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老公出差的第四个深夜,门铃在凌晨1点17分炸响。我攥着睡裙领口,从猫眼望去,穿深灰西装的男人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举着张烫金名片,在廊灯下泛着冷光。
你是我将门打开一条缝,防盗门链绷得笔直。男人抬头,眉骨在阴影里划出锋利的线:顾沉舟,苏曼妮的丈夫。你的丈夫陈立远,此刻正在银河酒店808房,和我的老婆开房。
他打开一张监控截图:陈立远倚在酒店房门边,指尖夹着半支烟,手腕上的浪琴表反光——那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门内伸出只涂着鎏金美甲的手,拽住他的领带往屋里拉,袖口闪过熟悉的珍珠白蕾丝边——是我上周刚给苏曼妮直播间寄的样品。
这是他们的房费转账记录。顾沉舟又递来张纸条,用你的家庭账户余额支付的,附言‘老婆烘焙比赛奖金’。
纸条上的银行流水刺痛眼球,13140元的转账时间显示00:47,而陈立远睡前给我发的消息是:老婆,项目忙,今晚通宵加班。
此刻烤箱里还温着给加班老公烤的蜂蜜蛋糕,奶油里掺了他最爱的薰衣草碎——原来他的加班,是在情妇床上享用我亲手做的甜蜜。
我盯着纸条上的银行流水,指尖无意识划过婚戒。六年前我从四大会计师事务所辞职,只为支持他创业,如今……。
我猛地关门,背靠冰凉的门板滑坐在地。防盗链还在晃,像根绷紧的弦,随时会断开。
1
顾沉舟的袖扣在客厅落地灯下泛着冷光,像某种精密仪器的零件。他没坐下,只将平板放在餐桌上,屏幕跳出银河酒店的监控录像:陈立远压在苏曼妮身上,床头摆着瓶我送他的男士香水——海洋之心,瓶身标签被撕去,换成了苏曼妮手写的专属味道。
他们用你的烘焙工具藏过走私化妆品。顾沉舟的手指划过屏幕,定格在陈立远从蛋糕盒里掏出小瓶的画面,上周你寄给直播间的翻糖模具,夹层里有劣质香水残留。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攥紧睡衣袖口,指甲掐进掌心。厨房传来烤箱叮的提示音,是定时保温功能启动,却像催命符般刺耳。
顾沉舟从西装内袋掏出份文件:苏曼妮的直播合同,甲方是陈立远的空壳公司。他们用你的名义申请了食品经营许可,实则在蛋糕夹层里藏走私化妆品,通过直播间卖给粉丝。他忽然逼近半步,西装革履间带着淡淡海盐味,而你,即将成为走私案的替罪羊。
我想起上周市场监管局突然上门抽检,陈立远挡在我身前说老婆别怕,我来处理,原来他早知道东窗事发,正和情妇商量着把罪名栽到家庭主妇头上。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我扯过餐桌布盖住平板,却盖不住陈立远在镜头前撕开苏曼妮旗袍的画面。那是我结婚时穿的款式,珍珠白蕾丝上绣着并蒂莲,此刻正被他的情妇穿在身上承欢。
顾沉舟递来枚微型摄像头:明天苏曼妮会去滨海仓库验货,你带着孩子去游乐场,用儿童手表定位她的行踪。
他指了指我腕上的亲子表,陈立远给你们买的手表,早就被他植入了监听程序,现在该让他听听,被背叛者的反击声。
2
社区医院的走廊飘着消毒水混着蛋糕甜腻的怪味,我捏着顾沉舟给的购物清单,盯着薰衣草香薰的购买记录——每次下单时间都在我过敏发作前1小时,收货地址都是滨海路88号仓库,收货人姓名:陈立恒。
陈立恒是谁我拦住正要进诊疗室的顾沉舟。
他顿了顿,从钱包里抽出张旧照片:两个长相相同的男人勾肩搭背,左边那个手腕内侧有颗红痣,和苏曼妮锁骨处的位置一模一样。
十年前的车祸,死的是弟弟陈立恒。顾沉舟指尖划过照片上的红痣,活下来的,是哥哥陈立远——现在顶着弟弟的身份,睡我老婆,花我的钱,还要把走私罪名安在你头上。
我猛地想起陈立远常说我没有兄弟,想起他左肩胛骨那道规整的条形码纹身,想起他总在深夜对着户口本发呆——原来他早就顶替了弟弟的人生,连结婚证上的身份信息都是偷来的。
诊疗室里,医生调出我的过敏急诊记录:每次发病都是凌晨1-3点,可监控显示那段时间你丈夫根本没在家。她推了推眼镜,更奇怪的是,你的过敏源不是薰衣草,而是劣质化妆品里的铅超标成分。
