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觉醒
又一次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枕头。
血淋淋的脸、交织的肉体、撕心裂肺的尖叫……
这些画面像是刻进了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我喘着粗气,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角落里那支被遗忘的画笔上。
如果我把噩梦里的东西画出来,是不是就不会再做这样的梦了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像一颗种子,在我脑海里生根发芽。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那种强烈的冲动几乎要吞噬我。
从那天起,我疯狂地开始作画。
生活上的事情变得无关紧要,我不再关心地板是否一尘不染,也不再去晾晒衣服。
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是个软弱的人——父亲把我嫁给一个根本不爱我的男人,而我却默默接受了;丈夫享受着我的付出,我也从未反抗过。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回家时看到的是冰冷的外卖盒,而不是热腾腾的饭菜。
他皱眉问我:为什么不做饭
我没有回答,只是继续低头画画。
他感到我情绪低落,难得的没有继续发火。
他以为这只是短暂的情绪波动,很快就会过去。
毕竟,我不是一向都顺从吗
但这一次,他错了。
一个星期后,当他再次面对桌上空荡荡的碗筷时,终于忍无可忍。
盘子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就算有情绪也要有个限度吧!他怒吼道,声音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我还是没理他。
他的耐心彻底耗尽,拨通了电话:爸,您快来一趟吧,她最近太不像话了。
很快,父亲带着姐姐一家赶来了。
父亲率先开口,语气严厉:画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你丈夫每天辛苦工作,回来连口热饭都没有!
姐姐附和着劝道:妹妹,别画了,画画能改变什么
我抬起头,眼神坚定,缓缓摇头。
父亲瞬间失去了耐心,挥手示意姐夫和丈夫上前控制住我。
他们架住我的手臂,将我死死按在沙发上。
父亲亲自动手,把我的画一张张撕碎,又折断了我的画笔。
看你还怎么画!我让你永远也画不成!
那些碎片散落一地,我的心仿佛也被撕裂了一样。
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甘涌上心头,我忍不住嘶吼出声。
下一秒,我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狠狠划向自己的手臂。
鲜血顺着刀口流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姐姐慌乱地掏出手机报警,声音颤抖:快叫救护车!
而姐夫则抱着我冲下楼,嘴里不停念叨:别动了…别动…
可他的动作却显得异常诡异。
他贪婪地嗅着我的气息,手指轻轻滑过我的肌肤,眼神中充满了病态的渴望。
这一刻,我感到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我从未想过,姐夫竟然对我怀有超越伦理的欲望。
他不是很爱姐姐吗
难道他平日里的温柔体贴,都只是伪装出来的假象
真是个人渣!
可惜,周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此刻的目光有多么猥琐。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我的手臂,那种触感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甚至能闻到他呼吸中带着的急促和贪婪。
这一切太荒唐了。
我闭上眼睛,试图挣脱这种令人作呕的感觉,但心里却清楚——
从这一刻起,事情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第二章
异变
姐夫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自从我的画作被父亲和丈夫毁掉后,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着了魔一样。
炽热、复杂,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渴望。
每天清晨醒来,我都能看到手机屏幕上多出几条未读消息。
早安。
你今天还好吗
我想见你。
这些文字看似普通,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因为它们不是来自朋友,而是来自一个本该爱姐姐的男人——我的姐夫。
与此同时,丈夫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冷嘲热讽,甚至破天荒地走进厨房,为我煮了一碗面。
他把盘子端到我面前时,语气里透着难得的温柔:吃吧,别饿着。
这不是关心,而是一种占有欲的延伸,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了深深的欲望。
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这些画被毁坏了
我感到这一切似乎只能这样解释。
但这一切并没有让家庭关系变得真正和谐,反而如同薄冰覆盖下的深渊,随时可能崩塌。
姐夫的行为越来越疯狂。
他不仅频繁给我发消息,还试图通过各种方式接近我。
有一次,他甚至在丈夫不在家的时候敲响了我的门。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他的声音低沉又急促,让人不寒而栗。
我躲在房间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我才松了一口气。
但更可怕的是,姐姐的状态越来越糟糕。
她察觉到了姐夫的异常。
她来质问我
是不是你勾引他为什么他对你的态度突然变了
她的声音颤抖,眼里充满了绝望。
我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后来我才明白,姐夫的疯狂已经超出了想象。
他开始强迫姐姐模仿我。
让她穿和我一样的衣服,画和我一样的妆容,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要学我的样子。
你终究不是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冰冷得不像话。
姐姐崩溃了。
她哭着找我诉苦,说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要离婚,我怎么办我还能去哪里
看着她憔悴的脸庞,我心里涌上一阵愧疚。
可这份愧疚很快就被恐惧取代了。
因为姐夫的骚扰愈发肆无忌惮,甚至几次当着丈夫的面暗示想要得到我。
丈夫终于忍无可忍。
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坐在客厅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姐夫喝了点酒,脸涨得通红。
他指着丈夫,语气咄咄逼人:你凭什么拥有她你根本配不上她!
