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柳家最碍眼的穷酸鬼。

父亲给我五百万,让我滚出家门。

别碍了你张阿姨和妹妹的眼!他语气冰冷。

继母得意,继妹嘲讽。

十年屈辱,只换来一纸驱逐令。

我平静签下名字,接过支票。

爸,这钱,就当预支给你们买墓地了。

他们不知道,我早已手握爷爷留下的巨额财富。

还有父亲和继母谋害母亲的铁证。

被赶出门的那一刻,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从摧毁继妹的名声,到引诱父亲怀疑枕边人。

步步为营,只为让他们血债血偿。

我是柳梓然,归来的复仇者。

这座豪宅,将是他们的坟墓。

1

逐出家门

柳梓然,签了它,五百万,滚出这个家,别碍了你张阿姨和妹妹的眼!父亲柳成峰站在豪华别墅的客厅中央,西装革履,表情冷漠得像在处理一桩令人厌烦的商业纠纷。

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这个曾经在我六岁生日会上背我骑大马的男人,此刻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我指尖轻轻触碰协议纸,感受到它刺骨的冰冷,眼前闪过母亲在病床上挣扎的画面——那么虚弱,那么无助,而他,从未出现。

五百万,够你安稳过一辈子了。他补充道,语气里带着施舍和不耐烦,从此,我们两清。

考虑得真周到。我轻声说,眼神扫过整个客厅。

继母张雅琳依偎在父亲身旁,一袭淡紫色连衣裙衬托出她保养得宜的身材。她嘴角噙着胜利的微笑,眼神轻蔑地打量我那身平价衣装,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被清理的垃圾。

签完赶紧走,别在这耽误时间了。继妹柳佳雪抱着手臂,靠在沙发扶手上,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不停敲击着自己的臂膀,穷酸鬼,早该滚了。

我在心里冷笑。十年了,十年寄人篱下的冷眼和屈辱,换来的就是这样一纸驱逐令。你们以为这是终点,而我知道,这才是开始。

这笔钱,确实不少。我若有所思地说,目光掠过父亲那张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脸,足够我做很多事情了。

我拿起钢笔,在死寂的氛围中,笔尖与纸面相触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我签下自己的名字,笔画利落,毫不迟疑。暗红色的墨水像血液一样渗入纸纤维,仿佛封印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契约。

在这一刻,我脑海中旋转着十年来积累的冰冷计划。爷爷去世前凝视着我的眼睛,皱纹深刻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梓然,我给你留了东西,不仅是秘密的财富,还有你父亲背叛家族的铁证。等你成年,一切都是你的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父亲松了口气,从西装内兜取出支票夹,撕下一张填好的支票推到我面前。

我接过支票,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目光扫过三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爸,哦不,柳先生。这钱,我就当是预支……给你们买墓地的费用了。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柳成峰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惊惧;张雅琳笑容僵在脸上,像一个画错的面具;柳佳雪目瞪口呆,张大的嘴巴忘了合上。

没人说话,我转身决绝离开,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就像一场复仇前奏的鼓点。

推开沉重的雕花大门,初夏的阳光刺得我眯起眼。我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存了十年的号码。

王爷爷,开始吧。

电话那头传来老人沉稳的声音:小姐,我守候这一天已经十年了。您母亲和老爷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我眼神冰冷,看着身后那座囚禁了我十年的豪宅:查到柳成峰挪用母亲信托基金的证据了吗

2

复仇序曲

老爷早就为您准备好了一切。王守诚开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在街角等我,他是爷爷几十年的心腹,也是我如今唯一能信任的人。

车子缓缓驶入市中心一处普通居民区,停在一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公寓楼前。

到了,小姐。

电梯直达顶层,王守诚输入密码,推开门的瞬间让我倒吸一口冷气。外表朴素的公寓内部装修奢华精致,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天际线。

这是您母亲生前秘密购置的'逃生舱'。王守诚解释道,她似乎早就预感到可能会有今天。

我的指尖轻轻划过真皮沙发,触碰到母亲留下的痕迹。她那么聪明,却还是没能逃脱那个男人的算计。

老爷留下的资产状况,请您过目。王守诚递过一个平板电脑。

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让我瞳孔微缩——柳氏集团30%的隐性股份、三家离岸公司和数个海外账户,总价值超过柳成峰现有财富的数倍。