手机在此时震动,顾沉舟发来段仓库监控:苏曼妮正在分装致命红玫瑰香水,旁边堆着印着我烘焙工作室logo的包装盒。她拧开瓶盖闻了闻,突然干呕着骂:陈立远是不是疯了用这么刺鼻的东西,不怕他老婆发现
他怕的是你发现。顾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些香水会通过你的直播间卖给粉丝,而质检报告,此刻正躺在陈立远的保险柜里——和他伪造的陈立恒死亡证明放在一起。
我盯着监控里的鎏金瓶盖,突然想起上个月帮陈立远熨烫西装时,在口袋里发现的质检报告复印件,上面的合格公章盖得歪歪扭扭——原来他早就准备好替罪羊,用我工作室的名义,卖着能让孕妇流产的毒药。
3
姐姐的翻糖蛋糕真漂亮!苏曼妮的助理小薇趴在操作台上,盯着我刚做好的草莓蛋糕,指尖偷偷蘸了点奶油。
我不小心碰倒装鎏金粉的罐子,闪粉撒在她手机屏幕上,恰好遮住任务清单里的栽赃嫁祸四个字。
来当我们的甜品顾问吧,姐姐。苏曼妮穿着我的珍珠白旗袍走进来,锁骨处的红痣在蕾丝领口下若隐若现,陈哥说你烤的蛋糕能让人忘记烦恼,我们直播间需要这样的‘治愈系甜品’。
她不知道,蛋糕里藏着顾沉舟给的微型窃听器,翻糖草莓的果蒂就是收音孔;她更不知道,我答应得这么爽快,是因为在她的化妆镜上涂了显影剂——当她用鎏金口红补妆时,镜面上会显出8.1514:00滨海仓库转移证据。
好啊,我笑着给她递上刚烤好的马卡龙,不过我有个条件,直播时用的食材,必须由我亲自采购。
比如,在奶油里掺点能让她过敏的成分,在翻糖皮里藏张纸条,上面写着陈立远的条形码纹身,和人口贩卖组织编号完全一致。
当天下午,小薇躲在储物间打电话:苏姐,那个新来的姐姐好奇怪,她把直播用的蛋糕盒都换成了带定位的!
她没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就被植入了监控程序,每句对话都实时传进顾沉舟的电脑。
我盯着手机里的定位地图,七个蛋糕盒正在向滨海路88号移动。
4
妈妈,爸爸的手表为什么在大海里儿子举着儿童电话手表,屏幕上陈立远的定位点在滨海路附近的海域闪烁。
我摸着他手腕上的小熊表带,突然想起顾沉舟说的话:陈立远在转移走私证据,他要让那些劣质化妆品,和他弟弟的尸体一样,永远沉在海底。
调出手表的历史轨迹,陈立远的定位在过去半年内,每周都会出现三次深海模式——那是他将手机扔进铅盒躲避追踪的信号。
而对应的时间段,我的手表总会收到他发来的宝贝,今天加班,附带张在办公室拍的照片,背景里的台灯,正是苏曼妮直播间的同款。
顾沉舟,把滨海海域的卫星地图发给我。我盯着儿子拼的乐高轮船,突然想起陈立远大学时总说我最怕水,如果他要沉海,会选老港区的废弃码头——那里的监控十年没修,就像他掩盖弟弟死亡真相的十年。
半小时后,顾沉舟发来段航拍视频:月光下,陈立远和苏曼妮正在往海里扔铁箱,箱盖上印着我的烘焙工作室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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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妮忽然跺脚:这么多证据,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放心,陈立远撕开衬衫,条形码纹身在月光下泛着青白,就算查到,也是他林小羽的工作室干的,一个家庭主妇,能识破我的身份
我攥紧手表,表带卡扣硌得手腕生疼。
原来在他眼里,我永远是那个只会烤蛋糕的蠢女人,永远不会发现他伪造的学历、偷来的身份,还有藏在儿童手表里的监听程序——现在,该让他听听,蠢女人是怎么用他给的工具,挖出他的骨头。
5
顾沉舟的商务洽谈选在暴雨夜的滨海仓库。
我躲在废弃集装箱后,看着他故意撞翻陈立远的雨伞,后者踉跄着摔倒,衬衫裂开露出左肩胛骨的条形码纹身——尾端缺了个角。
