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林浩过二十岁生日,父母要求我这天回家,给弟弟办生日宴。
放下工作,赶快回到家。
父母就要求我拿出十五万元买车。
他们提供一万元。
这是我省吃俭用存下来,原本打算用来付房子首付。
我不同意,他们便以断绝关系为威胁。
我看着他们决绝的神情,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痛意蔓延至全身。
这些年我在这个家从未感受过真正的爱,只有无尽的索取。
1
断绝就断绝吧。
我强忍着内心的酸涩,咬着牙挤出这句话,声音微微颤抖,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如今,他们为了给弟弟买车,竟如此狠心地逼迫我,将我多年的心血视若无物。
我转身欲走,双脚像是灌了铅般沉重。
父亲见我真的要离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突然冲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让我生疼。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翅膀硬了就想飞了
他的声音带着怒意,却也藏着一丝心虚。
母亲则在一旁哭天抢地,涕泪横流:你这没良心的,白养你这么大了!
她的哭诉声尖锐刺耳,像一把把利刃扎进我的心里。
林浩见状,急忙奔过来拉住我的手,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姐姐,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我盼了好久,就想要有一辆属于自己的汽车嘛。
他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继续说道: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最疼我、最喜欢我了,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就信姐姐对我的好。
我听到他的话,那些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曾经,我们一起度过的童年,他的依赖和亲昵,让我一直把他放在心尖上疼爱。
此刻,他那眼巴巴望着我的模样,让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那些愤怒与委屈在一瞬间仿佛都消散了。
我心中一软,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父亲见我同意,好了好了,小夏,我们刚才说的话,都是骗你的。
我们不会抛弃你的,现在你先在家里做饭,我们陪你弟弟去看车。
我下楼正准备去买菜。
姐姐以后结婚后,会不会离开我们。
林浩的声音从远处。
我急忙躲到墙角处。
浩浩,你就放心吧。她不会离开我们的,因为没有个男人会要她的。
她呀,生不出孩子,你妈妈已经给她下药了。就算交男朋友,我们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吗
林父说。
这个......姐姐不知道吧。林浩皱眉道。
林母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我们不说,她不会知道的。
我顿时一惊,想到妈妈半个月前,找到我,给我一盒口服液。
交给我时,母亲温柔叮嘱:记得喝口服液补补身子,女孩子要懂得照顾自己。
当时,我没有注意,正忙随手收起来。
过后并没有使用,现在才想起来。
我发了一条短信给林母:妈妈,今天有急事,我先回去了。
不等她回话,等回到家中,收拾东西,回到租房。
我蹲在律所地下室啃着泡面,手机屏幕在昏暗的环境里格外刺眼。
微信弹出家族群消息,母亲发了张弟弟坐在汽车里的照片,配文宝贝儿子的生日礼物,父亲紧接着点赞,还附上一句等你结婚,送你一套新房。
还不吐吐槽:林浩,你姐姐在你生日还不忘工作,没有给你生日礼物。
完全忘记了我的十五万元。
那可是我从大学起兼职、工作,省吃俭用存下的钱,本打算用来付房子首付。
紧接着一条短信发来。
自从那天,我把妈妈送的口服液拿给学长许成检测。
他告诉我,报告显示里面含有长效避孕药成分。
女人长期服用会丧失怀孕功能。
看着那盒口服液此刻在掌心泛着冷光,金属标签上的铁元素字样刺得我眼睛生疼。
2
学长许成抱着一摞文件走进律师所,瞥见我的表情,愣了一下:夏夏,还在忙
他是这个律师所的老板,是他把我招进来的。
给我安排住处。
林夏迅速把手机回口袋,强笑道:整理明天开庭的资料。
她不敢告诉他,麻烦他。
自己这三个月来,一直在偷偷查家族企业的账目。
就在昨天,我发现本该属于自己的大学奖学金,被偷偷转进了林浩的账户。
而这笔钱,恰好够支付弟弟私立中学的国际班学费。
如果我有这笔钱,大学就不会经常出去找工作,吃不饱,穿不暖。
差点猝死,还好许成及时发现我的情况。
给我资助。
辛苦你了。他把文件放在桌上,欲言又止,对了,明天上午有个股权变更的案子,你跟我去法院。
我的手指顿了顿。
打开文件,目光扫过那一行行令人触目惊心的文字。
股权变更
——
映入眼帘的这四个字。
而这变更的对象,正是她的父母背着我,用我的身份证注册的那家空壳公司。
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头。
三天前,我看到以前住的卧室,变成了杂物间。
里面堆放着各种杂物,一堆乱七八糟的纸堆放在自己的床上。
在里面看到了父母签署的房产转移协议,所有名下房产都转到了弟弟名下。
而我,不过是这场骗局里的一枚棋子。
父母的偏心与自私,在这份协议面前,暴露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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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这么多年来对家庭的付出与期待,在这一刻,都如泡沫般,瞬间破碎。
路过弟弟房间时,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
她凑近一看,弟弟正对着电脑屏幕打游戏,桌上摆着最新款的游戏机和限量版球鞋。
手机突然震动,是大学同学发来的生日祝福。