这是真的我有些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老爷临终前设立了铁桶般的信托基金,即使柳成峰是您父亲,也无法染指分毫。王守诚的声音坚定有力,一切只等您成年接管。

老人突然单膝跪地,声音哽咽:小姐,您母亲是被害死的,老爷也是心碎而亡。我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力阻止。现在,我唯一的使命就是辅佐您复仇。

我扶起老人,第一次感到自己并非只有冰冷的仇恨作伴。

王爷爷,先告诉我,父亲究竟做了什么

柳成峰暗中挪用您母亲的信托基金投资赌博,导致资金链断裂。当您母亲发现真相准备揭发他时,他…老人声音颤抖,您母亲的车祸不是意外。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提醒着我仇恨的理由。

复仇的第一步,就从柳佳雪开始。我冷静分析,摧毁敌人,先从最薄弱的环节下手。

次日,我以优异的考试成绩转入了柳佳雪就读的贵族学校。这所学校聚集了全市最有权势的富二代,而我要做的,就是卧底在敌人身边。

听说了吗柳成峰的大女儿转学过来了。

就是那个被赶出家门的真可怜。

看她穿着多廉价,跟柳佳雪简直天壤之别。

我故意穿着朴素,低调行事,没人知道我口袋里随时可以掏出价值数亿的资产证明。敌暗我明是最蠢的战术,我需要柳佳雪轻视我,然后亲手送上她的把柄。

经过一周的观察,我已经摸清了柳佳雪的性格弱点——极度虚荣,爱在同学面前炫耀奢侈品,而且特别容易嫉妒。

王爷爷,我需要一条限量版手链的消息,故意让它传到柳佳雪耳中。

已经安排好了,小姐。明天就会有人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谈论这款手链,我保证柳佳雪会听到。

果然,三天后,柳佳雪就带着那条价值不菲的限量款手链在学校炫耀。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我装作一脸羡慕地靠近。

好漂亮的手链,是真品吗我故意问道,我听说这款特别容易被仿制。

当然是真的!柳佳雪怒视我,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穷,只配买假货。

我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鱼已经上钩了。

第二天,学校就闹起了失窃案。柳佳雪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珍贵的限量款手链不见了,而且矛头直指我:有些人啊,穷疯了,连我的东西都敢偷。

学生处主任把我叫进办公室,严肃地说:你的柜子里发现了手链的包装盒,而且监控显示你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

我面对众人的指责,不慌不忙:主任,监控真的拍到我偷了手链吗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柳同学的几个朋友都作证看到你鬼鬼祟祟地靠近她的座位。

我露出困惑的表情:真奇怪,明明我记得当时李雯和张颖正在上体育课,怎么会看到教室里的事情

两个作伪证的女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还有一件事很奇怪,我不紧不慢地说,据我所知,这款手链每个都有独特的产地编码,而且只在特定渠道销售。如果柳佳雪同学拿出购买证明,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柳佳雪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手链不见了!

教室里的气氛微妙地变化着,同学们窃窃私语,开始怀疑事情的真相。

就在这时,学生会的赵明拿着一个U盘匆匆赶来:主任,我发现另一个监控点拍到了真正的小偷!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柳佳雪的跟班张颖偷偷把手链藏进我的柜子。

这不可能!柳佳雪尖叫起来,但苍白的辩解已经于事无补。

调查很快水落石出——柳佳雪为了陷害我,不仅指使跟班偷藏证据,还编造谎言。更讽刺的是,那条她炫耀的限量版手链根本就是高仿,这个事实被公开后,她在学校的声誉一落千丈。

听说柳佳雪的假表也被扒出来了

她家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要买假货

可能只是虚荣心作祟吧,真是可悲。

我没有幸灾乐祸,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切发展。校园风波过后,柳佳雪从名校公主变成了人人避之的过街老鼠。

3

真相浮现

校园的风波还未平息,柳成峰就闯进了我的公寓。他目光阴鸷,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狰狞。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他一把推开门,声音像雷鸣般在客厅炸开。

我正在沙发上翻阅母亲的旧照片,听到动静抬起头,平静地注视着这个已经陌生的父亲。他身上的西装一丝不苟,领带完美系好,只有额角暴起的青筋暴露了他内心的愤怒。

只是还以颜色而已。我合上相册,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您教过我,柳家人不受欺负,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刺进柳成峰心底。他猛地愣住,目光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这个已经陌生的女儿。我注意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惊讶、不安,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变了。他沉声说,你从哪里学来这些手段

