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眼睁睁看着红英被欲加之罪的由头带走,押着我的士兵才松开我跟上刘玉芬的脚步。
我眼底一片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看着地上沾满尘土的红绳泪意汹涌。
身边都是被砸碎的碗盘,精心准备的喜宴一片狼藉。
重活一次,我原以为能够靠着先知这一优势打个翻身仗,让刘玉芬血债血偿。
可没想到这一世她的行动轨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根本无法预料。
我痛恨自己上一世眼瞎错付真心,害自己枉死。
更恼恨这一世势微力薄,保护不了真正爱自己的人。
这一刻我才真正地意识到民不与官斗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担心红英会遭到刘玉芬的毒打迫害,我一刻不敢耽搁,带上手绳连夜赶了几十里山路。
我几次跌进山间陡坡,身上被碎石划出了数不清的伤口,脚也扭断了。
终于在第二天的上午满身脏污、瘸着脚来到了军区大门。
寒风凛冽,吹得我全身冰冷瑟瑟发抖,感觉随时都要晕倒过去。
我将满是泥土的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拿出兜中的子弹头红绳,踉跄着走向岗亭。
同志,你们首长在吗我有紧急的事要找他。
话音未落我就跪了下去,双眼通红地给他磕头,我媳妇正等着他救命啊！
哨兵连忙托住我的胳膊将我拽起来,神色为难地回应我,首长去视察了还没回来。
老乡,要不你先找个暖和的落脚处等
我紧紧抓着他的手腕,焦急万分地恳求他,真的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哨兵无奈地摇了摇头,称自己要坚守岗位,不能离开半步。
而军区里的其他成员今天早上集体拉练,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那该怎么办红英还在等我……
我抱着头痛哭失声,咒骂自己真是无能没用,竟然还连累一个女人遭受了责罚。
哨兵见我如此悲伤心有不忍,还是冒着被处分的危险告诉了我首长开会的具体地点。
我千恩万谢地朝他鞠了三个躬,转身再次冲进了大雨里。
心下暗暗祈祷着,红英,你一定要挺住,我会带着首长去救你的！
可没想到刚转过路口,我和进城采买的林建业撞了个正着。
走路没长眼睛啊！我新买的大米都被你撞掉了,赔钱！
他一抬眼,看见满身泥污的我后,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嗤笑开口。
李春生,你这是从泥里刚长出来吗
我不想跟他废话,掏出十块钱扔他怀里,冷声回应,赔给你。
闪身拖着瘸脚正要离开,林建业的眸光突然幽深,伸出胳膊挡在我身前。
既然碰到了,哪能让你轻易地离开呢
他趁四下无人,用蛮力将我拖进了一个堆满杂物的巷子,恶狠狠地朝我说道。
李春生,你前世欠我的债,今日我让你一并奉还！
6
听见林建业这样说,我不明所以,心下焦急难耐,用力地推开他大吼。
你有病啊别耽误我去处理要紧事！
可他非但不让开路,反而提起一拳直击我的面门,打得我鼻血直流。
原本就踉跄不稳的我被这冲击力打倒在地,跌进了臭水坑里。
李春生,你怎么这么让人讨厌呢
林建业咬牙切齿地揪住我的衣领,眼底的怒火喷涌而出,前世今生,你都要跟我抢女人！
也是,你哪知道上一世发生的事我好好和你说道说道,让你死个明白！
他紧接着又是两拳,打得我头晕眼花,还用脚狠狠踩踏我受伤的脚踝,痛得我开口咒骂。
老子没空和你扯淡！
我抬起另一只脚要踹他,却被他顺势利用一旁的绳子将我的脚绑在了电线杆上。
然后我的双手也被麻绳绑住了。
我眉头紧锁,心下更加担忧红英的处境,可任我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他一脚接一脚地猛踹我,怒气冲天地说道。
上一世你把玉芬抢走,导致我们因误会而心生怨怼。
好不容易冰释前嫌,我们终于要在一起了,你竟然亲手杀了她！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他狠狠一脚踢中了我的头,瞬间让我眼花晕眩,耳朵嗡嗡直响。
林建业蹲下身子单手死死掐住我的下巴,双眼猩红地死死盯着我。
这一世,我原本要左拥右抱,你竟然把红英拐到了你身边！
你的存在就是克我！
听完他的一番话我才明白,林建业竟然也重生了。
而此刻他正横眉冷眼地瞪着我,我暗暗冷嗤一声,颇为感慨。
果然是渣男配贱女,他和刘玉芬真是天生一对。
刘玉芬恼恨红英抢了她的两个男人,林建业愤慨我抢了他的两个女人。
一个个难不成都想着兼祧两房
林建业随即甩出一巴掌,力道之大导致我嘴角破裂,鲜血涓涓而流。
如今你体力不济地送上门来,我自然要弄死你！
这样,红英就会回到我身边,如同上一世一样,被我蹂躏践踏,供我肆意取乐。
我没想到红英上一世竟然会是这样的遭遇。
外表风光无限穿金戴银,实则却饱受林建业的摧残。
这一世,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沦落到这种地步,承受那噩梦一般的痛苦。
我一转怒意凛然的态度,语气卑微地乞求他,林建业,你放过我好不好
如果你生气,我可以给你磕头认错,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为了能尽快去找首长救红英,我一时卑躬屈膝没什么。
可他已经怒气上头,拿起一块红砖语气森寒地说道,我只想让你死！
