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了大婚之日。

外面宾客散去的声音熙熙攘攘,我蜷缩在大红色的婚床上,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腹部绞痛不已,那杯所谓的合卺酒分明是穿肠毒药。

宁婉霜,你就安心去死吧,我会接收你的嫁妆,迎娶你妹妹进门。

谢明翊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宁娇娇

原来我的夫君和我的好妹妹早就勾搭到了一起……

眼前开始发黑,记忆如走马灯般闪现……

我是定远侯嫡女,母亲早逝,父亲续弦王氏,带来只比我小三个月的妹妹宁娇娇。

十六岁与平远侯世子谢明翊定亲,本以为觅得良人,谁知......

谢明翊!宁娇娇!王氏!若有来世,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诅咒,随即堕入无边黑暗。

1.

小姐小姐世子爷已经到了前厅,您该更衣了。

熟悉的声音让我猛然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碧竹焦急的面容。

碧竹

她不是五年前就被王氏发卖出府了吗

我惊坐而起,环顾四周,这分明是我在侯府的闺房!

今日是什么日子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小姐怎么了今日是您与平远侯世子定亲的大日子啊!夫人特意送了新衣裳来,说是要您风风光光地见客呢。

碧竹捧着一套桃红色衣裙,眼中满是艳羡。

我如遭雷击,定亲宴我竟回到了三年前!

指尖狠狠掐入掌心,疼痛告诉我这不是梦。

我强压震惊,目光落在那套衣裙上,桃红配柳绿,艳俗不堪。

前世我竟真穿了这身去赴宴,沦为全京笑柄。

换那套天水碧的。

我冷声道,随即注意到眼前飘过一行奇怪的字,

【终于开始了!婉霜重生复仇记第一集!】

我愕然眨眼,那字迹如烟似雾,转瞬即逝。

幻觉

【前排打卡!婉霜穿那套桃红就是被王氏母女坑了,这次学聪明了!】

又一行字飘过。

我浑身僵直,这是什么为何能看透我的心思

小姐您脸色不好,是不是身子不适碧竹担忧地问。

无碍。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惊涛骇浪。

无论这是妖术还是仙法,既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必不会重蹈覆辙!

梳妆完毕,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十六岁的容颜娇嫩如花,眼中却藏着前世的沧桑。

镜前又飘过几行字,

【婉霜这世好飒!爱了爱了】

【注意宁娇娇会在后花园设计你落水!】

【谢明翊就是个渣男,和宁娇娇早有一腿!】

我瞳孔微缩,这些字迹竟能预知未来

若其所言非虚,那我岂不是得了天助

定亲宴上,宾客如云。

我端着得体微笑随父亲入席,目光扫过端坐客位的谢明翊,剑眉星目,仪表堂堂。

前世我就是被这副皮囊所骗,却不知他心如蛇蝎。

婉霜姐姐今日格外好看。

宁娇娇凑过来,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

我强忍甩开她的冲动,瞥见她眼中闪过的嫉恨。

【茶艺大师来了!】

【她等下会故意洒酒在你身上引你去更衣!】

我心头一凛,借举杯饮酒的动作避开她的触碰。

果然,酒过三巡,宁娇娇不小心打翻酒杯,湿了我袖口。

哎呀,都怪我笨手笨脚!姐姐快去更衣吧,我陪你去。

她满脸歉疚。

前世我就是这样被她引入后花园,然后意外落水,被谢明翊恰巧救起,湿身相拥,名节有损,不得不提前婚期。

不必了,让碧竹陪我去就好。

我微笑拒绝,却见宁娇娇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她想支开碧竹!】

【后花园假山后有谢明翊等着呢!】

我心中冷笑,故作恍然,

不过碧竹去取披风了,不如妹妹陪我去吧。

宁娇娇喜形于色,忙不迭答应。

我向父亲告退,随她离席。途经回廊,我忽然驻足,

哎呀,我玉佩掉了,可能是落在席间了。

我让人去找......

那可是母亲遗物!

我眼眶瞬间红了,

妹妹能否帮我寻回我先去更衣处等你。

宁娇娇犹豫片刻,终是点头离去。

我冷眼看她背影,转身走向与后花园相反的方向。

【高!让她自投罗网!】

【谢明翊还在假山后傻等呢哈哈】

我绕到花园另一侧,果然远远看见谢明翊在假山旁踱步。

正观察间,忽听扑通一声,接着是宁娇娇的尖叫!

救命啊!我不会水!

我挑眉走近,只见宁娇娇在池塘中扑腾,谢明翊愣了一瞬才跳下去救人。

动静引来宾客,众人只见谢世子抱着浑身湿透的宁娇娇上岸,她衣衫贴身,鬓发散乱,好不狼狈。

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和王氏闻讯赶来,脸色铁青。

我、我路过花园,突然头晕掉进池塘......

宁娇娇瑟瑟发抖地看向我,眼中满是怨毒,

姐姐明明说要在这里等我的......

我睁大眼睛,泪水瞬间滑落,

妹妹何出此言我让你去寻玉佩,自己一直在更衣处等候,久等你不来才出来寻找......

宁二小姐莫要血口喷人!

碧竹突然站出来,

我们小姐根本没来过花园,更衣处的嬷嬷可以作证!

众人议论纷纷,谢明翊脸色难看至极。

这时,一行金字格外醒目地飘过,

【宁娇娇活该!原著里她就是在这里设计婉霜的!】

【婉霜演技666,白莲花秒变黑莲花!】

我低头掩去嘴角冷笑。

这才刚刚开始呢,我的好妹妹,前世你加诸我身的痛苦,我必百倍奉还!

2.

定亲宴结束后的第三日,我坐在闺房的窗前,看着一行行字迹在眼前飘过。

【宁娇娇这几日肯定气疯了】

【王氏接下来会给婉霜下药吧】

【谢家急着娶媳妇填补亏空呢】

微风吹动窗边的海棠花,粉白花瓣落在我的书案上。

我轻轻捏起花瓣揉碎,汁液染红了指尖。

这三日来,我已经逐渐习惯这些名为弹幕的奇怪文字。

它们似乎来自某个不可知之处,能够预知未来,也能看透人心。

最奇妙的是,除我之外无人能见。

小姐,夫人来看您了。

碧竹在门外轻声禀报。

我迅速收敛神色,指尖在帕子上擦了擦,

请母亲进来。

门被推开,王氏一袭藕荷色罗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钗,打扮得素净雅致。

她手里捧着一个食盒,笑容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婉霜这几日辛苦了,母亲亲手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我低眉顺眼地接过食盒,眼角余光瞥见弹幕疯狂滚动,

【毒妇来了!糕里有药!】

【前世就是这药让婉霜昏睡三日错过查账】

【王氏想吞林夫人嫁妆!】

林夫人,我那去世五年的亲生母亲。

我捏着食盒的手指微微发紧,面上却露出感动之色,

多谢母亲挂念。

快尝尝,母亲特意少放了糖,知道你怕腻。

王氏在我身旁坐下,眼神慈爱得令人作呕。

我掀开食盒盖子,桂花香气扑面而来。

金黄的糕体上撒着干桂花,看上去诱人至极。

我拿起一块,正要入口,忽然看见一行红字闪过,

【曼陀罗花粉!吃了会昏迷不醒!】

我手一抖,桂花糕掉在裙子上,连忙起身,哎呀,弄脏了裙子。

不打紧,再吃一块。王氏又递来一块,眼神热切得反常。

我故作羞涩,母亲在此,女儿不好意思多吃,不如先放着,晚些再品尝

王氏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又很快掩饰,

也好。对了,谢家派人来商议婚期,想定在下月初八。

下月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会不会太仓促了

谢世子年纪不小了,谢家着急也是情理之中。

王氏拍拍我的手,

你父亲已经答应了。

【骗人!宁侯根本还没答应!】

【谢家等着嫁妆救急呢】

【婉霜别上当!】

我垂下眼帘,长睫毛遮住眼中冷光,

既然父亲应允,女儿自然听从,只是母亲的嫁妆单子还未整理清楚......

王氏脸色微变,

这些琐事交给母亲就好,你安心备嫁。

那怎么行

我抬起脸,笑得天真无邪,

女儿总要学着打理这些,再说,母亲留下的那些田产地契,女儿也想亲自看看。

王氏的手指猛地攥紧帕子,那些都在库房锁着,一时半会儿理不清。

没关系,女儿有时间。我直视她的眼睛,毕竟,离初八还有大半个月呢。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哇塞正面刚!】

【王氏眼神好可怕】

【婉霜霸气!】

随你吧。王氏终于起身,笑容僵硬,我让账房把钥匙送来。

她离开后,我立刻将桂花糕包起来塞给碧竹,

拿去给后巷的野狗吃,小心别让人看见。

碧竹瞪大眼睛,小姐怀疑......

嘘。我摇摇头,去请刘嬷嬷来,就说我想学绣嫁衣的花样。

刘嬷嬷是我母亲的乳母,母亲去世后,她就被王氏打发去浆洗房。

但我知道,她是这府里唯一真心待我的人。

等待刘嬷嬷的间隙,我梳理着弹幕提供的信息。

谢家急着娶亲是为了嫁妆,王氏阻挠我查账必有猫腻,而我母亲的死......或许并不简单。

小姐。刘嬷嬷推门进来,几年粗活让她原本丰润的脸庞布满皱纹,腰也佝偻了。

我眼眶一热,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嬷嬷......

