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替身新娘的耻辱婚礼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身上那件价值百万的定制婚纱,只觉得讽刺。
这件婚纱本该穿在苏瑶身上——苏家真正的千金,我的妹妹。可现在,它却套在我这个私生女身上,像个笑话。
苏晚,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继母林美云冷笑着走过来,尖锐的指甲掐进我的肩膀,今天这场婚礼,你只是个替身。陆家要的是苏家的女儿,至于你是谁,没人在意。
我抿着唇没说话,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是啊,没人会在意。从小到大,我在苏家就是个透明人。父亲当年一夜风流的产物,被接回苏家也不过是为了堵住媒体的嘴。而现在,他们需要我替苏瑶嫁进陆家,因为苏瑶跑了——听说陆沉是个疯子,她怕了。
时间到了,走吧。林美云不耐烦地推了我一把。
我深吸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裙摆走向礼堂。
教堂里坐满了人,可当我踏上红毯的那一刻,所有的窃窃私语都停了。我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背上——鄙夷的、嘲笑的、幸灾乐祸的。
而站在尽头的男人,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陆沉。
陆氏集团的掌权人,商界闻名的活阎王。他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背影挺拔如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我一步步走向他,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就在我即将站定的时候,陆沉突然转身。
那一瞬间,我呼吸一滞。
他比传闻中还要英俊,轮廓锋利如雕塑,可那双眼睛却冷得吓人。他居高临下地打量我,目光像在审视一件货物。
你就是苏瑶他开口,声音低沉冰冷。
全场寂静。
我攥紧捧花,喉咙发干:我……
呵。他没等我说完,突然冷笑一声,伸手一把扯住我的头纱。
刺啦——
昂贵的头纱被他生生撕碎。
全场哗然。
我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陆沉俯身靠近我,呼吸喷在我耳边,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
苏家以为随便找个替身就能糊弄我
他猛地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记住,从今天起,你只是她的替身。
下一秒,他粗暴地将一枚戒指套在我手指上——不是婚戒,而是一枚冰冷的银色指环,内侧刻着一个名字:
林夏。
我猛地抬头,对上陆沉深渊般的眼睛。
我的新娘,只能是林夏。他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而你,连她的影子都不配。
教堂的钟声响起,掌声雷动。
没有人知道,这场婚礼从一开始,就是他的复仇游戏。
而我,连棋子都算不上——
只是一个替罪羊。
2
囚鸟的第一夜
婚礼结束后,我被扔进了陆家的别墅。
没有蜜月,没有庆祝,甚至连一句虚伪的祝福都没有。陆沉在仪式结束的瞬间就消失了,只留下一群佣人用或同情或鄙夷的眼神打量我。管家陈叔公事公办地把我领到二楼最角落的卧室,语气冷淡:陆先生吩咐,您以后住这里。
我推开门,愣住了。
这根本不是主卧,而是一间近乎简陋的客房。灰白的床单,褪色的窗帘,连梳妆台都积了一层薄灰。最刺眼的是床头挂着一幅巨大的照片——一个和我有七分相似的女孩站在樱花树下微笑。
林夏。
那个刻在戒指上的名字突然有了脸。
这是林小姐生前的房间。陈叔意味深长地说,陆先生希望您保持原样。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原来这就是陆沉的目的——让我日日夜夜对着他心上人的影子,提醒我有多么卑贱。
深夜,我蜷缩在硬邦邦的床上,婚纱都没力气脱。突然,房门被猛地踹开。
陆沉站在门口,西装外套已经脱了,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手里拎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他醉得厉害,眼睛红得像要滴血,跌跌撞撞地朝我走来。
夏夏……他喃喃自语,滚烫的手掌抚上我的脸。
我浑身僵硬,看着他越来越近的唇——
下一秒,他猛地清醒过来,像碰到脏东西一样甩开我。
滚出去。他声音沙哑,这是我的房间。
我气得发抖:是你的人把我安排在这的!
陆沉眯起眼,突然冷笑一声,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拖到走廊上。深秋的夜风从落地窗灌进来,我穿着单薄的婚纱冻得直哆嗦。
既然喜欢当替身,那就好好履行职责。他一把将我按在走廊的落地镜前,从背后掐住我的脖子,看清楚,你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镜子里,我的妆容已经花了,婚纱皱巴巴的,活像个狼狈的落汤鸡。而照片里的林夏永远优雅纯洁。
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去给她上香。陆沉松开我,转身前丢下一句,毕竟,是你妹妹害死了她。
我如遭雷击。
苏瑶和林夏的死有关
还没等我追问,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着红色吊带裙的女人径直闯了进来,看见我的瞬间就笑了:哟,这就是沉哥娶的替身啊
她亲密地挽住陆沉的胳膊,挑衅地冲我挑眉: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周媛,沉哥的未婚妻——当然,是林夏姐走之前的约定。
陆沉居然没有推开她。
周媛得意地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别以为嫁进来就能翻身,苏家马上就要完了,而你……她冰凉的手指划过我的锁骨,会死得比林夏还惨。
我站在原地,看着陆沉任由周媛把他扶进主卧,听见门锁咔哒落下的声音。
这一夜,我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走廊地板上,看着窗外的月亮一点点西沉。
原来这就是我的新婚之夜。
没有洞房花烛,只有刻骨铭心的羞辱。但就在天光微亮时,我擦干眼泪,对着镜子慢慢勾起嘴角——
陆沉以为这样就能击垮我
太天真了。
既然他把我当替身,那我就用这张脸,把他精心设计的复仇游戏,搅得天翻地覆。
3
玫瑰与荆棘的第一次交锋
清晨六点,我跪在林夏的灵位前,膝盖已经失去知觉。
檀香的味道熏得我眼睛发疼,但我不敢动。陆沉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看财报,偶尔抬眼扫过我颤抖的背影,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表演。
香灰掉了。他突然开口。
