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我遇上了暴君Alpha > 第一章

池羡鱼,28岁,死于多管闲事。
我的墓志铭要是这么写,绝对没人反对。
毕竟我短暂人生的每个转折点,都源于我那该死的专业本能和过剩的正义感——
比如现在,我正站在宋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目睹一场活生生的职场霸凌。
那个Omega男孩最多22岁,后颈的抑制贴都快被冷汗浸湿了。
他颤抖着递上一份文件:宋总,这是市场部第三季度的...
垃圾。
办公桌后的男人头也不抬,钢笔在文件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重做。
可、可是明天就是截止日期...
那就滚去加班。
男人终于抬眼,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冷得瘆人,或者滚出宋氏。
男孩腿一软,差点跪下。
我看着他后颈腺体处越来越红的抑制贴,职业病瞬间发作。
信息素压迫是违法的,宋总。
我的声音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钢笔停了。
那个被称为商界暴君的男人缓缓抬头,我第一次完整看清他的脸——
锋利的下颌线,苍白的皮肤,还有那双漆黑得不像活人的眼睛。
池羡鱼
他念我的名字像在品尝某种食物。
是我。
我大步走向那个Omega,从包里掏出备用抑制贴,洗手间在左边走廊尽头,建议你去处理一下。
男孩惊恐地看向宋了渊,得到一声冷哼后才踉跄逃走。
我转向这位传说中的Alpha霸主,露出职业假笑:宋总好手段,欺负一个刚分化的小朋友。
办公室温度骤降。
宋了渊站起身,接近190cm的身高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普通Omega此刻恐怕已经腿软,可惜我是个Beta,还是个精神力评级A+的硬茬Beta。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心理医生
他绕过办公桌,信息素像无形的刀锋刮过我的皮肤——
虽然闻不到,但能感觉到压迫。
因为我连续三年蝉联《心理医学》最佳咨询师
我歪头,还是因为我对Alpha信息素免疫
他忽然伸手掐住我的下巴,力道不重但充满威胁:因为你治不好我,就会身败名裂。
我笑了。
这个动作让他眯起眼睛。
宋总,您这症状我熟。
我轻轻拨开他的手,情感认知障碍伴随反社会倾向,典型的创伤后遗症。好消息是,您还知道找医生,说明没病入膏肓。
他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纹。
我乘胜追击:开个价吧。
什么
我的咨询费。
我掏出手机计算器,考虑到您的高危系数,得加钱。
宋了渊盯着我看了十秒,突然大笑出声。
那笑声像钝刀磨砂纸,听得我后颈发麻。
周秘书!
他朝门外喊,给池医生准备合同。
然后又转向我,眼神危险又玩味:要么治好我,要么被我逼疯,选一个。
我在合同上签下大名,笔迹龙飞凤舞:我最爱挑战。
就这样,我,池羡鱼,一个除了专业能力一无所有的Beta,接下了商界最棘手的病例——教这个没人性的暴君如何做人。
天知道我会不会真的死于多管闲事。
-
我第三次被宋了渊的秘书从睡梦中叫醒时,开始认真思考死于多管闲事的可能性。
池医生,宋总要求您立刻到总部。
周秘书的声音在电话里绷得像琴弦,他说如果您五分钟内不出现在电梯里,就把心理咨询中心改成保洁储物间。
我看了眼手机屏幕——
凌晨3:27。
窗外连鸟都没醒。
告诉他,我正在用精神分析法分析他的童年创伤。
我把脸埋进枕头,结果发现他缺的不是母爱,是安眠药。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晰的冷笑。
早啊,宋总。
我立刻切换成职业声线,您亲自查岗
三楼会议室。
宋了渊的声音像冰刀刮过耳膜,现在。
电话挂断。
我盯着天花板思考了整整十秒人生选择,然后抓起外套冲出门。
宋氏总部大楼灯火通明。
电梯门一开,我就看见二十几个高管像僵尸一样围着长桌,投影仪蓝光映在他们惨白的脸上。
宋了渊坐在尽头,手里转着一支钢笔。
啊,我们的心理医生终于到了。
他嘴角勾起一个不达眼底的笑,正好可以分析一下,为什么有人觉得季度报表比幼儿园涂鸦还难懂。
市场总监的冷汗在桌面聚成一个小水洼。
接下来四十分钟,我见证了宋了渊如何用不带脏字的话把一群Alpha骂到怀疑人生。
当财务副总差点当场递交辞呈时,我终于忍不住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推到他面前。
情感认知障碍不是免死金牌
宋了渊眯起眼。
钢笔尖戳破纸面,在实木桌上留下一个凹痕。
散会。他突然说。
高管们逃命似的消失后,宋了渊把笔记本甩回给我:解释。
您刚才的行为完美符合DSM-5中情感认知障碍的诊断标准。
我翻开平板调出资料,无法识别他人情绪,无法恰当表达自身感受,病理性苛求完美...
所以
所以您不是混蛋,我直视他的眼睛,只是病了。
钢笔在他指间断成两截。
墨水溅在定制西装上,像一滩血。
你知道上一个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在哪吗
太平间还是马尔代夫
我掏出湿巾递给他,顺便一提,您刚才的反应恰好证明了我的观点——正常人生气时会说'我很愤怒',而不是威胁要把人做成刺身。
宋了渊的表情出现一道裂缝。
有那么半秒,我似乎看见什么东西在他眼底闪了一下,但立刻被厚重的冰层覆盖。
从明天开始,你搬到隔壁办公室。
他扔下染墨的湿巾,我要随时能看到你。
哇哦,这是职场性骚扰还是科学观察
是实验。
他起身俯视我,信息素像无形的枷锁,证明Beta到底能不能治好一个'病人'。
我仰头微笑:赌什么
你赢,我学说人话。
他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你输,这辈子别想走出这栋楼。
交易达成。
我走出会议室时,腿软得差点跪地——
虽然Beta对信息素免疫,但那种压迫感就像被十头狼同时盯上。
变态的是,我居然感到一丝兴奋。
情感认知障碍是心理学界的珠穆朗玛峰,而宋了渊可能是最极端的病例。
第二天,我的办公桌出现在宋了渊办公室的玻璃隔间里。
透过单向玻璃,我能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而他随时可以看见我——
典型的观察实验设计,只不过被观察对象成了观察者本人。
中午,我正整理病例笔记,突然听到一声闷响。
宋了渊的办公室空了,但里间的门微微晃动。
出于职业本能,我轻手轻脚推开门——
然后愣在原地。
那是个玻璃阳光房,种满了我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清晨的阳光透过菱形玻璃洒在绿叶上,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宋了渊背对我站在一株开蓝花的灌木前,手里拿着喷壶,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婴儿。
看够了吗他没回头。
这是...荷包牡丹
我走近那株蓝花,不对,叶脉形态有差异...
蓝花楹,巴西品种。
他放下喷壶,需要二十年才能开花。
我注意到每株植物都有手写标签,墨迹已经褪色。
最角落的一盆多肉旁边放着张照片——
小男孩蹲在花园里,笑容明亮得刺眼。
您小时候
宋了渊突然转身,差点撞到我。
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此刻跳动着危险的火焰。
池医生,他声音低沉,好奇心会害死猫。
但能救活病人。
我指向照片,那时候您会笑。
他一把夺过相框塞进抽屉:出去。
当天下午,宋了渊用邮件轰炸报复我的越界行为。
我收到二十七份财务报表、十五个并购案分析和三篇关于信息素控制的神经学论文,要求写读后感,明早交。
典型的情绪闪回。
我啃着笔帽给闺蜜发语音,童年创伤被触发后,用过度工作来转移——
池医生。
周秘书幽灵般出现在门口,宋总问您为什么还没发前三份报告的分析。
我举起平板拍了张自拍:告诉宋总,我正在用面部微表情分析他这种行为背后的心理机制。
照片刚发出去,内线电话就响了。
你脸上只有两种表情,宋了渊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愚蠢和更愚蠢。
哇,宋总居然会开玩笑了!
我假装在平板上记录,治疗进展+1。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七点前交两份。他挂断了。
我咧嘴笑了。
根据行为认知理论,当患者开始用非暴力方式表达愤怒时,就是治疗起效的第一个信号。
正当我埋头分析第三份报表时,办公室门被礼貌地敲响。
抬头看见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口,手里端着咖啡托盘。
打扰了,您一定是池医生。
他微笑时眼角有细纹,我是宋明泽,了渊的弟弟。
我立刻注意到差异——
同样高大的身材,宋明泽却像被水洗过的羊毛衫,柔软无害。
他放下咖啡,杯底压着一张纸条:小心我哥的易感期。
他最近睡眠怎么样
宋明泽状似无意地问,父亲很担心。
职业警觉让我竖起耳朵:宋总没告诉您医患保密协议。
当然。
他笑容不变,只是上周易感期,他把会议室砸了。如果你需要镇定剂处方...