小姐不可!老奴身上脏。刘嬷嬷慌忙后退。

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母亲的乳母,是我的亲人。

我强忍泪水,扶她坐下,嬷嬷,我有事问您。

刘嬷嬷听我说明来意,浑浊的眼中闪过精光,

小姐终于想查夫人的嫁妆了老奴等这一天很久了。

母亲的东西......有问题

何止有问题!

刘嬷嬷压低声音,

夫人去世后,王氏陆续变卖了不少田产铺面,老奴曾偷偷记下清单......

她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小册子。

我翻开册子,心跳加速。

上面详细记录了我母亲嫁妆中被变卖的物品、时间以及经手人,全是王氏的心腹。

【卧槽实锤了!】

【王氏偷卖原配嫁妆!】

【这嬷嬷是神助攻啊】

嬷嬷,母亲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突然问道。

刘嬷嬷浑身一颤,

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梦见母亲说她死得好冤......

刘嬷嬷的眼泪瞬间滚落,

夫人去得突然,头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大夫说是心疾猝发,可夫人从未有过心疾啊!

当时谁在母亲身边

王氏......

刘嬷嬷咬牙切齿,

那日她端了一碗参汤给夫人,当晚夫人就......

我胸口如压大石,眼前闪过一行血红弹幕,

【白花丹!王氏在参汤里加了白花丹!】

【慢性毒药,死后查不出来】

【婉霜妈妈死得好惨】

我死死掐住掌心,才没让自己失态,白花丹......这个名字我记下了。

小姐,账房来送钥匙了。碧竹在门外通报。

我迅速收敛情绪,接过钥匙后对刘嬷嬷说,您先回去,别让人起疑,改日我再找您。

账房送来的是一把铜钥匙,能开府库大门,但真正重要的东西肯定另有存放之处。

我带着碧竹前往库房,一路上弹幕不断提示,

【嫁妆单子在东厢第三个箱子里】

【王氏把地契藏在暗格了】

【婉霜注意墙上那幅山水画!】

库房积满灰尘,显然少有人来。

我按弹幕指示找到嫁妆单子,对比刘嬷嬷的记录,果然少了三处田庄和五间铺面。

更令人心惊的是,现存的地契上,受益人都被改成了王氏的名字!

小姐,这......

碧竹也看出问题,惊得捂住嘴。

我没说话,走向墙边那幅山水画,画后果然有个暗格,但需要钥匙。

【钥匙在王氏枕头里】

【婉霜现在拿不到】

【先记下位置】

我正思索对策,忽听外面传来脚步声。

碧竹慌忙把画挂回去,我快速将嫁妆单子塞入袖中。

姐姐怎么在这里宁娇娇带着丫鬟站在门口,眼中满是狐疑。

母亲让我来清点嫁妆。我面不改色,妹妹有事

谢家来人了,父亲让你去前厅。她上下打量我,姐姐脸色不太好呢。

可能是库房灰尘太多。我拍拍衣袖,从容走向门口,走吧,别让客人久等。

前厅里,父亲正与谢家管家交谈,见我进来,父亲难得露出笑容,

婉霜,谢家送来了聘礼单子,你看看。

我接过单子扫了一眼,心中冷笑,比起我母亲的嫁妆,这些聘礼寒酸得可怜。

谢管家谄笑道,

世子爷对小姐一见倾心,特地嘱咐老奴来商议婚期。我家老夫人希望越快越好,下月初八是个黄道吉日......

【屁的一见倾心!】

【谢明翊跟宁娇娇早勾搭上了】

【急着用嫁妆填亏空呢】

这......

我故作羞涩地看向父亲,

女儿全凭父亲做主。

父亲沉吟片刻,

初八确实仓促了些......

侯爷明鉴,

谢管家急忙道,

我家老夫人年事已高,盼着早日见孙媳过门,再说,谢宁两家联姻,早晚都是一样的。

父亲似乎被说动了,正要开口,我突然轻咳一声,

父亲,女儿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女儿想按母亲家乡的习俗,在出嫁前斋戒七日,祭告母亲在天之灵,若定在初八,时间怕是来不及......

父亲神色一肃,他虽续弦王氏,但对我母亲始终心存愧疚。

果然,他点头道,

是该告诉你母亲一声,那就改在......

十五如何我柔声道,月圆之日,寓意圆满。

谢管家面露难色,但在父亲面前不敢多言,只得应下。

【拖延战术成功!】

【多出一周时间调查】

【婉霜聪明啊】

送走谢管家后,我独自回到闺房,从袖中取出嫁妆单子细细查看。

弹幕仍在不断刷新,我从中筛选有用信息,

【王氏偷卖的田产在城南】

【谢家亏空是因为走私失败】

【婉霜妈妈留下的玉佩是关键】

玉佩

我猛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半块白玉佩,我一直贴身戴着。

取出玉佩对着光细看,内里似乎有极细的纹路,像是什么图案的一部分。

我将玉佩紧紧握在掌心,心中已有计划。

既然谢家和王氏都想算计我,那我就将计就计,看看最后是谁掉进谁的陷阱!

窗外,暮色四合,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3.

斋戒第三日,我跪在母亲灵位前,手中账册上的数字让我指尖发冷。

小姐,这是城南田庄近五年的收支。

刘嬷嬷悄声道,

表面看没问题,但老奴比对过实际收成,至少有三成银子不知去向。

我轻轻合上账册。

王氏胆子比我想的还大,不仅偷卖母亲嫁妆,连每年的收益也要截留。

灵堂烛火摇曳,映得母亲牌位上的金字忽明忽暗。

【王氏贪了至少五万两】

【这些钱都拿去养她那个赌鬼弟弟了】

【婉霜快看牌位后面!】

弹幕突然密集起来。

我迟疑片刻,趁刘嬷嬷去添香时绕到牌位后,发现灰尘中有个不起眼的凸起。

按下后,牌座底部弹出一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本薄册子。

我心跳如鼓,迅速将册子藏入袖中。

小姐,该用午膳了。碧竹在门外轻唤。

回到闺房,我确认门窗紧闭后才取出那本册子。

封面上是母亲娟秀的字迹,《蓉斋随笔》。

翻开第一页,我的眼泪瞬间涌出,

霜儿若见此册,为娘恐已遭不测,王氏进府后,吾饮食常伴晕眩之感,疑有人下毒…...

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哭出声,母亲早就察觉了!

往后翻去,全是她记录的身体异常和可疑之处。

最后几页字迹已开始颤抖,

今日王氏送参汤来,味有异...…吾恐不久于人世..….白玉佩乃关键...…交予霜儿...…林氏旧部可托付..….

册子从我手中滑落,母亲是被害死的,而凶手就在府中锦衣玉食!

【婉霜不哭!】

【玉佩是外祖家传下来的】

【找城南绸缎庄的周掌柜!】

我抹去泪水,捡起册子贴身藏好。

城南绸缎庄…...那是母亲嫁妆中的产业之一,现在名义上由王氏掌管。

次日清晨,我以添置嫁衣料子为由,带着碧竹出府。

马车穿过繁华街市,停在锦绣轩门前。

这绸缎庄门面气派,客人络绎不绝,生意显然不错。

小姐想看什么料子伙计殷勤迎上来。

我要见周掌柜。我摘下帷帽,就说林氏之女来访。

伙计脸色一变,匆匆去了后堂。

不多时,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出,见到我时眼眶瞬间红了,

小姐长得真像夫人.…..

后堂内室,周掌柜听完我的来意,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

夫人去世前曾交代,若小姐来问玉佩之事,便将此物交予您。

布包里是另半块白玉佩。

我将母亲那半块与之拼接,严丝合缝。

完整的玉佩在光下显现出一幅精细地图,中心标着一个小红点,这是...…

夫人娘家祖传的秘密。

周掌柜声音压得极低,

传闻是前朝藏宝图,但老奴只知红点处是林氏老宅的密室,夫人出嫁前曾嘱咐,若她有不测,让小姐务必取回密室中之物。

我握紧玉佩,如今老宅在谁手中

名义上仍是林氏族产,但实际被王氏弟弟霸占作了赌坊。

周掌柜面露愤恨,

夫人留下的其他产业,也多被他们糟蹋得差不多了。

我胸口发闷,母亲苦心经营的产业,竟成了王氏娘家的摇钱树!

周掌柜,如今庄里还有多少老人是忠于母亲的

不多了。他叹气,

王氏陆续换了自己人,不过城西药铺的李掌柜、码头仓库的孙管事都还记着夫人的恩情。

我思索片刻,劳烦您暗中联系他们,三日后未时,在药铺后堂一叙。

回府路上,碧竹突然扯了扯我的袖子,小姐,那不是谢世子吗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谢明翊从一家酒楼出来,身边竟跟着宁娇娇!

两人虽保持着距离,但那眉来眼去的样子,分明是早有私情。

【呕!狗男女!】

【婉霜快记下来!】

【谢明翊还欠那酒楼三百两银子呢】

我冷笑一声,放下车帘,回府后,我直接去找父亲。

父亲,女儿今日去绸缎庄,听闻一个奇怪的消息。

我故作犹豫,

有人说看见谢世子在赌坊豪赌…...女儿担心..….

父亲皱眉,传言不可轻信,谢家诗礼传家,世子怎会涉足赌坊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我低头,只是婚期在即,若谢世子真有什么不妥..….

