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车祸断腿后,
老婆用我的380万赔偿金,
给情夫买保时捷。
我装瘸三年,
终于在他们新车上装了炸弹
——要死就一起死!
1.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钻进鼻腔时,
我正盯着天花板发呆。
那种刺鼻的气味像是要钻进我的每一个毛孔,
提醒我此刻的处境有多糟糕。
右腿膝盖以下空荡荡的。
这是我第三天确认这个事实。
延川,该换药了。
桑颖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不锈钢托盘。
她今天化了淡妆,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
看起来比平时憔悴的面容精神了些。
我点点头,看着她熟练地掀开被单。
纱布揭开时,我别过脸去。
虽然看不到,但那种幻肢痛还是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医生说恢复得不错。
桑颖的声音轻快得有些刻意,
下周就能开始做康复训练了。
我盯着她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绷带间穿梭。
这双手曾经在我熬夜画图纸时揉过我的肩膀,
现在却在小心翼翼地避开我残缺的肢体,
仿佛那里有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赔偿金的事谈妥了吗
我突然问道。
桑颖的手指顿了一下。
嗯,保险公司终于松口了,380万,比预期多了30万。
她没抬头,继续缠绕着纱布,
律师说下周就能到账。
380万。
我用一条腿换来的价钱。
我闭上眼睛,听见桑颖收拾器械时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我去给你买点水果。
她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上渐行渐远。
我摸出枕头下的手机,
点开和陈岩的聊天窗口。
他是我的大学同学,现在在律师事务所工作,
车祸后一直帮我盯着赔偿进度。
老周,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陈岩昨晚的消息还挂在那里,
昨天在金融街看到桑颖了,她进了一家保时捷4S店。
我当时没回。
现在盯着这条消息,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胃里翻搅。
门又被推开时,
我以为桑颖回来了。
抬头却看见护士推着小车进来。
周先生,量一下血压。
袖带缠上胳膊时,
我问护士:我妻子经常出去吗
护士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桑女士很辛苦呢,白天照顾你,晚上还要回家。
她顿了顿,不过最近好像出门次数多了些。
血压计的数值跳得有点高。
护士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桑颖回来时拎着一袋橙子。
她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开始用水果刀削皮。
刀锋在橙子表面划出流畅的弧线,
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
刚才护士说你血压有点高。
桑颖把橙子切成小块,
别想太多,好好养伤最重要。
我接过橙子,
突然问:你去保时捷4S店干什么
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桑颖弯腰去捡,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
帮同事看车。
她的声音闷闷的,她男朋友要过生日了。
我嚼着橙子,
酸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
太甜了,甜得发苦。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
桑颖帮我收拾行李,
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
我拄着拐杖站在窗前,
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
我去办出院手续。
桑颖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背包,
你在这等一会儿。
她离开后,
我鬼使神差地拉开床头柜抽屉。
里面除了医疗单据,
还有一张被对折的收据。
展开后,保时捷的logo刺痛了我的眼睛。
定金:50万元几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来。
日期是三天前。
我把收据塞回原处,
感觉太阳穴又开始跳痛。
380万赔偿金还没到账,
她哪来的50万
陈岩开车来接我们。
他帮我放好行李,拍了拍我的肩膀。
气色不错啊老周。
桑颖坐在副驾驶,
一直低头玩手机。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嘴角时不时上扬。
直接回家吗
陈岩问。
先送我去趟健身房吧。
桑颖头也不抬地说,
我约了私教课,都快一个月没去了。
陈岩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
健身房在国贸三期底层。
桑颖下车时脚步轻快,
完全不像在医院时那个疲惫的妻子。
我摇下车窗,
看着她走进旋转门,
一个穿紧身衣的高个子男人迎上来,
很自然地搂了一下她的腰。
那是谁
我问陈岩。
陈岩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杜远,那里的明星教练。
他犹豫了一下,老周,有些话我憋了很久...
说吧。
我盯着健身房的玻璃门,
桑颖和那个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上个月我去健身,看见桑颖和杜远在更衣室那边...