林夏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烛光动画,眼眶突然发烫。
她摸出枕头下的U盘,里面存着她这三个月来收集的所有证据。
二十年的压岁钱流水单,显示每一笔都转入了弟弟的账户;
家庭监控录像里,父亲那句女儿迟早是外人的话,像一把利刃刺进她的心脏;
还有私立中学的退学证明。
上面赫然写着因家庭经济原因申请退学——而那时,弟弟正坐着豪车,穿着名牌,在国际班里潇洒度日。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林夏蜷缩在床头,听着雨声,想起小时候的事。
有一次她发高烧,母亲却忙着送弟弟去学钢琴,让她自己去买药。
她拖着滚烫的身子走在雨中,迷迷糊糊地摔进路边的水沟。
后来是邻居阿姨把她送去医院。
而母亲赶来后,第一句话竟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害你弟弟钢琴课都没上好。
床头柜上,那盒补血口服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林夏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已经二十多年了,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
3
法院档案室的冷气开得很足,我抱着一摞文件,手指冻得发麻。
她快速翻找着家族企业的工商登记资料,眼睛死死盯着每一行数据。
三天前,许成带她来参加股权变更听证会,她趁机拿到了法院的调查令。
小林,找到了吗许成在门口轻声问。
我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兴奋:找到了!五年前,他们用我的身份证注册了这家空壳公司,然后把名下的三处房产都转移了进去。
我指着文件上的签名,这个签名根本不是我写的,是伪造的。
许成皱起眉头: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你确定要继续查下去这可是你的亲生父母。
我的手微微颤抖:他们从来没把我当成女儿。
我从包里掏出U盘,这里面还有更惊人的证据。
回到律所,我把U盘插进电脑,调出家庭监控录像。
画面里,父亲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电话那头说:女儿迟早是外人,养她就是为了给儿子铺路。
母亲在一旁附和:等她毕业了,就让她进公司,工资都给弟弟。
许成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这些证据可以作为起诉的依据,但......
他欲言又止,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一旦起诉,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握紧拳头:我早就没有家了。
她调出银行流水单,您看,从我五岁开始,每年的压岁钱都被转到弟弟的账户,这么多年加起来,足足有三十多万。
还有我的奖学金、兼职收入,只要是我赚的钱,都会被他们以各种名义拿走。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几乎住在了律所。
我跟着许成学习法律程序,整理证据链,甚至偷偷潜入父母的公司,拷贝了财务报表。
在这过程中,我发现了更可怕的真相:
弟弟每年都会生病住院,而那些所谓的病情,都是为了骗取保险金。
最新的保险受益人,已经改成了弟弟的夜店女友。
这些证据足够让他们受到法律制裁。
许成把整理好的案卷推到林夏面前,但有个问题,你起诉的案由是什么
我沉思片刻:父母不履行抚养义务的,未成年子女或者不能独立生活的成年子女,有要求父母给付抚养费的权利。我要追讨这十八年的抚养费。
许成点点头:这个案由很巧妙。不过对方肯定会以‘已经尽到抚养义务’来抗辩,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
就在这时,许成的手机响了。
许成接完电话,对我说小林,我的朋友在警局工作我们在整理档案时,发现了一些关于你家的旧资料。需要去警局一趟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
半小时后,我站在派出所的档案室里,看着民警递来的文件,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是一份22年前的产科记录,上面清楚地写着:双胞胎女婴,因家庭经济原因,其中一名女婴被遗弃。
我记得当时我也在场,我们联系了当年的医护人员,
一位中年民警说,他们记得很清楚,那对父母本来想要儿子,结果生了双胞胎女儿,就遗弃了一个。后来他们又生了个儿子,就是你现在的弟弟。
林夏感觉天旋地转。
原来,她从来都不是被偏爱的那一个,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是被牺牲的对象。
她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4
司法调解庭的灯光惨白而刺眼,我坐在原告席上,手心全是汗。
对面,父母和弟弟坐在被告席,母亲涂着精致的口红,眼神却冷得像冰;
父亲翘着二郎腿,一脸不耐烦;
弟弟低着头,不停地刷着手机。
现在开始调解。
调解员推了推眼镜,原告要求被告返还十八年的抚养费共计58万元,并公开道歉。被告方,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母亲冷笑一声,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啪地拍在桌上:这是断绝关系声明。林夏,从今天起,你跟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她顿了顿,语气尖锐,当年要不是你弟弟,你早就淹死了!你三岁那年掉河里,是他哭喊着跑去叫人救你,现在倒好,养了你十八年,换来的就是一场官司
我浑身发冷。
我当然记得那件事,可事实根本不是母亲说的那样。
那天弟弟把我推进河里,然后装作无辜跑去求救。
而父母选择相信弟弟,从此我成了那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不是事实。我的声音颤抖,他一直在骗你们,明明是他推的,恶人先告状。
够了!林父猛地拍桌,
我看着他们,你们一直把我当成提款机,用我的身份证注册空壳公司,转移房产,拿走我的所有收入......
