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悲剧阿兹兰 > 第一章

阿兹兰作为巴佃农的儿子伪装成锡克教徒在印军队服役,长期遭受高种姓士兵的虐待和侮辱,内心充满愤怒与痛苦。当阿兹兰珍藏的古兰经被污损,他决定不再忍耐,开始策划一场复仇行动。阿兹兰偷取T-90坦克,在军营中大开杀戒,逐一清算那些曾虐待过他的人,包括贾格迪什中尉和阿比纳夫等人。
1.
阿兹兰·汗把脸埋进冰凉的溪水里,让克什米尔山区的雪水刺痛他肿胀的眼眶。
溪水冲刷着他破裂的嘴角,将血丝带向下游。
十分钟前,贾格迪什中尉的拳头又一次和他的面部亲密接触,理由是他擦枪时眼神不敬。
巴基斯坦的杂种就该滚回粪坑里去。贾格迪什甩着手腕说,他婆罗门种姓的皮肤在晨光中泛着油腻的光泽。
阿兹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看着它在溪水中晕开。
他的真实身份是巴基斯坦旁遮普省一个佃农的儿子,但在印度陆军第15锡克轻步兵团的档案里,他是查谟土生土长的锡克教徒古尔巴克斯·辛格。
这个用五千卢比买来的身份经不起任何审查,就像他此刻颤抖的双腿撑不住满腔怒火。
古尔巴克斯!你这头懒驴死哪去了贾格迪什的声音从营地传来。
阿兹兰用袖子擦干脸,军装上残留的溪水在五月的阳光下很快蒸发。
他小跑回训练场时,正午的太阳直射在查谟-克什米尔邦的群山上,远处的皮尔潘贾尔山脉轮廓模糊,像他记忆中巴基斯坦家乡的剪影。
报告长官,我去小便了。阿兹兰立正站好,刻意让印地语带上查谟口音。
贾格迪什眯起眼睛,他身高只有一米六五,却喜欢仰着头看人。穆斯林才说‘小便’,锡克教徒都说‘解手’。你到底是什么人
阿兹兰的后背渗出冷汗。
三年前他十七岁,因为家里欠了地主三年租金,被父亲送到边境线另一边的印度。去当兵,父亲把皱巴巴的卢比塞进他手里,印度军队工资高。
老人没说的是,巴基斯坦陆军不会要一个营养不良的佃农儿子。
报告长官,我妈妈是穆斯林改宗的。阿兹兰急中生智,从小听惯了她说话。
贾格迪什的皮靴突然踹在他膝盖上。
阿兹兰跪倒在地,听见周围士兵的窃笑。
这些声音他太熟悉了——来自北方邦的婆罗门新兵维克拉姆,古吉拉特邦的吠舍种姓狙击手马亨德拉,还有总是带头欺负他的拉贾斯坦邦刹帝利阿比纳夫。
在这个以锡克教徒为主的步兵团里,他们因为高种姓结成小团体。
今晚你站通宵岗,贾格迪什用靴尖抬起阿兹兰的下巴,就在水塔上。让我看看你这个杂种能不能分清小便和解手的区别。
傍晚的营房弥漫着咖喱和汗臭味。
阿兹兰蹲在角落啃恰帕蒂,尽量不引人注意。
他的铺位在厕所旁边,这是低种姓士兵的专属区域。
印度军队名义上废除了种姓制度,但在第15步兵团,婆罗门军官们连食堂都要分开坐。
古尔巴克斯,阿比纳夫把脏袜子扔到他脸上,帮我洗了。
阿兹兰默默捡起袜子。
上个月他拒绝过一次,结果被扒光衣服锁在武器库一整夜。
印度军队的冬季演习即将开始,据说这次要在靠近控制线的拉朱里地区进行实弹训练。
他需要完好无损的身体来通过考核,这样才能获得外出许可,去斯利那加城里给家里寄钱。
熄灯号响起时,阿兹兰摸黑爬上十米高的水塔。
查谟的夜空繁星密布,西北方向隐约可见控制线上的探照灯光。
他的弟弟去年被巴基斯坦巡逻队征为民夫,至今杳无音信。
有时阿兹兰会想,也许某天他会在战场上遇见自己的亲人。
凌晨三点,水塔铁梯传来震动。
阿兹兰握紧英萨斯步枪,看见医疗队的莎尔米拉医生提着医药箱爬上来。
这个来自喀拉拉邦的低种姓女医生是军营里少数不欺负他的人。
膝盖又肿了莎尔米拉用马拉雅拉姆语低声问,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语言。贾格迪什不懂南方方言。
阿兹兰卷起裤管,露出紫红色的膝盖。
莎尔米拉的手指沾着药膏,凉得像克什米尔的雪水。明天有格斗训练,她往他手里塞了几片止痛药,别还手。
太阳升起时,贾格迪什吹响了集合哨。
全连士兵在训练场列队,远处是蜿蜒的杰纳布河。
这条河从印度流向巴基斯坦,就像阿兹兰被命运冲散的青春。
今天练习徒手格斗!贾格迪什的视线扫过队列,最后钉在阿兹兰身上,古尔巴克斯对阵阿比纳夫!
