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下堂妇改嫁战神王爷 > 第一章

我因受伤昏迷三年,醒来后陆昭已再娶。
娶的是我的庶妹姜云容。
他护着庶妹冷面对我:我没想到你会醒来,云容已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负她。
七岁儿子也站在庶妹身边:希望母亲成全爹爹和新娘。
我叹口气:那和离吧。
人人笑我赔了儿子成了下堂妇,往后只能嫁小户。
却不想,景王突然上门提亲。
大丰战神景王见着我便形似痴呆:阿殊,我终于能触到你的身体了。
1
我在陆昭娶新妻时,便已被接回尚书府照看。
我醒后爹娘已通知陆昭他们前来看我,可他们迟迟未来,我已等不及的来到了定南侯府。
三年未见,侯府已变了一番面貌。
长姐!
一道娇柔欲泣嗓音,姜云容一身华服奔向还在园中的我。
长姐,你终于醒来了,妹妹好生想念。
她奔向我便跪在了我面前,流着泪,长姐,妹妹对不起你,占了你的位。
我蹙眉伸手要把她扶起。
啊!
她却突然仿似我推了她般,往后摔去。
云容!
娘!
两道嗓音又响起,陆昭与陆知翎一大一小跑过来,扶住姜云容。
陆昭扶起姜云容转头对我怒目而视:
你才醒来,一刻也容不得云容了吗
可云容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并不比你低一头!
姜云容委屈含泪。
我抿了下唇,没空理会这些,而是看向我三年未见的孩儿。
我激动的上前:翎儿。
陆知翎却退后一步,越发靠近姜云容:
母亲,您不该这样对小姨,小姨并无错。
我怔怔:娘并没有——
长姐,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占着这侯夫人的身份,您既已醒来,理当还给你。
姜云容娇柔泪泣,但侯爷已是我夫君,只愿长姐能容我在侯爷身边,做个侍妾就算通房我也甘愿。
云容!别说傻话,我怎可能如此委屈你陆昭搂着她轻哄。
陆知翎看向我:母亲,您已昏迷三年不在爹爹身边,何不成全了爹爹与小姨
陆昭怔了下,看向我。
我也怔愣看着自己孩儿对我的冷漠疏离。
方醒悟刚刚那一声娘,叫的是姜云容,而非我。
2
正厅内,老夫人坐于主位。
陆昭,姜云容,陆知翎一侧,我独自一侧,丫鬟站立一旁。
云殊,太医判断你大概不会醒来,昭儿才在一年前娶妻,娶的还是你庶妹。
如今你们同是昭儿妻,舍谁都恐有闲言,如今便……一人为正妻,一人为平妻,你们看如何分配。老夫人颇为为难道。
姜云容又潸然跪下:我不配与长姐同为侯爷妻,我不配与长姐争,长姐……
她叫着看向我,却似骇然般恐慌垂下头去。
陆昭皱眉看向我,仿似我恐吓瞪了姜云容般,把她吓成那样。
他连忙又去扶起姜云容:云容,你同样是我明媒正娶,哪里不配
陆知翎也皱了眉:母亲,您这样没有容人之量,哪担得起侯府主母之职。更何况你昏迷三年,这京中大小事也不知,更难以胜任了。
此话也是让老夫人思量点了下头,看向了陆昭。
似只有他能一锤定夺。
陆昭看着他身边伏低惹人怜的姜云容,又看向那边坐着的我。
他薄唇动了几次,还是开口:云容如今掌侯府中馈,了熟迎客赴宴的礼数,便让她为正,你为平,不分高低,只云容是你妹妹,可让她见你姐妹礼。
姜云容低垂着的眼一闪。
老夫人觉得妥帖,看向了我。
我缓缓开口:曾经我与侯爷结亲,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老夫人面色不愉:可谁也没想到你三年后还会醒来,难不成让昭儿一直守着个活死人吗你让偌大侯府往后如何打理如何开枝散叶
母亲,你未免太过自私。陆知翎不快道。
陆昭看向我:我不会负云容。
姜云容又动容落泪,好不委屈可怜。
我点点头:我的意思是,既然当初诺言已无法兑现,我们便和离吧,放我归去,你们也能如常。
3