丈夫愣住了,随即怒火中烧。
你说什么!
他猛地站起来,拳头砸在桌子上,她是我老婆,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姐夫嗤笑一声,毫不退让:老婆你以为她真的愿意嫁给你吗不过是个交易罢了!
两人瞬间爆发激烈冲突,互相推搡辱骂。
姐姐冲进来试图拉开他们,却被推倒在地。
混乱中,姐姐哭喊着撕毁了我的一幅新画作。
纸片飞舞,散落一地。
就在这一刻,姐夫的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
他挣脱丈夫的阻拦,朝我扑来。
你是我的!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骨头捏碎。
我本能地挣扎,拼命往外跑。
他紧追不舍,一直追到马路边。
突然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然后是一阵短暂的寂静。
接着,尖叫声划破夜空。
我回头看见姐夫躺在地上,鲜血从他的额头流下来。
一辆轿车停在一旁,司机慌乱地下车查看情况。
警察很快赶到了现场。
姐夫当场死亡,事故责任全在他自己。
这场意外彻底击垮了姐姐。
葬礼结束后,她带着儿子离开了这座城市,再也没有回来。
家里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但我知道,这只是风暴前的宁静。
第三章
失控
姐夫的死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更加沉醉于画作之中。那些诡异的线条和扭曲的色彩成了我唯一的出口,是我与这个世界抗衡的唯一方式。
丈夫的行为变得愈发怪异。
每当我拿起画笔,他就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紧盯着我。
他的眼神痴迷,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每天深夜,他会褪去我的衣服,对我一次次的侵犯,我无法反抗,因为我知道反抗只会更加剧他的疯狂。
那种窒息感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知道,这并非出于爱,而是纯粹的欲望,一种被我的画作唤醒的病态执念。
渐渐地,他连工作也不去了,整天待在家里。
他开始限制我的自由,不让我迈出家门一步。
对我来说,这个家已经变成了牢笼。
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我才能短暂地逃离这一切,找到片刻的安宁。
这一天,一个陌生的男子敲响了我家的房门。
原来是丈夫的上司。
他推开门,站在门口愣住了。
满地的垃圾、散落的画纸、吃剩的餐盒,还有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腐臭味——整个屋子像是一场灾难后的废墟。
这是怎么回事他皱眉,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嫌弃。
丈夫从沙发上站起来,头发凌乱,眼窝深陷,看起来比平时老了十岁。
没什么,就是最近有点忙。丈夫敷衍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我。
上司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我,看到了桌上的画作。
那些诡异而血腥的画面让他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你画的是什么他试探性地问,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安。
我没回答,只是继续画着。
不要过去丈夫突然插话,语气尖锐得像刀子,她是我的!
上司眯起眼睛,盯着丈夫憔悴的脸,又看了看我的背影。
你这样下去不行啊,兄弟。他拍了拍丈夫的肩膀,你要多注意身体,别被这些小事耗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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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丈夫根本听不进去。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我,像是怕我会跑掉似的。
上司终于忍不住走近了些,拿起一张画仔细端详。
那是一幅扭曲的人脸,五官错位,嘴角咧到耳根,眼神空洞而绝望。
这……太可怕了。他喃喃自语,手指微微颤抖。
下一秒,他猛地撕掉了那张画。
撕裂声清脆刺耳,仿佛有什么东西随之崩塌。
他的动作顿住了,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先是困惑,然后是恐惧,最后变成了一种无法掩饰的狂热。
他被丈夫赶出了家门。
那天晚上,上司回到家里,他开始做梦。
梦里全是我的脸,还有那些诡异的画作。
第二天清晨,他又来到我家门口。
你还好吗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刚从噩梦中醒来。
你怎么又来了丈夫显得极度的不耐烦。
而我感到了一丝恐惧。
之后的日子,他变得越来越疯狂。
每天都会来我家,给我送吃的,送衣服,送钱。
直到那一天。
他疯狂的敲打着我家的房门,他对丈夫说:她值得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被困在这个鬼地方!