我不用药剂治疗。
我抿了口咖啡,突然皱眉——
太甜了,甜得发苦。
宋明泽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玻璃隔间。
我等他走远后立刻吐掉咖啡,把纸条拍照存档。
心理学训练告诉我:
当有人刻意强调某件事时,通常是在转移注意力。
晚上八点,我终于把精简版报告发给宋了渊。
十分钟后,他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两份外卖。
吃。
他把餐盒推到我面前,然后解释为什么第三季度现金流分析里提到童年依恋关系。
我饿得顾不上矜持:企业决策模式往往映射决策者的早期经历。您对资金流动的极端控制欲可能源于——
胡扯。
他打断我,却拉过椅子坐下,我父亲从不让我碰钱。
直到
直到我证明我比所有人都强。
他扯松领带,喉结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就像你正在做的。
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危险——
我太投入了,不仅是作为医生,而是作为一个对他产生好奇的人。
情感认知障碍患者最擅长的,就是把他人拖入自己的情感荒漠。
明天我要去工厂视察。宋了渊突然说,你一起。
需要我准备什么
防毒面具。
他起身整理西装,那里全是Alpha。
玻璃门关上后,我长舒一口气,却发现餐盒底下压着张字条:
分析得不错,但结论全错。——Y
我笑着把字条收进抽屉。
治疗笔记第一页写道:患者否认机制强烈,但开始愿意沟通。进展+2。
窗外,第一缕晨光已经爬上地平线。
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突然想起阳光房里那株蓝花楹——
需要二十年才能开花的植物,他为什么愿意等
-
宋了渊的易感期来得毫无预兆。
那天早上我刚走进办公室,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雪松味——
奇怪,Beta应该闻不到信息素才对。
周秘书脸色煞白地拦住我:池医生,今天最好别进去。
玻璃墙后,宋了渊的办公室空无一人,但里间门缝下渗出灯光。
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翻出平板调出Alpha生理周期表。
凌晨三点安保系统报警,我们发现他在砸健身房。
周秘书递来一个抑制剂注射器,医疗队被轰出来了。
我接过注射器,轻手轻脚推开通往阳光房的门——
然后僵在原地。
阳光房变成了战场。
花盆碎片散落一地,那株珍贵的蓝花楹被拦腰折断。
宋了渊蜷缩在角落,西装外套早不知丢到哪里,白衬衫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
他抬头时,我看见了野兽般的竖瞳。
滚。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
我没有动。
心理学教材第437页写明:
Alpha易感期产生的信息素会引发Beta类肾上腺素激增。
这就是为什么我能闻到雪松味——我的身体在警告我危险。
宋总,我是来送——
一个花瓶擦着我耳边砸在墙上。
碎片划过脸颊,温热的液体流下来。
我抹了把脸,满手鲜红。
我说,滚出去。
宋了渊摇摇晃晃站起来,信息素像海啸般压来。
普通Omega此刻恐怕已经昏迷,而我这个倒霉Beta只能硬扛着生理性颤抖向前走。
根据合同第12条,我声音发颤但脚步不停,您的健康状况属于治疗范畴。
三米,两米...
就在我即将进入他攻击范围时,宋了渊突然跪倒在地,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低吼。
他双手抱头,指甲深深掐进头皮,仿佛要把什么声音从脑子里挖出来。
专业本能战胜了恐惧。
我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他手腕:别这样,你会伤到——
触碰的瞬间,一股电流般的刺痛顺着手臂窜上来。
宋了渊的皮肤烫得吓人,肌肉在皮下疯狂抽搐。
教科书上管这叫信息素过载,常见于长期压抑本能的Alpha。
松手...
他挣扎着,但力度比平时弱了太多。
不行。
我掏出抑制剂,趁他虚弱时扎进颈侧静脉,您可能需要睡一会儿。
药剂生效的速度惊人。
宋了渊瞳孔开始扩散,身体向前倾倒,我不得不张开双臂接住他——
结果被一米八几的Alpha直接压倒在地。
他的呼吸喷在我颈间,滚烫而潮湿。
为什么...
药物让他口齿不清,...不怕我
好问题。
我躺在一地碎瓷片里想。
因为他付我三倍工资
因为职业荣誉感
大概因为我是Beta吧。最终我这么回答。
等确认他睡熟后,我艰难地从他身下挪出来。
白衬衫被血和泥土染得看不出原色,右臂可能脱臼了。
但比起这些,更让我在意的是宋了渊背上透出的诡异轮廓——
透过湿透的衬衫,能清晰看到几道平行的隆起。
职业道德和好奇心的拉锯战持续了整整三秒。
我轻轻掀开他的衬衫后摆——
然后倒抽一口冷气。
那是鞭痕。
旧伤,至少十年以上,但疤痕组织依然狰狞地凸起,像几条蜈蚣趴在他脊椎两侧。
最上面那道甚至延伸到了后颈腺体位置,这在Alpha中几乎等同于酷刑。
池医生!
周秘书带着医疗队冲进来,我迅速拉下宋了渊的衬衫。
低剂量镇定剂,静脉注射。
我站起身挡住他们的视线,准备隔离室,信息素浓度超标了。
当医疗队把宋了渊抬上担架时,一块怀表从他口袋滑落。
我捡起来,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
痛苦是宋家人的勋章。
三天后,宋了渊重新出现在办公室,西装笔挺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不见了——
后来我在阳光房的花盆底下找到它,被捏得变形。
关于上周的事。
午餐时他突然开口,你看到多少
阳光透过玻璃顶洒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我放下叉子:足够调整治疗方案。
比如
比如加入这个。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绒布盒子,情感认知训练卡,幼儿园小朋友用的那种。
宋了渊眯起眼睛。
盒子上印着卡通动物:快乐的小狗,生气的河马,悲伤的兔子...
你找死
您分得清这些表情吗
我抽出一张惊讶的考拉,比如现在,我是害怕还是挑衅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突然伸手掐住我下巴。
这个动作本该充满威胁,但力道轻得反常。
你在笑。
拇指擦过我嘴角,但眼睛没动,假笑。
我心跳漏了一拍。
教科书上说过,情感认知障碍患者往往有惊人的观察力,因为他们靠逻辑而非直觉判断情绪。
满分。
我推开他的手,现在轮到您了。
接下来的午餐时间,我们玩起了诡异的猜表情游戏。
宋了渊能精确分析肌肉运动——
你皱眉时眼轮匝肌收缩幅度增大,却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高兴到哭。
当我说这是喜极而泣时,他露出看骗子的表情。
情感没有逻辑,宋总。
我收起卡片,就像您易感期会想砸东西一样。
他表情瞬间结冰:别提那天。
为什么因为脆弱很丢人
我故意刺激他,还是因为背上的伤——
咖啡杯在桌面砸出裂痕。
宋了渊站起来,信息素像出鞘的刀:别以为你有点特别就可以为所欲为。
特别
我歪头,您指什么
他猛地住口,耳根泛起不自然的红。
这个发现比任何心理咨询技巧都管用——
宋了渊会因为我的话产生情绪波动。
治疗笔记更新:
患者开始形成情感联结,进展+3。
当天晚上,我在医院资料室翻遍所有关于宋家的报道。
凌晨两点,终于在一本发霉的商业杂志里找到线索:
宋氏教育法:长子5岁开始接受抗信息素训练,12岁完成首个并购案。
配图里的小男孩站在演讲台上,眼神空洞得像具玩偶。
手机突然震动,宋了渊的短信:明天去福利院捐款,你一起。
我回复:需要准备什么防哭面具那里全是小孩。
三分钟后:带你的弱智卡片。
我笑着关掉电脑,却在走廊撞见宋明泽。
他站在我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池医生,这么晚还在工作
他迅速将纸张塞进口袋,我哥知道你这么拼命吗
月光下,他无名指上的家族戒指闪着冷光。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宋了渊的伤痕都在背上,意味着他从未试图逃跑。
宋总监也加班
我假装找钥匙,对了,您知道蓝花楹的花语吗
宋明泽的微笑僵了一瞬:什么
绝望中的等待。
我推开办公室门,晚安。
门关上后,我立刻检查监控。
画面里,宋明泽从我的抽屉里拿走了什么——
是那张宋了渊在阳光房的照片。
-
这叫'情感体验日',不是绑架。
我把平板电脑推到宋了渊面前,治疗方案第17页第4条,'暴露于日常生活情境以建立情感联结'。
宋了渊盯着屏幕上我标记的地点清单,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要我排队买奶茶
还要去公园喂鸽子。
我补充道,以及坐地铁。
他的钢笔尖在实木桌上戳出第三个洞。
自从易感期过后,宋了渊对我的容忍度微妙地提高了——
从可能杀人升级到只会破坏家具。
理由
您知道普通人怎么度过周末吗
我翻开相册,展示闺蜜发来的照片。
排队两小时就为买网红甜品,在电影院为虚构角色哭得稀里哗啦,花半个月工资收集盲盒...这些行为看似毫无逻辑,但正是情感体验的核心。
宋了渊用两根手指放大照片,仿佛在检查某种外星生物: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快乐。
我合上平板,明天上午九点,穿便装。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便装
这个反问让我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从未见过宋了渊不穿西装的样子。
衣帽间偷瞄的结果令人绝望:
三十套高定西装,二十条领带,零件T恤。
交给我。
我掏出手机下单,身高188,腰围——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高他眯起眼睛。
员工体检表。
我面不改色地撒谎,实际上那个数字是我扶他时头顶刚好碰到他下巴得出的。
肩宽需要实际测量。
当皮尺环住宋了渊的肩膀时,阳光房里的记忆突然攻击我——
他背上那些伤痕的温度似乎还留在指尖。
我的手指不小心擦过他后颈,他立刻像被电到般躲开。
别碰腺体。声音冷得像冰。
职业习惯。
我迅速记下数据,Alpha的敏感带,了解。
他转过来时,我们差点鼻尖相撞。
阳光从侧面打在他的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
我突然注意到他的虹膜不是纯黑,而是极深的蓝,像阳光房那株蓝花楹的颜色。
池医生。他低头看我,你在发呆。
在制定治疗计划。
我后退两步,明天见,宋总。
走出宋氏大楼时,手机震动起来。
闺蜜发来一串尖叫表情:你给宋暴君买衣服!是准备玩奇迹暖暖真人版吗!