陆昭和陆知翎皆是一愣。
陆昭看着我,声音似莫名发紧:你要与我和离
我点点头,坦然看向他:我也不想打扰你们如今的日子,我昏迷三年,也感到自己需要好好休整一番。
我看了眼陆知翎:我本只担心翎儿,但如今一见,他在侯府与云容也相处很好,我便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便让我们一纸和离,各生欢喜吧。
陆昭看着我坦然坚定的神色。
长姐,都怪我,都是我不该嫁予侯爷,长姐,你原谅我吧。
姜云容哭着又过来跪于我面前。
云容,你不必这样。
陆昭连忙又前来搀扶。
我冷着脸:我从进入侯府,还未曾与你说过只言半句,你不必把我塑造成要欺凌你的样子。
既然你们已成亲,我便不会与你来分享夫君,你好好当你的侯夫人便是。
姜云容眼一闪,又拭着泪:长姐,你……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她委屈咬唇看向陆昭。
陆昭皱眉看向我:你知晓你的妹妹胆小柔弱,素来敬你怕你,你何必还疾言厉色歪曲呢
母亲真是昏睡三年还未清醒,小姨早已不是在姜府任您随意对待的庶妹,她如今是侯府嫡妻,还请母亲慎言。陆知翎维护冷淡道。
我感到一丝心痛的闭了下眼眸,随后看向陆昭:我能与你单独谈谈吗
正厅,只余我和陆昭。
陆昭开口:世事难料,我也并非轻易背诺。
三年前你昏迷不醒,我日日守候,渐渐感到无望,人人劝我放弃。
是云容一直来侯府照看你,在我身边宽慰。
我看着她,有几次恍惚看到的是你,某一天喝了酒终是揽过她。
只相抱她一会也已是逾举,云容说就算当个侍妾,能代姐照顾我她也甘愿。
他说着越发带着柔色:她真的温柔知意,依我恋我,我不会负了她。
我看着眼前之人,这种柔情我三年前见过。
我也早听姜府中人说过,定南侯与新妻郎情妾意,琴瑟和鸣。
我明白他起先或许是因为我,但渐渐已动真心。
他又看向我:但你也是我的发妻,我不会舍你于不顾。
倘若和离之于你的年岁,还生育孩儿,恐怕难以觅得好人家。
你在侯府与云容地位无二,只你对云容该宽厚些,侯府便一直是你的安栖之所。
陆昭。
我开口道,我只希望和离后,你能照顾好翎儿,切莫处处依他使他任性不好读书,天子以孝治天下,千万让他明白尊师重孝的道理,莫让人抓了不是。
翎儿或许对我生疏淡漠,但我终是他生母,刚刚他言语诸多不敬,我怕他往后吃亏,需要好生教导才是。
他静静看着我:你当真要和离翎儿也不顾了
4
我无奈苦笑点头,我自是想亲自教养翎儿,可我不愿处于侯府这样境地,翎儿也不会愿意跟我走,就当我自私一回吧。
他抿了下唇:你刚醒便与我和离,外头怕是要说我侯府不念情面。
在姜云容谨小慎微的给我奉茶,茶盏莫名抖落,烫伤了她手后。
陆昭再一次发怒:确实不宜让你这样在侯府欺了云容,回姜府好生休养吧,何时明事理,我也愿以贵妾迎你回侯府。
我懒得理会这言语,得到一纸和离书,留下一部分嫁妆给翎儿,其余便皆抬回姜府。
在我出侯府时,我想与陆知翎再说几句话。
陆知翎抿唇头偏至一边:你既已与父亲和离,便不再是我的母亲了,我无需听你多言。
姜云容在旁关爱的轻抚他发顶,他面露亲近乖顺。
我黯然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出侯府门时,姜云容相送。
她避开丫头悄然走近。
长姐,从前你处处压我一头,如今看来,我侯夫人的位子,你是怎样也压不过我去了。
连你的孩儿都弃你依靠我呢。
她话语里有着一朝得势把我这嫡姐踩在脚下的得意畅快。
我看她一眼:望你善待翎儿。
我转身离去。
……
我三年后醒来,又与陆昭和离,这事在盛京贵圈或街头巷尾流传。
有说定南侯薄情寡义的,亦有说定南侯情深不渝的。
有说我姜云殊一朝昏迷沦为下堂妇满盘皆输,让庶妹占尽荣光,实在太傻的。
众人言如今姜氏嫡女,还有谁愿娶之
怕是已与高门正妻无缘。
可惜可惜了。