陈总没事吧顾沉舟伸手去扶,指尖在纹身缺口处停顿两秒——那是老金说的人口贩卖组织幸存者编号。
陈立远慌忙扯过外套,耳尖通红:顾总小心,这里的地很滑。
他不知道,顾沉舟袖扣的摄像头已经拍下纹身细节,老金的黑客程序正在破解仓库监控,更不知道我此刻正在他的轿车里,用儿童手表的紧急呼叫功能,定位到了后备箱里的文件箱——里面装着陈立恒的死亡证明、伪造的学历证书,还有张泛黄的照片,上面的男孩手腕内侧有颗红痣。
姐姐,你在干嘛呀小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攥着我故意掉落的U盘。
我转身时撞翻集装箱上的铁桶,巨响惊动了仓库里的两人。陈立远的眼神在我和U盘之间跳转,突然暴怒:林小羽,你敢查我
我后退半步,踩碎了脚边的香水瓶——是苏曼妮的致命红玫瑰,劣质酒精味混着雨水,刺得人睁不开眼。
陈立远逼近时,我看清了他眼底的血丝,和十年前车祸现场照片里,他弟弟陈立恒死不瞑目的眼神,一模一样。
我只是来拿属于我的东西。我举起U盘,里面存着他转移资产的流水、走私货物的清单,还有最重要的——老金修复的车祸监控关键帧,记录着他如何将弟弟推下车,如何扯下对方的条形码纹身贴纸,贴在自己肩上。
暴雨砸在集装箱上,像十年前的惊雷。
陈立远的手在发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害怕我这个蠢女人,真的能挖出他藏了十年的秘密。
6
暴雨砸在滨海仓库铁皮屋顶的声响,盖不住扫描仪嘀——的轻响。我盯着平板电脑上的文件成像,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将陈立远的条形码纹身与仓库暗格里的人口贩卖幸存者名单对比——编号完全一致,尾端的缺口像道狰狞的疤。
这些文件,记录着十年前车祸中被替换身份的受害者。顾沉舟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他正在顶楼用望远镜监视港口,陈立远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我翻到名单最后一页,瞳孔骤缩——上面赫然印着陈立恒的名字,死亡状态标注伪造,而顶替者姓名栏写着陈立远。
旁边附着张照片:真正的陈立远穿着囚服,手腕内侧的红痣清晰可见,背景是某监狱的铁窗。
顾沉舟,陈立恒还活着我攥紧对讲机,指甲几乎掐进塑料外壳。雨声突然变大,掩盖了身后集装箱的滑动声。
砰——
铁箱倒地的巨响惊飞了屋檐下的海鸟。
陈立远从阴影里走出,手里握着仓库钥匙,西装裤脚沾满淤泥:林小羽,你果然来了。
他盯着我手中的扫描仪,喉结滚动,你以为拿到文件就能定我罪这些不过是我随手伪造的垃圾。
我后退半步,踩碎了脚边的香水瓶——是苏曼妮的致命红玫瑰,劣质酒精味混着雨水,刺得人睁不开眼。
是吗我举起手机,播放老金刚发来的录音,那你解释下,为什么苏曼妮在直播时说‘滨海仓库的条形码文件,和陈哥的纹身一样’
录音里传来小薇的偷笑:苏姐还说,等顾总签了担保,就把这些文件卖给人口贩子,能换三栋别墅呢!
陈立远的脸瞬间煞白。
他不知道,小薇的手机早就被植入了病毒,她偷听到的每句对话,都会自动上传到顾沉舟的云端。
更不知道,此刻仓库外传来的警笛声,不是冲我们来的,而是驶向他藏在码头的走私货轮。
陈立远,我退到安全距离,看着他手中的钥匙在发抖,你以为用我的烘焙工作室当掩护,就能把走私化妆品和人口贩卖证据混在一起审计师最擅长的,就是把甜蜜的糖霜,和带血的真相,一勺勺分开。
警灯的红光穿透雨幕时,陈立远突然转身撞向暗格。
我按下儿童手表的紧急按钮,早已埋伏在屋顶的顾沉舟扣动扳机——不是子弹,而是枚追踪弹,精准打在他肩胛骨的条形码纹身上,像给魔鬼盖上了审判的邮戳。
7
消毒水味弥漫的养老院病房里,王阿婆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褪色的条形码项链,浑浊的眼睛盯着监控录像里的陈立远:十年前...他给了我两万块,让我在死亡证明上...按手印...
