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入冷宫！他当众摔碎定情玉佩。
后来,他红着眼眶跪在雪地里：瑶儿,朕错了...
我轻抚隆起的小腹冷笑：陛下,迟了。
第一章春日御花园。
我端坐在凉亭中央,玉指轻抚琴弦。
一曲《春江花月夜》婉转动听,引得在座王公大臣无不屏息凝神。
我微微抬眼,余光扫过众人陶醉的神情,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琴音渐急,如珠落玉盘,最后在一个清越的高音中戛然而止。
余韵袅袅,众人仿佛大梦初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赞叹。
皇后娘娘琴艺超绝,臣等今日耳福不浅啊！礼部尚书李大人率先起身行礼。
是啊是啊,娘娘的琴音宛如天籁！众人纷纷附和。
我优雅起身,朝众人微微颔首。诸位大人过奖了。今日春日宴,本宫不过是抛砖引玉,还望各位尽兴。
转身之际,我瞥见皇上周承瑾正倚在龙椅上,目光灼灼地望向我。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眸此刻竟带着几分罕见的柔和。
我的心跳漏了半拍,迅速垂下眼帘,掩饰那一瞬间的悸动。
三载夫妻,我早已学会在这深宫中隐藏真心。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是端庄贤淑的皇后,这便是我们之间最安全的距离。
宴会散去,我婉拒了宫女的跟随,独自漫步在御花园的小径上。
春日的阳光透过花叶洒下斑驳光影,我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桃花,忽然听到假山后传来低语声。
...公主放心,此事朕自有安排。
皇上的声音！我下意识放轻脚步,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僵在原地。
陛下待我如此情深义重,小女子实在无以为报。一个陌生女声用带着异域腔调的中原话回应道。
我悄悄探头,看到承瑾与一位身着西域服饰的美丽女子站得极近,那女子眼中满是仰慕之情。
承瑾背对着我,看不清表情。
心口突然一阵刺痛,我迅速后退,却不慎踩断一根树枝。
谁承瑾厉声喝道。
我转身便走,裙裾翻飞间已恢复那副端庄自持的模样。
原来如此...
难怪这半月来他总是深夜才来凤仪宫,来了也只是匆匆说几句话便离去。
西域使团进京,还带来了他们的公主...
回到凤仪宫,我强撑着处理完宫务,直到夜深人静才允许自己露出一丝疲惫。
窗外月色如水,我取出珍藏的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已经干枯的桃花书签。
那年初见,他还是不受宠的皇子,我是太医院院使之女。
御花园的桃树下,他为我摘下高枝上最美的那朵花...
娘娘！不好了！贴身宫女青竹慌张的声音打断了回忆。
何事如此惊慌我皱眉问道。
西域进贡的玉玺...被盗了！禁军正在各宫搜查！
我心头一紧,还未来得及反应,殿门已被推开。
御前侍卫统领带着一队人马闯入,面色冷峻。
皇后娘娘恕罪,奉皇上之命搜查各宫。
我端坐不动,任凭他们翻箱倒柜。
突然,一名侍卫高喊：找到了！在皇后娘娘的妆奁下层！
我愕然转头,看到那侍卫手中高举的正是西域玉玺,而更令我震惊的是——玉玺旁竟系着我的贴身玉佩！
这不可能...我站起身,却见皇上已阴沉着脸踏入殿中。
云瑶,朕万万没想到...他的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西域使团明日便要启程回国,这玉玺是两国交好的信物,你竟为了一己私心...
陛下明鉴,臣妾从未见过这玉玺,更不知它为何会在臣妾妆奁中！我直视他的眼睛,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他冷笑一声,看来是朕平日太纵容你了。
传朕旨意,皇后云氏德行有亏,即日起打入冷宫思过！
我浑身冰凉,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么。
西域公主...玉玺失窃...我的玉佩...
陛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您可还记得三年前桃树下的誓言
他的背影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头。
我笑了,眼中却无半点笑意。臣妾领旨。
转身的瞬间,一滴泪终于滑落,但我没有擦拭。
宫女们跪了一地,啜泣声此起彼伏。我没有再看任何人,挺直脊背走向前来押送的嬷嬷。
终究是红颜情难守,帝王心易变。
第二章
娘娘,这边请。老嬷嬷提着昏暗的灯笼,推开冷宫斑驳的木门。
我迈过门槛,灰尘扑面而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屋内只有一张木床、一张缺腿的桌子和一把摇摇欲坠的椅子。
就这些青竹跟在我身后,声音发颤。
老嬷嬷面无表情：冷宫就是冷宫,还指望凤仪宫的待遇
我按住青竹的手：无妨。嬷嬷,能否多给一床被褥
明日再说吧。老嬷嬷转身离去,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还以为是皇后啦,指使起我来了。
青竹立刻红了眼眶：娘娘,他们怎能这样对您！那玉玺分明是有人栽赃——
嘘。我制止她,隔墙有耳。
我走到床边,掸去灰尘,发现床角竟有一本破旧的册子。翻开一看,是本药草典籍。
奇怪,这里怎会有医书
青竹凑过来：许是上一位住这儿的人留下的
我摩挲着泛黄的纸页,忽然在夹层中摸到一片干枯的草药。
这是...紫灵芝我心头一震,先帝病重时,太医院曾寻此药...