我低头,看见一截香灰落在供桌上。还没等我伸手,陆沉已经大步走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连上香都不会他声音冷得像刀,苏家的人就这点教养
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陆总想要什么教养是苏瑶那种当面叫姐姐背后捅刀子的,还是周媛那种半夜闯别人婚房的
空气瞬间凝固。
陆沉的眼神变得危险,手指慢慢收紧。我疼得冷汗直冒,却死死咬着牙不吭声。
有意思。他突然笑了,松开手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烫金请柬扔在我脸上,今晚周家宴会,你作为陆太太出席。
我捡起请柬,心里警铃大作。周媛家的宴会这摆明了是场鸿门宴。
怎么,怕了陆沉俯身,呼吸喷在我耳畔,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我当着他的面把请柬塞进内衣里,露出最甜美的微笑:老公的邀请,我怎么会拒绝呢
陆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下午三点,我站在衣帽间里犯难。衣柜里全是林夏生前喜欢的素色连衣裙,穿上活像在cosplay亡者。最后我扯了条床单,用剪刀三下五除二改了件露背高开叉礼服。
宴会七点开始,六点五十分我才慢悠悠下楼。陆沉站在玄关处看表,脸色阴沉得像要滴水。
我还以为你逃跑了。他冷笑。
我转了个圈,床单改装的礼服在灯光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好看吗林夏应该没穿过这种款式吧
陆沉的眼神骤然变暗。他一把将我按在墙上,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故意的
怎么会呢我无辜地眨眨眼,我只是觉得,既然要当替身,就得敬业一点——毕竟死人可不会永远二十岁。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陆沉心里。我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暴虐,却在下一秒被他粗暴地拽出大门。
周家别墅灯火通明。我们刚进门,周媛就穿着纯白礼服迎上来,活像自己才是女主人。当她看见我的穿着时,表情精彩得像打翻了调色盘。
沉哥!她直接无视我,挽住陆沉的手臂,爸爸在等你说项目的事呢。
陆沉居然顺从地被她拉走,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被孤零零扔在香槟塔旁,四周投来或怜悯或嘲讽的目光。突然,一杯红酒不小心泼在我的裙子上。
哎呀,真不好意思。周媛的闺蜜王莉夸张地捂住嘴,不过反正也是床单改的,不心疼吧
全场哄笑。
我低头看着酒红色的污渍在布料上蔓延,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年,苏瑶也是这样把果汁泼在我唯一的好裙子上。
没关系。我微笑着解开盘发,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到香槟塔前,猛地扯下桌布——
哗啦!
几十个高脚杯碎了一地,我踩着玻璃碴走向泳池,在所有人的尖叫声中纵身一跃。
冰凉的水淹没头顶的瞬间,我听见陆沉暴怒的吼声:苏晚!
等我浮出水面时,湿透的布料紧贴在身上,比任何高定礼服都夺目。陆沉站在池边,脸色铁青地伸手拽我。
我抓住他的领带,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拉进水里。
老公,我在他耳边轻语,手指暧昧地划过他的喉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陆太太不是好惹的了。
水花四溅中,我看见周媛扭曲的脸,和陆沉眼中第一次闪过的兴味。
4
危险游戏与隐秘伤痕
陆沉把我从泳池里拽出来时,我整个人都在发抖。十月的夜晚已经带着刺骨的寒意,湿透的布料像冰甲一样贴在身上。他粗暴地扯下西装外套裹住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扛出了周家别墅。
放我下来!我捶打他的后背,声音却因为寒冷而断断续续。
陆沉一言不发地把我塞进车里,暖气开到最大。车内的沉默像是有实体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我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太阳穴的青筋在突突跳动。
满意了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陆太太的第一次公开亮相,就演了出跳水池的闹剧。
我攥紧还在滴水的裙角:是周媛先...
你以为我在乎谁先挑事陆沉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马路上擦出刺耳的声响。他转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记住,你的每一分狼狈,都是在打陆家的脸。
我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那陆总为什么不离婚反正我只是个替...
我的话被突然覆上来的唇堵住了。
陆沉的吻像他这个人一样霸道,带着惩罚性的撕咬,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蔓延。我拼命推他,却被他单手扣住两只手腕按在座椅上。直到我快要窒息,他才松开我,拇指重重擦过我被咬破的唇角。
这是惩罚。他眼神阴鸷,下次再敢当众丢脸,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回到别墅后,我发起了高烧。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掀开我的被子,冰凉的听诊器贴在滚烫的皮肤上。
39度8,肺部有轻微感染。陌生的男声说,需要输液。
我努力睁开眼,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正在调点滴。他注意到我的视线,温和地笑了笑:我是沈淮,陆家的家庭医生。
陆沉呢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沈淮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陆先生去公司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周家那个项目出了问题,据说...和苏氏集团有关。
我心头猛地一跳。
等沈淮离开后,我强撑着爬起来,从枕头底下摸出偷藏的备用手机。屏幕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苏家老宅。
最新一条短信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立刻回电,你妹妹失踪了。
我颤抖着拨通电话,继母林美云的尖叫几乎刺穿鼓膜:苏晚!是不是你怂恿陆沉对瑶瑶下手的她昨晚去参加周家宴会后就再也没回来!
我如坠冰窟。
昨晚...正是我和陆沉大闹周家的时候。
电话那头突然换成父亲苏志远的声音,他一改往日的冷漠,语气近乎哀求:晚晚,爸爸知道对不起你,但瑶瑶毕竟是你亲妹妹...陆沉要是真对她做了什么...