我回复:这叫暴露疗法。
但其实我也不确定。
当宋了渊谈起普通人时那种困惑,就像在讨论另一个物种。
这不该有趣,却让我心脏奇怪地发紧。
第二天早晨,我差点没认出站在约定地点的男人。
纯白棉T恤包裹着宽肩窄腰,牛仔裤勾勒出长腿线条——
如果忽略那副这布料在咬我的表情,宋了渊看起来完全像个顶级男模。
你迟到了两分钟。这是他第一句话。
正常人约会都会等一会儿。
我递给他一杯咖啡,尝尝
他谨慎地啜了一口,立刻皱眉:太甜。
全糖焦玛奇朵,人类快乐水。
我指向街对面的奶茶店,今天第一站。
奶茶店的队伍排到门外。
宋了渊站在队尾,浑身散发着我应该买下这里然后解散排队的气场。
前面两个女学生频频回头看他,小声议论着像那个财经杂志上的...。
低头。
我踮脚把棒球帽扣在他头上,您太显眼了。
他居然乖乖没动,任由我整理他额前的碎发。
近距离下,他闻起来像雪松和薄荷——
奇怪,Beta不是闻不到信息素吗
为什么要排队
排到中途时他突然问,效率低下。
重点不是奶茶。
我指向前面兴奋拍照的情侣,是分享期待的快乐。
宋了渊陷入沉思。
当轮到我们时,他看着菜单露出面对并购案时同款的严峻表情:
黑糖珍珠鲜奶...
布蕾波波冰...
这些有什么区别
就像并购A公司和B公司的区别。
我憋着笑,推荐四季春加奶盖。
他严肃地点头,然后对店员说:要这个,全糖。
端着奶茶出来时,宋了渊像拆解财务报表般研究杯壁的水珠。
我示范着插入吸管,他学我的动作喝了一口,眼睛微微睁大。
好喝
太甜。他说,却又喝了一口。
公园里,我掏出在便利店买的面包屑:鸽子时间。
宋了渊站在喷泉边,像尊雕像般僵硬。
直到一只胆大的鸽子落在他肩上,他才微微转头,小心翼翼地观察这个小生物。
阳光穿过喷泉的水雾,在他轮廓上镀了层金边。
那一刻,他看起来几乎是温柔的。
它们不怕人他低声问,仿佛怕惊扰鸽子。
习惯了被投喂。
我往他手心倒面包屑,就像人习惯了被爱。
宋了渊的手悬在半空,鸽子们争先恐后地啄食。
一个小女孩跑过来,不小心撞到他身上。
面包屑撒了一地,女孩的母亲脸色煞白:对不起先生!孩子没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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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了渊的表情瞬间阴沉,信息素像暴风雪般炸开。
女孩吓得大哭,周围人惊恐后退。
我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嘿,看那边!
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
喷泉中央的雕塑是个咧嘴笑的青蛙。
像不像周秘书喝醉的样子我压低声音。
宋了渊的眉头松动了。
我趁机对女孩眨眼:叔叔不是生气,他是面瘫,天生的。
人群发出释然的笑声。
宋了渊瞪我,但信息素风暴奇迹般平息了。
当母女走远后,他低声问: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您值得被看到更多面目。
我递给他最后一点面包屑,不只是让人发抖的宋总。
他沉默地喂完鸽子,突然说:小时候养过一只文鸟。父亲说宠物会让人软弱。
后来呢
飞走了。
他望向远处,或者被放走了。记不清。
我知道他在撒谎。
昨晚查到的资料里提到,宋家老管家爆料,长子十岁那年因为偷偷养鸟被罚三天不准进食。
天空突然落下雨滴。
我正要掏伞,宋了渊已经脱下外套撑在我们头顶。
他的手臂形成一个保护性的半圆,雨水的味道混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
那把伞明显向我倾斜,他的右肩很快湿透一片。
您没必要——
闭嘴,走路。
雨幕中,我们像两个普通人一样跑向地铁站。
他的体温透过湿透的T恤传来,让我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
一定是跑太快了,我想。
地铁车厢里,宋了渊对拥挤的人群表现出惊人的忍耐力——
虽然每隔五分钟就要确认一次消毒湿巾的储备。
当一位孕妇上车时,他立刻起身让座,动作快得像条件反射。
绅士本能我小声调侃。
他面无表情:站着能更好地观察潜在威胁。
但我知道不是这样。
资料显示宋夫人怀宋明泽时差点流产,八岁的宋了渊在病房外守了三天。
回程路上,宋了渊突然在一家书店前停下:等一下。
他出来时拿着本包好的书递给我。
翻开扉页,《情感神经科学前沿》,作者签名版。
上周见你电脑上有相关论文。
他目视前方,虽然内容很蠢。
雨后的阳光照在书页上,我突然想起那个蜷缩在阳光房角落的宋了渊。
现在的他肩膀放松,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看起来几乎像个正常人。
谢谢。
我轻声说,今天感觉如何
他思考了很久:奶茶太甜,鸽子很吵,地铁有异味。
停顿一下,...但可以接受。
治疗笔记更新:
患者开始体验并识别基础情感,进展+4。PS:他笑起来左眼比右眼眯得更明显。
第二天上班时,办公室气氛诡异。
周秘书欲言又止地递给我一叠文件:池医生,这是您要的宋氏慈善基金资料...但建议您最近别在公共场合和宋总走太近。
为什么
她压低声音:有人在传您是竞争对手安插的商业间谍。
我差点笑出声:谁编的这种——
宋总监。
周秘书用口型说,昨天有人看到他在人事部调您的档案。
正说着,宋明泽本人出现在走廊尽头。
他今天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人畜无害:池医生,听说您昨天和我哥约会了
情感认知训练。
我微笑,宋总监有兴趣也可以试试。
真敬业。
他递给我一杯咖啡,不过小心,我哥对'特别'的人总是...格外执着。
咖啡杯底又粘着纸条:想知道阳光房那株蓝花楹是谁种的吗。
这次我没喝,直接把咖啡倒进了盆栽。
-
生日当天被放鸽子是什么感觉
就像你精心化了全妆结果发现约会改期——
我对着镜子擦掉口红时,手机屏幕亮起。
小雨:救命!航班取消!我发誓明年给你补过双倍生日!!
我回复:明年我要双倍蛋糕。
放下手机,我盯着茶几上自己买的小蛋糕看了三秒,然后决定穿着这条该死的露背裙去便利店买关东煮。
正当我弯腰找拖鞋时,门铃响了。
小雨你是不是又忘带钥——
拉开门,我僵住了。
宋了渊站在门口,黑西装外披着件长风衣,手里拿着一束...
那是什么
灰不拉几的植物
他上下扫视我的露背裙,眉毛几乎要飞进发际线。
你要出门
本来约了朋友。
我下意识拉紧披肩,有事
他皱眉看了眼手表:已经七点了。
所以
所以你迟到了。
宋了渊像宣读判决书,生日晚餐,我订了Rêverie的位置。
我张着嘴的样子一定很蠢。
Rêverie是城里最难订的米其林三星,预约排到半年后。
您怎么知道我生日
员工档案。
他递过那束花,我这才认出是罕见的蓝星花,染成了淡金色,周秘书说应该送这个。
我接过花束,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
一股微小的电流顺着手指窜上来,我差点把花摔了。
谢谢,但今天真的——
你朋友放你鸽子。他突然说,我知道。
您监视我手机
林小雨发朋友圈了。
宋了渊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小雨在机场哭丧着脸的自拍:
错过闺蜜生日我要以死谢罪。
我震惊的不是小雨发朋友圈,而是宋了渊居然有微信——
上周他还在问我点赞和求婚有什么区别。
所以
他微微偏头,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几乎有点...