不过盛京繁华,热闹事儿繁多,很快,这桩事便被其他事掩过,只留只言片语。
如今最为人乐道的一件事,便是大丰的那位景王。
六皇子景王年少纨绔,边境来犯,他却披甲上阵。
人人都道他不自量力。
却在一场一场胜战后,成为让边境小国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此次边境蛮夷来犯,有备而来,气势汹汹,已攻破城池。
景王临危受命前往,在边关三年,荡平敌营,取敌军首脑首级,此战得边关往后数年太平,不日便将进京受赏。
大丰战神,威名赫赫,无人不景仰。
等待景王回盛京那日,所有人都盼着去一睹风采。
我听得丫鬟秋霜绘声绘色说着最近外头热事。
听着那个名字,想到那个人,嘴角不禁弯了弯。
5
景王回盛京这日,周边百姓夹道欢迎,美娇娘在上边洒着花瓣。
众闺阁小姐们雀跃挤在窗边眺望。
我也站于客栈一角,听着旁边千金们雀跃心动的谈论着这位大丰战神。
有些未见过的在猜着不知是何面貌,是否虎体熊腰面若修罗。
有见过的赶紧摇头,说景王英姿凛凛是玉面修罗。
更让千金们激动期待欢呼连连。
景王的人马入盛京,围观群众惊呼眺望。
闺阁小姐惊叫连连,香囊荷包扔得满条街都是。
我也在人声沸腾中望下去,望着那高头大马上的男人。
英姿凛然贵气非常。
他似有所感般,转过那英俊凌厉的容颜,抬头向我这边望来。
我退后了一步,却还是捕捉到了他微勾了下薄唇。
随后,他策马离去,留下我身边小姐们因刚刚那一回眸而惊呼着。
……
三年前那日,我与丫鬟秋霜从店铺走出来,却见前方马车前一孩童就将被马碾过。
我顾不得多想,冲上前把那孩童抱开。
而那受惊的马的前蹄却已向我踩踏而来。
我当场吐血,疼痛袭来。
身后,一列骏马疾驰而来,为首的男人一身凛冽贵气,低眸扫视又将碾于马车轮子下的我。
他弯身轻易把我捞起,放置在一旁。
我也在下一刻昏死过去,耳边只余秋霜凄厉的一声小姐。
然而,当我再一次清醒,我发现我的身体飘荡在半空。
我正在一处军营帐篷里,几人正在商议着战事。
我呆呆的,直到那英俊凛然的男人抬眸,直射向我。
而其他人,并未发现我的存在。
……
我用了一些时间才消化掉。
我成了一缕魂魄,跟随着景王萧淮临来到了大丰北境。
显然,在盛京时,萧淮临从马车轮子下捞起我的那一刻。
我的灵魂被附带在了他身上。
并且,只能在他身边,只有他能看到我。
我明白,他不班师回朝那一日,我也是无法回到盛京的。
我飘在他身边看着他带兵打仗,血花飞溅,迷了我的眼。
我看着这些战士为保卫家国,用残躯堆积的血路。
我在萧淮临身边,偶尔提示着他后方侧方来袭。
在帐篷里,我趴在一边,百无聊赖,看着他研究战况。
偶尔,我们也会聊聊盛京之事。
他身边将军偶然撞见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却不敢多言。
做灵魂两年后,他收到书信,告知我。
陆昭新娶妻了。
我黯然的想拿过他桌上的酒喝,拿着空气酒杯,喝了口空气酒。
萧淮临看着我,伸手也想来触碰我,只能穿身而过。
我的灵魂是在他大胜之时慢慢消散的。
他伸手想要抱住我,在众多将士眼前,他们的王爷对着空荡荡的地方伸着手。
他们看着王爷对着空荡荡的地方说着:
我知道,你肯定是先回盛京了。
在盛京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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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皇后举办赏花宴,盛京贵女贵妇们皆盛装出席。
众人皆知这场赏花宴另一目的是为唯一未成亲的景王选景王妃。
御花园内,可谓人比花娇,香气扑鼻。
我的出现还是引起一些注目谈论,昏迷三年醒来,侯夫人位子拱手让于庶妹,在盛京还是一桩趣事的。