阿兹兰的胃部抽搐起来。
阿比纳夫是团里的摔跤冠军,上个月刚把一个新兵的肋骨踢断。
他们被围在圆圈中央,贾格迪什掏出一张五百卢比钞票:谁能让他哭出来,钱就归谁。
阿比纳夫的第一次冲锋就把阿兹兰撞倒在地。
沙土灌进他的鼻孔,耳边响起围观士兵的起哄。
他想起莎尔米拉的警告,护住头部蜷缩起来。
靴尖雨点般落在他的背部、腰部,最后一下重重踩在他手指上。
起来,废物!贾格迪什揪着阿兹兰的头发把他拎起来,像男人一样打!
阿兹兰的视线模糊了。
他看见阿比纳夫得意的笑脸,看见远处杰纳布河上的渡船,看见更远处巴基斯坦方向的雪山。
突然,他挥出一记右勾拳,正中阿比纳夫的下巴。
全场寂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怒吼。
五个人扑上来按住他。
贾格迪什的皮带头砸在他眉骨上,温热的血糊住了左眼。
阿比纳夫挣脱旁人,一脚踹向阿兹兰的腹部。
他像破麻袋一样弯下腰,呕吐物混着血沫溅在沙地上。
够了!莎尔米拉的声音穿透喧嚣,团长要来视察!
殴打停止了。
阿兹兰被拖到医务室,听见贾格迪什在门外说:明天实弹训练,让他当移动靶标。
莎尔米拉缝合他眉骨的伤口时,阿兹兰盯着天花板。
那里有只蜘蛛在结网,就像命运把他困在这张由谎言和暴力编织的网里。你可以告发他们,莎尔米拉小声说,军事法庭...
然后呢阿兹兰第一次直视她的眼睛,他们会查我的身份。巴基斯坦人在印度军队是什么罪名间谍死刑
夜幕降临后,阿兹兰一瘸一拐回到营房。
他的铺位被泼了水,毯子不见了。
厕所旁的储物柜里,珍藏的古兰经被撕成碎片,封面上用粪便画着印度教符号。
这是母亲临行前塞给他的,唯一能证明他是谁的物件。
阿兹兰跪在碎片前,浑身发抖。
三年来积累的屈辱像杰纳布河的洪水冲垮堤坝。
他想起父亲被地主鞭打的后背,想起弟弟被拖上军车的哭喊,想起贾格迪什说巴基斯坦杂种时的嘴脸。
储物柜的破镜子里,他看见一张陌生的脸——淤青的眼眶,结痂的嘴角,还有眼睛里燃烧的东西。
那不是古尔巴克斯·辛格,不是印度士兵,而是阿兹兰·汗,巴基斯坦佃农的儿子。
远处传来发电机的轰鸣。
阿兹兰知道那是巴格利哈尔水电站的方向,印度在杰纳布河上建的巨型水坝,控制着流向巴基斯坦的农业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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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站岗时,他听工兵说要在水坝加装新型防空系统。
月光透过铁窗照在古兰经的残页上,阿兹兰捡起一片,上面写着:受压迫者被许可(反抗),真主对于援助他们,确是全能的。
军营的钟敲响十二下时,阿兹兰做出了决定。
他轻手轻脚来到军械库,用偷来的钥匙打开门。
角落里停着辆即将检修的T-90坦克,这是他在驾驶培训课上学过的型号。
炮塔里还留着两发训练用的穿甲弹。
阿兹兰抚摸着冰凉的装甲,想起小时候父亲说:当压迫超过限度,连蚯蚓都会咬人。
他的限度在今晚达到了。
2.