跟谁学的我轻笑一声,当然是您啊,父亲大人。我可是看着您一步步把母亲逼到绝路的。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这短暂的沉默告诉我,箭已入心。

柳佳雪的事到此为止。他最终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不要太得意,梓然,你还嫩着呢。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张雅琳的反应比我预想的更快。三天后,王守诚来电告知,她已经开始调查我的资金来源。

小姐,那女人派人查您的银行账户和消费记录。王守诚的声音透着一丝讥讽,她怀疑您有靠山。

让她查吧。我望着窗外的月光,我们布置的假线索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她会顺着我们铺设的路径,找到那个空壳公司。不过…

不过什么

她还试图冻结您的资产,我已经化解了。但她的小动作被柳成峰发现了一角。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意思,她急了。

挂断电话,我决定是时候回一趟爷爷留给我的老宅。那里藏着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母亲的遗物。

老宅位于城郊,保持着十年前的模样。推开尘封已久的卧室门,我仿佛又闻到了母亲身上淡雅的花香。王守诚早已安排人将她的遗物整理好,放在一个红木箱子里。

我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打开箱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母亲的衣物、首饰和几本相册。最下面,是一本锁着的日记本。

锁扣已经生锈,轻轻一掰就断开了。翻开泛黄的页面,母亲优雅从容的字迹映入眼帘。

梓然今天会走路了,小手拉着我,笑得那么灿烂…我和成峰抱在一起笑了好久。希望她永远这样快乐。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纸页上。我轻轻擦去,继续往后翻。

成峰最近变了,总是深夜才回家,带着陌生女人的香水味…他说是应酬,但眼神飘忽。我该如何保护梓然

新请的保姆张雅琳很殷勤,但总感觉她看我的眼神不对…梓然说她给自己的牛奶有怪味,我尝了尝,确实有问题,立刻辞退了她。成峰却责怪我小题大做…

身体越来越差,医生说找不出原因…我怀疑有人在我的茶里下了什么,但没有证据…如果我出了事,谁来保护梓然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日记最后的日期,正是母亲去世前两天。

在日记夹层中,我发现了几张母亲的医疗检查单和一张字条:XL,如分析结果属实,速联系我——H医生。字条背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我立刻拨通王守诚的电话:帮我查一个人,H医生,十年前可能在第一医院工作。

第二天,王守诚的调查结果让我毛骨悚然——H医生名叫何建国,曾是母亲的主治医师,但在母亲去世前一周被突然调离。更可怕的是,他在母亲死后不久遭遇车祸身亡。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母亲的死绝非意外。

我决定将这些证据作为诱饵。

三天后,柳成峰在张雅琳的怂恿下找到我,名义上是关心,实则试探我手中是否有对他们不利的证据。

听说你回了老宅他假装随意地问,目光却警惕地扫视着我的公寓。

我故作悲伤,从抽屉里取出日记和医疗单:爸,你看,这些…我在妈妈的遗物里发现的。我声音哽咽,妈妈是不是被人害死的为什么医生会突然换人为什么她会写这些

柳成峰接过日记,脸色随着阅读逐渐变得铁青。当他看到关于张雅琳的记载时,手明显颤抖了一下。

这些…可能只是你妈妈的错觉。他干巴巴地说,但眼神已经飘忽不定。

错觉我抬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那为什么她的医生会突然换人为什么新医生会在她死后不久意外身亡

柳成峰脸色剧变。他突然意识到当年张雅琳对更换母亲主治医生的提议有多么可疑。为了更好的治疗效果——这个理由当时听起来多么合理,现在却无比刺耳。

他望向我的脸,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妻子。我们有着同样的眼睛、同样的轮廓,甚至同样的神情。

4

生死赌局

夜深人静,我站在阳台上,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沉思。

小姐,有情况。王守诚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张雅琳刚刚紧急召见了她的心腹助理。我们安插的人汇报,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

她发现了什么

根据监控,柳成峰回家后直接把自己锁在书房里,直到凌晨才出来。他脸色惨白,像是受了极大打击。

我握紧手机,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种子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

