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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_被义兄背叛后,我嫁了个残废世子章节阅读-看书阁

我,顾云溪,镇北侯府唯一嫡女,
却被三个吃我家住我家的义兄当跳板!
沈慕谦跪舔厨娘之女发毒誓:娶顾云溪只为报恩,等我掌权必八抬大轿迎你!她若识趣便做个妾室伺候你,若碍眼就捆了卖到窑子里去!
程亦轩暗戳戳想架空我,陆子骁骂我公主病该治!
行啊,既然你们想把侯府当跳板,
我偏不选你们,就选全京城最

的男人!
安国公府萧珩,瘫在床上五年,江湖传闻不能人道
没关系,我图他爹是当朝柱石,他图我侯府兵权,各取所需的联姻罢了!
可谁能想到,掀开盖头那晚,这
残废
世子突然站起来把我抵在榻上:过继子嗣夫人不如亲自试试
01
我决定选安国公府萧珩作为未来夫婿!
就这么决定吧!女儿的幸福不算什么,侯府的未来才最重要!我赌气说道。
父亲脸色凝重:话虽如此,但我为你选的那三个,慕谦、子骁、亦轩,你当真一个都看不上
父亲深爱母亲,母亲却在我出生那年血崩而逝。
他悲痛欲绝,不愿续弦,却又忧心我一介女子撑不起偌大的镇北侯府。听了幕僚建议,他从旁支和故旧之后中挑选了三个男孩,养在府中,名为义兄,实为备选夫婿。
他早早放出话,我选了谁,谁便能与我一同执掌侯府,弹压那些觊觎侯爵之位的宗族旁支。
父亲疼我,但这与他认为女子难以独掌大局的想法,并不冲突。
我垂眸:萧珩虽不良于行,但我可以过继宗室子嗣,记在他名下,延续香火。他亦是安国公独子,安国公府势大,与他们联姻,远比选个寒门义子扶持侯府来得稳妥。侯府与安国公府联手,朝中谁敢小觑
父亲长叹一声,点了点头:也罢,他们三个没本事留住你的心,往后也不必在侯府碍眼了。
若我只说不喜沈慕谦,父亲定会把他叫来,厉声质问他一个仰赖侯府鼻息的养子有何资格挑三拣四。
我不愿父亲用恩情逼迫,也不愿与沈慕谦做对怨偶。
更何况,他那番话,已将我心头最后的温情碾碎。
好聚好散,已是我最大的慈悲。
父亲离开书房时,锐利的目光扫过侍立在外的沈慕谦。
沈慕谦恭顺地送走父亲,一转身,便拧眉看我,语气不善:你又在父亲面前搬弄什么是非
他眼底的厌恶与不耐,像针一样刺过来,仿佛我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恶事。
我尚不及开口,旁边的程亦轩已嗤笑出声:还能是什么无外乎说我们没把她当菩萨供着,没捧着她呗。
另一个陆子骁,更是满脸不屑:我说顾大小姐,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让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吗公主病得治!
他们三人,同仇敌忾,言语如刀。
我忽然一阵恍惚,脑中涌入许多不属于我的记忆
——一本话本,主角正是沈慕谦与姜念儿。而我顾云溪,是那个骄纵善妒、用尽手段强嫁沈慕谦,最后却被他与姜念儿联手扳倒,落得个凄惨下场的恶毒女配!
原来如此……原来我的人生,早已被写定。
【呵,又在装可怜博同情了。】沈慕谦的心声。
【这女人真是麻烦,早点让她死了心也好。】程亦轩暗忖。
【等我们掌了侯府,看她还怎么嚣张!】陆子骁愤愤不平。
脑中突然响起的三个声音,让我猛地一震!
这是……读心术意识觉醒,还附赠了这种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惊涛骇浪,冷冷道:你们都不愿娶我,为何从不与父亲明言
我父亲虽有此意,却从不强人所难。
只要他们说个不字,父亲必会备下厚礼,送他们另谋高就。
说到底,还是贪图我侯府的权势富贵。
脾气最爆的陆子骁啧了一声,满是不耐:说得好听!我们寄人篱下,不过是你们顾家养的棋子,哪有拒绝的权力
【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仗着侯府嫡女的身份!】
沈慕谦脸色难看地望着我:你要选我便选吧,只求你日后莫要为难子骁和亦轩。
【只要她选我,我就有机会慢慢架空她,到时候……哼。】
陆子骁和程亦轩闻言,故作感动地看向沈慕谦。
看着沈慕谦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只觉心中苦涩翻涌。
我还未说话,姜念儿突然从一旁闪出,怯生生躲到沈慕谦身后,仿佛我是洪水猛兽。
沈慕谦立刻将她护住:她也没做什么,你今日就放过她吧。
【顾云溪这个毒妇,肯定又想欺负念儿!】
我不解地看向他们,却见本该是我后盾的三人,齐齐挡在姜念儿身前,一副唯恐我吃了她的模样。
这场景何其熟悉!