我挂断电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窗外暴雨如注,我盯着床头林夏的照片,一个可怕的猜测逐渐成形——如果苏瑶真的和林夏的死有关,那陆沉这场报复,恐怕才刚刚开始。
而我的妹妹,很可能已经成了第一个祭品。
凌晨三点,我拔掉针头,拖着高烧的身体摸进陆沉的书房。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条纹,我像做贼一样翻找着任何可能与苏瑶有关的线索。
最底层的抽屉上了锁。
我咬着牙用发卡撬了半天,终于听见咔哒一声轻响。抽屉里静静躺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上面用红笔写着林夏事故调查。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文件。
第一页就是警方的现场照片——林夏的车从悬崖坠入海中,打捞上来的尸体面目全非。但真正让我血液凝固的是第二页的证词:事发当晚,有人看见一辆红色保时捷在林夏车后紧追不舍。
而那辆车的登记车主,赫然是苏瑶。
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吗
陆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我吓得文件散落一地。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松散,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
我退到墙角,心脏快要跳出喉咙:苏瑶在哪
陆沉慢条斯理地捡起文件,眼神危险得像盯上猎物的豹子:这么关心你妹妹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拖到窗前,那你知道她当年是怎么把夏夏逼上绝路的吗
暴雨拍打着玻璃,他的声音混着雷声灌入耳膜:那天是夏夏的生日,苏瑶开车追了她三条街,最后在悬崖边...
不可能!我失控地大喊,苏瑶虽然骄纵,但绝不会杀人!
陆沉冷笑一声,突然扯开我的睡裙领口。我惊恐地挣扎,却见他用手指蘸着我锁骨上渗出的冷汗,在落地窗上写下一个地址。
明天中午12点,独自来这个地方。他松开我,眼神恢复令人胆寒的平静,迟到一分钟,就等着给你妹妹收尸。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窗上的水迹渐渐蒸发,那个地址像烙印一样刻在脑海里——
滨海仓库区17号
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三年前,林夏的尸体就是在附近的礁石滩被发现的。
5
血色仓库里的致命交易
第二天中午11:30,我站在滨海仓库区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海风裹挟着咸腥味灌进衣领。
陆沉给的地址是这一带最偏僻的仓库,墙皮剥落得像蜕皮的蛇,唯一一扇窗户被人用木板钉死。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吱呀作响的铁门。
黑暗扑面而来。
仓库里弥漫着霉味和机油味,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一盏摇摇欲坠的灯泡。我眯起眼睛,终于看清角落里的景象——
苏瑶被绑在一张金属椅上,嘴上贴着胶带,妆容糊了满脸。她看见我时疯狂挣扎,椅子腿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瑶瑶!我冲过去撕掉她嘴上的胶带。
姐!快跑!她声音嘶哑,这是个圈套!陆沉他——
砰!
仓库门突然被重重关上,我猛地回头,看见五个彪形大汉堵在门口。为首的男人脸上有道疤,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陆总说得没错,苏家姐妹果然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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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护在苏瑶面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陆沉呢他想要什么
刀疤男没回答,而是掏出一份文件扔在我脚下。我弯腰捡起,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这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要求苏瑶名下所有苏氏集团股份无条件转让给陆沉。
不可能!苏瑶尖叫,那是爸爸给我的嫁妆!
刀疤男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拎着铁棍走向苏瑶。我扑过去挡在她前面:住手!陆沉要报复冲我来!当年追车的人是我!
仓库突然安静得可怕。
苏瑶瞪大眼睛:姐...你说什么
我死死盯着刀疤男:告诉陆沉,那天开车追林夏的人是我。苏瑶的驾照是事发后三个月才拿到的,时间根本对不上。
这是我昨晚彻夜未眠想通的漏洞。警方报告上的日期,苏瑶根本还没驾照。
刀疤男的表情变得古怪,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低声说了几句。挂断后,他咧嘴一笑:陆总说,游戏升级了。
他打了个响指,两个壮汉上前把我和苏瑶分开。我被按在墙上,眼睁睁看着他们给苏瑶注射了什么。她很快昏过去,被装进一个集装箱。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我拼命挣扎,手腕被磨出血痕。
放心,只是安眠药。刀疤男把手机屏幕转向我,上面是正在视频通话的陆沉,陆总要你做个选择题。
屏幕里,陆沉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身后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天际线。他西装革履,优雅得像在参加董事会,只有眼睛里跳动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苏晚,你很聪明。他声音轻柔,但聪明人总要付出代价。
镜头切换,显示出两个画面:一边是装有苏瑶的集装箱被吊车悬在海面上空,另一边是苏氏集团股票的实时走势——正在断崖式下跌。
选一个。陆沉说,救你妹妹,或者救苏氏。
我浑身发冷:你做了什么
只是放出些消息。他微笑,比如...苏氏制药抗癌新药数据造假的证据。
我如遭雷击。父亲毕生心血就是那个抗癌药项目,如果爆出造假,不仅公司会破产,他更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视频里突然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陆总,周小姐来了。
周媛扭着腰走进镜头,亲昵地靠在陆沉肩上:沉哥,这种戏码怎么不叫我一起玩她看向镜头,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划过陆沉领带,对了,我刚从苏氏实验室回来,那些实验数据...真是精彩呢。
我突然明白了陆沉的完整计划——他不仅要报复,还要彻底摧毁苏家。而周媛,显然是他最得力的帮凶。
考虑好了吗陆沉看了眼手表,集装箱的氧气只够三小时。
我抬头看向仓库角落的监控摄像头,突然笑了:陆沉,你知道我为什么承认是我追的车吗
不等他反应,我猛地挣脱钳制,冲向刀疤男腰间的匕首。所有人都没料到我这个动作,等我用匕首抵住自己脖子时,他们才反应过来。
因为林夏根本不是自杀!我声嘶力竭地喊,刀刃在皮肤上压出血线,她车上刹车油管被人剪断了!真正的凶手正在你办公室里卿卿我我!
视频里的陆沉猛地站起身,椅子翻倒发出巨响。
我趁机掏出手机,播放了昨晚在书房偷拍的证据——周媛和林夏的合影背面,写着一行小字:他知道我们的事了,必须解决掉她。
这是我在林夏档案袋夹层里发现的。
视频那头陷入死寂。周媛的脸色瞬间惨白:这...这是伪造的!沉哥你听我解释...
