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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鸿门宴：哭穷晒包警告！＞
油腻的菜香在空气中缠绕,五一假期的家庭聚餐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而我的额头青筋正随着每一秒的流逝而跳动。
圆桌上摆满了足以塞爆一头猪肚子的山珍海味,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只是我没什么胃口。
又是五一节,又是一场鸿门宴。我一边机械性地夹着眼前的红烧排骨,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
偌大的包间里回荡着亲戚们的谈笑声,表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但我这种家族冷面早就练就了识破虚伪的火眼金睛。
果然,就在我以为能安静地吃完这顿饭时,姑妈放下了筷子,脸上的笑容慢慢垮了下来。
她的目光转向了我,瞬间由晴转阴,眼圈微微泛红。
来了来了,保留曲目《姑妈的贫穷咏叹调》。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依然波澜不惊。
哎呀,现在生活真是越来越艰难了。姑妈长叹一声,完全无视了面前价值不菲的鲍鱼和海参,仿佛她正坐在救济站领盒饭。
周围几位亲戚立刻停下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姑妈,就像一群等待表演的观众。
我低头扒饭,试图降低存在感。
你们不知道,小强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我看他整天愁眉苦脸的,做妈的心疼啊！姑妈用手背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桌子对面,我那十七岁的表弟小强立刻摆出一副委屈模样,眼睛却飘忽地瞄着我的方向。
医生说适当放松很重要,他同学都有最新款的智能手机,就他那个破手机连游戏都卡得不行。
姑妈的声音忽高忽低,情绪饱满,堪比春晚小品表演。
每年保留节目开始了,颁奖嘉宾,我姑妈,获奖感言,我好穷,奖品,我的钱包。我在心中冷笑。
终于,姑妈话锋一转,目光如一把尖刀直直刺向我：小雪刚刚大学毕业就进了大公司,月薪过万,多有出息啊！一个人也没什么花销,这手机就你给你弟买了吧最新款的那种,听说要七八千呢！
饭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
我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姑妈。
作为家里的老大,要懂得关心照顾弟弟妹妹嘛。姑妈见我不说话,又添了一把火。
我的脑海中闪过上个月刚交完的房租和还未还清的助学贷款账单,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就是刚毕业吗有什么好拽的,不就是月薪过万吗你爸妈供你读书花了多少钱知道吗现在挣点钱就不知道回报家人了姑妈的神情从哀求变成了谴责,声调提高了至少两个八度。
'为我好'是为我的钱包好吧我在心中冷笑,表面依然平静如水。
几位亲戚开始小声议论,眼神在我和姑妈之间来回游移,既不想得罪未来可能需要借钱的姑妈,又不愿错过这场好戏。
哎呀,小雪啊,你姑妈也是心疼你弟弟。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呢三叔端起酒杯,一副和事佬的做派。
是啊是啊,你现在年轻有为,帮衬一下家里人是应该的。二婶也跟着帮腔,眼睛却故意避开我的目光。
表弟小强则眨巴着眼睛,脸上挂着既期待又忐忑的表情,视线在最新款手机的宣传单和我之间来回移动。
亲情牌打得好,不如支付宝到账早。谈钱伤感情不,是你绑架我的样子伤感情。我在心里冷哼一声。
姑妈见我沉默,以为我是被说动了,立刻加大了攻势：你不帮他就是没良心！我当年对你多好啊,你小时候还来我家住过呢！白疼你了这么多年！
我的忍耐度瞬间突破临界值。
深吸一口气,我异常冷静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慢慢解锁。
动作如此平稳,以至于刚才还喋喋不休的姑妈突然停下了话头,疑惑地看着我。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我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表弟小强好奇地探过头来,姑妈不明所以地皱起眉头,其他亲戚或紧张或好奇,纷纷放下筷子,注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局。
对付魔法最好的方式是什么我在心里冷笑着,当然是掏出你的证据法杖。
我的拇指悬停在相册图标上方,我的指尖轻点屏幕,迅速找到那个特殊的文件夹。
姑妈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但已经变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我点开名为亲情税收证据的相册,里面整整齐齐按照亲戚姓名分类存放着各种截图。
其中最新的一组,正是上周更新的姑妈炫富系列。
我将手机屏幕调到最亮,缓缓转向姑妈的方向,确保所有人都能看清楚。
姑妈,您说家里困难,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在饭桌上投下了一颗核弹。
