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秘录像带
雨滴敲打着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林雨晴把湿漉漉的雨伞靠在门边,甩了甩被雨水打湿的长发。她刚从学校的图书馆回来,十月的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让整个城市都浸泡在潮湿的阴郁中。
又买什么破烂回来了室友陈梦从厨房探出头,手里拿着一包泡面。
林雨晴从背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牛皮纸袋,神秘地笑了笑:旧货市场的宝贝。
天啊,你该不会又买了那种老掉牙的录像带吧陈梦翻了个白眼,现在谁还用录像机啊
古董才有收藏价值。林雨晴不以为意,把纸袋抱在胸前走向自己的房间。她的书架上已经整齐排列着二十多盒老式录像带,都是从各个旧货市场淘来的。这些被时代淘汰的媒介对她有种奇特的吸引力,仿佛每一盒都封存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关上门,林雨晴把纸袋里的东西倒在床上。除了几本旧书,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盒没有任何标签的黑色录像带。它比普通的家用录像带要厚一些,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塑料外壳上布满细小的划痕,像是被反复使用过。
奇怪...林雨晴翻转着录像带,试图找到任何标识,但除了一个用白色修正液涂写的数字7外,什么也没有。这个数字歪歪扭扭的,像是匆忙中写下的。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房间瞬间被惨白的光照亮,又迅速陷入昏暗。林雨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但她摇摇头,把这归咎于天气。她打开二手市场淘来的录像机,小心地将黑色录像带推入卡槽。
电视屏幕先是雪花点闪烁,然后突然跳出一段模糊的画面。画面质量很差,像是用老式摄像机拍摄的,色彩失真,时不时还有条纹干扰。镜头对准的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墙壁上贴着淡黄色的壁纸,已经有些发霉脱落。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木椅,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家具。
林雨晴皱眉盯着屏幕,不明白这段录像的意义。正当她准备快进时,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走进了画面。女人背对着镜头,长发垂到腰间,动作迟缓地走向椅子坐下。她的姿态僵硬得不自然,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
这是什么...电影片段吗林雨晴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
女人开始慢慢梳理自己的头发,动作机械而重复。梳子每一次划过长发,都会带下几缕发丝,但女人似乎毫无察觉,继续着这个诡异的仪式。林雨晴感到喉咙发紧,一种强烈的不安在胸口蔓延。
突然,女人的动作停住了。她缓缓转过头,正对镜头。林雨晴倒吸一口冷气——女人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苍白皮肤,像一张未被描绘的画布。
不...这不可能...林雨晴的声音颤抖着,手指摸索着遥控器想要关掉电视,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固定在了床上。
屏幕中的无面女人站了起来,朝镜头方向走来。随着她的接近,画面开始扭曲变形,女人的身体像被看不见的手撕扯着,白色连衣裙上渗出暗红色的污渍。她伸出双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尖啸——尽管录像没有声音,林雨晴却感觉那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炸开。
停下...停下!林雨晴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猛地按下停止键。电视屏幕瞬间变黑,房间里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持续的雨声。
她颤抖着拔出录像带,黑色塑料外壳此刻摸起来异常冰冷。林雨晴把它扔到床头柜上,像是扔掉一块烧红的炭。她需要冷静,这一定是某种恶作剧,或者是某部实验电影的片段。对,一定是这样。
冲了个热水澡后,林雨晴稍微平静了些。她坐在书桌前,强迫自己专注于明天要交的论文。但那些画面不断闪回在她的脑海中——无面女人,渗血的连衣裙,无声的尖叫...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从远处传来,林雨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决定上床睡觉。就在她关掉台灯的瞬间,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黑色录像带——那个白色的数字7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微光。
林雨晴猛地拉开台灯,光芒驱散了幻觉。她长出一口气,一定是太累了。她把录像带塞进抽屉最深处,然后钻进被窝,祈祷能有个无梦的睡眠。
然而梦境并不仁慈。
她站在那间贴有黄色壁纸的房间里,脚下是冰冷的地板。对面是那把木椅,上面坐着那个穿白裙的女人——现在她有了脸,一张和林雨晴一模一样的脸。
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女人用林雨晴的声音说道,嘴角扭曲成一个不自然的笑容,现在轮到你了。
林雨晴想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被固定在地板上。女人站起来,动作不再僵硬,而是流畅得可怕。她走近林雨晴,伸手抚摸她的脸颊。那只手冰冷得像尸体。
七天...女人轻声说,你只有七天时间。
林雨晴惊醒时,窗外已经透进微弱的晨光。她的睡衣被冷汗浸透,喉咙干涩得像吞了一把沙子。床头闹钟显示早上6:17,离她设定的闹铃还有十三分钟。