第二天清晨,我接到了意料之中的消息。张雅琳开始全面调查我的背景、资金来源,甚至派人二十四小时盯梢我的一举一动。

她派了至少三个专业人士跟踪您,还黑进了您表面上使用的几个银行账户。王守诚汇报道,更危险的是,她似乎发现您接触了柳氏几个老部下。

她慌了。我轻声说,蛇被踩到尾巴,总会露出獠牙。

一周后的傍晚,我在书房整理资料时,王守诚突然闯了进来,脸上的表情让我瞬间绷紧神经。

张雅琳昨晚与一个叫陈刚的人秘密会面。他递给我一份监听记录,声音沉重,这个陈刚是个地下车手,曾经为几个黑道组织处理过'麻烦'。

我快速浏览文件,血液逐渐冷却:她要对我下手了。

他们计划利用您每周二下午三点在玫瑰公园散步的习惯,在东侧转角处制造一起'交通事故'。王守诚的声音略微颤抖,更可怕的是,她已经贿赂了交通监控中心的人,确保事发路段的监控会'故障'。

日期

后天。

我放下文件,走到窗前。夜色已经笼罩城市,远处的柳家大宅灯火通明,那个想杀我的女人此刻可能正在那里沾沾自喜。

她的计划有破绽吗

有一个。王守诚稍稍放松,陈刚的副手曾经欠过我一个人情。他透露了全部细节,包括行动时间、路线和接应点。

我转身面对王守诚:我们有三个选择。一,改变行程,避开陷阱;二,收集证据报警;三,将计就计。

避开只会让她选择下一个时机;报警的话,现有证据不足以定罪;将计就计……王守诚脸色凝重,太危险了。

我走到书桌前,打开一张城市地图:送我这份情报的人,是否可靠到能了解她的后备计划

绝对可靠。陈刚这个人贪财怕死,他只负责开车,不会冒更大风险。如果事情有变,他一定会告诉我们。

我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玫瑰公园东侧转角,正好位于柳氏新项目路线上。柳成峰后天下午要去见南区开发的投资商。

王守诚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您是想让柳成峰目睹车祸现场但时间能对上吗

可以对上。我拿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我可以让他的主要投资方临时改变会面地点,选在玫瑰公园附近的会所。时间上,故意晚到半小时,正好赶上'事故'发生。

这太冒险了!王守诚声音提高了八度,如果时间差哪怕一分钟,您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平静地说,我需要柳成峰亲眼目睹张雅琳的罪行,这是扭转局势最直接的方法。

可是——

我们可以做更多安排。我打断他的话,在关键路段安排我们的人,准备医疗团队待命,确保第一时间能控制伤势。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让陈刚知道不能真的伤害到我的要害部位。

王守诚深吸一口气:这是一场豪赌。

复仇本身就是一场豪赌。我声音冰冷,我赌的是十年的痛苦与仇恨,赌的是母亲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息。

接下来的三十六小时,我们制定了详尽的计划。王守诚负责联系柳成峰的投资方,改变会面地点;我的医疗团队在附近待命;关键路段也布置了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介入的人员。

行动前夜,我独自站在母亲的遗像前,轻轻抚摸她温柔的笑脸:妈,明天可能有点危险,但别担心,很快就能为你讨回公道了。

清晨,我穿上一件米色风衣,戴上墨镜,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出门前,王守诚递给我一份最新情报。

张雅琳刚给陈刚打了电话,确认一切按计划进行。柳成峰已经在去见投资商的路上。他递给我一个微型通讯器,全程保持联系,有任何异常立即中止行动。

我深吸一口气,把通讯器藏在耳边:该我上场了。

走出公寓大门,阳光明媚得刺眼。我抬头看了看蓝天,迈开步伐走向玫瑰公园。

5

意外救赎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我的生命,赌赢的奖品是真相大白。05

小姐,情况有变!耳机里王守诚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柳成峰的会面提前结束,他已经启程离开会所了!

我心跳骤停。计划的关键在于柳成峰必须亲眼目睹张雅琳的杀人企图,而现在这个环节出了问题。

黑车已经到位,还继续吗王守诚几乎是在吼叫。

我的脚步没有停下:必须继续。联系我们的人,在柳成峰必经路上制造点小麻烦,什么都行,必须拖住他!

明白!我已安排人在路口制造小型堵塞,但您必须拖延至少15分钟!