期待
职业道德告诉我应该拒绝,但那条露背裙在衣柜里挂了两年就等这种场合。
我叹了口气:给我五分钟换鞋。
宋了渊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三分钟。
结果我穿了双不合时宜的高跟鞋——
Rêverie那种地方应该配优雅细跟,但我赌气穿了生日礼物那双镶满水钻的夸张款式,活像灰姑娘她后姐。
宋了渊的目光在我的鞋上停留了两秒:...很闪。
谢谢,专门为您准备的。
我假笑,闪瞎眼那种。
他居然轻笑了一声,为我拉开车门。
这个动作太自然,自然到让人心慌。
Rêverie果然空无一人——字面意思。
整个餐厅只有中央一张桌子摆着餐具,连服务生都像被设置成静音模式。
您包场了我小声问。
清静。
宋了渊拉开椅子,生日快乐。
最后三个字说得像立即执行。
我憋着笑坐下,突然注意到餐巾上绣着我的名字缩写——
这绝对不是临时起意的晚餐。
前菜上来时,宋了渊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屏幕,眉头紧锁:宋明泽。
不接
他最近很关注你。
宋了渊把手机反扣在桌上,为什么
可能因为我太迷人
我切开鹅肝,或者他怀疑我是商业间谍
宋了渊的餐刀在盘子上刮出刺耳声响:他告诉你的
办公室八卦。
我抿了口红酒,话说您为什么不信万一我真是间谍呢
你太吵了。
他放下刀叉,合格的间谍不会在目标易感期时骂他有病。
我大笑出声,引得服务生侧目。
宋了渊看着我,眼神里有种奇异的光彩——
像是科学家发现新物种,又像孩子第一次看到烟花。
主菜过后,服务生推来一个小蛋糕。
没有蜡烛,但糖霜写着:给最麻烦的心理医生。
周秘书的建议我指着题词。
我的原话是'烦人的麻烦精'。
宋了渊递过一把餐刀,她改了措辞。
蛋糕切开后流出熔岩巧克力,我的最爱。
这绝对不是巧合——
上周办公室下午茶我多拿了两份巧克力马芬。
您调查我的口味
观察。他纠正道,治疗需要。
那观察出什么了
宋了渊沉思片刻:你喜欢甜食但控制摄入,因为大学时胖过;喝咖啡加两颗糖不加奶,除非那天很累;对芒果过敏但喜欢芒果味的东西...
他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说太多。
我握着叉子的手悬在半空。
这些细节连小雨都未必全知道。
心理学上这叫'过度关注'。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通常意味着——
我知道意味着什么。
宋了渊打断我,耳尖微微发红。
餐后甜酒上来时,我的手机震个不停。
办公室群里炸开了锅——
有人拍到了宋了渊在餐厅门口等我上车的照片。
卧槽!池医生和宋总约会!
那家店我预约半年都没排上!
重点是宋总居然会等人!
我正要锁屏,一条新消息蹦出来:
听说池医生是宋家对手安插的间谍,宋总在亲自监视。
发信人显示市场部Jason,但我知道那是宋明泽的眼线。
怎么了宋了渊注意到我的表情。
没什么。
我放下手机,办公室在传我们的八卦。
出乎意料,宋了渊拿出手机点了几下。
半分钟后,办公室群组显示用户Y加入群聊——宋了渊用本名注册的账号。
群里瞬间死寂。
然后是一连串的欢迎宋总!!!刷屏,假得令人窒息。
宋了渊只发了一条消息:
池医生是我聘请的专业顾问。再有造谣者,按诽谤处理。
然后退出群聊。
我咬着嘴唇才能不笑出声:宋总,您刚刚是在...为我撑腰
维护公司声誉。
他板着脸说,却避开我的目光。
回程车上,我教宋了渊用微信——
这位商业奇才面对社交软件像个外星婴儿。
这是朋友圈,人们在这里分享生活。
我点开自己的主页,最新一条是和闺蜜的搞怪自拍。
宋了渊皱眉:为什么发照片给陌生人看
不是陌生人,是朋友。
朋友。
他重复这个词,像在解析陌生概念,怎么定义
就是...你喜欢相处的人。
我试图解释,想分享生活的人。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点击我主页上的关注按钮。
他的账号空空如也,头像还是系统默认,关注列表只有我一个人。
您应该多关注些人。
我建议道,比如周秘书,或者——
不需要。
他关掉手机,够了。
车停在我公寓楼下时,雨又开始下。
宋了渊坚持送我上楼,理由是穿着那种鞋容易摔死——
这大概是他这个版本的关心。
电梯里,我们肩并肩站在镜面前。
我穿着闪瞎眼的高跟鞋还不到他耳朵,他风衣上沾着雨水,蓝星花被我抱在怀里已经有点蔫了。
看起来像两个刚约会完的...
我迅速掐灭这个想法。
医患关系,池羡鱼。
职业道德。
今天谢谢您。
到了门口,我转身道谢,蛋糕很好吃。
宋了渊站着不动,像是在等待什么。
雨水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混着淡淡的雪松香。
我突然想起资料上说Alpha在情绪波动时信息素会外溢——
他现在是什么情绪
您还有事我问。
生日。
他生硬地说,应该...快乐。
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他的眼神异常认真,近乎恳切。
我心头一软。
很快乐。
我微笑,尤其是'最麻烦的心理医生'那段。
他点点头,转身要走,又突然停住:等一下。
宋了渊从风衣内袋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
打开是一支钢笔,笔帽上刻着小小的鱼形花纹。
工作用。他说,签合同。
我摩挲着那条小鱼,喉咙突然发紧。
这太私人了,超过了医患关系的界限。
但我还是轻声说:我很喜欢。
宋了渊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几乎可以算是一个笑容。
电梯门关上前,我听见他说:社交软件...我可能会发消息。
回到公寓,我瘫在沙发上盯着那支钢笔。
小雨的视频通话立刻打进来:怎么样!和宋暴君的约会!
不是约会。
我转着钢笔,只是...职业咨询。
职业咨询个鬼!
小雨尖叫,他送你蓝星花!花语是'我命中注定遇见你'!
我差点摔了手机:胡说什么
我查了!还有那家餐厅,至少要提前三个月——等等,小雨突然眯起眼,你脸红了。
热的。
我把手机拿远,而且他根本不懂这些。
或者他比你想象的懂得多。
小雨意味深长地说,说真的,你对他只是职业兴趣
我挂断电话,走到阳台上深呼吸。
夜雨中的城市灯火阑珊,远处宋氏大楼的灯光依然亮着。
我不知道宋了渊是否回到了那里,是否正在用那个只有我一个联系人的微信账号...
手机震动。
一条新消息:Y:钢笔好用吗。
我咬着嘴唇回复:
还没试。为什么选鱼的花纹
三分钟后:Y:你的名字。
然后又一条:Y:生日快乐,池羡鱼。
我抱着手机滑坐在地板上,心脏跳得像是要撞破胸腔。
治疗笔记上应该写:患者情感认知能力显著提升,已能表达基础祝福。
但我的私人日记本上写着:完了,我好像喜欢上我的病人了。
-
周一早晨的爆炸性新闻像野火般席卷全城:
《宋氏掌门人长期接受心理治疗,情绪失控曾砸毁会议室》。
我盯着手机屏幕,咖啡在喉咙里变成苦铅。
报道细节精确到令人发指——
易感期发作时间、阳光房的存在、甚至那株被折断的蓝花楹。
这些信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周秘书脸色煞白:
池医生,宋总要求您立刻——
知道了。
我放下咖啡杯,手指在杯沿留下一圈湿痕。
宋氏大楼38层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透过玻璃墙,我看见宋了渊背对门站在落地窗前,身形如同一柄出鞘的剑。
我推门进去的瞬间,一股刺骨的信息素风暴迎面扑来——
这次连我这个Beta都能感受到皮肤上的刺痛。
解释。
他没有转身,声音低沉得像雷暴前的闷雷。
不是我。
我直接走到他视线范围内,泄露客户隐私违反职业道德,更别说我还签了保密协议。
宋了渊终于转过身。
他今天没打领带,白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上一道细小的疤痕。
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像是整夜未眠。
上周三,你去了哪里他突然问。
上周三
我皱眉回忆,上午在总部,下午去大学图书馆查资料,然后直接回家。
图书馆。
他冷笑一声,从抽屉甩出一张照片,这里
照片上,我站在图书馆三楼走廊,正与一个灰发男子交谈。
拍摄角度刻意选在了对方递给我文件袋的瞬间。
陈教授他是我的研究生导师。
我拿起照片,我们在讨论最新一期《临床心理学杂志》,他给我带了复印件。
巧合的是,宋了渊的声音轻柔得可怕,这位'陈教授'上个月刚成为长河集团的顾问——宋氏最大的竞争对手。
我胃部一阵绞痛。
长河集团
陈教授从未提起这事。
您可以查我的通讯记录和邮箱。
我抬头直视他,或者直接联系陈教授对质。
不必了。
宋了渊走向办公桌,点开一段录音。
陈教授的声音清晰传出:...宋了渊的病例确实很有研究价值,情感认知障碍伴随反社会倾向...