砖头正要砸向我的前一瞬,一声枪响惊得林建业摔倒在地。
别动！举起手来！
7
首长,找您求助的那名老乡就在巷子里！
看到土黄色军服的那一刻,我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重新燃起了希望。
两名士兵收起机枪,一前一后冲进巷子里,一人将林建业控制住压力出去,一人将绑住我的绳子解开,小心翼翼地把我背了出去。
看见站在首长身边的那位哨兵,我眼含热泪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
可整夜不眠不休地冒雨赶路,加上刚才又被林建业一顿毒打,我的身子早已吃不消了。
我刚将子弹头手绳递到首长面前,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快！立即将人送去军医院！
等我再次醒来时,首长便坐在我床边望着手中的那个子弹壳手绳出神。
见我挣扎着想要起身,首长的目光转向我,年轻人,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可不能乱动。
这枚子弹头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猛然抓住他的手腕,心急如焚地回应他,首长,这是我媳妇沈红英的东西,她现在被驻村军队的团长刘玉芬给抓走了！
首长瞬间脸色严肃地追问,沈红英她和李政道是什么关系
我赶紧回答：李政道是她的亲爷爷！
首长猛地站起,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弹头,厉声说道,你在这好好休息,我立即去救人！
我慌乱地翻身下床,一个没站稳跪在他脚边,声音哽咽地请求他。
求您带上我一起吧,我想第一时间看到红英没事。
求求您了！
首长见我如此情深意切,不忍拒绝,便叫来士兵将我背上了军车,浩浩荡荡地驶向三山村。
一路上我坐立不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张望前方的路。
首长见状拍了拍我的肩膀,讲起了那枚子弹头的故事来缓解我的焦虑紧张。
当初打军阀的战争中,这枚子弹射进了我的胸膛。
我被战友抬进临时搭建的伤患急救帐篷时,鲜血已经染红了我的上身军装,气息全无。
其他医生检查一番都摇头放弃,救治别的伤员去了。
只有李政道决定放手一搏,用手术刀划开我心脏的下方,将子弹头取出缝合了伤口。
首长语气略显沉重,接着说道,当时其他医生都冷嘲热讽,说他浪费时间在一个死人身上。
可就是我这样一个死人,被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为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当时还是小兵的首长将这枚弹头交给了李政道。
向他许诺,任何时候都可以凭借这枚弹头找自己求助,一定会竭尽全力出手相帮。
可无论是红英的爷爷因无钱救治病故,还是她的爸爸被批斗致死,这枚子弹头都没有被用过。
足见他们是多么爱重红英,想要给她留下一条后路。
开车驶入军营后,首长立即命令此处的士兵带我们去找刘玉芬。
期间有人试图偷溜去通风报信,都被首长的人押住了。
刚一进入牢房,就看见刘玉芬扬起鞭子抽打遍体鳞伤的红英。
刘玉芬,你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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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我的大喊声,刘玉芬不屑地冷哼一声,缓缓转身后看见首长,吓得鞭子从手中脱落。
我惊惶失措地跑到红英身边,双手颤抖着为她解开手腕和脚腕的锁链。
浓烈的血腥味儿充斥着我的鼻腔,眼中的心疼化为泪水倾泻而出。
红英,对不起,我来晚了,是我连累了你……
我红着眼睛哽咽出声,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胳膊搭到我的肩膀上。
红英脸色惨白地看向我,嘴角费力撑起一抹微笑,春生,你来了就好,我没事的……
说罢抬起满是血渍的手指轻轻拭去我的泪珠,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了我心里更不安了。
我赶紧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止住,搀扶她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好。
另一边首长早已派人将刘玉芬押跪在地上,厉声呵斥道。
身为军人,你竟敢滥用私刑虐打平民百姓！你的军纪军规都记到狗脑子里了吗
没想到刘玉芬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反驳,首长,沈红英的父亲是资本家,她很有可能也被资产阶级荼毒了。
我这只是在审讯她而已。
首长目光如雄鹰般锐利,盯得刘玉芬头皮发麻,身子微微颤抖。
你还敢狡辩！我查看了沈家的资料,她的父亲已经被平反了,她家没有问题！
这都是你为了一己私利滥用职权！
刘玉芬的神色开始慌张,正准备继续狡辩,没想到两名士兵将她的一名下属押了进来,一脚踹倒在她眼前。
下属面如土色地跪着爬到刘玉芬脚边,抓着她的裤脚大声哭喊。
团长,你可得说话算话,保护我啊！
