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集：断裂的链接
那张纸条在我手里显得异常沉重。泛黄的纸面上,七边形中间的数字7像是用某种金属墨水画的,在阳光下微微反光。
你确定这是莫天临的标志我问老火,他正用鼻子仔细嗅着纸条。
老火的尾巴轻轻摆动：百分之百。这墨水有特殊成分——茉莉花茶、机油和...某种我只在实验室里闻过的化学物质。
莫雨薇从电脑前抬起头,黑眼圈显示她已经连续工作很久了：我查了这位失踪的刘教授的背景。表面上是神经药理学家,实际上曾与我父亲共事过,是'守护者计划'的早期成员。
我走到她身后看屏幕：所以他不是失踪,是躲起来了
或者在警告我们。老火跳上桌子,爪子轻触屏幕上一个模糊的照片,看这个监控截图,他离开时手里拿着什么
我放大图像：像是个金属盒子
共鸣器。莫雨薇和老火异口同声地说。
我挑眉看向我的五红犬搭档：你怎么知道
老火的耳朵微妙地抖动了一下：猜的。既然他和莫天临共事过...
莫雨薇没注意到老火的异常,继续解释：如果刘教授有共鸣器,那他可能掌握了激活第七协议其他功能的方法。我们必须找到他。
我拿起车钥匙：地址
最后出现在城北的老工业区。莫雨薇打印出一张地图,这里有个废弃制药厂,曾经是'守护者计划'的备用研究点。
老火已经跑到门口,赤红色的毛发在阳光下像一团跳动的火焰：还等什么
制药厂比想象中更破败。锈蚀的铁门半开着,院内杂草丛生。我和老火谨慎地靠近主建筑,他走在前面,鼻子不停地抽动。
至少三个人来过,他低声说,刘教授的气味最旧,大概两天前。还有两个陌生的气味,一男一女,很新,不超过六小时。
我拔出手枪：闯入者
不像是朋友。老火突然停下,耳朵转向左侧,有声音...地下室...
我们悄悄找到通往地下的楼梯。黑暗中,老火的眼睛微微发亮,为我引路。随着深入,一种奇怪的嗡嗡声越来越清晰,像是某种设备运转的声音。
电力还在运行我小声问。
老火摇摇头：备用发电机...有人特意启动了它。
地下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微微敞开,一道蓝光从缝隙中透出。我和老火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点点头,示意里面只有一个人。
我猛地推开门,枪口指向室内：不许动！
实验室里,一个白发老人正弯腰操作一台复杂的仪器。听到喊声,他缓慢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熟悉的金属花瓣装置。
终于来了。刘教授的声音沙哑而疲惫,我一直在等你们。
老火警惕地走进实验室：你在等谁我们,还是他们
刘教授苦笑：都有。时间不多了,他们随时会回来。
谁我问,但直觉已经告诉我答案不会让人愉快。
海德拉。刘教授按下金属花瓣上的某个按钮,仪器中央的全息投影显示出一个复杂的分子结构,国际神经科技联盟,比'神经元'强大十倍。他们拥有'守护者计划'的另一半技术。
莫雨薇的声音从我的耳机里传来：柯沉,问他什么意思什么另一半技术
刘教授似乎知道我在通讯,直接回答：莫天临只负责犬类实验体。另一半是人类增强项目,由海德拉的前身开发。两者结合,就能实现真正的全球意识控制网络。
老火绕着仪器走动,鼻子不停抽动：这是什么设备
共鸣放大器。刘教授调整了几个参数,可以远程激活特定纳米网络,不需要物理接触。海德拉想用它控制所有注射过实验性疫苗的人。
我心头一紧：什么疫苗
过去三年里,刘教授疲惫地坐下,全球有超过两亿人接种了含有微型神经接口的'疫苗'。平时休眠,一旦激活...
老火突然竖起毛发：他们来了！楼上,至少六个人！
刘教授脸色大变：拿走这个！他塞给我一个小型硬盘和那个金属花瓣,所有证据都在里面。后门在那边,快走！
一起走！我抓住他的手臂。
太迟了。他摇摇头,露出衣袖下的注射痕迹,他们已经给我注射了控制剂。我最多能抵抗几分钟...走！
楼上传来撞门声。老火拽了拽我的裤腿：柯沉,我们得现在走！
我犹豫了一秒,然后抓起硬盘和共鸣器：谢谢,教授。
他惨淡一笑：告诉你搭档...第七号不是唯一成功的实验体...
没等我追问,楼上传来爆炸声。老火推着我向后门跑去。就在我们钻进通风管道的那一刻,主门被炸开,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涌入实验室。
通风管道狭窄黑暗,我和老火只能匍匐前进。管道尽头是一个排水沟出口,通向厂区后方的小树林。
莫雨薇,我对着耳机说,我们出来了,需要接应。
没有回应,只有静电噪音。
通讯被干扰了。老火嗅了嗅空气,他们用了某种信号屏蔽器。
我们刚跑进树林,身后就传来喊叫声。回头看去,几个全副武装的身影已经发现我们的踪迹,正快速追来。
分头走！我低声说,老规矩,B点汇合！
老火点点头,像一道红色闪电般向左跑去,我则向右。追兵果然分开了,三个人追我,两个追老火。
树林越来越密,我的衣服被树枝划破了好几处。身后的追兵专业而执着,距离不但没有拉开,反而越来越近。
突然,一阵剧痛从后脑炸开！世界天旋地转,我重重摔在地上。勉强翻过身,看到一个高大的女狙击手走近,手里的非致命武器还冒着烟。
柯沉侦探,她冷冷地说,交出硬盘和共鸣器,你可以活着离开。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四肢不听使唤：你们...是谁...
未来。她举起武器准备第二次射击,可惜你不会看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光从侧面扑来！老火精准地咬住了狙击手的手腕,她惨叫一声,武器掉在地上。
柯沉！起来！老火大喊。
我强迫自己爬起来,但头晕目眩又摔倒了。老火立刻回到我身边,用身体支撑我。
链接...他急促地说,用神经链接借我的力量！
我集中精神,寻找那条新建立的神经连接。平时它像一条细细的光线,现在却时断时续,难以捕捉。
不行...太弱了...
老火焦急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然后突然下定决心般地说：信任我！
他猛地将头抵在我的额头上。一阵强烈的蓝光爆发,熟悉的温暖感流遍全身。我的感官瞬间增强,能听到几十米外的心跳声,闻到每个人独特的气味标记...
但这种连接极不稳定,像接触不良的电线,时强时弱。借助短暂的力量爆发,我勉强站起来,和老火一起继续逃跑。
怎么回事我边跑边问,链接不稳定...
我不知道！老火的声音充满罕见的恐慌,像是被干扰了...或者...
他突然痛苦地嚎叫一声,摔倒在地。连接瞬间断裂,我再次感到虚弱袭来。
老火！
他挣扎着站起来,但明显很痛苦：他们...有某种干扰装置...专门针对纳米网络...
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抱起老火,跌跌撞撞地继续跑。前方出现了铁丝网——厂区边界！
就在我们即将被包围时,一辆黑色SUV突然冲出,急刹在我们面前。车窗降下,露出莫雨薇焦急的脸：上车！快！
我拉开车门,和老火一起跳进后座。子弹打在车身上,但莫雨薇已经猛踩油门,我们像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怎么找到我们的我喘着气问。
莫雨薇指了指耳朵：神经链接有独特的电磁特征。我改良了追踪器,但信号很不稳定...
老火躺在后座上,呼吸急促：他们有针对性的干扰技术...刘教授说的另一半技术...
我检查他的状况,发现体温异常高：你发烧了！
纳米网络过载...他痛苦地闭上眼睛,需要...休息...
莫雨薇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回实验室。我有办法稳定他的系统。
一小时后,老火躺在专用医疗床上,连接着各种监测仪器。莫雨薇给他注射了一种淡蓝色液体,似乎缓解了部分症状。
这是暂时解决方案,她担忧地说,干扰造成了纳米网络混乱。如果再次暴露在那种干扰下...
会怎样我问。
永久性损伤。甚至...死亡。
我握紧拳头：刘教授说海德拉拥有'另一半技术',还说老火不是唯一成功的实验体...
莫雨薇脸色变得苍白：这不可能...父亲从未提过其他存活实验体...
老火虚弱地睁开眼睛：他临死前...对我说'去找守护者'...不是创造守护者...
我们陷入沉思。如果莫天临不是创造者,那谁是其他实验体在哪里海德拉又如何得到与之匹配的人类技术
莫雨薇插入硬盘,开始解密文件。屏幕上闪过大量数据和研究报告,最后停在一段加密视频上。
需要密码。她说。
老火突然抬起头：试试'第七不是终点'。
莫雨薇输入密码。视频解锁了,显示莫天临坐在实验室里,看起来比照片上老了十岁,神情疲惫但坚定。
如果有人看到这段视频,那么刘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视频中的莫天临说,'守护者计划'远比表面复杂。表面上,我们创造增强型军犬；实际上,我们在对抗一个全球性威胁。
他凑近镜头：海德拉国际数十年来一直在开发人类神经控制技术。当他们发现我的研究后,试图强行收购。我拒绝了,于是他们开始渗透和窃取。
视频切换到一些实验画面——不是犬类,而是人类受试者,连接着奇怪的头盔装置。
这是'收割者'系统,能远程控制注射过神经接口的人类。第七号实验体的真正使命,是找到并破坏这个系统的核心控制端。
画面回到莫天临：但单靠第七号不够。完整的守护者需要两端——犬类的感官和人类的决策。柯沉,他直接叫出我的名字,你不是偶然成为守护者的。你的神经模式与第七号完美匹配,这是百万分之一的概率。
老火惊讶地看着我：他...安排了我们相遇
视频继续：海德拉已经接近完成全球控制网络。唯一能阻止他们的,是完全激活的第七协议。但警告——链接不稳定是设计缺陷。解决方案在...
突然,视频信号受到强烈干扰,莫天临的图像扭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陌生画面——一个巨大的地下设施,数十个培养舱排列其中,每个舱内都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然后视频彻底中断。
什么鬼...我喃喃道。
莫雨薇快速敲击键盘试图恢复信号,但失败了：最后那段不是父亲录制的...是被人为插入的...
老火从医疗床上跳下来,虽然还有些不稳,但眼神异常坚定：那些培养舱...我梦到过类似的场景...
刘教授说你不是唯一成功的实验体,我回忆道,难道还有其他像你这样的...
第七号不是终点,莫雨薇思考着,意思是还有第八、第九号
老火突然痛苦地抱住头,一阵强烈的蓝光从他体内爆发！监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老火！我冲过去扶住他。
当蓝光消散,老火的眼神变得陌生而遥远：我看到了...他们都在沉睡...等待唤醒...
谁我急切地问。
其他实验体...从第一号到...到第十二号...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海德拉拥有他们...计划用他们控制'收割者'网络...
莫雨薇倒吸一口冷气：一个由增强实验体组成的控制中枢...天啊...
老火突然倒下,再次陷入昏迷。监测仪显示他的脑电波异常活跃,像是处于深度梦境中。
现在怎么办我问莫雨薇。
她检查着数据：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如果海德拉真的拥有其他实验体,我们必须找到那个设施...
我看着昏迷的老火,想起莫天临的话——你不是偶然成为守护者的。六年前那个雨夜,我以为是我救了老火,实际上是他找到了我...
等他醒来,我轻声说,我们会找到答案。一起。
莫雨薇点点头,继续操作电脑恢复更多数据。而我坐在老火身边,等待他醒来,也等待着我们即将面对的风暴...
《赤红神探》第二季
第2集：共鸣的回响
老火的爪子在空中无意识地抽动,像在梦里追逐什么。我坐在医疗床边已经六小时了,看着监测仪上起伏的线条,听着他偶尔发出的微弱呜咽声。莫雨薇说这是正常反应——纳米网络在自我修复时会引发记忆闪回。
他什么时候能醒我问正在调整输液速度的莫雨薇。
她推了推眼镜,眼下是明显的青黑：不确定。纳米机器人的行为模式越来越自主。好消息是生命体征稳定下来了。
我轻轻握住老火的前爪,感受着爪垫粗糙的触感。突然,他的爪子在我手心猛地收紧！
老火我俯身靠近。
他的眼皮剧烈颤动,然后突然睁开。但那双眼睛——瞳孔扩张得几乎看不到虹膜,泛着不自然的蓝光。
第一号...醒了...他的声音不像平时,更像是多个声音的混合体,他们在...痛苦中...呼唤...
莫雨薇立刻拿起记录仪：老火,你在哪里看到了什么
白色房间...十二个笼子...我的笼子空了...老火的身体开始轻微痉挛,第一号在尖叫...他们强迫他链接...太多大脑...太痛苦...
我按住他颤抖的肩膀：老火,回来！现在！
蓝光从他眼中渐渐褪去。他眨了眨眼,眼神恢复了清明,但充满恐惧：柯沉...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其他实验体...他们还活着！
莫雨薇调暗了灯光：慢慢说,你记得什么
老火挣扎着坐起来,我扶了他一把。他的毛发还泛着微弱的蓝光,像是充电不足的灯泡。
就像...无线电静电噪音中的声音,他努力描述着,断断续续的...第一号最强,其次是三号和九号...他们在某个地方...被强迫与人类操作员链接...
莫雨薇快速敲击键盘,调出一张地图：能感觉到方向吗距离
老火闭上眼睛,爪子轻轻敲击床面,像是在聆听远方的鼓点：西北方向...很远...隔着水...
跨海我看向地图,最近的海港在西北50公里。
不,更远...老火突然痛苦地抱住头,信号断了...他们用了某种屏障...
莫雨薇递给他一杯特制电解质水：这是第一次与其他实验体建立连接
老火喝了一口,蓝光稍微稳定了些：不是。小时候...在实验室...我们有时会梦到彼此。但从来不清楚...现在链接增强了。
因为第七协议完全激活,莫雨薇思考着,理论上,所有实验体的纳米网络是同一技术基础,应该能相互感应...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老火能感应到他们,那他们也能感应到老火
实验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很可能。莫雨薇最终承认,这解释了为什么海德拉突然对你俩这么感兴趣。他们可能一直在监测实验体间的神经活动。
老火的尾巴不安地拍打着床面：第一号...不一样。他比我们更早,更强...也更痛苦。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像一团黑火...
我揉了揉他的耳朵：休息吧。等你好些,我们去找这个'第一号'。
来不及了...老火看向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
仿佛印证他的话,警报突然响起！莫雨薇冲向监控屏幕：有人触发了外围传感器！两辆车,至少八个人！
我拔出手枪：海德拉
肯定是。她快速关闭主要系统,启动清除协议,我从后门带老火走。你引开他们。
老火却从床上跳下来,虽然还有些不稳,但眼神坚定：不,我们一起走。链接恢复了八成,足够战斗。
我看着他——毛发倒竖,蓝光在皮下脉动——点点头：那就给他们个惊喜。
莫雨薇从柜子里拿出两个耳麦：改良过的,抗干扰。还有这个——她递给老火一个小金属片,临时信号增强器,贴在鼻子上,能帮你维持神经链接稳定。
老火贴上金属片,打了个喷嚏：闻起来像臭袜子。
我们快速穿过实验室后走廊,莫雨薇领路,老火居中,我断后。后门的监控显示两个全副武装的人在巡逻。
能解决吗我问老火。
他点点头：左边归我。右边留给你...别打偏了。
老火像一道红色闪电般冲出去！左边的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倒,老火精准地咬住他的手腕,武器应声落地。我同时击晕了右边的守卫。
干净利落。莫雨薇检查了一下两人,非致命武器,他们只是雇佣兵。
老火嗅了嗅空气：更多来了...四个...不,五个...
我们躲进树丛,看到主入口处几个黑影正在突破大门。月光下,他们的装备看起来异常先进——全黑作战服,头盔上有奇怪的蓝色纹路。
专业团队,我低声说,不像普通雇佣兵。
莫雨薇脸色发白：海德拉的特种神经突击队。头盔能发射神经干扰脉冲,专门对付实验体。
老火的金属片开始闪烁红光：干扰增强了...链接不稳定...
我们得分开走,我迅速决定,莫雨薇带老火去安全屋A。我引开他们。
不行！老火用爪子抓住我的裤腿,链接太弱,分开后可能无法重建！
莫雨薇检查了一下手持设备：他说得对。神经链接现在像一根绷紧的线,距离拉远可能会断。
那就一起跑。我看了看四周,车在东北角。
我们悄悄向停车场移动,但刚走一半,老火突然僵住：陷阱！
几乎同时,一张金属网从天而降！我们勉强滚开避过,但位置暴露了。三个突击队员从不同方向包围过来,头盔上的蓝纹开始闪烁。
神经干扰！莫雨薇大喊,老火,别看他们的头盔！
老火痛苦地蜷缩起来,金属片冒出火花。我挡在他前面,向最近的突击队员开枪,但子弹被某种能量盾弹开了！
跑！我抓起老火,莫雨薇在前面开路。
我们冲进一间设备棚,暂时甩开了追兵。老火的情况越来越糟,蓝光忽明忽暗,呼吸急促。
链接要断了...他艰难地说,我能感觉到...第一号在尝试联系我...但干扰太强...