屏幕上赫然是姑妈朋友圈的截图,发布时间就在五天前。
照片中,她手持一个崭新的LV限量版手提包,摆出网红同款姿势,背景是高档商场的VIP休息室。
配文更是惊人：终于下手买了心心念念的新款,两万多呢,犒劳一下辛苦工作的自己～
下面还有一排炫目的标签：奢侈品犒劳自己品质生活老公最好
评论区里,姑妈还在回复朋友的羡慕：这才哪到哪,下个月准备去香港血拼呢,老公给的生活费攒着就是为了买买买。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被冻结了。
姑妈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苍白变成惨白,再转为一种不健康的潮红。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微张的嘴巴像条脱水的鱼,眼神疯狂地在我和手机屏幕之间来回闪烁。
这…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听不出刚才那种悲情的调调了。
我不紧不慢地滑动屏幕,展示第二张、第三张照片。
还有这个,三周前的下午茶,据说人均600+
这是上个月的日本旅游,您穿的是普拉达今年的春季新款吧
姑妈的眼睛开始躲闪,像是被猎枪瞄准的小鹿,慌不择路。
你、你怎么能偷看我朋友圈！这是侵犯隐私！姑妈终于找回了声音,但已从之前的哀怨变成了恼羞成怒。
朋友圈不是公开平台吗还是说,您只想让看得见您富有的人看,却不想让被您哭穷的人看
我冷静地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无辜。
表弟小强此刻如坐针毡,目光不知该往哪放,求助似的看向姑妈,却被她狠狠瞪了回来。
我收回手机,语气平淡地像在做一道小学数学题。
我给大家算一笔账。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这个LV限量版包包,市价两万三千五。按照您说的表弟需要七八千的手机来算…
我停顿了一下,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
一个包=三部高配手机,姑妈真是精打细算啊。
而且这还只是您上个月买的包包之一。前面那个普拉达,价值一万八,约等于两部手机。
我看着姑妈逐渐崩溃的表情,轻描淡写地补充道：不包括您上月日本行程的米其林三星消费,单是住宿就是五星标准。真是困难的生活啊。
现场落针可闻。
姑妈的脸已经红得像要滴血,眼中的怒火和尴尬交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刚才还帮腔的三叔二婶此刻低头研究起了盘中的菜肴,仿佛那里藏着宇宙的奥秘。
表弟小强缩成了一团,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数据不会说谎,但显然,有些人会。
我放下手机,轻轻发出哒的一声。
这道简单的数学题,今天我免费教给大家。
空调吹出的冷风拂过我的脸颊,带走了刚才的燥热。
我夹起一块已经有些凉了的红烧肉,缓缓放入口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2
＜连锁反应：团灭和事佬＞
沉默,如同一层透明的冰层迅速覆盖了整个包间。
空调出风口的白噪音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我放下手机的瞬间,对面的大伯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片尴尬的死寂。他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的表情,眼神先是安抚地看了看脸色惨白的姑妈,然后转向我,眼中带着明显的责备。
咳咳,小雪啊,大伯放下筷子,用那种长辈特有的教训口吻说道,你姑妈也是关心你弟弟,一家人何必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呢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丝毫波动。
你还年轻,不懂事,大伯的声音提高了些,仿佛这样就能增加说服力,长辈说话,晚辈就该尊重,哪有你这样当面拆台的多伤感情啊！
和事佬来了,一手和稀泥,一手道德牌,就是从来不提事实本身。我在心里冷笑。
二婶见状立刻附和：就是啊,小雪,你这样让你姑妈多没面子。她平时多疼你啊！
三姨也赶紧点头：你姑妈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买点东西怎么了花自己的钱,又不是花你的。
身旁几位亲戚纷纷出声,一时间似乎我成了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我冷冷扫视着他们,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一下。
两下。
三下。
大伯,我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您是说,一家人应该互相帮助,对吗
大伯愣了一下,随即挺直腰板：那当然！亲戚之间就该互相扶持。
我微微侧头,眼神直视他的双眼。
是吗那我想请教一下。
大脑深处,记忆像高速检索的数据库瞬间调出一段画面,去年春节,李叔叔家的家庭群里,李叔叔小舅子因车祸住院,需要凑五万医药费。
去年李叔叔小舅子出车祸那次,您在群里说得可激动了,我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刀,'亲戚遇难,大家都该出一把力',您是这么说的吧
