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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好多吓人的事。
以前妈妈总念叨她有个特别好的闺蜜,俩人都是搞考古的,特别痴迷青铜器。
妈妈相册里有张合影,照片上两个穿工作服的女人站在一起,其中一个人的脸被撕掉了。
我从来没见过这个阿姨,十年前妈妈突然把所有老照片都烧了,还把书房里的青铜摆件换成陶瓷花瓶,说要和过去彻底断绝关系。
直到上周我收拾阁楼,在旧行李箱夹层发现一封没寄出去的信。
信纸皱巴巴的,字写得特别潦草,墨迹还晕开了:
苏,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那棵青铜树......
后面被火烧没了,只剩下焦黑的边。
现在的妈妈也很奇怪,经常大半夜对着镜子摸脖子,那里隐隐约约能看见像青铜器花纹的东西。
难道她根本不是我真正的妈妈
爸爸说的话还能信吗
这些事真的只是巧合
别瞎想了!
陈叔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冷得像冰,
得趁她还没完全变成怪物,用这个阴火令除掉她。
这是从祭坛下面挖出来的,遇到阴气就会着火,专门对付树里的邪祟!
我拿着竹筒拼命往家跑。
一进门,看见爸爸正在门口挂桃木剑,门框上缠满了泡过符水的红绳。
她又缠在老槐树上了。
爸爸扯开领带,喉结动了动,
我把所有窗户都钉死了,只要她离开树干......
我站在院子里喊了几声,老槐树一动不动,树皮泛着冷冷的光。
树里面时不时传出骨头摩擦的声音。
仔细一看,妈妈的身体嵌在树皮里,脸在树皮褶皱间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看着特别吓人。
突然,爸爸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我当场就懵了。
脸颊火辣辣地疼,嘴里尝到血腥味,眼泪止不住地流:
爸爸,你为什么打我!
别出声!
他捂住我的嘴,指甲都掐进我皮肤里,
我们演场戏,把你妈引出来!只要把她引到月光下,用火令烧断那些藤条,就能解决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扯我的头发往墙上撞。
我疼得大叫,他却像没听见似的,死死按住我的胳膊:
哭!大声哭!
他说话时喷在我脸上的气特别烫。、
可我抬头一看,他眼睛里全是血丝,一点往日的温柔都没有。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一巴掌打在脸上,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爸爸,好痛......
我的话还没说完,第三巴掌又落下来。
就在这时,老槐树发出刺耳的响声,整棵树都摇晃起来。
树瘤裂开大口子,妈妈浑身缠着树根从里面钻出来。
我一眼就对上她的眼睛。
那是我最熟悉的眼睛,此刻却闪着泪光。
看到我脸上的血,她发出像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声,长满树刺的手颤抖着伸向我。
别!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