我的血液瞬间结冰。
那是我入职第一周和导师的电话内容,纯学术讨论,绝不该被录音。
这段录音被剪辑过。
我声音发颤,原话是讨论普遍案例,不是特指您。
真方便。
宋了渊关闭录音,正好我桌上还出现了这个。
他推过来一份文件。
封面印着长河集团的logo,内页是我的手写笔记——
关于宋了渊的症状分析和治疗计划,末尾还标注持续向李总汇报。
我死死盯着那份文件。
笔迹确实像我的,但...
这份文件是伪造的。
我翻开最后一页,看这个'情'字的连笔方式,我从来不会——
董事会要求立刻终止你的合同。
宋了渊打断我,保安会监督你收拾物品。
他的语气像在讨论天气,眼神却冷得让我气得发抖。
这一刻的宋了渊比我们初见时更可怕——
那时的愤怒至少是鲜活的,而现在只有彻底的冰冷。
您真的相信我会背叛患者我轻声问。
患者
他嘴角扭曲,我以为我是你的'研究案例'。
这句话像刀一样扎进胸口。
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
作为您的心理医生,我最后一次建议——易感期临近,请考虑提前使用抑制剂。过度情绪波动会影响判断力。
宋了渊没有接。
我把它放在桌上,转身时听见他说:你教会我一件事,池医生。
什么
信任很愚蠢。
他望向窗外,现在滚吧。
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我反复告诉自己不该难过。
这只是一份工作,一个病例。
办公室收拾到一半时,小雨冲了进来:卧槽我刚看到新闻!宋暴君没把你怎么样吧
只是解雇。
我把抽屉里的文件装进纸箱,帮我联系下律所,看能不能告那家媒体。
小雨帮我抱着收纳盒走向电梯,一路骂骂咧咧。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时,一只手突然伸进来强行扳开门——
周秘书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
池医生!等等!
她递过一个文件夹,宋总要求您签完这份保密协议才能离开。
我翻开文件,里面却是一张便签纸:
检查钢笔。
钢笔
我下意识摸向胸口口袋——
那支宋了渊送我的生日钢笔。
旋开笔身,一张微型存储卡掉了出来。
借用一下电脑。我冲回办公室。
存储卡里是一段监控视频:
深夜的办公室,宋明泽用我的电脑打印文件,然后从抽屉取走我的笔记本撕下几页。
右下角时间显示是上周五——
我请假去牙医那天。
我就知道!
小雨尖叫,那个笑面虎弟弟!
视频继续播放,画面切换到宋明泽与一个灰发男子会面——
正是陈教授。
他们交换了文件袋,而宋明泽接过一个信封...
备份给我。
我迅速拔出存储卡,周秘书,宋总现在在哪
董事会紧急会议。
她紧张地说,他们要求宋总立刻接受精神评估,否则考虑暂停他的职务。
我看了眼手表:带我去会议室。
什么但您已经被——
带我去。
我抓起平板电脑,快!
董事会会议室的门紧闭着,但里面的吼声清晰可闻:
...股价暴跌7%!
...必须给股东交代!
透过门缝,我看见宋了渊独自坐在长桌一端,面对十二位董事的围攻,背挺得笔直。
宋明泽坐在侧座,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兄长只是需要适当休息,我相信——
我直接推门而入。
会议室瞬间安静。
十二位董事齐刷刷转头,宋了渊的眼神像要当场杀了我。
抱歉打扰。
我走到投影仪前插入存储卡,在各位决定宋总的去留前,应该看看这个。
视频开始播放。
宋明泽的笑容僵在脸上,当画面显示他接过信封时,一位董事倒抽冷气:那是长河集团的李总助理!
伪造的!
宋明泽站起来,这视频经过处理——
是吗
我点开第二段视频——宋明泽在我的抽屉里翻找,然后对着电话说:
资料已经准备好了,明天见报后,董事会自会处理我亲爱的哥哥。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会议室。
宋了渊缓缓站起身,信息素压迫感让几位Alpha董事脸色发白。
宋明泽。
他的声音轻柔得可怕,解释。
宋明泽的面具终于碎裂:你凭什么坐在那个位置!就因为你是个完美的Alpha父亲从来只看得见你,哪怕你是个疯子——
保安。
宋了渊甚至没提高声调,请宋总监离开。
当骚动平息后,董事会匆匆结束了会议。
我收拾投影仪时,听见一位董事小声说:至少证明宋总的精神状态足够处理危机...
人群散尽后,会议室只剩下我和宋了渊。
他依然站在落地窗前,肩膀线条紧绷得像拉满的弓。
您早就知道是宋明泽。
我突然明白过来,所以才给我那份'保密协议'。
宋了渊没有否认:测试。
测试我是否会查看钢笔
我苦笑,要是我直接签了呢
你不会。
他终于转身,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你是池羡鱼。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让他看起来疲惫而真实。
我注意到他的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不见了戒指的位置——
从我第一次见他起就有的小动作。
对不起。他突然说。
三个字像子弹击中我的心脏。
情感认知障碍患者最难说出口的道歉,他就这样给了我。
职业伤害算工伤。
我试图开玩笑,声音却有点抖,精神损失费记得打我卡上。
宋了渊走向会议桌另一端,拿起一个牛皮纸包裹递给我:赔礼。
包裹里是一本1823年初版的《论情感的精神病理学》,心理学史上划时代的著作,拍卖行上次成交价超过百万。
这...太贵重了。
我轻轻抚摸烫金书脊。
图书馆那本你常看的。
宋了渊说,是再版。
他居然记得这种细节。
我翻开扉页,发现一张便签:
给唯一有资格阅读的人。——Y
所以...我复职了我抬头问。
宋了渊的嘴角微微上扬:明天八点。迟到扣工资。
走出会议室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
林小雨发来一串感叹号:全公司都在传宋暴君为你怒炒亲弟!!什么情况
我回复:专业术语叫治疗性突破。
但心底有个声音小声说:不,这叫坠入爱河,而且你可能也是。
当晚,宋了渊罕见地发了第一条朋友圈——
一张Rêverie餐厅的空盘子照片,配文:
味道尚可。
定位显示他正在那里,一个人。
我点了个赞,评论:推荐巧克力熔岩蛋糕。
三分钟后,他更新了状态:
新增一张熔岩蛋糕照片,配文:太甜。
我咬着嘴唇笑了。
治疗笔记上写道:
患者开始尝试情感表达与社交互动,使用非功利性词汇如太甜,进展显著。
但我的私人日记本上只有一句话:
他去了我们生日那天的餐厅。
手机又震了一下。宋了渊的私信:明天带情感卡片。
我回了个OK手势,然后盯着聊天界面发呆。
往上翻是我们寥寥无几的对话,每一条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种症状在心理学上叫过度关注,常见于——
该死。
我把手机扔到床上,我完蛋了。
窗外,宋氏大楼的灯光依然亮着。
不知为何,我知道他就在那里,也许正看着同一轮月亮。
这个念头让我的心跳变得又轻又快,像被困在玻璃罐里的蝴蝶。
-
凌晨三点的电话铃声像一把电钻直戳太阳穴。
我摸索着按下接听键,宋了渊的声音像砂纸般粗糙:现在来宋宅。
出什么事了
我猛地坐起,窗外暴雨如注。
电话那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父亲昏迷。宋明泽说我下药。
十五分钟后,我站在宋家祖宅门前,雨水顺着脖颈灌进衣领。
这座哥特式建筑在闪电中像头蛰伏的巨兽,每个窗口都亮着刺眼的灯。
管家领我穿过长廊,低声快速交代:
老爷晚餐后突然晕厥,医生说是镇静剂过量。二少爷在老爷茶壶里发现了米达唑仑残留——
宋了渊的药
是,但大少爷的药柜上周刚补充过,一支不少。
客厅里剑拔弩张。
宋明泽站在壁炉前,白衬衫袖口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几位年长的家族成员围坐在沙发上,表情凝重。
而宋了渊——
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如同一柄插进地里的剑。
啊,心理医生来了。
宋明泽露出疲惫的微笑,正好评估一下我兄长的精神状态。
宋了渊转过身,眼睛布满血丝。
他右手缠着绷带,血迹透过白纱渗出。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触,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池医生。
一位银发女士——宋家姑奶奶开口,了渊说你精通药理学
临床心理学必修课程包括精神类药物。我谨慎地回答。
宋明泽突然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父亲每晚喝的同款大吉岭,检测出米达唑仑成分。
他转向宋了渊,而兄长,真巧啊,你长期服用的正是这种药。
我的药全在保险箱。
宋了渊声音平静得可怕,需要现在清点吗
当然。宋明泽微笑,如果没少的话。
我盯着那个茶壶,突然注意到什么:宋总监,您说这是老爷每晚喝的茶
没错。
但壶嘴内侧有柠檬渍。
我指向那个细微的黄色痕迹,大吉岭加柠檬会破坏单宁酸,真正的茶客不会这么喝。
客厅瞬间安静。
宋明泽的笑容僵在脸上:父亲最近改变口味...