莫雨薇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装置：紧急方案。直接神经刺激。
她将装置贴在老火的后颈,按下按钮。老火发出一声压抑的嚎叫,但蓝光稳定了些。
暂时增强,她警告道,但只能维持几分钟。
外面传来脚步声。我透过门缝看到突击队正在分头搜索。
计划我问。
老火深吸一口气：我数到三,我们冲出去,直奔第三辆车。柯沉开车,莫雨薇干扰他们,我...负责让他们记住这次遭遇。
一...二...三！
我们爆出门去！莫雨薇扔出几个小球,落地后发出刺眼闪光和高频噪音。我趁机冲向目标车辆,老火在身边护卫。
一个突击队员突然从侧面扑来！老火迎上去,但在接触前一秒,他的身体突然僵住——链接断了！突击队员抓住机会,一枪托砸在老火头上！
老火！我转身救援,却被另一个突击队员拦住。
就在危急时刻,老火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蓝光！不是保护性的柔和光芒,而是像闪电般刺眼的能量爆发！最近的突击队员直接被震飞,头盔炸出火花。
柯沉！老火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链接重建了...但不一样了...我能感觉到...第一号在帮我！
我抓住这机会,击倒另一个突击队员,冲到车边。莫雨薇已经发动了引擎,老火跳进后座,我钻进副驾驶。
走！
车子像离弦之箭般冲出。后视镜里,剩下的突击队员没有追击,而是围在他们受伤的同伴身边。
他们放弃了我警惕地问。
老火仍在发光,但渐渐恢复正常：不...他们在接收新指令...来自第一号...
莫雨薇猛打方向盘,拐上高速公路：什么意思
第一号...反抗了...短暂地控制了那些头盔...老火的声音充满敬畏,他帮了我们...然后...又被压制了...
我转向莫雨薇：那些头盔能接收实验体的信号
她点点头：如果海德拉用实验体作为控制中枢,那么突击队的装备肯定能双向连接。问题是...为什么第一号要帮我们
老火趴在座位上,终于恢复正常：因为他认识我...在实验室里...他保护过我们这些'小号'...
我揉揉他的耳朵：慢慢说,想起什么了
片段...第一号是最早的实验体...最大,最强,也最痛苦...他们对他做了最残酷的测试...老火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当轮到我们这些小号时...他会尽量分担伤害...
莫雨薇的手微微发抖：父亲从未告诉我这些...
因为莫天临不知道。老火抬头看她,第一号的保护是秘密的...只有我们实验体知道。直到第七号...我...被选为'守护者'候选...
守护者候选我追问。
老火摇摇头：记忆还很模糊...像是某种选拔...只有第七号和其他几个通过了测试...
莫雨薇调出GPS：我们现在去哪安全屋A可能已经暴露了。
我思考片刻：去找刘教授提到的那个联系人。硬盘里有个地址,记得吗海滨小镇的钟表店。
三小时后,我们停在一家名为时光回声的小钟表店前。凌晨三点,小镇静悄悄的,只有街灯投下长长的影子。
确定是这里我小声问,手枪藏在衣下。
莫雨薇检查数据：地址没错。刘教授的备注说'找钟表匠修怀表'。
老火嗅了嗅空气：有人...在后屋...独自一人...没有武器...
我们悄悄绕到后门。我刚要敲门,老火突然拦住我：等等...这气味...
门自己开了。一个白发老人站在门口,右眼是机械的——正是我们在第一季见过的钟表匠！
进来吧,他沙哑地说,我一直在等你们。
工作室里满是滴答作响的时钟和精密仪器。钟表匠给我们倒了茶,然后直接问道：你们见到第一号了
老火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我设计的纳米网络共鸣系统。钟表匠指了指自己的机械眼,莫天临负责生物学部分,我负责技术实现。所有实验体的神经网络都是相连的,只是海德拉不知道这点。
莫雨薇向前倾身：你是谁真的只是个钟表匠
曾经是海德拉的首席工程师,直到我发现他们的真实目的。他苦笑一声,他们给了我这个——指了指机械眼,作为背叛的纪念。莫天临救了我,帮我躲起来继续研究。
我放下茶杯：刘教授说第七号不是唯一成功的实验体。
没错。钟表匠走向一个老式保险箱,从技术上讲,第一号到第十二号都算'成功'。但只有第七号具备完整'守护者'潜能。
他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个小金属盒——和之前见过的共鸣器类似,但更复杂,上面刻着数字1到12。
共鸣控制器,他轻声说,能增强或削弱特定实验体的神经活动。海德拉有一个更大的版本,用来控制第一号。
老火盯着金属盒：第一号...他叫什么名字
钟表匠的表情变得柔和：莫天临叫他'阿瑞斯'。战争之神。因为他承受了最多的战斗测试。
他现在在哪里我问。
海德拉的主实验室,在海上。钟表匠调出一张卫星地图,移动平台,伪装成货轮,实际是高科技研究设施。阿瑞斯被用作主控制终端,指挥所有神经突击队。
老火的尾巴不安地摆动：我们能救他吗
钟表匠和莫雨薇交换了一个眼神：理论上...如果第七协议完全激活,你可以暂时接管网络,解放阿瑞斯。但风险极大。
什么风险我警觉地问。
被反控制。钟表匠严肃地说,阿瑞斯已经在那个状态六年了。他的意识可能已经...改变。如果链接太深,你可能无法脱身。
老火看向我,眼神坚定：我必须试试。他保护过我...现在轮到我保护他了。
我揉了揉他的耳朵,感受到纳米网络稳定的脉动：那我们得制定个计划。不能直接冲上一艘武装到牙齿的船。
钟表匠突然笑了：谁说我们要'冲'上去他拉开墙上的帘子,露出一张详细的设计图,我曾经是那艘船的首席工程师。每个通风管道,每个安全协议...我都记得。
莫雨薇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有后门。
不止一个。钟表匠的机械眼发出微弱的蓝光,与老火身上的光芒相呼应,但我需要一样东西——莫天临的私人研究笔记。只有那里有完整的第七协议激活序列。
在哪里我问。
钟表匠看向莫雨薇：你父亲留给你的唯一遗物。那条银手链。
莫雨薇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朴素银链：这是...数据储存器
钥匙。钟表匠轻声说,最后的钥匙。
老火突然竖起耳朵：有人来了...很多...不是海德拉...
钟表匠迅速关闭所有灯：从后门走！穿过巷子到码头,找'海鸥号'渔船！
我们刚冲出后门,前门就被撞开了。月光下,我看到至少十名武装人员涌入钟表店。
不是突击队,老火边跑边说,普通士兵...但有海德拉的气味...
莫雨薇气喘吁吁地跟上：雇佣兵...他们一定是跟踪了我们！
我们钻进错综复杂的小巷,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即将被追上时,老火突然转向一扇矮门：这里！
门后是间废弃仓库,堆满渔网和浮标。我们屏息躲在阴影中,听着追兵跑过。
码头不远了,我小声说,但他们会很快发现跟丢了。
老火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微光：我有个主意...但需要完全激活神经链接。
太危险了,莫雨薇反对,你的系统还不稳定！
没有选择。老火看向我,信任我
我蹲下来平视他的眼睛：永远。
他轻轻用头碰了碰我的额头。熟悉的温暖感再次流动,但这次更强烈,更深入。我的视野突然扩展,能看到墙外的热信号,能听到几十米外的心跳...
跟我来。老火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
我们像影子一样溜出仓库,沿着最隐蔽的路线来到码头。海鸥号是艘不起眼的小渔船,但走近后我发现它的船体有特殊的金属光泽。
钟表匠已经在甲板上等我们：快上来！
我们刚跳上船,追兵就出现在码头上。钟表匠按下某个按钮,船身突然笼罩在一层光学迷彩中,从外面看就像普通海水！
父亲的技术...莫雨薇惊叹道。
引擎无声启动,我们缓缓驶离码头。追兵在岸上茫然四顾,完全没发现近在咫尺的船。
老火趴在我身边,链接仍然保持着：下一步
我看向远方的海平线,那里隐藏着我们的目标——和可能拯救或毁灭我们的第一号实验体。
下一步,我揉揉他的耳朵,我们去见见你的'大哥'。
《赤红神探》第二季
第3集：阿尔法的觉醒
海鸥号的引擎在距离目标五海里处关闭,只剩下微弱的电流声在船舱内回荡。钟表匠调整着面前的全息投影,一艘巨大的货轮缓缓旋转着出现在我们面前。
'海洋探索者号',他指着投影说,公开记录是谷物运输船,实则是海德拉的移动研究平台。长度三百米,配备最先进的防御系统和至少两百名武装人员。
我盯着投影中那些闪烁的红点：守卫分布
每层甲板都有巡逻,但真正危险的是这里——他放大船体中部的一个区域,主控室。阿瑞斯被固定在那里,连接着整个神经控制网络。
老火趴在我脚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投影中的那个红点。自从接近这艘船,他的行为就变得异常——时而极度警觉,时而恍惚出神。
老火我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朵,你还好吗
他猛地抖了一下,像是从梦中惊醒：他在呼唤我...越来越强烈...
莫雨薇从手腕上取下那条银手链,递给钟表匠：父亲的数据怎么提取
钟表匠接过手链,将它贴近自己机械眼的瞳孔扫描区。一道蓝光闪过,手链的某个隐蔽接口弹开,露出一个微型数据芯片。
莫天临的终极密码,他轻声说,将芯片插入操作台,第七协议的完整激活序列。
屏幕上闪过大量数据流,最终停在一段加密视频上。莫天临的脸出现在画面中,比之前看到的任何记录都要憔悴,眼中有种近乎绝望的坚定。
如果你看到这个,那么计划进入了最后阶段。视频中的莫天临说,阿瑞斯和其他实验体从来不是武器,而是解药。他们的神经网络被设计为对抗'收割者'系统的活体疫苗。
莫雨薇倒吸一口气：父亲从未告诉我...
第七号实验体——老火——是最特殊的。莫天临继续道,我故意在他的纳米网络中留下'缺陷',使其无法被完全控制。这是关键。只有自由意志才能激活真正的第七协议：解放。
视频切换到一段实验记录。幼年版的老火——小得多,毛发还没那么红——在一个透明测试舱内,面对各种刺激做出反应。与其他实验体不同,他总能在执行命令后恢复自主意识。
海德拉认为这是失败,莫天临的声音继续道,但我知道这是突破。第七号将成为解放者,唤醒其他实验体的自由意志,最终破坏整个'收割者'网络。
视频突然被干扰,莫天临的脸扭曲变形：他们发现我了...记住,第七协议需要双向链接...守护者与被守护者...缺一不可...
画面戛然而止。
船舱里一片寂静,只有海浪轻拍船体的声音。老火第一个打破沉默：所以...我不是意外逃脱的
钟表匠摇摇头：莫天临安排了一切。他牺牲自己,确保你能找到柯沉。
我回想起六年前那个雨夜,那条神秘的短信,以及巷子里奄奄一息的赤红色小狗...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一种被操纵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我们现在的计划是什么我努力保持冷静,直接冲上去解放阿瑞斯
钟表匠调出船体结构图：光学迷彩能让我们靠近,但登船后只有十五分钟不被发现。主控室在这里,他指向船体深处,需要穿过三层甲板。
守卫我问。
常规巡逻每七分钟一圈。他看向老火,但真正的问题是神经干扰场。整艘船被笼罩在一个强力干扰场中,会阻断实验体间的神经链接。
老火的耳朵竖了起来：所以我无法联系阿瑞斯
理论上。钟表匠意味深长地说,但如果莫雨薇能黑入船上的一个终端,我可以远程关闭干扰场几分钟。足够你们建立链接。
莫雨薇检查着她的设备：需要直接物理接入。船上任何终端都可以,但越靠近主控室越好。
钟表匠点点头：那就这样：我留在船上提供技术支援；你们三人登船,莫雨薇找终端；柯沉和老火去主控室。一旦干扰场关闭,立刻建立链接。
老火突然竖起毛发：有人接近...船...不是人类...
我们全都警觉起来。钟表匠调出外部监控——漆黑的海面上,一个模糊的影子正快速接近。
潜水器！他低声道,海德拉的巡逻！
我们屏住呼吸,看着那个影子从海鸥号下方滑过。几秒钟的煎熬后,它渐渐远去。
太近了。钟表匠擦了擦额头的汗,必须现在行动。光学迷彩还能维持四十分钟。
我们迅速准备装备。莫雨薇带上黑客工具,我检查手枪和备用弹匣,老火...好吧,老火只需要他的牙齿和爪子,再加上那身发光的纳米网络。
记住,钟表匠递给我们每人一个耳麦,通讯可能被干扰,耳麦有备用神经链接模式,但距离有限。十五分钟,无论成功与否,必须回到接应点。
小艇无声地滑向巨轮。月光被云层遮住,只有船体上零星的光点勾勒出它的轮廓。我们选择了一个货物装卸口作为切入点,老火率先跳上悬梯,确认安全后示意我们跟上。
货舱内堆满集装箱,形成错综复杂的迷宫。按照记忆中的地图,我们向最近的内部通道移动。
第一个巡逻两分钟后到达,老火低声预警,左侧通道。
我们躲在集装箱缝隙中,看着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卫走过。他们的头盔上有熟悉的蓝纹——神经突击队。
终端在哪我问莫雨薇。
她指向头顶：上一层,工程师休息室应该有。
我们找到楼梯,悄无声息地上到第二层。这里灯光更亮,监控摄像头每隔十米就有一个。
分头行动,我决定,莫雨薇去黑终端；老火和我继续向主控室前进。保持通讯。
莫雨薇担忧地看了老火一眼：他的链接状态不稳定...
我会没事,老火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小心。
工程师休息室就在拐角处。确认无人后,莫雨薇溜了进去,我和老火继续前进。
下一段楼梯通向一个密封门,标着限制区域：仅限授权人员。
主控室就在这下面,我检查门锁,生物识别系统。
老火嗅了嗅控制面板：最近使用是...23分钟前。两个人,一男一女。
我尝试用钟表匠给的通用卡刷门,红灯亮起。
不行,需要更高级别的权限。
老火的耳朵突然转向左侧：有人来了！高级军官...女性...独自一人...
我们迅速躲到附近的设备柜后。几秒后,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走来,将手掌按在识别器上。门滴的一声滑开。
就在她即将走进去的瞬间,老火像一道红色闪电扑出！女人甚至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扑倒,老火精准地咬住她的手腕,某种抑制器立刻让她瘫软下去。
干得漂亮。我将她拖到隐蔽处,取下她的门卡,能闻出她要去哪吗
老火嗅了嗅空气：主控室...她身上有阿瑞斯的气味...恐惧和...尊敬
我们穿过密封门,来到一个环形走廊。下层空间豁然开朗——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透明圆柱体,里面蜷缩着一个庞然大物。
阿瑞斯...老火的声音充满敬畏。
那是一只巨大的犬类生物,体型几乎是老火的三倍,肌肉虬结,毛发漆黑如夜。数十根管线连接在他身上,头顶戴着一个复杂的金属冠冕,闪烁着不祥的蓝光。即使处于静止状态,他散发出的威严也令人窒息。
老天...我喃喃道。
老火却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干扰...太强了...他在痛苦中...
就在这时,耳麦里传来莫雨薇的声音：我找到终端了！正在上传破解程序...三十秒后干扰场会关闭！
我扶住颤抖的老火：坚持住,伙计。快好了。
柯沉...老火艰难地说,当链接建立时...无论发生什么...别打断...即使我看起来...
明白。我紧握他的前爪,我就在这。
耳麦中传来莫雨薇的倒计时：三...二...一...干扰场关闭！现在！
老火的身体猛然绷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蓝光！同一时刻,圆柱体内的阿瑞斯也抬起头,睁开发光的眼睛。
无形的能量波在空气中震荡,老火和阿瑞斯之间仿佛拉起了一道光的桥梁。老火的身体悬浮起来,毛发全部竖起,纳米网络的蓝光变得几乎刺眼。
链接建立成功,莫雨薇的声音从耳麦传来,但海德拉的系统检测到了入侵！安全协议启动,你们有不到五分钟！
我守在老火身边,手枪指向门口,随时准备应对闯入的警卫。但真正的危险并非来自外部。
老火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阿瑞斯也在圆柱体内挣扎,金属冠冕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老火！我喊道,发生了什么
没有回答。老火的意识已经完全沉浸在链接中。我通过神经链接感受到一丝他的体验——那不是简单的交流,而是记忆与情感的洪流,是六年分离后的重聚,是幼崽与阿尔法的重逢...
突然,一股陌生的意识顺着链接反向侵入！冰冷、机械、充满控制欲——海德拉的主控系统发现了这个非法连接,正试图反向控制老火！
断开链接！我在脑海中大喊,但老火无法回应。他的身体开始呈现不自然的姿势,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
我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前爪,主动加强我们的神经链接。如果海德拉的系统要控制老火,它必须经过我这一关！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我的视野被陌生的图像淹没——实验室的白色墙壁、电击的疼痛、阿瑞斯保护性的低吼、莫天临鼓励的微笑...老火的记忆与我的意识交织在一起。
更可怕的是,我能感觉到那个冰冷的外来意识正试图解析我们的链接,寻找弱点。它像一条毒蛇,沿着神经链接向我的大脑爬来...
柯沉！莫雨薇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海德拉的系统正在反向破解第七协议！钟表匠说必须立刻断开链接！
我也想,但做不到。链接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控制范围。老火、阿瑞斯、我,还有那个冰冷的系统意识,全部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个危险的僵局。
就在这时,阿瑞斯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在精神世界中,那只巨大的黑犬突然转身,面对入侵的系统意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跑,小七！他的声音在老火和我的意识中回荡,记住你的使命！
一股强大的推力将老火的意识弹回身体。链接断裂的瞬间,我看到阿瑞斯扑向那个系统意识,用自己作为盾牌...
现实世界中,老火和我同时摔倒在地。圆柱体内,阿瑞斯疯狂挣扎,金属冠冕冒出火花。整艘船的灯光闪烁不定,警报声响彻每个角落。
发生了什么我艰难地爬起来,头痛欲裂。
老火的眼中满是悲伤：阿瑞斯...他牺牲了自己...破坏了部分系统...
莫雨薇的声音从耳麦传来：船上的防御系统瘫痪了！但更多警卫正在赶往主控室！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我抱起虚弱的老火：能走吗
他勉强点点头：走...但阿瑞斯...