顾沉舟将照片甩在床头:这是你当年卖给陈立远的受害者名单,上面还有你侄子的签名——他现在在人口贩卖组织的黑名单里。
阿婆的手抖得像筛糠,项链上的塑料珠子噼里啪啦掉在地上:我...我不知道他要顶替身份!他说只是需要个...植物人证明...
我捡起滚到脚边的珠子,发现每颗都刻着编号。
原来所谓的条形码,根本不是疤痕或编号,是人口贩子给受害者烙下的耻辱印记,而陈立远,不过是个偷走受害者身份的老鼠。
阿婆,我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手,你还记得车祸那天,陈立远穿的什么衣服吗
白衬衫...蓝领带,阿婆突然眼神清明,他弟弟穿的校服,手腕上...有颗红痣,和那个叫苏曼妮的姑娘...一模一样...
顾沉舟,我看着病房外匆匆而过的护士,突然想起苏曼妮直播间的护工打赏记录,苏曼妮每周都会给这家养老院打款,不是献爱心,是封口费吧
顾沉舟的jawline绷紧:老金刚查到,她账户里的钱,来自陈立远用你名义申请的贷款——现在,该让他们尝尝,被自己种下的条形码,绞住脖子的滋味了。
8
家人们,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是‘曼妮定制款翻糖蛋糕’——苏曼妮的鎏金美甲划过镜头,突然定格在我手中的证物袋上,哎姐姐你拿的是什么
我对着镜头微笑,撕开包装袋:是苏姐直播间卖的‘致命红玫瑰’香水,经质检总局检测,铅含量超标10倍,孕妇接触后极易流产。
弹幕瞬间炸开:我用了之后烂脸!主播还钱!苏曼妮的脸在补光灯下青白交加,她不知道,此刻顾沉舟正在连系市场监管局,而我手中正拿着检测报告。
姐姐你别开玩笑了,苏曼妮试图抢过报告,指甲划过我手腕的亲子表,我们的产品都是经过——
经过陈立远的空壳公司质检我退后半步,露出身后的大屏幕,大家看,这是陈立远用我工作室名义申请的虚假资质,审批人签名是他模仿我父亲的笔迹。
直播间突然黑屏,小薇的声音从后台传来:苏姐!警察来了!说我们涉嫌走私和诈骗!
苏曼妮转身就跑,却被自己的高跟鞋绊倒,胸前的假钻项链断裂,掉出个U盘——我认得那是陈立远用来存走私清单的。捡起U盘时,我摸到熟悉的翡翠触感:是妈妈给我的陪嫁镯,内侧还刻着我的生日。
原来你不仅偷我的蛋糕配方,还偷我的人生。我对着镜头举起镯子,就像陈立远偷他弟弟的身份,偷顾沉舟的资金,偷无数女性的健康——但假货,永远真不了。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时,苏曼妮突然扑过来撕打:你这个疯女人!陈哥说了,等拿到顾沉舟的担保,就送我去马尔代夫!