之前你悔婚让我带头殴打李春生,后来又吩咐我带人大闹他的酒席,现在又将沈红英抓来任你打骂出气。
这些都是你下令的,我只是一个小配角啊！
刘玉芬气得牙痒痒,照着下属的嘴就是一脚,狗东西！少在这污蔑我！
见她还是如此嚣张跋扈,首长雷霆震怒,当即命人将她押到军营的操练场。
红英被带去包扎伤口了,我便跟在首长身后随行。
其他士兵见此情形,立即从操练场下来胆战心惊地立在两侧。
他们中有不少人参与了刘玉芬的欺压行动,此刻惶恐不安、冷汗涔涔。
首长指着一旁架子上的军棍,声音威严地开口。
刘玉芬身为军人欺压百姓,违反军纪,罚四十军棍！
此话一出,众士兵倒吸一口冷气,眼底的惊恐愈发浓烈。
这棍子可是有三十斤之重,身强体壮的男兵挨打二十下都能屁股开花。
刘玉芬若是生生挨这四十下,就算是命大不死,估计也要落下残疾。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地知道怕了。
首长！我知道错了,是我一时激愤做了错事,愧对军人的头衔。
我有罪,但罪不致死啊,求您网开一面,日后我一定会遵守纪律,绝不再犯！
她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咚咚咚的连磕了三个响头,脑门都磕破了。
可首长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突然,刘玉芬猛地发力挣脱开束缚,跑到我面前,抱着我的大腿泣不成声。
春生,我曾经可是你的媳妇啊,你难道忍心看着我受刑吗
为何不忍心我巴不得她去死！
9
我嫌恶地一脚踹开刘玉芬,如果不是首长在,我早就挥拳暴打她一顿了。
红英可是被她伤得不轻,五十军棍是她应该受的惩罚！
刘玉芬,话可不能乱讲。
我李春生从始至终,只有沈红英一个媳妇,她才是我想要保护的人！
我的眼底怒火汹涌,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的咔咔作响。
脑海中有个身影一闪而过,我俯视着瘫坐在地的刘玉芬,语气嘲讽道。
你应该找你的白月光来解救你啊,他不是你心尖尖上的人吗
我声音一顿,嘴角勾起一丝阴狠的笑意。
哎呀！忘记告诉你了,林建业今天在省城意图杀害我,此刻已经被抓了。
看来你只能自求多福咯！
刘玉芬哭哭啼啼地大喊求我原谅她,直到被绑在长条凳上时,她还不死心地哭喊。
可下一秒,啪的一声,军棍狠力砸在她的屁股上。
操练场顿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冷眼看着她挨到十八下时便痛晕了过去。
可首长面不改色地命令执行士兵,继续打！军令一出,必须执行到底！
他这番杀伐果断的慑人气魄令我望而生畏。
这还是刚才车上那个给我讲故事、安抚我心绪的首长吗
看着他眸光中坚定不移的火焰,我知道这的确是他。
原则面前,一切必须严肃处理！军人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
最后,刘玉芬的冷汗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屁股那里更是血肉模糊。
因为是昏迷着的,只能是由两名士兵架着她的胳膊将她拖走。
首长又恢复了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样,轻轻摩挲着掌心的子弹头手绳,最后将它交还到了我手上。
如果再有人敢欺辱你们,随时拿着这个来找我。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能让这种歪风邪气摧残到老百姓的身上！
我郑重地双手接过手绳,正要下跪感谢他救了红英,还为我们夫妻二人讨回了公道。
可首长却极其有力地撑住我的胳膊将我拉了起来,一脸欣慰地说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但我所作所为皆以【为人民服务】为己任,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目光中带着一丝慈爱,快去带你媳妇回家休养吧,平时若是你们有空闲,也可以来找我这个老头子唠唠。
随后首长嘱咐他人将我和红英送回家中,便启程回省城处理公务去了。
他还差人在省城买了好些滋养气血的药,隔日就送到了我的手中。
我和红英养好伤后,带着自己种的新鲜蔬菜去城里看望了几次首长,他开心得合不拢嘴。
以后再来别拿东西了,你们留着吃,能陪我说说话就很好了。
后来,我顺利当上面粉厂的厂长,红英则是在纺织厂当上了车间主任。
可刘玉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10
上次她挨军了棍后,立即被撤了军职,下放到艰苦的采石场劳改。
好巧不巧地和林建业碰到了一起。
此时的他看见浑身是伤的刘玉芬,犹如一只凶狠的困兽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林建业丢下背上装满石子的背篓,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
刘玉芬还以为他是来关心自己的,正要哭诉一番,没想到迎面挨了两个清脆响亮的巴掌。
打得她脚下不稳摔在石块上,硌的她伤口生疼。
建业！你打我干什么我是你的妻子啊！
刘玉芬捂着红肿的脸颊,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下来,眼神里满是委屈。