娘娘青竹疑惑地看着我。
我将药草小心收好：明日想办法弄些种子来。
娘娘要在这冷宫种药草
我望向窗外残缺的月亮：总得找些事做,才不会疯掉。
御书房内,承瑾将奏折重重摔在案上。
陛下息怒。墨离单膝跪地。
查清楚了吗那玉佩确实是皇后的
是。但微臣以为事有蹊跷——
承瑾冷笑：蹊跷证据确凿！她身为皇后,竟做出这等事！
墨离抬头：西域使团近日与宰相大人往来密切...
够了！承瑾猛地站起,朕不想听这些！退下！
待墨离离开,承瑾颓然坐回椅中。案角放着一方绣帕,上面歪歪扭扭绣着朵桃花——那是云瑶初学女红时的杰作。
他伸手想碰,又缩回手,转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三日后,冷宫门被轻轻叩响。
谁青竹警惕地问。
太医院沈清,奉旨为娘娘请脉。
门开后,一位清瘦太医提着药箱进来。看到我,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沈太医别来无恙。我淡淡地说。
沈清行礼：娘娘气色尚可。他从药箱底层取出几包种子,听闻娘娘需要这些。
我接过一看,是珍稀药种：谁让你送的
陛下...不知情。沈清避开我的目光,微臣只是想着,娘娘精于药理...
我轻笑：他还派你来监视我
沈清突然压低声音：娘娘,那玉玺之事另有隐情。西域使团这几日频繁出入宰相府。
我心头一跳：你知道什么
微臣只是太医。他后退一步,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语气,娘娘保重凤体,微臣告退。
御花园亭中,承瑾烦躁地踱步。
陛下。墨离匆匆赶来,西域副使昨夜秘密会见了赵相。
承瑾眯起眼：所为何事
微臣只听到'老地方''毒'等字眼...
毒承瑾猛地转身,继续盯着！等等——他犹豫片刻,皇后...在冷宫如何
墨离低头：娘娘在...种药草。
什么
据沈太医说,娘娘用破瓦盆种了些草药,还治好了几个宫女的咳疾。
承瑾表情复杂：她倒自在...突然厉声问,沈清为何频繁去冷宫
奉陛下之命为娘娘诊脉啊。
承瑾握紧拳头：传朕口谕,冷宫用度...适当改善。
冷宫里,我正教青竹辨认草药。
娘娘,这株草好香！
这是薄荷,可治头痛。我摘下一片叶子给她,嚼一嚼。
青竹试了试,眼睛一亮：凉丝丝的！
突然,门外传来嘈杂声。几个太监抬着箱笼进来。
奉皇上旨意,送些日用之物给娘娘。
我冷眼看着他们搬进崭新的被褥、茶具甚至几本书籍。
替我'谢过'皇上。我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太监们退下后,青竹欣喜地翻看物品：娘娘,有上好的茶叶！还有您喜欢的桂花糕！
我拿起最上面一本书——《西域本草纲目》,手指微微发抖。
他这是什么意思
青竹不解：陛下心里还是有娘娘的...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将书重重放下,收起来吧。
夜深人静时,我却忍不住翻开那本书。一张纸条飘落：
瑶儿,保重身体。——瑾
字迹匆忙,像是临时加上去的。我盯着那熟悉的笔迹,眼前浮现出当年桃树下,少年认真写下执子之手的模样。
我将纸条凑近烛火,却在最后一刻收回了手。
御书房内,承瑾对着烛光出神。
陛下,三更天了。老太监轻声提醒。
沈清今日去冷宫了
去了。说娘娘气色好转,还问起...紫灵芝的药性。
承瑾手中的笔一顿：紫灵芝
是啊,老奴也不懂这些...
承瑾突然站起：备轿！朕要去...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缓缓坐下：罢了。传墨离。
当墨离赶到时,承瑾已恢复冷静：西域使团何时离京
原定后日,但今日他们突然请求多留五日。
准了。承瑾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朕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第三章
娘娘,这些草药真的能治病吗小宫女阿碧怯生生地站在冷宫后院,看着我刚栽种的药苗。
我擦了擦额角的汗：当然。这株连翘可治发热,那片是金银花,清热解毒。
可是...御医说奴婢的病没救了...
我拉过她瘦弱的手腕把脉：肺热郁结罢了。喝三天我配的药,保管好转。
阿碧突然跪下：娘娘大恩大德...