02
五年前,姜念儿刚来侯府,她是府里新来的厨娘带来的女儿,父亲怜其孤苦,许她在府中做些洒扫的轻省活计。
她送了我一支劣质的梅花木簪,说是她亲手做的。
我当时虽不喜,但看她情真,便回赠了一支价值百金的赤金嵌红宝的步摇,权当见面礼。
谁知我刚接过木簪,沈慕谦便一把夺过,怒斥:念儿亲手做的簪子,你也敢抢
我错愕地看向姜念儿,指望她解释。
她却噗通跪下,哭得梨花带雨:不怪大小姐,是我……是我主动送给大小姐的。大小姐对我很好,还赏了步摇给我,我……我真的不委屈。她朝我咚咚磕头,额头都红了。
那一幕,让三个义兄瞬间红了眼,仿佛看见了自己寄人篱下的影子,纷纷为她仗义执言:
就算你是侯府大小姐,也不能强夺人家的念想之物吧
一支木簪虽不值钱,但意义非凡,岂是金银能比赶紧还给念儿!真是霸道成性,只顾自己高兴,不管旁人生死!
那时我心头火起,却想着许是有误会,日后说开便好。
强压怒火,将木簪递还。
姜念儿伸手去接,却像是没拿稳,木簪啪地掉在地上,断成两截。她猛地抬头,咬着唇,泪眼朦胧地对我低吼:大小姐既宁愿毁了它也不愿还我,又何必惺惺作态
沈慕谦一向看不惯富人欺凌弱小,当即冷脸威胁:
你立刻向念儿道歉,否则,别怪我禀明侯爷,此生绝不娶你!
那时我正对他一往情深,说过非他不嫁。
沈慕谦便以此为要挟,逼我低头。
我年岁尚小,不敢冒着失去心上人的风险为自己辩解,只能红着眼,屈辱地道了歉。
可这一道歉,便是足足五年。
自那以后,姜念儿见我便如老鼠见猫,不是突然下跪便是泪流满面,而我,什么都没做……
此刻,我冷下脸,看着沈慕谦:
你若真怕我欺负了姜念儿,便时时刻刻把她拴在裤腰带上。
【哼,威胁我我倒要看看你想对念儿做什么!】沈慕谦眉头紧锁。
陆子骁一拍大腿,指着我道:
莫不是因为我们把‘琉璃海’送给念儿庆生,你便要借题发挥,欺负她
程亦轩也冷冷看着我:你什么都有了,念儿却从未有人为她好好庆过生辰。不过是一处园子,你何必揪着不放
【就是,琉璃海给念儿玩几天又怎么了小气吧啦的。】程亦轩心道。
我眸光一寒:琉璃海
琉璃海是我出生时,父亲便命人修建的一处别苑,引温泉水汇聚成池,池边遍植奇花异草,池底铺满五彩琉璃石,月夜映照,波光粼粼,美如仙境。
半年前即将完工,父亲将收尾之事交予沈慕谦,让他负责在我下个月的及笄宴上,作为贺礼正式送给我。
如今,这份本该属于我的礼物,竟成了姜念儿的
我视线落在沈慕谦身上,此工程由他负责,没他点头,谁也进不了那尚未完工的琉璃海。
沈慕谦被我看得有些心虚,恼羞成怒地别过头:念儿自幼家贫,哪见过什么好景致。我不过是想满足她一个心愿。再说,琉璃海的地契不还在你名下吗
【这女人,真是胡搅蛮缠!】
你别无理取闹了!大不了……大不了下月你及笄宴上,我当众宣布与你的婚讯,这样你满意了吧
他一副施舍的模样,仿佛我才是那个被收养的。
可在场众人,没一个觉得不对劲,反而都为沈慕谦委曲求全感到不值。
慕谦哥何必如此牺牲顾云溪刁蛮任性又歹毒,娶她不如出家!陆子骁嚷道。
这下顾云溪只怕要得意忘形了,多年夙愿得偿,不知会怎么作践人。程亦轩凉凉道。
姜念儿则泫然欲泣:呜呜呜,沈哥哥,你千万别为了我葬送一生幸福!大不了……大不了我给大小姐磕头,我给她当牛做马,做什么都可以……
我喉咙干涩,一字一句吐出:我,不会嫁给你。
沈慕谦诧异地挑眉,满眼怀疑。
陆子骁和程亦轩面面相觑,生怕我说要嫁给他们。
【不嫁我她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可别选我,我宁可去从军!】陆子骁心想。
【她要是敢选我,我就……我就死给她看!】程亦轩暗道。
被从小一同长大的三人如此嫌弃,若在往日,我定会心碎欲绝。
但此刻,听着他们虚伪心声的我,只觉得可笑。
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冷笑出声,我转身想走,却被姜念儿一把拽住手腕。
她眼眶泛红,又一次朝我跪下:求大小姐不要为难沈哥哥他们!他们三人都是侯府收养的,本就……本就寄人篱下。若大小姐因他们将琉璃海借我游玩而生气,要向侯爷告状,念儿愿代他们受过,给您磕头赔罪!