只是个噩梦...她对自己说,却无法忽视心底蔓延的恐惧。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不像梦。
洗漱时,林雨晴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一阵眩晕。镜中的影像似乎慢了一拍才跟上她的动作,而且...镜中她的嘴角是不是微微上扬了她猛地关上水龙头,镜子恢复正常。
雨晴你还好吗陈梦敲了敲浴室门,你已经在里面半小时了。
我没事!林雨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马上出来。
早餐时,林雨晴心不在焉地搅动着麦片,眼睛不断瞟向自己房间的门——确切地说,是瞟向那个藏着黑色录像带的抽屉。
你今天怪怪的。陈梦咬着吐司说,昨晚没睡好
做了个噩梦。林雨晴简短地回答,不想多说。陈梦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肯定会嘲笑她的不安。
去学校的路上,林雨晴总觉得有人在看她。每次回头,却只看到匆匆走过的陌生人。地铁车厢里,她对面坐着一个穿白裙的女人,低头玩手机。当女人抬头时,林雨晴差点叫出声——那张脸和录像带里的女人一模一样。但下一秒,女人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困惑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林雨晴尴尬地道歉,逃到另一节车厢。
课堂上,教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林雨晴的笔记本上写满了七天这个词,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什么时候写下的。下课后,她决定去找民俗学教授张明。他是学校出了名的灵异事件专家,也许能给她一些解释。
张教授的办公室堆满了各种古怪的收藏品——风干的草药、奇形怪状的石头、泛黄的古籍。他本人是个六十多岁的瘦小老头,眼睛却亮得惊人。
影像诅咒张明听完林雨晴谨慎的描述后,推了推老花镜,有意思。能描述一下录像带的具体内容吗
林雨晴尽量客观地复述了所见所闻,省略了自己后来的幻觉和噩梦。张明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你说录像带上有个数字'7'他问,得到肯定答复后叹了口气,这听起来像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诅咒媒介。通过影像传递的诅咒在多个文化中都有记载,但具体形式各不相同。数字7通常代表期限——受害者通常有七天时间打破诅咒,否则...
否则会怎样林雨晴声音发颤。
张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皮革封面的旧书:1923年,德国柏林曾发生过一系列离奇死亡事件。受害者都是在观看一段神秘电影胶片后七天内死亡的,死因无法解释。最后警方在其中一个受害者的公寓里发现了那卷胶片,上面同样标有数字7。
那...那些受害者是怎么死的林雨晴已经知道答案,但她需要确认。
张明翻开书,指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外表没有任何伤痕,但解剖显示他们的内脏...融化了,就像被某种强酸从内部腐蚀了一样。
林雨晴感到一阵恶心,她想起梦中女人渗血的连衣裙。
教授,你认为这盒录像带和那些电影胶片是同一类东西吗
很可能。张明合上书,但每个诅咒都有其特定的规则和破解方法。我需要看看那盒录像带才能确定。
林雨晴犹豫了。把录像带给别人看会不会将诅咒传递出去但如果张教授能帮她...
我...我考虑一下。她最终说,谢谢您的时间。
离开办公室时,张明叫住她:林同学,如果你决定保留那盒录像带,记住——不要再看第二遍。每次观看都会加速诅咒的进程。
回公寓的路上,林雨晴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她迟疑地接起来,听筒里只有沙沙的杂音,像是老式电视的雪花屏声音。然后,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她自己的声音,但扭曲变形:
第一天...
电话挂断了。林雨晴站在人行道中央,浑身发抖。路过的行人奇怪地看着这个面色惨白的女孩,但都匆匆绕开。在这个冷漠的城市里,没人会关心一个陌生人的崩溃。
回到公寓,林雨晴径直走向抽屉,取出那盒黑色录像带。白色的数字7似乎在嘲笑她。她想起张明的话——每次观看都会加速诅咒的进程。但如果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呢如果只有再看一遍才能找到破解诅咒的线索呢
林雨晴的手指悬在录像机上方颤抖着。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雨滴在玻璃上蜿蜒如泪痕。
七天...她轻声重复着那个可怕的期限,感到一种诡异的平静降临。如果命运已经注定,那么至少她要弄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黑色录像带滑入卡槽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电视屏幕亮起来,雪花点闪烁,然后——
画面变了。不再是那个黄色壁纸的房间,而是一个林雨晴熟悉的地方——她的卧室。镜头从她的床铺扫过,停在书桌上。那里坐着一个人影,背对镜头,长发垂肩。
人影慢慢转过头来,林雨晴看到自己的脸正对着镜头微笑,嘴唇蠕动着说出无声的话语:
我在看着你。
2
镜中人
林雨晴猛地拔掉电视机电源,屏幕上的画面瞬间消失,但那个自己诡异的微笑仿佛烙在了视网膜上。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录像带自动弹出,落在她脚边。
黑色塑料外壳上的数字7现在泛着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不可能...林雨晴喃喃自语,弯腰捡起录像带时,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手臂。她条件反射地松手,录像带再次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是陈梦的敲门声:雨晴你在跟谁说话
没...没人!林雨晴慌忙把录像带塞到枕头下,我在...在背台词,戏剧社的排练。
哦。陈梦的声音透着怀疑,晚饭我煮了面条,你要吃吗
一会儿就来!