快起来。我扶起她,在这里没有皇后宫女,叫我云姐姐就好。
奴婢不敢！
我正色道：这是命令。
阿碧破涕为笑：是...云姐姐。
陛下,西域使团今日去了城西的醉仙楼。墨离单膝跪在御书房,与一个蒙面人密谈。
承瑾放下朱笔：查出身份了吗
那人身手极好,我们的人跟丢了。但...墨离压低声音,他腰间露出半块宰相府的令牌。
承瑾眼神骤冷：继续盯紧。对了,皇后...他状似随意地问,还在种那些草药
是。听说治好了七八个宫女的顽疾,冷宫现在被宫人们私下称为'小太医院'。
承瑾轻哼一声：她倒会收买人心。突然将茶盏重重放下,今晚朕要亲自去看看。
夜晚,我坐在冷宫院中的石凳上抚琴。琴是沈清偷偷送来的,音色虽不及凤仪宫的名琴,却也清越。
《幽兰操》...墙外突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琴音戛然而止。那声音太熟悉了,三年来夜夜在我枕畔。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我对着空气说道。
一阵窸窣声后,承瑾的身影出现在月洞门外。他穿着常服,像个误入禁地的贵公子。
朕只是路过。
我冷笑：陛下寝宫到冷宫,这路绕得可真远。
他走近几步,月光下我看清他眼下的青黑：你过得...不错
托陛下的福。我故意晃了晃手中的药锄,比在凤仪宫当个摆设强。
他眉头一皱：你还在为玉玺的事记恨
臣妾不敢。我转身要走,夜深露重,陛下请回吧。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瑶儿...
这一声让我浑身一颤。多久没听他这样唤我了上次还是先帝驾崩那夜,他抱着我说只剩你了。
我猛地抽回手：陛下认错人了。您的瑶儿早就死在冷宫门口了。
次日清晨,青竹慌张跑来：娘娘！院外多了两筐上等药苗！
我拨开叶子,发现一张字条：西域进贡的,朕用不上。——周
幼稚。我把字条揉成一团,却忍不住微笑,青竹,把这些白芷种在东边。
御书房里,承瑾对着奏折走神。
墨离匆匆进来：陛下,西域使团今早秘密送出封信,我们的人截获了。他递上一张羊皮纸,上面写着'老皇帝的事不会重演'。
承瑾猛地站起：先帝的死果然有问题！
还有...墨离犹豫道,信中提到'冷宫那位知道太多'...
承瑾脸色瞬间惨白：立刻加派暗卫保护皇后！不,朕亲自去——
陛下三思！现在打草惊蛇...
承瑾一拳砸在案上：查！给朕彻查到底！
我在灯下翻阅那本破旧的药典,突然在夹页中发现一行小字：紫灵芝与西域蛇胆同用,乃慢性剧毒,状似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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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抖,书页飘落在地。先帝临终前的症状——高热、咳血、四肢抽搐——全都对得上！
娘娘！沈清突然气喘吁吁地闯进来,快把那本书藏好！
怎么了
我刚从太医院档案室出来,发现先帝的脉案被人篡改过！而赵相今日突然问起...他压低声音,问起您在看什么书。
我迅速把书塞入袖中：沈清,你为何帮我
他沉默片刻：当年若不是您求情,我早因误诊被先帝处死了。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沈清立刻提高音量：娘娘只需按时服药,凤体自会安康。
门被推开,承瑾带着寒意站在月光下：这冷宫,倒是热闹得很啊。
第四章
陛下深夜驾临冷宫,不知有何贵干我放下药碾,直视站在门口的承瑾。
他大步跨入,龙袍带起一阵寒风：朕倒要问问,沈太医为何总在冷宫逗留至深夜
沈清立刻跪下：微臣只是为娘娘诊脉。
诊脉需要靠这么近承瑾一把抓起案上的药方,《西域解毒方》皇后何时对西域毒药这么有研究了
我起身挡在沈清前面：陛下既然把臣妾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又何必过问这些
承瑾眼中怒火更盛：自生自灭他猛地指向墙角崭新的炭盆和床榻上绣着金线的锦被,这就是你说的'自生自灭'
我语塞。那些确实是这几日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物件。
陛下若无事,请回吧。我转身背对他,臣妾要休息了。
沉默良久,我听见衣料摩擦声。沈清悄悄退了出去,门被轻轻带上。
瑶儿...承瑾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冷宫潮湿,你的膝盖...
我浑身一僵。他竟还记得我遇阴雨就膝盖疼的毛病。
不劳陛下挂心。我强压住颤抖,臣妾现在好得很。
一阵窸窣声,接着一件还带着体温的貂裘披在我肩上。
明日朕派人送些艾草来。他的呼吸拂过我耳际,熏熏膝盖。
我猛地转身,却只看到闭合的门扉。
次日清晨,青竹惊呼着跑进来：娘娘！院里堆满了药材！
我推开窗,看到满院的箱笼。不仅有艾草,还有人参、当归等珍贵药材,甚至有一套完整的制药工具。
这算什么我攥紧窗棂,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娘娘...青竹小心翼翼地问,这些要收吗
收！为什么不收我抓起最上面的一盒龙眼肉塞进嘴里,告诉陛下,就说...
话未说完,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来：娘娘！阿碧姑娘突然吐血昏倒了！
我赶到宫女住所时,阿碧已经气若游丝。掀开她的衣袖,手臂内侧赫然出现诡异的紫斑。
西域蛇毒...我心头一震,怎么会...