长姐。
姜云容贵妇打扮,在丫鬟跟随中袅袅而来,好不华贵。
听说今日皇后娘娘会在世家女子间挑选景王妃,长姐贵为姜府嫡女,如今独身,可要好好把握机会才是啊。姜云容隐着恶意笑盈盈道。
果不其然,传来几声噗嗤的声音。
她还想嫁景王
简直是痴人说梦啊。
怎么能有如此脸皮
我看着姜云容不加掩饰的得意嘲讽嘴脸。
妹妹果然深谙把握机会之道,所以成为了侯夫人,姐姐还需向你多学习。我淡声道。
姜云容面色一僵。
周边有人投来异样目光。
众人想着,姜云容自从嫡姐昏迷,整日往侯府跑的事当初自然都有所听闻。
说的是照看姐姐,可一个昏迷之人,侯府丫鬟众多,还需一个未出阁的妹妹整日整夜单独在侯府么。
长姐还是在怪我嫁给了侯爷么可这是侯爷许诺,父母同意的,侯爷也愿让你做平妻平起平坐,是你自己不愿,又何故还要这样败坏我呢姜云容说得委屈落泪,仿似被欺负了般,又惹来一众目光。
当皇后与景王来到,所有人连忙见礼。
贵女们悄然望向了那锦衣玉带,丰神冷峻的景王爷。
淮临,今日盛京贵女们都在赏这百花盛开盛景,你可瞧一瞧,哪朵花开得能入你的眼皇后意有所指笑道。
众贵女屏息。
萧淮临的目光在某处扫过一眼,我垂下眼眸。
儿臣若有意,会告知母后的,已依母后来此,那现下儿臣便告退了。
你这孩子。
皇后一片无奈,但对这幼子也是无法。
景王就此离去,徒留一片失落的芳心。
景王爷真真冷若寒冰啊。
皇后见今日目的已失,很快便也离了场。
一宫女端着茶水往我这而来,一不小心便把茶水倒在了我身上,我躲避不及。
奴婢该死。
宫女连忙下跪。
我摆摆手:我需要去换下衣。
一般来宫中赴宴,贵女们很多都会再带一身衣裳,便是以防出事可以紧急应对。
请姑娘随我来。
宫女连忙低身请着。
我被宫女带到一间更衣房。
一走进去,关上门,身体便被搂住。
真的……真实的身体……
搂着我的男人带着强烈的凛然之气,却是如此喟叹出声。
7
王爷!
我赶忙推却,你不可这样!
怎么不可,阿殊,你明知道我有多想碰触到你。
他紧紧搂着我,不肯放开半分,又嗅又吸。
这哪是外边所说的冷峻凛冽的景王爷,明明就是个十足登徒子!
萧淮临,你放开,现在我是活生生的人,便要讲究男女授受不亲!我无奈挣扎。
我怕你怪我,所以得来告知你一声,我今天便要去向父皇要赐婚旨意了,阿殊,我愿意先告知你一声,但你不可说不。他搂着我认真道。
我扯扯嘴角:萧淮临,我若真不愿呢
阿殊!
他着急起来,我不管,你不知已看了我多少次身体,我们已失了男女之防,只能结为夫妻!
我嘴角又抽了抽,不过这世道女子艰难,我若一直在姜府,娘亲心忧,父亲不容,父亲在朝为官也不可能允许我在外抛头露面谋生,我只能给自己寻一个去处。
更何况……
那三年相伴,自从知道陆昭已娶新妻,萧淮临的一些话语也是入了我心的。
皇上会允许你娶我一个二婚还比你大的女人我问道。
父皇若不肯,我就反了他。他说道。
……
阿殊,太好了……
……
第二日,陆昭与姜云容来到姜府。
姜云容亲娘赵姨娘最近尾巴已翘上天,姜云容回来亦是一副贵夫人作派。
父亲对女儿也是更看重用处。
自是待赵姨娘姜云容温厚有加。
母亲身为主母与我倒都是被冷待了几分,还要看着她们在我们面前头颅微扬,好不威风。
我坐于府里亭中看书,陆昭带着姜云容前来。
听说你昨日在赏花宴上又欺侮了云容你怎么这么大胆无状在那种场合都敢欺侮得云容哭泣,若是皇后降罪,你以为你能讨得了好昏迷三年,我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陆昭不快训斥。
8
侯爷,长姐没做什么的,你不用责怪长姐了。姜云容话虽如此,却是委屈模样。
夫人,有几位小姐都在旁看得真切,出去了都免不了闲话,大小姐竟在皇后赏花宴上欺侮了贵为侯夫人的您。姜云容丫鬟在旁适时
你多嘴什么。姜云容赶紧训斥。
奴婢失言。丫鬟连忙告罪。
陆昭果然面容更是阴沉:姜云殊,你马上给云容道歉!