等脚步声远去,林雨晴才长出一口气。她看了眼手机——晚上7:23。距离那个宣告第一天的神秘电话已经过去了将近24小时。如果张教授说的没错,那么现在第二天应该已经开始了。
枕头下的录像带突然变得滚烫,林雨晴惊叫一声跳开。一股焦糊味弥漫在房间里,她颤抖着掀开枕头——录像带完好无损,但床单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焦黑的数字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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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林雨晴感到一阵眩晕,扶住墙壁才没有跌倒。诅咒正在倒计时,而她才刚刚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噩梦。
她必须再看一遍那该死的录像带,无论多么可怕。也许这次能找到更多线索。林雨晴深吸一口气,重新连接好电视机电源,将黑色录像带推入卡槽。
雪花屏闪过,画面跳转到她的卧室——但这次角度不同,是从衣柜上方俯拍的。画面中的林雨晴背对镜头坐在书桌前,正在写什么。突然,她停下笔,缓缓转头看向镜头方向——不,是在看衣柜上方,仿佛知道摄像机就在那里。
现实中的林雨晴感到一阵恶寒,她从未在衣柜上方放置过任何东西。
画面中的自己站起身,动作流畅得不像人类,走到衣柜前打开门。衣柜里挂满了白色连衣裙,和最初录像中那个女人穿的一模一样。林雨晴取出一件,在身前比划,然后对着衣柜里的镜子露出诡异的微笑。
镜子里的倒影却没有笑。
现实中的林雨晴倒吸一口冷气——镜中的影像有自己的意识!
就在这时,画面中的林雨晴似乎察觉到了异样,猛地转头看向镜子。她的表情从困惑变成惊恐,最后定格在扭曲的痛苦上。她张开嘴,无声地尖叫,而镜中的影像却缓缓抬起手,指向镜头外的方向——指向正在观看录像的真实林雨晴。
砰!
一声巨响从林雨晴身后传来,她尖叫着转身——是她房间的衣柜门自己打开了。衣柜里,一件陌生的白色连衣裙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衣服中间。
录像机自动关闭,录像带再次弹出。这次林雨晴没有去碰它,她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床,眼睛死死盯着那件多出来的连衣裙。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林雨晴吓得一哆嗦。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她犹豫了几秒才接听。
沙沙的杂音中,那个扭曲的自己的声音传来:
第二天...镜子是危险的...
电话挂断了。林雨晴颤抖着放下手机,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梳妆台的镜子。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眼睛下方是浓重的黑眼圈。她抬手摸了摸脸,镜中影像同步动作——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当她转身准备离开时,余光瞥见镜中的自己还站在原地,嘴角慢慢上扬...
林雨晴尖叫着抓起枕头砸向镜子,玻璃碎裂的声音引来了陈梦。
天啊!发生什么了陈梦冲进房间,看到一地碎玻璃和面色惨白的林雨晴。
有...有蜘蛛。林雨晴勉强编了个借口,很大的蜘蛛,在镜子上。
陈梦狐疑地环顾四周:蜘蛛呢
跑...跑掉了。林雨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不起,我有点失控了。
你最近真的很奇怪。陈梦皱眉,从昨天开始就魂不守舍的。要不要去看医生
我没事,真的。林雨晴挤出一个笑容,可能是论文压力太大了。
等陈梦离开后,林雨晴立刻收拾了碎玻璃,然后用毛巾盖住了梳妆台残留的镜面。她不敢再直视任何反光表面。
夜深了,林雨晴蜷缩在床上,眼睛盯着门把手。录像带被她锁进了书桌抽屉,钥匙藏在枕头下。每隔几分钟,她就要确认一次录像带还在原处。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衣柜门轻轻响动的声音...