她咚咚咚地开始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泛红,渗出血丝。
沈慕谦心疼地将她扶起,怒视着我:嘴上说不嫁我,有本事到时真别选我!以退为进,刁难念儿,算什么本事!你不就是想借机告状,把念儿逼走吗
【这个毒妇,永远只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我冷冷看着沈慕谦: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你放心,我绝不会选你做我的夫婿。
本以为沈慕谦会就此罢休,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不选我,你要选谁亦轩还是子骁
【她还想祸害他们】
子骁醉心丹青,一心想去江南游学。亦轩向往江湖逍遥,不喜拘束。你害了我一个还不够,还想对他们下手吗沈慕谦深吸一口气,语气竟带上恳求:只要你答应,从此以后不为难念儿,我可以娶你。别再闹了,好吗他眼底满是疲惫,仿佛已被我折磨了太久。
我深深看着他: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他怕我欺负姜念儿,更不愿娶我。
待我嫁给萧珩,他担忧的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
03
那之后,我再未主动找过沈慕谦。直到我的及笄宴当日,他才冷着脸出现。
程亦轩和陆子骁也跟在他身后,神情不豫。
我皱眉看向管家,我分明说过,今日宣布的联姻对象并非他们,不必特意请他们上前的。管家一脸无辜地摇头,表示是他们自己过来的。
我无奈叹气,准备视而不见。
底下宾客却比我还热络,纷纷与他们三人打招呼:沈公子当真是少年英才,上月为侯府献上的那条富国强兵之策,陛下都赞不绝口呢!怪不得大小姐对你一往情深。
【那策论明明是父亲找幕僚写的,他不过是润色呈上罢了。】我心中冷笑。
沈慕谦只负责在父亲面前露脸,功劳却全算在他头上。
陆公子虽脾气急躁了些,却侠肝义勇,嫉恶如仇。大小姐若跟了你,日后定不会受委屈。
【侠肝义勇欺负我最多的就是他陆子骁,视我如蛇蝎,恨不得当场除了我。】
程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大小姐选您亦是不错。日后还请程公子多多照拂我等。
【温文尔雅他心思最重,笑里藏刀最小人。】
他们三人在我的及笄宴上,俨然一副未来主人的姿态,游刃有余。
我正欲开口,制止这场闹剧,他们三人却齐齐低下头,像是同时看到了什么消息。
陆子骁最先脸色骤变,几步冲到我面前,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啪!
我被打得脑袋发蒙,重心不稳,险些栽倒在地。
满堂宾客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纷纷噤声,无人敢上前。
沈慕谦双手紧握成拳,拦下还想动手的陆子骁,扭头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我们都已如货物般在此任你挑选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把念儿逼死吗!
【这个女人,手段越来越毒辣了!】
我不解其意。
程亦轩见我这副茫然模样,心中更是不屑:你趁我们不在念儿身边,竟敢派人掳走她,还想……还想毁她清白!顾云溪,我告诉你,你休想如愿!
【蛇蝎心肠!若念儿有事,我定不饶你!】
此话一出,我立刻明白,定是姜念儿又在背后捣鬼。
在场宾客不是父亲的同僚便是生意伙伴,我当着他们的面被甩耳光,竟无一人出言阻止。
我心下一凛,想必他们都认定侯府最终会落入这三人手中,所以不敢轻易得罪。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冷眸看向陆子骁:道歉!
陆子骁扫了一眼我通红的眼眶,讥讽道:念儿可是差点清白不保!你不过是被打了一巴掌,有什么好委屈的
呜呜呜~说曹操曹操到。姜念儿哭哭啼啼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身上裙衫被撕得破破烂烂,发髻散乱,脸上还有泪痕混着泥污,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会怀疑她遭遇了不测。
沈慕谦眼疾手快,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姜念儿身上,随即一脸厌恶地看向我: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心机深沉!我是绝不会娶你这种女人的!