阿兹兰的手指在T-90坦克的操控面板上滑动,黑暗中那些按钮的触感比他摸过的女人还要熟悉。
三年前刚入伍时,他因为会修拖拉机被选去学坦克驾驶,贾格迪什当时还嘲笑:让这贱民碰俄国坦克简直是亵渎。
去你妈的亵渎。阿兹兰往炮膛塞进第二发穿甲弹,金属碰撞声在军械库里格外清脆。
军械库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哨兵帕万在例行巡查。
这个比哈尔邦来的傻大个上周刚把阿兹兰的头按进马桶里清洗穆斯林细菌。
阿兹兰抓起偷来的英萨斯步枪,枪托上还沾着阿比纳夫的血。
门锁转动的声音像指甲刮黑板。
阿兹兰躲在门后,闻到自己身上散发的血腥味和汗臭。
帕万哼着宝莱坞歌曲推门而入,电筒光扫过停放的坦克。
谁在那儿帕万突然转身,电筒照到阿兹兰血红的眼睛。
枪响时阿兹兰没装消音器。
7.62毫米子弹掀飞了帕万半个头盖骨,脑浆喷在身后的工具箱上,像打翻的豆腐脑。
尸体倒地声比阿兹兰想象的要闷,就像他老家宰羊时羊羔倒地的声音。
第一个。阿兹兰跨过尸体,从帕万腰带上扯下钥匙串。
他的手指抖得厉害,试了三次才打开弹药柜。
成箱的125毫米炮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像等待被唤醒的恶魔。
坦克发动机轰鸣着苏醒时,阿兹兰感到裤裆湿了——操,居然这时候尿裤子。
但他没时间害羞,因为军营警报器已经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狗一样嚎叫起来。
敌袭!敌袭!有人用印地语大喊。
阿兹兰咧嘴笑了,把操纵杆一推到底。
五十吨重的钢铁巨兽撞开军械库大门,砖墙像饼干一样碎裂。
炮塔旋转时液压装置的嘶鸣让他起鸡皮疙瘩,这声音比贾格迪什打人时的喘气声好听多了。
探照灯扫过来时,阿兹兰眯起眼。
他看见十几个影子从营房里窜出来,有的只穿内裤,有的拿着步枪。
瞄准镜十字线对准人群中央,阿兹兰按下发射按钮。
世界在火光中变成慢动作。
炮弹飞出炮管的瞬间,后坐力震得他蛋疼。
营房大门连带着三个士兵一起炸上天,其中那个被气浪撕成两截的是马亨德拉,团里最好的狙击手,上周刚用烟头烫过阿兹兰的脖子。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阿兹兰数着,操纵坦克碾过燃烧的废墟。
履带压到什么东西发出咔嚓声,可能是步枪也可能是骨头。
宿舍区乱成一锅粥。
阿兹兰通过热成像仪看到无数人影在跑动,像被捅了窝的蚂蚁。
他按下机枪按钮,7.62毫米同轴机枪喷出火舌。
玻璃窗接连爆裂,一个刚爬出窗户的士兵被打成筛子,挂在窗框上像块破抹布。
是古尔巴克斯!那个贱民疯了!有人认出坦克里的阿兹兰。
阿兹兰调转炮口,把说话的家伙连同半栋营房轰成渣。
砖块和内脏下雨般落下,砸在坦克装甲上噼啪作响。
他想起上个月被迫清理厕所时,贾格迪什把屎抹在他脸上的温度,和现在落在坦克上的血雨差不多热。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军官宿舍冲出来。
贾格迪什光着膀子,只穿了条短裤,手里攥着手枪。
这个平时走路鼻孔朝天的婆罗门,现在跑得像条被开水烫的狗。
阿兹兰·汗!贾格迪什对着坦克开枪,子弹在装甲上弹开的声音像放屁,我早知道你是巴基斯坦的杂种!