陈岩吞吞吐吐,总之不太对劲。
后来我打听了一下,他们的事在健身房已经不是秘密了。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右腿的残端。
那里现在裹着厚厚的绷带,
但痛感却清晰地传遍全身。
送我回家吧。
我说。
公寓里积了一层薄灰。
桑颖这一个月显然没怎么回来住。
我拄着拐杖一个个房间检查,
主卧的床铺整齐得像是酒店客房。
浴室里多了一套男士护肤品,
不是我的风格。
梳妆台上放着两张电影票根,
日期是我在ICU的那天晚上。
我坐在沙发上,
打开笔记本电脑。
登录银行账户需要密码,
试了桑颖的生日,不对。
又试了结婚纪念日,还是不对。
第三次输入DuYuan2023,
界面跳转了。
账户余额显示有62万,
而就在昨天,有一笔50万的支出,
收款方是北京朝阳保时捷中心。
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
点开转账记录,
过去三个月还有好几笔大额支出,
收款人都是远行健身俱乐部。
最上面有一条未读消息,
是保险公司发来的:
尊敬的周先生,您的赔偿金380万元已汇入尾号7982账户。
我关上电脑,
走到阳台上。
五月的风吹在脸上,
带着柳絮的痒。
楼下停车场里,
一辆崭新的红色保时捷911正在倒车,
驾驶座上的男人戴着墨镜,
副驾驶坐着桑颖,
她的长发在风里飞扬。
那辆车在阳光下红得刺眼,
像是我梦中反复出现的车祸现场的血色。
我回到客厅,
从抽屉里找出结婚相册。
照片里的桑颖穿着白纱,笑容清澈。
我摸着照片,
突然发现右下角有个淡淡的指纹印,
像是有人经常摩挲这一页。
但不是我的指纹。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是桑颖。
延川,我晚上有个闺蜜聚会,
可能回去晚一点。
她的背景音很嘈杂,有音乐和笑声,
冰箱里有饺子,你自己煮一下好吗
好。
我听见自己说,别太累。
挂断电话后,
我继续翻着相册。
在最后一页的夹层里,
我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
展开后是一行潦草的字迹:
颖,等你离婚,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远
纸条背面粘着一张照片,
是桑颖和杜远在某个海滩上的合影。
她穿着比基尼,整个人挂在杜远身上,
笑容灿烂得刺眼。
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显示,
那是半年前,我出差去深圳的时候。
我拿起手机,
拍下了这些证据。
然后给陈岩发了条消息:
能帮我查查杜远的底细吗
陈岩回复得很快:
早查过了。那小子前科累累,
专门勾搭有钱女人的软饭男。
去年还因为打架斗殴进过局子。
我放下手机,
走到书房。
墙上挂着我车祸前最后完成的设计图——
朝阳区的一个高端住宅项目。
现在这个项目应该已经由我的合伙人接手了。
书桌抽屉里有一盒名片,
最上面一张印着周延川
首席建筑师。
我摩挲着凸起的烫金字体,
突然觉得那像是另一个人的遗物。
晚上十一点,
桑颖还没回来。
我坐在黑暗的客厅里,
听着电梯的声响。
十二点半,
钥匙转动的声音终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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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颖轻手轻脚地进门,
看到我时吓了一跳。
怎么不开灯
她身上有酒气和男士香水的混合味道。
在等你。
我说。
她放下包,
避开我的目光。
聚会拖得有点晚...我去洗澡。
保时捷开得还顺手吗
我问。
桑颖僵在原地。什么
红色那辆,50万定金,
尾款应该用的赔偿金吧
我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杜远喜欢吗
桑颖的脸色在月光下变得惨白。
延川,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我拄着拐杖站起来,
解释你怎么用我的一条腿换来的钱给情夫买车
还是解释你在我生死未卜的时候和他上床
桑颖的嘴唇颤抖着。
我受不了了...每天面对一个残废...
她突然崩溃地大喊,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我看着她精心修饰的指甲和脖子上新鲜的吻痕,
突然笑了。我明白了。
我们可以好聚好散...
桑颖的声音低了下来,
赔偿金我可以分你一半...
不用着急。
我慢慢走向卧室,
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谈。
那天晚上,
我睡在书房。
凌晨三点,
我听见桑颖悄悄出门的声音。
从窗户往下看,
那辆红色保时捷果然停在楼下,
杜远靠在车边抽烟。
我拍下照片,
然后打开电脑,
开始搜索私家侦探
北京。
380万买不回我的腿,
但足够买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
2.