一向话少的程亦轩也冷着脸挡在姜念儿身前:你母亲生不出儿子继承家业,便想方设法收养我们兄弟三人当棋子。我们认命了,没想到你还不知足,竟如此歹毒!
【若非侯爷,我们何至于此!都是这顾家欠我们的!】
既然如此,这表面的和平,也没必要维持了!他甩袖便走,丝毫不顾及侯府的颜面。
临走前,沈慕谦还高傲地扔下一句:我会娶你。但你日后不过是个摆设!想让我护住侯府的产业,你就必须老实点,别再伤害念儿!
我笑了。他们是不是忘了,若没有我父亲,没有镇北侯府,他们现在还不知在何处受苦。
是侯府给了他们锦衣玉食,给了他们读书习武的机会,给了他们远超旁人的起点。
04
见他们三人要走,终于有宾客象征性地想阻拦。
我却冷着脸,厉声喝道:让他们走!
姜念儿在沈慕谦怀中,朝我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仿佛赢得了全世界。
我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直到管家焦急地低声道:大小姐,这可如何是好他们三位都走了,您……您该选谁呢
其他宾客也都窃窃私语,拧起了眉头。
身为女子,迟早要嫁人。侯爷养在身边的三个乘龙快婿都弃她而去,这还能嫁给谁
看来这顾大小姐平日里确实跋扈,把人都得罪光了。
我擦去眼角因屈辱而涌出的泪水,深吸一口气,笑着端起面前的酒杯,扬声道:诸位来宾,想必大家都知道,今日除了是云溪的及笄之礼,还是我的定亲之宴。
厅堂一侧,早已备好的巨大画轴缓缓展开,露出一张清隽却略显苍白的面容,男子端坐于椅上,眉宇间带着疏离的矜贵。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这……这不是安国公府的萧珩世子吗!
听说他五年前坠马伤了腿,从此便不良于行,而且……而且身体有疾,不能人道啊!
父亲刚处理完一件紧急军务,匆匆赶回,恰在此时迈入厅堂,朗声笑道:没错!小女云溪,身份贵重,唯有安国公府世子这等天潢贵胄方能匹配!他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至于那三个小子,不过是老夫看他们孤苦无依,才收留府中,给他们一口饭吃。什么义兄、备选夫婿,简直是无稽之谈!
即使父亲如此说,在场宾客脸上也大多挂着将信将疑的表情。
其中几位与父亲交好的叔伯更是忍不住劝道:侯爷,安国公世子个人品貌自是没得说,可他那身子……
是啊,谁不知道现在的萧世子……唉,您让大小姐嫁过去,连子嗣都难有,将来这偌大的侯府,岂不是后继无人
我们虽觉得女子撑不起家业,但好歹也得选个身子康健的夫婿吧
萧珩,说得好听是安国公世子,说得难听,在许多人眼中,他已是个无用的废人。
他们都认定,安国公府的家业,迟早会旁落。
那么,镇北侯府的家业,为何不能由我顾云溪自己说了算呢
从沈慕谦说出那番娶你只为报恩的话时,我就意识到,即便我是侯府唯一的嫡女,在他们心中,我依然是需要依附男人的存在,侯府的未来,似乎也与我无关。
既然如此,我何不选一个家世强劲,却又绝对夺不走我侯府产业的盟友
05
此刻,别院内,沈慕谦正在安抚受惊的姜念儿。
一个鸽子徐徐落下,收到飞鸽传书,他厌恶地皱眉:
【速归!顾云溪宣布与安国公府萧珩定亲!再不回来,你必后悔莫及!】
是平日里与他们交好之人发来的。
沈慕谦猛地瞳孔一缩,满脸的不可置信。
陆子骁和程亦轩也同时发出惊呼:我没看错吧!
顾云溪选了那个瘫子、不能人道的萧珩
不可能!她疯了吗!
【她怎么敢她不是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吗】沈慕谦心中一片混乱。
躲在沈慕谦怀中的姜念儿,眼底闪过得意,旋即又假惺惺地开口:是不是……是不是大小姐故意在赌气啊你们为了我,从她的及笄宴上离开,大小姐一定很生气。她边说边掉眼泪,要不,你们还是快回去看看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他们三人闻言,顿时又心软了。
直性子的陆子骁更是直接放言:顾云溪最会玩这种花招了!我倒要看看,她会不会真的嫁给那个残废!只怕到时候,她要哭着悔婚,求我们三个娶她!
闻言,沈慕谦的心也安定了几分。是啊,顾云溪爱了他那么多年,像条尾巴似的追在他身后,赶都赶不走。如今不过是缺席了她的及笄宴,她怎么可能转头就嫁给一个残废定是做戏给他看!