3
第六位受害者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林雨晴猛地睁开眼。她竟然睡着了,而且没有做噩梦。一时间,她几乎要相信昨天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她看到床头柜上摆放整齐的白色连衣裙。
林雨晴瞬间清醒,心脏狂跳。她确定昨晚没有碰过那件衣服,更不可能把它如此平整地放在床头。
陈梦她试探着喊道,声音嘶哑。
没有回应。林雨晴看了眼手机——周六上午9:17,陈梦通常会在周末睡到中午。
轻手轻脚地下床,林雨晴避开那件连衣裙,径直走向书桌。抽屉上的锁完好无损,钥匙还在枕头下。她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丝不安——如果诅咒能凭空变出连衣裙,那么锁住的抽屉又算什么障碍
手机突然震动,林雨晴差点又叫出声。这次是一条短信,来自张教授:
今天有空来我办公室吗关于你昨天提到的事情,我找到了些资料。
林雨晴犹豫了。张教授似乎知道得太多,但又可能是唯一能帮她的人。她回复了同意,约在下午两点。
在浴室洗漱时,林雨晴刻意避开镜子。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当镜子用——至少电子设备似乎暂时没有被诅咒影响。这个想法刚出现,手机屏幕就闪烁了一下,摄像头画面中,她身后浴帘微微鼓起,像是有人站在后面...
林雨晴猛地转身拉开浴帘——空无一人。但当她再看手机时,摄像头画面中的自己却站在原地没动,正通过屏幕冷冷地注视着她。
啊!林雨晴把手机扔进水槽,打开水龙头冲它。直到手机完全黑屏,她才停下来,双手撑在水槽边缘大口喘气。
雨晴陈梦睡眼惺忪地出现在浴室门口,你又在叫什么
手机...掉水里了。林雨晴勉强解释。
陈梦摇摇头:你最近真是倒霉透了。我下午要去图书馆,你要一起吗
我有约了。林雨晴捡起湿漉漉的手机,不出所料,已经无法开机,能借你手机用用吗万一有人找我...
拿去吧。陈梦递过自己的手机,别再把我的也摔了。
下午1:45,林雨晴提前到达了张教授的办公室。门虚掩着,她轻轻敲了敲,没人应答。推开门,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但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
林雨晴犹豫着是否该进去等,这时她注意到张教授书架上那本皮革封面的大书——《影像灵体研究》。昨天张教授提到1923年柏林事件时,就是从这本书里找的资料。
好奇心战胜了谨慎,林雨晴取下那本厚重的书。翻开第一页,一张照片滑落出来——是一个年轻女子的黑白照片,背面用德文写着Opfer
1,
1923(受害者1,1923年)。
林雨晴的心跳加速,继续翻阅,又发现了五张类似的照片,每张背面都标注了受害者和年份,最近的一张摄于2018年。六位受害者,六张照片...
她的手指颤抖着摸向录像带上那个数字7。
找到有趣的东西了
张教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雨晴吓得差点把书扔出去。老人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两杯茶,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教、教授...林雨晴慌忙把照片塞回书里,我只是...好奇。
没关系。张教授出奇地平静,把茶放在桌上,接过那本书,这六位女性都是影像诅咒的受害者。你知道她们有什么共同点吗
林雨晴摇头,喉咙发紧。
她们都试图反抗诅咒。张教授翻开书中间的一页,展示给林雨晴看——那是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标题是《第七位幸存者》,但有一位例外。1923年,第七位接触那卷胶片的女性活了下来。
怎么做到的林雨晴急切地问。
张教授摘下眼镜,慢慢擦拭:她找到了诅咒的源头,并将它传递给了下一个人。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林雨晴,诅咒需要延续,就像病毒需要宿主。
林雨晴感到一阵恶寒:您是说...我必须找另一个人来看这盒录像带
这是方法之一。张教授重新戴上眼镜,但还有另一种可能——找到诅咒的原始源头并摧毁它。你的录像带不是原件,它一定有前一位受害者。
前一位...林雨晴想起最初录像中那个无面女人,您知道她是谁吗
张教授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夹:五年前,这所学校有个女生失踪了。她叫苏婉,民俗学专业,是我的学生。他抽出一张照片推给林雨晴,失踪前一周,她来找过我,说发现了一盒被诅咒的录像带。
照片上的女孩长发披肩,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校园樱花树下微笑。林雨晴的血液凝固了——这就是录像带里最初出现的那个女人!