我们救不了他了,我痛苦地说,他选择了自己的路。
返回的路比来时艰难得多。船上一片混乱,警卫四处奔跑,但大部分自动化系统已经失灵。我们与莫雨薇在楼梯间汇合,她脸色苍白但镇定。
钟表匠说接应点不变,但只剩七分钟！
我们跌跌撞撞地穿过货舱,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即将到达装卸口时,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卫挡住了去路！
放下武器！领头的喝道,那只狗是我们的财产！
我挡在老火前面,手枪指向对方：退后！
僵持之际,老火突然从我身后走出。他的身体再次发出蓝光,但这次不同——更柔和,更稳定,带着某种威严。
退下。他的声音不大,却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令人震惊的是,那些警卫真的开始后退！他们的眼神变得迷茫,武器微微下垂。
阿尔法指令...其中一人喃喃道。
老火向前一步,警卫们自动让开一条路。我们趁机冲向装卸口,跳上等待的小艇。
快走！我对驾驶员喊道——是钟表匠本人亲自来接应。
小艇刚驶离大船,一阵剧烈的爆炸就从船体中部传来！冲击波差点掀翻我们的小艇。
阿瑞斯...老火望着燃烧的船体,声音哽咽。
钟表匠猛打方向盘：抓紧！他们可能派追击艇！
我们的小艇在波涛中疾驰,身后的大船渐渐被火焰吞噬。莫雨薇检查着老火的状态：纳米网络稳定...但有些新的模式...像是...
阿瑞斯给了我一些东西,老火轻声说,他的部分记忆...部分力量...阿尔法的地位。
我揉揉他的耳朵：什么意思
在实验体中...存在等级。他解释道,阿瑞斯是阿尔法,领导者。现在...他传给了我。
钟表匠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有趣。这意味着其他实验体会本能地服从你。
如果他们还活着,老火悲伤地说,阿瑞斯是唯一回应我呼唤的...
莫雨薇突然指着远处：看！
大船的另一侧,几艘救生艇正快速驶离。而在其中一艘上,隐约可见几个大型运输笼...
其他实验体！老火站起来,他们还活着！海德拉转移了他们！
钟表匠调整航向,远离那些救生艇：现在不是追击的时候。我们需要分析获得的数据,制定新计划。
回到海鸥号,我们都精疲力竭。老火趴在甲板上,眼神空洞。我坐在他身边,不知该说什么。
他记得我,老火最终打破沉默,在所有小号中...阿瑞斯最喜欢我...因为我最不听话。
我轻抚他的背部：他救了我们。
不止如此...老火抬头看我,他给了我一个坐标。其他实验体被转移的地方...海德拉的真正基地。
莫雨薇走过来,手里拿着分析结果：数据提取成功了。父亲的笔记中有完整第七协议的激活方式...但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问。
它需要双向完全信任...不仅是老火信任你...你也必须毫无保留地信任他...她犹豫了一下,完全的意识融合...风险很大...
我看向老火,想起刚才链接中感受到的一切——他的记忆、他的痛苦、他对我的信任...
值得冒险。我简单地说。
老火用头轻轻撞了撞我的腿：笨蛋人类...总是这么冲动...
钟表匠从驾驶舱走出来：我们该返航了。海德拉会全面警戒,需要重新计划。
就在这时,老火突然竖起耳朵：等等...水下有东西接近...很快！
我们全都警觉起来。钟表匠调出声呐图像——一个小型物体正高速冲向海鸥号！
鱼雷！他大喊,抓紧！
剧烈的爆炸将海鸥号抛起又摔下！我被甩到船舷边,差点落水。莫雨薇撞在控制台上,额头流血。老火勉强保持平衡,跑向钟表匠。
损伤报告！我喊道。
左舷严重受损！钟表匠努力控制方向,还有更多鱼雷来袭！
海面上,三艘黑色快艇正快速接近,每艘都配备重型武器。我们的小破渔船毫无胜算。
弃船！钟表匠下令,救生艇在右舷！
我们跌跌撞撞地冲向救生艇。就在即将放下时,钟表匠突然停下：你们先走！我需要销毁数据！
他将一个硬盘塞给我：莫天临的研究副本。去B点安全屋,我会找到你们！
我们刚放下救生艇,第二枚鱼雷就击中了海鸥号！爆炸的冲击波将我们的小艇掀出老远。我最后看到的,是钟表匠站在燃烧的甲板上,他的机械眼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救生艇在波涛中颠簸。莫雨薇简单处理了额头的伤口,老火则警惕地观察着海面。
他们没追来,他最终说,好像只针对'海鸥号'。
我检查硬盘是否完好：钟表匠...他牺牲了自己。
莫雨薇的表情很奇怪：也许吧...
什么意思我问。
她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时机太巧了。
老火嗅了嗅空气：他说的B点安全屋在哪
不知道,我皱眉,他没告诉过我们。
莫雨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但他给了我这个...之前悄悄塞给我的。
纸条上只有一个词：灯塔。
老火突然竖起耳朵：有直升机接近...不是军用...私人型号...
我们紧张地看着夜空。一架没有标记的黑色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不远处的海面上。舱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们招手——是赵城！
看来,我松了口气,我们的后援到了。
老火却依然警惕：他怎么找到我们的...
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我们登上直升机,赵城立刻下令返航。
整个海岸警卫队都在找你们,他说,海德拉声称你们是恐怖分子,炸毁了他们的研究船。
谎言！莫雨薇愤怒地说,他们在进行非法神经控制实验！
赵城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我相信你们。但现在需要隐蔽。我带你们去安全屋。
直升机转向内陆。老火趴在我脚边,通过神经链接悄悄传来一条信息：小心...有些事情不对劲...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感到一张更大的网正在收紧。阿瑞斯牺牲了,钟表匠可能死了,而我们手中握着莫天临的终极研究——第七协议的钥匙。
海德拉不会就此罢休。而老火,作为新任阿尔法,肩负起了所有实验体的希望。
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赤红神探》第二季
第4集：陷阱中的幽灵
直升机的轰鸣声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赵城坐在对面,表情平静得近乎诡异,时不时瞥一眼我怀里的硬盘。老火趴在我脚边,身体紧绷如弓,通过神经链接传来持续的警告脉冲。
安全屋在哪我提高音量盖过引擎噪音。
赵城微微一笑：安全的地方。
这个回答太过模糊。我假装调整坐姿,手悄悄移向腰间的手枪。老火的尾巴轻轻扫过我的脚踝——他也察觉到了异常。
莫雨薇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止血,但脸色仍然苍白。她紧盯着赵城的右手：你的结婚戒指呢
赵城下意识地摸了摸空荡荡的无名指：清洁时取下来了。
老火的鼻子抽动了一下,通过链接传来一个信息：谎言。他手上没有近期戴过戒指的痕迹。
我看向窗外。直升机没有飞向市区,而是沿着海岸线向北。不是回城的方向。
这不是去安全屋的路。我直接指出。
赵城的笑容僵了一瞬：临时变更。原地点可能被监视了。
莫雨薇悄悄把手放进外套口袋——那里有她随身携带的多功能工具,必要时可以当武器使用。
老火突然竖起耳朵：他心跳加速...出汗增加...柯沉,他在害怕什么...
我决定摊牌：停下直升机。现在。
赵城的表情瞬间变了,那种伪装的和蔼像面具一样脱落：太晚了,柯沉。你们已经进了包围圈。
几乎同时,直升机舱内响起滴的一声,某种气体从通风口喷出！老火立刻扑向通风口,用身体堵住,但已经吸入了一些气体的莫雨薇开始摇晃。
神经抑制剂,赵城冷静地说,不会致命,只是让你们无力反抗。
我拔出手枪指向他：你背叛我们
不,柯沉。他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蓝光,我一直在为海德拉工作。从你们登上'海鸥号'那一刻起,每一步都在我们计划中。
老火龇牙低吼：钟表匠呢他的'牺牲'也是演戏
赵城——或者说控制赵城的人——得意地笑了：当然。为了让你们信任我。现在,交出硬盘和那只狗,你们可以活着离开。
我扣动扳机。
咔嗒。
空膛声。赵城从口袋里掏出我的弹匣,轻蔑地晃了晃：你以为我会让你带着上膛的武器上我的飞机
莫雨薇已经半昏迷,靠在我肩上。老火堵着通风口,但气体仍在慢慢渗入。情况绝望。
就在这时,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赵城身后的舱壁突然如水波般荡漾,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中浮现！那是一只体型中等的犬类生物,毛发呈奇特的灰蓝色,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幽灵...老火通过链接传来震惊的信息,三号实验体！
灰蓝色的狗——幽灵——闪电般扑向赵城,精准地咬住他手腕上的控制装置。赵城发出痛苦的嚎叫,试图甩开这个突然出现的攻击者。
现在！老火在我脑海中大喊。
我放下莫雨薇,冲向赵城。幽灵已经撕下了他手腕上的装置,现在正与他在狭窄的舱内搏斗。我抓住赵城的头发,狠狠将他的头撞向舱壁！
一下。两下。三下。
他瘫软下去,不省人事。
驾驶员！我喊道,转向驾驶舱。
但幽灵已经先一步行动。它——不,他——像一阵烟般滑入驾驶舱。几秒后,直升机剧烈倾斜,开始下降。
他控制了驾驶员,老火解释,带我们降落。
我扶起莫雨薇,检查她的脉搏——微弱但稳定。老火守在舱门边,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幽灵...是友军我问。
老火点点头：阿瑞斯提过他...最擅长隐匿和渗透的实验体...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
直升机在一片荒凉的海滩上紧急降落。幽灵率先跳出机舱,身形在月光下几乎完全透明,只有轮廓隐约可见。
我扛着半昏迷的莫雨薇,老火警戒后方,迅速远离直升机。幽灵引领我们进入附近的树林,七拐八绕后停在一个隐蔽的岩洞前。
安全。一个声音直接在我们脑海中响起,中性而平静,暂时。
岩洞内部比想象中宽敞,摆放着简陋但齐全的生存装备。幽灵——现在我才能看清他的全貌——是一只优雅的蓝灰色大狗,体型比老火略小,眼睛是近乎透明的淡蓝色。
你能说话我惊讶地问。
幽灵摇摇头,用爪子在地上划出字母：N-O。然后指指自己的头,再指指老火。
他只能通过神经链接交流,老火解释,阿瑞斯改造过他,强化了隐匿能力,但牺牲了语言功能。
我把莫雨薇放在简易床上,检查她的状况。幽灵递给我一针解毒剂,我犹豫了一下。
可信,老火说,阿瑞斯信任他。
注射后不久,莫雨薇的呼吸平稳下来。我转向幽灵：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幽灵用爪子在地上划字：A-R-E-S。然后是一个坐标和日期——正是我们突袭海德拉船只的时间和地点。
阿瑞斯安排你接应我们我猜测。
点头。接着划出：T-R-A-P（陷阱）。
老火趴下来,与幽灵额头相触,进行更深入的神经交流。几分钟后,他抬起头：钟表匠一直是海德拉的人。整个'海鸥号'行动都是为了让我们拿到莫天临的研究,然后一网打尽。
为什么他们不是已经有控制实验体的技术了吗
不完整。老火转述幽灵的信息,海德拉只能强迫服从,无法真正激活实验体的全部潜能。他们需要第七协议的完整激活序列——莫天临只留在了那条手链里。
莫雨薇呻吟一声,慢慢睁开眼睛：发...发生了什么
欢迎回到活人的世界。我递给她一瓶水,我们被出卖了,但被三号实验体救了。
她虚弱地坐起来,看到幽灵时瞪大了眼睛：三号...'幽灵'...父亲笔记中提到过他...最完美的渗透者...
幽灵向莫雨薇低头致意,然后继续在地上划字：S-A-F-E-H-O-U-S-E（安全屋）
灯塔,我回忆道,钟表匠留下的线索。
幽灵摇头,划出：T-R-A-P（陷阱）。
当然,我苦笑,那哪里安全
幽灵的爪子停顿了一下,然后写出：M-Y
P-L-A-C-E（我的地方）。
老火翻译：他说他知道一个地方,海德拉不知道。其他实验体也在那里。
其他实验体莫雨薇挣扎着站起来,有多少
幽灵举起一只爪子,然后是三只——总共八个。
八位实验体幸存我惊讶地问,阿瑞斯说大多数都被控制了...
幽灵的眼神变得悲伤。他缓慢地划出：B-R-O-K-E-N（破碎的）。然后：H-I-D-I-N-G（躲藏）。
老火垂下耳朵：他们逃脱了控制,但付出了代价...精神和身体都受了重创...
莫雨薇已经开始收拾装备：我们得立刻转移。赵城会很快派追兵来。
幽灵带路,我们趁着夜色穿过密林。他的能力令人惊叹——不仅自身能近乎完全隐形,还能延伸这种效果,让我们在近距离内也几乎不可见。
不可思议...莫雨薇小声说,父亲笔记中提到过这种'光学迷彩'能力,但亲眼所见还是...
幽灵突然停下,竖起耳朵。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不止一架,而是三架,呈搜索队形向我们刚才离开的岩洞飞去。
快走,我低声说,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
幽灵加快步伐,带领我们深入更加崎岖的地形。两小时后,我们来到一处看似普通的山崖前。他在岩壁上按了某个隐蔽的凸起,一道几乎与岩石完全融合的门缓缓滑开。
这里...莫雨薇惊讶地环顾四周,是旧军方的秘密研究设施
幽灵点头,引领我们进入。门后是一条向下的隧道,墙壁上有老式的荧光灯照明。随着我们深入,空气变得干燥而洁净,显然有良好的通风系统。
隧道的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圆形大厅,周围有多个分支通道。大厅中央,几个身影或坐或卧——全都是犬类,但体型、毛色各异,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疤或植入物痕迹。
看到我们进来,他们全都警觉地站起。老火上前一步,某种无形的能量在他与其他实验体之间流动。几秒钟后,他们全都低下头,做出服从的姿态。
阿尔法...莫雨薇轻声说,他们承认老火的领导地位。
幽灵向我们介绍其他实验体：二号泰坦,体型巨大如熊,负责防御；四号疾风,速度惊人；五号回声,能模仿任何声音；六号医者,有强大的再生能力；七号...空缺；八号暗影,能在黑暗中完全隐形；九号织网者,能感知和操纵电子设备；十号先知,预测能力比老火更强但不稳定。
七号空缺,我指出,因为老火是第七号
幽灵点头,然后划出：N-O。指向老火,然后写：A-L-P-H-A（阿尔法）。指向空位,写：7。
我是阿尔法,不再是第七号,老火解释,七号位置空缺,等待新的成员。
莫雨薇检查着大厅里的设备：这里能屏蔽海德拉的追踪吗
九号织网者走上前,用爪子轻触一个终端。屏幕上显示整个区域的扫描图——没有异常热信号。
暂时安全,我说,但我们不能永远躲在这里。海德拉已经拿到了部分研究数据,他们会继续追捕实验体。
老火与其他实验体交流后转向我们：我们需要主动出击。阿瑞斯给了我们一个坐标——海德拉的主研发中心。所有神经控制技术都来自那里。
太危险了,莫雨薇反对,我们甚至不确定有多少实验体还被控制着。
幽灵突然竖起毛发,紧张地看向入口。几秒后,十号先知也发出低声呜咽,不安地来回走动。
有人来了,老火警觉地说,很多...很近...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设施！墙上的显示屏闪烁出现外部监控画面——至少二十名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已经包围了入口,为首的正是赵城,他的眼睛泛着不自然的蓝光。
不可能！莫雨薇惊呼,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九号织网者快速检查系统,然后发出愤怒的低吼。他在终端上打出一行字：T-R-A-C-K-E-R（追踪器）。
我们被植入了追踪器我迅速检查自己和莫雨薇,但一无所获。
老火突然转向幽灵：是你带我们来的...你被跟踪了
幽灵激烈摇头,指向自己的脖子——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细疤痕。
他的追踪器早就移除了,老火翻译,不是他。
就在这时,二号泰坦突然扑向莫雨薇！老火及时拦截,两头大狗撞在一起。
不是她！老火吼道,是硬盘！
我立刻掏出硬盘,果然在边缘发现一个微小的金属点——不是原装部件。
该死！我砸碎硬盘,但为时已晚。外面的突击队已经开始爆破入口！
实验体们迅速进入战斗状态。五号回声开始发出各种干扰声音；八号暗影消失在黑暗中；九号织网者操纵设施内的防御系统...
撤退通道！幽灵划出紧急信息,指向一条侧通道。
不,老火坚定地说,这次我们战斗。阿尔法的命令。
其他实验体立刻服从,各自就位。老火转向我和莫雨薇：你们俩,带着数据先走。
什么数据我困惑地问,硬盘不是...
幽灵从墙上的暗格中取出另一个完全相同的硬盘,递给我。
诱饵...我恍然大悟,你们早有准备。
老火点点头：阿瑞斯的计划。现在走！我们会拖住他们。
我犹豫了。抛下老火和其他实验体面对整支突击队...
老火用头猛推我：信任我,柯沉。这次换我保护你。
莫雨薇已经打开了撤退通道：柯沉,没时间了！
我最后看了老火一眼,通过神经链接传递我所有的信任和担忧。他回以一个坚定的脉冲——阿尔法的决心。
撤退通道在我们身后关闭时,爆炸声和枪声已经响彻整个设施。莫雨薇在前面带路,据她说这条通道通向五公里外的一个废弃农场。
老火能应付吗她边跑边问。
不知道,我诚实回答,他变了...自从接受阿尔法地位后...更强,但也更...
更像士兵,而不是你的搭档她敏锐地指出。
我没有回答。确实,老火最近的举动越来越像军事指挥官,而不是那只爱偷吃我早餐的捣蛋狗。但这真的是阿瑞斯的影响,还是他一直潜藏的本性
通道尽头是一间伪装成谷仓的升降平台。我们刚到达地面,远处就传来一连串爆炸声——实验体的藏身处被彻底摧毁了。
老火...我握紧拳头。
莫雨薇检查着硬盘：数据完整。有莫天临的全部研究,包括如何完全激活第七协议。
没有老火,这有什么用我苦涩地说。
就在这时,我的神经链接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脉冲！熟悉的频率,但极其微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还活着！我惊喜地说,在移动...西北方向...