十五分钟,在死神面前简直是永恒。我强迫自己放慢脚步,甚至在长椅上坐下来整理鞋带。那辆黑色轿车就像一条潜伏的毒蛇,一直尾随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看到车内司机不耐烦地敲击方向盘,这是个危险信号。更危险的是,我感觉到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装作刚收到短信的样子,我拿出手机,假装给昔日同学打电话:嗨,真巧,我正好在公园这边…对,玫瑰公园…

黑色轿车似乎又靠近了一些。

柳小姐!耳机里王守诚的声音带着不祥的预感,司机刚收到新指令,他们不等了,马上就要行动!柳成峰还有五分钟才能到!

五分钟,三百秒的生死距离。

我假装结束通话,正准备迈步,黑色轿车突然发动,引擎轰鸣,速度远比预计的更快、更猛!这不是计划中的擦撞,而是要直接撞死我!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像死神的低语。我本能地想要闪避,却发现双腿如灌了铅,根本无法按计划移动到安全距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视野边缘冲出,猛地将我推开。我被巨大的力量掀翻在地,视线天旋地转——那是柳成峰!

他的动作让自己直接暴露在车辆冲撞路线上!

爸!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轿车司机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变故,虽然试图转向,却仍然撞上了柳成峰。他的身体被撞飞数米,重重摔在地上。

我在混乱中头部猛烈撞击地面,一阵剧痛袭来,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这已不是装伤,而是真实的生命危险!

有人被撞了!快报警!

天呐,那辆车故意的!

拍下车牌了吗

周围路人的尖叫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我挣扎着想爬起来,看向父亲倒下的方向,却发现视线越来越模糊。

最后的意识中,我看到王守诚的人迅速包围了现场,黑色轿车在混乱中仓皇逃窜。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柳梓然…梓然…女儿…

黑暗中,我似乎听到父亲在呼唤我。那声音里有恐惧,有绝望,还有…从未有过的关切。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消毒水的气味中苏醒。病房的灯光刺眼,头部的剧痛让我皱起眉头。

她醒了!她醒了!一个疲惫的声音激动地喊道。

我努力聚焦视线,看到的是憔悴不堪的柳成峰。他右臂打着石膏,脸上有几处擦伤,眼圈深陷,须发凌乱,完全没有平日里商业巨子的风范。

水…我艰难地开口。

他手忙脚乱地倒水,动作生疏得像从未照顾过人。递到我嘴边时,他的手在发抖:医生说你脑震荡,昏迷了两天…吓死我了…

您…我虚弱地问,您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柳成峰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我收到消息说张雅琳可能要对你不利,所以…

您救了我。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突然红了眼眶,转过头去:你知道吗,梓然,你昏迷的时候,表情和你妈妈…太像了…

这不在我的计划中。我本想借这起事故让他看清张雅琳的真面目,却没想到他会冒险救我,甚至自己受伤。

媒体都炸了。他苦笑一声,递给我平板电脑。屏幕上赫然是各大媒体的头条:《商界巨子舍身救女

揭开家族恩怨》《柳氏父女车祸疑云

继母或涉嫌谋杀》《爱女心切

柳成峰重伤不忘护子》

警方调查了那辆车。柳成峰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愤怒,司机交代是有人花钱让他制造'意外'。

我微微闭上眼睛:是谁

警方还在调查。他顿了顿,但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夜深人静时,我假装熟睡。病房里只有监护仪器的滴答声和柳成峰的沉重呼吸。

玲玲,他对着电话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给我查!查清楚她到底做了什么!如果真是她指使的…我绝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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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到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声音哽咽:梓然,爸爸对不起你…都是爸爸的错…

泪水悄然从我闭着的眼角滑落。在黑暗中,我听到他小声呢喃:你长得真像你妈妈…我辜负了她,现在差点又辜负了你…

6

真相大白

想起昨晚听到的那句都是爸爸的错,我心底泛起一丝复杂情绪。计划出现了意外,却给了我一个绝佳机会。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王守诚悄步走来,手指抵在唇边示意我别出声。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张雅琳急了,正在处理那个车手,还在紧急转移资金。

我微微点头,掀开被子下床,脚步轻盈地走到窗边,假装看风景。

医院外面已经围了一堆记者。我轻声说,趁此机会收集最后的证据。我会在这里牵制柳成峰,让他彻底对张雅琳失去信任。

王守诚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您身体…

别担心,我露出一个苍白却坚定的微笑,苦肉计已经成功了一半,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