私家侦探姓马,是个退伍军人,左眼下方有道疤。
他递给我的文件袋里,装着桑颖和杜远这半个月的全部行踪。
你老婆每周三周五下午都会去丽思卡尔顿酒店,1808房。
马侦探的烟嗓像是砂纸摩擦,
那小子同时交往着三个富婆,你老婆是最大方的那个。
照片上,桑颖挽着杜远的手臂走进酒店,手里拎着个爱马仕的袋子。
我认出那是她上个月说丢了的包。
还有这个。
马侦探又抽出一张纸,
你老婆用你的名义贷了200万,抵押物是你们朝阳区的房子。
我盯着贷款合同上伪造的签名,指关节捏得发白。
那房子是我婚前买的,装修时桑颖说要在房产证上加名字,我答应了。
能查到钱去哪了吗
马侦探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
杜远在通州买了套房,全款。
他从手机调出一段视频,昨晚的,挺精彩。
视频里,杜远搂着桑颖的腰,另一只手拍打着红色保时捷的引擎盖。
宝贝真厉害,那残废的钱真好骗。
桑颖笑着捶他胸口,然后两人在车前盖上纠缠起来。
我关掉视频,多转了马侦探两万块钱。
继续盯着,特别是他们开车的时候。
桑颖提出离婚是在一个雨天。
她律师的西装看起来比我的全部家当都贵。
周先生,鉴于您目前的身体状况,我的当事人要求获得70%的夫妻共同财产。
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
包括朝阳区的房产和保险赔偿金剩余部分。
我摩挲着右腿义肢的接合处,那里因为潮湿天气隐隐作痛。
她要和杜远结婚
律师的表情僵了一瞬。
我当事人的私生活与本案无关。
我从公文包里掏出马侦探拍的视频,按下播放键。
桑颖的尖叫声在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关掉!你这是侵犯隐私!
380万赔偿金还剩92万,房子贷款200万。
我慢慢地说,
也就是说,你们不但要拿走我的房子,还想让我倒欠108万
桑颖的指甲掐进掌心。
你根本养不了家了!那钱本来就是补偿给家属的!
我看向她的律师。
告诉你的当事人,我同意净身出户。
桑颖眼睛亮起来的瞬间,我补充道:
只要她签下自愿放弃所有索赔权利的声明。
律师立即起草了文件。
桑颖签字的动作快得像怕我反悔。
她不知道的是,三天前我已经把海外项目的设计费120万,转到了陈岩妹妹的离岸账户。
离开律所时雨停了。
桑颖小跑着奔向路边那辆红色保时捷,
杜远正靠在车门上抽烟。
他朝我做了个下流手势,然后搂着桑颖的腰扬长而去。
我打开手机备忘录,在杜远-右腿和桑颖-左腿后面打了勾。
回老家的大巴上,我给父母买了最新款的按摩椅。
父亲摸着真皮扶手直叹气:
花这冤枉钱干啥,你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母亲做了一桌子菜,全是小时候爱吃的。
她偷偷往我包里塞了张存折,密码是我生日。
妹妹周婷开车带我去给爷爷奶奶上坟。
下山时她突然问:哥,你最近是不是在计划什么
山风吹动她鬓角的白发。
她才三十五岁,头发已经白了一半。
你记得我大学辅修法律吗
我递给她一个U盘,
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这里面的东西能保爸妈晚年无忧。
周婷急刹车停在路边。
你要干什么为了那对狗男女不值得!