为父会派人查证。父亲拍拍我的手,你安心备嫁便是。

从书房出来,我迎面撞上王氏。

她今日打扮得格外艳丽,发间金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婉霜去见你父亲了她笑容亲切,眼神却冷得像蛇。

是的,母亲。我乖巧应答,女儿向父亲请教些礼仪上的事。

【她在试探!】

【王氏刚和谢管家密谈过】

【小心今晚的安神汤!】

王氏又闲话几句才放我离开。

回到闺房,我立刻检查衣柜暗格里的册子和玉佩,幸好还在,看来王氏尚未察觉我已起疑。

晚膳后,丫鬟果然送来安神汤,我假装喝下,待她走后全吐在了盆栽里。

半夜,我被一阵轻微响动惊醒,有人在我房中翻找!

我屏住呼吸,从帐缝中看见王氏举着烛台,正翻检我的妆奁。

她找得极仔细,连胭脂盒都要打开查看。

奇怪,那丫头把东西藏哪了..….她喃喃自语。

我心跳如鼓,她在找玉佩!幸好我将重要物件都藏在了床板下的暗袋里。

王氏搜寻无果,最终悻悻离去。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三日后,我如约来到城西药铺。

李掌柜是个精瘦老者,见到我立刻老泪纵横,

小姐终于来了!夫人临终前交代老奴守好这批药材,老奴拼死也没让王氏的人动!

他带我进入密室,里面整齐堆放着数十个檀木箱子。

这是...…

夫人毕生心血。李掌柜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全是名贵药材,

南海珍珠粉、雪山灵芝、百年人参...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夫人曾说,这是留给小姐的保障。

我抚摸着那些药材,仿佛触摸到母亲的爱。

另一个箱子里是账册,记录了母亲在全国各地的产业投资。

夫人经商眼光独到,李掌柜感慨,这些年在暗处的收益,比明面上的嫁妆还多。

【卧槽富婆!】

【婉霜要发财了!】

【这些钱足够搞垮谢家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以备嫁为由深居简出,实则通过周掌柜等人暗中接手母亲留下的商业网络。

同时,我故意在王氏面前表现出对婚事的期待,甚至亲手绣起了鸳鸯枕套。

谢明翊也来做戏,时常送些小礼物来。

今日他派人送来一对玉镯,成色普通,却引得府中丫鬟艳羡不已。

姐姐好福气,谢世子这般体贴。宁娇娇酸溜溜地说。

我羞涩低头,心中冷笑。

果然,当晚我就看见她戴着那对玉镯在花园偶遇谢明翊。

【呕!用婉霜的礼物撩妹!】

【谢明翊还欠着赌债呢】

【婉霜演技绝了,该拿奥斯卡】

我站在暗处,看他们你侬我侬,心中毫无波澜。

让他们暂且得意吧,很快他们就会知道,算计我宁婉霜要付出什么代价。

大婚前夜,我独自在房中整理证据。

账册副本、母亲日记、私通证词.…..还有从谢家心腹那里买来的走私账本,这些都将成为我的武器。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

明日便是我的大喜之日,也是复仇正式开始之时。

我抚摸着那对完整的白玉佩,轻声自语,

母亲,您在天之灵看着吧,女儿定会为您讨回公道。

4.

大红喜烛高燃,映得满室生辉。

我端坐在喜床上,绣着金凤的盖头垂在眼前,耳边是前院隐约传来的喧闹声。

【来了来了!高潮剧情!】

【谢家准备在新婚夜下药了!】

【婉霜小心合卺酒!】

我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

弹幕已经剧透了今晚的好戏,谢家准备了一杯特制合卺酒,喝下后会让人突发心疾而亡。

前世我死在那杯鸩酒下,今生岂会重蹈覆辙

门被推开,谢明翊带着一身酒气走进来。

透过盖头下沿,我看见他脚步虚浮,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娘子久等了。

他声音温柔,手里却粗暴地扯下我的盖头。

我抬眼看他,故作羞涩。

谢明翊确实生了副好皮囊,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夫君。

我轻唤一声,低头掩饰眼中的冷意。

喜婆上前说了些吉利话,然后端来合卺酒,

请新人共饮合欢酒,百年好合。

托盘上放着两杯酒,左边那杯在烛光下泛着极淡的青色。

若非弹幕提醒,我根本注意不到。

【左边那杯有毒!】

【谢明翊会劝你喝那杯】

【婉霜快想办法!】

娘子请。

谢明翊果然拿起右边那杯递给我,自己取了左边那杯。

我接过酒杯,指尖微颤,

夫君,我…...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

他眉头微皱。

听说合卺酒很烈,我从未饮过酒…...

我咬着唇,眼眶微红,

能不能先尝一口夫君的酒若实在太烈,我.…..我怕当众失态。

谢明翊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哄道,

就一杯,不会醉的。

就一口..….

我拽着他的袖子轻轻摇晃,学着宁娇娇那副娇嗔模样,

夫君疼我..….

【哇靠这演技!】

【谢明翊要上钩了!】

【以茶制茶啊婉霜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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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翊果然吃这套,犹豫片刻后将自己的酒杯递到我唇边,

只许抿一口。

我假装抿了一下,实则滴酒未沾。

然后把自己的酒杯递给他,夫君也喝我的。

他仰头一饮而尽,我也作势喝下,实则将酒全倒进了袖中暗袋。

喜婆笑着收走酒杯,说了些早生贵子的吉利话便退下了。

谢明翊突然晃了晃脑袋,脸色变得古怪。

夫君怎么了我故作关切。

没事,可能喝多了...…

他话音未落,突然脸色大变,捂着肚子弯下腰去,

啊!我的肚子!

夫君!

我惊叫出声,声音刚好让门外候着的丫鬟听见。

谢明翊已经倒在地上,开始抽搐,口中吐出白沫。

我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挤出几滴眼泪,

快来人啊!世子不好了!

整个谢府顿时乱作一团。

谢老夫人拄着拐杖赶来时,谢明翊已经翻着白眼,裤裆湿了一片,散发出恶臭。

这是怎么回事!

谢老夫人厉声喝问。

我跪在一旁抹泪,

夫君刚喝下合卺酒就…...就.…..



谢老夫人脸色骤变,看向喜婆,

酒是谁准备的

喜婆扑通跪下,

是…...是厨房按惯例准备的,老奴只是端来…...

【哈哈哈背锅了吧!】

【谢家自己下的毒】

【这叫自作自受!】

府医匆匆赶来,诊脉后神色凝重,

世子中了毒,像是…...像是白花丹的毒性。

谢老夫人手中佛珠啪地断裂,珠子滚落一地。

白花丹,正是弹幕说毒死我母亲的毒药!谢家竟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我

快拿解药来!

谢老夫人嘶声道。

府医摇头,

白花丹无解,只能催吐缓解.…..

众人手忙脚乱地给谢明翊灌皂角水,他吐得昏天黑地,最后昏死过去。

我冷眼旁观,心中冷笑。

这剂量不足以致命,但足够他难受十天半月了。

媳妇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老身。谢老夫人疲惫地挥手。

我故作担忧,儿媳想守着夫君...

不必了。

她态度强硬,

来人,送少夫人回房。

回到新房,我立刻检查袖中暗袋。

幸好做工精细,酒没漏出来。

我将毒酒小心倒入一个小瓷瓶藏好,这可是重要证据。

次日清晨,谢明翊被抬了回来,脸色灰白如死人。

夫君好些了吗

我坐在床边,用沾了姜汁的帕子擦眼睛,立刻泪如雨下。

他虚弱地摆摆手,无碍.…..昨日那酒..….

酒有问题

我压低声音,

莫非有人想害我们

谢明翊眼神闪烁,可能是弄错了.…..你别声张。

【他在心虚!】

【谢老夫人肯定骂过他了】

【计划失败打草惊蛇了】

我乖巧点头,心中冷笑。

三日回门时,谢明翊仍虚弱得无法骑马,只得乘马车同行。

一路上他闭目养神,显然不愿与我交谈。

宁府大门前,父亲亲自相迎。

见我面色如常,他明显松了口气,想必已经听闻谢世子新婚夜突发恶疾的传闻。

父亲。

我行礼时故意露出腕上淤青,那是昨晚自己掐的。

父亲果然一眼看见,眉头紧锁,

婉霜,这是...

我慌忙拉下袖子,

女儿不小心碰的...…

谢明翊一脸茫然,显然不知我在说什么。

父亲眼神渐冷,但碍于场合没再多问。

正厅里,王氏和宁娇娇已经候着。

宁娇娇一见谢明翊就红了眼眶,

世子脸色怎么这么差

娇娇!

王氏厉声喝止,但已经晚了。

父亲狐疑地看向宁娇娇。

妹妹与世子很熟

我天真地问。

宁娇娇脸色一变,

我.…..我只是关心姐姐的夫君..….

妹妹真贴心。

我微笑,

对了,世子送我的玉镯妹妹可还喜欢那日见你戴着在花园散步,很是好看呢。

厅内瞬间安静,父亲的目光如刀般射向宁娇娇和王氏。

【漂亮!一击必杀!】

【宁侯终于起疑了!】

【婉霜这招挑拨离间绝了】

婉霜胡说什么呢

王氏强笑着打断,

娇娇哪有什么玉镯…...

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我歉然道,

不过世子确实送过一对玉镯给我,我放在妆奁里,回门前却发现不见了.…..

谢明翊终于反应过来,

我何时送过你玉镯

就是前月初八,托王管家送来的呀。

我眨着眼,

妹妹那日不是还夸赞世子眼光好么

宁娇娇脸色煞白。

谢明翊也意识到说漏嘴,尴尬地咳嗽起来。

父亲脸色已经铁青,

婉霜,你去看看厨房准备得如何了,明翊身体不适,先到客房休息吧。

我知道他是要支开我们审问王氏母女,顺从地退出。

刚出厅门,就听见父亲拍桌怒喝,

你们母女到底瞒了我什么!