姜念儿的视线一直落在沈慕谦身上,见他始终沉默不语,心神不宁,眼底顿时闪过嫉妒。
她委屈地抽噎道:都怪我……都怪我碍了大小姐的眼。就算她派人……派人想毁我清白,我也不该闯进去,破坏了她的及笄宴。她哭得更凶了,万一她跟侯爷说了什么,断了你们三个的月例用度可怎么办呜呜呜,我不想连累你们……
这一番话,成功让三人脸色齐齐难看起来。
他们最忌讳的,便是被人提醒寄人篱下的事实。
陆子骁冷着脸道:我陆子骁堂堂七尺男儿,有手有脚,就算断了月例,也饿不死!
沈慕谦安抚地拍了拍姜念儿的头,语气却带着烦躁:放心吧,顾云溪一个女子,撑不起侯府那么大的家业。到时候,她还是会求着我们三个回去帮她打理的。
【她真敢断了我的月例我倒要看看她能硬气多久!】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顾云溪才是罪魁祸首!她若没存那些坏心思害你,今日也不至于被我们三个当众拂了面子。
06
及笄宴后半段,就在众人以为这只是一场闹剧,安国公府未必会认时,数十名骑士护送着一辆华贵的马车,踏着夕阳余晖,缓缓驶入侯府。马车上,安国公府的徽记在霞光下熠熠生辉。
车帘掀开,面容清隽、眸光沉静的萧珩,由侍从小心翼翼地抱下马车,安置在特制的轮椅上。
他身后,跟着安国公府的管事,手捧数个锦盒。
父亲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慰:萧贤侄,你怎么亲自来了
其他宾客更是纷纷屏息,大气不敢出。
他们先前以为萧珩不过是个瘫子废人,联姻之事多半是顾大小姐一厢情愿。
但此刻,安国公府如此郑重其事,萧珩亲自前来,意义便完全不同了!
安国公府,那可是与镇北侯府并称的京城顶级勋贵,底蕴深厚,是真正的老牌世家。
而镇北侯府虽也显赫,却是近几十年才凭军功彻底坐稳。
若非萧珩身体有碍,不知多少名门贵女想嫁入安国公府。
所有人都以为,我嫁给萧珩,不过是名义上的妻子,安国公府绝不会真正重视这次联姻。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萧珩却对我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定亲宴,男主角怎能缺席。他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云溪,我没来晚吧
侍从将一束用冰块镇着、自极北之地空运而来的雪莲,恭敬地呈到我的面前。
萧珩的目光落在雪莲上,又转向我,眼中似乎带着期待。
我没有让他久等,笑着接过那象征纯洁与坚韧的雪莲:不晚,萧世子来得刚刚好。
他眉宇间常年凝结的郁色似乎消散了些许,竟对周围投来打量目光的宾客们,也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这种爱屋及乌的举动,让在场众人心中皆是一震。
萧珩出事前,便是京中有名的冷面才子,出事后更是性情孤僻,喜怒不形于色,连他父亲安国公有时都拿他没办法。
就在我伸出手,准备与萧珩共同接受众人祝福之际,沈慕谦去而复返,冷着脸从大门处快步走来。
见他去而复返,不少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沈公子这是……后悔了
估摸着方才只是一时气话,现在想明白了,是来挽回的吧。
也是,沈公子和顾大小姐毕竟青梅竹马,只要他稍稍低个头,顾大小姐念着旧情,说不定就悔了与安国公府的婚事。
我尚未开口,萧珩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询问。
他面上依旧淡然无波,眼底却似有暗流涌动。沈慕谦与萧珩对上视线的第一秒,便敏锐地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对萧珩拱手道:萧世子,云溪她年幼任性,若方才说了什么让您误会的话,还请您莫要往心里去。
【她果然是在赌气!我就知道她离不开我!】沈慕谦心中笃定。
然后,他转向我,伸出手,用眼神示意我别闹了,跟他走。
萧珩瞬间冷下脸,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是何人
这些年,沈慕谦时常作为镇北侯府的代表,出席各种场合。身为京中权贵圈的一员,萧珩不可能不知道沈慕谦的身份。所有人都听得出,萧珩这是在故意打沈慕谦的脸。
沈慕谦张口想说我是她未来的夫婿,可目光落在我与萧珩并立的身影上时,突然卡了壳。迄今为止,他只是镇北侯府的养子,别的,什么都不算。
萧珩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若你只是以镇北侯府养子的身份与本世子说话,只怕,还不够格。
沈慕谦脸色阵青阵白,却依旧执拗地望向我,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云溪,你当真要为了一时意气,葬送自己的终身幸福吗
【嫁给一个残废,她会后悔一辈子的!她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
沈慕谦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发白。与他相处多年,我岂会看不出他急了
可他为何而急是因为我要嫁给萧珩
还是怕侯府的权势财富,再也落不到他手中
我淡笑着看向沈慕谦:我与萧世子两情相悦,何来意气之说更何况,婚事早已由父亲与安国公定下,你此刻跳出来,莫非……是想抢亲不成
我故意说出抢亲二字,沈慕谦果然脸色大变,急忙反驳:我怎会抢亲——我……他面色铁青,咬牙道:我只是……只是见不得你如此儿戏,拿自己的婚事和侯府的颜面开玩笑!若你日后反悔,那可是会拖累整个镇北侯府的!