我可笑他们,一家子人还需要这样一唱一和的对付我一个外人,也不知道图什么。
赏花宴上,妹妹说我什么,我便回什么,让我道歉侯爷也没资格。我放下书喝了口茶。
姜云殊!你不尊我侯府夫人还不认为有错我没有身份责罚你,你若不道歉,你父亲大概会教你道理。陆昭冷声。
我转头看他:麻烦记得向我父亲摆出证据。
姜云容又咬唇拉住陆昭:侯爷,其实当时也是我多嘴了,我见长姐与世家贵女对于景王似有所期待,我也是希望长姐能心想事成。
却不想那几位世家小姐对长姐便出言讥讽,说她痴人说梦。
长姐恼怒,才会怪到我头上。
都是我的错……
陆昭听得面色更沉,看向我面上嘲讽尽显:
姜云殊,你竟还妄想能嫁给当今景王
你怕不是昏迷三年,脑子真的坏掉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
我愿给你平妻,已是看在当年情份。不然我早已心许云容,根本不愿再让她受半分委屈,不会让谁越过她去。
可你竟然还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可笑至极……
姜云容在旁眼里含着挑衅嘲讽。
我冷冷看着眼前男人,这个曾执我之手许我一生柔情相待的男人。
我曾想过我们若还会再见,虽不会再在一起,但我也会留一丝怅然。
却不想,会如此面目全非。
我抬手把茶杯掷向他们。
啊!
姜云容一吓,陆昭赶紧带着她退开。
瞪向我:姜云殊,你——
我冷冷看着他:陆昭,我很庆幸,昏迷三年,给了我重新开始的机会。
陆昭一顿,正待再说什么。
突然小廝匆匆赶来通报,说有圣旨道。
陆昭一惊,赶紧带着姜云容前往正厅。
全府上下皆跪于正厅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苏氏之嫡女,娴熟大方,品貌出众,故朕钦定为景王妃,择吉日大婚。钦此!
9
一时,众人震愕。
姜云容面色惊变。
陆昭怔愣恍惚。
母亲不可思议。
父亲立马醒转,伸出手接旨:谢旨隆恩。
宣召的人离去后,正厅内一时还一片寂静。
父亲看向我,眸内再无一丝轻慢:云殊,想不到你能有此殊荣,不愧是父亲的掌上明珠。
我扶起母亲。
陆昭起身,一时却都忘了摇摇欲坠的姜云容。
姜云容在丫鬟搀扶中起身来,一脸暗含怨怼看向我:
长姐真是好福气,原来长姐早与景王相识吗所以才要坚定与候爷和离好做景王妃!
陆昭一听,面色阴沉,握拳看向我,仿似我背叛了她般。
我带笑:这赐婚旨意在我和离之后,难不成妹妹在先嫁入侯府后还能指责我另嫁他人
云容,如今你长姐是准景王妃,你给我注意言行!父亲出言警告。
姜云容面色白了白,才对她温厚有加的父亲突然的便严词厉声,这身份转换实在让她不甘。
陆昭眸色深深看着我。
……
我被赐婚景王这事,在盛京圈子又激起了千层浪。
不敢置信不敢相信的声音不绝于耳。
随后便传出了,怕是其他皇子母妃吹的枕头风,让皇帝给最近风头最盛的景王娶一个下堂妇。
都说着肯定就是这样了不然英明神武的景王怎么可能娶那样一个女人。
传着景王肯定不会甘心被人那样算计,恐怕不久我们便会看到景王请旨退婚的消息。
这些传言,绘声绘色得连陆昭和姜云容都信了。
姜云容又觉得自己行了,时常回姜府等着看我被退婚。
然后,一台台不间断的聘礼搬入府邸,规格是皇室娶妻之最。
乱七八糟的传言静默了片刻,新的又起。
听说景王在战时伤了根。
驻扎军营三年,属下把自愿的美人送上,那美人竟被赶了出去。
并放话不要再送美人,本王没兴趣。
这话传得真切,又想到景王府确实连个侍妾也没有。
众人恍然,原来如此。
不然怎么会娶苏家长女呢。
真是可惜啊,想不到景王竟……不能人事。
陆昭和姜云容又信了。
姜府园内假山。
萧淮临躺在我身侧,腿翘得老高。
我坐于椅上,无奈看他:你有没个正形样
我在你面前还能有什么正形样,我哪样的你没看过。
萧淮临脑袋靠于我腿上,黏黏蹭蹭。
我感叹,那三年时间,无半刻分离,我们对彼此,真的太过熟悉了,无需遮掩任何东西。
行了,等下被人看到了不合适。
我推他脑袋。
阿殊,真想明日就拜堂成亲。