是吗
我拿起茶几上的药检报告,奇怪的是,检测显示药物浓度最高点在壶嘴附近——如果是事先下药,应该均匀分布在茶汤中才对。
宋了渊的眼睛微微睁大。
宋明泽额角渗出细汗: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放下报告,有人今天才把药涂在壶嘴上,而且不知道老爷的喝茶习惯。
荒谬!
宋明泽猛地站起,兄长给了你多少好处
够了!
姑奶奶龙头杖重重敲地,明泽,你昨晚是不是来过老宅
宋明泽脸色刷白。
就在这时,管家匆忙进来:老爷醒了!医生说只是轻微中风,需要静养...
接下来的混乱像场荒诞剧。
宋明泽被请去书房交代,家族律师匆匆赶到,而宋了渊——
他依然站在原地,右手无意识地颤抖着,血迹在绷带上越洇越大。
你需要包扎。我低声说。
他恍若未闻。
我壮着胆子拉住他衣袖,将他带进一间空置的客房。
医药箱在浴室柜里,碘伏和纱布都是未拆封的。
伸手。我命令道。
宋了渊像个梦游者般服从。
拆开染血的绷带,掌心的伤口触目惊心——
四个半月形血洞,明显是指甲掐出来的。
你干的我轻声问。
他默认。
这太反常了。
易感期时的狂暴是生理反应,但清醒状态下的...
心理学上这叫转移性发泄,常见于极端情绪压抑。
为什么
宋了渊的目光穿过我,落在远处:十岁那年,父亲送我去瑞士夏令营。我在雪山迷路,搜救队两天后才找到我。
我小心地涂着碘伏,没有打断。
回去后,父亲说...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奇怪,'宋家人不会求救'。
绷带在我手中收紧。
那个在雪地里等待两天的小男孩形象刺痛了我。
我低头包扎,突然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有一串数字烙印——像是某种编码。
这是...
抗信息素训练。他抽回手,编号047。
我胸口发闷。
那所训练营在心理学界臭名昭著,号称能将Alpha驯化成完美武器,常用手段包括电击和感官剥夺。
所以你不标记Omega,不用信息素压制。
我突然明白过来,你在反抗他们灌输的一切。
宋了渊第一次露出类似脆弱的表情:没用。我依然是怪物。
不。
我系好绷带,怪物不会为父亲昏迷而掐破自己的手掌。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他半边脸庞。
雨水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像透明的蛇。
门突然被推开。
兄长,父亲要见...
宋明泽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在我和宋了渊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我们几乎相触的手上,嘴角扭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看来我打扰了...特殊治疗
宋了渊瞬间恢复那副冰冷面具:出去。
父亲要见你。
宋明泽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单独。
宋了渊离开后,宋明泽反而踱步进来,顺手锁上门:池医生,你知道我哥为什么选你吗
专业能力
因为你是Beta。
他轻抚窗台上的灰尘,不受信息素影响,意味着他永远无法真正...控制你。
我假装整理医药箱:听起来像优点。
对你也许是。
他突然凑近,但你知道上一个让他有这种无力感的人在哪吗
我直视他的眼睛:太平间还是马尔代夫
宋明泽大笑出声:有趣。希望你能保持这种幽默感...
他的手指划过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当你知道真相的时候。
他离开后,我立刻检查手机——
多了一段录音文件,时间显示是两个月前,宋了渊与心理医生的首次咨询。
但奇怪的是,我确定这不是我们的任何一次对话。
按下播放键,宋了渊冰冷的声音传出:...找到那个Beta女孩...不惜代价...她是最关键的记忆载体...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记忆载体
什么真相
更重要的是——这段录音是伪造的,还是...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删除录音,刚好在门开时放下手机。
宋了渊站在门口,脸色比暴雨夜还阴沉。
父亲暂时休息了。
他说,我送你回去。
车驶出宋宅时,雨小了些。
宋了渊开车的样子像在驾驭一匹烈马,每个动作都带着压抑的力道。
我注意到他不断摩挲方向盘上某个位置——那里有道浅浅的牙印。
你咬的我忍不住问。
十五岁。
他简短回答,第一次易感期。
想象少年宋了渊独自在车里忍受易感期的痛苦,我胸口泛起奇怪的酸胀。
车停在公寓楼下时,雨又大了。
宋了渊没有熄火,意味着他不打算久留。
明天照常上班。
他看着挡风玻璃,今天的事...
医患保密协议。
我机械地回应,手指却紧攥安全带,宋总,我能问个问题吗
说。
为什么选我
我转向他,全国不止我一个Beta心理医生。
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
宋了渊的侧脸在霓虹灯下忽明忽暗,睫毛投下的阴影像是伤痕。
你像阳光。他突然说。
这个回答如此意外,我一时语塞。
宋了渊转过头,雨水在他的轮廓上镀了层模糊的光晕:刺眼,但...温暖。
我的心跳声大得恐怕能被听见。
理智告诉我要专业,要冷静,但某种更原始的本能驱使我伸出手,覆在他紧握方向盘的手上——
宋了渊猛地颤了一下,却没有抽开。
他的皮肤冰凉,掌心的绷带粗糙地摩擦着我的指尖。
你需要休息。
最终我轻声说,易感期快到了。
他沉默地点头。
当我抽回手时,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那段录音...
我浑身血液凝固:什么录音
宋明泽给你的。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我的腕骨,别信。他擅长伪造证据。
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明明删除了...
除非我的手机一直被监控。
这个本该令人愤怒的发现,却奇异地让我松了口气——至少那段诡异的内容是假的。
晚安,宋总。我拉开车门。
池羡鱼。他突然叫住我,如果...
雨水顺着车门缝隙打湿我的裤脚。
宋了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吞咽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算了,明天见。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我靠在镜面上深呼吸。
宋了渊那句你像阳光在脑海中循环播放,而更可怕的是——
那一刻我意识到,无论职业道德怎么警告,无论宋明泽有什么阴谋,我的心已经做出了选择。
手机震动起来。
宋了渊的短信:到家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胸口发烫。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条与工作无关的报备。
我回复:记得吃抑制剂。
发送后才意识到这有多像...
恋人间的对话。
我捂着脸滑坐在地板上,任由心跳失控。
窗外,暴雨渐歇。
远处宋氏大楼的轮廓在云层间若隐若现,顶层那盏孤灯依然亮着。
像是黑夜中的灯塔,或是等待的信号。
-
周一早晨的办公室成了花卉展览会。
第三天了。
周秘书憋着笑把又一束玫瑰放在我桌上,今天的花语是'无法抑制的激情'。
我打了个喷嚏,眼泪汪汪地翻出抗组胺药:
告诉他别再送了,除非他想看我肿成河豚。
自从宋家那晚后,宋了渊的行为越来越反常。
先是每天准时发早安晚安——用词精准得像军事报告;
然后开始偶遇我吃午餐,尽管我们明明在同一层楼;
现在升级成了鲜花轰炸,完全无视我对花粉过敏这件事。
手机震动。
宋了渊的消息:花收到了
我拍了张自己红疹遍布的手腕发过去:快死了,谢谢。
三分钟后,宋了渊本人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眉头紧锁:过敏
对玫瑰、百合、郁金香...
我数着这周收过的花种,基本上您送的全中。
他看起来像被雷劈了:周秘书说Omega都喜欢花。
第一,我是Beta。
我晃了晃药瓶,第二,周秘书在整您。
宋了渊的表情从震惊到恼怒再到某种奇怪的委屈,最后定格在决心上:明天换别的。
别!
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我是说...不用费心。
不费心。
他已经转身离开,治疗方案第21条:尝试健康的情感表达。
我张着嘴看他走远。
这算哪门子情感表达
拿我当实验田吗
午餐时,小雨视频通话直接炸过来:宋暴君在追你!全公司都在赌他下一招是什么!
他没在追我。
我压低声音,只是在练习社交互动。
放屁!市场部小王亲眼看见他在搜'如何约会Beta'!
我一口汤呛在喉咙里。
宋了渊
上网搜约会建议
那个连早安都要打句号的男人
不可能,他连情感认知障碍都——
池医生。
宋了渊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讨论病例
手机那头的小雨发出一声尖叫。
我手忙脚乱地挂断,转身看见宋了渊端着餐盘,身后跟着半个食堂的八卦目光。
可以坐吗他问,语气像是在谈并购案。
如果我说不行
根据员工手册第37条,公共区域...
他忽然停住,皱眉,这是玩笑
进步神速啊宋总。
我推开对面的椅子,都会识别玩笑了。
宋了渊的午餐是精确计算过的健康餐:
200克鸡胸肉,100克糙米,西兰花若干。
他吃饭的样子像在执行任务,每一口咀嚼二十下。
所以,我戳着沙拉,您真的在搜约会指南
他手中的叉子停在半空:谁说的
全公司都在传。
周秘书话太多了。
他放下叉子,只是...研究。
研究什么
正常人的求偶行为。
宋了渊直视我的眼睛,我想学习。
我的叉子当啷掉在盘子上。
求偶行为
他到底看了什么奇怪的资料
比如送花我努力保持专业语气。
错误案例。
他居然掏出手机记笔记,应该先调查对象喜好。
然后
共同进食,赠送礼物,肢体接触...