莫雨薇启动农场隐藏的车辆：那就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去接你的搭档。
车辆驶入夜色中,追踪着那微弱的神经信号。信号时不时中断,然后又重新连接,每次都比前一次强一点。
他在尝试修复链接,莫雨薇观察着读数,但有什么在干扰...可能是海德拉的神经阻断剂。
我紧盯着前方的道路：我们会找到他。然后,是时候让海德拉付出代价了。
莫雨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问：柯沉...如果为了打败海德拉,需要完全激活第七协议...你愿意冒这个险吗
当然。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即使那意味着...她犹豫了一下,你可能会失去部分自我完全的神经链接是双向的...你会变得更像老火,他也会变得更像你...
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想起老火在直升机上保护我们的样子,想起他接受阿尔法责任时的坚定...
如果这意味着能真正理解他,我最终说,值得冒险。
神经链接中的脉冲突然变强了一瞬,仿佛老火在远处听到了我的决定,并给出了他的回应——一个充满信任和决心的脉冲,穿越所有阻碍,直达我的意识深处。
《赤红神探》第二季
第5集：错位的灵魂
神经链接中的脉冲像指南针一样引领着我们穿越黑夜。莫雨薇驾驶着那辆偷来的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我紧盯着前方,仿佛能透过浓密的树林看到老火赤红色的身影。
信号又变强了,莫雨薇瞥了一眼她临时组装的追踪器,距离我们不到两公里。
我摸了摸腰间的手枪——从农场武器柜里找到的老式左轮,不是我最趁手的武器,但总比没有强。你觉得他能撑住吗
他是阿尔法了,莫雨薇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敬畏,其他实验体会保护他。
车灯照亮的范围外,黑暗像实体般浓稠。追踪器上的脉冲突然变得剧烈,几乎跳出屏幕。
就在这附近！莫雨薇刹住车。
我们下车后,一阵微弱的蓝光在树林间闪烁。我拔腿就跑,树枝抽打在脸上也毫不在意。穿过最后一片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我刹住脚步——
一小块林间空地上,老火被其他五只实验体围在中央。他们形成一个完美的防御圈,各自朝向不同方向。老火趴在中间,身上多处伤口泛着蓝光——纳米机器人正在努力修复损伤。
老火！
他抬起头,眼中的光芒瞬间明亮起来。其他实验体让开一条路,我冲过去跪在他身边,双手颤抖着检查那些伤口。
别那副表情,老火虚弱地咧嘴一笑,又不是第一次挂彩。
我小心地避开最严重的一处伤——右后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切口：这次比较严重。
莫雨薇迅速打开医疗包,开始处理那些纳米机器人无法立即修复的伤口。其他实验体保持警戒,只有幽灵走近我们,用鼻子轻轻碰了碰我的手以示问候。
其他人呢我问老火,不是有八位实验体吗
老火的耳朵垂下来：二号'泰坦'和九号'织网者'...没逃出来。他们掩护我们撤退。
莫雨薇的手停顿了一下：海德拉抓住了他们
不,老火的眼中闪过一丝骄傲,他们选择引爆了整个地下设施。带走了至少十五名突击队员...和赵城。
我回想起赵城眼中那不自然的蓝光,不知道他最后时刻是否恢复了自我意识。也许答案已经永远埋在那片废墟下了。
我们现在去哪幽灵用爪子在地上划出问题。
莫雨薇包扎完最后一处伤口：硬盘里的数据指向一个地方——莫家老宅。父亲在那里藏了第七协议的最终组件。
我皱眉：我以为银手链就是最后一把钥匙了。
不完全是,她避开我的目光,手链里的数据只是理论。实际应用需要特殊设备,父亲只信任亲自建造的东西。
老火挣扎着站起来,尽管右腿还不敢用力：多远
三百公里左右。莫雨薇看了看时间,如果现在出发,天亮前能到。
其他实验体交换了一下眼神。五号疾风——一只精瘦的灰黄色大狗——走上前,用鼻子碰了碰老火的肩膀。
他们担心海德拉会预判我们的行动,老火翻译道,如果莫天临的研究如此重要,他的老宅可能已经被监视了。
莫雨薇摇头：老宅有最先进的隐蔽系统。除非有人知道精确坐标,否则从外部几乎无法探测。
我扶起老火,让他把重量靠在我身上：值得冒险。我们需要完全激活第七协议,才能对抗海德拉。
幽灵突然竖起耳朵,警惕地看向东方。其他实验体也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有人接近,老火压低声音,直升机...还有三分钟到达！
我们迅速熄灭了所有光源。莫雨薇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型干扰器启动,希望能掩盖我们的热信号。
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近,探照灯扫过远处的树冠。我们屏息躲在茂密的灌木丛中,老火和其他实验体围成一圈,把我和莫雨薇护在中间。
如果他们使用生命探测仪...我小声说。
老火闭上眼睛,某种能量波从他体内扩散开来。其他实验体也开始发出微弱的蓝光,这些光芒交织成一张网,将我们笼罩其中。
直升机在头顶盘旋了几圈,探照灯几次差点照到我们的藏身处,但最终还是转向离开了。
纳米网络干扰,老火解释,光芒渐渐消退,暂时扭曲了生命信号读数。
莫雨薇惊讶地看着他：这是新能力
阿尔法特质,老火略显疲惫地说,可以协调其他实验体的纳米网络,产生群体效应。
我们趁着夜色继续前进,回到车上。空间有些拥挤——五只大狗加上两个人,挤在一辆越野车里。八号暗影干脆趴在车顶,利用他的伪装能力帮我们隐蔽。
行驶途中,老火靠在我身边,体温比平时高很多。通过神经链接,我能感受到他的疼痛和疲惫,但也有一股新的力量在流动——阿尔法的责任感和决心。
感觉怎么样我轻声问,手指轻轻梳理着他耳后的毛发。
奇怪,他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像是脑子里多了几个频道...能同时感知其他实验体的状态...但最强烈的还是和你的链接。
我通过链接传递了一些平静和支持的情绪,老火舒服地叹了口气,把头靠在我腿上。
莫雨薇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你们的神经链接...比之前更稳定了。
因为老火变强了
部分是。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但更重要的是信任度提高了。第七协议的基础就是完全信任。
我低头看着老火,想起这六年来的点点滴滴——他偷吃我的早餐,在案发现场嘲笑我的错误推理,无数次救我于危难...信任从来不是问题。
还需要多久到达我问。
两小时。莫雨薇加速驶上高速公路,你们应该休息一下。到了后可能没时间休息。
老火已经半闭着眼睛,其他实验体也大多昏昏欲睡。只有幽灵保持警觉,淡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我也试着闭目养神,但思绪纷乱。莫天临刻意安排我和老火相遇,设计我们的羁绊,甚至预见了神经链接的发展...这种被操纵的感觉挥之不去。如果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那我和老火之间的感情是真实的,还是程序化的结果
老火突然睁开眼,抬头看我：都是真的。
我吓了一跳：你读到我的想法了
不需要读,他轻轻用头撞了撞我的手,你的怀疑像喇叭一样响亮。听着,莫天临可能安排了我们的相遇,但他无法设计六年来每一天的选择。是我选择信任你,是你选择收留我。没有程序能决定这些。
我揉揉他的耳朵：哲学家老火
阿尔法老火,他纠正道,带着一丝新有的威严,现在睡觉,笨蛋人类。明天还有恶战。
莫家老宅坐落在湖边森林深处,外表看起来只是一座普通的乡间别墅,但莫雨薇带我们绕到后院,输入一串密码后,一块看似普通的草皮滑开,露出向下的楼梯。
父亲从不相信表面防御,她解释道,真正的研究室在地下二十米处,被铅层和干扰场包围。
实验体们警觉地环顾四周,老火走在最前面,测试每一步的安全性。地下室的门是厚重的金属,需要莫雨薇的虹膜和声纹双重认证才能打开。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圆形实验室,中央是一个类似神经链接装置的设备,但规模大得多,周围环绕着十二个透明舱体——其中十一个空着,最后一个里面蜷缩着一只小小的赤红色幼犬。
那是...我走近那个舱体。
第七号原型,莫雨薇轻声说,父亲最初的尝试。在创造老火之前失败了九次。
小犬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毛发和老火一样红,但体型更小。舱体上的标签写着7-Alpha
Prototype:
Neural
Bridge
Failed（7号阿尔法原型：神经桥接失败）。
老火站在舱体前,某种难以解读的情绪在他眼中闪烁：他...我...我们之间有联系。
幽灵走上前,用爪子轻触舱体,然后在地上划出：S-A-D
N-E-S-S（悲伤）。
所有实验体都是从这里开始的,莫雨薇走向主控制台,父亲尝试了十二种不同的神经桥接方式,只有老火——最终版的第七号——成功了。
我看向其他空舱体,每个上面都有编号和简略的失败原因：所以他不是第一个第七号
不,他是唯一的第七号,莫雨薇插入硬盘,启动系统,之前的都是原型。命名系统有些混乱——十二个原型,但只有七个正式实验体存活到测试阶段。
屏幕亮起,显示第七协议完整激活序列：准备就绪。莫雨薇输入一系列命令,中央装置开始运转,发出柔和的蓝光。
这需要多久我问,看着老火和其他实验体围着装置好奇地打转。
理论上,几分钟就能完成初步校准。莫雨薇调整着参数,但完全激活第七协议...需要你们两个进行最深层次的神经链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深入。
老火走到我身边：有多深
接近完全的意识融合。莫雨薇犹豫了一下,风险很大。如果链接过程中出现抗拒或怀疑,可能导致神经反馈伤害。
我蹲下来平视老火：你相信我吗
废话。他翻了个白眼,问题是,你相信我吗完全地,毫无保留地
我回想起昨晚的疑虑——关于我们的相遇是否被设计,感情是否真实...老火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犹豫,耳朵微微垂下。
需要时间准备,莫雨薇打断我们,系统校准至少要两小时。你们应该休息,吃点东西。
她带我们到隔壁的小休息室,那里有简单的厨房设施。其他实验体分散在实验室各处休息,只有幽灵跟着我们,警惕如常。
莫雨薇热了一些罐头食物,我注意到她给老火准备的是特制的高蛋白餐,而不是普通的狗粮。
纳米机器人消耗大量能量,她解释,看到我的表情,需要特定营养维持。
老火狼吞虎咽地吃完自己那份,然后好奇地看着我用叉子吃意大利面。
怎么了我问。
从来没试过那个,他指着叉子,看起来很有趣。
我忍不住笑了：想试试
莫雨薇惊讶地抬头：实验体的前爪结构不适合使用人类餐具...
但老火已经用两只前爪笨拙地抓起叉子,试图卷起面条。结果弄得一团糟,面条滑得到处都是,番茄酱溅在他鼻子上。
看来阿尔法也有不擅长的东西,我笑着帮他擦掉鼻尖的酱料,给,像这样。
我握住他的爪子,引导他使用叉子。几次失败后,他居然成功卷起几根面条送进嘴里,得意地摇着尾巴。
天才老火,他自夸道,人类技能,轻松掌握。
莫雨薇看着我们互动,表情复杂：这...很有趣。实验体通常对模仿人类行为没兴趣。
阿尔法特质我问。
或者只是老火特质。她微微一笑,然后看了看时间,系统应该快校准好了。我去做最后检查。
她离开后,老火放下叉子,突然变得严肃：柯沉...关于完全链接...我有事要告诉你。
我放下餐盒：什么事
阿瑞斯留给我的不只是阿尔法地位...还有记忆。他的眼神变得遥远,莫天临...他不仅仅是设计了我们的相遇...他选择了你,从上千名候选人中。
什么意思
你的神经模式,老火努力解释,与第七号完美匹配的概率是百万分之一。莫天临筛查了整个城市的警务和侦探人员档案,最终锁定你。然后...他调整了我的纳米网络,确保我会被你吸引。
我胸口一阵发紧：所以那天雨夜...
我确实受伤了,确实需要帮助,老火急忙说,但选择那条巷子不是偶然。我闻到了你的气味,被设计成无法抗拒的气味。
我站起身,走到房间另一端,需要空间思考。被操纵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比之前更强烈。六年的友谊,生死与共的信任,全都源于一个科学家的精心计算
柯沉...老火跟过来,但停在一米外,我知道这很难接受...
你早就知道我转身质问,六年来一直知道,却从没告诉我
不！他激烈地摇头,阿瑞斯传递的记忆是碎片化的...我直到昨晚才完全理解...我本想告诉你,但...
但什么
但我害怕。他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害怕你会...拒绝链接。而我们需要第七协议来对抗海德拉。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情绪。理智上,我理解老火的处境；但情感上,我感到一种深深的背叛。
莫雨薇的声音从实验室传来：系统准备好了！
老火看着我,眼中满是恳求：无论最初如何开始...这六年是真实的。我的选择是真实的。现在...我需要你的选择。
我沉默了很久,最终点点头：为了打败海德拉。但我们之后需要好好谈谈。
实验室中央,装置已经全功率运转,蓝光照亮了整个空间。莫雨薇向我们解释流程：你们会站在平台两侧,系统将引导纳米网络建立完全链接。过程可能有些...不适。
不适我挑眉。
疼痛,幻觉,时间感错乱,她列举道,完全正常。关键是不要抗拒,无论看到什么,感受到什么。
我和老火各自就位。其他实验体围成一圈,像是某种古老的仪式守护者。幽灵站在莫雨薇身边,警惕地观察着每个细节。
开始。她按下按钮。
最初只是轻微的刺痛,像静电从脚底升起。然后强度迅速增加,变成灼烧般的疼痛贯穿全身！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来,看到对面的老火也同样在忍受剧痛。
突然,疼痛消失了。我睁开眼——却看到自己站在对面,从老火的眼睛看着...我自己
柯沉我——老火——问道。
老火我——在我自己的身体里——回答。
我们交换了视角！我能感受到老火的四条腿稳稳站立,闻到空气中数十种人类鼻子无法察觉的气味,听到远处地下水的流动声...
而老火——在我的身体里——正惊讶地活动着手指,触摸自己的脸：这...太奇怪了...
然后浪潮再次袭来。这次不是交换,而是融合。我/我们既是柯沉也是老火,既是人类也是犬类,记忆和感官完全交织在一起。
我看到了老火的过去——实验室的白色墙壁,电击的痛苦,阿瑞斯的保护,逃出那晚的寒冷和恐惧...然后是遇见我的那一刻,从一只狗的视角看到自己——那么高大,那么温暖,伸出的手散发着希望的气息...
老火也看到了我的记忆——孤独的童年,搏击训练的汗水,第一个侦破的案子带来的成就感...然后是雨夜发现他时那种混合着惊讶和怜惜的情感...
最深层的融合发生在情感层面。我首次真正理解了一只狗对主人的爱——纯粹、绝对、不求回报；老火则体验到人类爱情的复杂、友情的深度和失去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浪潮开始退去。我们慢慢回到各自的身体,但某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我的一部分将永远是老火,他也永远带着一部分我。
链接稳定下来,变成一条宽阔而平静的河流,在我们之间自由流动。我睁开眼,看到老火也在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新的智慧和理解。
成功了吗我声音嘶哑地问。
莫雨薇检查着读数：初步融合完成。第七协议已激活80%...等等...她的表情突然变得警觉,有异常波动！
一股新的疼痛袭来,比之前更剧烈！我跪倒在地,看到老火也同样痛苦地蜷缩着。神经链接中涌入陌生的信号——愤怒、痛苦、控制欲...
海德拉！老火咬牙道,他们在干扰...通过其他实验体...
幽灵突然发出警告的吠叫。监控屏幕显示地面上方有活动——至少二十个热信号正在接近！
他们找到我们了！莫雨薇惊呼,不可能！这里应该是完全隐蔽的！
老火挣扎着站起来：是链接...他们通过实验体间的网络反向追踪...
我强忍疼痛,摸到手枪：能中止吗
突然中止更危险！莫雨薇快速操作控制台,需要至少三分钟安全分离！
爆炸声从上方传来,整个地下室都在震动！灰尘从天花板簌簌落下。
没三分钟了！我看向其他实验体,能挡住他们吗
五号疾风和八号暗影已经冲向楼梯。幽灵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老火,得到点头同意后也跟了上去。
继续链接,我对莫雨薇说,完成第七协议。
但干扰...
我们能撑住。我握住老火的前爪,通过链接传递坚定的决心。他回应以阿尔法的力量,我们共同对抗着外来的入侵。
屏幕上,进度条缓慢爬升：85%...87%...
又一声爆炸,这次更近。电源闪烁了几下,备用发电机立刻启动。
90%...92%...
楼梯方向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惨叫。某个时刻,一个黑影滚下楼梯——是八号暗影,前腿不自然扭曲着。
95%...97%...
五号疾风退到实验室门口,浑身是血但仍在战斗。幽灵不见踪影。
99%...