他起身坐于我身边,手卷着我头发。
突然后边传来动静。
萧淮临凌厉看过去。
陆知翎吓得站定在那。
10
陆知翎站在那看着我与萧淮临。
后边陆昭和姜云容也过来了。
王爷。
妾身见过王爷。
陆昭和姜云容行礼。
陆昭眸子静默看我们两眼,姜云容看着我们咬咬唇瓣。
萧淮临看了眼陆知翎:陆候,这是你儿子
是,他母亲亦是姜大小姐。陆昭说道。
那需要阿殊自己来说。萧淮临看向我。
他不愿认我为母亲,我尊重他。我淡声道。
陆知翎一抖的望着我,随后倔强的走回陆昭身边。
翎儿年纪小不懂事,你始终是他的生母,无人能更改。陆昭说道。
长姐,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能不认自己亲生孩儿呢,知翎才七岁啊,他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你这样……实在太过冷血了。
姜云容上着眼药,似心疼孩儿的抹了抹泪,还悄然看了萧淮临一眼,仿似在说着连孩子都不顾的女人哪是什么好女人。
陆知翎也一脸愤怒。
萧淮临厉眸扫过来,声音冷厉:我阿殊想认就认,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叫唤!
姜云容吓得颤的跪了下去:王……王爷,我……我只是觉得孩子可怜……
王爷,云容只是姐妹之间叙话,望王爷莫见怪。陆昭拱手道。
萧淮临冷冷扫向他:好好恭敬讲话不会不会就让本王命人教导一番!
姜云容瑟瑟发抖。
王爷恕罪。陆昭连忙代姜云容告罪。
我懒散靠坐于那,看了眼那姜云容,那套在陆昭那有用,可在别的地方,她怕是踢铁板了。
我看向那个握着拳站立在那再不敢像前面那样冷言对生母的孩子。
萧淮临,你该回去了,别在这一直耽搁。我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我不。
看着我的样子,哼哼,那他们走了我才走。
陆昭不可思议的看着好像在对着我撒娇的……那位有活阎王著称的王爷。
那你把他们都带走吧。
……
大婚前一天,陆昭又来到姜府拦住我。
姜云殊,你为什么看起来与景王那么熟稔你们不是应该才认识吗他满脸不明白。
我淡漠看他:陆侯爷,这与你无关。
他静静看着我:外头传言你没听说吗若不是景王有隐疾,他又怎会娶你
我冷冷看他:陆侯爷是觉得,我姜云殊与你和离了就不配找到更好的
11
大婚当日,大街上一片喜气洋洋。
那高头大马上的男人,不复往日冷峻模样,意气风发。
洞房花烛夜。
阿殊,你看过我那么多次身体,我终于能看到你的了,嘿嘿……
唔……好软好香啊……
萧淮临,闭嘴。
……
这几日除了进宫一次后,便一直在景王府。
萧淮临一朝开荤那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每每都难以招架,才让他放我喘息片刻。
再一次踏出景王府,所有见过的贵圈们看到我的样子,哪个还会相信景王有什么隐疾的。
景王爷一副天天中头彩的便宜样,意气风发心情愉悦每天偷了宝般,景王妃面色艳如桃李,脚步虚浮,浑身都散发着被滋润过度的气息。
看着景王妃的样子都让人莫名脸红半分。
来到姜府。
父亲赶紧迎我们进门,收着这景王的岳父茶,笑得合不拢嘴。
另一边,陆昭静静盯着我们,看着我的样子。
姜云容面色带着哀怨望着我,仿佛她怎么样也跨不过一座大山。
……
人心不足,终于酿成祸。
在长公主的宴会上,我竟被人下药拖至一处房间。
萧淮临的暗卫马上发现问题,解救我出来,留下了活口。
萧淮临匆匆赶来把我抱入怀中。
我浑身燥热黏上他。
阿殊……
他亲吻下来。
在许多次后,我脑子有片刻清醒,真是苦不堪言呐。
我才禁了他的欲,严肃警告几天不许碰我。
谁知我自个不小心中药,自个送他口里了,唉。
累,累,累。
我知道会是谁害的我。
在我又累倦的昏睡过去前,喃声出:给她一条生路吧。
其余的,就不管了。
一查便查出是姜云容干的。
她始终是不甘心的。