炮塔缓缓转向贾格迪什。
阿兹兰故意放慢速度,让液压装置的嘶鸣声折磨对方的神经。
贾格迪什转身就跑,拖鞋都跑掉了,平时抹满发油的辫子散成一团烂麻绳。
阿兹兰没开炮。
他推动操纵杆,坦克猛地加速。
贾格迪什回头时,T-90的炮管已经抡到眼前。
金属撞击骨头的闷响让阿兹兰高潮般颤抖。
贾格迪什像棒球一样飞出去,撞在旗杆上又弹回来,落在地上时已经不成人形,脊椎弯成了U型。
坦克履带碾过贾格迪什的尸体时,发出像压碎西瓜一样的声响。
阿兹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血腥味——不知什么时候他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第五个。他对着空荡荡的驾驶舱说。
军营已经乱成一锅粥。
远处有人用反坦克火箭筒开火,炮弹擦着炮塔飞过,在后面的食堂炸开。
阿兹兰闻到咖喱和火药混合的怪味,这让他想起老家过节时放的鞭炮。
阿比纳夫在哪阿兹兰转动潜望镜,那个刹帝利摔跤手应该还活着。
上个月这家伙用皮带抽他后背时说过:贱民的骨头就是软,打起来像打女人。
热成像仪里,几个红点正往军火库跑。
阿兹兰咧嘴笑了,炮弹早被他搬空了。
他按下机枪按钮,子弹追着那些红点扫过去,把两个家伙拦腰打断。
第三个家伙拖着断腿继续爬,是维克拉姆,那个北方邦的婆罗门,最爱往他饭里吐口水。
第六个。阿兹兰数着,看着维克拉姆的肠子流了一地。
突然坦克剧烈震动——妈的,有人爬上来了!
阿兹兰听见头顶舱盖被撬的声音。
他抓起放在旁边的英萨斯步枪,对准头顶就是一梭子。
子弹打穿装甲,外面传来惨叫,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潜望镜里,阿兹兰看见阿比纳夫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这个一米九的壮汉现在像个虾米一样蜷缩着,军服被血染得发黑。
阿兹兰打开顶盖,热风夹着硝烟灌进来。
他站在炮塔上,居高临下看着阿比纳夫。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他大喊,说我们巴基斯坦人连狗都不如
阿比纳夫抬头看他,眼睛里全是恐惧。饶...饶命...这个曾经把新兵打残的恶霸,现在尿了一裤子。
阿兹兰跳下坦克,捡起地上一根钢筋。
钢筋上的铁锈味让他想起小时候放羊用的棍子。我爸爸说过,他走到阿比纳夫跟前,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钢筋砸下去时,阿比纳夫的惨叫比警报还刺耳。
阿兹兰记不清自己砸了多少下,只记得每一击都对应着一次屈辱:第一次是让他洗内裤,第二次是往他床上倒尿,第三次是...
等他停下来时,钢筋已经弯了,阿比纳夫的脑袋像被卡车碾过的南瓜。
阿兹兰喘着粗气,发现自己的军装溅满了血和脑浆。
第七个。他抹了把脸,结果把更多血抹到了脸上。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阿兹兰知道必须走了。
他爬回坦克,发现油表已经见底——操,忘了这破坦克快报废了。
但够开到水坝了,他计算过距离。
坦克撞开军营大门时,哨塔上的机枪开始扫射。
子弹打在装甲上当当作响,像下冰雹。
阿兹兰把油门踩到底,五十吨的钢铁巨兽冲上公路,把两辆赶来增援的吉普车撞飞了。
后视镜里,军营烧得像篝火晚会。
阿兹兰突然想笑,他想起入伍第一天,贾格迪什让他们这些新兵围着篝火唱歌。唱啊,巴基斯坦杂种!当时中尉这么吼他。
现在整个军营都成了他的篝火。
公路沿着杰纳布河延伸,河水在月光下像流动的银子。
阿兹兰打开舱盖,让夜风吹散驾驶舱里的血腥味。
他摸出藏在靴子里的照片——全家福,妈妈、爸爸、弟弟和他,背景是他们家那间快要倒塌的泥屋。
等着我,他对照片说,马上就给你们报仇。
巴格利哈尔水坝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这座混凝土巨兽横跨杰纳布河,像一道人为的山脉。
阿兹兰上次来站岗时记下了布防情况:四个哨塔,两挺重机枪,一个排的兵力。
坦克接近水坝时,探照灯扫过来。
阿兹兰没减速,反而把油门踩到底。
3.