一个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突破防线,冲进实验室！他举枪瞄准了正在链接中的我和老火——
100%。
一道前所未有的蓝光从装置中心爆发,形成一道冲击波扩散开来！突击队员像是撞上一堵无形墙壁,被猛地弹飞出去！
完成！莫雨薇大喊,第七协议完全激活！
我和老火同时站起来,感受到一股全新的力量在体内流动。不仅是更强的链接,还有某种...共鸣能力。
冲进来的突击队员们突然僵住了,他们的头盔闪烁几下后熄灭。其中一人疯狂地扯下头盔,露出惊恐的脸：控制系统失效了！
老火向前一步,仅仅是眼神就让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后退：离开。告诉海德拉,阿尔法来了。
他们仓皇撤退,拖着受伤的同伴。五号疾风想追击,被老火一声低吼制止：让他们走。我们需要重整。
莫雨薇检查了八号暗影的伤势：骨折,但纳米机器人已经在修复。幽灵呢
仿佛回应她的问题,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天花板飘然而下——幽灵完美无伤,嘴里叼着一个小型装置。
追踪器,老火检查后说,从突击队装备上拆的。我们可以反向追踪他们的基地。
我感受着新激活的第七协议带来的变化——不仅是与老火的链接更强了,还有一种隐约的其他存在感...像是遥远的无线电信号,微弱但清晰。
其他实验体,我恍然大悟,我们能感觉到他们了！
老火点点头：海德拉控制下的实验体...他们在呼唤帮助。
莫雨薇已经收集完数据,关闭主系统：现在我们有能力解放他们。但首先需要计划。
我看着老火——我的搭档,我的朋友,现在还是某种意义上的另一个自我。无论最初如何开始,这段羁绊已经成为我生命中最真实的部分。
一起我伸出手。
他像人类一样,用前爪握住我的手：直到最后。
《赤红神探》第二季
第6集：覆盖的阴影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我的眼睛。我翻了个身,本能地把脸埋进枕头里——然后突然僵住了。空气中弥漫着数十种强烈气味：莫雨薇的洗发水从隔壁房间飘来,楼下厨房的咖啡机散发出焦苦的香气,甚至能分辨出三只不同的实验体各自独特的气息标记...
该死,我嘟囔着,声音在喉咙里变成了一声低吼。这不是比喻——我真的发出了一声犬类的呜咽。
我猛地坐起身,这个动作比平时快得多,身体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床边镜子里映出的还是我的脸,但眼神中有种陌生的警觉,脖子不自觉地微微转动,耳朵...虽然还是人类的耳朵...仿佛在捕捉最细微的声响。
门被轻轻推开,老火溜了进来。看到我已经醒了,他停下脚步,然后——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优雅姿态——用后腿直立起来,用前爪关上了门。
早。他说,然后明显是在刻意控制下,才没有继续用两只后腿走路,而是恢复了四足着地。
这...越来越奇怪了。我揉着脸,那些气味仍然挥之不去,你能闻到莫雨薇的洗发水吗从隔壁房间
老火歪着头：一直能啊。但对你来说是新体验。他顿了顿,你昨晚...在梦里追兔子了。
什么
你。在睡梦中。四肢抽动,发出小小的吠叫声,绝对是在追什么东西。他的狗脸上露出一个绝对是人性的坏笑,要我猜的话,是兔子。
我抓起枕头砸向他,他轻松躲开,动作比平时更加...人类化。
自从完全激活第七协议已经过去三天,我和老火之间的神经链接变得越来越深,副作用也越来越明显。我们开始共享感官,偶尔会不自觉地模仿对方的举止,最糟的是——有时甚至会短暂地交换身体控制权。
莫雨薇说这是正常现象,老火跳上床——以前他从不被允许这么做,但现在似乎觉得无所谓了,神经链接在巩固期会有波动。
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她说...老火突然停住,耳朵转向门口,她来了。
几秒后,敲门声响起。莫雨薇探头进来,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显然这几天也没怎么睡。
早餐好了,她说,然后注意到我的表情,又出现新症状了
嗅觉和听觉增强,我下床,差点四肢着地,赶紧纠正姿势,还有...身体有时会自己行动。
莫雨薇快速记录在她的平板电脑上：感官共享是预期内的。肢体自主行动...有点意外,但理论上说得通。她抬头看我,能描述一下感觉吗
就像...有时候我的身体知道该做什么,在我思考之前。我尝试解释,比如刚才我差点用手和膝盖走路。
老火在一旁补充：他昨晚还舔了盘子。
我没有！我立刻反驳,然后停住——模糊的记忆中确实有晚餐后盘子上的酱料特别诱人...好吧,可能有那么一次。
莫雨薇的笔停住了：这进展比预期快。我们需要加强监测。
楼下,其他实验体已经在厨房里了。五号疾风和八号暗影恢复得不错,虽然后者左前腿还不太灵活。幽灵一如既往地神出鬼没,只有当他选择现身时才能被看见。
早餐时,我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先嗅了嗅咖啡——能分辨出是哥伦比亚豆,中度烘焙,加了少许肉桂——然后才喝。老火则坐在椅子上（是的,椅子上）,用两只前爪捧着特制高蛋白饼干,像人类吃饼干一样小口啃咬。
莫雨薇观察着我们,眼中闪烁着科学家般的兴趣：你们的神经活动正在同步。从积极角度看,这意味着第七协议运行良好。从...其他角度看,可能需要设置一些界限。
比如我问,同时抵抗着舔掉指尖果酱的冲动。
比如保持基本的人类和犬类行为模式。她推了推眼镜,如果同步过度,可能导致永久性的身份认知障碍。
老火放下饼干：最坏情况是什么
理论上是...人格融合。柯沉可能会保留太多犬类特质,无法正常生活；你也可能变得过于人类化,失去作为实验体的特殊能力。
我看向老火,通过链接感受到同样的忧虑——但同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完全理解对方是什么感觉成为介于人类和犬类之间的存在又是什么感觉
今天有什么计划我转移话题。
莫雨薇调出地图：根据幽灵带回的情报,海德拉在本地区有三个可能的据点。我们需要侦查确认哪个是主要控制中心。
我和老火可以去南边的工厂,我提议,看起来最可疑。
不,老火突然说,声音里有种新的权威感,我们需要团队行动。阿尔法命令。
这个词让所有实验体立刻抬头。幽灵从阴影中现身,五号和八号放下食物,全部注意力转向老火。
疾风和暗影侦查东侧仓库,他继续道,爪子在地图上指点,幽灵负责北部的实验室。柯沉和莫雨薇留在这里分析数据。我单独去南边工厂。
我皱眉：分开行动太危险了。尤其是你单独...
阿尔法最不容易被探测,幽灵用爪子在地上划字,纳米网络可以屏蔽信号。
我看向其他实验体,他们都默许了这个安排——不,不只是默许,是完全服从。老火不再是那个和我一起查案的搭档了,他现在是阿尔法,是领导者。
至少带上通讯器,我最终妥协,保持链接开放。
老火点点头,通过链接传来一丝歉意和决心。他不再是征求我的许可,而是告知决定。
早餐后,实验体们各自出发。我和莫雨薇留在老宅的地下实验室,通过监控屏幕观察他们的进展。老火独自驾车离开——看到一只狗熟练地操作方向盘是种超现实的体验,即使知道是通过神经链接间接控制车辆。
他进步很快,莫雨薇评价,阿尔法的学习能力是普通实验体的十倍。
我调出老火的生物读数：这正常吗他的脑电波几乎和人类一样了。
在阿尔法中不算罕见。她低头记录数据,避开我的目光,阿瑞斯也展现出类似的人类化特征。
我转向她：这会改变他吗我是说...本质上的改变。老火还是老火吗
莫雨薇停下笔：从神经学角度看,意识是流动的。我们都在不断变化。老火正在经历加速进化,但他的核心记忆、情感、性格...那些是稳定的。
她的解释很专业,但有什么东西...不对劲。通过新增强的感官,我能闻到她的汗液中有一丝紧张的气味,听到她的心跳在特定问题时微微加速。
莫雨薇,我直视她的眼睛,关于第七协议,你有什么没告诉我们的吗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手腕上的银手链——一个自我安抚的动作：所有相关信息都已共享。
谎言。我能尝到空气中的虚假,就像金属的味道。但在我追问前,警报声突然响起！
老火遇到麻烦了！我转向屏幕,看到他的生命体征剧烈波动。
莫雨薇迅速调出定位：南边工厂...有能量屏障！神经链接可能中断！
我已经抓起车钥匙：我去接应他。
太危险了！等其他人...
没时间了！我冲出门,跳上车。通过链接,我能感受到老火的痛苦和困惑,信号时断时续,像是被什么干扰了。
南郊工业区荒凉阴森,废弃工厂像巨兽的骨架矗立在暮色中。我把车停在隐蔽处,拔出手枪悄悄接近。链接变得更弱了,但还能勉强感知老火的大致方向——工厂西侧的一个仓库。
门口有两个警卫,装备比之前的突击队更精良。我绕到侧面,找到一扇半开的通风窗。爬进去后,强烈的化学气味立刻冲击着我的感官——某种神经抑制剂,专门针对实验体的纳米网络。
我压低身体,沿着管道爬行。下方是一个宽敞的实验区,十几个穿白大褂的技术人员忙碌着。然后我看到了老火——被关在一个透明圆柱体内,蓝光在体表不规则地闪烁,显然在抵抗某种压制。
更令人震惊的是圆柱体旁边的身影：钟表匠。他没有死,而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机械眼闪烁着诡异的蓝光,正在监控老火的状态。
继续增加抑制剂剂量,他对一个技术人员说,我们需要完整的第七协议数据,然后才能提取阿尔法核心。
愤怒像电流般窜过我的脊椎。背叛。这是个陷阱,而老火故意走进了陷阱。我握紧手枪,评估形势——直接冲下去等于自杀,需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链接中突然传来一个清晰的信号——老火知道我在这里！他的眼睛虽然半闭着,但意识完全清醒,甚至...在等待时机
圆柱体上的读数突然飙升！老火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蓝光,瞬间击碎了容器！警报声响彻整个工厂,技术人员四散奔逃。
钟表匠却不慌不忙,按下手腕上的一个装置：启动抑制协议。
天花板降下数十个小型装置,发出刺耳的高频噪音。老火痛苦地蜷缩起来,蓝光变得不稳定。我同样感到一阵剧痛穿过头颅——神经链接在共振！
不顾一切,我跳下通风管道,开枪击碎最近的几个抑制器。钟表匠转身,机械眼锁定我：柯沉侦探...正好一网打尽。
他抬手,某种能量武器开始充能。我本能地翻滚躲避,但老火比我更快——尽管痛苦不堪,他仍像一道红色闪电扑向钟表匠,精准地咬住他的手腕！
钟表匠惨叫一声,武器掉在地上。我冲过去捡起它,对准主控制台开火。爆炸席卷半个实验室,抑制器一个接一个失灵。
走！我扶起老火,向出口冲去。
钟表匠在后面大喊：你们不明白第七协议的真正目的！莫天临骗了所有人！
我没有停下,带着老火冲出工厂。远处已经传来警笛声——要么是真正的警察,要么是海德拉的增援。
回程车上,老火躺在后座,呼吸逐渐平稳。纳米机器人正在修复损伤,但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更加...人类化,更加深思熟虑。
你早就知道钟表匠活着,我没有用问句,那是计划的一部分
老火沉默了一会儿：我...感觉到了。通过阿尔法网络。但不确定,所以没告诉你。
为什么不带支援为什么要独自冒险
因为...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寻找合适的词,阿尔法必须保护群体。如果那是陷阱,我不想其他人涉险。
我通过链接感受到更多——老火不仅是为了保护其他实验体,也是在保护我。但这种方式...这种隐瞒和单方面决定...让我们之间产生了第一道真正的裂痕。
回到老宅,其他实验体已经回来了,各自带着侦察到的情报。莫雨薇立即开始为老火检查,我和幽灵则汇总所有信息。
北部实验室是假的,幽灵写道,只有几个守卫和空壳设备。
东边仓库有活动,五号疾风补充,但看起来像是普通走私,不是海德拉。
所以南边工厂是主要据点我问。
老火摇头：不。钟表匠出现得太容易了。那是诱饵,真正的控制中心在别处。
莫雨薇从检查中抬起头：根据老火带回的数据,海德拉确实在寻找完全激活的第七协议。但他们不是想复制它...而是想摧毁它。
为什么我困惑地问,我以为他们想要控制实验体的技术。
他们已经有控制技术了,老火解释,声音异常冷静,第七协议是威胁,因为它能解放被控制的实验体。阿瑞斯临死前传递了这个信息...莫天临设计我们不是作为武器,而是作为解药。
夜深人静,其他人都休息后,我独自在厨房泡咖啡。老火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现在他走路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另一个阿尔法特质。
我们需要谈谈,我说,关于今天的事。关于隐瞒。
他跳上椅子——这个动作现在看起来如此自然：我欠你一个道歉。
不只是道歉的问题,老火。我放下杯子,如果你要领导这些实验体对抗海德拉,没问题。但你不能同时是我的搭档又是我的指挥官。伙伴关系需要信任和坦诚。
我信任你,他的眼神异常人性化,充满复杂情感,但作为阿尔法...有些决定必须独自做出。为了保护群体。
那我们就需要重新定义关系。我努力控制着情绪,但链接传递了一切——受伤、愤怒、背叛感,六年来我们是对等的搭档。如果你现在要当阿尔法,那么也许...
我没说完,但老火通过链接接收到了全部意思。他的耳朵垂下,尾巴夹在两腿间——犬类的屈服姿态,但眼中是人类般的痛苦。
柯沉...他停顿了很久,莫天临选择了你,但选择信任你的是我。无论阿尔法还是什么,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我看向窗外,月光照亮了湖面：问题是,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沉默蔓延。最终老火轻轻跳下椅子,离开了厨房。链接仍然存在,但有什么东西...变弱了。
几小时后,我辗转难眠,决定去实验室检查一些数据。推开门时,却看到莫雨薇正伏在工作台前,屏幕上显示着两组神经活动图谱——一组标记柯沉,另一组老火。
她没听到我进来,全神贯注地调整参数。我正要出声,却看到她点开一个加密文件,标题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意识覆盖协议：阶段七》。
文件内容只有部分可见,但足够惊悚：...随着神经链接加深,主体意识将逐渐覆盖受体。第七阶段完成后,受体原始人格将被完全取代,同时保留所有纳米网络功能...