陆沉的表情可怕得像是要杀人。他一把掐住周媛的脖子,声音轻得令人毛骨悚然:你和夏夏什么事
就在这时,仓库大门被撞开,警笛声由远及近。
沈淮带着警察冲进来,身后跟着衣衫不整的苏志远。我这才发现,从进仓库开始,我的手机就一直处于通话状态——打给父亲的紧急联络号码。
刀疤男一伙人四散逃跑,警察迅速控制了现场。沈淮跑过来帮我解开苏瑶的束缚,我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匕首当啷落地。
视频还没断开。屏幕里,周媛已经瘫坐在地上哭花妆容,而陆沉的眼神穿过镜头死死锁住我,里面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游戏结束了,陆总。我捡起手机,轻声说,现在,你欠我一条命。
挂断前,我听见他沙哑的声音:苏晚,我们没完。
警车顶灯的红蓝光透过仓库高窗洒落,像一场荒诞的霓虹雨。我望着昏迷的苏瑶,突然笑出了眼泪——
6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对调
警察做完笔录已经是深夜。
苏瑶被送往医院观察,父亲苏志远在警局走廊里来回踱步,西装皱得像腌菜。我靠在长椅上,手里捧着沈淮买来的热可可,指尖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晚晚...父亲欲言又止,眼神闪烁,那个视频...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抬眼看着这个从未正眼瞧过我的男人,突然觉得可笑。他在乎的不是我差点丧命,而是那段可能毁掉苏家的证据。
书房保险箱。我轻声说,密码是林夏的生日。
父亲脸色瞬间惨白。他踉跄后退两步,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你...你怎么会知道...
猜的。我扯了扯嘴角,毕竟能让陆沉那种人念念不忘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沈淮拿着毛毯走过来,适时打断了这场尴尬的对话。他蹲下来把毯子披在我肩上,声音很轻:陆沉在找你。
我这才注意到手机上有二十三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陆沉。最新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回家。
我冷笑一声,直接关机。
沈淮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周媛被陆氏法务部带走了,但以周家的势力...
她不会有事。我打断他,陆沉需要她当替罪羊。
沈淮惊讶地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没错,我早猜到了——陆沉根本不在乎真相,他只需要一个能让他继续恨苏家的理由。
凌晨三点,我悄悄溜进了医院资料室。
值班护士是大学同学林小雨,她一边帮我调档案一边碎碎念:你这是犯法的知道吗要是被主任发现...
就查一个人。我塞给她一条蒂芙尼手链,林夏,三年前的坠海案。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林小雨惊惶的脸上:你查死人干什么
我没回答,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调出的尸检报告。当看到妊娠8周那几个字时,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林夏死时怀孕了。
而报告最后一栏的家属签字龙飞凤舞,但我依然认得出那个笔迹——陆沉。
他早就知道。
我突然想起周媛那句他知道我们的事了,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如果林夏怀的不是陆沉的孩子...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还有更奇怪的。林小雨指着屏幕,遗体解剖申请是陆沉签的字,但实际执行的是...
门突然被推开,我们同时转头。陆沉站在门口,白衬衫上沾着血迹,眼里布满红丝。林小雨吓得尖叫一声,我下意识把档案页面最小化。
出去。陆沉看都没看林小雨。
等屋里只剩我们两人,他一步步逼近,最后双手撑在我椅背上,将我困在方寸之间。他身上有浓重的烟酒味,混合着血腥气,令人作呕。
玩够了吗他声音嘶哑,陆太太夜不归宿,知道外面有多少记者在蹲守吗
我仰头直视他的眼睛:陆总不是巴不得苏家身败名裂吗
陆沉的眼神突然变得危险。他一把将我拽起来抵在墙上,膝盖顶进我双腿之间:你那个视频是哪来的
重要吗我挑衅地笑,反正周媛已经认罪了,你的复仇剧本可以改写了。
认罪陆沉冷笑,她今早从看守所消失了。
我心头一跳。周家势力这么大
陆沉突然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苏晚,你以为揭穿周媛就能全身而退他的拇指摩挲着我脖子上的刀伤,游戏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陆沉抢先一步掏出来,屏幕上跳动着沈淮的名字。
他眼神一暗,直接接通并按了免提。
晚晚!沈淮的声音充满惊恐,你妹妹不见了!监控显示有人伪装成医生...
陆沉猛地挂断电话,我们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不是他做的。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陌生号码。陆沉接通后,周媛扭曲的声音传出来:沉哥,想救苏瑶的话,就拿你老婆来换——我在老地方等你。
电话戛然而止。
陆沉的表情变得极其可怕。他拽着我就往外走,我拼命挣扎:放开!周媛要杀的是我!
闭嘴!他一把将我塞进车里,油门踩到底,她真正想杀的人从来都是我。
黑色奔驰在夜色中疾驰,我紧抓着安全带,看着陆沉紧绷的侧脸,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是在保护我。
为什么
车最终停在海边悬崖——正是林夏坠车的地方。周媛站在护栏边,脚下是惊涛拍岸。而她手里拽着的,是被捆成粽子的苏瑶。
终于来了。周媛笑得癫狂,我就知道,只要用这个小贱人...
陆沉下车前突然扣住我的后颈,在我耳边低语:等会无论发生什么,往东跑三百米有间巡逻站。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大步走向周媛。月光下,我看见周媛从口袋里掏出的不是刀,而是一把枪。
沉哥,你知道吗她声音带着哭腔,我怀过你的孩子...就在林夏死的那晚,你喝醉把我当成她...