他念清单的样子像在汇报财报,最后是性行为。
我一口水喷出来:谁教您这些的!
维基百科。
立刻忘掉。
我扶额,正常人不会按步骤清单谈恋爱。
宋了渊困惑地皱眉:那怎么谈
靠感觉。
我比划着,心跳加速,手心出汗,想一直在一起...
我查过心率数据。
他认真反驳,见你时平均72,正常范围。
我哑口无言。
这就是教情感认知障碍患者谈恋爱的报应——
他把你每句话都当科学论文执行。
换个话题。
我深吸一口气,下午的董事会...
你睫毛上有东西。他突然伸手。
我僵住了。
宋了渊的指尖轻轻拂过我的睫毛,动作小心得像在拆炸弹。
他的瞳孔在近距离下呈现出深海般的蓝色,呼吸带着薄荷漱口水的气息。
我的心跳声大得恐怕整个食堂都能听见。
掉了。
他收回手,耳尖微红。
...谢谢。我的声音像被掐住。
这顿饭的后半段在诡异的沉默中进行。
离开时,宋了渊突然说:今晚别安排晚餐。
什么
七点,公寓楼下。
他已经大步走远,穿舒服的衣服。
整个下午我都无法集中注意力。
宋了渊想干什么
约会
心理治疗
人体实验
下班时周秘书塞给我一个盒子,里面是套休闲装和便鞋。
宋总吩咐的。
她眨眨眼,尺码应该合适。
衣服出奇的合身,连内衣尺寸都分毫不差。
这个发现让我既毛骨悚然又莫名脸热——
他到底怎么知道的
七点整,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停在我楼下。
车窗降下,宋了渊罕见的穿着深灰毛衣,头发松散地垂在额前,看起来年轻了十岁。
上车。他说。
去哪
约会。
我差点被自己绊倒。
宋了渊亲自开车,导航设在一个我不认识的地址。
夜色中的城市灯火流转,他开车时小臂肌肉在毛衣下微微隆起,车载音响放着...
贝多芬
您今天没吃错药吧我忍不住问。
易感期结束了。
他简短回答,情绪稳定。
车停在一栋
loft
公寓前。
电梯上行时,宋了渊突然问:你喜欢意大利菜吗
还行...等等,这是您家
门开后,我瞪大眼睛。
宋了渊的公寓极简得像样板房,唯独厨房一片狼藉——
面粉洒得到处都是,料理台上摆着疑似面团的不明物体,烤箱闪着不祥的红光。
你在...做饭
尝试过。他脱下外套,失败了。
我走近查看那团面团,发现旁边摊着一本《料理白痴也能懂!》。
书页停在手工意大利面章节,空白处写满批注——
宋了渊的字迹,精确到加盐3.5克。
所以今晚的计划是...
共进晚餐。
他指向外卖袋,从餐厅订的。
我憋笑憋得肚子疼。
宋了渊,商业帝国的暴君,被一碗面粉打败了。
这个认知让我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晚餐意外地愉快。
宋了渊对红酒的见解令人惊叹,谈起并购案时眼睛发亮,甚至勉强吃了口提拉米苏——
太甜,但他嘴角沾着奶油的样子可爱得犯规。
所以,我啜饮餐后酒,为什么突然学做饭
正常恋爱步骤之一。
他擦拭根本不存在的污渍,网上说亲手做饭能增加亲密感。
网上还说啥了
送回家时应该要求上去喝咖啡。
他严肃地复述,暗示性邀请。
我差点被酒呛死:您不会真打算——
不。
宋了渊突然站起来收拾餐具,你不愿意。
他怎么知道
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等等,他是在观察我的微表情
回程路上,车内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宋了渊开车的样子专注得像在拆弹,下颌线在路灯下忽明忽暗。
我发现自己正数着他眨眼的速度——
平均每分钟42次,比常人略低。
车停在我楼下时,他突然转身:今天...怎么样
面没做成挺可惜的。
我微笑,其他部分,还不错。
还...不错
他重复,像在分析财报关键词。
80分。
我比划着,扣分项是贝多芬太沉重,还有您问'暗示性邀请'时的表情像在谈死刑。
宋了渊陷入沉思。
就在我准备道别时,他突然倾身过来——
我瞬间石化,以为他要吻我,结果他只是...
闻了闻我的头发
柑橘味。
他退回安全距离,洗发水
...对。
适合你。
他点头,明天见,池羡鱼。
直到电梯门关上,我才发现自己像个白痴一样捂着胸口傻笑。
治疗笔记上应该写:
患者开始尝试情感表达,方式笨拙但真诚。
但我的日记本上只有一句话:我可能真的没救了。
第二天,宋了渊的正常恋爱研究升级了。
我收到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是整套限量版荣格文集——
绝版多年的珍本,扉页有他工整的字迹:给唯一懂的人。
这太贵重了。我发消息给他。
正常礼物他回复,根据研究,知识分子喜欢书籍。
我咬着嘴唇输入:知识分子还喜欢亲手写的卡片。
五分钟后,周秘书送来一张卡片,上面只有一句打印的谢谢你教我感受。
宋总口述,我代笔。
周秘书憋着笑,他说自己的字'不够好看'。
这个细节比任何昂贵礼物都更让我心动。
那个在会议室让人发抖的暴君,居然在意自己的字不够好看
周末,宋明泽突然出现在我办公室。
自从宋家那晚后,他安静得出奇,今天却带着古怪的微笑。
池医生,听说你和我哥进展顺利
职业关系而已。我合上文件。
真敬业。
他递过一个U盘,那这个应该也在你职业范围内。
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命名为CXY观察记录。
点开后,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上千个文件,从我入职第一天起,详细记录我的一举一动:
喝咖啡的频率,常用的钢笔品牌,甚至是我和小雨通话时提到的电影喜好...
最可怕的是,有些记录远早于我们第一次见面。
三年前我在大学讲座的照片,两年前发表的论文草稿,一年前心理咨询中心的预约记录...
他在监视你。
宋明泽轻声说,远在你认识他之前。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超出了任何正常关注的范畴,甚至超出了心理治疗需要的资料收集。
这是...病态的执迷。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因为我哥永远不会告诉你真相。
宋明泽靠近,他找你不是偶然,池医生。你符合某个...特定标准。
什么标准
问他自己。
他起身离开,如果他敢说的话。
我呆坐良久,然后径直冲向宋了渊的办公室。
他正在开会,但我直接推门而入,把U盘拍在桌上:解释。
会议室鸦雀无声。
宋了渊的眼神从困惑到震惊再到某种我读不懂的情绪,最后归于冰冷:散会。
人群迅速撤离。
当最后一个人关上门后,宋了渊拿起U盘插入电脑。
看到内容后,他的下颌线绷紧了:宋明泽给你的。
这不是否认,宋总。
我需要观察研究对象。
他声音平静,科学方法。
科学方法不包括三年前的照片!
我声音发抖,这是什么某种变态游戏还是您'情感认知训练'的一部分
宋了渊突然站起来,身高差带来的压迫感让我后退一步:不是游戏。
那是什么
我逼问,为什么是我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那一刻我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宋了渊——
不是暴君,不是患者,而是一个不知如何表达的、笨拙的人。
算了。
我转身离开,我们结束了。
池羡鱼。
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那些记录是——
放手。
我挣开他,否则我立刻辞职。
宋了渊的手悬在半空,然后缓缓放下。
他的眼睛在午后阳光下呈现出一种破碎的蓝,像是即将融化的冰。
我走出宋氏大楼时,天空开始下雨。
没有短信,没有电话,只有口袋里那张他写的谢谢你教我感受,被雨水浸湿成模糊的墨团。
-
辞职第三天,我的公寓被花海淹没。
不是比喻。
早上七点,门铃响起,开门后二十个快递员鱼贯而入,每人手持一盆绿植——
龟背竹、仙人掌、空气凤梨...
全是不会开花的品种。
最后一盆是多肉,附带卡片:
第21天开花的品种不存在。查询结果:无花粉植物列表。——Y
放阳台。
我揉着太阳穴指挥,不,那盆仙人掌别放沙发旁边!
快递员刚走,小雨破门而入:卧槽!宋暴君买下了全城广告位!
她手机屏幕上,市中心巨幕播放着一段黑白影像——
小男孩蜷缩在衣柜里,怀里抱着一只文鸟。
画面切换,同样的男孩站在雪地里,双手冻得通红。
最后是一张医院病床的照片,孩子手腕上系着编号047的腕带。
文字浮现:
对不起,我不懂如何表达。但我在学习。——Y
他在...公开童年创伤
我声音发颤。
对宋了渊这种极度私密的人而言,这无异于当众剖心。
小雨划到下一页:还有呢!