我闪过她的指甲:马尔代夫他的一切都是偷的,就像他给你的每句情话,都是从我这里偷的——包括‘别怕,有我在’。
9
顾沉舟的办公室飘着浓郁的咖啡香,却盖不住陈立远身上的海盐味——那是他刚从码头走私船上被抓时,沾着的劣质香水味。
顾总,我们只是正常的商业合作——陈立远的手指在担保合同上发抖,却不敢触碰我按在合同上的手印。
正常合作会在第17页夹走私清单顾沉舟调出监控,还是说,你以为我会像你老婆一样,被你的薰衣草香薰迷晕
我盯着合同上的陈立远签名,笔画间的颤抖和他平时哄我时写的小羽亲启判若两人:这个签名,和你弟弟陈立恒在监狱里的卷宗签字,一模一样——因为你根本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对吗
陈立远的瞳孔骤缩。他不知道,老金早已比对过十年前的户籍资料:真正的陈立远是左撇子,而他是右撇子,所有需要签字的文件,都是模仿弟弟的笔迹。
还有这里,我用红笔圈出合同里的资金用途,‘海外甜品研发’,但实际流向是人口贩卖组织——这个账户的开户人,是你花钱雇的替死鬼,对吗
顾沉舟突然按下遥控器,大屏幕上跳出段录像:王阿婆在养老院指认陈立远,苏曼妮在派出所哭着揭发走私链条,而最致命的,是老金修复的完整车祸监控——陈立远将弟弟推下车后,蹲在尸体旁冷笑:你的人生,比我的烂牌好多了。
现在,顾沉舟合上合同,你有两个选择:一,承认所有罪行,包括冒名顶替、走私、故意杀人未遂;二,让苏曼妮顶罪,而她刚供出,你让她流产三次的医疗记录,都在你保险柜的第二层。
陈立远突然暴起,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砸向我。
我侧身闪过,手印在合同上拓出个歪扭的掌印——就像他扭曲的人生。
10
看守所的会见室里,陈立远隔着玻璃盯着我: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陈立远,对吗
我转动表带上的小熊挂件:从你不会挑葱花开始。
见他面露疑惑,我继续道,结婚三年,你每次吃面条都把葱花堆成小山,而真正的陈立远——你弟弟,最爱的就是葱油面。
他的肩膀骤然绷紧。我知道,这个细节比所有证据都致命——因为他偷走了弟弟的身份,却偷不走弟弟的饮食习惯,就像他偷走了我的婚姻,却偷不走我作为审计师的敏锐。
还有,我举起平板电脑,你用来洗钱的空壳公司,注册地址是我老家的门牌号,而你填的紧急联系人电话,是苏曼妮的——真正爱妻子的男人,不会把情妇的电话,填在‘配偶’栏。
陈立远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你赢了,林小羽。但你以为顾沉舟是好人他早就知道苏曼妮的走私,只是想借你的手,毁掉我!
我看着他肩胛骨的条形码纹身,在看守所的白炽灯下泛着青白:那又如何至少他没在我的蛋糕里下毒,没让我用生育险给情妇流产,没偷走我三年的人生。
你错了,他突然凑近玻璃,眼神疯狂,条形码不是纹身,是烙印!那些文件里的受害者,每个都像我一样,被拔掉指甲、烙上编号,然后顶替别人的人生——包括你老公,真正的陈立远,他现在还在监狱里,替我坐牢!
我猛地站起身,手表在金属桌面上撞出脆响。
不管你是谁,我按住呼叫铃,你欠下的债,都要还——用你偷来的身份,用你伪造的条形码,用你以为天衣无缝的每个谎言。
11
三个月后,我站在审计署的听证会上,面前摆着恒远贸易的账本,封面上贴着张翻糖蛋糕的照片——那是我给儿子做的生日蛋糕,奶油里掺着真正的薰衣草,不再是毒药,而是治愈的香氛。
各位,我指着投影上的资金流水,看似正常的甜品订单,实则是走私化妆品的运输代码;看似合法的投资合同,实则是人口贩卖的资金通道。
台下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顾沉舟坐在角落,袖扣换成了简单的银质款式,不再藏摄像头——他的公司正在接受调查,但这次,他是主动配合的证人。
最后,我调出陈立远的身份档案,这个条形码纹身,不是编号,是耻辱的印记。它提醒我们,任何试图偷走他人人生的人,最终都会被自己的贪婪绞杀。
散会后,顾沉舟递来份文件:国际刑警组织捣毁了人口贩卖网络,真正的陈立远已经无罪释放。
他顿了顿,苏曼妮把你送她的翡翠镯当了,换钱请律师,但法官没采纳。
顾沉舟,我看着窗外的阳光,你后悔过吗
他望着远处的海岸线,那里曾是陈立远抛尸的码头,现在停着满载证据的执法船:后悔没早点认识你——如果三年前,你不是在烤蛋糕,而是在查账,或许很多悲剧都能避免。