探照灯刺眼的光柱像刀子一样劈开黑夜。
阿兹兰眯起眼睛,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往下淌。
T-90坦克的发动机发出垂死般的轰鸣,油表指针已经贴到了最底端。
停车!立即停车!水坝哨塔上的扩音器传来警告,印地语的口音让阿兹兰想起贾格迪什那张油腻的脸。
停车阿兹兰咧嘴笑了,露出沾血的牙齿,老子今天就是来拆房子的!
他猛地按下发射按钮,炮口喷出橘红色的火舌。
125毫米穿甲弹呼啸着飞向最近的哨塔,钢筋混凝土结构像纸糊的一样炸开。
哨兵的身体被冲击波撕成碎片,和砖块一起飞向杰纳布河。
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水坝,比军营里的还要刺耳十倍。
阿兹兰的耳膜被震得生疼,但他不在乎。
他操纵坦克碾过铁丝网,履带把带刺的铁丝卷进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第七个...第八个...阿兹兰数着倒在他炮口下的敌人,声音因为亢奋而颤抖。
热成像仪里,十几个红色人影正从各个方向向他包抄过来。
一发火箭弹突然从右侧袭来,擦着炮塔飞过,在身后的河面上炸起巨大的水花。
阿兹兰迅速调转炮口,看到三个士兵躲在混凝土掩体后面装填第二发火箭弹。
去死吧!他按下同轴机枪按钮,7.62毫米子弹像镰刀一样扫过去。
两个士兵当场被打成筛子,第三个想跑,被第二波子弹拦腰打断,上半身还在地上爬了半米才断气。
坦克继续向前冲,距离主坝体只剩不到三百米。
阿兹兰知道,只要能在坝体上炸开一个口子,下游的巴基斯坦农田就能多喝一口水。
他父亲说过,印度人建这个水坝就是要饿死巴基斯坦的农民。
突然,坦克剧烈震动了一下,接着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右偏转。
阿兹兰低头看仪表盘,右履带指示灯变成了红色——妈的,被火箭弹炸断了!
失去一侧履带的T-90像喝醉的犀牛一样在原地打转。
阿兹兰拼命扳动操纵杆,但五十吨的钢铁巨兽只是徒劳地扬起一阵尘土。
透过潜望镜,他看到至少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投降吧!你跑不掉了!有人用扩音器喊话。
阿兹兰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检查剩余的弹药——只剩最后一发穿甲弹和半箱机枪子弹。
他看了看水坝的方向,还有两百多米,太远了,坦克动不了。
那就走着去。他自言自语道,抓起英萨斯步枪和最后一枚手雷,推开顶盖爬了出去。
夜风夹杂着硝烟灌进他的肺里,阿兹兰深吸一口气,感觉前所未有的清醒。
子弹立刻呼啸而来,打在他身边的装甲上当当作响。
他一个翻滚躲到坦克后面,肩膀撞在滚烫的排气管上,皮肉烧焦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
古尔巴克斯!我们知道是你!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阿兹兰探头一看,是团里的副连长夏尔马,那个每次吃饭都要他擦桌子的混蛋。
你杀了十七个战友!疯了吗
阿兹兰没有回答,他检查了一下步枪弹匣,还有二十多发子弹。
够送几个印度佬上路了。
他不是古尔巴克斯,另一个声音响起,是团里的情报官,他是巴基斯坦间谍阿兹兰·汗!
听到自己的真名被喊出来,阿兹兰突然笑了。
三年了,第一次有人用真名叫他。
他深吸一口气,大喊回去:没错!我是阿兹兰·汗!巴基斯坦旁遮普农民的儿子!