回廊拐角处,我遇见了刘嬷嬷。

她匆匆塞给我一张字条,

小姐要查的事有眉目了。

字条上只有一行字,

白花丹乃前朝宫廷秘药,现为太医院严控,寻常人难以获取。

我心头一震,太医院

王氏一个后宅妇人,如何能拿到太医院的禁药

午膳时,气氛凝重如铁。

父亲面色阴沉,王氏母女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谢明翊则如坐针毡,食不知味。

岳父,

他突然开口,

小婿有一事相求。

父亲冷淡道,讲。

谢家近年生意不顺,想借侯府在漕帮的关系运批货物.…..

我心头一跳,来了!

弹幕说过谢家走私,这是要拉父亲下水!

什么货物

父亲皱眉。

只是些江南丝绸…...

谢明翊话音未落,我已不小心打翻汤碗。

哎呀!

热汤洒在我裙子上,我慌忙起身,

父亲恕罪,女儿去更衣。

离开正厅,我立刻让碧竹去找父亲的贴身长随赵成,他是父亲最信任的人。

我塞给赵成一张字条,

请转交父亲,事关侯府存亡。

字条上只有寥寥数字,

谢家走私军械,漕帮已有风声。

这是我通过周掌柜查到的消息,谢家表面做丝绸生意,实则暗中贩卖军中流出的弓弩给山匪!

回到席间,父亲神色已变。

他草草结束宴席,对谢明翊道,

你所提之事,容后再议。

回谢府的马车上,谢明翊终于撕下伪装,

今日是你故意设计的

夫君何出此言

我一脸无辜。

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宁婉霜,既然嫁入谢家,就老实当你的世子夫人,否则..….

否则什么

像前世一样杀了我吗

我压下心中恨意,眼中泛起泪光,

夫君弄疼我了.…..

谢明翊甩开我,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谢明翊开始怀疑了】

【婉霜要加快行动了】

【小心他狗急跳墙】

回到谢府,我乖巧地去给谢老夫人请安,故意露出腕上淤青。

老夫人果然问起,我支支吾吾说是自己不小心,但她人老成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当晚,谢明翊被叫去老夫人院里,回来时脸色难看至极。

他狠狠瞪我一眼,摔门而去,看来是被训斥了。

我独自躺在婚床上,望着帐顶。

今日一战,既让父亲对王氏母女起疑,又破坏了谢家拉侯府下水的计划,还让谢明翊在老夫人面前失宠,可谓一箭三雕。

但这只是开始。

我摸出贴身藏着的白玉佩,在月光下细细端详。

藏宝图上的红点指向林氏老宅,那里或许藏着母亲留给我的最后助力。

明日,我将以回门谢礼为由再访周掌柜。

谢家、王氏,你们欠我和母亲的,我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5.

少夫人,这是绸缎庄上月的账本。

谢家老管事将一摞账册放在我面前,眼中满是轻蔑。

自从谢老夫人让我学着打理部分产业后,这些管事面上恭敬,背地里都在看笑话一个深闺妇人懂什么经商

有劳管事了。

我温婉一笑,装作没看见他转身时撇着的嘴。

待房门关上,我立刻翻开账本。

弹幕如约而至,

【第三页有猫腻!】

【丝绸进价被虚报了二成】

【看最后一页的暗记!】

我按弹幕指引,果然发现账目问题百出。

谢家这些管事,贪墨手段比王氏还要拙劣,不过我最关心的是另一样东西!

找到了!

我轻呼出声。

账本最后一页夹着一张薄纸,记录着几批特殊货物的运输时间和路线。

纸上那个玄字印章,与正常账目上的完全不同。

【就是它!走私证据!】

【谢家完蛋了】

【五皇子知道会杀了他们】

我将这张纸小心藏入贴身的荷包,继续翻阅其他账本。

两个时辰后,我对谢家的经济状况已了然于心,表面光鲜,实则千疮百孔,全靠走私和借新债还旧债维持。

难怪他们如此急切地想要我的嫁妆。

少夫人,白小姐来了。

丫鬟在门外通报。

我迅速合上账本。

白莲花是谢明翊的表妹,谢老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前世就是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表妹,在我茶水里下了绝子药。

请表妹进来。

门开处,一个白衣少女款款而入。

她生得弱柳扶风,行走间如踏莲步,难怪取名莲花。

表嫂万福。

她行礼时露出一截雪白脖颈,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表妹不必多礼。

我亲热地拉她坐下,

正巧有事想请教你呢。

白莲花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表嫂请讲。

我初来乍到,想给老夫人备份寿礼,听闻表妹精通刺绣,能否帮我绣个抹额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上等绸缎,

料子我都备好了。

她眼中警惕顿消,甚至有些得意,

表嫂客气了,不过老夫人最喜我绣的样式..….

【呕!这白莲得意啥呢】

【婉霜要开始表演了!】

【谢家老夫人六月过寿】

我故作犹豫,

只是…...我听闻老夫人信佛,想在抹额上缀些南海珍珠,可近来珍珠价格飞涨.…..

表嫂有所不知。

白莲花压低声音,

我表哥有门路,能从岭南拿到便宜珍珠,成色极好。

真的

我眼睛一亮,

能否请世子帮忙采购一些价钱好商量。

白莲花抿嘴一笑,

包在我身上。

送走白莲花,我立刻写信给周掌柜,让他散布消息说南海珍珠即将大涨。

同时让李掌柜准备好一批劣等珍珠,就等谢家上钩。

三日后,谢明翊果然兴冲冲地出门,说是去谈笔大生意。

我站在窗前,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谢家要掉坑里了】

【婉霜这招太狠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又过了五日,谢老夫人突然召见我。

一进门,就听见谢明翊愤怒的声音,

这批珍珠根本是次品!那商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我进来,他立刻闭嘴,脸色阴沉得可怕。

谢老夫人捻着佛珠,面色也不好看,

婉霜来了。坐吧。

谢祖母。

我乖巧行礼,

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生意上的小麻烦。

老夫人轻描淡写,却突然话锋一转,

听说你近日在查账

我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显,

孙媳愚钝,许多地方看不明白,正想请教祖母呢。

说着我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问题账页,上面用朱笔标出几处明显错误。

老夫人看后,脸色越发难看,

这些狗奴才,竟敢如此大胆!

我趁机道,

孙媳还发现,有些管事报上来的价格,比市价高出不少,若祖母允许,孙媳想重新核定价钱。

老夫人锐利的目光审视我片刻,终于点头,

你既有心,便试试吧,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老夫人起疑心了】

【她在利用婉霜整顿家业】

【各取所需罢了】

离开老夫人院子,谢明翊追上来拽住我的手腕,

宁婉霜,你打什么主意

夫君此言何意

我吃痛皱眉,

我只是想为谢家尽一份心…...

少装模作样!

他手上用力,我腕上立刻现出红痕,

那珍珠的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我眼中含泪,

夫君冤枉我了..….我整日在家,如何知道外面的事倒是前几日白表妹提起珍珠…...

谢明翊一愣,手上力道稍松,

莲花

表妹说夫君有门路…...

我怯生生道,

我还想着若夫君要做珍珠生意,我嫁妆里还有些银子可以...…

这话既撇清了自己,又在谢明翊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他松开手,神色阴晴不定,最终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我揉着发红的手腕,心中冷笑。

这只是开始,谢明翊,很快你会知道什么叫血本无归!

当夜,我正准备就寝,忽见弹幕疯狂滚动,

【紧急!宁侯被下毒了!】

【王氏在药里加了白花丹!】

【婉霜快回去!】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父亲!

顾不上多想,我立刻唤来碧竹,

备车,回侯府!就说我梦见母亲,心神不宁,要回去上香!

深夜叩开侯府大门,管事一脸惊讶,

大小姐怎么这时候…...

父亲何在

我径直往里冲。

侯爷身子不适,刚服了药睡下…...

我直奔父亲院落,却在门口被王氏拦住,

婉霜,这么晚了..….

我梦见母亲了!

我声音颤抖,目光却锐利如刀,

母亲说父亲有危险!

王氏脸色一变,

胡说什么!你父亲只是染了风寒…...

我不理她,强行闯入内室。

父亲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床边还放着半碗未喝完的药。

这药谁开的

我厉声问道。

府医开的方子,怎么了

王氏强作镇定,但手指已经绞紧了帕子。

我端起药碗假意闻了闻,实则倒了些在袖中暗藏的瓷瓶里,

既是府医开的,自然无碍。只是女儿心中不安,想守父亲一夜。

王氏还想阻拦,但我已经坐在父亲床边,摆出绝不退让的姿态。

她无奈,只得悻悻离去。

确认她走远后,我立刻取出银簪试药,簪尖瞬间变黑!果然是毒!

【快倒掉!】

【替换成安神汤】

【王氏半夜会来检查】

我迅速将毒药倒入花盆,又从父亲的小茶壶里倒出清水涮净药碗。

刚做完这些,碧竹悄悄进来,

小姐,李掌柜给的解毒丸。

我赶紧给父亲服下解毒丸,又喂了些清水。

不多时,他眉头微动,缓缓睁眼,

婉霜.…..

父亲别说话。

我压低声音,

您中毒了,有人要害您。

父亲瞳孔一缩,随即苦笑,

我早该想到.…..

父亲知道是谁

他艰难地点头,声音几不可闻,

王氏.…..她最近..….常去太医院.…..

太医院!果然是她!