苏婉...她死了吗林雨晴声音颤抖。
官方说法是失踪。张教授收起照片,但我知道她没能逃脱诅咒。现在,它找到了你。
林雨晴突然意识到什么:教授...您为什么对这些如此了解
办公室陷入沉默。张教授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慢慢卷起左臂袖子——苍白的皮肤上有一串数字纹身:1923-2018,每个数字下面都划着一道红线。
我是那个幸存者的后代。他说,我的祖母是1923年的第七位接触者。她活下来的代价是将诅咒传递给了下一个人。我们家族世代研究这种现象,试图找到彻底消灭它的方法。
林雨晴感到一阵眩晕:那您找到方法了吗
没有。张教授摇头,但我们发现诅咒有自己的规则。它通过影像传播,每七年需要一个新宿主。苏婉是第六位,你是第七位。
为什么是我林雨晴几乎要哭出来。
不是随机的。张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冰冷,苏婉选择了你。录像带不会自己跑到旧货市场去。
林雨晴猛地站起来,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响:您是说...苏婉故意让我找到录像带
诅咒必须延续。张教授重复道,现在,它选择了你作为第七个宿主。你有两个选择——像我的祖母一样找到下一个接替者,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找出苏婉死亡的真相,打破循环。张教授递给她一张纸条,这是苏婉最后住过的出租屋地址,现在空着。也许你能在那里找到线索。
林雨晴接过纸条,手指碰到了张教授的手腕——冰冷得不似活人。她抬头对上老人的眼睛,在那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不属于人类的瞳孔...
离开办公室时,林雨晴听到张教授最后的话:
记住,当录像带开始显示你自己的影像时,说明诅咒已经锁定你了。时间不多了...
回到公寓,林雨晴发现陈梦还没回来。她用备用钥匙打开门,立刻感到不对劲——太安静了,连时钟的滴答声都没有。
走进自己的房间,林雨晴的血液瞬间冻结——锁着的抽屉大开着,黑色录像带不见了。床单上焦黑的数字6现在变成了5,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出来的。
梳妆台上,碎镜子前摆放着那件白色连衣裙,领口别着一张纸条:
找到我。——苏婉
林雨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陈梦的号码。她颤抖着接听,听筒里传来陈梦的声音,但语调陌生而扭曲:
第三天...她在地下室等你...
电话挂断,林雨晴的视线落在纸条背面的地址上——那不是张教授给她的苏婉旧居地址,而是校园最老的教学楼地下室。
4
纹身蠕动着
雨水顺着林雨晴的脖颈流进衣领,冰冷刺骨。她站在老教学楼锈蚀的侧门前,手中纸条上的地址被雨水晕染得模糊不清。这座五十年代的砖楼像具腐朽的尸体,窗户像被挖去的眼窝,黑洞洞地瞪着她。
陈梦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第三遍了。自从昨天那个用她声音说第三天的诡异电话后,林雨晴就再没联系上室友。她咬紧牙关推开侧门,生锈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霉味混着某种甜腻的腐臭扑面而来。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照亮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木质台阶布满可疑的深色污渍,每一级都像在无声尖叫。
苏婉...林雨晴的呼唤在地下室回荡,变成无数重叠的回声。光束扫过堆积的旧课桌椅,突然定格在一面被黑布遮盖的落地镜上。镜子前摆着那把木椅,和录像带里一模一样。
她走近时,地板发出黏腻的咯吱声。低头看去,暗红色人形轮廓旁散落着几缕长发,发梢还粘着干涸的血痂。最骇人的是,黑布下露出的一截镜框上,刻着六个名字,每个下面都有日期——全是7月7日。
2018年7月7日,苏婉。林雨晴念出最后一个名字,突然听到布料摩擦声。黑布一角无风自动,缓缓掀起,露出镜面的一小部分。
镜中映出的不是地下室,而是一间亮着红灯的房间。穿白裙的苏婉被五个同样着装的女人围在中间,她们的面容模糊不清,像被强酸腐蚀过。苏婉的嘴巴张合着,似乎在喊什么,但隔着镜面传出的只有微弱的抓挠声。
找到我...这次耳语直接响在林雨晴脑内,她踉跄后退,撞上一个坚实的躯体。
小心。张教授扶住她肩膀,手指像冰锥般刺骨。老人今天穿着古怪的黑色长袍,左臂纹身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林雨晴挣脱开来:您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张教授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回响,守护这面镜子,确保诅咒按规则运行。他卷起袖子,露出那个数字纹身——1923-2018。
林雨晴倒吸冷气。纹身在蠕动,数字下渗出新的墨迹,渐渐形成2025。
你...不是研究者。她后退到镜子旁,你是记录者。
张教授的眼珠突然闪过镜面般的反光:聪明。我祖母是1923年第七位接触者,也是唯一活下来的。他抚摸着纹身,我们家族的责任,就是确保每七年都有一个新名字刻上镜框。
镜面突然剧烈震动,映出的红灯房间里,苏婉正用头疯狂撞击看不见的屏障,额头血肉模糊。
她在反抗。张教授冷笑,但第六个位置已经刻好了,只差第七个完成仪式。他掏出一个怀表,现在是第四天中午11点,你还有72小时。
林雨晴的视线在镜子和老人之间游移:什么仪式
午夜时分,第七位自愿者在镜前观看录像带最后一幕。张教授指向铜镜框上空着的第七个刻痕,当镜中影像抓住现实中的观看者时,名字就会自动刻上。
镜中的苏婉突然停止撞头,腐烂的手指穿透镜面,抓住林雨晴手腕。剧痛顺着神经炸开,林雨晴尖叫着挣脱,手腕上留下五道黑色灼痕,像被烙铁烫过。
她标记了你。张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急迫,现在无论你去哪,镜子都能找到你。
林雨晴抓起苏婉残留在现场的皮面日记本夺路而逃。身后传来镜子碎裂声和张教授愤怒的吼叫:跑吧!第五天太阳落山前,你会自己回来!