不是为他们。
我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
是为我自己。
回北京后,我租了间郊区仓库。
通过陈岩介绍的渠道,买了辆二手黑色大众,发动机号已经磨掉了。
汽修厂的伙计收了双倍工钱,给车头加固了防撞梁。
哥,这改装不合规矩啊。
伙计挠着头,你要干啥用
拍电影。
我递给他一根烟,道具车。
马侦探发来杜远的体检报告时,我正在仓库调试行车记录仪。
报告显示杜远血型是AB型Rh阴性,和桑颖一样都是熊猫血。
有意思。
我回复,查查他们常去的医院血库库存。
保险柜里放着三支麻醉剂,是托人从宠物医院弄来的。
旁边抽屉里是杜远的通勤路线图,
他每周三晚上会去海淀区给一个富婆上私教课,
回来必走西四环辅路,那里有个没有监控的急转弯。
桑颖的生日是6月18日。
马侦探发来消息说杜远在M餐厅订了位子,还买了蒂芙尼的钻戒。
要求婚我问。
不像。
马侦探发来珠宝店监控截图,戒指尺寸是男的。
生日当晚,我提前两小时把车停在餐厅对面的小巷里。
透过望远镜,看见桑颖穿着露背红裙,杜远西装笔挺,桌上摆着香槟塔。
十点半,他们醉醺醺地出来。
桑颖无名指上戴着新戒指,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杜远搂着她的腰往停车场走,脚步已经不太稳。
我发动车子,远远跟着那辆红色保时捷。
他们没上主路,而是拐向了河边景观道——那条路晚上十点后就没什么车了。
蓝牙耳机里传来马侦探的声音:前方三百米没有监控,下一个路灯坏了。
保时捷开始蛇形走位。
我踩下油门,车速提到80迈。
右手边的袋子里,是从杜远健身房偷来的半瓶伏特加。
在保时捷即将转弯时,我打开了远光灯。
刺眼的光线让杜远急打方向盘,车子猛地撞向护栏。
我猛踩刹车,大众的车头还是擦到了保时捷的右后侧。
下车时我往身上洒了点伏特加。
杜远正从变形的车门里往外爬,额头上都是血。
你他妈瞎啊!他冲我吼叫,酒气喷到我脸上。
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近。
不好意思,我也喝了点...
我晃了晃酒瓶,要报警吗
桑颖尖叫着从车里爬出来,她的红裙撕破了,左腿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弯曲着。
周延川!你怎么在这!
路过。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公寓楼,我住那边。
杜远的表情从愤怒变成惊恐。
你...你故意的!
他想扑过来,但右腿显然受伤了,跪倒在地。
我掏出手机。要叫救护车吗不过酒驾的话...
我故意没说完。
桑颖脸色惨白。别报警!求你了...杜远刚拿到教练资格证...
远处传来警笛声。
我早就用公用电话报了警,说看到酒驾肇事。
杜远挣扎着想扶桑颖上车,但保时捷的引擎已经开始冒烟。
你们走不了了。
我退后几步,就像我当时也走不了一样。
警车赶到时,杜远正拖着桑颖往绿化带里爬。
警察一下车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而我早已把酒瓶塞进了杜远的外套口袋。
警官,我目睹了车祸。
我亮出残疾证,这位先生似乎喝多了。
桑颖被抬上救护车时,左腿膝盖以下已经血肉模糊。
杜远的情况更糟,右腿被变形的车门夹住,消防员用了二十分钟才把他弄出来。
我站在警戒线外,看着血泊中反光的保时捷车标。
380万的车,真结实,居然没把他们当场撞死。
三天后,我在朝阳医院骨科病房外遇到了马侦探。
都截肢了。
他递给我两个病号手环,
那小子右腿粉碎性骨折,感染严重。你老婆左腿血管神经全部断裂。
透过门上的小窗,我看见桑颖躺在床上,左腿被子下空荡荡的。
杜远在隔壁病房大骂护士,说要起诉医院。
我放下果篮,里面藏着录音笔。
桑颖看到我时,瞳孔猛地收缩。
是你...都是你设计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调整了下义肢,交警报告说是你们酒驾失控。
桑颖的眼泪冲花了睫毛膏。
你毁了我的人生!
不。
我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
是你用我的腿换了跑车,现在老天爷把账算清了。
杜远的吼叫声从走廊传来:
我要找律师!那晚绝对有人故意别车!
护士把我请出了病房。
临走时,我在桑颖床头柜放了张照片,是我们结婚时拍的。
背面写着:至死方休。
电梯下到三楼,我拐进了医生办公室。
主治医师是陈岩的大学室友,
他递给我两份病历副本。
手术录像在这里。
他指了指U盘,永久性残疾,装最好的义肢也恢复不了正常功能。
我多转了他五万块钱。
他们血型特殊,以后手术需要输血的话...