我握紧父亲的手,

女儿会保护您,现在您假装昏睡,千万别出声。

父亲闭上眼,我则躲在帐幔后静静等待。

约莫子时,房门被轻轻推开,王氏蹑手蹑脚地进来。

她走到床前,探了探父亲鼻息,又检查药碗,发现空了后,满意地点头离去。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宁侯暂时安全了】

【王氏明天还会来下毒】

【婉霜要想长远之计】

我在父亲床前守到天明,直到确认他气色好转才稍稍安心。

清晨,王氏带着府医过来诊脉,见我仍在,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婉霜,你该回去了。

她语气强硬,

谢家会怪罪的。

女儿担心父亲.…..

侯爷只是劳累过度。

府医搭脉后道,

休息几日便好。

我冷眼旁观这出戏,心中已有计较。

离开前,我悄悄嘱咐父亲的贴身长随赵成,

父亲的饮食你亲自经手,任何人给的药都不许喝,这包解毒丸你收好,每日给父亲服一粒。

回谢府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何彻底解决王氏这个威胁。

正思索间,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传来吵闹声。

怎么回事

我掀开车帘,只见前方酒楼门口,谢明翊和宁娇娇正拉拉扯扯,好不亲密!

【哇靠现场捉奸!】

【婉霜安排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

我放下车帘,嘴角微扬。

确实是我让周掌柜透露谢明翊行踪给宁娇娇,但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绕道回府。

我吩咐车夫。

回府后,我立刻病倒,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受了惊吓,需要静养。

谢老夫人来看我时,我故意露出腕上淤青,欲言又止。

明翊又对你动手了

老夫人沉下脸。

我摇头垂泪,

是孙媳不好…...夫君心情不佳,我不该顶撞…...

那个孽障!

老夫人怒斥,

你放心,老身会为你做主!

傍晚时分,谢明翊怒气冲冲地闯进来,

宁婉霜,你今日去哪了

我虚弱地靠在床头,

妾身回侯府看望父亲…...

那酒楼前的事呢

他一把掀开我的被子,

是不是你设计的

我惊恐地缩向床角,

夫君在说什么...…啊!

谢明翊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我顺势撞向床柱,额角顿时血流如注。

这伤不在计划内,但效果更好。

世子!

谢老夫人的厉喝在门口响起,

你在做什么!

谢明翊愕然回头,只见老夫人带着一群婆子站在那里,个个面色震惊。

【完美

timing!】

【谢明翊完了】

【老夫人最恨打女人的男人】

祖母,我…...

闭嘴!

老夫人拄着拐杖进来,看到我额头的血后更是大怒,

来人!把世子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谢明翊被拖走后,老夫人亲自为我包扎伤口,叹道,

委屈你了。

我低头啜泣,心中却冷笑不已。

谢明翊,这只是个开始,等你从祠堂出来,会发现你的生意、你的名声、你的情人,全都已经离你而去!

当晚,我收到周掌柜密信〔谢家走私的货物已被漕帮扣下,随时可能报官。〕

而白莲花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她与谢明翊的私情已被老夫人知晓,正被罚跪佛堂。

我抚摸着母亲的白玉佩,望向窗外的明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明日,我将前往林氏老宅,寻找母亲留下的最后助力。

6.

林氏老宅的朱漆大门已经斑驳剥落,门楣上诗礼传家的匾额斜挂着,一角被蛛网覆盖。

我站在门前,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这里曾是母亲长大的地方,如今却成了王氏弟弟王霸天的赌坊。

透过敞开的门缝,能看见里面乌烟瘴气,赌徒们吆五喝六的声音不绝于耳。

【婉霜别从正门进】

【后院墙有个狗洞】

【赌坊酉时人最少】

我按弹幕提示绕到后院,果然在杂草丛生的墙角找到一个被灌木遮掩的狗洞。

顾不得体面,我俯身钻了进去,裙角沾满泥土。

后院里堆满酒坛和垃圾,腐臭味熏得我几欲作呕。

我屏息快步走向主屋,那里曾是外祖父的书房,门锁已经锈坏,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内灰尘积了寸厚,家具东倒西歪,但格局未变。

我按照玉佩地图所示,找到靠西墙的书架,后面应该就是密室入口。

书架沉重异常,我使出全身力气才挪开一条缝隙。

后面露出一道暗门,锁孔形状与白玉佩完全吻合。

我的手抖得厉害,试了三次才将玉佩正确插入。

咔嗒一声,暗门缓缓开启,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密室里漆黑一片,我点燃带来的蜡烛,昏黄光线照亮了不大的空间,四壁都是书架,中央摆着一个红木箱子。

【宝藏!】

【小心机关】

【先检查周围】

我谨慎地检查了地面和墙壁,确认无碍后才走向那个箱子。

箱子上同样有个玉佩形状的凹槽,我将玉佩放入,箱盖自动弹开。

里面整齐码放着账册、地契和一个锦囊。

我首先打开锦囊,倒出里面的东西,只有一枚青铜钥匙和一张字条。

字条上是母亲的字迹,

霜儿,若你见此,为娘已遭不测,钥匙可开太医院药库侧门,白花丹记录在丙字号柜,王氏与谢家勾结,欲夺林氏秘方,娘对不起你.…..

字迹到这里变得模糊,像是被泪水晕染过。

我胸口发紧,眼前一片模糊。

母亲早就料到自己会被害,还为我留下了线索...…

【卧槽太劲爆了】

【王氏和谢家是为了秘方】

【婉霜妈妈太伟大了】

我抹去眼泪,继续查看箱中物品。

账册记录着母亲经营的所有产业,地契则是全国各地的不动产。

最下面还有一本薄册子,封面上写着雪肌膏方。

翻开来,里面详细记载了一种美容膏药的制作方法,末尾注明,此方乃先皇后所赐,价值连城,万不可落入歹人之手。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王氏和谢家害死母亲,不仅为了嫁妆,还为了这个秘方!

难怪弹幕曾说谢家与太医院有勾结,白花丹是宫廷秘药,普通官员根本拿不到。

将秘方和钥匙贴身藏好,我正准备离开,忽听外面传来脚步声!

谁在那儿

一个粗犷的男声喝道。

我迅速吹灭蜡烛,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酒瓶碰撞的声响。

【王霸天来了!】

【躲到书架后面】

【他喝醉了】

我轻手轻脚挪到书架后,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屋子都能听见。

门被推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提着灯笼摇摇晃晃地进来。

明明听见有动静.…..

他嘟囔着,灯笼往密室里照了照。

我死死捂住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王霸天晃了晃脑袋,最终骂了句见鬼,摇摇晃晃地走了。

等他脚步声远去,我才长舒一口气,迅速将东西恢复原状,离开密室。

钻出狗洞时,天色已暗。

我拍去身上尘土,匆匆上了等候在巷口的马车。

小姐,直接回谢府吗

车夫问。

不,去侯府。

我得先确认父亲安全。

侯府里,父亲气色已好转许多,正靠在床头看书。

见我进来,他放下书,眼中满是欣慰,

婉霜来了。

父亲感觉如何

我坐在床边,为他掖了掖被角。

多亏你的解毒丸。

父亲压低声音,

赵成查出府医收了王氏的钱.…..

我点点头,取出从密室带出的字条,

父亲请看这个。

父亲看完字条,脸色瞬间惨白,

这..….这是你母亲的笔迹...…

王氏害死母亲,就为了一张美容秘方和嫁妆。

我声音发颤,父亲,您还要护着她吗

父亲的手剧烈颤抖起来,眼中渐渐凝聚起怒火,

我一直以为你母亲是病逝…...我真是个瞎子!

不怪父亲。

我握住他的手,

王氏隐藏得太深,但现在,我们有证据了。

我从怀中取出那个锦囊,

这是母亲留下的,钥匙能开太医院药库,里面有王氏取用白花丹的记录。

父亲紧紧攥住锦囊,眼中含泪,

婉霜,你想怎么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轻声道,

但在那之前,我需要父亲配合演一场戏…...

离开侯府时,我恰好遇见王氏。

她见我眼睛红肿,假意关切,

婉霜怎么了

父亲病情反复..….

我啜泣道,

大夫说…...说恐怕..….

王氏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很快又换上哀戚表情,

怎么会这样!我这就去看看…...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冷笑不已,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回到谢府,我刚踏入院子,就被一股大力拽进屋里。

谢明翊面目狰狞地掐着我的脖子,

贱人!是不是你向漕帮告的密

我呼吸困难,拼命拍打他的手臂。

就在眼前发黑时,他突然松手,我跌坐在地,剧烈咳嗽起来。

【畜生!】

【婉霜还好吗】

【谢家走私被查了】

你…...你在说什么..….我哑声问。

别装了!

谢明翊一脚踢翻茶几,

漕帮扣了我们的货,还扬言要报官!这批货价值五万两,现在全完了!

我蜷缩在墙角,作出惊恐状,

夫君冷静…...我这几日都在侯府照顾父亲…...

闭嘴!

他又要动手,门外突然传来白莲花的声音,

表哥,老夫人找你!

谢明翊恶狠狠地指着我,

这事没完!

说完摔门而去。

我摸着脖子上的淤痕,嘴角却微微上扬。

看来周掌柜那边行动很顺利,谢家的走私货物已经被查扣了。

【婉霜要小心了】

【谢明翊狗急跳墙】

【老夫人可能保不住你了】

我取出妆粉遮盖脖子上的指痕,又用姜汁弄红眼睛,然后让碧竹去请府医,就说我受了惊吓,心悸不止。

府医刚走,谢老夫人就来了。

她看到我虚弱地躺在床上,脖子上还有淤青,顿时脸色铁青,

明翊那孽障干的

我低头垂泪,

是孙媳不好.…..惹夫君生气...…

胡说!