丈夫也彻底失控了。
滚!她是我的!他咆哮着冲向上司,而后冲出门与上司扭打在一起。
混乱中,上司抓起了桌上的水果刀。
寒光一闪,鲜血喷涌而出。
丈夫倒下了。
眼睛瞪得很大,嘴里还含着未出口的怒吼。
我趁机逃出了家门,冲进大街求助。
邻居报了警,很快警笛声响起,人群聚集过来。
上司被制服时,脸色惨白,嘴里还在喊着我的名字。
我要你……你是属于我的……
警察带走他的时候,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惊——有痴迷,有痛苦,还有某种深不可测的欲望。
父亲赶到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他冷冷地看着我,眼里没有悲伤,只有愤怒和戒备。
跟我回家。他说,语气不容置疑。
我跟着他上了车,一路沉默。
窗外的城市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乡间小路。
我又回到了这个从小养育我的地方。
第四章
回忆
父亲把我接回来后,反锁在家里。
除了送饭,他不许我踏出房门一步,甚至连画笔和纸张都被没收了。
这是最残忍的地方——他剥夺了我的画,也剥夺了我唯一的喘息方式。
焦虑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到了夜晚,噩梦便如约而至。
那些扭曲的人脸、血迹斑斑的画面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仿佛要将我撕碎。
渐渐地,这些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轮廓——母亲的脸。
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去了,父亲说是癌症。
但那时候的我太小了,根本不懂什么叫死亡,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个家对我来说,一直都是冰冷的牢笼。
在这个以父亲为中心的世界里,我就是个永远做错事的存在。
砍柴少了要挨打,做饭不好吃也要挨打,甚至有时候什么都没做,只要他的眼睛落在我身上,拳头就会随之而来。
姐姐呢她虽然偶尔会安慰我几句,但更多时候是站在父亲那边,责骂我不够听话。
有一次,我哭着对她说:我不想回家,我想去一个没有父亲的地方。
她愣了一下,然后狠狠推了我一把,胡说些什么!赶紧跟我回去!
回忆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将我拉入深渊。
丈夫死了,姐夫死了,这些人曾经像铁链一样束缚着我,让我觉得自己不过是一条被拴住的狗。
而现在,那根链条似乎松动了一些,我隐约感觉到自己不再那么无助。
可是,这还不够。
我还无法完全挣脱,还不能自由呼吸。
这一天晚上,墙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家的红砖墙年久失修,底部有些裂缝,缝隙间透进一丝凉风。
突然,一张折叠好的纸条从墙缝里塞了进来。
我拾起它,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映入眼帘:阿花...想...玩...马。
看到这几个字,我的心猛地一颤。
这是我和二傻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跳马。
他弓着身子当马,我会从他背上跳过去。
那是我童年为数不多的快乐记忆之一。
想到这里,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我靠近墙壁,轻声说道:我没笔...给我笔...
话音刚落,没过多久,一只圆珠笔从墙缝里塞了进来。
握着这支笔,我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感涌上心头,仿佛重新找回了一部分丢失的自己。
再帮我带些纸,很多很多的纸。我对墙另一边低声请求。
二傻没有回应,但我相信他会帮我。
果然,第二天傍晚,他悄悄递进来一叠粗糙的素描纸。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终于又能活下去了。
从那天开始,每到深夜,当父亲确认我安分入睡后,我便点燃蜡烛,在昏暗的灯光下偷偷作画。
那些压抑的情绪、恐惧与痛苦,全都化作线条流淌在纸上。
只有画画时,我才真正感受到片刻的安宁,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画布之间的对话。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逃避现实,更是为了积蓄力量——为了摆脱这一切,为了掌控自己的命运。
第五章
起因
一个星期后
陈伯气势汹汹地闯进了父亲的家。
他指着自己家的方向大喊:我家的鸡今天早上全死了!肯定是你们家那个灾星带来的祸害!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像一把刀划过空气。
你快点把她赶走,别让她再回来了!不然咱们全村都得遭殃!