暴雨中,林雨晴躲进图书馆古籍修复室。翻开日记本,最后几页被撕去的痕迹明显。她想起修复师常用的方法,取出铅笔轻轻摩擦纸张。
被掩盖的字迹渐渐浮现:
张教授说谎!镜子要的不是七个名字,是七个自愿者的灵魂才能永久开启通道。前六个都是被骗的,只有第七位真正自愿牺牲才能打破循环。明天午夜是最后期限...
字迹在关键处中断,但下一页有段更潦草的附注:
我找到了那个总在旧货市场买录像带的女孩。对不起林雨晴,我必须活下去。
林雨晴的血液结冰了。苏婉认识她她们何时见过记忆深处浮现一个模糊画面:去年夏天,旧货市场,白衣女孩在录像带摊位旁对她微笑...
手机突然震动,是陈梦的号码。接听后只有持续的沙沙声,接着是微弱的呼救:救...我...地下室...通话戛然而止,随后收到一张照片——陈梦被绑在那把木椅上,身后镜子里的陈梦正用刀抵着她喉咙。照片时间显示是今天下午3点15分。
林雨晴冲回公寓寻找武器,却在浴室镜前僵住了。镜中的自己慢了两拍才抬头,脖子上赫然一道血痕。更恐怖的是,镜中影像的嘴唇蠕动着说:
第五天...镜子要第七个...
她砸碎镜子,却发现每一块碎片都映出不同画面——有的显示陈梦在地下室挣扎,有的是张教授在镜框旁磨刀,最中央的碎片则显示她的公寓,镜中的自己正从镜子里爬出来...
床头闹钟显示下午5:30,但床单上的数字已变成2。时间在加速流逝。林雨晴翻出所有能找到的利器,却在玄关镜子里看到骇人一幕——镜中的自己抱着昏迷的陈梦站在老教学楼前。
不!她转身冲向门口,却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镜中的林雨晴不知何时已站在她面前,白衣滴着水,脖子上的伤口汩汩流血。
来不及了。镜像咧开嘴,声音像碎玻璃摩擦,第五天开始了。
林雨晴挥刀刺去,刀刃穿过虚影扎进墙壁。再抬头时,镜像已消失,但玄关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通向大门外。
窗外,夕阳如血,第五天的黄昏提前降临。
5
被窃取的时间
林雨晴盯着玄关地板上渐渐干涸的水渍,那些脚印从大门延伸到她脚下——正是她今早穿的拖鞋款式。窗外,本应是正午的阳光却呈现出黄昏的暗橙色,将整个公寓染成血色。
手机突然震动,陈梦的号码发来短信:看看冰箱
拉开冰箱门,一绺湿漉漉的黑发缠在牛奶盒上。林雨晴颤抖着扯出来,发丝末端还连着块带血的头皮——是陈梦的头发。冷藏室里,所有食物表面都结着层冰霜,排列成数字5的形状。
第五天...林雨晴喃喃自语,突然发现冰箱内壁映出的自己没在同步动作。那个倒影正用她的脸做出诡异的微笑,然后举起手指向客厅。
客厅电视不知何时自动打开了,雪花屏上闪过画面:张教授站在老教学楼地下室,用某种黑色油脂涂抹镜框。镜头拉近,林雨晴看清那是陈梦的血——画面中的陈梦被绑在椅子上,手腕割开,鲜血顺着导管流入瓷碗。
不!林雨晴冲向大门,却发现门锁从内部被胶水封死。透过猫眼,她看到走廊上站着一个穿白裙的背影,正用她的钥匙串挨个尝试邻居家的门。
电话铃声突然炸响,来电显示是自己的号码。接听后,听筒里传来水底般的模糊声音:你...逃不掉...时间...不够了...