话音刚落,他就一个箭步冲出去,边跑边开枪。
两个印度兵应声倒地,其他人立刻散开寻找掩护。
子弹追着阿兹兰的脚步,在他身边的混凝土上溅起火花。
一发子弹擦过他的大腿,热辣辣的疼痛让他差点跪倒,但他咬牙继续向前冲。
水坝越来越近,阿兹兰能听到脚下杰纳布河奔流的声音。
这条河从印度流向巴基斯坦,就像他的生命,注定要回归故土。
突然,一阵剧痛从右肩传来,阿兹兰整个人被冲击力带得转了个圈。
他低头看到军装已经被血浸透,锁骨下方多了个汩汩冒血的小洞。
打中了!远处传来欢呼。
阿兹兰踉跄了几步,靠在坝体的护栏上。
鲜血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滴在混凝土上形成一个个暗红色的小坑。
他抬头看了看,距离水坝的核心控制室还有一百多米,中间隔着至少三十个印度兵。
到此为止了吗...阿兹兰喃喃自语,摸了摸藏在怀里的全家福。
照片已经被血浸湿了一角,弟弟天真的笑脸染上了红色。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脚边的检修井盖——那是通往水坝内部维修通道的入口!
阿兹兰眼睛一亮,用尽最后的力气掀开沉重的铁盖,纵身跳了下去。
黑暗瞬间吞没了他。
阿兹兰沿着狭窄的维修梯一路下滑,最后重重摔在潮湿的水泥地上。
右肩的伤口撞在管道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但他没时间休息,追兵随时可能跟下来。
借着应急灯微弱的光亮,阿兹兰辨认出方向,开始沿着管道向主坝体爬去。
管道里弥漫着水汽和机油的味道,每呼吸一次都像有刀子在割他的肺。
血不断从肩膀和大腿的伤口流出,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爬了大约十分钟,阿兹兰终于来到了主控室下方的机房。
透过通风口的栅栏,他看到五六个技术人员正在紧张地操作电脑,墙上的监控屏幕显示着坦克残骸和四处搜索的士兵。
所有单位注意,恐怖分子可能已经潜入水坝内部...广播里传来命令。
阿兹兰摸了摸腰间的手雷,咧开干裂的嘴唇笑了。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通风口栅栏,忍着剧痛把自己塞了进去。
通风管道很窄,金属边缘刮得他伤口鲜血直流,但他一声不吭,像条蛇一样无声地向前蠕动。
当他的身影突然从主控室天花板坠落时,技术人员们甚至没来得及尖叫。
阿兹兰落地时一个翻滚,单膝跪地举起步枪:不许动!
所有人都僵住了,惊恐地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眼睛通红的恶魔。
你...你想要什么一个戴眼镜的技术员结结巴巴地问。
阿兹兰用枪指了指控制台:打开所有泄洪闸门,现在!
这不可能!那样下游会——
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话,技术员捂着大腿倒在地上惨叫。
阿兹兰的枪口转向下一个人:你来做!
第二个技术员颤抖着走向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大屏幕上的水坝结构图立刻变成红色,警报声响彻整个房间。
泄洪闸门已全部开启,技术员声音发抖,但完全泄洪需要手动解除安全锁...
阿兹兰看了看控制台旁边标有紧急手动控制的红色区域:怎么做
需要...需要同时按下三个开关,但它们分布在不同的位置...
阿兹兰知道对方在拖延时间,他听到外面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枪械碰撞声。
没时间了。
都给我滚出去!他突然大吼,吓得技术员们连滚带爬地逃向门口。
阿兹兰迅速检查了手雷,然后走向控制台。
当突击队破门而入时,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阿兹兰·汗站在控制台前,右手握着拉环已经松开的手雷,左手按在最大的红色按钮上。
他的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
为了巴基斯坦...这是阿兹兰说的最后一句话。
爆炸的冲击波瞬间摧毁了整个主控室,连锁反应导致水坝的中央闸门系统彻底失灵。
千万吨级的蓄水从闸门倾泻而出,形成高达二十米的巨浪冲向巴基斯坦方向。
第二天清晨,当印度军方潜水员在废墟中找到阿兹兰残缺不全的尸体时,他们发现这个恐怖分子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被血浸透的全家福照片。
而在杰纳布河下游的巴基斯坦村庄,干涸已久的农田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灌溉水源。
三个月后,在巴基斯坦旁遮普省的一个小村庄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里面只有一张从印度报纸上剪下的照片——巴格利哈尔水坝溃坝的新闻。
照片背面用乌尔都语写了一行小字:您的儿子是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