这次是封信,刊登在财经版头条——
通常发布并购声明的位置:
致池羡鱼医生:
关于CXY观察记录的真实性质:
非监控,而是治疗笔记(见附件样本)
始于三年前大学讲座,因你的论文《情感认知障碍的替代疗法》提供了新思路
记录喜好是为准备合适的工作环境(如无花花园)
你教我的不止专业,还有感受的能力
附件:治疗笔记节选
——宋了渊
我点开附件,是份标准化的治疗记录表格,日期从我们第一次咨询开始。
在今日情绪栏,宋了渊用极小的字迹写着:
她说我进步了。喜悦(疑似);
在目标栏:明天尝试说早安不带句号。
最新一页写着:她离开是对的。我不正常。但我想为她变正常。下一步:学习道歉。
我的视线模糊了。
那些我以为的病态监控,原来是他笨拙的学习笔记。
宋了渊,这个情感世界的外星人,在用科学方法记录每一次心跳加速。
还有这个。
小雨调出某音乐平台首页,他买了推荐位。
《How
to
Save
a
Life》的封面下写着:
给CXY:这是你车里常放的歌。我听了837遍,仍不懂如何不搞砸。但如果你愿意教,我会继续学。——Y
手机突然震动。
陌生号码:看窗外。
我拉开窗帘,对面大楼的灯光组成一个巨大的笑脸——
不是emoji,而是歪歪扭扭的、孩子气的简笔画。
下面闪烁着一行字:
今天学会的表情:快乐。
老天...
小雨抓着我的肩膀摇晃,这他妈是宋暴君那个开会吓哭Alpha的活阎王
我腿软地滑坐在地。
宋了渊在用他的方式——
精确的、数据化的、不惜代价的方式,告诉我他学会了在乎。
手机又震:
我在楼下。你可以不见。但我在学等待。
我冲到阳台向下看。
宋了渊站在人行道上,黑西装衬得身形格外孤直。
他没带伞,细雨打湿了他的肩膀。
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商业帝国的暴君像个罚站的小学生一样杵在雨中。
去啊!小雨把外套塞给我。
可是职业道德...
去他的职业道德!
她推我出门,你能想象宋了渊做这些事有多难吗
电梯下降的三十秒里,我的心跳快得像要撞破胸腔。
那个U盘里的内容,那些早于相识的记录,宋明泽暗示的特定标准...
还有太多未解的疑问。
但此刻,我只想见那个在雨中等我的男人。
推开单元门时,宋了渊猛地抬头。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
我们隔着五米对视,谁都没先开口。
第837遍。
他突然说,副歌部分鼓点频率与人类心跳相似。
什么
那首歌。
他微微皱眉,为什么能拯救生命
我鼻子一酸。
他居然真的去分析那首歌的声波频率,就因为它曾在我车里播放过。
是比喻,宋总。
我轻声说,就像您买广告位也是种比喻。
不是比喻。
他向前一步,是道歉。也是...表白。
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在西装上留下深色痕迹。
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重新戴回了那枚铂金戒指——
之前发现它被捏变形时,我还以为是愤怒所致。
现在突然明白,那可能是他情绪失控时的自我惩罚。
那些记录,我深吸一口气,为什么从三年前就开始
宋了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大学讲座。你说'情感认知障碍不是情感缺失,而是情感表达系统的编码错误'。
他停顿片刻,第一次有人...不把我当怪物。
记忆闪回——
那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学术讲座。
后排确实坐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但我根本没注意...
所以您雇佣我是因为...
专业能力。
他迅速回答,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有...
还有什么
宋了渊突然转身:上车。我带你看答案。
车驶向宋氏老宅。
这不是上次家族纷争的那栋,而是更偏远的一处庄园。
雨越下越大,挡风玻璃上的水帘几乎模糊了视线。
宋了渊开车时下颌线紧绷,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上的牙印。
庄园主楼亮着灯,但宋了渊带我绕到了后面的玻璃花房。
推开门的那一刻,我屏住呼吸——
那是个无花花园。
各种观叶植物和蕨类在雨声中舒展,中央是棵小树苗,周围摆着十几本摊开的园艺书,全都翻到无花粉设计章节。
最显眼处挂着张手绘图纸:《CXY适应性花园方案V12》。
你说过...阳光房很治愈。
宋了渊声音低沉,但花粉过敏。
我抚过那片柔软的苔藓,喉咙发紧。
他不仅记住了我的每句话,还在不断迭代方案——
从第1版到第12版。
还有这里。他带我走向花园深处的暗门。
门后是个小型图书馆。
四壁书架上全是心理学著作,按流派和年代精确分类。
我的所有论文都被装帧起来,单独放在一个展柜里。
最显眼的位置摆着《情感认知障碍的替代疗法》——
我三年前那篇讲座用的论文,扉页上有宋了渊的批注:可能性7.3%→32.6%。
这是我的...
研究基地。
他站在门口,像个展示秘密基地的孩子,你问为什么是你。这就是答案。
我翻开最近的一本书《依恋理论》,内页满是笔记。
在安全基地概念旁,宋了渊写道:
CXY=安全基地实验:当她在场时,焦虑水平下降37%。
你把我当研究对象。我轻声说。
一开始。他承认,后来...
雨声填满了沉默。
宋了渊站在书架前,暖黄灯光软化了他锋利的轮廓。
这个在外令人闻风丧胆的Alpha,此刻看起来几乎是脆弱的。
后来我学会了...
他停顿,像在检索合适的词汇,...想念。没有实验目的的那种。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治疗笔记上应该记录:患者已能区分学术关注与个人情感。
但我的心脏只重复着一句话:他学会了想念。
U盘里那些记录...
治疗作业。他打开电脑,调出原始文件,每天记录三件关于你的事。训练情感识别。
屏幕上是整齐的表格:
日期:3/15
观察:CXY喝咖啡加2糖
情绪推测:疲惫(眼下有阴影)
我的感受:想让她休息
日期:4/20
观察:CXY穿蓝色衬衫
情绪推测:自信(音量提高12%)
我的感受:愉悦(心率+15)
每一页都如此,精确到近乎刻板,却又真挚得让人心疼。
这才是真正的宋了渊——用数据理解世界,却比任何人都努力地学习爱。
宋明泽篡改了文件。
我恍然大悟,那些早期记录...
合法学术收集。
他调出授权文件,你所有公开资料。
我望向这个奇怪的、美丽的空间,突然明白了一切。
宋了渊建造的不只是花园和图书馆,而是一座桥——
用他唯一懂的方式,试图连接我们的世界。
现在呢
我轻声问,桥建好了,您要过来吗
宋了渊怔住。
雨声在玻璃屋顶上敲出细密的节奏,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扇形的阴影。
一步,两步...
他停在我触手可及的距离,呼吸轻得像怕惊扰什么。
我想申请成为你的研究对象。
他无比认真地说,期限是...
一辈子我忍不住接话。
理论上,研究需要明确的终止条件。
他皱眉,但就本案而言...我接受开放式协议。
我笑出声,同时眼泪滑下来。
这大概是史上最像合同的情话,但完美得无可替代。
成交。
我踮起脚尖,吻上他微凉的唇。
宋了渊僵了一秒,然后以惊人的学习能力回应了这个吻。
他的手小心地环住我的腰,像对待某种易碎品。
当我们分开时,他的耳尖红得透明,眼睛却亮得像晴空下的海。
心率128。
他低声说,远超正常值。
这叫心动,宋总。
我贴着他的胸口,要记在笔记里吗
已经记了。
他指向自己的太阳穴,永久存档。
雨停了。
月光透过玻璃顶洒下来,在我们脚下投出交错的光影。
宋了渊的手指轻轻穿过我的指缝,十指相扣的方式精确得像遵循某本手册,却又温暖得纯粹。
对了。
他从书桌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补送。
盒子里是枚戒指——
不是钻戒,而是枚造型奇特的银色指环,内侧刻着极小的字:CXY实验对象001号。
太早了吧我挑眉,却忍不住试戴。
不是求婚。
他严肃解释,是身份标识。根据协议第——
我用吻堵住了他引述条款的嘴。
后来,我们在宋氏大楼38层设立了心理健康基金会。
第一次发布会上,记者问为什么选择这个方向投资,宋了渊看向我,嘴角勾起一个微小但真实的弧度:
因为有人教会我,情感障碍不是终点。
发布会结束后,宋了渊带我去了那个改变一切的办公室。
阳光房里,新栽的蓝花楹幼苗在风中轻摆。
他从背后环住我,下巴搁在我发顶——
这个姿势他在《亲密关系指南》里标注为高满意度姿势。
池医生。他在我耳边低语,我有个新症状。

这里。
他拉着我的手按在他胸口,持续心跳过速。建议治疗
我转身吻他,把所有的答案都藏在这个触碰里。
窗外,阳光正好,而我们的影子在地板上交叠,像两个终于找到彼此频率的孤独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