莫雨薇关闭文件,揉了揉眼睛。当她转身看到我站在门口时,脸色瞬间惨白。
柯沉...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身后传来她急促的脚步声和恳求：等等！我可以解释！
但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我终于明白了第七协议的真正含义——不是双向链接,而是覆盖。不是伙伴关系,而是取代。
莫天临没有设计我和老火成为搭档。
他设计老火成为我的替代品。
《赤红神探》第二季
第7集：断裂的链接
我猛地关上卧室门,后背抵在门板上,呼吸急促得像是刚跑完马拉松。手掌心全是汗,黏腻地贴在门把手上。莫雨薇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停住了,犹豫了片刻后渐渐远去。
意识覆盖协议：阶段七。
这几个字像烙铁一样印在我的视网膜上,每次眨眼都会重现。我滑坐在地,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地毯——等等,抓挠我强迫自己停下这个动作,盯着自己弯曲的手指。指关节有些发红,指甲缝里塞满了地毯纤维。
该死。我低声咒骂,声音在喉咙里变成了一声呜咽。
镜子里的男人头发凌乱,眼睛布满血丝,嘴角还沾着早餐时没擦干净的果酱。我伸手抹掉它,却在抬手时闻到了自己腋下的汗味——不是厌恶,而是某种信息素分析：压力、恐惧、愤怒,全都通过气味分子传递着信息。
第七协议正在改变我,比我想象的更加彻底。
【老火知道吗】
这个念头像刀一样刺入脑海。我闭上眼睛,尝试通过神经链接感知他——模糊的信号从宅子另一端传来,老火正在地下训练室,和其他实验体在一起。链接变得不稳定,像接触不良的无线电,只能捕捉到情绪碎片：困惑、决心、一丝...愧疚
我猛地切断连接,头痛立刻袭来,像是有人用冰锥从太阳穴刺入。但比起继续那个发现带来的痛苦,物理上的疼痛反而成了解脱。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莫雨薇的信息：我们需要谈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关掉屏幕,把手机扔到床上。窗外,月光被乌云遮蔽,湖面变成一片黑暗的虚无。六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我站在巷子里,手枪对准那只浑身是血的实验体,而它只是用那双太过智慧的眼睛看着我,没有攻击,没有逃跑。
你父亲设计老火取代我我对着空房间低语,为什么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加密频道的安全警报——有人触发了老宅外围的感应器。我立刻抓起手枪,链接自动重新激活,向老火发出警告。
【入侵者。南侧围栏。三个信号。】
老火的回应几乎是即时的,通过链接传来战术部署：他和幽灵去查看,其他实验体保护莫雨薇。没有询问我的意见,完全是阿尔法下达命令的方式。
我悄悄下楼,避开会吱呀作响的台阶。厨房窗户提供了最佳视野——三个黑影正翻越南侧围栏,动作专业而安静,不是普通窃贼。其中一人抬头时,月光照亮了他的机械眼。
钟表匠的人。
手枪上膛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我猫腰穿过厨房,准备从后门绕到他们侧面。就在这时,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袭来——不是通过链接,而是直接的身体感知。我的视野边缘泛起蓝光,手指开始...变化
低头看去,我的指尖确实泛着微弱的蓝色光芒,皮肤下有纳米机器人活动的痕迹。更诡异的是,我感觉到了老火的位置,不是通过思维链接,而是仿佛他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就像知道自己的手在哪里一样清晰。
【这不对劲。】
我摇摇头,强迫注意力回到入侵者身上。他们已经到了花园中央,呈战术队形向主屋移动。其中一人手持某种装置,可能是用来干扰实验体纳米网络的。
后门轻轻打开,我溜了出去,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接近。瞄准镜里,领头入侵者的脑袋清晰可见。我深吸一口气,手指扣在扳机上——
突然,一股强烈的眩晕击中了我！世界在眼前旋转,所有感官信息混乱交织。我跪倒在地,手枪掉在草地上。通过模糊的视线,我看到自己的手臂——不,那不是我的手臂！那是覆盖着红色短毛的犬类前肢！
幻觉只持续了几秒,但足以让我失去战斗能力。入侵者听到了动静,转向我的方向。就在他们举枪的瞬间,一道红色闪电从侧面扑来——老火！
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快、更强,动作中带着阿尔实验体特有的流畅与精准。第一个入侵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撞倒在地,武器飞出老远。幽灵同时解决了第二个,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隐形能力。
第三个入侵者——钟表匠本人——举起了那个装置。高频噪音立刻充满空气,老火痛苦地呜咽着摔倒在地,幽灵也显出身形,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
我强迫自己站起来,扑向掉落的枪。钟表匠的机械眼转动着锁定我：别动,柯沉。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参与什么。
我明白得够多了。我咬牙道,手指终于握住了枪柄,比如你死而复生的把戏。
钟表匠笑了：克隆体罢了。莫天临的技术有很多应用方式。他晃了晃手中的装置,这个可以瞬间烧毁实验体的纳米网络。你想看你的狗变成真正的动物吗
老火在地上挣扎,蓝光在体表不规则地闪烁。通过链接,我感受到他正在尝试某种反击,但被干扰装置压制着。
你想要什么我拖延时间,同时尝试与老火建立更深的链接。奇怪的是,尽管干扰严重,连接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太清晰了,几乎分不清哪些是我的想法,哪些是他的。
第七协议的数据。钟表匠说,莫天临的终极研究成果。我们知道他已经在你和阿尔法身上实现了完全激活。
然后呢你们要复制它
复制钟表匠嗤笑,我们要摧毁它。第七协议是威胁,柯沉。它会让实验体摆脱控制,发展出自主意识。海德拉需要的是听话的武器,不是会思考的士兵。
他的话与老火之前的说法一致,但此刻我脑中只有莫雨薇电脑上那个可怕的文件名。意识覆盖——到底哪一方在说真话
给你三秒钟。钟表匠的手指放在装置按钮上,数据,或者你的狗。
一。
我握紧手枪,但角度不好,钟表匠半躲在老火身后。
二。
老火的眼睛突然转向我,通过链接传来一个清晰的请求——开枪。他有计划。
三。
我扣动扳机！子弹擦过老火的耳朵,命中钟表匠的肩膀！他踉跄后退,装置脱手。老火瞬间爆发,纳米机器人全功率运转,化作一道蓝光缠绕的红色闪电扑向钟表匠！
但钟表匠的反应出奇地快——他按下手腕上的另一个装置,身体突然变得模糊,像是信号不良的全息影像。老火穿过他的身体,扑了个空！
全息投影我震惊地看着。
远程操控的克隆体。钟表匠——或者说他的投影——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亲自冒险投影开始闪烁,记住,柯沉,第七协议会吞噬你。问问莫雨薇她父亲对前六个实验对象做了什么。
投影消失了,留下草地上的血迹和那个干扰装置。老火警惕地嗅了嗅周围,然后转向我：你还好吗
不好。我直截了当地说,弯腰捡起干扰装置,我们需要谈谈。现在。
地下室实验室空无一人,莫雨薇可能还在楼上检查其他实验体。我把干扰装置放在工作台上,转向老火：你知道多少
他歪着头——这个动作曾经看起来那么犬类,现在却充满人性化的思考意味：关于什么
别装傻！我猛地拍桌,第七协议的真正目的！意识覆盖！莫天临设计你取代我,是不是
老火的耳朵向后贴平,但没有退缩：我不知道'意识覆盖'是什么。阿瑞斯传递的信息说第七协议是解放实验体的钥匙。
那为什么莫雨薇的电脑上有名为'意识覆盖协议：阶段七'的文件我调出手机拍下的照片,为什么我们之间的链接越来越不像伙伴关系,而更像...融合
老火沉默地看了照片很久,最后轻声说：我不知道。
撒谎！我抓住工作台边缘,指节发白,我能通过链接感受情绪,老火！你现在就藏着什么！
我是阿尔法！他突然提高音量,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我的首要任务是保护群体！如果这意味着保留某些信息,那么——
那么什么我逼近他,像你隐瞒钟表匠还活着一样像你擅自决定独自冒险一样我们之间到底还有没有信任
老火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信任是双向的。你隐瞒了看到文件的事。
因为我刚发现！而你显然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我们之间的空气仿佛带电,神经链接剧烈波动着,传递着愤怒、受伤和背叛感。某种超出我们控制的力量开始在链接中涌动,工作台上的仪器发出警报——能量激增！
断开链接！老火警告道,情绪波动导致协议不稳定！
不！我固执地维持着连接,不是直到你说出真相！
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像有千万根针同时刺入大脑。我跪倒在地,视线模糊,但拒绝切断链接。老火同样痛苦地蜷缩着,蓝光在我们之间的空气中形成可见的电流。
然后,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一瞬间——也许只有十分之一秒——我是老火。我通过他的眼睛看到自己痛苦扭曲的脸,感受到四足站立的奇特平衡,闻到空气中几十种人类无法感知的气味。而同一瞬间,老火是我,他后来这样告诉我：他体验到了两足站立的局限,以及人类情感的复杂强度。
这种交换只持续了一瞬间,却永远改变了什么。我们同时瘫倒在地,链接自动减弱到安全水平。
那...是什么我气喘吁吁地问。
老火同样呼吸急促：第七协议的深层功能...部分意识交换。
我慢慢坐起来,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如果这能短暂发生...是不是意味着它也可以永久发生'意识覆盖'
老火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实验室角落,用鼻子顶开一个隐藏面板——我从来不知道那里有个保险箱——输入某种生物识别码。保险箱开了,他取出一块数据芯片。
阿瑞斯给我的。他轻声说,在他...失控前。里面是莫天临的部分研究日志。
我接过芯片,插入电脑。屏幕上出现加密文件,但系统自动识别了我的生物特征并解密。莫天临的面孔出现在视频中,比公开照片上苍老许多,眼下有深深的黑眼圈。
第七协议测试日志,第42天。视频中的莫天临声音沙哑,前六个实验体全部失败。人类宿主神经系统无法承受纳米机器人入侵,出现全面崩溃。必须调整阿尔法纳米机器人的兼容性参数...
我快进视频,找到另一个关键片段：
第79天。突破性进展。通过预先在人类宿主大脑中植入兼容性神经接口,第七实验体显示出稳定的意识同步迹象。但出现意外现象——阿尔法纳米机器人开始反向改造人类宿主的神经结构...
视频突然中断,显示需要更高权限。我转向老火：还有更多吗
他摇摇头：阿瑞斯说剩下的部分被加密了,需要莫雨薇的生物识别。
我靠在椅背上,突然感到无比疲惫：所以这是真的。莫天临确实设计第七协议来覆盖人类意识...但为什么为什么要用实验体取代人类
也许...老火犹豫了一下,也许不是为了取代。阿瑞斯临死前说了一个词：'进化'。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迅速弹出芯片藏进口袋,莫雨薇推门而入,看到我们俩的状态立刻皱起眉头：发生了什么警报显示神经链接过载！
小意外。我轻描淡写地说,有入侵者,已经解决了。
她怀疑地看着我们,然后注意到工作台上的干扰装置：钟表匠
他的克隆体。老火说,来警告我们关于第七协议的事。
莫雨薇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他...说了什么
他说第七协议是威胁。我仔细观察她的反应,说它会吞噬我。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银手链：那是海德拉的谎言。他们害怕实验体摆脱控制。
是吗我站起来,突然决定试探她,那为什么你电脑上有名为'意识覆盖协议'的文件
莫雨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看向电脑,又看向我,嘴唇颤抖着：你...你不明白上下文。那是父亲早期的理论设想,从未实施。
莫天临的研究日志显示他实施了。我逼近她,六个失败实验体是怎么回事他们死了吗还是...被覆盖了
实验室陷入可怕的沉默。老火站在我们之间,目光在两人之间移动。莫雨薇最终崩溃般跌坐在椅子上。
我不知道。她轻声说,父亲后期研究完全保密。我只负责纳米机器人部分,神经系统研究是他和另一个团队负责的。
谁
代号'雕刻家'。她抬头看我,眼中含泪,但我怀疑就是钟表匠。他曾经是父亲最得意的学生。
这个新信息像拼图般落入位置。钟表匠了解第七协议,因为他参与创造了它。而海德拉想要摧毁它,可能是因为...
第七协议能让实验体摆脱控制。老火突然说,海德拉想要的是奴隶,不是同伴。
莫雨薇急切地点头：这正是父亲后来意识到的。所以他改变了研究方向。第七协议不是武器,而是...礼物。
什么礼物会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我冷冷地问。
她没有回答。老火通过链接传来一丝警告——幽灵不知何时出现在实验室角落,正静静观察着我们。莫雨薇也注意到了,立刻改变了姿态,声音变得更加专业：无论如何,我们需要加强安全措施。钟表匠不会就此罢休。
她起身离开,经过幽灵时几乎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幽灵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跟着她出去了。
她在隐瞒什么。我低声说。
老火点头：但未必是恶意。莫雨薇...也在保护某些人。
谁
其他实验体。尤其是那些还不够强大,无法保护自己的。他停顿了一下,就像你曾经保护我一样。
这句话刺痛了我。六年前那个雨夜,我本可以扣下扳机,但我看到了那只实验体眼中的智慧与恐惧。现在,同样的眼睛注视着我,却包含了太多复杂的东西。
我需要时间思考。我最终说,在这期间...也许我们应该限制神经链接的使用。
老火的耳朵垂下：如果这是你的选择。
暂时的。我不知道是在说服他还是自己,直到我们弄清楚第七协议的真相。
他默默点头,然后做了件从未做过的事——伸出右前爪,像人类握手那样悬在空中。我犹豫了一下,握住它。通过接触,链接短暂增强,传递来一股坚定的暖流：无论发生什么,他仍然是我认识的那个老火。
但当我独自回到房间,从口袋里取出那块数据芯片时,发现了上面用极小的字刻着一段话：当阿尔法觉醒,第七将吞噬第一。寻找雕刻家。
第一...第一个实验体第一个宿主还是第一个牺牲品
窗外,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越来越陌生的男人,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如果意识覆盖已经开始...我还能相信自己的思想吗
《赤红神探》第二季
第8集：记忆的雕刻家
雨水敲打着车窗,模糊了外面闪烁的霓虹灯光。我坐在车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方向盘,眼睛盯着对面那栋破旧的公寓楼。三天了,自从发现数据芯片上的信息后,我一直在追踪雕刻家的下落。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莫雨薇的信息：你去哪了我们需要谈谈。
我没有回复。过去72小时里,我刻意避开老宅,只通过加密频道与老火保持最低限度的联系。神经链接像一根被拉得太紧的橡皮筋,随时可能断裂——或者反弹回来打伤我们双方。
雨刷有节奏地摆动,让我想起催眠师的钟摆。困意袭来,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白色房间里,面前是一面单向玻璃。玻璃那边,一个男人被束缚在椅子上,头上连接着数十根电极。他剧烈挣扎着,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
又失败了。身旁一个声音说。我转头,看到莫天临年轻十岁的脸,眼下带着疲惫的青色,第六个实验体。神经系统全面排斥。
也许参数需要调整。我听到自己说——但这不是我的声音！更低沉,带着学者的冷静,阿尔法纳米机器人太过激进。
莫天临摇头：不,雕刻家。问题不在纳米机器人,而在宿主。我们需要更强的神经可塑性。
雕刻家我——不,这个被称作雕刻家的人——拿起平板电脑：特别案件调查组有个侦探,神经韧性评估是普通人的三倍。如果要说谁能承受第七协议...
喇叭声将我猛地拉回现实！一辆卡车擦着我的车呼啸而过,司机伸出中指大声咒骂。我浑身冷汗,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那是什么记忆但不是我的记忆。至少...不应该是。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老火：链接不稳定。你还好吗
我犹豫了一下,回复：找到线索了。需要时间。
发完这条信息,链接传来一阵刺痛——老火在担忧,还有一丝受伤。自从限制链接使用后,我们之间的交流变得生涩,像两个刚认识的陌生人。
雨小了些。我下车走向公寓楼,手枪在夹克下沉重而安心。根据钟表匠芯片上的线索,雕刻家最后已知的位置就是这里——西城区边缘的这栋廉价公寓。
门厅灯光忽明忽暗,墙上的涂鸦在闪电中忽隐忽现。304室。我站在门前,突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见到里面的答案。
敲门声在空荡的走廊回响。没有回应。我试着拧了拧门把手——没锁。
有人吗我推开门,手枪已经握在手中。
公寓里一片漆黑,只有电脑屏幕的蓝光闪烁。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化学药品的味道,混合着陈旧的食物气味。我摸索着墙上的开关——
别开灯。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暗角落传来,他们可能在监视。
我转向声音来源,勉强辨认出一个瘦削的身影蜷缩在扶手椅里：雕刻家
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身影动了动,关上门,柯沉侦探。我们有很多话要谈。
我谨慎地关上门,但没有放松警惕：你认识我
电脑屏幕的光线照亮了他半边脸——那是个六十多岁的男人,深陷的眼睛下有浓重的黑眼圈,左脸有一道可怕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
我当然认识你。他咳嗽了几声,我参与了选择你的过程。
什么过程我握紧了枪。
别装傻,侦探。第七协议。莫天临的终极实验。他向前倾身,现在我能看清他枯瘦的手指上布满了细小的伤疤,我是第一个发现纳米机器人可以反向改造人类神经系统的人。莫天临称这个发现为'雕刻',于是给了我那个代号。
我慢慢放下枪,但没收起它：钟表匠说'当阿尔法觉醒,第七将吞噬第一'。什么意思
雕刻家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见到钟表匠了他还活着
某种意义上的活着。我简短地解释了克隆体的事。
雕刻家摇摇头：那个自负的混蛋。他从来不懂得适可而止。他艰难地站起来,走向电脑,过来,我给你看些东西。
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神经图谱和分子结构图。雕刻家调出一段视频——年轻的莫天临站在实验室里,身旁是六个圆柱形容器,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人形。
前六个实验体。雕刻家说,全部失败了。人类大脑无法承受纳米机器人的改造,要么死亡,要么...变成植物人。
我盯着那些容器,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第七个成功了
部分成功。雕刻家调出另一段视频,这次是一个红色实验体在迷宫中穿行的画面,阿瑞斯。第一个阿尔法。他存活了,但神经系统逐渐变得不稳定。莫天临认为是人类宿主的问题。
所以你们寻找新的宿主。
雕刻家点点头：特别案件调查组的侦探是个理想选择。常年高强度工作,神经韧性远超常人,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意味着大脑已经学会了重组自身神经通路。
我的太阳穴开始抽痛：你是说莫天临故意选择了我六年前那个雨夜不是偶然
没有什么是偶然的。雕刻家突然激动起来,你以为莫天临的研究只是为了制造超级士兵不！他在试图拯救人类！
拯救从什么
雕刻家张嘴要回答,突然僵住了——他的眼睛盯着我身后的窗户。我迅速转身,正好看到一个黑影从防火梯闪过！
他们找到我了！雕刻家惊慌失措地开始收拾电脑,你必须走！
谁海德拉
比那更糟！他塞给我一个U盘,这里面有全部研究资料。去找莫雨薇,她知道的比她表现出来的多。现在快走！
门被猛地踹开！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来,武器已经瞄准。不是海德拉的标准装备——这些人的制服上有一个陌生的标志：DNA双螺旋缠绕着一把剑。
别动！领头的喊道。
我本能地举枪射击,击中第一个士兵的肩膀。回击的子弹擦过我的脸颊,热辣辣的痛。雕刻家趁机扑向电脑,按下一个按钮——整栋楼的电力瞬间中断！
在黑暗中,我听到雕刻家嘶哑的喊声：跑,柯沉！记住,第七协议不是终点,是起点！
我冲向防火梯,身后传来打斗声和一声枪响。爬到一半时,整栋公寓突然被蓝光照亮——某种能量武器充能的声音刺破夜空。我跳下最后几级梯子,滚进小巷,身后传来爆炸的冲击波！
热浪将我掀翻在地。我挣扎着爬起来,看到整层楼都在燃烧。没有时间了,U盘安全地塞在内袋里,我冲向停车的地方。
车开出两个街区后,我才注意到后座有人。后视镜里,幽灵无声地显现,爪子上的纳米墨水在黑暗中微微发光。
你跟踪我我握紧方向盘。
幽灵没有用写字板,而是直接在我脑海中投射文字——这是阿尔法实验体的能力之一：莫雨薇担心你。老火也是。
我没事。我简短地说,有新情况。公寓那边——
我们知道。不是海德拉。是'基因之剑',另一个派系。
这个名字让我皱眉：他们为什么追杀雕刻家
幽灵沉默了一会：因为他们认为第七协议是瘟疫。会感染全人类。
我正想追问,链接突然剧烈波动——老火在警告！下一秒,一辆黑色SUV从侧面撞来！我的车旋转着冲出路沿,撞进一家商店橱窗。
安全气囊爆开,撞得我眼冒金星。幽灵已经不见了,可能被甩出了车外。模糊的视线中,三个身影从SUV上下来,端着武器逼近。
我挣扎着解开安全带,摸到掉落的枪。第一枪打中领头者的膝盖,但另外两人立刻开火,子弹穿透车门从我腰侧擦过。热流顺着肋骨流下,我咬牙还击,但寡不敌众。
就在他们即将包围我的瞬间,一道红色闪电从街角扑来！老火！
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快、更凶猛,纳米机器人全功率运转下几乎化作一道蓝光缠绕的虚影。第一个袭击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撞飞出去,第二个的武器被精准咬住甩到远处。
但第三个袭击者早有准备——他举起一个装置,刺耳的高频声立刻让老火痛苦地摔倒在地！
阿尔法实验体。袭击者冷笑着走近,正好一起解决。
我拼命伸手去够掉在不远处的枪,但距离太远。袭击者举起武器对准老火——
一道黑影突然从上方落下！幽灵从天而降,隐形能力全开下几乎无法被看见,只有他爪子上的纳米墨水在空中划出诡异的轨迹。袭击者惨叫一声,捂着脸倒下。
高频装置停止了。老火立刻恢复行动,扑向最后一个站着的袭击者。我趁机捡起枪,但战斗已经结束——三个袭击者都失去了意识。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喘着气问。
老火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光：链接。即使减弱了,我也能感知到危险。他嗅了嗅我的伤口,不严重,但需要处理。
幽灵检查了袭击者,写字板浮现文字：基因之剑。他们不该知道你的位置。
有人出卖了我们。我咬牙站起来,捡起掉落的U盘,雕刻家给了我这个。他说莫雨薇知道的比她表现出来的多。
老火和幽灵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狗和隐形实验体之间能有眼神交流的话。
你们瞒着我什么我直接问道。
幽灵犹豫了一下,写道：回老宅。有些事必须展示了。
回程路上,链接保持着最低限度的开放,但足以让我感受到老火的担忧和某种...决心。他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老宅灯火通明,其他实验体显然都处于警戒状态。莫雨薇冲出门廊,看到我的伤口后立刻转身去拿医疗箱。
你去见雕刻家了她一边为我清理伤口一边问,声音紧绷,他说了什么
我掏出U盘：他说你'知道的比你表现出来的多'。还说什么第七协议是为了拯救人类。
莫雨薇的手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包扎：父亲晚年确实变得偏执。总是谈论即将到来的灾难。
什么灾难
他从不具体说明。她避开我的目光,只说当它来临时,只有'进化后的人类'能够幸存。
我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她在说谎,或者至少没说全真相。通过链接,我能感受到老火同样察觉到了这点,但他选择保持沉默。
包扎完成后,莫雨薇借口去检查其他实验体离开了。幽灵不知何时也不见了。只剩下我和老火在厨房里,气氛凝重得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信任她吗我最终打破沉默。
老火趴在地上,下巴搁在前爪上：我信任她关心实验体的福祉。但...她确实有秘密。
比如
比如'原型体'。他抬起头,幽灵有时会提到这个词。说它'仍在控制中'。
我正想追问,突然一阵眩晕袭来！那种奇怪的记忆闪回又来了——
——白色房间。单向玻璃。这次玻璃后面是一个年轻女子,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头上戴着电极帽。莫天临和雕刻家站在控制台前。
第七次尝试。莫天临说,参数调整好了吗
雕刻家点头：阿尔法纳米机器人已经修改为渐进式融合。如果成功,宿主和实验体将实现完美共生。
开始注入。
女子突然睁大眼睛,身体剧烈抽搐！警报声响起,但莫天临没有停止：继续！神经系统正在适应！
女子的眼睛——她的瞳孔变成了垂直的细缝,像猫科动物一样...