可既已嫁给陆昭,做了侯府主母,往后若无意外,也是富贵安生的,何必想比个高低,比不过又不甘心,害人终害己呢。
待我过度劳身又休息一阵后,被萧淮临抱着来到园子里醒醒太阳。
突然听通报,陆知翎求见。
我怔了一怔,淡淡道:我无事,让他回去吧。告知他,我终是他生母。
我浑身软绵绵在这男人怀里,被他轻轻啄吻。
身体懒懒倦倦,暖洋洋。
此后年月,我们在封地,与他有一双儿女,与他共白头。
在我人生最后一眼中,他喝下长眠酒,躺进棺木,笑着拥我入怀,共安眠。
12
番外
陆昭
陆昭喜欢姜云殊,是许久的事了。
他曾为娶到她而满心喜悦。
他曾搂着她,说着往后余生,他只要她足矣。
他们的孩儿出生了。
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他身居侯位,爱妻幼儿在怀,意气风发。
可她突然受伤昏迷了。
太医说她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他不相信,他不肯相信,他遍请名医,一定要治好她。
他守在她床边,好想让她醒过来,笑着叫他一声,阿昭。
可一日复一日,一月复一月。
他让孩儿在她病床边呼唤着她,让她看看她最疼爱的翎儿。
可她始终毫无动静的躺着。
他开始有些怪她,为何要为救一个不相干的人抛下他们父子呢。
只要她醒来,他们父子就不怪她了。
那一天,他走进去,看到她好似站在床边。
阿殊!
他惊喜激动的上前。
却是穿着她往日衣物的庶妹姜云容。
满面失望,他怒斥了姜云容,让她去换掉衣服。
可在她就一直这么沉睡着的日子里。
他的视线偏离在了那形似着的人身上。
他知道姜云容在刻意的模仿着云殊,刻意的接近他。
可他,有时候,不想让自己清醒了。
那一年,她母亲接她回姜府。
他与姜云容成为夫妻。
他贪恋这样鲜活的生活。
他渐渐迷失在这一片温柔中。
直到她再一次归来,他觉得自己舍不得云容。
是云容填补了他孤寂哀伤等待的心。
可在她说出和离二字时,他的心猛地一抽。
可他还是带着怒气。
是她生生离开他们父子俩的,她却如此冷静的要与他和离,又要离开他们父子俩。
和离就和离。
姜父唯利是图,她下堂妻,她以为和离后她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吗
她以为她还能觅什么良婿吗
她早晚会后悔,会求着想回来,回到侯府锦衣玉食中。
他无法再给她正妻之位,但也会好生待她。
他总看不惯她那漠然的态度。
仿似他已经不再是她重要的人。
明明她昏迷三年,记忆应该停留在他们最相爱的时候。
为什么一醒来,便如此淡漠,之后一直淡漠呢。
所以他总想口不择言的刺激她,嘲讽她。
当然是她欺负了云容。
她看起来像毫无感情的人,云容又那么柔弱。
茶杯砸在他脚边,她说什么
她竟说她很庆幸。
她说得真是轻巧啊。
她昏迷三年,他痛苦两年,她却一醒来便庆幸自己可以重新选择。
她竟然真的成为了景王妃
一瞬间,心脏仿佛被揪得生疼。
身边姜云容柔弱引他注意的模样,突然变得好生造作。
为什么
为什么从来冷酷无情的景王对她那样亲昵。
为什么她如此习惯未成婚景王在她身边靠近的样子。
为什么她可以对景王那种态度,如此熟悉熟稔,不会有一丝担忧那冷面阎罗生气。
而景王真的如此自然的接收着她的话。
他们根本不像才认识的。
他也可以确定,三年前他们是绝对不相识的。
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之间,仿佛无人能掺入进去。
为什么景王,对她那么好,看起来,那么爱
为什么,那样依恋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陆昭
明明他们曾经,也那么的好,那么的依恋。
一切都不是他的了。
他好后悔。
如果他再多等一年。
他是不是可以与姜云殊,恩爱到白首。
什么正妻平妻贵妾,他明明只想认她姜云殊,是他唯一的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