娘娘救救她吧！小宫女们哭成一团。
都出去！我厉声道,青竹,取我药箱来！
三个时辰后,阿碧的呼吸终于平稳。我瘫坐在椅子上,手中还捏着从她体内逼出的毒针。
娘娘...青竹声音发抖,这针上...有宰相府的标记。
我盯着针尾那点朱砂,突然想起什么：青竹,我让你收好的那本药典呢
在您枕下。
去取来！快！
御书房内,承瑾听完墨离的汇报,手中的茶盏啪地碎裂。
宫女中了西域蛇毒
是。多亏皇后娘娘医术高明...
传旨！承瑾猛地站起,即日起冷宫加派...
话未说完,宰相赵渊笑着走进来：陛下何事动怒啊
承瑾瞬间恢复平静：没什么。爱卿有何事
赵渊意味深长地笑着：老臣听闻...冷宫那位最近很不安分啊。
哦承瑾挑眉,宰相消息倒是灵通。
陛下,赵渊突然压低声音,先帝临终前曾说过,云氏女子...
够了！承瑾厉声打断,朕的家事,不劳宰相费心。
赵渊退后一步,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老臣告退。
我翻遍药典,终于在一页残缺处发现蛛丝马迹：...与朱砂同用,三日后毙命,状似急病。
青竹,阿碧近日接触过什么人
昨日...赵相府上的嬷嬷来送过衣裳...
我合上书,手指发颤。这不是巧合。先帝、阿碧、西域毒药...一切都能串起来。
院门突然被推开,承瑾独自一人站在月光下。
陛下又来兴师问罪我冷笑着把毒针藏在袖中。
他却径直走到我面前,抬手...轻轻拂去我额前的药渣。
你瘦了。他声音沙哑,朕...送来的药材没用吗
我别过脸：陛下若真关心臣妾,不如查查谁在宫中用西域蛇毒害人。
他手一顿：你知道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我推开他的手,臣妾只是个冷宫弃妇,不是吗
承瑾突然扣住我的手腕：云瑶！你非要这样跟朕说话吗
那陛下想听什么我直视他的眼睛,听我说我多感激您的施舍还是...
话未说完,他突然吻住我的唇。
我僵在原地,直到他放开我。
朕会查清一切。他转身离去,在这之前...别相信任何人。
第五章
娘娘,这些医书是今早送来的。青竹吃力地搬进一个檀木箱子,还有西域进贡的雪莲。
我掀开箱盖,最上面那本《西域毒物考》的扉页上赫然写着阅后即焚四个字,笔迹凌厉如刀。
陛下倒是有趣。我轻抚书页,一边把我关在冷宫,一边又送毒物典籍。
陛下心里还是有娘娘的...青竹小声道。
我冷笑：他心里装的只有他的江山。却还是小心翼翼将书藏入袖中。
金銮殿上,承瑾心不在焉地听着礼部奏报。
陛下西域使团请求在京城多留半月...
承瑾猛地回神：不准！三日内必须离京。
宰相赵渊突然开口：陛下,使团团长萨比尔说,有件关于先帝的秘事要当面...
朕说了,不准！承瑾拍案而起,茶盏震翻在地。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下朝后,墨离低声道：陛下,赵相已经派人去接触使团了。
承瑾眼神阴鸷：盯紧他。还有...声音突然放轻,皇后...看了那些书吗
据回报,娘娘连夜研读,今早还在院里试种了西域药草。
承瑾嘴角微扬,又迅速压下：多派两个暗卫,别让她...别让冷宫出事。
我在梨树下挖出一个铁盒,里面是半块烧焦的奏折残页,只能辨认出西域毒杀赵相几个字。
果然...我指尖发颤,先帝是被...
娘娘！青竹慌张跑来,沈太医说阿碧又吐血了！
我匆忙赶去,见阿碧面色青紫,与先帝临终时一模一样。
不是解毒了吗我翻开她眼皮查看,怎么会...
沈清递来一碗药渣：娘娘看这个。
我嗅了嗅：多了味血藤！谁改了我的方子
太医院按惯例存档时...沈清压低声音,赵相的人来过。
我攥紧拳头：准备银针,我要再为她逼毒。
承瑾在御花园偶遇采药的我时,我正踮脚去够崖边的金线莲。
冷宫缺药缺到要皇后亲自采了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手一抖,险些跌落。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我的腰。
陛下很闲我挣脱他的怀抱,有空跟踪弃妇采药
他脸色一沉：朕是担心你乱试毒药,死在这荒山野岭！
那不正合您意我冷笑,省得废后诏书脏了您的手。
承瑾突然扣住我手腕：云瑶！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查什么他声音压得极低,先帝的事不是你能碰的！
我甩开他的手：那谁该碰赵渊吗
他瞳孔骤缩：你...知道了多少
足够让我死十次了。我转身便走。
站住！他厉喝,从今日起,不准你再离开冷宫半步！
我回头看他：陛下终于要赐死臣妾了
朕是...他声音突然哽住,朕是要保护你！
我愣在原地。他却已转身离去,龙袍翻飞如怒涛。
当夜,我正在灯下研究那半页残纸,窗外突然传来三声布谷鸟叫——年少时我与承瑾约定的暗号。
推开窗,一个包袱静静躺在窗台上。里面是完整的《西域毒物志》,以及一张字条：三日后子时,梨树下等朕。——瑾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就。我翻开书页,发现血藤条目旁有新鲜墨迹：此物与紫灵芝同用,可诱发蛇毒复发。
我心头一震——这不正是阿碧的症状
突然,青竹慌张跑来：娘娘！赵相带着禁军往冷宫来了！
第六章
娘娘！赵相的人已经到前院了！青竹急得直跺脚。
我迅速将书册和残页塞入怀中,抓起烛台点燃床帐：去喊走水！
火势刚起,院门就被撞开。赵渊带着禁军冲进来,看到火光脸色大变：快救火！把皇后带出来！
我趁乱将铁盒扔进火中,却被赵渊一把抓住手腕：娘娘烧什么呢
女子私物,宰相也要看我甩开他的手。
他眯起眼睛：老臣奉陛下旨意,搜查冷宫违禁物品。
陛下知道你来
赵渊笑而不答,突然伸手探向我衣襟。我扬手一记耳光,清脆的巴掌声让全场寂静。
云瑶！承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大步走来,龙袍上还沾着夜露。
赵渊立刻跪下：老臣发现皇后私藏禁书,正要...