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攥紧拳头,咬牙说道:老陈,你家鸡死了也赖在我家头上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陈伯冷笑一声,眼神中透着一股寒意,哼!斩草不除根……
闭嘴!
父亲突然暴怒,打断了他的话,这个事情早就过去了,你不要再提了!
他的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他猛地伸手推搡着陈伯,将他连拉带拽地推出了门。
滚!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
陈伯被推出门外后,仍然不甘心地回头吼道:你们家一下子死了两口子人,你还心慈手软!到时候我们都会被你害死!
说完,他甩了甩袖子,气呼呼地离开了。
父亲站在门口沉默了很久,随后转身走进屋里,径直来到地窖。
他从角落里拿出那把尘封多年的猎枪,缓缓擦拭起来。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神情复杂而沉重,仿佛陷入了某种深深的回忆。
我躲在房间里,隐约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声。
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斩草不除根这几个字却清晰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为什么要斩草除根
难道和我身上的这种诅咒般的力量有关
父亲的态度让我感到不安。
他明明知道些什么,却始终讳莫如深,不愿告诉我真相。
这种压抑的感觉让我无法平静下来。
夜晚降临,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回放白天的情景。
不知何时,我终于沉沉睡去。
然而,梦境再次袭来。
母亲的身影出现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她的脸依旧那么慈祥,目光温柔地看着我。
她伸出手,示意我靠近。
她俯下身,在地上画出了一串奇怪的符号。
那些字符弯弯曲曲,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字,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我试图模仿她的动作,可每次刚要完成最后一笔时,图案却总是模糊消失。
我焦急万分,拼命想要记住每一个细节,但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完整复现那个玄奥的字符。
渐渐地,梦境开始消散,母亲的身影也随之淡去。
醒来时,天还没亮。
我急忙爬起身,拿起桌上的纸和笔,迅速将梦中的字符描绘出来。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整个房间忽然被一道耀眼的白光笼罩。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张纸上的字符便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清晨,村子里传来了骇人的消息:陈伯被发现死在家中,全身溃烂,七窍流血,惨状令人毛骨悚然。
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桂婶子第一个跳出来尖叫:报应来了!报应来了!是巫女找咱们索命了!
桂婶子带着愤怒的村民冲到了我家门口,脸上的皱纹拧成了一团,嘴里骂骂咧咧。
父亲站在门前,将愤怒的村民拦在门外。
可他的眼神却闪烁不定,像是在挣扎什么。也许,是仅存的一点父女之情拉扯着他最后的底线。
陈伯死了!全身溃烂!村民们抬着陈伯的尸体,扔在了地上。
尸体散发出的腐臭味让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父亲盯着那具尸体,嘴唇颤抖了一下,眼里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把她交出来!桂婶子尖声喊道,手指直指我,就是她害死了陈伯!这个灾星!
父亲退后一步,侧身让开了路。愤怒的村民冲进了我的房间。
他们把我从床角拖了出来,绳索绑住了我的手腕,勒得生疼。
我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搜!桂婶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几个村民翻箱倒柜,把我的房间掀了个底朝天。
很快,我隐藏起来的画作被翻了出来。那些扭曲的人脸和血腥的肉体。
而后,那张画着符咒的纸被桂婶子抓在了手里。
果然!她果然就是巫女,她要找我们索命来了!
桂婶子一下子将符咒撕个粉碎。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
原本愤怒的村民突然安静了一瞬,但紧接着,他们的目光变了——炽热、扭曲,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欲望。
她是我的!一个男人嘶吼着扑向我,眼神凶狠得像野兽。
滚开!她是我的!另一个男人挥拳砸过去,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不,她属于我!更多的人加入了混战,场面混乱得像一锅沸腾的开水。
鲜血四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是巫术!一定是巫术!
桂婶子吓得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快!快找黑狗血!用黑狗血破她的妖法!