陆沉身形一僵。
周媛的枪口颤抖着对准他:可你第二天就派人给我送来了堕胎药!她突然拽着苏瑶往悬崖边缘退,现在我要你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我眼睁睁看着苏瑶被推下悬崖,尖叫卡在喉咙里——
陆沉像猎豹一样扑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苏瑶的手腕。但他的半个身子已经悬空,全靠一只手抓着摇摇欲坠的护栏。
周媛举枪对准他的后背。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我抄起路边的灭火器冲过去,在枪响的瞬间狠狠砸在周媛头上。
枪声和骨裂声同时响起。
周媛软绵绵地倒下,而陆沉那边传来护栏断裂的脆响。我扑过去抓住他的皮带,用全身重量当锚点。
苏瑶的尖叫声混着海浪声冲击着鼓膜。我死死拽着陆沉,指甲抠进他腰间的皮肉,感觉手臂肌肉快要撕裂。
放手!陆沉怒吼,你会被我们一起带下去!
我咬着牙挤出两个字:闭...嘴!
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我的手臂已经失去知觉。最后是赶到的警察把我们三个拉上来,我瘫在地上大口喘气,看着医护人员给苏瑶解开绳索。
陆沉坐在我旁边,西装破烂不堪,右手血肉模糊。我们相顾无言,最后他伸手抹掉我脸上不知是血还是泪的液体,低声说:你救了我两次。
我望着远处被押上警车的周媛,轻声回答:现在我们扯平了。
但心里知道,这场游戏远未结束——因为林夏尸检报告上那个被隐藏的执行解剖医生的名字,赫然是...沈淮。
7
假面医生的解剖报告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我作呕。
苏瑶被送去心理治疗,父亲忙着应付媒体,而我躺在VIP病房里,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发呆。沈淮早上来查房时,脖子上有一道新鲜的抓痕。
周媛的杰作我盯着他白大褂下若隐若现的淤青。
沈淮记录体征的手顿了一下:她昨晚在拘留室自杀了。
我猛地坐起来,输液管被扯得哗啦作响:什么
用碎玻璃割腕。他轻描淡写地说,眼神却飘向门口,留下遗书承认杀害林夏...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我盯着沈淮镜片后闪烁的眼睛,突然笑了:沈医生演技真好。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
我从枕头下抽出那份复印的尸检报告摔在他面前:林夏遗体解剖是你做的,但你隐瞒了她子宫内的胚胎组织。我逼近他,为什么
沈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反锁了病房门。当他转身时,脸上的温和面具彻底崩塌:你以为陆沉是什么好人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痕,这是他十八岁时留下的——就因为我碰了一下林夏的手。
我后背渗出冷汗,但面上不显:所以你在报告上动手脚,是为了报复
报复沈淮神经质地笑了,我是为了保命!林夏死前一周找过我,说她发现了陆沉的秘密...
门把手突然转动,沈淮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陆沉推门而入,手里拎着食盒,目光在我和沈淮之间扫视:打扰你们了
沈淮迅速恢复专业表情:病人需要休息。他快步走向门口,与陆沉擦肩而过时,我分明看见陆沉袖口寒光一闪。
等沈淮走后,陆沉把食盒放在床头,慢条斯理地打开。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我最讨厌的食物。
喝掉。他命令道。
我盯着粥表面浮动的油花:下毒了
陆沉突然掐住我的后颈,强迫我抬头看他:苏晚,你最近太放肆了。他的拇指摩挲着我未愈合的刀伤,是不是我对你太仁慈了
仁慈我冷笑,陆总是指绑架我妹妹,还是差点让我摔下悬崖
陆沉的眼神变得危险。他舀了一勺粥送到我嘴边:张嘴。
当温热的粥碰到嘴唇时,我突然闻到一丝苦杏仁味。
氰化物。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陆沉却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怎么,不敢喝
电光火石间,我猛地打翻粥碗,滚烫的粥泼在他手上。陆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低低笑了起来:看来沈淮告诉你了。
你早就知道...我声音发抖,你知道沈淮篡改了尸检报告。
陆沉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手:那个胚胎不是我的。他俯身在我耳边轻语,但确实是周家的种。
我如遭雷击。
周媛和她表哥的杰作。陆沉的呼吸喷在我耳畔,林夏发现后威胁要公开,所以他们制造了那场'意外'。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报复苏家陆沉直起身,眼神阴鸷,因为那天开红色保时捷的人,确实是你妹妹。
我浑身发冷:不可能!警方报告上...
时间被沈淮改了。陆沉从钱包抽出一张照片甩在床上,这才是真实的事发日期。
照片上,苏瑶站在红色保时捷旁,日期显示比警方记录早三个月——那时她确实没有驾照,但借朋友的车兜风。
她追了林夏三条街,导致林夏情绪失控开上悬崖。陆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真正害死她的,是周媛事先动过手脚的刹车。
我攥紧床单,指节发白:所以你对苏家的报复...
只是幌子。陆沉冷笑,我要的是周家血债血偿。他抚过我颈间的淤青,而你,是我最好的棋子。
我突然明白了一切——他娶我是为了刺激周媛,放任我调查是为了借我之手揭穿真相。从头到尾,我都是他复仇剧本里的工具。
现在游戏结束了我强忍颤抖。
陆沉转身走向门口,在离开前最后看了我一眼:沈淮活不过今晚。
门关上的瞬间,我掏出藏在舌底的手机——从沈淮进来就一直保持通话。屏幕显示通话时长27分43秒,联系人林小雨。
都录下来了吗我轻声问。
林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晚晚...我表哥是刑警队长,他说...说沈淮刚刚出车祸了!