朕让你搜冷宫,没让你对皇后无礼！承瑾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我挣开他的手：陛下演得好双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承瑾脸色铁青：你闭嘴！
偏不！我从怀中掏出《西域毒物志》,陛下可知这里面记载着什么先帝是被...
住口！承瑾和赵渊同时喝道。
承瑾一把夺过书册：全都退下！赵相,你也退下！
待众人退去,他拽着我进了内室：你疯了当着赵渊的面说这个
怎么,陛下怕你的好宰相知道你在查他
承瑾攥紧书册：朕自有打算,不需要你...
打算我冷笑,打算让更多无辜的人像阿碧一样中毒
他猛地抬头：阿碧中的是先帝一样的毒
陛下不是早就知道吗我盯着他的眼睛,还是说...您也参与了
云瑶！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朕若想杀你,何必等到今日
我拍开他的手：那为何将我打入冷宫
因为...他话到嘴边突然改口,你与沈清走得太近！
我愣住：什么
朕亲眼看见他给你梳头！承瑾眼中燃起妒火,你们在冷宫倒是郎情妾意！
我气得浑身发抖：周承瑾！你混蛋！那是他在帮我找头上的毒针！
三更时分,我独自来到梨树下。月光惨白,照得满地落叶像干涸的血迹。
你来了。承瑾从树后走出,眼下青黑更重了。
陛下深夜约见废后,不怕您的宰相起疑
他递来一卷竹简：先看看这个。
竹简上是先帝笔迹：朕若暴毙,必是赵渊与西域勾结下毒。瑾儿,提防西域进贡的香料...
我手一抖,竹简落地：所以您早就知道...
朕登基那天就知道了。承瑾拾起竹简,但赵渊党羽遍布朝野,朕需要证据。
所以玉玺失窃...
是朕设的局。他苦笑,没想到赵渊竟栽赃给你。
我胸口剧痛：您明知我冤枉,还把我...
冷宫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在这里,朕能保护你。
保护我抽回手,陛下可知阿碧中的毒...
是朕的错。他声音嘶哑,朕没想到他们会对你身边的人下手。
夜枭啼叫,我们同时沉默。
沈清只是我师兄。我突然说。
承瑾一怔,随即轻笑：朕知道。那日...是朕气昏头了。
西域使团何时离京
明日。他神色一凛,但墨离发现他们偷偷运走了几箱宫中药材。
我心头一跳：可有血藤
承瑾瞳孔骤缩：你怀疑...
不是怀疑。我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这是在阿碧枕下发现的,西域特制的血藤粉。
承瑾接过药粉,手指微微发抖：足够证据了。明日早朝,朕就...
陛下！墨离突然匆匆跑来,西域使团连夜出城了！
什么承瑾厉声道,立刻派兵拦截！
来不及了。墨离跪下,他们走的是密道...赵相提供的密道。
承瑾一拳砸在树上：赵渊！
我按住他的手臂：陛下,当务之急是...
话未说完,一支冷箭突然破空而来,直取承瑾心口！
第七章
我本能地扑向承瑾。箭矢擦过我的手臂,深深钉入梨树。
护驾！墨离拔剑挡在我们身前。
承瑾一把抓住我流血的手臂：你疯了！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陛下现在相信臣妾不是赵渊的同谋了我忍着痛扯下衣角包扎。
他撕下龙袍下摆,动作粗鲁却小心地为我重新包扎：闭嘴！墨离,查箭矢来源！
墨离检查箭尾：是禁军的制式箭...但有西域蛇毒。
承瑾眼神骤冷：赵渊好大的胆子。
陛下,我压低声音,冷宫不安全了,我发现的证据...
朕现在带你回凤仪宫。他打断我。
我不走。
云瑶！承瑾额角青筋暴起,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陛下以为赵渊为何突然对我下手我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我找到了先帝遗诏的原件。
承瑾如遭雷击：什么
就在冷宫密室。我拉着他快步走向后院,先帝早料到赵渊会反,留下密诏命镇北军勤王,但需要...