通话记录显示这个号码在过去一小时已拨打过17次,但她完全不记得。更可怕的是,最近联系人列表里出现了五年前就已注销的苏婉号码,最后通话时间显示是今天凌晨3:27。
浴室传来水流声。林雨晴抄起水果刀慢慢靠近,推开门看见浴缸放满了水,水面漂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和她第一次在录像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当她用刀尖挑起衣服时,浴缸底部突然浮现一串气泡,接着三缕黑发像水草般浮出水面,缠绕上她的手腕。
啊!林雨晴割断头发后退,撞上洗手台。镜子里的自己慢了两拍才做出反应,而且脖子上已经出现那道致命的切口,正渗出黑色粘液。
还剩...36小时...镜中影像用口型说道,手指在镜面上划出鲜红的计数:5→4→3...
数字每变化一次,林雨晴就感到一阵剧烈头痛,仿佛有根冰锥在搅动脑浆。当她再次睁眼,镜中数字已变成1,而窗外天色完全黑了——时间被偷走了整整24小时。
床头闹钟显示晚上11:58,但手机时间却是凌晨3:15。林雨晴抓起苏婉的日记本冲向玄关,用椅子砸开被封的门锁。走廊尽头,那个穿白裙的自己正站在电梯里,怀里抱着昏迷的陈梦。
站住!林雨晴追上去,却在触碰她的瞬间穿透了那具身体——像穿过一团冰冷的雾气。电梯门关闭前,她转头露出胜利的微笑:第六天快乐。
电梯下降的数字异常缓慢,林雨晴改走楼梯。推开安全门时,台阶扭曲成了无限延伸的螺旋,每一级都贴着她不同时期的照片:婴儿时期、中学毕业、大学入学...最后一级台阶上贴着张尚未拍摄的照片——她穿着白裙躺在棺材里,脖子上缠着录像带。
当林雨晴终于冲到一楼,大厅挂钟的指针正在疯狂逆向旋转。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公寓楼,发现老教学楼方向亮着诡异的红光。
地下室的门大敞着,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林雨晴扶着墙往下走,发现台阶上散落着陈梦的衣服碎片,每一片都写满救我。最下面一级台阶上,摆着她昨天穿过的拖鞋——但鞋底沾满泥土和长发,像是被人穿着走过很远的夜路。
地下室的景象让林雨晴双腿发软:陈梦被铁链锁在镜前,喉咙上架着张教授那把刻满符文的匕首。而张教授本人跪在镜框旁,左臂纹身的2025正在渗血,他用这血在第七个刻痕处反复描画林雨晴的名字,但每次血字都会立即消失。
为什么写不上张教授歇斯底里地捶打镜框,明明只差最后一个!
镜中的五个女人突然同时转头,她们的面容终于清晰——每个人都长着林雨晴的脸,但眼睛是全黑的。她们齐声说:因为她还没做出选择。
张教授猛地转身,镜面般的眼睛映出林雨晴惊恐的脸:你必须选择!牺牲自己还是传递诅咒时间不多了!
林雨晴看向陈梦,发现好友的瞳孔已变成镜面状,正机械地重复:选我...选我...选我...
挂在墙上的电子钟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红色数字开始倒计时:
06:00:00
05:59:59
05:59:58...
第六天正式开始了。张教授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当倒计时归零,镜子会自己做出选择。
林雨晴的视线在镜子、陈梦和张教授之间游移。就在这时,她衣领内的发卡突然发烫,苏婉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看镜框背面!
6
血色黎明——发烫的蝴蝶
发卡在林雨晴掌心突然变得滚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她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敢松手——金属蝴蝶翅膀的边缘已经烙进皮肉,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空气中飘起一丝焦糊味。疼痛沿着神经直冲脑门,却在抵达太阳穴的瞬间化作冰凉的刺痛,仿佛有根冰锥从内向外凿开颅骨。
呃啊!她佯装摔倒,膝盖重重砸在水泥地上。借着蜷缩身体的掩护,她看到镜框背面布满蛛网般的凹槽,里面流淌着某种暗红色胶质,正随着倒计时数字的跳动缓缓蠕动。那些凹槽组成七个诡异的符号,前六个都泛着腐肉般的磷光,唯独第七个黯淡如死灰。
张教授的皮鞋碾过她散落的长发,鞋底黏着的镜面碎片折射出他扭曲的倒影:多漂亮的发卡啊,苏婉当年也戴着这个。他突然蹲下,腐臭的呼吸喷在林雨晴耳畔,知道她最后怎么求我的吗'用我的血,别用陈梦的'...