柳成峰突然动了动,我迅速回到病床,王守诚识趣地消失在门外。

梓然你怎么起来了柳成峰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里满是疲惫与关切。

想看看窗外。我虚弱地笑了笑,爸,你昨晚一直在这里守着吗

他点点头,沉默片刻后说:公司那边都安排好了,我这几天会一直陪着你。

张阿姨…怎么没来我故作无知地问。

柳成峰的表情瞬间阴沉:她…有事忙。

看着他眼中闪过的怀疑与愤怒,我知道种子已经生根发芽。

三天后,医生宣布我可以出院了。柳成峰亲自推着轮椅,小心翼翼地把我送到豪华轿车前。这段时间,他几乎寸步不离,而张雅琳则一次也没有出现。

爸,我想回老宅休养。上车后,我轻声提出请求。

柳成峰犹豫了一下:那地方太久没人住了…

妈妈的气息还在那里,我想感受一下。我眼含泪光地说。

他无法拒绝,点头同意了。

老宅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柳成峰像个贴心的护工,为我调整靠枕,端来温水。

爸,抽屉里有本相册,能帮我拿过来吗我靠在沙发上,指向书架旁的抽屉。

他打开抽屉,愣住了——那里放着一个档案袋,袋子上写着H医生遗言录音。

这是什么他声音发紧。

我也不知道,这些天王爷爷一直在帮我整理妈妈的遗物。我故作惊讶。

柳成峰的手微微颤抖,打开档案袋,里面有一份视频证词和医学鉴定报告。他打开平板电脑,插入U盘,屏幕上出现一位中年医生的脸:

我是何建国医生,曾是柳何女士的主治医师。我郑重声明,柳何女士死于长期慢性砷中毒。根据我的调查,张雅琳长期在何女士的茶和食物中添加砒霜和汞制剂,剂量精准控制,造成慢性中毒症状。我发现后准备举报,却被调离并遭遇'意外'。临死前,我将证据寄存在律师处…

录像还在继续,柳成峰却已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

爸…我轻声呼唤,眼泪真实地流下。

他猛地站起,踉跄后退几步:我需要…需要时间…说完冲出了房间。

王守诚的电话适时打来:小姐,张雅琳已经察觉不对,正在销毁证据。她私人保险柜里有您母亲的头发样本,那是最后的铁证!

什么时候行动我紧握电话。

今晚,她会出席慈善晚宴,保险柜会暂时无人看管。

夜幕降临,柳成峰独自驾车离开,眼中满是决绝。我知道他去找张雅琳对质了。

王守诚和我赶往张雅琳的私人住所,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开始了。保险室里,王守诚熟练地破解密码,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就是这个!我小声惊呼。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我们迅速躲进衣帽间。张雅琳提前回来了,她面容狰狞,正对着电话歇斯底里:

柳成峰那个废物!居然敢质问我他明明也参与了…你告诉陈刚,这次必须干净利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柳梓然!

我暗自记录着这段对话,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三天后,柳氏集团年度股东大会如期举行。我身着黑色职业套装,站在会场外等待时机。

小姐,都准备好了。王守诚递给我一个文件夹。

会场内,柳成峰面容憔悴地做着年度报告,张雅琳端坐一旁,表情平静如常。当谈到公司未来发展时,我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律师团队和警方代表。

各位股东、各位媒体朋友,今天我要揭露一个震惊商界的丑闻。我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会场内。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证据:母亲被毒杀的医疗记录、H医生的证词、张雅琳转移资金的银行流水,以及她与情人的照片。

这是陷害!张雅琳尖叫着站起来,脸色惨白。

我冷笑一声,播放了最后的录音——柳成峰与张雅琳当年的密谋:只要她识相签字放弃股份,我就不追究…否则,就别怪我不顾夫妻情分…

不仅如此,我转向目瞪口呆的股东们,柳成峰与张雅琳联手排挤创业元老,挪用公款,偷税漏税。这些,都有确凿证据。

会场一片哗然。张雅琳疯狂地扑向柳成峰:你这个懦夫!你明明也参与了!你不能只让我一个人承担!