一声巨响,冷宫大门被撞开。火光中,赵渊带着禁军冲进来。
陛下！老臣救驾来迟！赵渊高呼,快保护陛下离开,皇后要行刺！
承瑾将我护在身后：赵渊,你演够了！
赵渊脸色一变：陛下被妖后迷惑了！老臣...
闭嘴！承瑾厉喝,墨离！
但墨离刚一动,数十把弓箭已对准我们。
陛下累了。赵渊阴森一笑,送陛下回宫休息。至于皇后...冷宫走水,不幸殒命,多么完美的意外。
承瑾突然笑了：赵爱卿,你以为朕为何独自来冷宫
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赵渊脸色大变：镇北军的步伐...
不错。承瑾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你截获的那道密诏是假的。真的...一直在皇后手里。
赵渊猛地拔剑向我刺来。承瑾一把推开我,剑锋划过他的手臂。
陛下！我惊呼。
无妨。承瑾冷笑看着赵渊,现在,弑君罪名坐实了。
墙外传来喊杀声,赵渊面如死灰：不可能！镇北军明明...
明明被你的人拦在百里外我取出藏在怀中的虎符,先帝给了我两样东西：密诏和调兵虎符。
赵渊怒吼一声扑向我。承瑾挡在我面前,与赵渊缠斗在一起。
小心！我看到暗处寒光一闪。
承瑾侧身避开,赵渊的匕首只划破他的衣襟。一枚玉佩掉落——正是当初玉玺失窃案中作为我罪证的那块。
赵渊突然大笑：陛下可知这玉佩为何在臣手中因为那晚...
承瑾一剑刺穿他的喉咙：朕不想听。
凤仪宫内,太医刚为承瑾包扎完退下。
陛下早知玉佩是被赵渊偷走的我盯着床边的玉佩。
承瑾避开我的目光：朕...后来查到的。
后来是何时
打入冷宫后的第三日。
我胸口剧烈起伏：那为何不放我出来
因为...他猛地抬头,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朕怕！
怕
怕赵渊对你下手！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在冷宫,至少朕能派人保护你...在朕眼皮底下...
我挣开他的手：陛下有没有想过,我宁愿死也要一个清白
朕知道错了。他声音哽咽,看到你为朕挡箭那一刻,朕...
我转身要走,却被他从背后抱住。
瑶儿...他的唇贴在我耳畔,给朕一个赎罪的机会。
我僵在原地。这个怀抱太熟悉,又太陌生。
陛下,我轻声问,若那晚您听到我与赵渊的对话,会信我吗
他身体一僵：什么对话
他说...只要我交出虎符,就保你平安。我感到他手臂骤然收紧,我告诉他,我宁愿你死也不会背叛大周。
承瑾将我转过来,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震撼：你...说什么
我说...话未说完,他的唇已经压了下来。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咸涩的泪水,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对不起...他在我唇间呢喃,对不起...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陛下！紧急军报！
承瑾放开我：说！
西域大军压境！他们打着的旗号是...侍卫迟疑了一下,为宰相赵渊报仇。
承瑾冷笑：终于来了。他转向我,瑶儿,朕需要你...
虎符在密室。我打断他,还有先帝留下的布防图。
他怔住：你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先帝临终前告诉我...我轻声说,赵渊不过是西域人的棋子,真正的敌人一直在关外。
承瑾紧紧握住我的手：这一次,我们一起面对。
第八章
布防图有问题。我指着羊皮卷上一处标记,先帝在这里画了三道线,但实际地形只有两条路。
承瑾凑近看：这是...密道
通往西域大营后方。我蘸着茶水在案上画图,先帝曾派死士从这里潜入...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垂眸,那个死士是我兄长。
承瑾的手一颤：云琅他不是战死了吗
是毒杀。我咬紧牙关,和先帝一样的毒。
烛火噼啪作响,映着他眼中翻涌的怒火。半晌,他松开我：明日朕亲征。
不行！我猛地站起,西域人正等着...
陛下！墨离冲进来,叛军已控制东华门,赵渊余党打开了城门！
承瑾脸色骤变：传令镇北军死守玄武门！皇后...他转向我,你从密道离宫,去北境调兵。
我不走。
云瑶！他一把扣住我的肩,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正是国难当头,我才不能走。我直视他的眼睛,陛下忘了吗我才是镇北军真正的统帅。
承瑾瞳孔紧缩：什么
先帝密旨。我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虎符,云琅死后,十万镇北军只听此符调遣。
承瑾盯着虎符,突然笑了：老头子连朕都瞒着。
外面喊杀声渐近。我快速卷起布防图：陛下守皇城,我去北门。
不行！他拽住我,太危险！
比起陛下亲征呢我反问。
他语塞,突然将我拉入怀中,唇重重压下来。这个吻短暂而凶狠：活着回来。
陛下也是。我转身时,唇上还留着他的温度。
北门箭楼上,我看着潮水般的叛军,握紧了虎符。
娘娘,守不住了！守将满脸是血,叛军太多了！
再坚持一刻钟。我望向远处山峦,沈清到哪了
按计划应该...