不知谁从哪里端来了一盆腥臭的血,猛地泼在我身上。
冰冷的液体顺着头发流下来,钻进我的鼻孔和嘴巴,腥臭的味道让我几近窒息。
烧死她!快烧死她!有人喊道。
可男人们犹如杀红眼的野兽,依旧为了争夺我打得头破血流。
桂婶子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巫术没有失灵
就在这时,父亲拿起了那把猎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的脑袋。
他脸上的表情冷得像冰,眼里却藏着深深的恐惧。
当年你母亲也是死在这把枪下。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只怪我当时心慈手软,没连你一起杀了。
父亲……你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是我亲手杀了她。父亲的手微微颤抖,但语气坚定得可怕。
我满脸不可思议。
我的父亲居然亲手杀了我母亲…
砰——
当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清楚地看到子弹悬浮在空中,像一颗被定格的流星。
母亲的身影缓缓浮现,她的面容温柔而悲伤,伸手拉住我的手,带着我向前走去。
眼前的画面忽然变换,村庄的模样变得陌生又熟悉。
村子里挤满了人,陈伯、桂婶子、父亲……他们都恢复到了年轻时的模样,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面黄肌瘦的村民们围坐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
没粮食了,又发瘟疫,我们该怎么活啊!有人哀嚎道,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听说后山有个娘娘庙,如果去拜娘娘庙,说不定娘娘会发慈悲救我们……
一个瘦弱的女人颤抖着提议。别迷信了!根本没用的,现在连警察都不敢来我们村,怕被传染。
另一个男人冷笑着打断她。难道我们就这样等死吗
桂婶子愤怒地站起来,眼眶泛红,我祖上是出马的,我知道后山有真神仙!只要有人愿意去求娘娘,就算欠他一辈子,我也认了!
人群沉默片刻,随后父亲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的眼神坚定,语气沉稳:我去吧。---后山瘴气弥漫,阴森潮湿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
野猪群突然出现,将父亲追得狼狈不堪。他拼命奔跑,直到闯入一片从未见过的小溪边。
溪水清澈见底,映照出岸边一位女子的身影——那是母亲。
年轻的母亲美得令人窒息,皮肤白皙如玉,长发垂落至腰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染尘世的纯净气质。
父亲愣住了,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他鼓起勇气向母亲搭话,并展开笨拙的追求。
母亲从小被山魈养大,对人间情爱毫无概念,便顺其自然地接受了父亲。
不久后,她随父亲回到了村里。
面对奄奄一息的村民,母亲施展符咒,用自己的力量挽救了他们的生命。
然而,诅咒也随之降临:这些人必须永远留在村子里,否则便会遭受厄运。
改革开放的浪潮席卷全国,农村的年轻人纷纷涌向城市打工赚钱。
可是,受诅咒束缚的村民只能困在村里,日子越过越穷,与邻村的差距越来越大。
他们开始怨天尤人,把所有的不满都归咎于母亲的存在。
父亲询问母亲是否有办法解除诅咒,母亲说只能等她死了,诅咒才会解除。
一次酒醉后,父亲无意中透露了这个秘密:如果她死了,诅咒就会解除。
这句话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贪婪和自私吞噬了人性,他们联合起来逼迫父亲动手。
那天晚上,月光洒满庭院,母亲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平静得如同湖面。
你们不必为难他,她看向父亲,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人间并不值得我留恋,这里充满了肮脏和丑恶。
她转头望向年仅一岁的我,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我只求不要伤害我的孩子…父亲难的流露出不舍,可还是举起了猎枪,扣动了扳机。
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孩子,人间不值得留恋,你是随我走,还是留下来看着那些扭曲的脸庞、贪婪的目光,我毅然挣脱了母亲的手,选择留下来。
我要用她的力量,彻底清算这些罪孽,为自己赢得自由。
母亲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一句话。她的身影逐渐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了我的身体。
这一刻,我继承了母亲的力量,我手中握着那只圆珠笔,从这一刻起,欠我母亲的都要还回来!
时间开始转动,子弹没有射中我,父亲又上膛,,再次朝着我开了枪。
这一次二傻挡在我前面,用身体保护了我。
二傻!