警察上前拘捕张雅琳,她歇斯底里地挣扎。柳成峰却像木偶般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构建的商业帝国在真相重压下分崩离析:合作伙伴当场宣布撤资,股东们要求紧急表决罢免他的职务。

7

仇恨终

我站在了这座曾经辉煌的庄园门前。雨丝斜织,打湿了我的风衣。这里曾是柳氏集团最奢华的接待所在,如今却像被遗弃的孤岛,门口保安不见踪影,花园杂草丛生。

门廊灯忽明忽暗,我抬手敲门,却发现虚掩的大门随触碰轻轻滑开。



屋内一片昏暗,只有壁炉微弱的火光照亮客厅一角。火光映照下,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蜷缩在沙发上,手中握着空酒瓶。他抬头,目光空洞,胡子拉碴,西装皱皱巴巴地挂在骨瘦如柴的身体上。

我差点认不出他来。

你来了…柳成峰试图站起,脚步却踉跄着,最终跪倒在地。雨水顺着破碎的窗户渗入,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衫。

真相公开后,股价暴跌了百分之七十。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合作伙伴退出,银行催债,资产冻结…六家国际银行同时收回贷款…

我没有上前扶他,只是冷眼旁观这场崩溃。

张雅琳认罪了,她供出了一切…包括我的参与。柳成峰抬头看我,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绝望,明天早上,警方就会带我走。

风雨敲打着玻璃,屋内只有壁炉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佳雪呢我问道。

学校除名了她,朋友全部消失…她躲去国外,再也不接我电话。他苦涩地笑了,可笑吧我们一家人,最后全都散了。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双手颤抖着递给我:这是我名下唯一没被冻结的房产和现金转让书…都给你。虽然比起我欠你的,这根本不算什么…

雨势渐大,屋顶开始漏水,滴落在奢华的波斯地毯上。

你爱过我母亲吗我突然问道,声音平静得可怕,在她被毒死的那段日子里,你有想过救她吗

柳成峰闭上眼,泪水混着雨水流下苍白的脸颊:曾经爱过…爱得发狂。但后来,权力和欲望蒙蔽了我…他痛苦地睁开眼,当我发现张雅琳可能在害她时,我选择了逃避…我是个懦夫,一个不配做父亲的懦夫…

我冷笑一声:你终于承认了。

梓然,爸爸知道错了…他双膝跪地,浑身颤抖,这些年,我被利益蒙蔽了良知,伤害了你,伤害了你妈妈…求你原谅爸爸…哪怕让我坐牢赎罪,我也认了…

看着他泣不成声的样子,我心中没有任何快意或解脱,只有一片荒凉。

原谅我转身朝门口走去,你去地狱里问我妈妈吧。

推开门,风雨扑面而来。身后传来他崩溃的哭喊,却被我关门的声音斩断。

坐在车里,雨水模糊了窗户,也模糊了视线。不知何时,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十年的仇恨,十年的痛苦,此刻竟转化成一种无法言说的空虚。

三周后,柳成峰因罪行累累被判入狱十五年。媒体争相报道这个复仇公主的传奇故事,我却对此冷漠以对。

我正式接管了母亲的信托基金和爷爷的遗产,重组了柳氏集团。董事会一致推选我为新任董事长,昔日看不起我的合作伙伴如今卑躬屈膝。

复仇的漩涡终于平息,却留下一片荒芜。

一个阴雨的下午,助理送来一封信——监狱寄来的。我本想丢掉,却鬼使神差地拆开了它。

梓然:

我不求原谅,只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你的坚强和智慧让我想起年轻时的你母亲。她一定会为你骄傲。我已将知道的所有真相都告诉了检方,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被仇恨吞噬终生…

——柳成峰

读完信,我没有撕毁,只是默默收起。王守诚轻轻敲门进来。

小姐,何夫人生前最爱的慈善基金会,是否要继续运作

看着他手中的文件,我怔住了。母亲的笑脸突然浮现在脑海——她生前最快乐的时光,不是在商业帝国里,而是在那些帮助孤儿的慈善活动中。

我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灯火。十年来第一次,我的心不再被仇恨填满。

继续运作吧,还要扩大规模。我拿起母亲的照片,指尖轻抚她的笑容,母亲会喜欢这样。

窗外,雨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这座我曾发誓要摧毁的城市。

妈,我完成了承诺。接下来的路,我想试着用你的方式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