皇后娘娘！沈清的声音从楼梯传来,西域主力转向东门了！
我心头一紧：陛下那边...
墨离将军让您按第二计划行事。
我深吸一口气：开城门。
守将大惊：娘娘！
开城门,放他们进来。我冷笑,然后...放火。
东门城墙上,承瑾一剑刺穿敌将胸膛,回头看到北门方向火光冲天。
陛下！墨离砍倒两个敌兵,皇后娘娘的信号！
承瑾抹去脸上血迹：按计划行动！
突然,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承瑾侧身闪避,却见那箭直取墨离后心！
小心！承瑾推开墨离,箭矢深深扎入他的肩膀。
陛下！墨离扶住踉跄的承瑾。
没事...承瑾咬牙折断箭杆,皇后那边...
一声号角响彻战场。北门方向突然杀声震天,一支黑甲骑兵如利刃切入叛军阵中。
是镇北军！墨离惊呼,娘娘成功了！
承瑾望向帅旗方向,隐约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策马冲在最前。他嘴角扬起：这女人...
黄昏时分,我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找到了承瑾。他靠坐在城墙下,铠甲破碎,手中还紧握着染血的剑。
陛下！我跪在他身边,颤抖着检查伤势。
他缓缓睁眼,沾血的手指抚上我的脸：脏了...
你吓死我了！我打掉他的手,眼泪却砸在他胸口。
朕没事...他试图坐起,却疼得倒抽冷气,叛军...
全歼。我扶住他,西域主帅的首级已挂在城门。
承瑾突然紧紧抱住我：你回来了...
我埋在他肩头,闻着血腥与汗味混杂的气息：我说过会和陛下一起面对。
他捧起我的脸,额头相抵：瑶儿,等这一切结束...
陛下！娘娘！沈清慌张跑来,急报！西域三十万大军已突破北境防线！
承瑾的手骤然收紧：果然...这才是他们的主力。
我站起身：我去。
不行！承瑾拽住我,这次朕绝不...
陛下。我平静地打断他,我父亲是死在谁手里
承瑾一怔：西域前任大汗...
我兄长呢
现任大汗...他瞳孔骤缩,你想做什么
我摘下凤冠,散开发髻：陛下说过,要一起面对的。
沈清突然跪下：微臣愿随娘娘前往！
承瑾看着我们,眼中风暴渐息。最终,他解下腰间玉佩塞入我手中：活着回来。
陛下也是。我握紧玉佩,等我带着西域大汗的首级回来,陛下可要...好好补偿我。
他低笑一声,突然拉过我在唇上重重一咬：一言为定。
第九章
到达北境已是冬天。我裹紧粗布斗篷,混在商队中进入西域大营。
娘娘,太危险了。沈清压低声音,让微臣去下毒...
不行。我调整着腕间暗器,大汗认得你。
营帐中央,西域大汗正与将领饮酒作乐。我低头捧着酒壶上前,听到他大笑着炫耀：
周承瑾那小子现在该收到他皇后的手指了吧
我手一抖,酒壶差点滑落。
哈哈哈,等本汗玩够了,就把她尸体送回...大汗突然盯住我,你,抬起头来。
帐内瞬间安静。我慢慢抬头,直视那双与杀死我父兄一模一样的眼睛。
女人大汗眯起眼,商队怎么会有...
我猛地掀开斗篷,袖箭破空而出,正中他咽喉！
云家女儿,来讨血债了！
皇城内,承瑾盯着案上战报,指节捏得发白。
陛下,该用膳了。老太监小心翼翼地说。
滚出去！
殿门刚关上,又被人推开。承瑾暴怒抬头,却见墨离浑身是血冲进来：陛下！北境急报！
承瑾一把夺过信笺,扫视两行后猛地站起：她疯了吗！单枪匹马去...
信纸飘落,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娘娘孤身入敌营,生死未卜。
备马！朕要亲征！
陛下不可！墨离跪下,朝局未稳...
去他妈的朝局！承瑾一脚踹翻龙案,朕的女人在敌营！
我蜷缩在囚牢角落,数着身上的伤口。右臂骨折,左肩箭伤,但值得——大汗已死,西域大军群龙无首。
铁门突然打开,刺眼的光线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踉跄跌入。
沈清我嘶哑道,你怎么...
娘娘...他满脸血污,微臣无能...没能拦住陛下...
我浑身血液凝固：陛下怎么了
陛下亲率三千铁骑深入敌境...中伏了...
我猛地站起,镣铐哗啦作响：他现在在哪
被围在黑水河谷...西域人要用他祭旗...
我扯断镣铐,夺过沈清的剑：传令镇北军,立刻驰援！
黑水河谷,承瑾被铁链锁在祭坛上,四周火把通明。
周承瑾,新任大汗狞笑,等你一死,本汗就送你那皇后下去陪你！
承瑾吐出口中血水：朕的皇后...会亲手宰了你。
是吗大汗举起弯刀,那她怎么...
破空声骤响,一支羽箭穿透他手腕！弯刀当啷落地,四周顿时大乱。
保护大汗！
混乱中,承瑾看到一匹白马冲破人群,马背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让他心脏停跳——
瑶儿！
我斩翻两个敌兵,冲到祭坛前：陛下这姿势...挺别致啊。
你...承瑾瞪大眼睛,你的手...