闻言,我更是直接笑出了声:那便不劳沈公子费心了。毕竟,你姓沈,不姓顾。
当年收养他们三人时,沈慕谦带头说要保留生父姓氏,不愿改姓顾。父亲也不屑强人所难,便随了他们的意。
直到这一刻,沈慕谦才终于认真地、深深地看向我的脸。那双曾盛满我痴迷爱恋的眼,此刻却清澈冷冽,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决绝,仿佛要将他彻底摒弃在她的世界之外。
萧珩见我主动与沈慕谦划清界限,眸中暖意流转,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不着痕迹地向我这边挪了挪,似乎想握住我的手,又碍于礼教克制住了。
沈慕谦喉间干涩,迟疑地又问了一次,声音竟有些沙哑:你……当真要嫁给萧珩
07
沈慕谦!谁给你的胆子,在此纠缠溪儿!父亲威严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他几步走到我身旁,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沈慕谦。
沈慕谦脊背下意识地一弯,仿佛被那目光压得喘不过气,瞬间失去了再次开口的勇气,呐呐道:侯爷……我……
【父亲还是偏袒她……】他心中涌起一阵不甘与委屈。
在我父亲面前,他始终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因为他是被收养、被施舍的一方。
我看着沈慕椎又露出这副自卑又愤懑的表情,心中却再无波澜。
从前,我会一遍遍地告诉他,父亲看重他才会对他严苛,他在侯府从不低人一等,甚至日后他能得到的,会比我这个嫡女更多。
可父亲给他的锦衣玉食,我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都抵不过姜念儿几句似是而非的挑唆。
只要姜念儿可怜巴巴地说一句:同样都是寄人篱下,沈哥哥,我明白你的不容易。
便能轻而易举让沈慕谦对侯府、对我生出怨怼之心。
沈慕谦的视线不断在我与萧珩之间游移,最终,他强撑起一抹笑容,对父亲道:是慕谦考虑不周。今日是云溪的及笄礼,也是她的定亲宴,我……我还没来得及祝福她。
他端起侍者送上的酒杯,眼神带期盼看向我。
萧珩却在此时对侍者道:换一杯温好的梅子酒吧,云溪不喜烈酒。然后他转向沈慕谦,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沈公子的这杯祝福,本世子代云溪领了。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清冽的酒液划过他好看的喉结。
沈慕谦听见萧珩那宣示主权般的话语,又见他对我喜好了如指掌,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他突然想起,曾经无数次宴席上,都是顾云溪为不胜酒力的他挡下那些推拒不了的烈酒。
悔意,如同迟来的潮水,后知后觉地漫涌上心头。
沈慕谦眼圈微微泛红,苦笑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最终狼狈地转身离去。
宴席散场后,萧珩微微歪头看我,烛光下,他的侧脸柔和了几分:云溪,今晚……不带我回你的院子看看吗
我双颊一热,支吾道:什……什么
萧珩定定地看着我,片刻后,语气竟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低落:你不愿带我回府暂住吗我知道我如今是个残废,你……你若嫌弃,也是人之常情……
【她会嫌弃我吗也是,哪个女子愿意嫁给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废人……】
萧珩说出的话,与我记忆中那个清冷孤傲、智计无双的未来帝王形象,实在相差太大。
但我还是下意识地安抚道:不是的,我不嫌弃你。是我的疏忽,你远道而来,我本就该为你安排好住处。
萧珩身后的随从,默默地别过头去,不忍看自家主子这般装可怜、耍心机的模样。
萧珩眼神一亮,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伸手轻轻拉住了我的衣袖:你……当真不嫌弃我是个残废
我视线落在他盖着薄毯的双腿上,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知怎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往上移了些许,想到传闻中他不能人道的隐疾……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直视本……我。】
你在看什么萧珩的声音带着戏谑。
我的脸轰地一下热透了,赶忙移开视线,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我就是……就是想说,子嗣之事,你不必介怀,日后我们可以从宗族里过继一个聪慧的孩子,记在你我名下……
萧珩拉着我衣袖的手紧了紧,声音低沉而清晰:为何要过继生孩子这种事,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我猛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萧珩。
他……他的意思是他可以!