我挂断电话,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远处乌云压境,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陆沉以为他是棋手,我是棋子。
可他忘了,棋子也能吃掉国王。
我拔掉针头,从衣柜底层翻出偷藏的运动装。床头柜抽屉里静静躺着一把车钥匙——三天前探望苏瑶时,从父亲外套里顺走的。
是时候去见见那位已故的林夏小姐了。
毕竟死人,才不会在昨晚给沈淮发警告短信——用只有我们俩知道的大学暗号。
8
亡者复生的秘密
暴雨拍打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疯狂摆动也赶不走厚重的雨幕。我紧握方向盘,父亲那辆黑色奥迪在盘山公路上疾驰,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五公里——慈心疗养院,一个专收富豪家问题成员的隐秘场所。
三天前,我在沈淮的办公室发现了一张可疑的账单:每月15号固定向这家疗养院转账,备注是特殊护理费。而收款人签名处的笔迹,和林夏日记本里的一模一样。
山路越来越窄,一个急转弯后,导航突然显示您已偏离路线。我踩下刹车,发现前方道路被山体滑坡阻断,而此刻是凌晨两点十五分。
该死。我抓起背包冲进雨里,手机电筒的光线在暴雨中微弱得像萤火虫。绕过滑坡区后,一栋灰白色的建筑在闪电中若隐若现,铁门上的慈心二字已经锈迹斑斑。
我翻墙进去时,运动裤被铁栅栏划开一道口子。主楼漆黑一片,只有西侧三楼亮着微弱的灯光。顺着消防梯爬上去,透过气窗,我看见一个穿白裙的女人坐在梳妆台前,长发垂腰——那背影我死都认得。
林夏。
她没死。
我双腿发软,差点从梯子上摔下去。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还没等我回头,一块湿布就捂住了我的口鼻。
氯仿的气味冲进鼻腔,我拼命挣扎,视线最后定格在那扇窗里——林夏转过身,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在灯光下狰狞如鬼魅。
醒来时,我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头顶的白炽灯刺得眼睛生疼,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和血腥味混合的诡异气味。
你比我想象的来得早。
一个女声从阴影处传来。我艰难地抬头,看见轮椅的金属轮毂碾过地面,林夏缓缓进入光线范围。近看更恐怖——她右半边脸布满烧伤疤痕,左眼浑浊无神,只有嘴角的弧度还能看出昔日美人的影子。
你不是林夏。我哑着嗓子说,她右耳后有颗红痣。
女人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像指甲刮擦玻璃:沈淮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她转动轮椅靠近,没错,我是林夏的替身,就像你是苏瑶的替身一样。
她冰凉的手指抚过我脸上的淤青:陆沉很喜欢玩这种游戏,对吧
我往后缩了缩:你是谁
周雯,周媛的双胞胎姐姐。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和周媛一模一样的蝴蝶纹身,只不过我是见不得人的那个——家族丑闻。
我大脑飞速运转:沈淮把你整容成林夏的样子...为什么
周雯的轮椅突然撞向我,我躲闪不及,被她掐住脖子:为了给陆沉造一个完美的复仇玩具!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他需要'林夏'活着,才能名正言顺地折磨周家!
氧气逐渐稀薄,视线开始模糊。就在我快要窒息时,周雯突然松手,指着墙上显示屏:看啊,好戏开场了。
屏幕亮起,显示的是陆氏集团会议室。陆沉正在主持紧急董事会,而画面角落里,一个戴鸭舌帽的清洁工正悄悄往通风口倒入不明液体——是周雯安排的杀手!
他会和当年我父亲一样,周雯兴奋地颤抖,在众目睽睽之下七窍流血...
我猛地用头撞向她下巴,趁她吃痛后仰时,反绑的手终于摸到藏在鞋跟的刀片。割断绳索的瞬间,周雯按下轮椅扶手的警报器。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我扑向控制台想关掉直播,却被周雯从背后扯住头发。撕扯间,我撞翻了置物架,玻璃瓶砸碎一地。其中一个滚到我手边,标签上写着陆沉专用——是每周送到陆家的胃药!
你给陆沉下毒!我抓起药瓶。
周雯狂笑着按下另一个按钮:现在才明白沈淮那个蠢货,真以为我爱上他了她转动轮椅冲向门口,你们都得死!
我抄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掷向她的轮椅控制器。一阵电光火花后,轮椅失控撞向墙壁,周雯惨叫着摔在地上。与此同时,屏幕里的清洁工突然倒地抽搐——他误吸了自己投放的毒气!
会议室乱作一团,陆沉冷静地指挥疏散。就在我松口气时,周雯爬过来抓住我的脚踝: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她吐着血沫狞笑,看看窗外。
我转头看向气窗——远处的山路上,十几辆摩托车正朝疗养院飞驰而来,车灯在雨幕中连成一片血红色的光带。
周家的私兵。周雯咳着血,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留活口。
我捡起她掉落的门禁卡冲向电梯,身后传来周雯癫狂的喊叫:跑吧!等陆沉发现你偷看他的保险箱,他会亲手剖开你的心脏!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一楼监控屏显示摩托车队已经冲破大门。我疯狂按着关门键,突然在监控角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沈淮!他浑身是血,正拖着一条伤腿往地下室爬。
他还活着!
电梯降到一楼时,爆炸声震得整个建筑都在摇晃。我猫腰穿过浓烟滚滚的走廊,在锅炉房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沈淮。
地下室...通道...他塞给我一把车钥匙,林夏的...日记...
又一波爆炸袭来,热浪掀翻了储物架。我咬牙背起沈淮,按照他指的方向找到暗门。狭窄的隧道尽头停着一辆越野车,我刚把沈淮塞进后座,就听见上方传来坍塌的轰鸣。
发动引擎的瞬间,沈淮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小心...陆沉...他眼神涣散,他书房...第二个抽屉...
越野车冲进暴雨中的山路,后视镜里,疗养院在冲天火光中逐渐坍塌。沈淮在后座陷入昏迷,而我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陆沉的短信:
回家,现在。
我关掉手机,踩下油门。远处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而我知道,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因为沈淮塞给我的不只是车钥匙,还有一张照片——二十岁的陆沉站在医学院解剖台前,手里捧着的心脏标本,标签上赫然写着林夏。
9
心脏标本里的真相
我把沈淮藏在郊区一处废弃仓库后,天已经大亮。
他发着高烧,右腿伤口化脓,我不得不去黑市买抗生素。回来时,沈淮正挣扎着想坐起来,看到我手里的药时苦笑:你就不怕我毒死你
要死也是你先。我把药片碾碎混进水里,毕竟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肇事逃逸,谋杀未遂。
沈淮的表情凝固了:什么
今早新闻。我打开手机给他看车祸现场照片,你的车撞断护栏坠河,但警方在驾驶座发现了周媛的耳环。
沈淮脸色惨白:是陆沉...他早就计划好...