阿花…骑马…
二傻栽倒在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迅速抓起画笔,在地上快速勾勒出复杂的符咒图案。
每一道线条都像是注入了我的愤怒与悲伤,笔尖划过地面时发出刺耳的声音。
停下!快停下!父亲扑过来想要夺走画笔,却被我一脚踹开。
他摔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随着最后一笔完成,空气中弥漫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像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你,让人毛骨悚然。
村民们开始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有人捂住头跪倒在地,有人疯狂抓挠自己的皮肤。
他们的身体逐渐变得苍白,脸上浮现出腐烂的痕迹。
这是报应!我冷冷地说道,声音坚定得像一块石头。
符咒生效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那些原本凶狠的男人此刻变成了可怜的蝼蚁,他们跪在地上哀求、尖叫,甚至互相撕咬。
放过我吧!求求你!一个男人爬到我脚边,满脸的溃烂让他看起来像一具行尸走肉。
他的手指紧紧抓住我的裤腿,但我毫不留情地踢开了他。
这是你们应得的。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得像寒冬的风。
年轻妇女抱着孩子冲到我面前,哭喊道:我们只是普通人!我们什么都没做错!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盯着她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恐惧与无助。
但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冷冷地回应: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而你们选择了伤害我和我的母亲。
她愣住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随后,她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皮肤上出现了大片黑色的斑点。
她惊恐地松开了怀里的孩子,跌坐在地上。孩子的哭声划破夜空,显得格外刺耳。
我低头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心里竟然生出一丝犹豫。
但很快,这种情绪就被愤怒取代了。
没有人能逃得掉。我轻声说道,仿佛是在对自己宣誓。
整个村庄陷入了一片混乱。
有人试图逃跑,却发现无论跑得多远,身体上的腐烂都不会停止。
有人跪地忏悔,希望我能收回诅咒,但一切都太晚了。
我站在人群中央,冷眼旁观这一切。曾经欺压我的人如今跪在我的脚下,像一群等待审判的罪人。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味道,夹杂着绝望的哭喊声。
父亲挣扎着站起来,朝我伸出手:女儿……求你停下来……
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
那一刻,我看到了真正的恐惧——不是对死亡的害怕,而是对我身上力量的敬畏。
你欠母亲的债,今天该还了。我说完这句话,便挥动画笔在他额头上画下一个简单的符号。
父亲的身体瞬间僵硬,随后缓缓倒下。他的嘴里还在念叨着对不起,但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彻底消失。
烟尘散去,村庄成了一片废墟。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焦土的味道,像是大地在哭泣。
我站在废墟中央,双手抱紧自己,浑身颤抖。
那种熟悉的压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旷的平静——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
父亲倒在地上,嘴里喃喃念叨着对不起,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仿佛死前还无法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我蹲下来,伸手合上他的眼皮,指尖触碰到他冰冷的皮肤时,内心竟没有一丝波澜。
结束了。我低声说,像是在对自己宣告,也像是在对整个世界宣告。
可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恶心涌上来,我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
几天后,我离开了那个荒凉的村庄。
带着满身伤痕和一颗疲惫的心,我回到了城市。
第六章
新生
律师通知我,丈夫留下的遗产已经清算完毕,全部归我所有。
父亲在村里有着不菲的财产,应该是这些年村民们补偿给他的。
我和姐姐平分了财产,她再见我时,眼神中没有了憎恨,但却也没有对我表现出亲近,也许,她已经放下了。
小姐,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律师小心翼翼地问。
我想重新开始。我简短的回答,他微微点了点头。
我找了一间安静的公寓住下,我把所有关于过去的物品都锁进了箱子——画笔、符咒、旧照片,统统收起来。
我知道,这些东西不能再成为束缚我的枷锁。
然而,当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时,那些画面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
母亲模糊的脸、父亲狰狞的表情、村民们疯狂的眼神……
还有二傻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每一次回忆都像刀割般刺痛我的心,但我告诉自己必须面对。
只有彻底接受过去,才能真正走向未来。
一个月后,我得到了怀孕的消息。
医生递给我检查结果时,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恭喜你,一切正常。
可我却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护士关切地问道。
我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谢谢。
走出医院的时候,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
明明是温暖的天气,我却觉得胸口沉甸甸的。
孩子啊……
我轻声说道,手放在小腹上,你会是什么样的呢
这个问题让我陷入深深的思考。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继承了我的力量,那么他/她注定不会平凡。
但我不想让悲剧重演,也不想让仇恨继续蔓延。
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教会这个孩子如何驾驭这份力量,而不是被它控制。
我要让他/她明白,真正的力量是用来保护弱者,而不是伤害他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肚子渐渐隆起。
每天清晨醒来,我都会坐在窗边晒太阳,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某天晚上,我又梦见了母亲。
这一次,她的脸清晰可见,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我。
不要害怕…未来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