林雨晴的瞳孔骤然收缩。发卡灼伤的皮肤渗出鲜血,滴在第七个符文上。霎时间,整个镜框背面亮起血管般的红光,凹槽里的胶质沸腾起来,组成七个女孩的出生证明。苏婉的全息影像朝她伸出手,干裂的嘴唇开合间,林雨晴读懂了那个口型:
镜内...镜外...同时...
张教授的咆哮震得镜面簌簌发抖。他扯开考究的西装,纽扣崩飞时在林雨晴脸颊划出一道血痕。但更恐怖的是他暴露的躯体——苍白的皮肤像受潮的墙纸般片片剥落,露出下面水银般流动的镜面组织。胸腔位置嵌着面巴掌大的圆镜,镜中无数人脸正疯狂撞击镜面,发出指甲刮玻璃的刺耳声响。
六十年!张教授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老幼的混响,他每说一个字,就有碎片从身上剥落,我祖母只看到片段,而我...我要看到时间的尽头!
林雨晴趁机滚向陈梦。铁链冰冷刺骨,陈梦的右手已经与镜面长在一起,皮肤交接处生出细密的镜面结晶,像霜花般正在蔓延。她触碰那些结晶的瞬间,五年前的记忆碎片轰入脑海:
苏婉蜷缩在这个角落,用牙齿撕下日记本最后一页。鲜血从她嘴角溢出,滴在发卡上发出嗤嗤的白烟。镜中的苏婉正把某个东西塞进磁带盒...
醒醒!陈梦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掐她虎口。林雨晴猛然回神,发现张教授胸腔的圆镜已经爬满裂纹,黑色黏液正从裂缝渗出,在空中凝成六十个数字——正是倒计时:00:15:42
林雨晴将发卡狠狠按在第七个符文上。蝴蝶翅膀咔嗒展开,露出内侧逆向雕刻的符文。镜面突然变成暴风雨中的海面,六个苍白人影从波涛中升起——她们都穿着染血的白裙,脖颈缠绕着黑色录像带。
不!这是错的!张教授扑来时,他的左臂突然碎裂,纹身里的数字2025化作黑蛇钻入镜中。第一道人影抓住黑蛇塞进嘴里,咀嚼时发出咬碎玻璃的声响。
倒计时00:05:00
整个地下室开始高频震颤。林雨晴看到镜子映出三个重叠时空:五年前的苏婉正用发卡在镜框刻字;现在的自己拽着陈梦;未来某个雨夜,第七个女孩将录像带推入机器...三个时空的自己同时抬头,视线在镜中交汇。
就是现在!她左手拍向镜面,右手拽着陈梦。接触的瞬间,镜面温度骤降,冰霜顺着指尖爬上手臂。七个符文同时爆裂,黑色黏液喷溅在天花板上,组成六十年前张教授祖母的容貌——老妇人嘴角咧到耳根,正在啃食某个女孩的手指。
7
最后的抉择
我自愿——林雨晴的呐喊被镜中传来的百万耳语淹没。陈梦突然剧烈挣扎,与镜子长在一起的右手开始融化,变成银色液体流向镜框。
不要说完!陈梦用最后的清醒喊道,要说'打破'...
张教授胸腔的圆镜彻底碎裂。无数人脸化作黑烟涌出,在地下室形成飓风。林雨晴的皮肤开始结霜,睫毛上挂满冰晶。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发卡上的蝴蝶振翅飞起,苏婉的声音清晰传来:
说完整的句子!
她耗尽最后的氧气嘶喊:我自愿成为打破循环的第七人!
强光过后,林雨晴在鸟鸣中醒来。晨露浸透了她的后背,陈梦正安静地睡在身旁,右手完好无损,只是手腕多了圈淡银色痕迹。老教学楼的侧门贴着簇新的封条,落款日期是五年前。
她颤抖着摸向左手腕——蝴蝶形烙印正在朝阳下渐渐褪色。远处传来早课铃声,有学生骑着自行车从她们身边经过,车筐里放着今天的报纸,头版日期赫然是她们观看录像带的第七天。
手机震动。未知号码发来的彩信里,那面古董镜已经粉碎,镜框上七个名字全部消失,只留下一行新刻的小字:
当第七把钥匙选择自由,所有门都会打开——谢谢,苏婉
林雨晴望向教学楼三楼的窗户。晨光中,似乎有个穿白裙的身影对她挥了挥手,然后像晨雾般消散了。她低头看向掌心——发卡消失不见,只留下个浅浅的蝴蝶形印记,正随着心跳的频率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