完好无损。我砍断他锁链,陛下就这么想看我守寡
他刚获自由就一把抱住我：朕以为...
箭雨突然袭来！我推开承瑾,挥剑格挡,但一支箭仍射入我大腿。
瑶儿！
没事...我咬牙折断箭杆,援军到了！
山谷外突然杀声震天,镇北军的黑旗如潮水涌来。
西域新汗见势不妙,拔马欲逃。承瑾夺过一把长弓,拉弦如满月——
这一箭,为云院使！
箭如流星,贯穿敌汗后心。
三个月后,金銮殿上。
皇后云氏,临危不惧,平定叛乱,特赐金册宝印,加封镇国大将军！
群臣哗然。我身着朝服,单膝跪地：臣妾领旨。
承瑾走下龙椅,亲手为我戴上金冠：皇后还有什么心愿
我抬头看他：臣妾想...重办一次大婚。
哦他挑眉,皇后对当年的大婚不满意
当年陛下连交杯酒都没喝完就去批奏折了。
群臣憋笑。承瑾耳根微红,突然将我打横抱起！
陛下！
众卿听着,他高声道,今日朕要补一个洞房花烛夜,谁也不准递折子！
在满朝文武的哄笑中,他抱着我大步走向后宫。
周承瑾！放我下来！
不叫陛下了他低头咬我耳朵,今晚朕要听你叫瑾哥哥...
红烛高烧,他亲手斟满两杯酒。
这次,朕一定喝完。
交杯酒下肚,他抚上我腕间的伤疤：还疼吗
陛下吹吹就不疼了。
他当真低头轻吻那些伤痕,从手腕到肩头,最后停在心口：这里...还怨朕吗
我拉下他的头：陛下再废话,天就亮了。
红帐落下,他终于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我的瑾哥哥。
十年后,史书记载：明德帝与昭惠皇后携手开创永和盛世,帝后情深,传为佳话。
唯一的污点是皇帝总在早朝打哈欠,而皇后腰间永远挂着半块龙纹玉佩。
[全文完]
番外篇：帝后日常三则
一、早朝风波
陛下！御史大夫跪在殿中央,皇后娘娘昨日又私自出宫了！
承瑾支着下巴,懒洋洋地转着扳指：哦去哪了
城西贫民巷！娘娘还...还亲手给流民包扎伤口！
朕知道了。承瑾打了个哈欠,退朝。
陛下！这不合规矩...
李爱卿。承瑾突然眯起眼,你可知皇后昨日救的孩子是谁家的
臣...不知。
你外室所生。承瑾冷笑,要朕传她上殿对质吗
御史大夫面如土色,瘫软在地。
下朝后,承瑾踏入御花园,看见我正给宫女演示箭术。
陛下告状的人不少吧我头也不回,一箭正中靶心。
他从背后环住我,下巴搁在我肩上：朕替你挡了。温热呼吸喷在耳畔,怎么谢朕
我反手一箭射向他身后——树枝应声而断,掉下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
这就是谢礼。我转身戳他胸口,陛下身边还有赵渊余党。
他抓住我手指轻咬：今晚朕要好好'审问'皇后...
二、御膳房奇遇
深夜,我溜进御膳房偷吃,却撞见同样鬼祟的承瑾。
陛下也饿
朕来抓馋猫。他抢走我手里的芙蓉酥,太医说你不能吃甜食。
我背上的箭伤都好了！
那也不行。他板着脸,却偷偷把酥饼掰成两半,分着吃。
我们蹲在灶台后分食,他突然凑近舔掉我唇边碎屑。
周承瑾！这是御膳房！
朕知道。他又亲了一下,比芙蓉酥甜。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们同时屏息——
奇怪,明明听见动静...御厨嘟囔着走远。
承瑾趁机又摸走一块枣泥糕,被我逮个正着。
陛下不是来抓我的吗
朕改主意了。他笑得狡黠,同流合污更有趣。
三、御书房秘事
我踹开御书房门时,承瑾正与南境使臣密谈。
陛下！镇北军急报！
使臣识相地退下。承瑾挑眉：真急报
假的。我跨坐到他腿上,谁让你三天不来找我
他卷着我发丝低笑：朕在给你准备生辰礼。
什么礼物要准备三天
这个。他突然抱起我走向屏风后——赫然立着副精铁打造的铠甲。
西域玄铁所铸,轻便却刀枪不入。他贴着我耳垂说,朕再不许你受伤。
我眼眶发热：帮我穿上。
铠甲合身得惊人。承瑾系完最后一根带子,突然单膝跪地：
大周镇国大将军云瑶,可愿收下朕这个...贴身侍卫
我俯身吻他眉心：准了。
窗外桃花纷飞,屏风后传来窸窣声,墨离和沈清手忙脚乱地捂住小太子的眼睛。
父皇母后羞羞！
承瑾抄起奏折砸过去：滚出去！
我笑倒在他怀里。铠甲冰凉,心口滚烫。
[番外完]