医生会意地点头:最近血库紧张,尤其稀有血型。
走出医院时,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手机震动起来,是陈岩:
老周,桑颖父母在找顶级律师,说要告你谋杀未遂。
我回了个笑脸表情:监控显示我当时在公寓楼下抽烟。
陈岩发来一段视频。
便利店监控显示,案发时间我确实在三百米外的711买打火机——那是马侦探找的替身,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戴着鸭舌帽和义肢。
对了,杜远前年那个打架斗殴的案子,受害者刚同意重新作证。陈岩补充,
至少能让他进去蹲两年。
我拦了辆出租车。去八宝山。
在爷爷奶奶的墓前,我倒了三杯茅台。
一杯敬天,一杯敬地,第三杯洒在墓碑前。
善恶有报。我轻声说,只是时候未到。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周婷:
哥,爸妈的养老账户突然多了两百万,怎么回事
设计费尾款。
我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好好照顾他们。
挂断电话,我取出SIM卡掰成两半。
风把碎屑卷向天空,像一群四散的乌鸦。
3.
飞机起飞前半小时,我关掉了手机。
出租车司机疑惑地从后视镜看我:先生,不去机场了
改道去朝阳仓库区。
我摸着公文包里的三张残疾证明,
雨水在车窗上蜿蜒如泪痕。
仓库是上周租的,墙角的监控设备还闪着红光。
我把从医院偷来的麻醉剂排在桌上,
旁边是马侦探刚送来的文件——杜远和六个不同女人的开房记录,
时间跨度覆盖他和桑颖交往的全程。
手机震动起来,陈岩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老周,桑颖父母申请了人身禁止令,法院刚通过...
帮我个忙。我打断他,
如果我出什么事,确保我父母永远不知道细节。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值得吗
我看着仓库中央的三把轮椅,笑了笑挂断电话。
雨声中,我似乎又听见了车祸那天的轮胎摩擦声。
桑颖是最好抓的。
她出院后住在闺蜜家,每晚靠安眠药入睡。
我戴着口罩冒充送餐员,
开门瞬间用沾了麻醉剂的毛巾捂住她口鼻。
她残缺的左腿在空中徒劳地踢蹬,像只被折翼的鸟。
杜远麻烦些。
这混蛋虽然少了条腿,但上肢力量依旧惊人。
我在他常去的酒吧后巷伏击,
电击器接触他脖子的瞬间,
他反手给了我一拳,假牙都飞了出去。
第二下才让他瘫倒在地。
醒来时,他们背对背绑在仓库中央的铁椅上。
杜远先开始骂娘,脏话混着血沫喷在水泥地上。
桑颖的尖叫在空旷仓库里回荡,
直到看见我拄着拐杖从阴影里走出来。
周延川!你疯了
桑颖的义肢被我卸了,空荡荡的裤管绞在一起,
这是绑架!
我按下遥控器,投影仪在墙上投出杜远和不同女人的亲密照。
桑颖的呼吸变得急促,
尤其是看到最后一张——杜远搂着个年轻女孩,
背景是那辆红色保时捷,日期是前天。
认识吗我指着女孩,
通州房产中介,你给杜远买的那套房,
现在登记在她名下。
杜远挣扎着扭头:颖颖别听他瞎说!这些全是P的!
我踢翻一个铁桶,购房合同和转账记录哗啦啦洒在地上。
桑颖盯着写有杜远签名的文件,嘴唇开始发抖。
知道为什么选这里吗我敲了敲墙壁,
我的最后一个项目,后来因为车祸转给别人了。
指向天花板残缺的钢结构,
本来这里会是儿童活动中心。
杜远突然笑起来:所以你他妈是要感化我们你个瘸子——
钢制拐杖砸在他脸上时,血溅到了桑颖的脖领。
我蹲下来,用杜远的衣领擦拐杖尖端。
不,我是来玩游戏的。
掏出准备好的钥匙晃了晃,
这把能开你们脚镣的锁。
桑颖的眼睛亮了一瞬,随即又暗下去:...条件是什么
简单。我走向角落的控制台,
一小时后门会自动打开。但外面的人只放走一个活人。
按下开关,卷帘门缓缓降下,
建议你们抓紧时间。
杜远突然发力,连人带椅扑向我。
我们重重摔在地上,义肢接合处传来剧痛。
他牙齿咬住我耳朵的瞬间,
我摸到地上的扳手砸向他太阳穴。
桑颖的尖叫声中,杜远像座山一样倒下去。
我喘着气爬起来,用钥匙解开自己左手的束缚,
然后把钥匙扔到两人中间。
忘了说。我抹了把耳朵上的血,
我也参与游戏。
杜远先挣脱了绳子。
这混蛋少条腿反而更灵活,
抓起扳手就朝我扑来。
我侧身躲开,钢制义肢狠狠踹在他残肢上。
他惨叫一声,扳手擦着我头皮砸在墙上,火花四溅。
桑颖终于解开了绳子,却站在原地发抖。
延川...求你...