柯沉！老火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他的爪子搭在我膝盖上,你又出现闪回了
我满头冷汗,点点头：越来越频繁。像是...别人的记忆。
老火沉默了很久,最终说：也许不是别人的。他走向地下室,跟我来。有些东西该给你看了。
地下室实验室比平时更加阴冷。老火用鼻子顶开隐藏面板,这次输入了更复杂的密码。墙壁的一部分滑开,露出一个秘密房间。
房间中央是一个圆柱形容器,里面漂浮着——我
不,不是完全像我。这个人更年轻,穿着某种制服,闭着眼睛像是沉睡。容器上的标签写着：原型体Alpha-0：宿主初始样本。
这是什么我声音嘶哑。
我不知道全部。老火轻声说,阿瑞斯临死前告诉我这个地方。说当你准备好时,必须自己发现真相。
我走近容器,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既视感。这个原型体的脸...像是我的兄弟,或者...
克隆体我猜测。
老火摇头：更复杂。幽灵说这是'第一个成功的融合体'。莫天临的突破性实验。
我伸手触碰容器玻璃,刹那间,链接突然自行强化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老火同样惊讶地后退一步——这不是我们主动控制的！
容器里的原型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是兽性的竖瞳,却闪烁着人类的智慧。他的嘴唇动了动,虽然没有声音,但通过链接,话语直接传入我的脑海：
第七协议不是覆盖,是进化。莫天临看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只有融合体能在新世界中生存。
然后,更可怕的是——原型体的眼睛变成了和我一模一样的颜色和形状,而我在镜中看到的自己的眼睛,短暂地变成了竖瞳。
链接突然中断,像是被强行切断。我和老火同时跌倒在地,头痛欲裂。容器里的原型体再次闭上眼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莫雨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们不该在这里！她脸色惨白,手里拿着镇静剂注射器,这是最危险的阶段！神经同步会引发不可逆的——
真相,莫雨薇！我挣扎着站起来,现在！否则我立刻离开,再也不回来。
她看着我和老火,又看看那个容器,最终崩溃般地靠在墙上：父亲不是要创造武器...他在试图阻止一场灾难。一种即将席卷全球的神经病毒,会重塑人类大脑结构。
什么病毒从哪里来
他不知道来源。只确定会在未来十年内爆发。莫雨薇颤抖着说,普通人类无法幸存。只有神经结构经过'强化'的个体才能抵抗。第七协议...是为了创造这种抗性。
我指向容器：那这是什么
第一阶段成功案例。她轻声说,用克隆技术创造的基础宿主,与高度进化的纳米机器人融合。但...不够稳定。父亲意识到需要自然成长的人类神经系统作为基底。于是他找到了你。
世界在我脚下旋转。老火靠近我,通过链接传来稳定的力量：所以我不是第一个。
不。莫雨薇承认,但你是在完全知情下同意的第一个。特别案件调查组的秘密项目。你签署了协议。
我不记得！我怒吼。
因为融合过程会重塑部分记忆！莫雨薇喊道,这是副作用！父亲后来改进了技术,这就是为什么老火能保留你的大部分记忆和人格。
我转向老火：你知道这些
只知道片段。他诚实地说,阿瑞斯传递的信息很零碎。我知道你是自愿的,但不知道全部背景。
自愿的。这个词像铅块一样沉在胃里。我确实记得曾经参与过特别案件调查组的某个秘密项目,但记忆模糊得像隔了层毛玻璃。
那'意识覆盖'文件呢我追问。
莫雨薇摇头：那是早期理论。父亲放弃了强制覆盖的方法,转而寻求共生融合。第七协议最终版本是双向的——人类和实验体共同进化。
我回想起与老火短暂交换感官的经历,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连接感。还有容器里的原型体说的话——不是覆盖,是进化。
基因之剑为什么追杀雕刻家我问。
因为他们认为第七协议就是病毒本身。莫雨薇苦笑,某种程度上他们没错。纳米机器人确实会改变神经结构,但目的是为了预防,而非感染。
太多信息一下子涌入,我的头痛得像要裂开。老火敏锐地察觉到我的状态：我们需要休息。明天再继续。
莫雨薇想反对,但看到我的脸色后同意了。离开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容器。原型体依然安静地漂浮着,但我发誓,他的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回到房间,我瘫倒在床上。老火罕见地跳上床,趴在我旁边：链接稳定吗
够稳定。我疲惫地说,老火...如果我确实自愿参与这个项目,为什么现在感觉像被背叛了一样
他思考了一会：因为即使自愿,也应该有选择记住的权利。记忆造就了我们是谁。
我侧头看他——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人类：我们到底会变成什么
我不知道。他轻声说,但无论变成什么,我们都是一起的。
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轻轻敲打着玻璃。在入睡前的朦胧中,我最后一次思考今天获得的信息：全球性的神经病毒、第七协议的真实目的、我的自愿参与、还有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原型体...
最令我不安的不是这些惊人的秘密,而是一个简单的事实：当看到容器里的原型体时,我感受到的不是恐惧或惊讶,而是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就像看到镜中的自己。
《赤红神探》第二季
第9集：交换
凌晨三点十七分,我从噩梦中惊醒,汗水浸透了床单。梦中那个漂浮在容器里的原型体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第七不是终点,是起点。他的嘴唇蠕动时,我能看到尖锐的犬齿闪着寒光。
我坐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自己的犬齿——正常的人类牙齿。但最近的变化让我不再确定任何事情。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蔽,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可我却能清晰地看到衣柜把手上的指纹,听到楼下莫雨薇轻微的脚步声,甚至能嗅出她经过时空气中飘散的洗发水香气——茉莉花和杏仁的味道。
神经链接传来轻微的波动,老火感知到我的惊醒。自从限制链接使用后,这种夜间打扰变得很少见,但今晚似乎我们都无法安睡。
又做噩梦了他的思维信号比语言更直接,带着犬类特有的关切。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下床走到窗前。老宅周围的树林在风中摇曳,投下诡异的影子。某种直觉让我的后颈汗毛直立——不是通过链接,而是我自身新增强的感官捕捉到了什么异常。
老火,我低声说,有入侵者。
几乎在我说话的同时,警报声响彻整个老宅！红光闪烁中,我抓起手枪冲向走廊。楼下已经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和实验体的警告吠叫。
莫雨薇从实验室冲出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基因之剑！至少十二人,全副武装！她的声音因恐惧而尖锐,他们突破了外围防线！
老火像一道红色闪电从楼梯窜上来,纳米机器人已经在他体表形成一层微弱的蓝光防护：南侧四人,西侧五人,还有三人从东侧接近。装备精良,有实验体抑制器。
幽灵突然从空气中显现,写字板上的字迹潦草急促：他们知道弱点。专门针对每个实验体设计的频率。
带莫雨薇去安全室。我对幽灵说,然后转向老火,我们得拖住他们,让其他实验体撤离。
莫雨薇抓住我的手臂：不行！他们的武器专门针对第七协议！如果神经链接被干扰——
没时间讨论了！我挣脱她的手,和老火一起冲向楼梯。
一楼已经陷入混乱。五号疾风和八号暗影正与两名穿黑色战术服的入侵者周旋,但动作明显迟缓——某种高频噪音充斥着整个空间,让实验体痛苦不堪。我瞄准其中一个入侵者开火,子弹击中他的肩膀,但其他人立刻还击,逼得我和老火躲到厨房岛台后面。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在枪声中大喊。
老火的耳朵紧贴着头：内部有人泄露了信息。他们知道精确布局。
基因之剑的特工们推进得很有章法,显然经过专门训练对付实验体。他们手中的装置发出不同频率的声波,分别针对不同实验体的纳米网络。老火虽然是最先进的阿尔法,但在这种针对性干扰下也显得吃力。
我们得分开他们！我朝最近的入侵者扔出一个调味瓶,在他分神的瞬间开枪击中他手中的装置。爆炸的火花暂时扰乱了其他装置,老火抓住机会扑向另一个小组！
他的动作依然快得惊人,即使在干扰下也能短暂爆发。两名特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撞倒在地,武器脱手。但第三个特工早有准备,举起一个更大的装置对准老火——
蓝光炸裂！老火在半空中痛苦地扭曲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我想冲过去帮他,却被另外两名特工的火力压制。通过链接,我能感受到老火正在经历难以形容的痛苦——那种声波不仅干扰纳米机器人,还在主动破坏它们！
老火！我绝望地喊道。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加入了战斗——幽灵！他完全不受声波影响,隐形能力全开下如同真正的幽灵般穿梭于敌人之间。特工们惊慌失措地胡乱射击,却打不中他分毫。
我趁机冲到老火身边。他的状态很糟,蓝光在体表不规则地闪烁,呼吸急促而浅薄。链接变得极度不稳定,像接触不良的无线电,传递着破碎的痛苦信号。
坚持住,伙伴。我试图扶起他,但两名特工已经重新组织攻势向我们逼近。幽灵被另外三人缠住,无法及时支援。
情况危急,我举起最后一颗手雷——莫雨薇改良的电磁脉冲装置,能暂时瘫痪电子设备。但距离太近,爆炸也会影响到老火已经受损的纳米网络...
扔吧。老火突然说,声音因痛苦而嘶哑,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我拉掉保险销,算准时间抛向特工们中间。爆炸的蓝白色光球瞬间充满整个空间！所有电子设备——包括敌人的抑制器和我们的链接——同时失灵。
黑暗降临。
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彻底的感官剥夺。我失去了与老火的链接,失去了新增强的感官,甚至一时失去了平衡感,跪倒在地。耳边只有尖锐的耳鸣和远处模糊的喊叫声。
然后,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我醒来——但不是在原来的身体里。我的视野变低了,颜色变得不同,运动感知完全改变。我试着说话,却只发出一声犬类的呜咽。低头看去,是覆盖着红色短毛的前爪...
而几米外,我的人类身体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神中充满同样的震惊和困惑。
交换了。在EMP冲击和神经链接剧烈波动的共同作用下,我和老火短暂地交换了身体！
新感官的洪流几乎将我淹没。气味不再是简单的信息,而是立体的景观；声音不再是线性的波动,而是分层的交响；最震撼的是视觉——我能看到纳米网络！空气中流动的蓝色能量线,连接着所有实验体,形成一个复杂的光网。幽灵不再隐形,而是由无数光点组成的人形轮廓...
柯沉我的声音从我的人类嘴里发出,听起来怪异至极,这是...
我尝试用老火的身体点头,这个动作意外地自然。虽然震惊,但本能很快接管——作为实验体的身体知道如何运作自己。我摇晃着站起来,立刻感受到这具身体的强大力量与灵敏感官。
基因之剑的特工们也正从EMP冲击中恢复。看到我（实际上是老火）站起来,他们立刻举枪瞄准！
没有时间思考,我——在老火的身体里——本能地扑了过去！速度之快让人类视觉几乎无法捕捉。一名特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撞飞,另一个被我精准咬住手腕,武器当啷落地。
老火——在我的身体里——表现同样惊人。虽然动作不如实验体流畅,但他利用人类身体的特点做出了我从未尝试过的战术动作：抓起地上的微波炉当盾牌,精准投掷厨刀击中敌人的武器,甚至用调味料制造烟雾屏障...
我们之间的配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默契。虽然没有链接,但某种更深层次的理解在指引我们。当老火吸引注意力时,我从侧面突袭；当我被围攻时,他及时提供火力支援。基因之剑的特工们完全被这种前所未见的战术打懵了。
左边！老火用我的声音喊道,我立刻扑向指示的方向,撞倒一个正准备偷袭的特工。
高频装置重启了！我警告道,老火立刻明白我的意思——EMP的效果正在消退,敌人的武器即将恢复功能。
我们背靠背站定,被五名特工包围。他们的抑制器开始闪烁重启的指示灯。时间不多了。
准备好换回来吗老火突然问。
什么还能控制这个
试试看。集中注意力在链接上。
我闭上眼睛——老火的眼皮闭合方式与人类不同——尝试寻找那根断裂的链接。在实验体的感官中,它不再是无形的纽带,而是一条明亮的蓝光之绳,虽然断裂但两端仍在努力重连...
我抓住它,老火也是。某种本能指引我们同时用力拉——
世界再次旋转！剧痛如闪电般贯穿全身,仿佛每个细胞都被撕裂又重组。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人类身体里,而老火也变回了红色实验体站在我身旁。
神经链接重新建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烈、更清晰！基因之剑的特工们震惊地看着我们,其中一个喃喃道：这不可能...第七协议不该有这种功能...
他们没有机会弄明白了。重新连接的瞬间,老火的纳米网络全功率爆发,蓝光如电流般覆盖全身！他扑向敌人,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我配合他的动作,精准射击打掉最后一个抑制装置。
战斗很快结束。基因之剑的特工们非死即逃,幽灵和其他实验体确保了莫雨薇的安全。当最后一名敌人逃离后,我和老火同时瘫坐在地,链接仍然高强度开放着,共享着疲惫、震惊和一丝奇异的兴奋。
那...是什么我气喘吁吁地问。
老火同样呼吸急促：第七协议的深层功能。完全的意识交换...哪怕只是暂时的。
通过链接,我们都在回味刚才的体验——我作为实验体的感官洪流,他作为人类的情感复杂性。那种理解比任何语言都更直接、更深刻。
莫雨薇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柯沉老火你们还好吗
我们同时转头看向门口——这个动作如此同步,仿佛共享一个大脑。莫雨薇站在那儿,眼镜碎了半边,白大褂上沾满灰尘,但看起来没有受伤。她身后,幽灵和其他实验体警惕地巡视着。
我们...有了新发现。我最终说,看着老火,通过链接感受到同样的震撼和好奇。
莫雨薇走近,突然僵住了。她的目光在我和老火之间来回移动,然后落在监测仪器上：你们...交换了她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这不该在阶段七发生！至少不该这么早！
我和老火对视一眼。她知道的显然比表现出来的多得多。
我们需要谈谈,莫雨薇。我站起来,虽然双腿还在发抖,关于第七协议的所有真相。不是明天,不是等'合适的时机'——现在。
实验室的损毁比预想的严重。基因之剑的袭击精准摧毁了关键设备,尤其是监控神经链接的仪器。莫雨薇一边修理最重要的设备,一边回答我们的问题,时不时停下来检查我和老火的读数。
父亲最初确实设计了意识覆盖协议。她承认,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但当他发现纳米机器人可以双向改造神经系统时,改变了方向。第七协议的最终版本是共生融合。
为什么隐瞒这点我问。
莫雨薇停下动作,转向我们：因为风险。双向融合意味着不仅是实验体会变得更人类化,人类宿主也会获得实验体特质。如果进行得太快...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神经系统可能无法承受。
我想起那些记忆闪回和感官变化：已经开始发生了,是不是
是的。她轻声说,比预期快得多。通常需要数月甚至数年的融合过程,在你和老火之间只用了数周。
老火趴在我脚边,通过链接传来一丝忧虑：因为我是阿尔法
部分原因。莫雨薇点头,但主要是你们之间的兼容性远超预期。父亲的理论认为,最佳匹配不是通过技术实现的,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契合。
我回忆起六年前那个雨夜,第一次见到老火时的莫名熟悉感。即使当时他浑身是血、龇牙咧嘴,我也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有种奇怪的安心感。
基因之剑为什么如此害怕第七协议我换了个问题。
莫雨薇推了推破碎的眼镜：因为他们误解了数据。父亲发现的那种神经病毒...它确实会重塑大脑结构,但方式类似第七协议。基因之剑认为第七协议就是病毒本身,或者会加速其传播。
而真相是
第七协议是疫苗。她直视我的眼睛,预先强化神经系统,使其能够抵抗病毒侵袭。
这个解释让房间陷入沉默。老火通过链接传来复杂的情绪——对莫天临计划的敬畏,对未来的忧虑,以及对莫雨薇的某种新生的尊重。
那个'原型体'呢我最终问道,容器里的那个...我
莫雨薇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那是第一阶段实验。克隆技术创造的宿主与纳米机器人的早期融合体。不够稳定,但证明了概念可行。她犹豫了一下,他...保存着最初的记忆。你自愿参与项目前的记忆。
我胸口发紧：我能和他交流吗像今天这样
太危险了。莫雨薇摇头,神经同步可能触发连锁反应,导致不可逆的融合。在完全理解第七协议前,我们不能再冒险了。
老火突然站起来,耳朵转向门口。几秒后,我也听到了——引擎声。很多引擎声。
幽灵冲进来,写字板上只有两个字：撤离。
莫雨薇迅速关闭系统,开始打包最重要的数据：基因之剑的增援。我们得立刻转移。
去哪里我帮她收拾必需品。
北方的安全屋。父亲留下的备用设施。她塞给我一个硬盘,这里面有全部研究数据。保护好它。
我们分头行动：莫雨薇和幽灵负责其他实验体,我和老火清理痕迹并设置误导信号。十分钟后,所有人登上两辆改装过的SUV,趁着夜色驶离老宅。
我开着领头车,老火坐在副驾——准确说是蹲坐在座位上,前爪搭在仪表盘上。后视镜里,老宅渐渐远去,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会想念那里的。老火突然说。
我点点头,通过链接感受到他对那个地方的眷恋——六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家。我也感到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那个交换...我犹豫了一下,你觉得我们能再次做到吗
老火思考了一会：能。但需要强烈的情感触发。危险或极度情绪波动。他转头看我,你想再来一次
不完全是。我轻声说,但那种理解...真正成为对方的感觉...