老夫人怒斥,

再怎么样也不能对妻子动手!你放心,老身已经命他去乡下庄子反省,没一个月别想回来!

我心中一动,谢明翊被支走,正是我行动的好时机。

祖母.…..

我怯生生道,

孙媳想回侯府住几日…...父亲病重…...

老夫人叹口气,

去吧,带几个得力的护院,注意安全。

次日一早,我带着碧竹和两个护院回到侯府。

父亲按计划装作病情加重,王氏喜形于色,更加殷勤地照料。

我冷眼旁观,暗中让赵成盯着王氏的一举一动。

果然,当晚她就偷偷在父亲的药里加了料。

小姐,逮个正着!

赵成激动地汇报,

那毒妇往侯爷药里抖了一包粉末!

药呢

在这里。

赵成取出一个小纸包,

老奴趁她不注意调换了。

我赏了赵成十两银子,让他继续盯紧王氏,然后我带着那包药去找李掌柜。

确是白花丹。

李掌柜验过后肯定道,

而且品质极纯,必是出自太医院。

我握紧拳头,证据确凿,王氏再也无法抵赖了!

回到侯府,我故意在花园偶遇宁娇娇。

她一见我就讽刺道,

姐姐怎么又回来了谢家不要你了

妹妹说笑了。

我微笑,

我是回来照顾父亲的,倒是妹妹,听说前几日在酒楼与谢世子…...

宁娇娇脸色一变,

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妹妹心里清楚。

我轻声道,

只是提醒妹妹,谢世子已有妻室,妹妹堂堂侯府千金,何必自甘下贱

你!

宁娇娇扬手要打我,我迅速后退一步,让她打了个空。

妹妹别生气。

我故作委屈,

我也是为妹妹名声着想.…..

少假惺惺!

宁娇娇冷笑,

你以为谢明翊真喜欢你他早跟我说了,娶你不过是为了嫁妆!等拿到想要的东西,你就等着'病逝'吧!

我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

妹妹何出此言…...

哼,不妨告诉你。

宁娇娇得意洋洋,

谢家早就安排好了,等你父亲一死,王氏成了侯夫人,你的嫁妆自然归谢家所有,到时候,你猜谁会成为新的世子夫人

我装作大受打击的样子,踉跄后退。

宁娇娇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趾高气扬地走了。

【卧槽好恶毒!】

【婉霜都录下来了吗】

【这下证据确凿了】

我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小瓷瓶,这是周掌柜给我的西洋奇物,能录下声音。

宁娇娇方才那番话,一字不漏地记在里面了。

回到房中,我开始整理手头的证据,母亲的字条、白花丹、宁娇娇的录音、谢家走私账本...…

还差最关键的一环,太医院的取药记录。

我取出那把青铜钥匙,在烛光下细细端详。

明日,我将亲自前往太医院,寻找母亲死亡的最终证据。

夜深人静时,我忽然想起弹幕曾提过的皇商萧景珩。

据说此人背景深厚,专与谢家作对,或许…...他能成为我的盟友

我提笔写下一封信,让碧竹明日一早送去城东萧氏商行。

信上只有寥寥数字,

林氏雪肌,愿与君共研。

若萧景珩真如传言中那般精明,必会明白其中含义。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

我摩挲着母亲的白玉佩,轻声呢喃,

母亲,您在天之灵看着吧,女儿定会让所有害您的人付出代价!

7.

太医院的灰砖高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我紧了紧身上的男装,手心全是冷汗。

小姐,真要进去吗

碧竹同样扮作小厮,声音发颤。

我点点头,掏出那把青铜钥匙,

你在外面守着,若有动静,学三声猫叫。

【太刺激了!】

【婉霜小心啊!】

【药库在西南角!】

按照弹幕提示,我绕到太医院西南角,果然发现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药库里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盏长明灯发出微弱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混合着陈旧的纸张气味。

我点燃带来的小灯笼,小心地不让光线透到窗外。

丙字号柜.…..

我轻声自语,借着灯光寻找。

太医院的药柜按天干地支排列,丙字号应该在...…

第三排!我快步走过去,柜子上赫然标着丙字。

拉开抽屉,里面整齐码放着各种毒药的记录册。

手指划过那些泛黄的纸页,终于停在白花丹三个字上。

我急切地抽出那本册子,翻到五年前的记录。

景和十二年三月十七,平远侯府王夫人取白花丹三钱…...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王氏果然从太医院拿了毒药!

我迅速将这一页撕下藏入袖中,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谁在里面

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灯笼!我急忙吹灭灯笼,屏住呼吸躲到药柜后面。

【完蛋被发现了!】

【婉霜快躲好!】

【右边有个暗格!】

我摸索着向右移动,指尖触到一个凹陷。

用力一推,竟是一道暗门!我闪身进去,暗门在身后无声闭合。

黑暗中,我只能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

外面传来翻找的声音,

奇怪,明明看见有光.…..

那人在药库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嘀嘀咕咕地走了。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暗室里还有微光,屋顶有个小小的气窗,月光斜斜地照进来。

借着微光,我看清这是一间简陋的密室,墙上挂满了钥匙和账册。角落里堆着几个箱子,其中一个开着,里面全是金银!

【太医院的小金库!】

【发财了!】

【婉霜快看那个红册子!】

我取下墙上那本红色册子,翻开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太医院的秘密账本,记录着各种见不得人的交易。

其中一页写着,谢侯爷赠金百两,换取白花丹记录销毁.…..

我的手不住发抖,难怪王氏能轻易拿到毒药,原来谢家早就打点好了!

我毫不犹豫地撕下这页证据,又从那箱金银中抓了一把,反正是不义之财。

离开密室前,我发现墙上还挂着一把形状奇特的钥匙,标签上写着刑部证物房。

虽然不知有何用,我还是顺手拿了。

回到侯府已是三更天,我刚换回女装,碧竹就急匆匆跑来,

小姐,萧公子回信了!

我展开信笺,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明日未时,醉仙楼天字阁候教。

萧景珩…...这个神秘的皇商终于要露面了。

我将太医院得来的证据与之前收集的放在一起,心中已有全盘计划。

次日,我按时病倒了,脸色苍白,高热不退,连府医都诊不出原因。

只有我知道,这是李掌柜给的药丸造成的假象。

小姐病得这么重,不如回侯府调养

碧竹按照我教她的话,当着谢家下人的面提议。

我虚弱地点头,也好..….

谢老夫人出人意料地爽快应允,还特意派了马车送我。

但我没放过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喜色,弹幕说得没错,谢家确实想让我病逝。

回到侯府,父亲见我这般模样,惊得从床上坐起,婉霜!

我悄悄捏了捏他的手,他立刻会意,配合地演起戏来,我苦命的儿啊.…..

王氏站在一旁,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侯爷别急,妾身这就去请太医。

不必了。我虚弱地说,女儿只想静养..….

王氏假惺惺地安慰几句,匆匆离去,想必是去报喜了。

她一走,我立刻让赵成守住门口,与父亲密谈。

父亲,我找到了王氏下毒的证据。

我取出太医院的记录,五年前,她从这里拿了白花丹。

父亲的手剧烈颤抖,眼中燃起怒火,这个毒妇!我这就休了她!

不急。我按住父亲的手,谢家正准备害我,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午时末,我换上一身素净衣裳,从后门溜出侯府,前往醉仙楼赴约。

天字阁是醉仙楼最隐秘的雅间,门外站着两个带刀侍卫,一看就是练家子。

宁小姐请。其中一人为我推开门。

雅间内,一个身着靛蓝锦袍的男子正背对门口赏画。

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身,剑眉星目,气度不凡,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

宁小姐。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悦耳,在下萧景珩。

我福了福身,萧公子。

【男主终于出场了!】

【好帅啊!】

【婉霜快抱大腿!】

弹幕突然疯狂刷屏,我差点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萧景珩示意我入座,亲自斟了杯茶推过来,

宁小姐信中所提'雪肌膏方',可是林夫人所传

我心头一凛,他竟知道我母亲

萧公子认识家母

曾有一面之缘。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林夫人当年救过家母,萧某一直想报恩。

我稍稍放松,取出秘方副本,

这是母亲留下的,听闻谢家一直想得到它.…..

萧景珩扫了一眼,冷笑,

不止谢家,这雪肌膏乃前朝宫廷秘方,价值连城,谢家与太医院勾结多年,就为得到它。

萧公子对谢家很了解

血海深仇。

他眼中寒光乍现,

谢家害死我父亲,此仇不共戴天。

我心头一震,难怪弹幕说萧景珩专与谢家作对。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直视他的眼睛,

我有谢家走私军械的证据,萧公子可感兴趣

萧景珩眉毛微挑,宁小姐想要什么

我要谢家身败名裂,要王氏母女付出代价。

我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冰,

萧公子在朝中有人脉,能让他们罪有应得。

他静静看了我片刻,突然笑了,宁小姐与传闻中很不一样。

传闻中的我已经快死了。我淡然道,谢家正打算让我'病逝'呢。

萧景珩眼神一凛,需要帮忙吗

不必,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我取出谢家走私账本的副本推给他,这些足够定谢家死罪了。

他翻阅账本,神色越来越凝重,

谢家胆子不小,竟敢走私军械给北狄…...

还有这个。

我又递上太医院的秘密账本,

谢家贿赂太医,毒害我母亲。

萧景珩合上账本,郑重道,

宁小姐,此事萧某管定了,三日后,御史台会有人突袭谢家仓库,届时…...