08
萧珩握着轮椅两侧的扶手,在侍从的搀扶下,竟缓缓地站了起来!
虽然动作略显生涩,但他确实站起来了!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站起来后竟足足高出我一个半头,身形挺拔修长,起码有六尺有余。
萧珩松开侍从,向前一步,将我轻轻揽入怀中,动作带着久别重逢的珍重:我只是坠马伤了腿筋,这两年一直在暗中调养,已恢复了七八成。只是懒得应付那些探究的目光,才继续坐着轮椅。至于其他的……都是谣传。
【终于抱到她了……真好。】他满足地叹息。
我顿时有些汗颜。但也明白,萧珩说懒得走路只是说辞,毕竟,残废这个名头,也能让人降低许多警惕,方便他行事。
想到这个,我心头一紧。
若萧珩是装的,他对我侯府……岂不是另有所图
我这算是引狼入室吗
这个猜想,让我止不住冒出冷汗。
萧珩似有所觉,低头看我:怎么了可是乏了若乏了,我们便早些歇息。
我讷讷地点了点头,脑中思绪万千。
萧珩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从袖中取出一串莹润剔透的南海珍珠手串,不由分说地戴在了我的手腕上。
珠子温润,触手微凉。
看见这串珠链,我脑中轰的一声,一段被刻意遗忘的记忆浮现出来——十七岁那年,我去京郊上香,回程时马车受惊,我坠入寒潭。危急之际,是一个少年不顾自身安危,将我托出水面,自己却险些溺毙。
后来是沈慕谦恰好路过,将昏迷的我救了上来。
我也从那时起,对沈慕谦多了一份感激,这份感激,渐渐变质为爱慕。
可那串珍珠手串……与当年那个少年腰间玉佩上系着的流苏珠串,一模一样!
当初在寒潭救了我的人……是你!我失声问道。
萧珩不满地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委屈:可不是我某人当年还说,此生不忘救命之恩,定会报答。结果呢第二个月,你们全家便离京去了边关,连个信儿都没给我留。
【若非沈慕谦那小子冒名顶替,又故意在我面前抹黑你,让你以为我是个轻浮浪荡子,我们何至于错过这么多年!】
我心虚又抱歉地低下头。
萧珩却又将我揽入怀中,下巴轻轻蹭着我的发顶:算了,也怪不了你。都怪那沈慕谦,忒有心机。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一片安然,笑着嗯了一声。
完全没注意到,庭院的假山后,沈慕谦面色灰白地站在那里,满脑子都是我与萧珩相拥的画面。
两人相视而笑的场景,更是让他嫉妒得快要发狂。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别人笑得那么开心她明明是爱我的!】
即便沈慕谦始终不愿承认,但他是在意我的,或者说,是享受我的追捧与爱慕。
他不愿意承担童养夫婿这种带着屈辱意味的身份,所以他总是高高在上地拒绝我,一次次践踏我的自尊,却又在我稍有退缩时,给出一点若有若无的希望,吊着我。
沈慕谦苦涩地看着我的方向,却始终不敢上前。
直到我与萧珩相携回了我的汀兰水榭,他才终于有了动作。
08
陆子骁找了过来:慕谦,你在这干什么念儿……念儿又不见了!肯定是顾云溪那个毒妇,见不得我们和念儿好,故意逼她离开我们!
沈慕谦皱眉,眼中闪过不解,他方才一直躲在暗处,从未见顾云溪碰见过姜念儿。
陆子骁焦急地埋怨:除了她还能是谁!你赶紧过来,我们一起去找念儿!再晚点,只怕念儿又要有危险了!