计划什么我掰开他的嘴灌药,计划让你当替罪羊,还是计划解剖林夏
药水从他嘴角溢出,沈淮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看到照片了
我甩开他,从背包里掏出那张骇人的照片拍在木箱上:解释。
晨光透过仓库天窗照在照片上,年轻的陆沉穿着白大褂,眼神狂热地盯着玻璃罐中漂浮的心脏。那个器官下方标签的日期,比林夏坠海早了整整一个月。
医学院的标本都是编号的。沈淮声音嘶哑,但陆沉...他有收集癖。
收集什么
他爱的人...的一部分。沈淮颤抖着指向照片角落的标本柜,那是他母亲的牙齿,父亲的指骨...现在多了林夏的心脏。
我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所以林夏早就...
死在手术台上。沈淮闭上眼,她怀的孩子有严重先天缺陷,陆沉亲自给她做的手术...大出血。
然后他伪造了车祸现场
沈淮摇头:是周家。他们发现陆沉私自处理尸体,怕丑闻曝光,就制造了追车坠海的假象。他咳嗽着摸出一把钥匙,这是林夏保险箱的...里面有她偷拍的视频...陆沉手术时...根本没用麻药...
我接过钥匙,金属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陆沉抚摸我伤疤时的温度。
为什么要帮我
沈淮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因为你是唯一能让他痛苦的人。他拽住我的衣角,他爱上你了...所以他必须看着你...像看着林夏那样死去...
仓库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沈淮猛地推开我:跑!
我抓起背包翻出后窗,下一秒仓库门被撞开。躲在灌木丛里,我看见陆沉带着四个保镖走进来。他穿着高定西装,皮鞋纤尘不染,与周遭的破败格格不入。
沈淮。他轻声说,像在问候老朋友,你骗了我。
沈淮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血沫:你才是骗子...你明明答应过...放过周雯...
陆沉慢条斯理地摘下手表:我确实没杀她。他示意保镖按住沈淮,但她自己点燃了氧气罐。
畜生!沈淮挣扎着,林夏到死都不知道...是你让她怀孕的...就为了那个该死的实验...
陆沉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他抓起生锈的铁棍砸向沈淮的右腿,骨裂声在仓库里格外清脆。
你知道的太多了。陆沉踩住沈淮的喉咙,就像苏晚一样。
我的呼吸瞬间凝滞。
她昨晚去了疗养院。陆沉的声音轻柔得像情话,现在应该正躲在某个角落发抖...等着我去找她。
沈淮突然看向我藏身的方向,咧嘴露出带血的微笑:不...她在你身后。
陆沉猛地回头,我趁机弯腰潜向林间小路。身后传来一声枪响,然后是沈淮最后的嘶吼:跑啊!
我拼命狂奔,树枝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背包里的钥匙硌着脊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陆沉爱过我
这个念头比任何追杀都可怕。
手机在奔跑中震动,是林小雨的短信:林夏保险箱在医学院标本室,密码是你生日。
我刹住脚步,浑身发冷——陆沉连这个都算计到了
叫了辆黑车直奔医学院,路上新闻弹出最新消息:陆氏集团宣布收购苏氏制药,董事长苏志远因涉嫌数据造假被带走调查。配图是父亲被押上警车的背影,而陆沉就站在不远处微笑。
标本室在地下三层,刷沈淮的ID卡进入时,警报系统安静得可疑。林夏的保险箱藏在最里间的低温柜后,输入生日时,我的手抖得几乎按不准数字。
箱门弹开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里面没有视频,只有一罐福尔马林泡着的小小胎儿,和一本烧得只剩封皮的日记。
日记最后一页勉强可辨:他给我注射了...孩子会畸形...这是惩罚...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转身时已经晚了。陆沉站在门口,白大褂上沾着沈淮的血,手里拿着我落在仓库的背包。
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吗他轻声问。
我举起那个标本罐:这就是你爱的人让她怀上畸形儿再亲手剖出来
陆沉的眼神变得异常温柔:不,那是失败的实验。他一步步走近,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完美样本应该是什么样子。
他的手掌贴上我的小腹时,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四周零三天。陆沉在我耳边低语,这次一定会是个健康的孩子。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容忍我的叛逆,为什么一次次救我——我只是个移动的培养皿。
标本室的灯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用标本罐狠狠砸向陆沉的太阳穴。他踉跄着后退,我趁机冲向出口,却在拐角撞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苏瑶。
她举着消防斧,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冷酷:姐姐,让开。
没等我反应,她已经冲向追来的陆沉。斧头劈下的瞬间,陆沉侧身闪避,却还是被划开肩膀。鲜血喷溅在标本柜上,苏瑶像疯了似的大笑:这一刀是为了林夏!
陆沉的眼神变了。他一把掐住苏瑶的脖子将她提起来:你认识林夏
我是她妹妹!苏瑶涨红着脸挣扎,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个秘密像炸弹般在空气中爆开。陆沉的手突然松开,苏瑶摔在地上剧烈咳嗽。我冲过去扶她,却听见陆沉神经质的笑声:原来如此...苏志远...好一个一箭双雕...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医学院。苏瑶拽着我往外跑时,陆沉的声音穿透嘈杂追上来:苏晚!你以为逃得掉你肚子里流的可是我的血!
我们冲进电梯,苏瑶按下顶楼按钮:天台有直升机,爸爸安排的。
爸爸他不是被...