她爬向大门,义肢在水泥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杜远突然调转方向扑向桑颖,手指掐住她脖子。
贱人!要不是你贪那点保险金——
我抄起铁桶砸在杜远背上。
三个人滚作一团,像三条被砍断尾巴的蜥蜴。
桑颖的指甲抠进杜远眼窝,
他痛吼着松开手。
我趁机咬住杜远手腕,
血腥味充满口腔时,听见肌腱断裂的脆响。
还记得车祸那天吗我吐出一块皮肉,
杜远的血顺着下巴滴落,
你们在车里笑得很开心。
杜远独腿蹬地,用头槌撞向我胸口。
我们翻滚着撞到控制台,警报器刺耳地响起。
桑颖不知何时爬到了钥匙旁边,正颤抖着开脚镣。
颖颖!帮我!杜远向我挥拳时大喊,
先弄死他我们再说!
桑颖的动作顿住了。
她看着自己残缺的左腿,
又看向扭打在一起的我们,
突然抓起半截钢管。
我以为她会攻击我。
但当钢管砸在杜远后脑时,
这个肌肉男的表情比我还震惊。
第二下砸在了他膝盖残肢上,钢刃直接楔进骨缝。
你骗我...桑颖的眼泪混着血往下淌,
你说过只爱我...
钢管再次举起,你说过会娶我!
杜远突然暴起,残缺的右腿居然撑着他站了起来。
他抓住桑颖头发往墙上撞时,
我扑过去咬住了他喉咙。
动脉血喷进气管的滋味像滚烫的锈,
杜远挣扎着倒下,手指还抠在我义肢接缝处。
桑颖瘫在墙角,半边脸都是血。
我爬向她时,她举起钢管对准自己太阳穴:别过来!
知道吗我吐出一口血沫,
那天在ICU,我听见你和医生说的话。
模仿着她的语调,
『要是醒不过来就好了,保险金能翻倍』。
钢管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桑颖的瞳孔放大了:你...你当时全身麻醉...
医学奇迹。我扯开衣领,
露出车祸时植入的皮下录音器,
每分钟心跳低于30次就会自动激活。
卷帘门突然震动起来,外面传来警笛声。
桑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向门口爬去:救命!这里有人要——
我捡起钢管掷向她后背。
钢管贯穿右肩把她钉在地上,
像只被标本针固定的蝴蝶。
警用破门锤的撞击声中,
我拖着断掉的义肢爬到她面前。
选错了。我拔出她肩上的钢管,
门外根本没人。
桑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她终于认出了这个仓库——
当年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她曾指着未完工的钢结构说以后我们孩子的幼儿园要更结实些。
破门而入的瞬间,我把钢管刺进了自己颈动脉。
温热的血喷在桑颖脸上时,
她发出了不像人类的嚎叫。
陈岩是第一个冲进来的。
他跪下来按住我脖子,血从他指缝里往外涌。
老周!坚持住!救护车马上——
我抓住他手腕,用最后的力气把染血的录音器塞过去。
监控录像会证明一切:三个残疾人互殴致死,
唯一的幸存者精神失常。
最后的意识里,
我看见童年的自己站在阳光下,
两条完好的腿跑过草坪。
远处是穿着白裙的桑颖,手里捧着未枯萎的野花。
警笛声渐渐远去。
黑暗中有水滴落下的声音,
像那个雨夜医院走廊里,
桑颖高跟鞋渐行渐远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