我笑了:现在也不晚。下次再有男人用‘为你好’包装谎言,我会先查他的资金流水,再烤他爱吃的蛋糕——只不过,这次的蛋糕里,会多放点审计师的敏锐,和母亲的锋芒。
海风带来咸涩的气息,却不再有劣质香水的刺鼻。
12
国徽在法庭顶灯的照射下泛着冷光。
证人林小羽,请陈述你所知道的被告人罪行。法官敲响法槌。
我翻开账本,投影仪将资金流水打在幕布上:被告人陈立远,利用其妻子林小羽的身份申请食品经营许可,通过‘小羽烘焙工作室’的蛋糕夹层,运输铅超标化妆品共计176批次,涉及金额327万元。
指尖划过孕期流产报销的条目,其中3次流产手术,使用的是我的生育保险,试图将罪名嫁祸给家庭主妇。
旁听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苏曼妮坐在被告席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没想到,自己用来栽赃的医疗记录,最终成了指控陈立远的关键证据。
此外,我调出条形码文件的扫描件,被告人左肩胛骨的条形码,与‘海星人口贩卖组织’的受害者编号完全一致。该组织通过伪造车祸、顶替身份,将受害者包装成社会精英,实则从事走私与人口交易。
陈立远突然站起,囚服下的纹身随着动作扭曲:法官大人,这些都是顾沉舟的阴谋!他想吞掉我的公司——
你的公司我冷笑一声,恒远贸易的注册地址是我老家的车库,股东名单里有三个替死鬼,而真正的法人,是你弟弟陈立恒——此刻正在证人席等待作证。
法庭后侧的门应声而开,穿米色衬衫的男人走进来,手腕内侧的红痣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陈立远的脸色瞬间青白,那是他模仿了十年,却永远无法真正拥有的印记。
哥,陈立恒的声音带着十年牢狱的沙哑,你偷走我的人生时,有没有想过,我在监狱里数着砖缝,想着妈妈临终前说的‘要照顾好哥哥’
陈立远踉跄着坐下,囚服领口露出条形码纹身的边缘,像条即将死去的蛇。
13
审计署的玻璃幕墙映着深秋的阳光,我盯着办公桌上的特殊贡献勋章。
林女士,国际刑警组织需要你协助调查跨国人口贩卖案。顾沉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们听说你能从蛋糕膨胀率算出走私货物重量,想请你当顾问。
我转动勋章、:可以,但我有个条件——允许我每周三下午提前下班,去儿子的幼儿园教烘焙课。
顾沉舟挑眉:从打击犯罪到教小孩做饼干,跨度有点大。
不大,我指着墙上的审计报告,每个孩子都是未烘焙的面团,需要耐心和正确的引导,就像每个犯罪案件,需要细致的勾稽和精准的打击。
手机在此时震动,幼儿园老师发来视频:儿子正在给小伙伴展示条形码饼干,用巧克力酱画的编号尾端,特意留了个小缺口——他说,这是妈妈打败坏人的印记。
14
圣诞前夜,烘焙教室的暖光映着雪花。我看着孩子们把条形码饼干摆成正义的拼音,突然收到匿名信,信封上印着熟悉的翻糖蛋糕图案,邮戳地址:海星监狱。
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刻意模仿小孩的笔迹:林阿姨,你的饼干很好吃。我妈妈说,等她出狱,要带我去你的店里买葱花饼干。
附页是张画,穿着围裙的女人牵着小孩。
我认出那是苏曼妮的女儿——之前从未露面的孩子,原来她一直跟着外婆生活。
门铃在此时响起,顾沉舟抱着个纸箱站在门口,里面装满了各国的烘焙典籍:国际刑警组织捣毁了最后一个海星窝点,这是从走私船上缴获的,算是给你的圣诞礼物。
他看着墙上孩子们的饼干,忽然说:陈立远在监狱里举报了三个漏网的人口贩子。
15
春日的阳光漫过小羽审计烘焙坊的玻璃门,新购置的烤箱正在预热,我盯着操作台上的翻糖模具。
妈妈,这个饼干要送给顾叔叔吗儿子举着刚印好的饼干,糖霜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不,送给所有需要重新开始的人。我揉了揉他的头发,门铃在此时响起,穿囚服的男人站在门口,手腕内侧的条形码纹身被阳光晒得发白——那是陈立远的狱友,刚出狱的前盗窃犯,现在是烘焙坊的第一位学徒。
林老师,他的声音带着忐忑,我能试试烤饼干吗
我递给他裱花袋,奶油在转盘上挤出歪歪扭扭的条形码,却在最后变成了笑脸:记住,烤箱的温度可以改变面团的形状,却改变不了它的本质。
午后的阳光里,顾沉舟的车停在路边,他隔着玻璃举起份文件:国际刑警组织的结案报告,海星组织彻底覆灭,这是给你的勋章。
我笑着摇头,举起刚出炉的葱花饼干:比起勋章,我更喜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