苦肉计。苏瑶露出狡黠的笑,我们早就知道陆沉有问题。
电梯上升的几十秒里,我的世界天旋地转。如果这是场戏,那我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直升机桨叶掀起狂风时,苏瑶把一个U盘塞给我:林夏真正的日记,爸爸一直藏着。她把我推上飞机,去找顾律师,他会保护你。
你不一起走
苏瑶看了眼电梯显示屏,露出决绝的表情:我得给陆沉留点纪念。
直升机升空的瞬间,我看见天台门被撞开。陆沉冲出来的刹那,苏瑶点燃了手中的汽油瓶——
但爆炸没有发生。
陆沉抢先一步开枪击中了她的肩膀。在苏瑶倒下的同时,他抬头看向直升机,嘴唇开合说了三个字。
即使隔着轰鸣的引擎声,我也读懂了:
你逃不掉。
10
大结局
顾律师的事务所在皇后街一栋老旧的写字楼里。
我推开门时,这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正在看早间新闻——陆氏集团收购案的最新进展。他抬头看见我,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讶异:比预计的早了两天。
苏瑶中枪了。我直接扔出沾血的U盘,陆沉知道我们的计划。
顾律师慢条斯理地锁好门,从保险柜取出一份文件:你父亲料到了。他推过来一张机票和护照,去瑞士的专机今晚十点起飞,那边有最好的产科医生。
我盯着护照上陌生的名字和照片,小腹突然抽痛:产科
你不知道顾律师皱眉,你血液里的HCG值三周前就超标了,沈淮没告诉你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三周前...正是陆沉逼我喝下那碗毒粥的晚上。
我不走。我把护照推回去,给我看林夏的日记。
顾律师叹了口气,插入U盘。屏幕上跳出的第一段视频就让我毛骨悚然——年轻的陆沉穿着手术服,俯身对镜头微笑:胚胎移植实验第七次尝试,供体编号LS,预计妊娠周期40天...
画面里的林夏被绑在手术台上,眼神涣散。
陆沉不是商人。顾律师按下暂停键,他是基因编辑项目'涅盘'的首席科学家,专门为某些权贵培育'完美后代'。
我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那我...
你是唯一成功的天然适配体。顾律师的眼神充满怜悯,苏志远二十年前投资这个项目时,用的就是你母亲的卵子。
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顾律师迅速关闭屏幕,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枪:后门楼梯直通地下车库,红色MINI已经加满油。
你呢
老人笑了笑:我和你父亲三十年的交情,总得有人拖住他们。
我刚钻进安全通道,楼上就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地下车库昏暗潮湿,红色MINI的车灯像野兽的眼睛。发动引擎时,后视镜突然映出一个人影——
陆沉。
他站在电梯口,白衬衫上沾着血迹,右手握着消音手枪。我们的目光在镜中相遇,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举起左手——那是一个婴儿的超声波照片。
砰。
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手指比成枪的形状对准我的腹部。
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我疯狂转动方向盘冲出车库。后视镜里,陆沉不紧不慢地走向另一辆黑色奔驰。
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条定位信息,附言:你妹妹在我们手上,单独来。地址是城郊的废弃化工厂——林夏父亲当年出事的地方。
这明显是个陷阱。
但我还是调转了车头。
化工厂的铁门大敞四开,我握紧顾律师给的枪,踩着碎玻璃往里走。最里间的实验室亮着灯,推开门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苏瑶被绑在轮椅上,额头还在渗血。而站在她身后的,是本该在警局的周媛。
惊喜吗周媛用枪抵着苏瑶的太阳穴,我姐姐死了,沈淮死了,现在轮到你们姐妹了。
我缓缓举起双手:陆沉知道你在这儿吗
那个疯子周媛冷笑,他正在满世界找你呢...为了你肚子里那个...
枪声突然炸响。
周媛的眉心多了个血洞,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缓缓倒下。陆沉从阴影处走出来,枪口还冒着青烟。
我说过,他温柔地注视我,你是我的。
苏瑶突然挣开绳索,扑向控制台:晚晚躲开!
整个实验室的警报器同时响起,通风口开始喷出无色气体。陆沉脸色骤变:氰化物!
爸爸的礼物。苏瑶咳着血笑,专门为这个实验室准备的...
陆沉冲向我的瞬间,我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透他的肩膀,他踉跄了一下,却还是抓住了我的手腕:跟我走...解毒剂在车上...
然后呢我颤抖着问,把我关起来当生育机器
陆沉的眼神突然变得脆弱:我爱你...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撒谎时眨眼。
第二枪打中他的膝盖,陆沉跪倒在地,鲜血很快浸透西裤。苏瑶拖着伤腿过来帮我,我们一起退向安全出口。
没用的...陆沉突然笑起来,你血液里已经有我的基因药剂...孩子出生前...你离不开我...
化工厂外警笛声由远及近。苏瑶拽着我跑向围墙缺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陆沉站在实验室窗前,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
趴下!
爆炸的气浪将我们掀飞数米。我护着肚子蜷缩在墙角,眼睁睁看着整栋建筑在火光中坍塌。
三个月后,苏氏制药重新挂牌上市。
我站在董事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举着恶魔科学家伏诛标语的游行队伍。电视里正在播放陆沉的追悼会——警方在化工厂废墟中找到了他的DNA,却始终没找到完整尸体。
检查报告。苏瑶推门而入,扔给我一个文件夹,胎儿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基因编辑痕迹。
我轻轻抚摸微隆的小腹:因为他骗了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药剂...
那为什么要撒谎
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雪。我想起爆炸前最后一刻,陆沉对我做的口型——
好好活着。
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一张照片:南极科考站的极光下,一个模糊的背影正在逗弄企鹅。那人的右手缺了一根小指——正是我最后一枪打中的位置。
怎么了苏瑶凑过来问。
我删掉照片,微笑转身:没什么,该开会了。
有些游戏,永远不会有终局。
就像此刻我腹中这个,既像诅咒又像祝福的小生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