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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工作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松节油和颜料的气味,
我弯腰,正想将角落里那件赵宇轩随意丢下的西装连同其他狼藉一起清理掉。
一封信从口袋划了出来。
上面有字,我认得,
赵宇轩的字迹。
迟疑片刻,我捡起,拆开。
【雅静,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不在了。】
心脏像是被骤然攥紧,一丝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不在了他这话什么意思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原谅我用这种方式告诉你真相,也原谅我之前对你做的一切。】
真相什么真相又是什么新把戏
【我必须让你恨我,让你彻底离开我。因为留在我身边,太危险。】
危险又是故弄玄虚吗
我压下心头的烦躁,继续往下看。
【刘佳妮不是什么缪斯,她是王坤
(你可还记得,几年前试图‘资助’我的那个油腻商人)
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也是他的情人之一。】
不是缪斯眼线情人我只觉得一阵反胃。
【赵氏设计,早已不是我们最初梦想的样子。
它成了王坤洗钱的工具。
而我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傀儡。】
【我被困住了,无法脱身,】
他的字迹在这里似乎有些潦草,透着挣扎。
【但我不能把你也拖下水。】
所以,那些伤人的话,那些绝情的行为,都是他刻意为之,只为了把我推开
一股荒谬感席卷了我。
【妈的病,从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心脏病。】
嗡的一声,我的耳朵里只剩下这句话在回响。
【是刘佳妮。】
【她恨你,不是因为我。】
【还记得5年前,你说你打了急救电话救了好多人么】
【就以为这个,让王坤损失惨重,当时负责出货的人,就是刘佳妮】
【她在王坤那失宠后,被派来监视我】
救人记忆的碎片模糊不清,我完全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她把怨气都撒在了你身上,还对妈下了慢性毒药,妈根本不是心脏病。】
慢性毒药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我的理智。
妈不是病逝,是被毒杀的!
而我,竟然一无所知!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几乎要将我撕碎。
【妈病危那天,我并非不想去。】
【王坤用解药要挟我。】
【条件是,同意帮他洗钱,并在酒局上喝掉所有的酒,让他满意。】
【我真的不知道,妈会挺不过去呀,王坤说,只要三天内服下解药就会没事了。】
干了的泪渍洒在纸上,历历在目。
【我一直喝,一直喝,不记得喝了多少,
只记得他临走时那扭曲的大笑和丢在我脸上冰凉的小药丸】
【我醉过去了,我不该醉过去的,
要是当时我能清醒一点,立刻把药拿给妈,也许......】信纸上的泪渍更多了。
【葬礼那天,正好是他们交货需要我走账的时间......我......】
【我什么都做不了,花圈也是刘佳妮怕暴露了,才安排人送的】
【我是不是很没用连妈最后一面都......】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我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是偷偷换掉了那瓶水】
【还有那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其实也是说给刘佳妮的,我不能让她做的太过分】
【明面上,我必须扮演一个被她迷惑、对你厌弃的混蛋。】
【演得越真,你才越安全。】
越真越安全
所以那些刻骨的羞辱,那些将我尊严踩在脚下的瞬间,
都是演戏
都是为了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