大伯的表情僵了一瞬,目光闪烁。
我记得很清楚,您劝李叔叔家里每个亲戚都捐款,最少一千起步。我继续道,手指轻点手机,截图我都保存着,要看吗
大伯的脸色变了,从义正言辞到面色铁青只用了三秒。
当时您自己捐了多少哦,对了,您只发了个加油表情包,然后私下对我妈说'他家人太多了,轮不到咱管'。
饭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
慷他人之慨的时候您最大方,轮到自己就'下次一定'互联网可有记忆,我的脑子也有。
大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目光像激光扫描仪般转向刚才附和的二婶。
二婶,您刚才说姑妈疼我,我轻笑一声,语气依然平静,那您去年是怎么评价我在优衣库买七折打折衣服的'丢人现眼','没出息',这些话是您说的吧
二婶的脸刷地一下红了,眼神开始躲闪。
有趣的是,那条优衣库连衣裙我穿了两次,您就找我妈要走了,说是'闲置浪费'。我微微眯起眼睛,您转手就送给您女儿,还在朋友圈发了照片,说是'日本代购,小千元'。
二婶的嘴唇抖了抖,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我的目光不紧不慢地转向三姨。
至于三姨您,我依然保持着面无表情,上个月您不是还在教育您儿子说'出门在外要节约',批评他点外卖浪费钱吗
三姨身体明显一僵。
可您自己一周去三次美甲店,一次护理近千元。我记得您有次还晒账单,说'女人对自己好一点怎么了'。
三姨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别急,今天记性特别好,各位的'高光时刻',我这儿都有存档。我环视一周,看着那一张张僵硬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饭桌上一片死寂。
不知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在这寂静中仿佛惊雷炸响。
大伯低头假装喝茶,杯子在他手中微微颤抖。
二婶死死盯着盘子里的一块鱼肉,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东西。
三姨偷偷扯了扯丈夫的袖子,眼神中写满了快走的渴望。
姑妈早已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瘫在椅子上,手指神经质地绞着餐巾。
表弟小强眼神游移,看上去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饭桌上,只剩下筷子与盘子碰撞的细微声响。
我环视一圈,像是个冷面法官扫视犯人群。
一张张尴尬面孔在我目光下纷纷退缩,有人拼命躲闪,有人死死盯着餐盘,仿佛那里藏着他们最后的尊严。
空气像是被冻住了,连窗外的蝉鸣都显得分外刺耳。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品尝着这难得的胜利滋味。
姑妈的脸色惨白如纸,像霜打的茄子蔫在椅子上,连刚才的哭泣都忘记继续。
她用颤抖的胳膊肘碰了碰表弟小强,动作很轻,却足以让小强浑身一震。
那眼神再明显不过,别再提手机的事了。
小强从刚才的傲慢期待到现在的惊慌失措,眼神游移不定,时不时偷瞄我一眼又迅速移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瞧,我在心里冷笑,所谓的家庭温情,不过如此。
原本热闹的饭桌,此刻只剩下筷子与盘子偶尔碰撞的细微声响,像极了一场失败的交响乐。
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笑声和欢呼却衬得这餐桌氛围更加凝固。
我面不改色地夹起一块已经凉透的糖醋排骨,满意地看着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控制呼吸,生怕惊动了这片死寂。
世界终于清静了,代价是成为了家族话题里的那个煞神。
嗯,值了。
桌上的菜肴大多已经凉透,油脂凝固在盘子边缘,油光不再,热气散尽,如同此刻的亲情假面。
我咬了一口那块冷掉的红烧肉,曾经的香气已经消散,只剩下一股冷冰冰的油腻感。
和这场饭局一样索然无味。
真是讽刺,姑妈之前还嫌弃那盘家常豆腐不够上档次,现在那平凡的豆腐反而成了桌上最真实的存在。
没有虚假,没有伪装,就是块普通的豆腐而已。
这场战斗耗费了太多精力,即使我赢了,也觉得胜利如此空洞。
大伯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机：喂哦,好的,马上来。
他站起身,如释重负地宣布：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了。
二婶跟着附和：我也该回去了,小区业主群里通知今晚停水。
三姨甚至懒得编借口,直接拉着丈夫站起来：我们也走吧。
我轻轻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得像是刚刚参加完一场体面的晚餐。
我也该回去了,我平静地说,拿起外套披在肩上,明天还要上班。
姑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转身离开餐厅时,脑海中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菜凉了可以再热,心凉了,抱歉,保温模式已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