,但是任凭怎么问,他妈妈都不说,他也记不住这个地方。直至翻到我的微博。他说,我第二天就办了签证,我要亲眼去确认是不是你。
我的心里一阵酸楚,原来我一直被爱这么久,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10.分手吧
中午回家,在吃饭的时候,我假装问妈妈,以前住我们楼上的好像有一个叫小豆搬去哪里了,他们家有个漂亮的妈妈,好像叫王姨,后来他们去哪里了
妈妈的碗突然拿不稳滑到地上,瓷片飞得到处都是,妈妈以一种愤愤地口气说,谁知道呢,那个狐-狸-精!
当狐狸精三个字从妈妈的口中说出来,我的心沉了下来。妈妈是个很有涵养礼貌的人,也从不搬弄是非,就算和爸爸争吵的时日,也是常见爸爸摔碗,妈妈很少说出很难听的话。所以除非是她特别讨厌的人,否则她不会轻易对人如此称呼。
妈妈问我,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一时语塞,说有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加我微信,说他是小豆。
我妈妈一脸厌恶地说,不要加,删掉。不要再联系。
我问为什么
妈妈突然失态地对我吼道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我的心终究是沉了下去。
下午蔡天炳说他有急事要回去,我也没去送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好。
原来王姨在我家是一个不能提及的名字。
原来小豆在我家是个不受欢迎的人。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妈妈来到我的房间。为她今天的失态跟我道歉,妈妈说,以前她跟爸爸感情也是好的,直到有一天,王姨一家搬了过来,王姨的丈夫,也就是小豆的爸爸,整天在外面跑长途车,听说还在外面养小三。开始妈妈也同情她,家里有一个不着家的男人,所以有时候她家里修个水电什么,经常都叫爸爸去帮忙。连她家的小豆每天都跟着你上学下学。当她像姐妹一样,也是没想到,帮着帮着,爸爸和王姨就好上了,妈妈的泪流了下来,当时要不是念你还小,我都想抛弃这个家一走了之。我真的恨死这个狐狸精了。
我的心沉入谷底。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能做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蔡天炳发了一条信息,我们分手吧。
11
他回复我,我不同意。
原来他昨晚找我的时候,拍了小时候居住的照片给他妈妈,他妈妈大惊失色地问他过来找谁。
他说他的女朋友就是我。就被他妈妈火急火燎叫回去了。
他妈妈跟他说,因为他爸爸跑长途车被外面的女人迷了心窍,经常对家里不管不顾,而那时候我爸爸一直帮助他们家里,所以一来二去就和我爸爸好上了,给我家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他妈妈也很后悔,后来他们搬家,不久后他们父母也离婚,但是他妈妈知道,那时候不负责任的行为对我妈妈我家造成的伤害,我妈妈是不可能接受他的。
他妈妈劝他算了。
蔡天炳说,我不可能算了,我等你等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大人的错误要我们来承担
我苦笑。
造化弄人。原以为遇到爱情,没想到爱情的后面是一地鸡毛。
我知道我爱他,但是我爱他就是在背叛我妈妈,我又能如何让妈妈为我流泪。
我说分开吧。故作轻松地说
,趁现在大家都没投入太多感情。
蔡天炳对我咆哮,我爱你爱你十几年了,你现在说分手,就是把我的手臂砍下来,难道我不会痛吗
而我刚品尝爱情的美,又得吞下爱情的苦。
整个寒假在国内的时候,他依然每周末来找我,我们做爱,也流泪,默默无语,不敢触及未来的话题。
他有时候会说
,让我去跟你妈妈说,我跪下来请求她的原谅,她打我一顿也好,让她心里能解气些。
有时候又会说
,我们私奔吧,去热浪岛那样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养一窝儿女。
我总是沉默,爱情固然美好,但是妈妈的悲伤更让我沉重。
我只能贪婪地抚摸他美好的肉体,把他的笑刻在我的脑海里。我知道,我终将和他分手。
12.再见了我的爱人
春节过完,初七才开学,我初三就回大马了。
尽早止损。我的心里还是那句话。
大三也要面临实习,我也有意识地慢慢疏远蔡天炳。我知道以他的个性,他不会轻易妥协。我如果一直跟他提分手,只会遭到他更猛烈的纠缠。有时候他发信息给我,我就很久才回复。有时候他抱怨我不怎么跟他说话,我就说实习太忙了。
我也爱蔡天炳,我也确信他很爱我。但是我受不了妈妈的眼泪,还有那么多年来我家里的压抑,是由他最亲的带来的。我不能背叛我的家庭。
大三我在DJ公司实习,我有意找总部在海外的公司实习,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除了靠自己,家里是没有什么任何资源可以帮忙的。DJ是一家总公司在澳大利亚,和大马有商贸往来的公司,因为表现良好,通过校招,我有了去澳大利亚工作的机会。
走得越远越好。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
我没有告诉蔡天炳我的计划,他甚至在帮我规划着等我毕业回国,取得我妈妈的谅解,让我在A城工作生活。
我如何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和他自由自在的相爱我知道我做不到。
我爱他,我就觉得是在背叛我妈妈,我越爱他,就让我越发觉得罪恶感。
我偷偷地办好去澳大利亚的手续。
我注销了手机号码,和微信。
我给他发了邮件。
亲爱的小豆:
当你看到这个邮件我已经去往异国了。这几个月我背着你申请了海外工作,我知道你一直在规划着我们的未来,但是请原谅我没办法参与你的未来。请你像成年人尊重我的选择。请你不要去找我的家人,给他们平静的生活是我毕生的所求。时间终将抚平所有的伤口。谢谢你爱我。再见。
飞机横跨太平洋的时候我忍不住在机上嚎啕大哭。
再见了我的爱人。
13.团圆
转眼几年过去了。时间来到了2024年。
这几年我辗转在几个国家生活,也遇到各种各样的男人,但是再也没有遇到所谓的爱情。家里也经常催婚,我总是说没遇到合适的。经济已经完全独立,我想按自已的意愿生活,就算三十几岁,我还是会期待爱情,但是爱情的感觉真的太稀缺了。
春假回国的时候,有一天妈妈突然取出了一叠信,发黄的信纸,她说她一直想着要不要把这些信给我,看着我这几年一直单身,妈妈想过了,也许是妈妈太自私了。
我打开那些信,这些信从15年到24年,甚至有小豆妈妈专门写给我妈妈的道歉信。
小豆跟我妈妈说,他这辈子只认定我。他会一直等到我妈妈的体谅,他也会一直等我。
妈妈说,她已经放下了。现在对于她而言我的幸福最重要。
我的眼泪喷涌而出。
颤抖着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喂,是我。
一年后的今天,是一个叫小豆豆小朋友的满月生日。
亲朋相聚,但是我们两家的大人从来没有相见。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避免相见。
遗憾多多少少也是有的,那种亲人团聚一堂的幸福我们可能没办法拥有。
但是属于父母的人生课题,由他们自己解决。
而我们也不再背负着这么多的压力。未来会如何我不知道,男人会变心吗我也不知道
,这一刻是相爱的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