届时我会给他们最后一击。我微笑接话。

离开醉仙楼时,萧景珩突然问,宁小姐可曾见过令堂的白玉佩

我心头一跳,萧公子为何这么问

只是好奇。他意味深长地说,那玉佩关系到一个大秘密。

我假装不解,什么秘密

日后你会知道的。他拱手作别,保重。

回到侯府,我立刻恢复病重状态,傍晚时分,王氏果然带着宁娇娇来探病。

婉霜啊,太医马上就到。王氏假惺惺地摸着我的额头,你再坚持坚持...…

我虚弱地点头,心中冷笑,太医怕是来送我上路的吧!

太医来时,我假装昏睡,听见他与王氏在门外低声交谈,

..….药性已经发作..….撑不过三日...…

有劳太医了。王氏声音里的喜悦几乎掩饰不住。

他们走后,宁娇娇竟然单独回来了。

她站在床前,俯视着我,眼中满是恶毒的快意,

姐姐,你知道谢明翊为什么讨厌你吗

我闭着眼,一动不动。

因为你太像你那个死鬼娘了!

她咯咯笑起来,

谢明翊说,每次看到你那双眼睛,就想起林夫人死前瞪着他的样子…...

我死死咬住舌尖才没跳起来撕烂她的嘴,母亲临终前,谢明翊在场!他和母亲的死有什么关系

宁娇娇继续炫耀,

不过没关系,等你死了,我就是世子夫人了,谢明翊答应过我.…..

【录音了吗】

【这女人真恶心】

【婉霜冷静啊!】

我悄悄摸到袖中的录音瓷瓶,确保它正在工作。

宁娇娇越说越得意,竟然还拿出谢明翊送她的簪子在我眼前晃,

看,这是明翊哥哥昨晚送我的,说是庆祝你快要...…

娇娇!王氏突然出现在门口,你在干什么

宁娇娇吓了一跳,我..….我就是来看看姐姐..….

出去!

王氏厉声喝道,等宁娇娇走后,她凑到我耳边低语,

婉霜,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娘不肯交出雪肌膏方…...

我强忍怒火,继续保持昏迷状态。

王氏检查了一番,确认我不省人事后,满意地离开了。

夜深人静时,我悄悄起身,将录音瓷瓶交给碧竹,

明日一早送去给周掌柜,让他转交萧公子。

次日,我的病情突然恶化,开始说胡话。

王氏喜不自禁,连父亲都开始配合她演戏,装作悲痛欲绝的样子。

侯爷别太伤心.…..王氏假意安慰,婉霜福薄…...

父亲痛苦地摇头,她还这么年轻.…..

我躲在帐子里冷笑,这出戏越逼真,谢家就会越得意忘形,越容易露出马脚。

果然,傍晚时分,谢明翊竟然不顾反省之令,偷偷跑来了。

他站在我床前,对宁娇娇说,终于要摆脱这个贱人了!

明翊哥哥小声点.…..宁娇娇假意劝阻,实则满脸得意。

怕什么她都快死了。

谢明翊冷笑,

等她一死,我就能名正言顺地娶你过门,到时候,她的嫁妆全归我们.…..

那雪肌膏方呢

早该到手了!谢明翊烦躁地说,谁知道这贱人藏哪去了…...

我心中一动,原来谢家害我母亲、娶我,全是为了这个秘方!

【狗男女!】

【婉霜快收拾他们!】

【萧景珩什么时候行动】

就在这时,碧竹匆匆进来,小姐,萧公子派人送药来了!

谢明翊脸色一变,什么萧公子

皇商萧景珩。

碧竹按照我教的说道,

他与我家小姐有生意往来,听闻小姐病重,特地寻来良药。

我心中暗笑,萧景珩这招高明,既给了谢明翊警告,又为我康复做了铺垫。

谢明翊果然慌了,不必了!谢家自会请太医…...

可是药已经煎好了。碧竹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在谢明翊和宁娇娇惊恐的注视下,我虚弱地喝下药汁。

不出所料,当晚我的病情就开始好转。

王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请来太医。

太医诊脉后一脸不可思议,奇了..….脉象竟然平稳了.…..

这怎么可能!王氏失态地尖叫,你不是说.…..

太医急忙打断她,夫人慎言!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们狗咬狗的丑态,心中冷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等我痊愈之时,就是你们灭亡之日!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暴雨将至。

8.

暴雨下了整整三天。

我靠在窗边,看着雨水如银针般刺入庭院,谢家已经开始行动了。

昨日谢老夫人派人来慰问,实则是探查我到底还能活几天。

小姐,周掌柜来了。碧竹轻声禀报。

我立刻坐直身体,快请。

周掌柜浑身湿透地进来,顾不上擦脸就低声道,

小姐,谢家开始变卖您的嫁妆了!今早老奴亲眼看见谢家管家带着首饰铺的人进了库房。

我冷笑一声,果然沉不住气了。

让他们卖。我轻抚着茶杯边缘,都记录清楚了吗

按小姐吩咐,每一件都记下了。还有..….

周掌柜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萧公子让老奴转交给您。

我展开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明日辰时,收网。

手指微微一颤,茶水溅在袖口,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小姐,还有一事。

周掌柜压低声音,

王霸天这几日频繁出入谢府,似乎在搬运什么东西。

我眯起眼睛,王霸天

这个节骨眼上,谢家找他做什么

继续盯着,但别打草惊蛇。

我转向碧竹,

去请父亲来,就说我病情加重了。

父亲很快到来,我让所有人都退出房间,只留下我们父女二人。

父亲,明日就是收网之时。

我取出这些日子收集的所有证据,

您准备好了吗

父亲翻看着那些账本、证词和太医院的记录,眼中怒火越来越盛,

这些畜生!明日为父定要亲自上堂,看着他们伏法!

不,父亲。

我按住他的手,

您要做的,是留在府中看住王氏母女,我怕她们狗急跳墙…...

父亲沉思片刻,点头应允,

也好,赵成会带几个可靠的家丁守在府中各处。

还有一事。

我犹豫了一下,

母亲临终前,谢明翊在场,这事您知道吗

父亲脸色骤变,

什么不可能!你母亲去世时,只有王氏和府医在场.…..

宁娇娇亲口所说。

我取出那个录音瓷瓶,

她说谢明翊讨厌我,因为我像极了母亲临终前瞪着他的样子…...

父亲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难道...…难道你母亲的死也与谢家有关

明日一切自会揭晓。我沉声道。

夜深人静时,我辗转难眠。

窗外雨声渐歇,月光偶尔从云缝中漏下,在床前投下斑驳的光影。

明日之后,我将彻底摆脱谢家,为母亲讨回公道。

可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丝不安...…

【婉霜别怕!】

【明天就是谢家末日】

【萧景珩会帮你的】

弹幕的鼓励让我稍稍安心,我摩挲着母亲的白玉佩,终于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碧竹急匆匆跑来,

小姐!谢府来人了,说谢侯爷被御史台抓了!

我一跃而起,备车,去衙门!

可小姐您还'病着'..….

正是要让他们看看,我是怎么'起死回生'的!我冷笑。

马车疾驰向衙门,沿途听见路人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谢侯爷走私军械被抓了!

哎呀,谢家这下完了…...

衙门前的广场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我戴好帷帽,在碧竹和护院的帮助下挤到前排。

公堂上,谢侯爷被去了冠带,跪在中央,旁边站着几位身着绯袍的官员。

而萧景珩,赫然立在御史身侧!

他今天一袭墨蓝锦袍,腰间玉带上悬着一枚白玉佩,竟与我的那半块形状相似。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谢崇明!

御史厉声喝道,

漕帮举报你走私军械,今日本官亲自带人查抄,在你家仓库中搜出弓弩三百张,箭矢五千支,还有与北狄往来的密信!你还有何话说

谢侯爷面如死灰,只能强撑着狡辩,

…...那些货物不是谢家的.…..

还敢狡辩!御史一拍惊堂木,带证人!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被带上堂,我认出他是谢家仓库的管事。

小人可以作证,

管事跪地磕头,

这些货物是谢侯爷让小人经手的,已经运了五批了…...

谢侯爷突然暴起,

你这背主的奴才!谁指使你诬陷本侯

肃静!

御史厉喝,

谢崇明,本官再问你,太医院记录显示你曾贿赂太医,换取白花丹记录销毁,此事可属实

谢侯爷脸色瞬间惨白,这…...这..….

白花丹乃禁药,你拿来做什么

堂下一片哗然,我深吸一口气,摘下帷帽,缓步走上公堂。

大人,民妇可以解答此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谢侯爷见是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宁氏!你不是快死了吗

托侯爷的福,侥幸未死。

我向御史行礼,

民妇宁婉霜,乃谢明翊之妻,有冤情上告!

御史显然已知内情,宁氏,你有何冤情

我取出准备好的证据,

谢家为谋夺我母亲嫁妆和秘方,勾结继母王氏,用白花丹毒杀我母亲林氏。后又设计娶我过门,意图加害…...

我将这些月来收集的证据一一呈上,太医院记录、谢家账本、王氏下毒的证词..….最后是那个录音瓷瓶。

此乃西洋奇物,可录人声。我解释道,内有谢明翊与宁娇娇密谋害我的证词。

当宁娇娇恶毒的声音从瓷瓶中传出时,堂下一片哗然。

谢侯爷面如死灰,而匆匆赶来的谢明翊正好听见自己的声音回荡在公堂上,

...…等她一死,我就能名正言顺地娶你过门,到时候,她的嫁妆全归我们...…

宁婉霜!谢明翊目眦欲裂,冲上堂来,你这贱人敢陷害我!