沈慕谦冷声道:直接报官吧。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立刻去找姜念儿。脑中开始不断回放从前的种种。
一个可怕的猜想,逐渐在他脑中浮现。
他沉默着,没有去寻姜念儿,反而转身去了侯府的旧档房,又暗中寻了几个当年负责洒扫的老仆妇问话。
他仔细查阅了姜念儿指控我欺负她的每一次事件的记录,又结合老仆妇们含糊不清却又指向明确的证词……画面,竟与姜念儿的哭诉截然相反。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沈慕谦越查越心寒,突然猛地握拳,狠狠砸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姜念儿住在侯府这么多年,只要说自己被顾云溪欺负,他们三人从未怀疑过,每次都义愤填膺地逼着顾云溪道歉,逼着她退让。
可现在,拼凑起来的真相,却如此触目惊心。
荷花池是她自己失足落水的,却哭诉是我推她。
糕点是她自己故意打翻的,却说是我嫌弃她送的东西。
衣裙是她自己偷偷剪破的,却嫁祸给我身边的丫鬟,间接指向我。
从假山上滚下来,也是她自己脚滑,却非说是我在上面推了她一把……无数的谎言,在此刻,被他自己一点点撕开,露出了底下不堪的真实。
沈慕谦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心中五味杂陈,再也没有勇气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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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再一次看见沈慕谦,是我与萧珩大婚的那日。
銮驾自侯府起,前往安国公府行礼,再入宫面圣,最后回到我们赐婚的新府邸。
一路十里红妆,鼓乐喧天。
透过轿帘的缝隙,我无意间瞥见路边几个熟悉的身影。
沈慕谦、陆子骁、程亦轩三人,虽不似往日那般鲜衣怒马,却依旧能看出昔日的影子,只是神色颓唐了许多。
姜念儿抓着沈慕谦的袍角,哀哀哭求着什么。
沈慕谦面无表情,毫无反应。
她又转向程亦轩,程亦轩却避开了她的手。
就连平日里最易被她眼泪打动的陆子骁,也只是厌恶地一把将她推开,让她跌坐在地。
姜念儿泪眼婆娑,又一次故技重施,却再也换不来他们三人的半分心软。
我起初并未认出他们,直到沈慕谦似有所感,呆呆地望向我的婚轿。视线交错的瞬间,我才辨认出来。我只是淡漠地移开了目光,再未多看一眼。
自我与萧珩定亲后,父亲便将他们三人叫去,给了他们一大笔金银,让他们离开侯府,另谋生路。
他们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还口口声声说要凭自己的本事,偿还侯府多年的养育之恩。
对此,我只是一笑置之。
这么多年,他们三个在侯府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顶尖的
光是父亲为他们延请名师的束脩,便是一笔巨款。
离开侯府,他们拿什么还
不过是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价值万金的漫天星雨焰火在夜空中绚烂绽放,昭示着婚礼的圆满。萧珩牵着我的手,走过铺满鲜花的红毯,接受百官宗亲的祝福。
行至礼堂中央,司仪正要唱礼,却有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被人辗转递到我的手中。
一看见那熟悉的、带着刻意模仿名家风骨的字迹,我便知晓了写信之人是谁——沈慕谦。
我面无表情地将那封信随手扔在地上,任由往来宾客的衣摆拂过,任由宫人们的脚步踩踏。
萧珩全程含笑看着我,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待所有礼节完毕,他当着众人的面,将一份厚厚的卷宗放在我的面前,柔声道:云溪,这是我名下所有的田产、铺子、私库以及……安国公府。我自愿将这一切,尽数赠予吾妻顾云溪,此生不渝,无怨无悔。
【我的所有,都给你。只要你,是我的。】
全场哗然!就连我,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父亲更是惊得差点打翻了面前的酒杯。
萧珩却依旧笑容温柔,执起我的手,用沾了朱砂的笔,引导着我在那份财产赠予书的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
然后,他拿起另一支笔,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私印。
我萧珩在此立誓,他声音清晰,传遍整个礼堂,我对与我共度一生的妻子顾云溪,绝无半分保留。她之所愿,我之所向。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萧珩说的是实话。
这位曾经被视为残废无用的世子,竟是以如此决绝的方式,向世人宣告了他对我的情意与决心。
10尾声
婚后,萧珩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要孩子,根本不需要过继。
三年抱俩,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
怕我再受生育之苦,萧珩主动配了不再令女子受孕汤药,断了再有子嗣的可能。
他说,有这两个孩子,足矣。
父亲后来告诉我,沈慕谦三人离了侯府后,试图凭自己的才华闯荡,却屡屡碰壁。
他们曾心高气傲地以为侯府的一切唾手可得,离了侯府的荫庇,才知世事艰难。
最终,据说是在一次投机生意中赔光了所有,灰溜溜地躲去了偏远的外州,再无音信。
至于姜念儿,离开了沈慕谦等人的庇护,又没了侯府这座靠山,她那点小聪明在真正的生存面前不堪一击。
听说后来被她那嗜赌的兄长,为了几十两银子,卖回了乡下,嫁给了一个年过半百的鰥夫,日子过得凄苦不堪。
听闻这些,我神情始终淡漠,未被触动分毫。
直到暮春时节,庭院里的海棠开得正盛,萧珩一手牵着刚会走路的女儿,一手抱着呀呀学语的儿子,含笑向我走来。阳光透过海棠花枝,在他俊朗的眉眼间洒下细碎的金光。
那一刻,我才终于绽放出真正释然的笑容。
眼前人,方是我此生的归宿与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