林父恶狠狠地看着我,你还有脸说供你吃供你穿,哪点亏待你了
就在这时,弟弟突然捂住胸口,脸色惨白,哎哟一声倒在椅子上。
林母立刻扑过去,哭喊着:儿子!你怎么了快叫救护车!
我看着林浩抽搐的样子,突然冷笑一声:别装了,你的病历都是假的,保险受益人都改成你女朋友了,还在演什么
就在此时,旁边的医护人员来到他身边检查,他十分健康。
林浩的动作僵住了,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满是怨毒。
林母又转向医护人员:你胡说!
这是医院的诊断证明。我把一叠文件扔在桌上,还有保险合同,你自己看吧。
调解室内一片死寂。
调解员咳嗽一声,打破沉默:既然双方无法达成和解,那就走诉讼程序。另外......
他看向我,社区民警提交了一份重要证据。
他把产科记录推到众人面前。
林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林父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倒地:这......这是伪造的!
我握紧拳头:是吗那为什么我在家族群里发现,你们和当年的医生还有联系
她调出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要不要我把这些也提交给法院
调解结束时,外面下起了暴雨。
我站在法院门口,看着他们匆匆钻进车里。
林浩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会后悔的!
我握紧手中的证据,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
不,我不会后悔。
这几年的委屈、痛苦和不甘,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而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5
庭审当天,法庭里坐满了人。
我穿着一身正装,站在原告席上,背后是密密麻麻的证据材料。
对面,父母请的资深律师正翻看着案卷,眼神里透着不屑。
现在开庭。法官敲响法槌,原告陈述诉讼请求。
我深吸一口气:被告作为我的父母,在我成长过程中未履行抚养义务,我要求被告返还十八年抚养费共计58万元,并公开道歉。
被告律师站起来,语气从容: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一直尽到了抚养义务。林夏从小到大的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父母提供的至于她所说的财产转移,那都是家庭内部的正常安排。
正常安排我冷笑一声,调出家庭监控录像,
请法官和陪审团看看这段视频。被告父亲明确表示‘女儿迟早是外人,养她就是为了给儿子铺路’,这就是所谓的抚养义务
法庭里一片哗然。
被告律师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镇定:这只是气话,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那这个呢我播放一段录音,是父亲在家族群里的语音,‘养女就是防老的投资品,等她毕业了就让她进公司,工资都给弟弟’。
林父的脸涨得通红,在被告席上咆哮:你竟敢录音!
法官敲响法槌:肃静!被告注意法庭纪律。
我继续出示证据:这是银行流水单,显示我的压岁钱、奖学金等收入,全部被转入被告弟弟的账户;这是房产转移协议,被告用我的身份证注册空壳公司,转移名下房产;还有这个......
她举起一份鉴定报告,司法鉴定结果显示,被告弟弟的DNA与被告双方均不匹配。
法庭瞬间炸开了锅。
林母尖叫着扑向鉴定报告,父亲脸色惨白,瘫坐在椅子上。
林浩则低着头,浑身发抖。
被告律师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证据,一时语塞。
我乘胜追击:对亲子关系有异议且有正当理由的,成年子女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确认亲子关系。我有理由怀疑,被告弟弟并非被告亲生,而被告对我的抚养义务,也从未真正履行过。
法官沉吟片刻:被告方对此有何解释
被告律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法官大人,我们需要时间核实这些证据。

可以。法官敲下法槌,本案择日再审。
庭审结束后,我走出法院,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我知道,这场战争她已经赢了一半。
但我也明白,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当真相大白于天下,当家族的丑事被公之于众,等待我的,将是更猛烈的风暴。
6
除夕的夜晚,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爆竹声此起彼伏。
我站在被砸烂的卧室门前,手里攥着法院的判决书。
父母需要在三十日内返还58万元财产,并在当地报纸上公开道歉。
砸门声从里面传来,林浩在里面哭喊:姐,我错了!他们不要我了,你救救我!
我闭上眼睛,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那些被忽视的生日、被夺走的梦想、被践踏的尊严,在这一刻都化作冰冷的现实。
她把判决书塞进房门缝,转身离开。
手机突然响起,是许成来的消息: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你弟弟的身世,当年遗弃女婴的事也在追查中。
我站在小区楼下,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他们偿还了我的财产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拉黑联系方式。
后来听我的同事说,事情暴露后,合作商纷纷解除合约,撤回投资金,缺少资金,客户退款,他们公司破产,变卖家产,偿还赔偿金。
林浩过惯富裕生活,拉着林父林母出去找工作。
迷上了赌博,被人骗到缅北。
林父林母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我的公司。
求我原谅他们。
我为了避开他们,辞去在律师所的工作。
这场持续了我一生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相册,翻到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她三岁时,和一个陌生女婴的合影。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我的双胞胎姐姐。
烟花在头顶炸开,照亮了我的脸庞。
我擦干眼泪,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前方,是崭新的生活,是属于我的未来。
而那些尘封的秘密,终将在正义的阳光下,无处遁形。
一年后,我和我的学长许成步入婚姻殿堂,很快就怀上了。
诞生了一对双胞胎。
我不会再让我身上的事发生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