拦住他!御史厉喝。

衙役上前阻拦,却被谢明翊一拳打倒。

他拔出藏在靴中的匕首,朝我刺来!

我早有防备,侧身避开,但裙摆被他一刀划破。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影闪过。

萧景珩飞身而至,一掌击在谢明翊手腕上。

匕首当啷落地,谢明翊惨叫着抱住手腕,那里已经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

谢世子当堂行凶,意图杀妻,诸位大人都看见了。

萧景珩冷声道,同时不着痕迹地挡在我身前。

【萧公子太帅了!】

【英雄救美!】

【谢明翊彻底完了】

御史怒拍惊堂木,谢明翊!你还有何话说

谢明翊瘫坐在地,突然狂笑起来,

说什么成王败寇罢了!宁婉霜,你以为你赢了我告诉你,你娘临死前那眼神,我永远记得!她到死都不肯说出雪肌膏方的下落,活该被毒死!

公堂上瞬间寂静。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他承认了!谢明翊亲口承认参与杀害我母亲!

畜生!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你为何要害我母亲

谢明翊狞笑,谁让她不识抬举谢家要她的方子,是看得起她!

够了!

御史厉喝,

谢崇明、谢明翊父子勾结北狄,走私军械,贿赂太医,谋财害命,罪证确凿!本官判谢崇明革除爵位,流放三千里;谢明翊谋害发妻,判斩立决!

谢侯爷当场昏死过去,谢明翊则被衙役拖走,口中仍在咒骂。

我站在堂中央,双腿发软,三年来的仇恨终于得报,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宁氏。御史和颜悦色道,你与谢明翊的婚事..….

求大人判和离。我跪下恳求。

准了,谢家侵占的嫁妆,全部返还,此外,谢家需赔偿你白银五万两。

我重重磕头,谢大人!

退堂后,萧景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侧,宁小姐,可还满意

我仰头看他,阳光为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多谢萧公子相助,只是…...谢明翊方才说我母亲.…..

此事说来话长。他神色复杂,不如移步醉仙楼详谈

我刚要答应,碧竹匆匆跑来,

小姐!不好了!老爷派人来说,王氏母女卷了细软逃了!

我和萧景珩对视一眼,同时开口,王霸天!

萧景珩反应极快,

他们一定是去林氏老宅找秘方了!我的人盯着那里,我们马上过去!

马车向林氏老宅疾驰而去,我握紧母亲的白玉佩,心中既紧张又愤怒。

王氏,这次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马车转过最后一个街角,林氏老宅近在眼前。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老宅方向腾起滚滚浓烟!

不好!萧景珩脸色大变,他们放火了!

9.

林氏老宅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我跳下马车,热浪扑面而来,几乎灼伤脸颊。

老宅的主屋已经完全被火焰吞噬,木梁坍塌的声音不绝于耳。

小姐别过去!碧竹死死拽住我的袖子。

王氏母女还在里面!我挣脱她的手,她们必须为母亲的死付出代价!

萧景珩一把拉住我,正门已经进不去了,我知道一条密道!

他带我绕到后院,那里火势稍弱。

我们弯腰钻入一个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地窖入口,里面阴暗潮湿,与外面的火海判若两个世界。

这里是..….

林氏老宅的地下通道。萧景珩点燃火折子,你母亲小时候常从这里溜出去玩。

我心头一震,萧公子似乎对林家很熟悉

火光映照下,他的侧脸线条格外坚毅,等此事了结,我会告诉你一切。

地道蜿蜒向上,空气越来越灼热。

我们爬上一段石阶,推开一道暗门,竟直接进入了那间有密室的房间!

浓烟已经充满了大半个房间,我弯腰咳嗽,泪水模糊了视线。

突然,一个黑影从烟雾中扑来!

宁婉霜!你去死吧!宁娇娇面目狰狞地举着一把剪刀朝我刺来!

萧景珩反应极快,一脚踢飞她手中的凶器。

宁娇娇跌坐在地,华丽的衣裙沾满灰烬,发髻散乱,哪里还有半分侯府千金的样子

宁娇娇,王氏在哪我厉声问道。

她疯狂大笑,那个没用的女人她在地下密室找你的破秘方呢!

一声巨响从下方传来,整栋房子都在震动。

不好!萧景珩脸色大变,密室要塌了!

我冲向密室入口,却被宁娇娇抱住腿,休想跑!

我狠狠一脚踢开她,跟着萧景烨冲向密室。

刚下到一半台阶,就看见王氏狼狈地爬上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匣子。

王氏!我拦住她的去路。

她抬头看见我,眼中闪过惊恐,你.…..你怎么没死!

让你失望了。我冷笑,把母亲的遗物还给我!

休想!

她突然发力撞向我,我侧身避让,她一个踉跄摔下台阶。

匣子摔开,里面的纸张四散飞扬。

我正要追下去,一根横梁突然砸下,挡住了去路。

烈火中,我看见王氏挣扎着去抓那些纸张,却被又一波坍塌的砖石掩埋...…

走!萧景珩拽住我的手,这里马上要全塌了!

我们拖着尖叫挣扎的宁娇娇冲出火场,刚跑到院外,身后传来轰然巨响。

林氏老宅彻底坍塌,化作一片火海。

宁娇娇瘫坐在地,呆呆地望着火焰,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烧得好!都烧光了!你永远别想得到你娘的东西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我已经得到了最宝贵的东西。

衙役很快赶到,将宁娇娇押走。

她将被以谋害嫡姐的罪名受审,等待她的不是绞刑就是流放。

回府的马车上,我精疲力竭地靠在窗边。

萧景珩坐在对面,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萧公子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我轻声问,

你与我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转过头,眼神复杂,

我母亲是先太子妃的贴身侍女,二十年前那场政变,先太子遇害,太子妃带着身孕逃出宫,被你母亲所救。

我心头一震,先太子.…..那当今皇上..….

是篡位者。

萧景珩声音冰冷,

太子妃在林家生下孩子后不久就被追兵找到,为保护孩子,她选择自尽,你母亲偷偷将孩子送走..….

那个孩子…...是你我屏住呼吸。

他摇头,是我兄长,他后来被萧家收养,但十岁时还是被发现了,我母亲为保护他而死,兄长则下落不明。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取出那半块白玉佩,这是母亲留给我的.…..

萧景珩也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与我的严丝合缝,拼合后的玉佩在光下显现出一条盘龙纹样。

这是先太子府的标志。他轻声道,你母亲保管着太子妃的遗物和..….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太子妃当时生的是一对双胞胎。萧景珩直视我的眼睛,我兄长是其中一个,另一个..….是个女孩。

我心跳几乎停止,你是说..….

我只是猜测。他收起玉佩,等找到兄长,一切自有分晓。

回到侯府,父亲红着眼眶迎上来,一把抱住我,

婉霜,为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亲.…..

原来赵成在王霸天的尸体上搜出了一封信,是王氏写给她弟弟的,详细记录了她如何受谢家指使毒杀我母亲,又如何计划害死我和父亲。

父亲不必自责。我轻拍他的背,现在真相大白,母亲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三日后,朝廷下旨,

谢家爵位废除,财产抄没;谢侯爷流放岭南;谢明翊秋后问斩;宁娇娇被判绞刑;王氏已死,不再追究。

而我拿回了全部嫁妆,还得到谢家五万两白银的赔偿。

父亲将侯府中馈大权全权交给我,自己则闭门思过。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母亲当年的老仆们接回府中,刘嬷嬷更是被我奉为养母,安享晚年。

弹幕开始逐渐变少,但偶尔还会出现,

【婉霜干得漂亮!】

【要幸福啊!】

【小心萧景珩的真实身份…...】

最后这条让我眉头微皱,萧景珩的身份还有什么秘密

不过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个月后,我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市开了一家雪肌坊,专门售卖按母亲秘方制作的美容膏药。

开张当天,门庭若市。

宁小姐生意兴隆啊。萧景珩不知何时出现在柜台旁。

我笑着迎他入内室,托萧公子的福。

叫我景珩吧。他递上一份契约,看看这个。

那是一份合伙契约,萧景珩提议我们联手开拓西域商路。

西域我惊讶道,那可是.…..

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地方。

他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我有门路,你有货源,我们联手,必能成就一番事业。

我仔细阅读契约条款,惊讶地发现他给了我六成利润,这太优厚了.…..

你值得。他简短地说。

签完契约,他忽然问道,你今后有何打算总不能一直单着。

单着不好吗我挑眉,我现在有钱有势,何必再嫁人受气

萧景珩笑了,

也是,不过..….如果有人不要求你相夫教子,反而支持你行商天下呢

我心头一跳,假装没听懂他的暗示,那再说吧。

雪肌坊的生意越做越大,半年后,我们在杭州开了第一家分号。

站在西湖边,看着往来的商船,我忽然想起弹幕最后那条警告。

景珩。我望着远处的雷峰塔,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上面刻着一条盘龙,先太子遗孤,慕容珩。

我瞪大眼睛,慕容是国姓!难怪他对谢家如此痛恨,谢家正是当年支持今上篡位的功臣之一!

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他收起金牌,可还愿意与我合作

我笑了,为什么不能与太子遗孤合伙做生意,是我的荣幸。

他也笑了,夕阳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我们并肩而立,谁都没有再提那个关于双胞胎的猜测。

有些秘密,或许永远不必揭开。

重要的是,我终于挣脱了前世的噩梦,活出了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风吹过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我深吸一口气,望向远方,那里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我去探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