我明白。老火的声音异常柔和,我也从未那样理解过人类的情感。那么...复杂。那么强烈。
我们沉默地行驶了一会儿。链接保持着稳定的开放状态,但不再像以前那样需要刻意维持。经过身体交换后,它似乎变成了某种更自然的存在,像呼吸一样无需思考。
莫雨薇还在隐瞒什么。我突然说。
老火点头：关于原型体。关于你的过去。
我们会弄清楚的。我承诺道,既是对他说,也是对自己。
公路在前方延伸,消失在黑暗的地平线。后视镜里,老宅已经看不见了,但我知道无论去哪里,我和老火都将共同面对——不仅作为搭档,不仅作为阿尔法和宿主,而是作为某种全新的、尚未被定义的存在。
第七协议不是终点,是起点。
容器里的那个声音再次在我脑海中回响。这一次,我意识到那不是警告,而是承诺。
《赤红神探》第二季
第10集：记忆的囚徒
北方安全屋比想象中更隐蔽——从外表看只是森林深处一栋普通的狩猎木屋,内部却配备了最先进的实验设备和安全系统。抵达时已是黎明,疲惫的我们各自分配了房间,但我却无法入睡。
窗外,晨光透过松针洒落,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盯着那些光斑,思绪却飘向那个漂浮在容器中的原型体。莫雨薇说他保存着我自愿参与项目前的记忆,但为什么我需要通过他来回忆我的记忆到底被改动了多少
神经链接传来轻微的波动,老火感知到我的不安。自从身体交换后,链接变得更加敏锐,像一条永远开放的秘密热线。
睡不着他的思维信号比语言更直接。
太多问题。我回应道,同时下床走向窗户。林间雾气缭绕,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树梢鸣叫。我的新感官能分辨出至少五种不同的鸟叫声,甚至能通过拍翅频率判断它们的位置——这种能力本该令人惊叹,现在却只让我更加不安。
去检查安全系统。老火提议,分散注意力。
我悄悄下楼,避开正在客厅熟睡的莫雨薇和其他实验体。老火已经在设备间等我,他的眼睛在昏暗处发出微弱的蓝光。
系统很完善。我检查着监控屏幕,比老宅更先进。莫天临什么时候建的这个地方
阿瑞斯提到过几个秘密设施。老火用鼻子顶开一个隐藏面板,这里可能是最后防线。
面板后是一个生物识别锁。出于直觉,我把手掌按了上去——系统竟然识别通过了！一个小型终端从墙壁滑出,屏幕上显示：最高机密：林毅档案。
林毅这个名字莫名熟悉,像久违的老朋友在记忆边缘徘徊。我点开文件,一段视频自动播放。
莫天临出现在画面中,比之前视频里更加憔悴,眼中有种近乎狂热的执着：林毅项目最终报告。宿主与阿尔法实验体的首次成功融合证明了意识转移的可行性。虽然林毅的人类身体未能存活,但他的意识在实验体中保持完整...
视频突然中断,提示需要二级授权。我转向老火：林毅是谁
老火歪着头：名字很熟悉...阿瑞斯可能提到过。
我继续浏览可访问的文件,找到一张照片——特别案件调查组的合影。我站在后排,而前排中央是一个面带自信微笑的亚裔男子,他的名牌清晰可见：林毅
队长。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林毅,我的搭档兼导师,六年前在一次行动中牺牲...不,不是牺牲。我们被派去保护莫天临的研究设施,遭到海德拉袭击。林毅重伤濒死,莫天临提议用实验性技术保存他的意识...
柯沉老火用爪子轻碰我的腿,你脸色很差。
那个原型体...我声音嘶哑,不是我的克隆。是林毅。他们把林毅的意识转移到了实验体里。
老火的眼睛瞪大了：这...理论上可能。阿尔法级纳米机器人可以储存神经模式。
然后他们抹去了我的记忆！我拳头砸在墙上,疼痛却无法抵消内心的愤怒,让我以为他是我的克隆,让我以为自己是自愿的...
神经链接剧烈波动,传递着我失控的情绪。老火尝试稳定连接,但愤怒如同暴风雨般席卷了我们之间的纽带。某种异常的能量开始在链接中积聚——就像身体交换前的感觉,但更加混乱、更具破坏性。
冷静下来！老火警告道,链接过载会——
关掉它！我怒吼,关掉这该死的链接！
一瞬间,链接真的中断了——但代价是剧烈的疼痛如闪电般劈开我的头颅！我跪倒在地,同时听到老火痛苦的嚎叫。更可怕的是,中断的链接似乎触发了某种反弹效应...
老火的身体开始变化！蓝光如火焰般包裹着他,身形扭曲、重组——几秒钟后,站在那里的不再是红色实验体,而是一个赤发红眼的年轻男子！
发...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应该用他而不是它了——低头看着自己的人类双手,声音因震惊而颤抖。
我也惊呆了。老火变成了人类不,不完全是人类——他的眼睛还是实验体般的琥珀色竖瞳,指甲也比普通人尖锐,但整体无疑是人类的形态。
反向交换我猜测道,上次是我们交换身体,这次是...改变形态
老火——现在该叫他什么——尝试迈步,却因不熟悉两足行走而踉跄。我扶住他,接触的瞬间,链接自动重新建立,但变得异常脆弱,像随时会断裂的细线。
不稳定。他皱眉,纳米机器人...困惑。不知道该维持哪种形态。
莫雨薇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我的天！她冲进来,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你们做了什么
意外。我简短地说,老火变成了这样。链接也不稳定。
她立刻进入科学家模式,拿出扫描仪检查我们俩：神经链接几乎断裂...纳米机器人重组了老火的物理形态,但模式不稳定。她抬头看我,你们必须重建稳固的链接,否则两种形态都可能崩溃。
怎么重建
莫雨薇犹豫了一下：完全开放。没有保留。链接需要深层次的同步来稳定这种形态变化。
我和老火对视一眼。完全开放链接意味着共享一切——包括我刚发现的那些痛苦记忆,那些可能被篡改的过去。老火通过脆弱的链接传来一丝理解：他可以等待。
但犹豫过后,我摇了摇头：不,我们有权知道真相。全部真相。
我抓住老火的手——现在是人类的手,温暖而略微粗糙——主动放开心理防线。链接如洪水般冲开所有闸门,记忆与情感汹涌流动！
林毅的记忆碎片最先浮现：他教我射击,在雨夜的行动中掩护我,最后躺在血泊中抓住我的手说继续战斗...然后是莫天临的提议,我痛苦地同意,看着林毅的意识被转移到第一只阿尔法实验体中...后来的记忆变得模糊,充斥着白色房间和电极,直到那个决定性的一天——
他们清除了我的记忆！我在记忆洪流中大喊,关于林毅的一切！让我以为原型体是我的克隆！
老火同样被这股记忆激流冲击,他的意识在链接中回应：不...不只是清除。他们添加了新的记忆。让你以为自己是自愿参与项目的。
莫雨薇在一旁焦急地监测数据：链接在稳定,但情绪波动太剧烈！柯沉,你必须控制——
控制什么我转向她,怒火在胸中燃烧,你们夺走了我的记忆,我的选择权！林毅知道吗那个被变成实验体的男人,他知道自己是谁吗
莫雨薇的脸色变得苍白：我...我不确定。父亲后期研究完全保密。我只负责纳米机器人部分。
谎言。我能尝到空气中的虚假。通过链接,老火也感知到了,他的新人形面孔因愤怒而扭曲：她在说谎。
就在这时,幽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他看了看我们,然后走向莫雨薇,递给她一块数据板。莫雨薇看完后,肩膀垮了下来：好吧...你们有权知道。
她操作终端,调出一段加密视频。画面中,莫天临看起来病入膏肓,声音却异常坚定：如果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柯沉已经发现了林毅的真相。柯沉,请理解我别无选择。林毅的融合证明第七协议可行,但也显示出致命缺陷——实验体宿主的意识会逐渐吞噬人类意识。我需要一个真正自愿的宿主来完善技术...所以我让你忘记了林毅,给你新的记忆。不是出于恶意,而是为了拯救更多生命。
视频结束,实验室陷入死寂。我感到空洞,仿佛所有情绪都被抽干。莫天临不仅抹去了我的记忆,还重塑了我的过去,让我成为他伟大实验的自愿参与者。
老火——仍然保持着人类形态——握紧我的手：链接稳定了。形态也是。
我看向他,惊讶地发现能通过链接感受到他的全部体验：两足站立的不适,人类感官的局限,还有对我的愤怒与痛苦的深刻共情。这种理解比任何语言都直接。
莫雨薇轻声说：父亲相信第七协议能拯救人类。那种神经病毒不是理论,柯沉。它已经开始出现了。
什么
三周前,南美一个小镇报告了集体精神失常事件。她调出新闻画面,患者表现出攻击性,神经系统异常,最后全部死亡。尸检显示大脑结构...被重塑了。就像第七协议做的那样,但是混乱的、破坏性的。
我看着那些画面,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所以莫天临是对的
部分正确。幽灵突然用写字板插话,字迹急促,病毒真实。但第七协议不完善。阿瑞斯证明了这点。
老火点头：阿瑞斯变得不稳定。如果第七协议不完善,可能和病毒一样危险。
莫雨薇深吸一口气：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继续父亲的研究。不是为了武器,而是为了治愈。第七协议不仅能预防病毒,还能修复实验体的基因缺陷——他们的人工寿命只有七年。
这个新信息像炸弹般爆开。七年老火已经六岁了...
为什么不早说我质问。
因为需要你们完全激活第七协议才能尝试治愈。莫雨薇终于摘下科学家的面具,露出脆弱的一面,而且...我不确定你们会怎么选择。是优先治愈实验体,还是对抗病毒。
我转向老火,通过链接感受他的震惊与忧虑。六年...他只剩下一年寿命除非第七协议能修复这个缺陷。
那个原型体——林毅——还活着吗我轻声问。
莫雨薇点头：以一种方式活着。他的意识稳定,但处于休眠状态。父亲认为直接唤醒太危险。
我想见他。我决定道,真正的他,不是通过视频。
莫雨薇想反对,但老火打断了她：我们有权知道全部真相。现在。
最终她妥协了,带我们来到地下室的一个隐蔽房间。房间中央是与老宅相同的圆柱形容器,里面漂浮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林毅,或者说,林毅的意识与第一只阿尔法实验体的融合体。
近距离观察,他与我的相似度其实有限——同样的亚裔血统,相似的身高,但五官明显不同。现在知道了真相,我奇怪自己怎么会以为他是我的克隆。
他能感知我们吗我问。
莫雨薇调整着控制面板：基本感知,但没有意识活动。父亲设置了几重锁,防止意外唤醒。
解锁它。我要求道。
太危险了！他的神经系统——
解锁它,莫雨薇。我声音平静但坚决,如果第七协议真如你所说能治愈实验体,我们需要所有信息。包括林毅的经历。
老火站在我身边,仍然保持着人类形态,通过链接给予无声的支持。莫雨薇看着我们,最终叹了口气,输入一串长密码。
只能几分钟。她警告道,超过这个时间,他的意识可能开始退化。
容器中的液体逐渐排空,林毅的身体缓缓落下,站在容器底部。他的眼睛仍然闭着,但胸口开始有规律地起伏。一分钟后,他的眼皮颤动,然后——
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是纯粹的实验体竖瞳,却闪烁着人类的智慧。他看向我们,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个微弱的微笑。
柯沉...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多年未使用,你终于来了。
记忆如海啸般将我淹没！不是通过链接,而是林毅的目光触发了什么——被封锁的记忆闸门彻底崩塌。我突然记起全部：那个雨夜,林毅为保护我而重伤,莫天临绝望中的提议,我含泪的同意...
队长...我声音哽咽。
林毅——或者说林毅与实验体的融合体——摇摇头：不再是了。现在你才是领导者。他的目光转向老火,惊讶地挑眉,阿尔法已经进化到这个阶段了有趣。
老火警惕地站着：你知道第七协议的缺陷。
当然。林毅尝试活动肢体,动作略显僵硬,我是第一个试验品。莫天临的初衷是好的,但技术不成熟。我的意识虽然保存下来,但实验体的本能不断侵蚀人性。他苦笑,这就是为什么阿瑞斯会失控。为什么需要真正的双向融合,而不是简单的覆盖。
莫雨薇紧张地监测着数据：还有两分钟,必须重新进入休眠。
林毅看向她：莫雨薇...你长大了。你父亲会为你骄傲。
她眼中泛起泪光,但专业素养让她保持冷静：林毅,关于第七协议的治愈功能...它真的能延长实验体寿命吗
理论上可以。林毅点头,但需要完全激活的阿尔法和宿主的深度配合。比现在更深的融合。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和老火,你们准备好成为真正的共生体了吗
这个问题悬在空中。更深的融合意味着什么进一步的身份模糊最终成为一个既非人类也非实验体的全新存在
神经链接传来老火的感受——不是恐惧,而是决心。如果这意味着能治愈所有实验体,如果能阻止那种病毒,他愿意尝试。而通过链接,他也感受到了我的答案。
我们需要考虑。我最终说,既是对林毅,也是对老火和莫雨薇,太多信息了。
林毅理解地点头：明智。但别等太久,柯沉。病毒已经开始传播,而实验体的时钟...他看向老火,也在滴答作响。
莫雨薇启动了休眠程序。林毅的身体逐渐放松,眼睛缓缓闭上。在完全休眠前,他最后说道：记住,选择权现在在你们手中。不是莫天临,不是海德拉,不是基因之剑...是你们的。
液体重新充满容器,林毅再次漂浮起来,回归无梦的睡眠。
回到主实验室,我们陷入沉默。老火的人类形态开始不稳定,蓝光不时在体表闪烁。莫雨薇解释说这是能量消耗过大的表现,建议他恢复实验体形态以节省纳米机器人资源。
怎么变回去老火问,人类发音仍有些生疏。
集中注意力在原始形态上。莫雨薇指导道,让纳米机器人重组。
老火闭上眼睛。几秒钟后,蓝光爆发,他的身体扭曲、缩小,最终变回了红色实验体的形态。他抖了抖毛,似乎松了一口气：感觉...更自然。
因为那是你的基础形态。莫雨薇记录着数据,人类形态需要持续能量维持,目前只能短期使用。
我蹲下来,习惯性地挠了挠老火耳后——这个动作现在有了新的意义。通过链接,我们共享着刚才经历的一切带来的震撼与思考。
幽灵无声地出现在门口,写字板上写着：基因之剑找到我们的踪迹。两小时内到达。
该死！莫雨薇跳起来,我们刚安定下来！
不意外。我冷静地说,他们显然有内线。我看向莫雨薇,除非是你故意引他们来老宅,好让我们转移到这里...接近林毅。
她没否认,但眼神坚定：你们需要知道真相。而有时候...人需要被推一把。
我本该愤怒,但链接中老火的平静影响了我。莫雨薇的方法有问题,但目标或许真诚。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收拾必需品。我命令道,我们去下一个安全点。
没有'下一个'了。莫雨薇摇头,这是最后的设施。
幽灵突然写下：山区。阿瑞斯的巢穴。基因之剑不敢去的地方。
老火耳朵竖起：太危险了。阿瑞斯死后,那里可能不稳定。
也可能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我思考着,阿瑞斯是第一个自然觉醒的阿尔法,他的巢穴里可能有关于第七协议的线索。
决定很快做出：我们分两组撤离,在山区汇合。莫雨薇、幽灵和其他实验体一组,我和老火另一组,分散追兵注意力。
准备过程中,我和老火独处了片刻。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他红色的毛发镀上一层金边。
七年。我轻声说,真的只有一年了吗
老火点点头：实验体设计如此。阿瑞斯活了七年零三个月,然后...系统崩溃。
我们会找到方法的。我承诺道,林毅说更深的融合能治愈。
代价是什么老火直视我的眼睛,我们可能不再是现在的'我们'。
我无法回答。第七协议的最终阶段到底是什么完全融合后的我们会变成什么保留双方记忆和人格的新个体还是某一方逐渐被另一方吸收
没有答案。只有前方的道路和迫近的威胁。
出发前,我最后看了一眼安全屋,和林毅所在的密室。他的问题仍在我脑海中回响：
你们准备好成为真正的共生体了吗
在驶向山区的车上,看着后视镜中追踪的车辆,我意识到答案可能比想象的更简单——
我们早已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