听到这句话,林建业更加怒火喷涌,眼底凶光乍现,后槽牙都快咬断了。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娶了你！你这个扫把星！
若是我娶的人是红英,未来怎么也能小康。
都是你给我带来霉运,害我到这吃苦遭罪！
林建业想起上一世吃香喝辣、酒肉成宴的场景,抬脚猛踹刘玉芬,痛得她大声哀嚎求救。
可周围没有一人上前帮忙,反而都在看热闹。
采石场的守卫见状,立刻凌空挥了一鞭子,都闲得没事干是吧！再偷懒就抽你们！
劳改犯们惊惧的赶紧弯腰捡石子,就连林建业也缩回了脚,背上背篓继续干活。
自那以后,刘玉芬被林建业殴打成了家常便饭,导致她的腿彻底落下残疾,一瘸一拐地干活。
熬了一年多的时间,林建业被转去了稍微轻松些的牛棚,她终于能缓一口气了。
又过了一年,刘玉芬劳改结束,从采石场大门出来,迎面就看见林建业一脸阴森地盯着她。
林建业,你来这干什么吗
当然是接你回家啊,我的好、媳、妇！
最后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刘玉芬看着如此阴郁的林建业,吓得立即转身逃跑。
采石场的那些痛,她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
可没想到,她最终却跑到了我家门口,崩溃地用力敲着院门大喊。
春生！春生,你快来救救我啊！
突如其来的喊声吵醒了炕上刚刚睡着的儿子,顿时哇哇大哭。
疲累的红英当即埋怨地瞪了我一眼,你招惹的烂桃花,赶紧摆平去！
说罢她就赶紧抱起儿子拍着他的后背哼小曲儿,悠着他哄。
时隔两年多,我没想到竟然还会和刘玉芬产生交集,怒气冲冲地来到院门,厉声呵斥她。
刘玉芬！我跟你早就没有关系了,你别来我家闹！
透过门缝看到她第一眼,我都不敢相信这是刘玉芬。
她整个人面黄肌瘦,双眼凹陷下去,头发更是凌乱不堪。
看见我后,她猛地跪下来抓着我的裤脚不松手,声音凄厉地哭喊。
春生,曾经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被上一世的表象迷惑。
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想重新回到你身边,哪怕是给做个小老婆。
林建业在抓我,你不救我的话,我会被打死的！
难怪当初接亲时她会悔婚,原来是想走捷径直接和林建业在一起。
我顿时眉心紧蹙,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刘玉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都是你自食恶果！
赶紧滚！别在这吵我儿子睡觉！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刘玉芬神情呆滞地跌坐在一旁,口中喃喃自语,儿子他都有儿子了……
生死有命,刘玉芬前世作孽今生还,理应如此。
但如果林建业敢招惹到我或者我家人的身上,我绝对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后来听厂里的工人聊八卦时才知道,刘玉芬被林建业各种折磨愤而反击,深夜拿起菜刀将他的头砍了下来。
接着就疯疯癫癫地跳进了黄河,尸体都没人瞧见。
11
多年后的一天,我和红英坐在院子里赏月,儿子在一旁蹦蹦跳跳地玩耍。
红英靠在我的肩膀上,突然温声开口,春生,我有一个秘密藏在心底好久了,不知该不该讲。
她转头神色纠结地看向我,眼底带着有一丝犹豫。
我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笑着回应她,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但别给自己压力。
她深吸一口气,抓着我的手腕郑重其事地说道。
当初坚定地选择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重生了。
上一世我整日受到林建业的殴打和侮辱,最后不甘屈辱,含恨上吊自尽。
我知晓你为人善良有担当,努力上进、踏实肯干,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
红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反应,小声地试探问道,春生,你会生我的气吗
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眼底满是心疼,温柔地在她耳边回应道。
怎么会呢谢谢你愿意选择我。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是重生者。
话音刚落,红英不可思议地从我怀中退出来,吃惊地看着我。
你不会是为了安慰我故意这样说的吧
我将她上一世戴过的首饰纹样描述了出来,她眼底瞬间浮出一层水汽,扑进我的怀里。
真好,这样我就不是一个异类了,你和我是一样的。
月老牵错了姻缘线,他只能求司命仙君让我们重回正轨啦。
红英听后忍不住扑哧一笑,竟打出了一个鼻涕泡。
儿子一脸崇拜地捧着小脸惊呼,哇！妈妈你好厉害,鼻子会吹泡泡！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夜空中的弯月似乎更亮了。
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样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